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 天才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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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和老乔都没看到常乐的变化，因为马尔的注意力集中在阿兰身上，以猫戏老鼠一样的态度对待阿兰的反抗，老乔则是一副既看不惯又要忍耐的态度。
“你可以打晕她。”老乔忍不住提醒。
马尔嘿嘿笑着：
“挣扎才有意思。喂，地上那个贱民小子，今天让血魂谷天才教你几招，到了冥界，你可以找几个女鬼试试。老乔，帮我控制她双手！”
老乔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按照马尔吩咐，将阿兰的双臂抓住，压低了她的上身，力度之猛又令阿兰发出凄厉哭喊。
马尔继续嬉笑：
“纯洁少女的第一次，这种神圣的时刻，必须让她清醒地记住。”
他从后面拦腰抱着阿兰，抓住红色的新娘长裙正在撕扯。
忽然间奇变陡生，马尔自己莫名其妙双脚离地，忽忽悠悠腾空而起。
他连忙扭头，首先看到一只手正抓着他的侧后衣领。
而那只手非常大，覆盖着鳞甲与环节状指套，像黑色骷髅之手，更像异界恶魔利爪，黑气缭绕，阴森可怖！
接着，他就看清了常乐的全貌。
君王套装包裹之下，常乐身高已近两米，庞大的黑色甲胄四周，缕缕黑气与丝丝绿火明灭游移，肩甲与头盔冒出十几根狰狞尖刺，面罩双眼中闪烁血色红光！
“恶魔！”马尔和老乔几乎同时惊叫。
阿兰趁着老乔走神，挣脱控制跑了出去，可是等她一回头，也被“恶魔”吓得跌倒在地。
常乐面罩缝隙喷出一股黑气，巨兽般的低沉嗓音发出大笑：
“恶魔？哈哈哈哈……”
老乔也没注意到地上的常乐失踪，被“恶魔”气息迫得脸色发白：
“阁下…….我们是血魂谷的修炼者，谷主是一位五阶高手，是战宗，希望能得到阁下的尊重。”
常乐对此不理不睬，将手中提着的马尔转过来面对面：
“你是血魂谷天才？”
“不，不，在恶魔大人面前，没有什么天才！”马尔全身都在哆嗦。
“哈哈哈……”常乐的笑声如雷，在荒野上滚滚作响，“你是天才！我会赐你天才的死法！”
“啊，不！”老乔与马尔同时大喊。
然而马尔的一根胳膊已从身体上脱离，鲜血如喷泉般从断面飙射。
老乔顿时发疯一样，吼着“住手”猛扑上来，往常乐腰间猛踢。
巅峰战师的全力一击，之前隔着神器盾牌都几乎震碎常乐，可现在君王套装已经全部发动，常乐挨了一脚只是微微一晃，继续扯掉马尔的另一根手臂，那一扭一拽的轻松与熟练，就像老饕用餐吃烧鸡。
当然常乐并未将扯下的“鸡翅”吞吃，而是奋力挥臂投掷而出，将马车旁见势不妙企图逃走的骑手击毙，他不容任何参与绑架阿兰的人活着离去
马尔剧痛之下翻着白眼昏了过去，老乔怒吼着挥剑猛砍：
“他是我们谷主最看重的学生！谷主不会放过你！”
然而他的剑一样不能破开君王套装的防御，效果甚至连脚踢都不如，后者至少能让“恶魔”晃一晃身体。
阿兰跌坐在地，尖叫捂脸，不敢看眼前的惨状。
不过她很快就想起另一件事，从地上站起，东张西望地大喊，哭泣着到处寻找“常乐哥哥”。
常乐见马尔昏迷，便将他的脸往自己肩甲尖刺上一戳，“血魂谷天才”痛哼一声醒了过来，翻起的白眼回复原位，饱含惊恐盯着常乐，口中结结巴巴各种许愿求饶。
可是等他发现自己胳膊都已不见，顿时尖声嚎叫，满脸都是绝望。
常乐这时笑得非常开心，这是给父亲报仇的最佳方式，堪称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甚至折磨敌人的行为本身也令他欢畅无比。
老乔的利剑仍在他身上“叮叮”作响，常乐置之不理，张开两根手指，向马尔眼眶里一捅，一抠，两颗血淋林眼球便脱落出来。
马尔的惨叫声已经不像人类，常乐大笑几声，凑到对方耳边轻声询问：
“你在监狱残害我父亲，有没有想到今天？”
马尔惊叫：“你……你是……”
常乐没容他把话说全，巨大手掌一张，将马尔的脑袋捏住，继而缓缓旋转。
随着转动角度的增加，马尔凄厉惨叫起来，直到颈骨“咔”地一响，叫声戛然而止。
这时常乐才丢掉马尔的尸体，回身冷笑注视老乔。
老乔一直都在寻找常乐盔甲的接缝，企图从那里取得突破，然而君王套装虽有很多灵活关节，却没有真正的缝隙开口。
见“恶魔”已经杀死马尔，老乔狂吼一声转身飞奔逃命。
可常乐“虹飞”轻轻一跃，就拦在了他的面前。正常情况下常乐速度已不弱于老乔，何况如今身穿君王套，所有属性都获得大幅加成。
老乔惟有拼死一战。
常乐并不躲避对手招数，以攻对攻，第一拳击飞对手利剑，第二拳带着风声命中老乔面门。
老乔也打中常乐胸口一拳，但这只让常乐微微一晃，而常乐那拳却揍得他天昏地暗，口中飞出几颗带血牙齿。
战斗还在继续。
常乐可以感觉到，君王套装虽强，由于他自己从未修炼斗气，“狡兔之魂”对力量的强化也有限，所以实力比面前的巅峰战师还弱一些，想一拳打死老乔并不容易。
然而有君王套装的绝对防御，老乔对常乐一切攻击无效，这就让战斗没有了悬念。毕竟再厉害的沙袋也打不败最弱小的拳手。
大约五分钟后，战斗结束，老乔是被常乐一拳接一拳活活打死的，连耳朵里都在往外冒血。
快速杀人的方式常乐也懂，很多次他都有机会一击致命，之所以让战斗持续这么久，是因为这个过程令他无比享受。
望着老乔血淋林的尸体，常乐仰天大笑。
我是恶魔吗？我被君王套装控制了心智吗？
无所谓！老子宁做狂笑的恶魔，不做哭泣的良民！
君王套很强大，可惜惟一的遗憾，就是杀死两名战师级高手之后，常乐的灵魂世界竟然毫无变化，还不如杀一个普通骑兵的收获大。
穿上君王套装获胜太轻松，灵魂未受磨砺，大概这就是原因。
此刻阿兰还在战场徘徊，双手捂脸，从手指缝里偷看那些破碎尸体，抽泣着寻找“常乐哥哥”。
见“恶魔”从远处返回，阿兰哭着跪倒：
“谢谢恶魔大人救了阿兰，请问您有没有见到我常乐哥哥？”
“你的常乐哥哥……已经死了！”
是的，那个善良的，心慈手软的，尊重生命的常乐已经死了，现在站立着的，是嗜血的恶魔常乐！
他未来的人生注定阴暗、血腥、动荡，与阿兰的一切交集应该就此切断，否则今天的事难免还会发生。所以，就让阿兰以为常乐哥哥已死，这是最好的结束方式。
然而他这句话的效果出乎意料，阿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还去地上捡了一把剑要割自己脖子。
常乐连忙夺剑，一把抱起阿兰，将她送回马车车厢中。
等阿兰过了寻死觅活的冲动期，力气好像也被抽空，身子往地板上软软一瘫，低声抽泣。
阿兰哭声刚刚降低下去，现场又响起另一种嚎哭，那是绑架者中惟一的幸存者车夫，从常乐将马尔的手臂当做投掷武器，击杀了车旁的伴行骑手开始，他就已经吓得蹲到车下，抱头发抖。
常乐揪着他衣领拽了出来，勒令脱衣服。
车夫只得遵命解衣扣，同时又惊又怕，哀嚎哭喊着“恶魔老爷饶命”。
常乐置之不理，先将附近重伤的裂齿豹老黑收回兽魂空间，泡入生命之泉。等车夫脱完外套，便顺手扯下这家伙的帽子，继而抓住他奋力抛向远方。
车夫手舞足蹈地飞上百米高空，尖叫着划出一道长长的抛物线，最终一声闷响落回地面，哭喊声立止。
常乐的意图很简单，他变身恶魔的过程，不知是否被这车夫看到，审问的结果也未必真实，不如索性灭口。
至于车夫是否无辜，有无可杀之罪，换成过去的常乐会考虑，现在的他想都没想。
然后他从兽魂空间召唤出蓝月，将车夫帽子往她头上一扣，车夫外套也递到她手上：
“穿在外面扮车夫，赶车，送阿兰回城！”
“是！”蓝月对恶魔状态的常乐极为敬畏，立刻俯首领命。
可是她拿着车夫衣服往身上套时，忽然见到荒原上尚未融尽的冰雪，愣了愣，又抬头看看昏暗天空，猛地间喜上眉梢：
“主人！君王预言！那首君王预言！当烈日躲藏在乌云背后，当春草封冻于冰雪……”
“别说了，巧合！”
常乐自己刚才也想到这个问题，但他更愿意做个无拘无束的恶魔，只要够强大，能保护自己的亲人，却不愿意做兽人预言的“君王”，他不想扛上沉重责任，更不愿给人间带来太多血与火。
蓝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翻身一跃攀到车夫位置，开始驱车掉头。
车里的阿兰原本在低低抽泣，此时见马车要离开，忽然又发了疯，口中高喊“我不走！我要找常乐哥哥！”从车厢里一跃而出。
常乐无奈地叹了口气，赶过去将她接在怀中，低低说了一句：
“别闹了阿兰，乖乖回家，你常乐哥哥没死，就是要去很远的地方。”
这声音却不再是闷雷般的咆哮，而是常乐本嗓。这让他自己大吃一惊，随即想到，阿妮塔说君王套装有“扩音、修音”功能，可用于战场指挥。
他现在终于搞懂了这个功能，自己穿着君王套，音量与音色皆可随心意而变，刚才他想表现得凶悍，便发出类似野兽咆哮之声，还被加入了山谷回音般的混响修饰。
而现在他想用常乐身份对阿兰说话，自然而然变回了自己的嗓音。
阿兰当然更吃惊，失声大喊：
“常乐哥哥！是你！你怎么变成恶魔了！”
“我明明是白马王子，从恶魔手里救你。”
常乐将阿兰放回车厢，忍不住笑着散去君王套装，露出自己本来面目。
阿兰顿时洋溢起惊喜笑容，两行泪水却滚滚而下：
“你吓我！你吓死我了！”
然而这时的常乐感觉一阵眩晕，来不及回答什么，就一头栽倒下去。
君王套装需要灵魂力量驱动，前几次试用都让他精疲力竭，何况这次进行了漫长战斗！
等到常乐被脸上冰凉的水滴激醒，发现自己也躺在马车里，车身颠簸，显然正在行进。
低头看看，君王套装“控制中枢”还在，但已不是实体腰带，只剩了一圈黑影，显然即将完全融入他的灵魂，恐怕就在下一次使用后。
但常乐并不懊恼，融入就融入，他早已不在乎化身恶魔！哪怕仅仅为了救阿兰，这个代价也值得！
阿兰正坐在车厢地板上，将常乐抱在怀中，似乎一直都在流泪，泪水自然也都落在常乐脸上，而常乐的苏醒又令她浮现欣喜笑容。
“常乐哥哥，你终于醒了！又吓我！”
常乐已经取“幻羽天露”喝过几口，剑伤并非大问题，主要是精力透支的虚脱而已，一旦醒来，就算恢复正常。
不过他的脸贴着阿兰的肚子，这感觉却不怎么好受，因为阿兰实在太瘦，小腹扁平甚至有些凹陷，四周的骨头却格外凸起，车身每一次晃动，他额角都要在少女坚硬的胯骨上碰撞。
常乐苦笑着坐起：
“阿兰，我给你那么多金币，回去之后，你可得多吃点肉。”
阿兰的笑容顿时凝固：
“常乐哥哥，你要赶我走？”
“是啊，你也看到了，我有很多女人。”常乐指了指车厢前方，“赶车那个姑娘美不美？那也是我的女人。”
可是这话还没说完，阿兰已经低下头，小嘴一扁，眼泪连成串地往地板上掉。
“阿兰之泪”从来都是最凶险的武器，常乐对此毫无防御力，这次也是一样，他几乎立刻懊悔，将阿兰揽入怀中，在她额头一吻，轻声道：
“我骗你的，她只是我的朋友。但你跟在我身边很危险，你今天被绑，也是因为他们要对付我。”
“不怕。”阿兰轻轻靠入常乐怀中，“你来救我的时候，我就想，常乐哥哥真的来了，他从小说的话都是真的，不管能不能救到，我死了都甘心！”
常乐默然不语，伸手在阿兰背后轻抚。
然而他的手指很快就触及了阿兰的肌肤，因为少女的衣裙已被撕破。
想到阿兰所受惊吓和羞辱，令常乐又咬了咬牙，作恶的马尔虽然已死，他的余怒依然未消，杀意又一次充斥心中，巴克男爵父子还活着，就在城堡里！
不过眼下先得帮阿兰找件新衣服，否则进了城无法见人。
常乐意念扫过兽魂空间，发现基地储备的女装大多款式奇怪，例如蓝月现在所穿，就是一身草绿色束腰裙装，缀满了各色黄褐斑点，若躲在草丛里倒是很好的伪装，可是走在城里就非常与众不同。
最后他选了套稍微“正常”些的黑绒连身裙，取出后递给阿兰，让她换上。
阿兰就算对常乐感情又深一层，在他面前依然羞涩，哪怕仅仅是换外衣，她也要背过身去，还将换下的红裙盖到常乐脸上，叫他“不许看”。
常乐闭着眼睛咧嘴而笑：
“我也不想看，小时候早就看熟了，你瞧瞧你自己，跟当年有区别吗？”
阿兰却不回答，也没了穿衣的动静。
常乐掀开蒙脸红布，发现小丫头果然又在流泪，她纽扣刚系一半，正掀开贴身小衣，默默低头看自己胸脯，那搓板一样的身子上，可怜兮兮的小小隆起。
“哎哟！”常乐夸张地惊呼一声，猛然凑近了细看，“阿兰，你这个……长大了！”
阿兰急忙放下小衣遮住，撅着嘴问道：
“真的？”
“真的！比你三岁的时候大多了！”
“你就会欺负我！”阿兰嘴仍然撅着，挥拳捶打常乐胸口，脸上却露出些许笑意。
常乐满心爱怜，微笑着帮阿兰系好衣扣，然后将她轻飘飘的小身子拥入怀中。
“阿兰，你爸把你养成这样，是他的罪过，以后我来养你！”
“嗯！”阿兰得了常乐的承诺，满脸喜色，用力点头，不过片刻后犹豫起来，轻声问道，“那……以后我能回来看爸爸吗？”
“为了你的安全，不能。”
阿兰默默点头，表情又有些伤感。
常乐微笑安慰：
“我会安排好的，让你爸天天有酒喝，有钱赌！”
但他心里却长叹一声，在阿兰头发上轻抚着，不知未来何去何从。就算自己一时冲动娶了阿兰，将来夫妻也是聚少离多，甚至让阿兰早早变成寡|妇。
想来想去，自己还是只能拿阿兰当妹妹，让父母把她当亲女儿，这样自己不在家时，阿兰与二老可以相互照应。将来阿兰再大一点，终究得找个好男人把她嫁出去。
这想法令常乐心里极为难受，而怀中阿兰憧憬幸福的表情更让他内疚。
最终，车在马里奥商会门口停下，常乐严肃叮嘱阿兰去找他父母，与他们一起等他回来会和，但今天的血腥见闻不可向二老提起，只说自己直接从家里来的。
阿兰很认真地点头答应了。
常乐忽然又笑了起来：
“你现在多少斤？”
“大概……三十多公斤。”
“给我一年，让你长到一百！”
“你养猪啊！”
阿兰也笑了，直到马车走远，她还满脸幸福站在路边，依依不舍望着常乐。
回到车上，常乐才恢复了恶魔般冷酷，坐在赶车的蓝月身边为她指路：
“原路返回，过了刚才的战场往西，下一个岔路往南……”
“去哪？”
“巴克男爵城堡！”
马尔和老乔都没看到常乐的变化，因为马尔的注意力集中在阿兰身上，以猫戏老鼠一样的态度对待阿兰的反抗，老乔则是一副既看不惯又要忍耐的态度。
“你可以打晕她。”老乔忍不住提醒。
马尔嘿嘿笑着：
“挣扎才有意思。喂，地上那个贱民小子，今天让血魂谷天才教你几招，到了冥界，你可以找几个女鬼试试。老乔，帮我控制她双手！”
老乔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按照马尔吩咐，将阿兰的双臂抓住，压低了她的上身，力度之猛又令阿兰发出凄厉哭喊。
马尔继续嬉笑：
“纯洁少女的第一次，这种神圣的时刻，必须让她清醒地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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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奇变陡生，马尔自己莫名其妙双脚离地，忽忽悠悠腾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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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只手非常大，覆盖着鳞甲与环节状指套，像黑色骷髅之手，更像异界恶魔利爪，黑气缭绕，阴森可怖！
接着，他就看清了常乐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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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面罩缝隙喷出一股黑气，巨兽般的低沉嗓音发出大笑：
“恶魔？哈哈哈哈……”
老乔也没注意到地上的常乐失踪，被“恶魔”气息迫得脸色发白：
“阁下…….我们是血魂谷的修炼者，谷主是一位五阶高手，是战宗，希望能得到阁下的尊重。”
常乐对此不理不睬，将手中提着的马尔转过来面对面：
“你是血魂谷天才？”
“不，不，在恶魔大人面前，没有什么天才！”马尔全身都在哆嗦。
“哈哈哈……”常乐的笑声如雷，在荒野上滚滚作响，“你是天才！我会赐你天才的死法！”
“啊，不！”老乔与马尔同时大喊。
然而马尔的一根胳膊已从身体上脱离，鲜血如喷泉般从断面飙射。
老乔顿时发疯一样，吼着“住手”猛扑上来，往常乐腰间猛踢。
巅峰战师的全力一击，之前隔着神器盾牌都几乎震碎常乐，可现在君王套装已经全部发动，常乐挨了一脚只是微微一晃，继续扯掉马尔的另一根手臂，那一扭一拽的轻松与熟练，就像老饕用餐吃烧鸡。
当然常乐并未将扯下的“鸡翅”吞吃，而是奋力挥臂投掷而出，将马车旁见势不妙企图逃走的骑手击毙，他不容任何参与绑架阿兰的人活着离去
马尔剧痛之下翻着白眼昏了过去，老乔怒吼着挥剑猛砍：
“他是我们谷主最看重的学生！谷主不会放过你！”
然而他的剑一样不能破开君王套装的防御，效果甚至连脚踢都不如，后者至少能让“恶魔”晃一晃身体。
阿兰跌坐在地，尖叫捂脸，不敢看眼前的惨状。
不过她很快就想起另一件事，从地上站起，东张西望地大喊，哭泣着到处寻找“常乐哥哥”。
常乐见马尔昏迷，便将他的脸往自己肩甲尖刺上一戳，“血魂谷天才”痛哼一声醒了过来，翻起的白眼回复原位，饱含惊恐盯着常乐，口中结结巴巴各种许愿求饶。
可是等他发现自己胳膊都已不见，顿时尖声嚎叫，满脸都是绝望。
常乐这时笑得非常开心，这是给父亲报仇的最佳方式，堪称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甚至折磨敌人的行为本身也令他欢畅无比。
老乔的利剑仍在他身上“叮叮”作响，常乐置之不理，张开两根手指，向马尔眼眶里一捅，一抠，两颗血淋林眼球便脱落出来。
马尔的惨叫声已经不像人类，常乐大笑几声，凑到对方耳边轻声询问：
“你在监狱残害我父亲，有没有想到今天？”
马尔惊叫：“你……你是……”
常乐没容他把话说全，巨大手掌一张，将马尔的脑袋捏住，继而缓缓旋转。
随着转动角度的增加，马尔凄厉惨叫起来，直到颈骨“咔”地一响，叫声戛然而止。
这时常乐才丢掉马尔的尸体，回身冷笑注视老乔。
老乔一直都在寻找常乐盔甲的接缝，企图从那里取得突破，然而君王套装虽有很多灵活关节，却没有真正的缝隙开口。
见“恶魔”已经杀死马尔，老乔狂吼一声转身飞奔逃命。
可常乐“虹飞”轻轻一跃，就拦在了他的面前。正常情况下常乐速度已不弱于老乔，何况如今身穿君王套，所有属性都获得大幅加成。
老乔惟有拼死一战。
常乐并不躲避对手招数，以攻对攻，第一拳击飞对手利剑，第二拳带着风声命中老乔面门。
老乔也打中常乐胸口一拳，但这只让常乐微微一晃，而常乐那拳却揍得他天昏地暗，口中飞出几颗带血牙齿。
战斗还在继续。
常乐可以感觉到，君王套装虽强，由于他自己从未修炼斗气，“狡兔之魂”对力量的强化也有限，所以实力比面前的巅峰战师还弱一些，想一拳打死老乔并不容易。
然而有君王套装的绝对防御，老乔对常乐一切攻击无效，这就让战斗没有了悬念。毕竟再厉害的沙袋也打不败最弱小的拳手。
大约五分钟后，战斗结束，老乔是被常乐一拳接一拳活活打死的，连耳朵里都在往外冒血。
快速杀人的方式常乐也懂，很多次他都有机会一击致命，之所以让战斗持续这么久，是因为这个过程令他无比享受。
望着老乔血淋林的尸体，常乐仰天大笑。
我是恶魔吗？我被君王套装控制了心智吗？
无所谓！老子宁做狂笑的恶魔，不做哭泣的良民！
君王套很强大，可惜惟一的遗憾，就是杀死两名战师级高手之后，常乐的灵魂世界竟然毫无变化，还不如杀一个普通骑兵的收获大。
穿上君王套装获胜太轻松，灵魂未受磨砺，大概这就是原因。
此刻阿兰还在战场徘徊，双手捂脸，从手指缝里偷看那些破碎尸体，抽泣着寻找“常乐哥哥”。
见“恶魔”从远处返回，阿兰哭着跪倒：
“谢谢恶魔大人救了阿兰，请问您有没有见到我常乐哥哥？”
“你的常乐哥哥……已经死了！”
是的，那个善良的，心慈手软的，尊重生命的常乐已经死了，现在站立着的，是嗜血的恶魔常乐！
他未来的人生注定阴暗、血腥、动荡，与阿兰的一切交集应该就此切断，否则今天的事难免还会发生。所以，就让阿兰以为常乐哥哥已死，这是最好的结束方式。
然而他这句话的效果出乎意料，阿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还去地上捡了一把剑要割自己脖子。
常乐连忙夺剑，一把抱起阿兰，将她送回马车车厢中。
等阿兰过了寻死觅活的冲动期，力气好像也被抽空，身子往地板上软软一瘫，低声抽泣。
阿兰哭声刚刚降低下去，现场又响起另一种嚎哭，那是绑架者中惟一的幸存者车夫，从常乐将马尔的手臂当做投掷武器，击杀了车旁的伴行骑手开始，他就已经吓得蹲到车下，抱头发抖。
常乐揪着他衣领拽了出来，勒令脱衣服。
车夫只得遵命解衣扣，同时又惊又怕，哀嚎哭喊着“恶魔老爷饶命”。
常乐置之不理，先将附近重伤的裂齿豹老黑收回兽魂空间，泡入生命之泉。等车夫脱完外套，便顺手扯下这家伙的帽子，继而抓住他奋力抛向远方。
车夫手舞足蹈地飞上百米高空，尖叫着划出一道长长的抛物线，最终一声闷响落回地面，哭喊声立止。
常乐的意图很简单，他变身恶魔的过程，不知是否被这车夫看到，审问的结果也未必真实，不如索性灭口。
至于车夫是否无辜，有无可杀之罪，换成过去的常乐会考虑，现在的他想都没想。
然后他从兽魂空间召唤出蓝月，将车夫帽子往她头上一扣，车夫外套也递到她手上：
“穿在外面扮车夫，赶车，送阿兰回城！”
“是！”蓝月对恶魔状态的常乐极为敬畏，立刻俯首领命。
可是她拿着车夫衣服往身上套时，忽然见到荒原上尚未融尽的冰雪，愣了愣，又抬头看看昏暗天空，猛地间喜上眉梢：
“主人！君王预言！那首君王预言！当烈日躲藏在乌云背后，当春草封冻于冰雪……”
“别说了，巧合！”
常乐自己刚才也想到这个问题，但他更愿意做个无拘无束的恶魔，只要够强大，能保护自己的亲人，却不愿意做兽人预言的“君王”，他不想扛上沉重责任，更不愿给人间带来太多血与火。
蓝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翻身一跃攀到车夫位置，开始驱车掉头。
车里的阿兰原本在低低抽泣，此时见马车要离开，忽然又发了疯，口中高喊“我不走！我要找常乐哥哥！”从车厢里一跃而出。
常乐无奈地叹了口气，赶过去将她接在怀中，低低说了一句：
“别闹了阿兰，乖乖回家，你常乐哥哥没死，就是要去很远的地方。”
这声音却不再是闷雷般的咆哮，而是常乐本嗓。这让他自己大吃一惊，随即想到，阿妮塔说君王套装有“扩音、修音”功能，可用于战场指挥。
他现在终于搞懂了这个功能，自己穿着君王套，音量与音色皆可随心意而变，刚才他想表现得凶悍，便发出类似野兽咆哮之声，还被加入了山谷回音般的混响修饰。
而现在他想用常乐身份对阿兰说话，自然而然变回了自己的嗓音。
阿兰当然更吃惊，失声大喊：
“常乐哥哥！是你！你怎么变成恶魔了！”
“我明明是白马王子，从恶魔手里救你。”
常乐将阿兰放回车厢，忍不住笑着散去君王套装，露出自己本来面目。
阿兰顿时洋溢起惊喜笑容，两行泪水却滚滚而下：
“你吓我！你吓死我了！”
然而这时的常乐感觉一阵眩晕，来不及回答什么，就一头栽倒下去。
君王套装需要灵魂力量驱动，前几次试用都让他精疲力竭，何况这次进行了漫长战斗！
等到常乐被脸上冰凉的水滴激醒，发现自己也躺在马车里，车身颠簸，显然正在行进。
低头看看，君王套装“控制中枢”还在，但已不是实体腰带，只剩了一圈黑影，显然即将完全融入他的灵魂，恐怕就在下一次使用后。
但常乐并不懊恼，融入就融入，他早已不在乎化身恶魔！哪怕仅仅为了救阿兰，这个代价也值得！
阿兰正坐在车厢地板上，将常乐抱在怀中，似乎一直都在流泪，泪水自然也都落在常乐脸上，而常乐的苏醒又令她浮现欣喜笑容。
“常乐哥哥，你终于醒了！又吓我！”
常乐已经取“幻羽天露”喝过几口，剑伤并非大问题，主要是精力透支的虚脱而已，一旦醒来，就算恢复正常。
不过他的脸贴着阿兰的肚子，这感觉却不怎么好受，因为阿兰实在太瘦，小腹扁平甚至有些凹陷，四周的骨头却格外凸起，车身每一次晃动，他额角都要在少女坚硬的胯骨上碰撞。
常乐苦笑着坐起：
“阿兰，我给你那么多金币，回去之后，你可得多吃点肉。”
阿兰的笑容顿时凝固：
“常乐哥哥，你要赶我走？”
“是啊，你也看到了，我有很多女人。”常乐指了指车厢前方，“赶车那个姑娘美不美？那也是我的女人。”
可是这话还没说完，阿兰已经低下头，小嘴一扁，眼泪连成串地往地板上掉。
“阿兰之泪”从来都是最凶险的武器，常乐对此毫无防御力，这次也是一样，他几乎立刻懊悔，将阿兰揽入怀中，在她额头一吻，轻声道：
“我骗你的，她只是我的朋友。但你跟在我身边很危险，你今天被绑，也是因为他们要对付我。”
“不怕。”阿兰轻轻靠入常乐怀中，“你来救我的时候，我就想，常乐哥哥真的来了，他从小说的话都是真的，不管能不能救到，我死了都甘心！”
常乐默然不语，伸手在阿兰背后轻抚。
然而他的手指很快就触及了阿兰的肌肤，因为少女的衣裙已被撕破。
想到阿兰所受惊吓和羞辱，令常乐又咬了咬牙，作恶的马尔虽然已死，他的余怒依然未消，杀意又一次充斥心中，巴克男爵父子还活着，就在城堡里！
不过眼下先得帮阿兰找件新衣服，否则进了城无法见人。
常乐意念扫过兽魂空间，发现基地储备的女装大多款式奇怪，例如蓝月现在所穿，就是一身草绿色束腰裙装，缀满了各色黄褐斑点，若躲在草丛里倒是很好的伪装，可是走在城里就非常与众不同。
最后他选了套稍微“正常”些的黑绒连身裙，取出后递给阿兰，让她换上。
阿兰就算对常乐感情又深一层，在他面前依然羞涩，哪怕仅仅是换外衣，她也要背过身去，还将换下的红裙盖到常乐脸上，叫他“不许看”。
常乐闭着眼睛咧嘴而笑：
“我也不想看，小时候早就看熟了，你瞧瞧你自己，跟当年有区别吗？”
阿兰却不回答，也没了穿衣的动静。
常乐掀开蒙脸红布，发现小丫头果然又在流泪，她纽扣刚系一半，正掀开贴身小衣，默默低头看自己胸脯，那搓板一样的身子上，可怜兮兮的小小隆起。
“哎哟！”常乐夸张地惊呼一声，猛然凑近了细看，“阿兰，你这个……长大了！”
阿兰急忙放下小衣遮住，撅着嘴问道：
“真的？”
“真的！比你三岁的时候大多了！”
“你就会欺负我！”阿兰嘴仍然撅着，挥拳捶打常乐胸口，脸上却露出些许笑意。
常乐满心爱怜，微笑着帮阿兰系好衣扣，然后将她轻飘飘的小身子拥入怀中。
“阿兰，你爸把你养成这样，是他的罪过，以后我来养你！”
“嗯！”阿兰得了常乐的承诺，满脸喜色，用力点头，不过片刻后犹豫起来，轻声问道，“那……以后我能回来看爸爸吗？”
“为了你的安全，不能。”
阿兰默默点头，表情又有些伤感。
常乐微笑安慰：
“我会安排好的，让你爸天天有酒喝，有钱赌！”
但他心里却长叹一声，在阿兰头发上轻抚着，不知未来何去何从。就算自己一时冲动娶了阿兰，将来夫妻也是聚少离多，甚至让阿兰早早变成寡|妇。
想来想去，自己还是只能拿阿兰当妹妹，让父母把她当亲女儿，这样自己不在家时，阿兰与二老可以相互照应。将来阿兰再大一点，终究得找个好男人把她嫁出去。
这想法令常乐心里极为难受，而怀中阿兰憧憬幸福的表情更让他内疚。
最终，车在马里奥商会门口停下，常乐严肃叮嘱阿兰去找他父母，与他们一起等他回来会和，但今天的血腥见闻不可向二老提起，只说自己直接从家里来的。
阿兰很认真地点头答应了。
常乐忽然又笑了起来：
“你现在多少斤？”
“大概……三十多公斤。”
“给我一年，让你长到一百！”
“你养猪啊！”
阿兰也笑了，直到马车走远，她还满脸幸福站在路边，依依不舍望着常乐。
回到车上，常乐才恢复了恶魔般冷酷，坐在赶车的蓝月身边为她指路：
“原路返回，过了刚才的战场往西，下一个岔路往南……”
“去哪？”
“巴克男爵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