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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节 投壶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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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雍朝着皇后的背影走去,皇后听到了脚步声一转头,见是皇上,

    忙要行礼。

    他拉住她的腕子微微一笑,帮她把手上的彩纸系好,然后说道:“朕记得你是最喜欢水仙的。等一下就让人给你端最好的过去。”皇后脸上泛起一阵红晕,那不是羞怯,而是感动。她还以为他不记得了呢。

    “想你让出嫁入皇宫的时候,头上戴的就是水仙huā,朕一直都记得。”她微微抬头,感激道:“谢皇上想着。”

    他笑了笑:“谢什么,你是皇后,帮朕打理一大家子杂事,是朕要谢你才是。”说罢,他朝灌木丛处望了望,郁致已经不见了。

    “走吧,是时候回去用膳吃酒了。、,他轻轻牵起她的手,她也就跟着他的脚步,始终缀在后面半步跟着他一路走回去了。

    阳光明媚,百huā齐放,这样的艳阳天里,皇后感受着他牵着自己手的温度,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了。自打进了宫,与皇上相处的时间就不多,这样两人静静在huā园中牵着手散步就更是寥寥无几。先是韦贤妃,再是秦昭仪,现在又到郁充媛,她一直都是一个看客一般伺候着自己的夫君与这些女子欢好,而自己从不奢望分的一丝怜惜爱怜。今日这样慢慢几步,却能在她心里生了根,发了芽,这片刻的记忆便能支撑她数年孤枕的慢慢长夜。

    两人还没走到赏huā吃酒的地方,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阵笑声。

    “中了中了!”这不是致儿的笑声么!

    走近一看,原来郁致、碗贞、成君等几个主子娘娘在凉亭中在玩投壶呢!

    只见凉亭〖中〗央有金质纹龙投壶一尊,壶颈长七寸,口径二寸半左右,里面已经中了两支。凑近一看,那居然不是箭,而是用huā枝削的笔直的“huā箭”箭头还带着略小的山茶huā骨朵呢。

    郁致正在亭子里雀跃,看样子是她射中了。李雍笑了笑,大声道:“是谁想出的用huā枝代替箭矢的新把戏?”

    霍成君在一旁笑着说:“还不是充姐娘娘!”李雍点点头,笑着道:“朕也觉得除了她没人有这个机灵。”郁致手里还拿着一支huā箭,得意地说:“我射中了呢!刚才只有我和霍美人射中了,其他人都落空了!”

    “是吗?”李雍笑笑道:“朕来!”

    “不算不算,皇上是习过武的,和我们比赛,胜之不武!”郁致不服气地说。

    皇后微笑着坐在亭子一边的座椅上,点点头:“郁充媛说的是,皇上可不公道了。”

    “致儿你个淘气鬼,连皇后都帮你说话,朕真拿你没办法。你说,怎么才公平?”李雍笑着问。

    郁致歪头想了想,眼珠子一转道:“不如,皇上蒙着眼睛射,那就最公道了!”

    李雍哑然一笑:“你脑筋转的倒快。”霍成君在一旁帮腔道:“充媛娘娘说的不错,皇上习武之人,的确不能占这样的便宜。”李雍点点头,开口道:“那蒙上便是!不过,成君你也不可以参加,你身上也是带武艺的。”成君点点头:“这个自然。”

    郁致玩性大发,又从一旁拿了枝huā箭分给碗贞,转头对李勇说:“没有成君也不怕,我派出我的大将,碗贞。”说罢,她看到远处姚四娘正朝着这里走来,自己快步奔出去,硬是也把她拉了进来。

    姚四娘推不过她,也就将就着拿了几枝huā箭。

    “我、碗贞、四娘三人没人一箭,皇上一人三箭,看谁入得多。皇上执白色huā箭,我们执红色的。可别输给我们三个女子,皇上可就要丢人了!”郁致顽皮地说。

    李雍大笑一声:“那要先说好,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郁致回头看看碗贞和四娘,见她们两个也没注意的样子,倒是一旁的银瓶快人快语道:“若皇上赢了就答应三位娘娘一件事,三位娘娘赢了就请皇上分别应予一件事,不就简单了。”

    李雍笑了笑,说道:“致儿,连你身旁的人都这么有主意,朕怕是升输不可了。”

    郁致一搂银瓶,笑着说:“好银瓶,说的好,就这样罢。”说罢,她转身一笑:“那我先来”…

    她取了一直huā箭拿在手里,慢慢走到指定的距离外,仔细的计算着投壶与她的距离。这投壶虽然看着简单,但要把这长长的huā箭射入细长的壶嘴,还要计算距离和风速等的关系,其实并不容易。好在她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她父亲郁大夫又是当地名医,平日里少不得导文人雅士来往一来二去她自然练习的多,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她手抬起来,瞄准壶嘴“嗖”一下,huā箭快、准、狠地一下子射进了壶里。那投壶连晃都没晃一下。

    “中了!”她高叫一声笑着道,碗贞在一旁和掩着嘴笑着。

    “碗贞,到你了。”

    碗贞有些羞涩,小声说道:“我真的不会啊”“什么不会,刚才不是玩了几次,你玩的很好啊。”成君在一旁鼓励她道。

    碗贞有些怕怕的,但大家都在一旁鼓励她,她也就定定心神,反正没入还有四娘殿后呢,也就宽了心走上来。

    她手刚举起来,郁致就在一旁快嘴道:“不对,啊呀,是手腕子的力量,要再高点,再前一点……”

    李雍一笑道:“致儿,让碗贞自己来,你这七嘴八舌的她怎么能投好。”郁致一掩嘴,小声道:“好好,不说不说。碗贞你自己投罢。”

    碗贞笑笑,然后眼睛盯着那投壶好一阵子,直到手都有些酸了才“嗖”一声将那huā箭掷出去。

    只见huā箭越过那投壶,远远落在了离壶半尺开外。碗贞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看郁致,郁致一笑道:“不怕,还有四娘呢。四娘,你在戏班子,总是会玩吧?”

    姚四娘手里执了一只huā箭走过来,莞尔一笑道:“从没玩过。”“什么?”郁致这下是真有些紧张了,本想着这投壶的玩意戏班子里总是会有的,本来胜券在握的胜算现在瞬间土崩瓦解。

    “这投壶是北方人的吃酒时候的玩意,我在莆田村长大,从未见过。来了长安后才听闻有这个玩意,今日是第一次上手。”四娘施施然道。

    “哈哈”李雍在一旁笑了出来:“如何,致儿,你千算万算总是错漏一步,看来,朕是稳操胜券了。”

    “未必,投了再说。”郁致不服输道。

    四娘微微一笑,旋即转身瞄准那壶嘴。只见她步子踩得极稳手臂准确有力“嗖”的一下子将那huā箭执出去。只听“咣当”一声,那huā箭飞入壶中,投壶晃悠两下,终于稳稳站住了。

    “四娘,你还说你没玩过!”郁致惊喜道。

    四娘不以为然,一笑道:“这些小玩意,我本就是没玩过的,可我身上有着数十年的戏班子功底,无论如何对这些戏耍之事有些经验。”李雍点点头道:“投三中二,看来朕的胜算又打了折扣啊。”说罢,他从怀里掏出郁致送的那块石竹手帕子,郁致给他轻轻绑上了,并在他眼前晃了几下确定他看不到才松了手。

    李雍转过头来,摸索地接过郁致递过来的huā箭,微微一笑道:“致儿,若是输了可不准哭鼻子。”

    “才不呢。皇上投了再说。若皇上输了,也是不准耍赖的。”郁致有些调皮道。

    他耳根动了动,那是他在听风声风速,一阵寂静,他一起手“嗖”

    一声,那huā箭窜了出去“咣”一声稳稳落在投壶中。

    郁致眼睛睁的大大的,一手掩住嘴,怎么会这么准!

    皇后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出来,柔声道:“郁充媛入宫晚还不知道罢,皇上平日里最喜欢投壶。想当年,皇上还在做太子的时候久常常和其他王爷举行投壶比赛。这蒙上眼睛算什么,什么屏风盲投、背坐反投,皇上可都是冠绝六宫呢。”

    “哈哈,致儿心思一向缜密,这次可要认栽了罢!”李雍转头一笑道。

    郁致看着李雍脸上得意地笑,这才知道自己托大了。她走过来坐在皇后旁,笑着道:“皇后娘娘偏心,刚才怎么不说。”

    李雍闭上眼,侧过头道:“你又没问,怎么还说是皇后偏心呢!

    可别不服输啊,看第二箭!”又是“嗖”的一声,那huā箭飞一般窜出去,稳稳落在壶嘴中!

    郁致急得直跺脚,起身左右踱步的。只见碗贞和四娘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她自己就是不喜欢输,就算是输给李郎都不愿!

    眼瞧他就要掷第三箭了,她眼珠一转,拉着裙摆悄悄溜到那投壶前。

    “嗖”一声huā箭出手,眼瞧着就要落入壶中“啊啊嚏”她突然叫出身来,然后迅速用脚勾了一下那投壶,箭一下子就落在壶的前面几寸“啪”一下倒在地上。

    周围人都看傻了,皇后也盯着她看,她忙做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笑着高声欢呼道:“皇上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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