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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270章 兰舟,你又顽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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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筠婷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如此毒日头肆虐的秋末季节,她却浑身冷的如同置于冰天雪地,而且并非是皮肤冷,而是从心里往外透着冷,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每一个毛孔都在交换着寒气。

    许是打哆嗦浪费了她太多的力气,阮筠婷身上的力气似乎一瞬间抽干了,后退两步跌坐在圈椅上,左手抓住圈椅的扶手,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开始发紫。

    “姑娘!”

    床畔原本负责诊治皇帝的张太医,刚刚从皇帝手臂上拔下银针,就看到了阮筠婷的症状,惊呼一声过来,先是号脉,又是翻眼皮。待到他看清了症状,阮筠婷已经不再发抖,苍白的脸像是被涂了胭脂,灵动眸子也变的迷蒙,身上竟发起了高热。

    “张太医,我恐怕……”

    “天啊,来人那!阮姑娘也发病了,快来人!”

    张太医一探阮筠婷的额头,触手烫人,忙大声吆喝起来。

    外间原本在商议正事的莫建弼和徐承风等人,闻声冲了进来,见阮筠婷的模样,心头都是一跳。

    “婷儿,你没事吧?”徐承风快步上前,一把将阮筠婷横抱起来。

    “六表哥。”阮筠婷觉得自己像被挑断了扯线的木偶,连动一动手指头都不能够,浑身软绵绵的,头歪在徐承风肩头,气若游丝的道:“我是,是疟疾,疟疾……”

    “什么虐鸡?!”徐承风惨白了脸,急得冒出满脑门子冷汗,出门时候奶奶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他好生照顾妹妹,如今她却病成了这样!他真自责啊,若是这两日不让她接近皇帝身边,不就没事了吗?

    徐承风并不知道。早在阮筠婷被蚊子叮了一下的时候,病症就已经埋在她身体里,潜伏待发了。此刻的他急得面红耳赤,抱着阮筠婷出了门施展轻功,带着她回到偏院。

    莫建弼和赵明博二人对视一眼,面色均凝重非常。现在他们已经能够确定“寒症”的确是传染疾病,如今玉泉城中已经有许多人染病。最初发病时,皆浑身发抖,脸色发白,嘴唇发青,随后便是间歇性的高热,盗汗,头疼欲裂。许多人都已经死于此病。

    莫建弼和赵明博在城外搭了帐篷。把患病的人转移到了一处,由太医带着当地的大夫们统一治疗,病死的则是在城外二十里处建了坟场,于一处烧毁尸身。那焚毁尸体的地方,每天都浓烟不断,整个玉泉城的天空,似乎都已经被死亡的气息遮蔽了。

    皇帝也得了病,可他们不能把皇帝送出去,如今,却害了柔弱的阮筠婷。

    莫建弼很是自责。与徐承风所想的相同。他当真不该让阮筠婷近前照顾的。若是阮筠婷真有个万一,他不但对不起她对他的提点帮助。更无法与徐家和戴家交代……

    阮筠婷被徐承风抱回了偏院,负责伺候她的两名小丫头春花和秋菊都吓了半死,急急忙忙的追进去给太医打下手,吩咐人下去烧热水。

    萧北舒化妆成的高义站在屋门前,心急如焚,此刻,他真想进屋去好好看看她。照顾她,可是他现在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只能在这里干瞪眼干着急。

    阮筠婷的神志一半清醒一半迷糊。只觉得自己就像被放进烤箱的乳猪,身上黏黏帖住衣裳的,都是烧烤的酱汁,等着把她烤的外焦里嫩,就可以装盘上菜了。

    头越来越疼,身上越来越酸软,阮筠婷痛苦压抑的低声呻吟,刺痛了一旁徐承风和门前萧北舒的心。

    张太医速速写了方子吩咐春花去煎药,又用冷帕子敷阮筠婷的额头。谁知帕子才刚放上,阮筠婷就一下子从床榻上弹坐起来,俯身哇的一声,将腹中之物全数呕了出来。

    张太医吓了一跳,忙往后躲,生怕被呕吐的秽物过了病气。

    徐承风看的生气,一把将太医推开,上前坐在床畔,一手扶着她的肩膀免得她栽下床,一手轻拍她的背部,焦急的安慰道:“好了好了,吐出来就舒服些了,婷儿忍耐一下,待会儿吃了药就没事了。”

    “表哥。”阮筠婷吐过之后,浑身虚软的趴在徐承风手臂上,哽咽的哭了出来。并不是她想哭,而是刚才吐的太急,好像胃里出来的东西都灌进了鼻腔,现在连脑仁都疼。

    “婷儿,忍耐一下,药马上就来了啊。”

    阮筠婷点点头,心下仍旧保持着一点点清明,咬紧牙关抵抗着头部的疼痛。

    她对疟疾并不了解,在现代时也是上网随便看了视频,才知道疟疾的传染源主要是来自于蚊虫的叮咬,还知道会发烧,更会死人,其他的她一无所知。她虽然知道一些养生的药方和方法,但并非专门学习医科,对于治病救人完全没有法子,现在她真恨自己为什么当初看视频没有看完,没有看到治疗的那一段,否则她至少还能有点主意。

    现在是医学不发达的古代,看样子,大梁国人还从来没有定义过“疟疾”这个词,医治的办法自然也是要慢慢摸索,她这个身体还是个少女,柔弱的很,不知道能不能有命等到研究成功的那一天。

    力气渐渐离她远去,阮筠婷不想放任,也不能不放任自己沉入一片黑暗中。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似乎看到门前那个高大的身影全身紧绷的站在那,想靠近又不能靠近……

    阮筠婷的发病,让莫建弼更加着急,悬赏告示上的奖金增加到了五百两。

    赵明博的家眷都已经移走,整个知府衙门里一片死气。

    就在阮筠婷发病的第二日,皇帝发病的第八日,莫建弼恨不能用头去撞墙的时候,外头有下人来报,“大人,有人接了皇榜!”

    “什么!”莫建弼蹭的一下站起身。因为长久的操劳,头晕了一下,随即顾不上许多,疾步出来屋子,扬声吩咐道:“快请进来!”

    才刚出了一道门,就见门外一个身材高瘦,一身白衣的绝美少年。带着一名面目寻常的中年仆从走了进来。

    莫建弼连忙拱手,客气的道:“请问,是公子揭了皇榜?”

    “正是。”那美貌少年微微一笑,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殷红的嘴唇弯了出一个客套又亲和的笑容,悦耳如清泉的低沉声音以让人无比熨帖的语气道:“大人,不知病患现在何处?”

    莫建弼上下打量少年。心中多少还有些怀疑他的能力,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少年浅笑,“医仙传人正是家师,在下,君兰舟……阮筠婷咽下一碗苦到心里的药时,秋菊急匆匆从外头冲了进来,“姑娘,姑娘,你有救了!”

    “怎么?”阮筠婷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很大。说出口的却是气若游丝。被春花轻扶着靠在背后的软枕上,疲惫的看着秋菊。

    秋菊吞了口口水滋润干哑的嗓子。指着外头气喘吁吁的道:“莫,莫大人请到了医仙传人的弟子!”

    什么?!兰舟来了!

    一直守护在门边的萧北舒显示怔愣,随后惊喜看向阮筠婷。

    阮筠婷也很是激动,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强撑半坐起身,“快,扶我去莫大人房里。”

    “是。可是姑娘,您身子……”

    “不碍事。”阮筠婷摆手,阻止了春花的唠叨。

    秋菊去取来一件宝蓝色的织锦褙子,披在阮筠婷单薄的肩上,阮筠婷苍白的脸色,也被衬的更加苍白。

    咬紧牙关,憋了口气才扶着春花的手站起身,岂料她浑身无力的已经小腿发抖,才刚站起来就要摔倒。

    萧北舒实在看不下去,一个箭步到了跟前,行礼道:“姑娘,得罪了。”大手握住阮筠婷柔若无骨冰凉的小手,有力的臂膀搀扶住她。

    “有劳了。”阮筠婷感激微笑。

    萧北舒心疼的肺腑都要化成一滩水,恨不能以身代她,抿唇摇了摇头,半扶半抱的将阮筠婷带出了屋子,上了代步的小马车。

    莫建弼房中,皇帝此刻眼神有几分清明,他的手放在脉枕上,手腕被面前绝世少年三根略凉的手指搭着。

    皇帝就算病重,可也不到失去记忆的程度,怎能认不出面前的人正是那不识好歹抗旨不遵的孽种?!奈何,他的确是医仙传人水秋心的弟子,自己的身家性命现在也只能压在他的身上。

    君兰舟诊脉之后,回头对那面貌平常的中年随从道:“还是那病。”

    “公子必然有办法了。”随从的声音如清泉流过,远远要比他的长相出色。

    不等君兰舟回答,莫建弼和赵明博就到了跟前,请求道:“君公子,还请您务必施以援手!救我家老爷一命!”

    “奥!”君兰舟拉长音,恍然大悟的道:“原来这位老爷就是西巡督察使莫大人啊,真是失敬。”冲着床上一揖。

    皇帝看了眼莫建弼,这些日子不发热的时候,莫建弼都会将情况与他回报,自然知道他御驾亲临的消息只有几人知晓,也乐得少生事端,受了君兰舟的礼,哑声虚弱又客气的道:“不知这位公子,可有医治本官的办法?”

    皇帝好容易积攒力气,说完了一句话之后,便气喘起来,正当他等着君兰舟回答的时候,外头却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

    “姑娘,您慢一些。”

    “仔细脚下。”

    屋内众人看向门口,却见阮筠婷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进了屋。

    君兰舟回过头,看到阮筠婷的身子越发消瘦,脸色惨白的虚弱模样,就知道她也染了病。心下一阵揪紧。那日让她快走,就是怕她身子弱被过了病气,当时城中已经有乞丐和贫民开始生病了。他和水秋心原本在为他们医治,奈何这种病状来的蹊跷,药典中没有记载,他们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到如今才有些眉目。

    看到皇榜上的赏金升了再升,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额度。君兰舟不得不猜想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生了病。

    原本,不论是谁他都不会在乎的,可是他总是不受控制的将事情往不好的方面联想,闲下来都在猜阮筠婷是不是也染了病。

    离开梁城这些日子,他繁忙,劳累,日子过的自在又充实。然而夜深人静之时,他还是会回忆在书院后山,与萧北舒和阮筠婷一同品茗下棋,谈天说地时的自在和开怀。他与萧北舒早就相识,是至交好友,想念就罢了,可阮筠婷时常出现在他脑海。这是君兰舟始料未及的。

    他觉得自己是不会对她动心的,事实上现在他也不确定自己对她的感觉,然离别时她含泪的眼,几次梦中相见,仍让他怜惜动容。那日她站在茶楼的窗前,阳光为她如玉素颜铺满了神圣的光晕,那见到他时先是惊讶,后是喜悦的微笑,以及她隐忍着别开脸,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另一边去的贴心。都在他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如果阮筠婷也病了。却因为他不想与皇家扯上关系没有揭皇榜而毙命,他一定会遗憾一辈子。所以他将看到了阮筠婷的实情告诉了水秋心。水秋心听闻之后。立即决定到知府衙门来。不过他不想让人认出他的身份,又想为君兰舟在江湖上立一些名气,便易了容,扮成君兰舟的仆从。

    如今,阮筠婷就苍白着脸坐在了自己身旁的圈椅上,对着他虚弱的微笑,君兰舟的心终于放下了。好在她还没事。

    “兰舟。”阮筠婷嗓音沙哑,“你来了。”看向易容之后的水秋心,略微颔首。

    “是啊。皇榜上赏银那么诱人,我能不来么。”

    君兰舟用戏虐的语气说话,水秋心也浅笑起来。

    莫建弼的眼神在君兰舟和阮筠婷身上转了两转,“阮姑娘,你们识得?”

    阮筠婷点头,疲惫的靠着一旁的春花:“是。”

    “那就再好不过了,君公子,请你医治我家老爷。”莫建弼躬身行礼。

    君兰舟看向床榻上的皇帝,展颜一笑:“好啊,我这里倒是有一颗丹药,你服下吧。”说着伸手到怀里,左搓搓,右搓搓,竟好似在搓泥灰!不一会,拿出一个米粒大小的黑色小丹丸,递过去:“那,服了吧!”

    “大胆!!”

    “放肆!”

    莫建弼和皇帝同时呵斥。只不过皇帝的声音已经虚弱到极致。

    君兰舟无辜的眨眼,“怎么了,不是你们要我医治这位大人,怎么现在又不想医了?”

    “你!你胆大包天,竟然敢喂皇……老爷吃你身上的泥!”赵明博抖着嗓子怒骂,险些说走嘴,随即怒冲冲指着君兰舟,吩咐道:“来人!把这个胆大包天的骗子拉出去砍了!”

    “是!”门前几名差役领命,三两步冲到君兰舟跟前,一左一右将他架住,易容之后的水秋心也被押住臂膀。

    皇帝眯着眼,虽然疲惫,目光中却满含愤怒和锐利,并不言语。

    莫建弼见皇帝默许,也不知自己是否该阻拦,若是将医仙传人的弟子抓了,将来就算有机会见到医仙求救,也怕那传闻中“见死不救”的怪脾气不肯救啊。

    眼看着君兰舟和水秋心毫无反抗的要被押走,阮筠婷一阵焦急,掩口咳嗽起来,无论如何,她不能看着君兰舟和水秋心出事!侮辱皇帝,可是杀头的大罪!

    心中暗骂君兰舟过分,这个节骨眼上看出皇帝是谁了竟然还敢戏弄,但人她必须要救,“等等,我吃!”

    她声音虽然微弱,屋内之人仍旧听的清楚,差役知道阮筠婷身份高贵,面面相嘘之时,动作也慢了下来。

    阮筠婷眯起眼看着莫建弼,道:“我来试试药效如何,若好用了再医治大人不迟。”说完一句话,已经用了她太多的力气,喘了好几口气才伸手对君兰舟说:“药给我 。”

    “可那是他身上的泥灰啊!”赵明博心疼病美人,格外焦急。

    阮筠婷水灵灵的大眼突然看向赵明博,眸光冷的像含了针,戳的赵明博脸皮生疼。

    “赵大人,怎么看出君公子是在搓泥灰了?我看,他不过是在衣襟里袋中找药罢了。难道赵大人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搓泥巴给人吃?”

    一句话将赵明博噎的没了言语,暗骂阮筠婷不知好歹,怒冲冲的瞪着她。

    阮筠婷这时候什么都没想,就算君兰舟真是搓泥给皇帝,她也必须要救他,吃泥又死不了人,恶心点就恶心点。也比人丢了性命强。

    莫建弼打量皇帝的神色,见他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这才吩咐:“放开他们吧。”

    差役听命,放开了君兰舟和水秋心。

    君兰舟好看的桃花眼直直看着阮筠婷,似包含了许多情绪,最后都化作一道晶莹波光,没入那深邃的深瞳里。唇边绽放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君兰舟丝毫没有刚才险些被拉出去砍了的恐惧,玩味的道:“好吧,就先把药给你。”说着将刚才那个米粒大小的黑色小药丸递给阮筠婷。

    阮筠婷大眼睛眨吧眨吧,因着君兰舟就站在自己身前,挡住了别人的视线,使劲瞪了他一眼——臭小子,真让我吃你身上的泥啊!

    君兰舟入鬓长眉一挑——不是你自己强烈要求的吗。

    阮筠婷气结的抿唇,头疼越发强烈,脸色也更加苍白,抚着额头闭眼忍耐。等疼痛过去。才抬起雪白纤瘦的小手,拿起他手里那粒“泥灰”放入口中。咽了下去,紧接着皱起眉头。

    君兰舟的眸光又是一闪,深深望着她,半晌愉悦的低笑起来,吩咐一旁的丫鬟:“快给她拿温水来。”又问阮筠婷:“苦吧?”

    “嗯。”阮筠婷的脸已经皱在一处,从来都没吃过这么苦的东西,现在她确定君兰舟并不是搓泥巴给皇帝吃了。果真是药。

    秋菊拿了温水,面带羞涩的递给君兰舟,君兰舟礼貌道谢之后,试了试温度,才递给阮筠婷:“都喝了吧,然后躺下歇会儿,我给你施针。”

    “好。”阮筠婷将水一饮而尽。

    屋内众人面色各异,莫建弼觉得那药是真的。皇帝却在想阮筠婷是不是故意做戏。

    君兰舟转回身,道:“既然大人信不过在下,就先让在下为阮姑娘施针,诸位且看今日阮姑娘的症状是否有缓解,若有缓解,莫大人再服药也不迟。”

    “如此也好。”莫建弼也怕皇帝有个万一,遂吩咐人带着阮筠婷到隔壁厢房休息。

    君兰舟则与水秋心紧随着到了隔壁,另外三名太医随行。

    阮筠婷果真不多时就由低热改为高热,身上的汗水出透了,几乎湿润了里衣。君兰舟和水秋心两人同时为她施针,师徒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阮筠婷迷迷糊糊之间,低声道:“兰舟,你的医术,学成了?”

    “还没有。你若困了就睡吧。”

    “我不困,好热。”

    “我知道,会好的。”君兰舟挽起她的袖子,在她小臂上取穴,道:“你为何提议让老百姓都穿上布料厚实的衣裳,避免蚊虫叮咬?”

    “因为,疟疾是靠蚊虫叮咬传播的。”

    “疟疾?”

    阮筠婷已经神志不清,闭上双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两道阴影,喃喃道:“好在,天冷了,蚊子,蚊子少了……”

    水秋心收回手,见阮筠婷已经睡着,与君兰舟对视一眼。

    他们不知道为何阮筠婷会说出“疟疾”这个词,但是她所说的蚊虫叮咬传播病症,却极有可能。他们现在掌握了一些治疗方法,同时一直在寻找阻止病原传播的方式,可一直无果。前几日赵明博颁了严令,命城中百姓都要穿长衣长裤,脸上也要注意,最好蒙着,避免蚊虫叮咬,还要注意杀虫。他们不妨等上几日,若是新患者减少,就说明此法对症。

    以张太医为首的三名太医,一直在一旁看着君兰舟和水秋心施针,见阮筠婷发热的症状并不严重,且盗汗渐渐少了,更没有呕吐,均是大喜。

    “君公子,还请你传授药方啊!”张太医先行行礼。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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