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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O71: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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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清风的心就一软。半晌,他道:“怎么突然有这个念头?”

    谢葭淡淡地道:“我恨她。她要杀我,虽然没成,可她杀了吴二娘。她母亲杀了我母亲。”

    卫清风就不语。

    谢葭漫不经心地道:“将军,妾身不是蛇蝎心肠的女人。”

    卫清风有些愕然,然后低下头去看她,只见她微微嘟着嘴唇,眼睛飘向一边,有些倔强的意味。他突然笑了起来,道:“恩,我知道。”

    谢葭的心一紧,更有些惊讶,抓着他道:“真的?”

    卫清风就越轨偷偷亲了亲她的额头,嘴里安慰道:“我知道。”

    谢葭长出了一口气。真的不知道他会怎么理解这次的事情。

    卫清风让人给她擦了擦脸和手,又知会个人去谢嵩那里一趟,便脱了鞋,挤上床去搂着她睡下了。

    谢葭紧绷的身子便放松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谢葭竟然神清气爽地起来了,半点事也没有。但是怕人怀疑,只好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儿。

    阮姑说,查了一整晚,也没见什么可疑的人,又溜到放着花名册的库房里翻了翻,谢府并没有一个叫青妩的人。

    谢葭思索着,道:“也许是用了别的假名。谢雪说她在外院,可能乔装成了个粗使的丫鬟。青妩……阮师父,能不能去查一查,萧府里是不是有专门青字辈的武婢?”

    她想到了青丝。

    阮姑立刻道:“这不是难事。”

    谢葭便道:“那就去查一查,若是有,再查一查这些青字辈武婢都有些什么特点。然后才好下手来查这人到底藏在哪儿。”

    卫清风回来了。道:“娇娇。”

    阮姑等立刻上前请安。

    谢葭也起身相迎:“将军!“

    卫清风只略点了点头,道:“你觉得怎么样?能不能去给岳父请安?”

    谢葭道:“完全可以。”

    卫清风略一笑。道:“娇弱些,请了安,我们就回去。”

    谢葭就无语。心里却琢磨着一件事儿。

    夫妻二人联袂去给谢嵩请安。为了表示她很娇弱,出了院门就是坐小轿子去的。

    谢嵩等在怡性斋,见了他们,便问了两句谢葭的身体。

    谢葭瞧着他憔悴的模样,忍不住就道:“爹爹。”

    谢嵩一怔,然后笑了起来,道:“娇娇?”

    谢葭抿了抿唇。道:“父亲,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三姨娘又临近生产,府里连个管事的人都没有……”

    总不能把红姬提上来吧!

    谢嵩叹道:“让管事的妈妈先理着一阵子吧。”

    谢葭道:“儿想着,等珍姬生产的时候,便去跟母亲说说,让儿回来暂住一阵子,也好打理一下家务,为父亲分忧。”

    话落,卫清风的脸就成了猪肝色。

    谢嵩一怔。随即笑道:“也好。趁这个机会,回家来住一阵子。”

    谢葭点头称是。

    确定谢葭身体无恙,他们又陪谢嵩说了一会儿话。便启程回府了。

    谢葭想着谢嵩,却是生气又无奈。他这个死毛病,当时她被谢雪弄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丝毫未觉,还以为她们姐妹同事一夫可以好好相处……

    那么,可不止她谢雪能有恃无恐的下狠手!

    上了马车,卫清风冷冷地道:“你还打算滩那趟浑水?”

    谢葭回过神来,看着他一脸的冷意,也不害怕,反而笑嘻嘻地挨上去,道:“将军生气啦?妾身虽然自作主张,但也是想给将军分忧啊。”

    卫清风傲娇地不理她。

    谢葭就挨着他道:“将军,您想啊,那个叫青妩的婢女都不知道在哪儿呢。现在我们鞭长莫及,除了这个法子,您还能想出别的更好的法子来吗?”

    卫清风看她一脸乖顺,有气也发不出来,最终道:“你能不能斗得过那个姨娘还是两说!她现在虽然被囚了,可是她身后是萧府的人!”

    谢葭挽着他一条胳膊,笑嘻嘻地道:“可是妾身身后,是卫府的卫大将军啊!”

    这话卫清风听着十分受用。她从前总是一副野性难驯的模样,其实只要肯说两句好话,他都能照单全收。当下他只不咸不淡地道:“等你回去和娘说,看娘怎么治你!”

    听他松了口,谢葭笑道:“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妾身既然是谢家的姑娘,现在谢府无人掌家,当然应该回去为娘家分忧。娘不但会答应,还会指几个能干的仆妇给妾身呢!”

    卫清风嘀咕道:“想得倒挺美!”

    身子还有些发软,谢葭就把头依在他肩上撒娇,不妨突然额头上一热,顿时她一个激灵。抬头看去,卫清风却还是一副生气的模样,爱理不理的。她顿时就退了开来。

    回到卫府,卢妈妈竟亲自等在门口。看了谢葭下车,便迎了上去,道:“谢天谢地,还好夫人没事,太夫人正担心呢!”

    谢府报信,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名目。

    卫清风见她看了自己一眼,便解释道:“别以为能喝几杯果酒,就以为自己千杯不醉。这回尝到苦头了吧!”

    原来是醉酒……

    谢葭便低下了头,道:“妾身哪里知道……”

    卢妈妈笑道:“夫人快进来吧,太夫人正等着呢。厨房里早熬着橘子汤了。”

    谢葭便和卫清风联袂进了门。去给太夫人请安,这次卫清风顺利进了门。看他的神情,显然他也没想到,一头雾水的。

    太夫人见了,便道:“可算是回来了!回趟娘家竟然也能出点事儿,真是个叫人不省心的孩子!”

    谢葭吐了吐舌头。心中想着,要去谢府住一段日子的事情。恐怕不能现在就提了。横竖珍姬生产,应该还有一段日子……

    “母亲安好!”

    卫太夫人便冷冷地看着卫清风,道:“不过是陪葭娘回一趟娘家,只住一晚上,竟然连这样也照顾不好,还让她去喝烧刀子?她年纪小跟着胡闹,难道你的年纪也还小吗!”

    卫清风抿了抿唇,道:“是,儿子知错了。”

    谢葭忙道:“娘。这事儿万万不能怪将军,是儿自个儿……”

    卫太夫人道:“你若是年长几岁。我当然就怪你自个儿!可是现在,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便全是他的过错!”

    卫清风的脸色,便渐渐沉了下去。

    果然,卫太夫人马上道:“出趟门罢了,我这个做娘的没有嘱咐,你就失了分寸。亏你还袭了爵位,拿着皇饷。人称卫将军!齐家治国平天下。你现在上不孝母亲,下又照顾不好自己的妻子,齐家一条就先过不去!有了今日。不过是捡了祖辈的荫恩,沾了几分运气罢了!”

    谢葭愕然。这骂的,好像有点过分了……

    卫清风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母亲,儿子……”

    卫太夫人立刻打断了他,道:“既然隆恩浩荡,你不好好寻思着自己的本分为君分忧,还成日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块儿,现在倒好,还教会了你媳妇喝酒!实在是荒唐之极!”

    眨眼的功夫,气氛就低迷到了谷底。谢葭顿时被吓住,喘气也不敢大声。

    最终卫清风低下了头,道:“是,儿子知错了。”

    竟然也不曾辩解半句!或许是古人的忠孝思想在作祟吧!

    卫太夫人这才面色稍缓,道:“既然知错了,就回去先把《孙子兵法》抄上一遍!”

    “是。”卫清风干脆的领了罚。

    然后就退了出去。看他走路的步履,明显也是生气了的。

    谢葭极想也跟着退下,但是想起卫太夫人还让人给自己熬了汤,便不敢走,呐呐地立在一边。

    卫太夫人就长叹:“哎……”

    谢葭忙道:“娘,别气坏了身子。”

    卫太夫人就觑了她一眼,道:“头还疼吧?过来坐下吧。”

    谢葭就在她身边的小杌子上坐下了。

    下人端了橘子汤来给谢葭喝。

    卫太夫人便看着她喝汤,突然道:“葭娘,你是否觉得娘太严厉?”

    谢葭的动作一顿,忙道:“娘也是为了儿着想……只是,这事儿真不能怪将军,是儿自己……”

    卫太夫人摆摆手,道:“话不是这么说,你年纪小,他就应当照顾好你。再说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又从小没了父亲……”

    谢葭不禁道:“娘……”

    是怕自己慈母多败儿吧!正是因为年轻守寡,这滴血脉又来之不易,所以格外怕他行差踏错……卫清风的政见显然和卫太夫人不合,但她的那条路虽然也危险重重,却起码保险一些。她也是因为太过关心的缘故吧!

    想到这里,谢葭的心就一软。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她是第一次能体谅一位母亲的心,也是第一次见到为了儿女而忧心忡忡的母亲。那些东西对于今生没娘前世没妈的她来说,好像这才鲜明真实了起来。

    她不由得就软声道:“娘,别生气了。将军总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闻言,卫太夫人笑了起来,道:“这话我常听卢妈妈说,可是葭娘嘴里说出来,好像就更贴心一些。快把汤喝了吧,担心凉了。”

    谢葭喝了汤,又陪太夫人坐了一会儿。太夫人心情渐好了,又担心她精神不济,便要她回去休息。

    卫清风真的能理解太夫人的苦心吗?就算能理解,可是他们的政见终究是不相同。

    想到这个,谢葭不免又要在心里叹气。

    回到江城楼,轻罗迎了出来,道:“姑娘。”

    谢葭点了点头,道:“将军呢?”

    “在书房呢。”

    谢葭想着他或许正在气头上吧,又或者是在抄书……

    她回房间换了身衣服,稍微休息一会儿。到了午饭时间。就让人端着膳食过去找他。

    书房里静谧一片,卫清风果然在抄书——或者该叫默书。《孙子兵法》。他已经倒背如流了,想来是从小罚抄的效果。

    谢葭道:“将军,用膳了。”

    卫清风不理她,好像有点难堪。这么大个人了在媳妇面前被老妈骂得一无是处,确实够没面子的。

    谢葭坐在他身边,嘟囔道:“是妾身连累了将军。”

    卫清风这才放下笔,下人来把纸笔收拾好了,用镇纸压住已经写得密密麻麻的宣纸。然后摆了膳。

    谢葭道:“将军,别生气了。”

    卫清风埋头扒饭。沉默不言。

    直到吃完了,才道:“我是不是真的如娘所说的一样没用?”

    谢葭一怔:“娘是气头上说的话。将军怎么能这么说呢。”

    卫清风似有些怅然,道:“不怕你笑话,我常常想着,若我不是卫家的儿子,和普通兵一样从马前卒做起……”

    谢葭立刻打断了他,道:“将军怎么能这样想?卫氏子孙又不是只有将军一个,可也不是谁都封侯拜将了的。出身是我们无法选择的,将军从小苦读军书。谋略过人。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不负祖上光辉。再说了,论出身。将军也算不得顶好的,又不是那皇家贵胄。世家子弟不争气的,难道将军见得少吗?”

    卫清风似在沉思她的话。

    谢葭见他听进去了,忙又道:“卫氏的荣耀是先辈们用血汗换来的,难道将军还觉得这是负累不成?”

    卫清风就低斥了一句:“不要胡言乱语,我哪里会有那样的想法!”

    谢葭听出他并没有真的生气,便笑道:“那将军可不要再钻牛角尖了。娘会那么说,当然不是真的觉得将军不够好,而是想要将军精益求精,免得骄傲自满。”

    卫清风笑了起来,道:“你最近说话怎么一套一套的,叫人听了好生没趣。”

    谢葭瞬间现了原形,没好气地道:“既然将军觉得妾身没趣,那妾身也就不巴巴地跑来找将军说话了。将军只管去找那有趣的。”

    说着,别别扭扭地就想走。

    卫清风忙拉住了她,笑道:“再陪我一会儿,来,在一旁看看兵法,若是我写错了,便告诉我。”

    谢葭只得留了下来,看他奋笔疾书,自己在一旁翻着那本已经颇旧的《孙子兵法》。

    卫清风写了一整天,总算把整本是《孙子兵法》写完。谢葭发现他的字竟然非常不错,而且看着有些眼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看他松了一口气,谢葭忙道:“将军,时辰不早了,我们去给娘请安,然后回来安置吧。”

    卫清风点了头。

    谢葭便殷勤地给他捧着晾干的宣纸,跟在他身后,夫妇二人一起去见了太夫人。

    太夫人面色淡淡的,倒是没有再骂卫清风,把卫清风交上去的东西略翻检了一番,就丢到了一边,嘱咐了谢葭两句话,便让他们回去了。整个过程,几乎都没有搭理卫清风。

    难道又回到了从前那样?谢葭不禁暗暗着急。

    卫清风面色如常,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带着谢葭回去了。但是谢葭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自然也知道了他的脾性,他是心情不好,才会这样沉默冷淡。

    第二天一早,伺候过卫清风梳洗上朝,给太夫人请了安,谢葭提前回到了屋里。

    轻罗正坐在榻上做针线,看到谢葭,就笑着迎了上去:“姑娘。”

    谢葭就瞅着她直笑。

    轻罗浑然不觉,只把谢葭迎进了屋,给她倒茶,笑道:“今日回来的格外早呢。”

    谢葭让她坐下,笑道:“先别忙,我有话对你说。”

    轻罗一怔,然后看向知画,知画也是一脸神秘的笑意,不说话。她便道:“姑娘,是有好事?”

    谢葭笑了起来,道:“好事,当然是好事!你来坐!”

    轻罗便坐下了。

    谢葭斟酌着,道:“前些日子,说要给你找个婆家。这一耽搁,又是好几个月!我想着。可不能再把你耽误了,你看,长安怎么样?”

    轻罗傻了眼,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等回过神来,愣是闹了个大红脸。

    谢葭和知画就一起大笑起来。

    吉日定在下个月初五。

    轻罗惊呼:“这么赶!”

    谢葭笑道:“不赶,哪里会赶!你等得及,长安可等不及了!等你风风光光的嫁过去,你就知道他有多急!”

    她央着卫清风去给长安提个醒,卫清风一开始不肯办这琐碎的事儿。夫妇俩小拌了两句嘴,结果没成想全让长安给听了去。把他美得马上就冲了出来要夫人做主!谢葭现在想到这事儿,还觉得好笑!

    轻罗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哪里经得起这样调笑,更不可能停下来听人家商量她的婚事!连忙找了个由头,就溜了。

    让谢葭知画又是好一通笑。

    待她走了,谢葭渐渐肃了容,道:“这次呢,我们楼里要办一次喜事。事情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墨痕姐姐近来少来请安,大约也是准备生个孩子了。这件事儿娘可是全交给我了,可不能砸在咱们手里。免得娘说。我连自己楼里的事儿都处置不好,以后更没有管家的时候了……”

    知画一怔,姑娘想管家?

    谢葭却又她的考量。太夫人信得过她,事情也不过是随意交在她手上,因为毕竟是她自己楼里的人。旁的她要偷懒,太夫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做新媳妇儿的,如果连自己房里嫁个人都要婆婆插手,未免也太说不过去。

    正因如此,她理所当然地接下了这差事。

    只要能把这事儿办好,太夫人逐渐信任了她的能力,说服太夫人让她回娘家暂理家务才更有把握。再往长远看,太夫人会开始把手头的一些家务事交给她,这样,她才能认识府里上下管事的婆子和管家。卫清风的天静园,才能有个谱儿……

    思及此处,她倒是笑了一笑,道:“快把人都叫进来,我们好好合计合计!”

    知画又欢天喜地地去把刺槐等人叫进来了。姑娘们站了一溜来给谢葭请安。现在谢葭不管家,身边只有这三个武婢,和知画,轻罗几个丫鬟。而武婢,她并不让她们贴身伺候。管事的妈妈,则有阮姑,和兼职性质的墨痕。平日里房里没什么事,来去得多的便只有知画和轻罗。

    现在要把轻罗嫁了,少不得得再拨一个丫鬟到她身边。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谢葭笑道:“想必你们都听说了,咱们房里的轻罗是要出嫁了。这既然是从咱们房里出嫁,那当然得风风光光的办一次。事儿呢,是落到了我们头上。你们现在来说说,有谁从前是操办过喜事的,这喜事,又有什么讲究?”

    哪知这话一问,一屋子的人都摇了头。

    谢葭一怔:“都不曾见办过喜事的?”

    白平道:“见是见过,但都不曾帮过手,只在一旁瞧热闹罢了……”

    谢葭又看向年纪最长的阮姑,阮姑也摇摇头。

    谢葭只得叹道:“那就只好用最蠢办法了,知画,你去各院婆子那里打听打听,留些神,拿个小册子去,把该记的都记下来带回来。”

    知画早就习惯了谢葭这个随时笔记的习惯,笑着答应了。

    夜里,谢葭就在自个儿妆奁里找着,想给轻罗找一套添箱。卫清风披着外套在她身边看了半日的书,她也不搭理他,不禁有些气闷。

    卫清风道:“找什么非要点着烛火找?明儿再找不行吗?”

    谢葭随口道:“我想给轻罗找一套头面做添箱,可是贵重的又太贵重,恐她穿着不合适,只能拿回家供起来。小件儿的又不成套……”

    卫清风就阴阳怪气地道:“原来是大半夜的给丫鬟找添箱……”

    谢葭这才反应过来,忙把手里的东西收拾好了,起了身去给卫清风剪已经长了一大截的烛芯子,笑道:“将军不高兴啦?妾身得好好料理着这事,不说轻罗是妾身陪嫁的丫鬟,和妾身一路走过来的。就是为了将军的体面,妾身也得把事情做漂亮了,免得人家说将军娶了个没用的媳妇儿!”

    卫清风面色一缓,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就一张嘴贫。”

    谢葭察言观色,此时就一乐,心道跟你杠着还不是自讨苦吃,现在她可学聪明了,随便说两句好听的他就很受用,何乐而不为呢?(未完待续……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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