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辛九郎（2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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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宪冷静了下来，微微点头，带着一丝悻悻说道：“我看他是瞧不上朝廷官军的战斗力，才打起了我亲兵的主意。”
徐渭笑道：“不然，还有一层原因。朝廷兵马调动，行军主簿是需要核对公文的。白小友虽然能伪造幻象，却伪造不了公文，他唯恐碰上了一个较真的死心眼，所以才去找了周顺，调用亲兵无需核对公文，周顺见到督公的幻象，自然全部应允了。”
俞大猷嘟囔了一句：“白小真人有点不够意思啊，既是为我报仇，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难道我会不愿意把那三人借给他么？”
徐渭想了想：“俞将军别抱怨了，这也是为了你好。”
俞大猷茫然。
“太祖曾把倭国列为不征之国，在天子没有下旨之前，身为朝廷将领，是不能贸然进攻倭国本土的。你要是借了亲兵给白小友，那就是明知故犯，督公这里还要费力气帮你遮掩。现在他利用道术骗走了你麾下三名亲兵校尉，你本身不知情，就无须承担责任了。”
徐渭说到这里，摇头感慨：“不知陛下何时才能下旨征讨倭国，扫清倭寇源头。没有圣旨，我们数十万大军只能分散防守漫长的海岸线，坐看白小友孤身犯险，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啊。”
胡宗宪正色说道：“文长，你这话不是人臣应该说的。即便不主动出击，我们将沿海一带的防御工事修建齐整，秣马厉兵，倭寇有来无回，不出十年，匪患必定可以平息。主动征讨的话，远隔大海，补给困难，反而胜负难料。你忘了蒙元忽必烈三伐日本的旧事吗？”
徐渭略微点头，当然知道。元朝忽必烈曾征讨日本，造大船七千艘，军势恢弘，然而三次讨伐均告失败。前两次是准备不充分，不习水性、无法登陆，最后一次准备充分了，却遭遇了台风，船队被卷入海底。
明太祖朱元璋立下丹书铁券，禁止后世子孙征讨日本，并不是不想，只是能力有限，害怕子孙将有限的民力投入到日本这个无底洞中，拖垮了国家，这也是隋朝征高丽的教训。
“不管怎样，白小真人借兵之事，须当守口如瓶，”胡宗宪吁了口气，“他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
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两艘战船劈波斩浪航行。
“看看时间，胡宗宪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白晓文抬头看了一眼太阳。
“我们的声望没有下降唉。”李淑仪说道。
“嗯，胡宗宪应该不会在抗倭明军阵营中宣扬此事，所以我们声望没有下降是正常的。不过，我和胡宗宪朋友级的好感度，也没有大幅度降低，倒是有些奇怪。不过不管怎样，算是好事吧。”
白晓文当然不知道，他最后拜访徐渭，无心插柳柳成荫，徐渭在胡宗宪、俞大猷面前帮他解释了原委始末，免去了他的好感度降低之虞。
其实白晓文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胡宗宪的好感度降低也认了——接下来，抗倭明军阵营要消化胜利果实，打散海盗编练新军，短期内是不可能有什么大动作的，留在那里等于是浪费时间。
白晓文在昨天就思考过，剩余的自由探索时间该如何利用。
有一个选项是北上京师，做孙玄清的那条任务线。这条任务线，牵扯到天师道、全真教的道门正统之争，必然会伴随着道术技能、符咒道具方面的强化，比较适合他这个精神特长型觉醒者发展。
但是，福建距离京师很遥远，陆路又难走，估计五天剩余时间花完，都到不了京师，更不用说参与到道门争斗的任务线了。
所以，白晓文只能选择第二个选项，那就是做之前发掘出的支线任务，寻剑。
“晓文，我们离日本应该很远吧？就这么去日本，时间会不会同样不够用？”李淑仪提出了疑问。
“要弄清楚一点，我们出海的目标，不是平户三岛，而是松浦辛九郎，”白晓文说道，“如果运气好的话，松浦辛九郎尚未回国，而是在南洋、澎湖列岛驻扎，我们可以尽快找到他。当然也不排除最坏的情况，就是松浦辛九郎已经回日本，我们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航海。”
顿了顿，白晓文又说道：
“金门距离平户，确实很远，直线距离和金门到京师差不多。不过，海路航行日夜兼程，也不需要路引、关文等琐碎繁杂的东西，比较快速。按照我的计算，我们到平户三岛，船快的话，只要三天左右，就算风向不利，也就四天多。”
“所以，即便出现最坏的情况，时间也来得及，只不过比较紧凑。”白晓文在总结道。
“那么，松浦辛九郎到底在哪儿？该怎么才能找到他？”李淑仪皱眉说道，“我也看了他给叶麻子的那封回信，可是在里面松浦辛九郎丝毫没有提及自己的行踪。”
白晓文说道：“这方面我已经考虑过了。辛九郎和叶麻子同为松浦家族的武士集团首领，应该不会小心谨慎到隐瞒彼此行踪的地步。考虑到海上通信比较困难，两人在信中经常通气，告知彼此的行动路线，这才比较合理。也就是说，叶麻子肯定知道松浦辛九郎的位置和动向，所以辛九郎的回信中，才没有特意提及。”
“可是叶麻子已经死了。”
白晓文点头：“叶麻子死了，但他麾下的海盗还在。我昨夜出发之前，假借胡宗宪的幻象，不光借来了两百亲兵，准备了半个月的食物补给，又巡视了战俘营，挑选了几个叶麻子的心腹海盗，押送到了船上。现在，是该审问一下他们，找出松浦辛九郎的位置了。”
白晓文向舱外吩咐了一声，不多时，张挺就带着几名亲兵，押送着三个叶麻子的心腹海盗过来了。
“只有三个人？而且看实力都很弱的样子，恐怕是底层人员，”李淑仪小声说道，“万一他们不知道叶麻子的真倭身份怎么办。”
三人都是普通模板，等级不会超过5级，论实力恐怕还不如白晓文的一只骷髅刀盾手，的确够弱了。
白晓文摇头：“我是经过仔细考量才挑选的这三人。他们实力弱小，却是叶麻子的心腹，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其中一人，甚至担当的是叶麻子身边，类似于管家之类的角色！而另外两人，一个负责传达叶麻子的旗舰旗语，另一个负责替叶麻子保养佩刀。要是这三个人都不知道叶麻子的真实底细，那就没有人会知道了。”
这三人都被麻绳捆缚得结结实实，嘴巴也被封住，在底舱里分开关押了到现在，一个个体虚气弱，被押送过来，看到白晓文之后，眼中都流露出恐惧。
白晓文平心静气地说道：“你们是叶麻子的手下，现在叶麻子已经伏诛，你们作为他的党羽，同样有罪。不过，现在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揭发叶麻子的秘密。谁知道的叶麻子秘密最多，谁就能优先得到赦免。”
白晓文挥手，示意张挺取下三人的封口麻团。
三个倭寇大口喘息，不过谁也没有抢先开口，气氛一时间有点沉闷。
白晓文也不着急，手指轻轻在桌面上叩动：“看来你们不珍惜这个立功机会。基茨，把他拖出去喂鱼。”
白晓文随手指了一个人，那人正是叶麻子的掌旗海盗。他面露惊恐之色，大声求饶：“大人，我实在不知道叶老大……叶麻子有什么秘密啊！对了，他好赌，手气很差而且赌品更烂，不知道算不算……”
白晓文没有听他多说，只是挥手。基茨嘿嘿笑着拖动那人的后颈，将其拖出了船舱，随后便传来了惊呼声和重物落水的声音。被捆得这么结实的情况下扔下大海，就算是水性精熟的人也难以活命。
剩下两人更是噤若寒蝉。
白晓文瞥了两人一眼：“我的耐心有限，再等五秒钟，你们两个还不说的话，就一起去喂鱼好了。”
“大、大人，我愿意说！”一名倭寇战战兢兢地说道。
白晓文瞥了那人一眼，认出这是替叶麻子保养佩刀的海盗。对于叶麻子这样的真倭浪人武士来说，佩刀是生命一般的重要存在。此人能替叶麻子擦拭、保养佩刀，必然很得叶麻子的信任。
“说吧。”
“叶麻子他……不是明人！”
白晓文眯起眼睛，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一旁叶麻子的管家倭寇，破口大骂道：“八嘎！牧田你这个贪生怕死的懦夫，竟然要背叛松浦家？”
白晓文嘴角露出了微笑，看来他选对了，挑中的三人，至少眼前两人，是知道叶麻子的底细的。
被呵斥之后，保养佩刀的倭寇牧田有点心虚。
白晓文却是对着管家倭寇，直接施展了惑心咒符！
“敌我实力比0.224:1，惑心咒符的迷惑判定成功率为77.60%。”
“迷惑判定成功！倭寇有马次郎已被迷惑。”
倭寇牧田，眼看着管家倭寇有马次郎的态度从愤怒到恭顺，跪在了白晓文的面前恨不得亲吻他的靴子，他就是一阵恐惧。
“此人怙恶不悛，死不悔改，已经被我以道术夺去了魂魄。他所知晓的秘密，我也能探知十之八九。接下来你胆敢有半句虚言，我便让你也和他一般！”
白晓文其实夸大了“心灵感应”的探察记忆能力。心灵感应能力，能探察的记忆碎片是很有限的，连一半都未必有，至于十之八九的比例更不可能。
但是，保养倭刀的倭寇牧田已经被吓破了胆，当即跪地起誓，绝不敢有半句假话。
白晓文先问了几个他已经探查到的秘密，比如叶麻子平日的一些生活细节、小习惯等等，倭寇牧田都是恭顺无比地将自己所知一概道出。白晓文故意说了一两处牧田无心遗漏的内容，骇的牧田一身冷汗，更是相信白晓文所言不虚。
随后，白晓文着重开始问询有关松浦家和松浦辛九郎的事情。
松浦家时代居住在平户三岛，家主名叫松浦隆信，法名道可。平户三岛是倭寇的发源地，本身又有平户港这座良港，所以便成为了各路倭寇的销赃场所。
自从明朝禁海，取消和日本的“勘合”贸易之后，日本上层贵族对明朝盛产的丝绸布帛越来越渴求，为此催生了大量的武装走私海商，也就是倭寇，劫掠明朝富庶的江南沿海地带。毕竟，不管什么时候，无本生意都是短期内来钱最快的。
当初大倭寇汪直，就是在平户岛得到了松浦隆信的礼遇，才安顿下来，后来发展成了节制东南洋倭寇的海盗教父级存在。
松浦隆信除了大力支持倭寇在平户岛的销赃之外，坐享转卖利润之外，也着力培养松浦家的私人船队，参与到劫掠的倭寇大军行列之中。有名的如松浦辛九郎、松浦四助等等，都是松浦家族船队的得力干将。
说到叶麻子，他的真名叫做麻叶，之所以变换姓名、旗号甚至籍贯，混入假倭行列，就是出于一明一暗的双重考量，和松浦辛九郎遥相呼应。
叶麻子这一步暗棋，主要是为了替松浦辛九郎的船队打探情报消息，以防有黑吃黑的倭寇，把主意打到松浦家的船队之中。
前些时日，辛九郎攻掠福建，被俞大猷追击。在偷袭伤了俞大猷之后，辛九郎就密信给叶麻子，让他趁俞大猷受伤昏迷的时候，参与劫掠福建各府，扩大战果。
而后，叶麻子派遣二当家陈独眼（陈豹）打破了泉州府，劫得了不少财富。只不过，陈独眼先是被徐洪黑吃黑，然后又被灵界规则匹配了四名觉醒者到了陈独眼的旗舰上，以至于财货全部被劫回，陈独眼本人也被斩杀。
“辛九郎现在何处？”白晓文问出了最后一个关键的问题。
倭寇牧田想了想说道：“之前听叶麻子说过，辛九郎会取道澎湖列岛暂时停驻，看看浙江形势。如果戚继光被调往福建的话，他就会趁势劫掠浙江……”
胡宗宪冷静了下来，微微点头，带着一丝悻悻说道：“我看他是瞧不上朝廷官军的战斗力，才打起了我亲兵的主意。”
徐渭笑道：“不然，还有一层原因。朝廷兵马调动，行军主簿是需要核对公文的。白小友虽然能伪造幻象，却伪造不了公文，他唯恐碰上了一个较真的死心眼，所以才去找了周顺，调用亲兵无需核对公文，周顺见到督公的幻象，自然全部应允了。”
俞大猷嘟囔了一句：“白小真人有点不够意思啊，既是为我报仇，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难道我会不愿意把那三人借给他么？”
徐渭想了想：“俞将军别抱怨了，这也是为了你好。”
俞大猷茫然。
“太祖曾把倭国列为不征之国，在天子没有下旨之前，身为朝廷将领，是不能贸然进攻倭国本土的。你要是借了亲兵给白小友，那就是明知故犯，督公这里还要费力气帮你遮掩。现在他利用道术骗走了你麾下三名亲兵校尉，你本身不知情，就无须承担责任了。”
徐渭说到这里，摇头感慨：“不知陛下何时才能下旨征讨倭国，扫清倭寇源头。没有圣旨，我们数十万大军只能分散防守漫长的海岸线，坐看白小友孤身犯险，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啊。”
胡宗宪正色说道：“文长，你这话不是人臣应该说的。即便不主动出击，我们将沿海一带的防御工事修建齐整，秣马厉兵，倭寇有来无回，不出十年，匪患必定可以平息。主动征讨的话，远隔大海，补给困难，反而胜负难料。你忘了蒙元忽必烈三伐日本的旧事吗？”
徐渭略微点头，当然知道。元朝忽必烈曾征讨日本，造大船七千艘，军势恢弘，然而三次讨伐均告失败。前两次是准备不充分，不习水性、无法登陆，最后一次准备充分了，却遭遇了台风，船队被卷入海底。
明太祖朱元璋立下丹书铁券，禁止后世子孙征讨日本，并不是不想，只是能力有限，害怕子孙将有限的民力投入到日本这个无底洞中，拖垮了国家，这也是隋朝征高丽的教训。
“不管怎样，白小真人借兵之事，须当守口如瓶，”胡宗宪吁了口气，“他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
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两艘战船劈波斩浪航行。
“看看时间，胡宗宪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白晓文抬头看了一眼太阳。
“我们的声望没有下降唉。”李淑仪说道。
“嗯，胡宗宪应该不会在抗倭明军阵营中宣扬此事，所以我们声望没有下降是正常的。不过，我和胡宗宪朋友级的好感度，也没有大幅度降低，倒是有些奇怪。不过不管怎样，算是好事吧。”
白晓文当然不知道，他最后拜访徐渭，无心插柳柳成荫，徐渭在胡宗宪、俞大猷面前帮他解释了原委始末，免去了他的好感度降低之虞。
其实白晓文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胡宗宪的好感度降低也认了——接下来，抗倭明军阵营要消化胜利果实，打散海盗编练新军，短期内是不可能有什么大动作的，留在那里等于是浪费时间。
白晓文在昨天就思考过，剩余的自由探索时间该如何利用。
有一个选项是北上京师，做孙玄清的那条任务线。这条任务线，牵扯到天师道、全真教的道门正统之争，必然会伴随着道术技能、符咒道具方面的强化，比较适合他这个精神特长型觉醒者发展。
但是，福建距离京师很遥远，陆路又难走，估计五天剩余时间花完，都到不了京师，更不用说参与到道门争斗的任务线了。
所以，白晓文只能选择第二个选项，那就是做之前发掘出的支线任务，寻剑。
“晓文，我们离日本应该很远吧？就这么去日本，时间会不会同样不够用？”李淑仪提出了疑问。
“要弄清楚一点，我们出海的目标，不是平户三岛，而是松浦辛九郎，”白晓文说道，“如果运气好的话，松浦辛九郎尚未回国，而是在南洋、澎湖列岛驻扎，我们可以尽快找到他。当然也不排除最坏的情况，就是松浦辛九郎已经回日本，我们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航海。”
顿了顿，白晓文又说道：
“金门距离平户，确实很远，直线距离和金门到京师差不多。不过，海路航行日夜兼程，也不需要路引、关文等琐碎繁杂的东西，比较快速。按照我的计算，我们到平户三岛，船快的话，只要三天左右，就算风向不利，也就四天多。”
“所以，即便出现最坏的情况，时间也来得及，只不过比较紧凑。”白晓文在总结道。
“那么，松浦辛九郎到底在哪儿？该怎么才能找到他？”李淑仪皱眉说道，“我也看了他给叶麻子的那封回信，可是在里面松浦辛九郎丝毫没有提及自己的行踪。”
白晓文说道：“这方面我已经考虑过了。辛九郎和叶麻子同为松浦家族的武士集团首领，应该不会小心谨慎到隐瞒彼此行踪的地步。考虑到海上通信比较困难，两人在信中经常通气，告知彼此的行动路线，这才比较合理。也就是说，叶麻子肯定知道松浦辛九郎的位置和动向，所以辛九郎的回信中，才没有特意提及。”
“可是叶麻子已经死了。”
白晓文点头：“叶麻子死了，但他麾下的海盗还在。我昨夜出发之前，假借胡宗宪的幻象，不光借来了两百亲兵，准备了半个月的食物补给，又巡视了战俘营，挑选了几个叶麻子的心腹海盗，押送到了船上。现在，是该审问一下他们，找出松浦辛九郎的位置了。”
白晓文向舱外吩咐了一声，不多时，张挺就带着几名亲兵，押送着三个叶麻子的心腹海盗过来了。
“只有三个人？而且看实力都很弱的样子，恐怕是底层人员，”李淑仪小声说道，“万一他们不知道叶麻子的真倭身份怎么办。”
三人都是普通模板，等级不会超过5级，论实力恐怕还不如白晓文的一只骷髅刀盾手，的确够弱了。
白晓文摇头：“我是经过仔细考量才挑选的这三人。他们实力弱小，却是叶麻子的心腹，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其中一人，甚至担当的是叶麻子身边，类似于管家之类的角色！而另外两人，一个负责传达叶麻子的旗舰旗语，另一个负责替叶麻子保养佩刀。要是这三个人都不知道叶麻子的真实底细，那就没有人会知道了。”
这三人都被麻绳捆缚得结结实实，嘴巴也被封住，在底舱里分开关押了到现在，一个个体虚气弱，被押送过来，看到白晓文之后，眼中都流露出恐惧。
白晓文平心静气地说道：“你们是叶麻子的手下，现在叶麻子已经伏诛，你们作为他的党羽，同样有罪。不过，现在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揭发叶麻子的秘密。谁知道的叶麻子秘密最多，谁就能优先得到赦免。”
白晓文挥手，示意张挺取下三人的封口麻团。
三个倭寇大口喘息，不过谁也没有抢先开口，气氛一时间有点沉闷。
白晓文也不着急，手指轻轻在桌面上叩动：“看来你们不珍惜这个立功机会。基茨，把他拖出去喂鱼。”
白晓文随手指了一个人，那人正是叶麻子的掌旗海盗。他面露惊恐之色，大声求饶：“大人，我实在不知道叶老大……叶麻子有什么秘密啊！对了，他好赌，手气很差而且赌品更烂，不知道算不算……”
白晓文没有听他多说，只是挥手。基茨嘿嘿笑着拖动那人的后颈，将其拖出了船舱，随后便传来了惊呼声和重物落水的声音。被捆得这么结实的情况下扔下大海，就算是水性精熟的人也难以活命。
剩下两人更是噤若寒蝉。
白晓文瞥了两人一眼：“我的耐心有限，再等五秒钟，你们两个还不说的话，就一起去喂鱼好了。”
“大、大人，我愿意说！”一名倭寇战战兢兢地说道。
白晓文瞥了那人一眼，认出这是替叶麻子保养佩刀的海盗。对于叶麻子这样的真倭浪人武士来说，佩刀是生命一般的重要存在。此人能替叶麻子擦拭、保养佩刀，必然很得叶麻子的信任。
“说吧。”
“叶麻子他……不是明人！”
白晓文眯起眼睛，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一旁叶麻子的管家倭寇，破口大骂道：“八嘎！牧田你这个贪生怕死的懦夫，竟然要背叛松浦家？”
白晓文嘴角露出了微笑，看来他选对了，挑中的三人，至少眼前两人，是知道叶麻子的底细的。
被呵斥之后，保养佩刀的倭寇牧田有点心虚。
白晓文却是对着管家倭寇，直接施展了惑心咒符！
“敌我实力比0.224:1，惑心咒符的迷惑判定成功率为77.60%。”
“迷惑判定成功！倭寇有马次郎已被迷惑。”
倭寇牧田，眼看着管家倭寇有马次郎的态度从愤怒到恭顺，跪在了白晓文的面前恨不得亲吻他的靴子，他就是一阵恐惧。
“此人怙恶不悛，死不悔改，已经被我以道术夺去了魂魄。他所知晓的秘密，我也能探知十之八九。接下来你胆敢有半句虚言，我便让你也和他一般！”
白晓文其实夸大了“心灵感应”的探察记忆能力。心灵感应能力，能探察的记忆碎片是很有限的，连一半都未必有，至于十之八九的比例更不可能。
但是，保养倭刀的倭寇牧田已经被吓破了胆，当即跪地起誓，绝不敢有半句假话。
白晓文先问了几个他已经探查到的秘密，比如叶麻子平日的一些生活细节、小习惯等等，倭寇牧田都是恭顺无比地将自己所知一概道出。白晓文故意说了一两处牧田无心遗漏的内容，骇的牧田一身冷汗，更是相信白晓文所言不虚。
随后，白晓文着重开始问询有关松浦家和松浦辛九郎的事情。
松浦家时代居住在平户三岛，家主名叫松浦隆信，法名道可。平户三岛是倭寇的发源地，本身又有平户港这座良港，所以便成为了各路倭寇的销赃场所。
自从明朝禁海，取消和日本的“勘合”贸易之后，日本上层贵族对明朝盛产的丝绸布帛越来越渴求，为此催生了大量的武装走私海商，也就是倭寇，劫掠明朝富庶的江南沿海地带。毕竟，不管什么时候，无本生意都是短期内来钱最快的。
当初大倭寇汪直，就是在平户岛得到了松浦隆信的礼遇，才安顿下来，后来发展成了节制东南洋倭寇的海盗教父级存在。
松浦隆信除了大力支持倭寇在平户岛的销赃之外，坐享转卖利润之外，也着力培养松浦家的私人船队，参与到劫掠的倭寇大军行列之中。有名的如松浦辛九郎、松浦四助等等，都是松浦家族船队的得力干将。
说到叶麻子，他的真名叫做麻叶，之所以变换姓名、旗号甚至籍贯，混入假倭行列，就是出于一明一暗的双重考量，和松浦辛九郎遥相呼应。
叶麻子这一步暗棋，主要是为了替松浦辛九郎的船队打探情报消息，以防有黑吃黑的倭寇，把主意打到松浦家的船队之中。
前些时日，辛九郎攻掠福建，被俞大猷追击。在偷袭伤了俞大猷之后，辛九郎就密信给叶麻子，让他趁俞大猷受伤昏迷的时候，参与劫掠福建各府，扩大战果。
而后，叶麻子派遣二当家陈独眼（陈豹）打破了泉州府，劫得了不少财富。只不过，陈独眼先是被徐洪黑吃黑，然后又被灵界规则匹配了四名觉醒者到了陈独眼的旗舰上，以至于财货全部被劫回，陈独眼本人也被斩杀。
“辛九郎现在何处？”白晓文问出了最后一个关键的问题。
倭寇牧田想了想说道：“之前听叶麻子说过，辛九郎会取道澎湖列岛暂时停驻，看看浙江形势。如果戚继光被调往福建的话，他就会趁势劫掠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