第四十二章 萧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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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辛夷现在中医院的门口，神清气爽。还是这儿好。她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决定去便利店买一瓶罐装咖啡。上了电梯，远远的就看到老板的诊室前堆满了人。她穿过人群时，几个老病人发现了她。
“小夏医生，最近怎么没看见你啊？”
“我出去学习了。”夏辛夷压低声音笑了笑，继续向前。
看看表，已经八点半了，这就是说老板已经开诊一个小时了。她有点心虚，低着头，鬼鬼祟祟的进了门，绕到门后，穿好白大衣，才从门后出来。
王宁一早看见夏辛夷，像个偷吃的老鼠，便没作声。
此时，她整理了衣服，垫着脚出来，欠了欠身，道:“主任早。”
其实，夏辛夷一早就跟主任说过，今天下夜班，可能会晚点儿到。可是真的迟到了又觉得心虚，对了，这还多亏了那个通水管的让她早下班，要不等到了中医院，估计要到天荒地老了。
王宁点了点头，示意夏辛夷在桌边坐下。已经有一个在心内科实习的学生坐在她身边打电脑了，她便接过了病人的病历本，开始记录。
相熟的病人很多，每个人进来都要说一句:“好久没见你了，小夏医生。”
夏辛夷笑笑，说:“出去学习了。”
夏辛夷偷瞄王宁的脸色，并没有变化。其实，她也就一次没来啊！收敛心神，继续工作。
咖啡并没有起到预想中的作用，她咕咚咕咚的灌下去，却还是想打哈欠。夏辛夷按了按口罩，控制着开口的幅度，偷偷呼出一口气，眼角渗出一点眼泪。昨天晚上太担心出事了，虽然一夜平安，但她也几乎一夜没睡。
一上午，又是几十个病人。
王宁让那个实习生去吃饭，留下了夏辛夷。
“那边心内科怎么样？”王宁喝了一口水，她一上午几乎没有喝水，已经口干舌燥。
“嗯，挺好的。”夏辛夷突然想起那天偷翻赵远志的书，几乎没有看懂。
“好好学。下周末有个学术会，你跟我去吧，要值班就换一下。”
“嗯，好的。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了，参会而已。你先去吃饭吧。”王宁站起身。
“好的，主任再见。”夏辛夷也站起来，送走了王宁。
夏辛夷关上门，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整理了桌面，锁门离开。
肛肠科的走廊里，一个人在晃晃悠悠。夏辛夷路过他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有点儿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觉得大中午的，这人在楼道里东张西望，有点儿不对劲，不过她已经换下了白大衣，抬头又看到了摄像头，觉得出不了大事儿，便也没说什么，去敲了休息室的门。
门里，陆明明和一个有些冷了饭正等着夏辛夷。
陆明明窝在椅子里，抱着手机。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抬眼一看，用下巴示意她饭在桌子上，便继续低头看手机。
夏辛夷坐下来，打开饭盒的盖子，是鸡翅。她掰开筷子，笑了起来，刚把鸡翅塞进嘴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你们楼道里有个小帅哥儿瞎溜达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陆明明听到这话，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才把它塞进口袋，站起了身，开门去看。
“陆医生，我正找你呢。”一个男人的声音。
陆明明顺手关上了身后的门，她看到楼道里那人，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说：“你还没走啊，有什么事吗？”
张庭笑起来，说：“陆医生，我要是复诊的话，能直接来找你吗？”
“去门诊挂号就行了，挂徐主任的号就行了。”
“可是，你才是我的主管医生啊。”张庭脸上全是不情愿。
“我要跟徐主任门诊的，放心吧。”陆明明笑道，“你办好手续了吗？”
“嗯，办好了。”张庭点点头。
“那就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啊？”张庭四下张望，想找点话来说，却一眼看见陆明明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于是只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陆医生再见啊。”
“再见。”陆明明说完，又笑了笑，转身回到休息室，关上了门。
张庭看着那门，轻轻叹了口气，离开了。
狼吞虎咽的夏辛夷听到有人进门，含着一嘴的食物转头扫了一眼，见是陆明明，咽下一口食物，问：“谁啊？”
陆明明重新坐回椅子里，说：“一个病人，今天出院，来来回回折腾一上午了。”她又拿出手机，不知看着什么。
“是不是你们给他手术做坏了？”夏辛夷随口说。
“瞎扯，今天早上换药的时候我老板还说呢，这个做的超漂亮的。”陆明明得意的抬了抬下巴，“这么漂亮的手术，可惜是个男的。”
夏辛夷一口饭差点噎住，捂住嘴，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那口东西咽下去，发出豪迈的笑声。
“干嘛啦？”陆明明看着仰天大笑的夏辛夷。
“你上路之前能不能先通知我一声儿！”
“上路？”陆明明眼睛一转，突然明白了夏辛夷的笑点，也笑起来，把手边的一包纸巾扔到夏辛夷怀里，道，“这是业务讨论好吗！我看你是心里有车，处处是路！”
“本来就是嘛，你们这群搞外科，也不想想人家是哪儿的病。知道的你们是医生，不知道的以为是流氓呢。”
夏辛夷抽出一张纸巾，把剩下的放在桌子上。她擦了嘴，把纸巾扔在饭盒里，盖好盖子，送到门口丢掉。回来时，她又看到陆明明捧着手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看什么呢？你面前这么一个大美女你不看，看什么手机啊？你手机里有金子吗？”
“呐。”陆明明把手机举到夏辛夷面前，“你看，不对劲儿吧。”
夏辛夷双手稳住陆明明手里的手机，定睛看去，是白飞的朋友圈。
“愿，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夏辛夷念到，“你们这些文人骚客的，都不会好好说话吗？”
陆明明又端详了一下手机，思索了一下，抬起头，认真的问：“我们家飞飞这不是挺有文采的吗……那要是好好说话，应该怎么写啊？”
夏辛夷双手叉腰，道：“我们正常人，都会这么说。愿。”她停顿了一下。
“嗯嗯。”陆明明认真的听。
“屁事儿没有。”夏辛夷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屁咧！”陆明明站起身，右手轻轻拍在夏辛夷的头上，“你个文盲！”
“我还你就是少女怀春，这酸的都快倒牙了，你还觉得有文采。”夏辛夷把打开背包，确认了一下钥匙的位置，又直起身，“再说了，就算文采好那也是人家苏轼文采好，跟你家飞飞有什么关系啊。”
“我们活学活用！当然有文采啊！”陆明明翻了个白眼儿，“你赶快回家睡觉去吧，别耽误我跟我家飞飞聊骚。麻利儿消失！”
“得，我走了，你可不许想我哦。”
“鬼才想你咧！”
门关上。陆明明坐回椅子里，刷新着页面，等待着一条似乎不会出现的白飞的消息。
夏辛夷现在中医院的门口，神清气爽。还是这儿好。她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决定去便利店买一瓶罐装咖啡。上了电梯，远远的就看到老板的诊室前堆满了人。她穿过人群时，几个老病人发现了她。
“小夏医生，最近怎么没看见你啊？”
“我出去学习了。”夏辛夷压低声音笑了笑，继续向前。
看看表，已经八点半了，这就是说老板已经开诊一个小时了。她有点心虚，低着头，鬼鬼祟祟的进了门，绕到门后，穿好白大衣，才从门后出来。
王宁一早看见夏辛夷，像个偷吃的老鼠，便没作声。
此时，她整理了衣服，垫着脚出来，欠了欠身，道:“主任早。”
其实，夏辛夷一早就跟主任说过，今天下夜班，可能会晚点儿到。可是真的迟到了又觉得心虚，对了，这还多亏了那个通水管的让她早下班，要不等到了中医院，估计要到天荒地老了。
王宁点了点头，示意夏辛夷在桌边坐下。已经有一个在心内科实习的学生坐在她身边打电脑了，她便接过了病人的病历本，开始记录。
相熟的病人很多，每个人进来都要说一句:“好久没见你了，小夏医生。”
夏辛夷笑笑，说:“出去学习了。”
夏辛夷偷瞄王宁的脸色，并没有变化。其实，她也就一次没来啊！收敛心神，继续工作。
咖啡并没有起到预想中的作用，她咕咚咕咚的灌下去，却还是想打哈欠。夏辛夷按了按口罩，控制着开口的幅度，偷偷呼出一口气，眼角渗出一点眼泪。昨天晚上太担心出事了，虽然一夜平安，但她也几乎一夜没睡。
一上午，又是几十个病人。
王宁让那个实习生去吃饭，留下了夏辛夷。
“那边心内科怎么样？”王宁喝了一口水，她一上午几乎没有喝水，已经口干舌燥。
“嗯，挺好的。”夏辛夷突然想起那天偷翻赵远志的书，几乎没有看懂。
“好好学。下周末有个学术会，你跟我去吧，要值班就换一下。”
“嗯，好的。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了，参会而已。你先去吃饭吧。”王宁站起身。
“好的，主任再见。”夏辛夷也站起来，送走了王宁。
夏辛夷关上门，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整理了桌面，锁门离开。
肛肠科的走廊里，一个人在晃晃悠悠。夏辛夷路过他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有点儿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觉得大中午的，这人在楼道里东张西望，有点儿不对劲，不过她已经换下了白大衣，抬头又看到了摄像头，觉得出不了大事儿，便也没说什么，去敲了休息室的门。
门里，陆明明和一个有些冷了饭正等着夏辛夷。
陆明明窝在椅子里，抱着手机。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抬眼一看，用下巴示意她饭在桌子上，便继续低头看手机。
夏辛夷坐下来，打开饭盒的盖子，是鸡翅。她掰开筷子，笑了起来，刚把鸡翅塞进嘴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你们楼道里有个小帅哥儿瞎溜达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陆明明听到这话，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才把它塞进口袋，站起了身，开门去看。
“陆医生，我正找你呢。”一个男人的声音。
陆明明顺手关上了身后的门，她看到楼道里那人，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说：“你还没走啊，有什么事吗？”
张庭笑起来，说：“陆医生，我要是复诊的话，能直接来找你吗？”
“去门诊挂号就行了，挂徐主任的号就行了。”
“可是，你才是我的主管医生啊。”张庭脸上全是不情愿。
“我要跟徐主任门诊的，放心吧。”陆明明笑道，“你办好手续了吗？”
“嗯，办好了。”张庭点点头。
“那就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啊？”张庭四下张望，想找点话来说，却一眼看见陆明明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于是只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陆医生再见啊。”
“再见。”陆明明说完，又笑了笑，转身回到休息室，关上了门。
张庭看着那门，轻轻叹了口气，离开了。
狼吞虎咽的夏辛夷听到有人进门，含着一嘴的食物转头扫了一眼，见是陆明明，咽下一口食物，问：“谁啊？”
陆明明重新坐回椅子里，说：“一个病人，今天出院，来来回回折腾一上午了。”她又拿出手机，不知看着什么。
“是不是你们给他手术做坏了？”夏辛夷随口说。
“瞎扯，今天早上换药的时候我老板还说呢，这个做的超漂亮的。”陆明明得意的抬了抬下巴，“这么漂亮的手术，可惜是个男的。”
夏辛夷一口饭差点噎住，捂住嘴，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那口东西咽下去，发出豪迈的笑声。
“干嘛啦？”陆明明看着仰天大笑的夏辛夷。
“你上路之前能不能先通知我一声儿！”
“上路？”陆明明眼睛一转，突然明白了夏辛夷的笑点，也笑起来，把手边的一包纸巾扔到夏辛夷怀里，道，“这是业务讨论好吗！我看你是心里有车，处处是路！”
“本来就是嘛，你们这群搞外科，也不想想人家是哪儿的病。知道的你们是医生，不知道的以为是流氓呢。”
夏辛夷抽出一张纸巾，把剩下的放在桌子上。她擦了嘴，把纸巾扔在饭盒里，盖好盖子，送到门口丢掉。回来时，她又看到陆明明捧着手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看什么呢？你面前这么一个大美女你不看，看什么手机啊？你手机里有金子吗？”
“呐。”陆明明把手机举到夏辛夷面前，“你看，不对劲儿吧。”
夏辛夷双手稳住陆明明手里的手机，定睛看去，是白飞的朋友圈。
“愿，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夏辛夷念到，“你们这些文人骚客的，都不会好好说话吗？”
陆明明又端详了一下手机，思索了一下，抬起头，认真的问：“我们家飞飞这不是挺有文采的吗……那要是好好说话，应该怎么写啊？”
夏辛夷双手叉腰，道：“我们正常人，都会这么说。愿。”她停顿了一下。
“嗯嗯。”陆明明认真的听。
“屁事儿没有。”夏辛夷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屁咧！”陆明明站起身，右手轻轻拍在夏辛夷的头上，“你个文盲！”
“我还你就是少女怀春，这酸的都快倒牙了，你还觉得有文采。”夏辛夷把打开背包，确认了一下钥匙的位置，又直起身，“再说了，就算文采好那也是人家苏轼文采好，跟你家飞飞有什么关系啊。”
“我们活学活用！当然有文采啊！”陆明明翻了个白眼儿，“你赶快回家睡觉去吧，别耽误我跟我家飞飞聊骚。麻利儿消失！”
“得，我走了，你可不许想我哦。”
“鬼才想你咧！”
门关上。陆明明坐回椅子里，刷新着页面，等待着一条似乎不会出现的白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