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节 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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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仪式先是敲锣打鼓一番，着实吵嚷了一阵子，然后就该她登场了。
这祈福礼需要祈福者九步一叩首，诚心念叨被祈福者的名字，缓缓进行。跪拜时候腰需要弯成像虾子一样，额头要磕到坚实的地面才算作数。郁致拉着长长的裙摆开始往前走，厚重的礼服在地上擦出一道道“沙沙”的声音。如熙和银瓶早就准备了蒲团给她，本想在磕头的时候摆在面前用的，谁知都被灵箫拦了下来，说是韦贤妃吩咐了，这些东西都会影响她的诚心，倒是若是不灵可就又要怪罪了。
平日里难得的阳光，今日却像刀剑一般射在她的身上，那灼热的温度好像要将她烤化似的。她从额头开始不停地流汗，汗水早就打湿了领口，而衣服里面早就已经汗如雨下，闷得难以迈开一步。
她每走一步，灵箫都在一旁数着数，到了第九步就让她跪下叩头。
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她已经觉得自己的膝盖和脊椎酸痛的快要折断了一样。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叩首祈福会这么折磨人。她必须坚持下去，身旁的灵箫一直在斜眼看着呢，若是自己支持不下去，她会乐得马上禀报韦贤妃，到时候必然会把自己禁足！
她咬着牙，看着远远的前方，耳边是银瓶和如熙的安抚声，一次一次站了起来，又一次一次跪了下去，周而复始。而宋捷仪坐在远处的腰舆中，时不时探头出来娇笑几声，那一声声挖苦的尖笑让她的胸更闷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快要融化掉的冰块，力气已经所剩无几了。不仅力气所剩无几，她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在一点一点从内而外裂开，每动一下就好像生诱的铁棍断裂一般疼痛。她的腰上面像是压了千斤大石每弯一次都已经仿佛能听到脊椎骨“咔咔”的嘶鸣声。前面的路似乎还遥遥无期，可她已经觉得坚持不住了，身子有些踉跄。
这时候，她一咬嘴唇，用力晃晃脑袋头上的步摇“啪啪”打着她的脸，突然把她打醒了。她又咬着牙站了起来，定神看了看，已经快到拾翠殿了，已经走了三分之一了。
我要坚拷，我要她脚下一软，整个人摊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姑娘姑娘！”如熙声调听着怎么那么像哭腔。
“娘娘，站起来啊，快到了，坚持啊”银瓶已经急得吼出来了。
她头贴着地面，久久，听到宋捷仪一道尖声传来：“看来郁充媛心不够成啊，若是完不成祭祀，那恐怕只能先闭门思过禁足为太后祈福了。”不行，我不能认输！我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将我从禁闭中解救出来。这一次，我谁都不靠，只靠自己！她一咬牙手慢慢将身子撑了起来。
如熙刚要上去扶她，灵箫一把将她拉开：“这祈福仪式又不是儿戏，他人不能干预若是不灵了怎么办。”如熙听了，急着说道：“娘娘，不如去回禀皇上吧！”
“不行！”她牙齿中挤出这两个字，狠狠说：“你两个谁都不准去报，我就不信今日我走不完这大明宫！”
她紧咬着牙，汗水已经把眼睛打湿，视线都迷蒙了。
她用最大的力量硬是用自己的双手把身体撑了起来，蹒跚地往前挪动。
她就这样晃晃悠悠地经过了一座座宫殿路上的宫女见了都忙退却到一旁，然后避开她的视线窃窃私语。但那些话她不用听就知道是什么。
每次都感觉要昏倒在地上时她就狠狠掐自己的大腿和手腕子，然后蹒跚地爬起来。终于过了一个时辰，已经可以望到太液池了，说明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她惨笑一声，磕了头，挣扎的向前爬了一步，再也站不起来了。
“看来郁充媛不行了啊，灵箫，快去回禀韦贤妃，这充媛娘娘身子娇贵，还是闭门清修比较好。”宋捷仪一阵阵笑语传来。
她倒在地上，微微抬起头，手向前伸着像是在抓什么，耳边“嗡嗡”的，却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实在是走不动了，痛已经从骨头传到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而外面太阳的炙热也好像要把身子烤焦一般，两种痛从内而外从外而内要把她烧焦，烤化了。她此时已经没了神智，几乎在用本能在爬行了。
她脑子里的思绪也好像被渐渐抽空一般，眼神有些涣散，已经木然地像人偶一样重复着站立跪拜的动作。
眼前怎么那么模糊，她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抬眼看看天，怎么太阳要砸下来了么，我的头怎么那么重……
这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远处奔来，一道高呼越来越近。
“致姐姐”身影越来越靠近，居然是碗贞！
灵箫仗着韦贤妃靠山，丝毫不惧，身子一下子横在碗贞面前，道贤妃娘娘交代了，郁充媛不能和别人接触，必须自已一个人完成整个祈福。”
碗贞满面通红，脸上大汗淋漓，她撇下灵箫来到郁致面前蹲下来，大声喊道：“致姐姐，起来，致姐姐！皇上让我来的，皇上在宁清殿等着你呢！”郁致抬抬头，望着她的脸，皇上？李郎？
“是你说的，要自己改变命运的，是你教我的，靠努力决定未来。
致姐姐，已经走了一大半路了，快起来啊！”碗贞急着大喊道。
说罢，碗贞撩开自己的袖子，几条五彩的长命缕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晃得郁致眼睛一眨。她下意识抚上自己的手腕子，是啊，这是碗贞，这是曾经多么怯懦的碗贞，如今她在我面前鼓励着我，我怎么能认输！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用力一撑，整个人微微颤颤地站了起来，勉强迈开步子往前走。碗贞回头拿了如熙手里的蒲团，对灵箫大声说：“我刚才在皇上那里，皇上听说有人不让郁充媛用蒲团，大怒的说要重罚呢！”灵箫脸色一变，吓的后退几步。
碗贞一扭头跑到郁致前面，在她第九步的地方将蒲团放下，道：“致姐姐，再走九步就能休息一下！坚持住！”说罢，她压低声对她说：“梓嫣在拾翠殿看到你，一路跑过来和我传话，我赶紧告诉了皇上，这才能过来陪你走最后一段路！”
不知是李雍的关切，碗贞的鼓励还是这软绵绵蒲团的诱惑，郁致竟好像回光返照一般，步子走得轻快起来。碗贞、如熙和银瓶三人不断和她给她打气。
过了许久，她一抬头，已经能看到宁清宫的屋檐了，李郎，我就来了，我就她两眼金星一冒，重重摔在蒲团上。
“致姐姐，起来！你起来！”碗贞大声呼喊着，此时她的嗓子已经撕破了，沙沙的像是要把肺吼出来一样，用尽一切力量大喊着。
郁致心里惨笑，她好想起来，好想奔去他的怀抱，躺在他的怀里睡到天长地久。她一点都不想动，一丝一毫都不想，因为已经再没有一分力气可以支撑了。
银瓶冲上来说：“娘娘，你要关禁闭吗，你要禁足吗，一年见不到皇上，见不到所有的人。童美人一路陪着你，皇上在前面苦等你，难道你要辜负他们吗！”碗贞眼泪滴了一路，喊道：“我陪你，我陪你跪！”说完，她重重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大喊道：“致姐姐，我陪你一道祈福，你快起来啊。”她面上依旧木然，但已经在一点一点动弹，慢慢竟站了起来。她口中不断喃喃道，情到深处无怨尤，为伊消得人憔悴……
一点一点往前迈着步子，她机械地跟着碗贞的脚步，看到碗贞走她就走，碗贞跪她就跪，碗贞磕头她就磕头，不知不觉，已经能看到李雍、皇后、韦贤妃、秦昭仪人的身影了！
看到李雍的面容，她脚步居然加快了几步，晃晃悠悠在碗贞的带领下，如熙和银瓶的呼唤下慢慢走到离终点几步的地方。她看清了李雍的脸，他脸上是震惊，是悔恨，是忧郁，是愁苦，每一丝的神情都是为她而伤怀。她心里一松，整个人“轰”地摊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致儿！”李雍心痛的好像在滴血，看到她离得这么近，就要冲过去抱她。
韦贤妃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皇上，既然都走到这里了，必须要走完的。不然这祈福没有完成，她还是要回去禁足，皇上于心何忍，看她功亏一篑！”李雍咬着牙，脚顿时停住了，手紧握着拳头。致儿。朕相信你。
朕相信你会用所有的力气，自己走到朕的身边！
“致儿！”他用尽全力嘶喊着，要唤醒她似的。
这声音她浑身关节都痛到已经没有知觉了，这时，她狠狠一咬舌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身子又有知觉了，一阵阵抽痛从骨头袭来，她一咬牙，满嘴都是血红色。
“姑娘！”如熙和银瓶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她略微转头，看到碗贞陪着她跪在地上，两眼哭脾的跟核桃一样，嗓子已径完全沙哑了。
她已经无法思考，本能地用手扒着地上的石块，手指甲插在细细的缝隙中，用指尖最后的力气慢慢向前爬，不一会，指甲上便血迹斑斑。
一步，两步这十几步路，她仿佛用了一生的力气在爬，在走。她身体的本能已经完全适应了大明宫的水土，那就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努力，因为她要活！当她的手指头碰触到他的长袍，她再也坚持不住，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祈福仪式先是敲锣打鼓一番，着实吵嚷了一阵子，然后就该她登场了。
这祈福礼需要祈福者九步一叩首，诚心念叨被祈福者的名字，缓缓进行。跪拜时候腰需要弯成像虾子一样，额头要磕到坚实的地面才算作数。郁致拉着长长的裙摆开始往前走，厚重的礼服在地上擦出一道道“沙沙”的声音。如熙和银瓶早就准备了蒲团给她，本想在磕头的时候摆在面前用的，谁知都被灵箫拦了下来，说是韦贤妃吩咐了，这些东西都会影响她的诚心，倒是若是不灵可就又要怪罪了。
平日里难得的阳光，今日却像刀剑一般射在她的身上，那灼热的温度好像要将她烤化似的。她从额头开始不停地流汗，汗水早就打湿了领口，而衣服里面早就已经汗如雨下，闷得难以迈开一步。
她每走一步，灵箫都在一旁数着数，到了第九步就让她跪下叩头。
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她已经觉得自己的膝盖和脊椎酸痛的快要折断了一样。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叩首祈福会这么折磨人。她必须坚持下去，身旁的灵箫一直在斜眼看着呢，若是自己支持不下去，她会乐得马上禀报韦贤妃，到时候必然会把自己禁足！
她咬着牙，看着远远的前方，耳边是银瓶和如熙的安抚声，一次一次站了起来，又一次一次跪了下去，周而复始。而宋捷仪坐在远处的腰舆中，时不时探头出来娇笑几声，那一声声挖苦的尖笑让她的胸更闷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快要融化掉的冰块，力气已经所剩无几了。不仅力气所剩无几，她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在一点一点从内而外裂开，每动一下就好像生诱的铁棍断裂一般疼痛。她的腰上面像是压了千斤大石每弯一次都已经仿佛能听到脊椎骨“咔咔”的嘶鸣声。前面的路似乎还遥遥无期，可她已经觉得坚持不住了，身子有些踉跄。
这时候，她一咬嘴唇，用力晃晃脑袋头上的步摇“啪啪”打着她的脸，突然把她打醒了。她又咬着牙站了起来，定神看了看，已经快到拾翠殿了，已经走了三分之一了。
我要坚拷，我要她脚下一软，整个人摊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姑娘姑娘！”如熙声调听着怎么那么像哭腔。
“娘娘，站起来啊，快到了，坚持啊”银瓶已经急得吼出来了。
她头贴着地面，久久，听到宋捷仪一道尖声传来：“看来郁充媛心不够成啊，若是完不成祭祀，那恐怕只能先闭门思过禁足为太后祈福了。”不行，我不能认输！我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将我从禁闭中解救出来。这一次，我谁都不靠，只靠自己！她一咬牙手慢慢将身子撑了起来。
如熙刚要上去扶她，灵箫一把将她拉开：“这祈福仪式又不是儿戏，他人不能干预若是不灵了怎么办。”如熙听了，急着说道：“娘娘，不如去回禀皇上吧！”
“不行！”她牙齿中挤出这两个字，狠狠说：“你两个谁都不准去报，我就不信今日我走不完这大明宫！”
她紧咬着牙，汗水已经把眼睛打湿，视线都迷蒙了。
她用最大的力量硬是用自己的双手把身体撑了起来，蹒跚地往前挪动。
她就这样晃晃悠悠地经过了一座座宫殿路上的宫女见了都忙退却到一旁，然后避开她的视线窃窃私语。但那些话她不用听就知道是什么。
每次都感觉要昏倒在地上时她就狠狠掐自己的大腿和手腕子，然后蹒跚地爬起来。终于过了一个时辰，已经可以望到太液池了，说明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她惨笑一声，磕了头，挣扎的向前爬了一步，再也站不起来了。
“看来郁充媛不行了啊，灵箫，快去回禀韦贤妃，这充媛娘娘身子娇贵，还是闭门清修比较好。”宋捷仪一阵阵笑语传来。
她倒在地上，微微抬起头，手向前伸着像是在抓什么，耳边“嗡嗡”的，却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实在是走不动了，痛已经从骨头传到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而外面太阳的炙热也好像要把身子烤焦一般，两种痛从内而外从外而内要把她烧焦，烤化了。她此时已经没了神智，几乎在用本能在爬行了。
她脑子里的思绪也好像被渐渐抽空一般，眼神有些涣散，已经木然地像人偶一样重复着站立跪拜的动作。
眼前怎么那么模糊，她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抬眼看看天，怎么太阳要砸下来了么，我的头怎么那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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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姐姐”身影越来越靠近，居然是碗贞！
灵箫仗着韦贤妃靠山，丝毫不惧，身子一下子横在碗贞面前，道贤妃娘娘交代了，郁充媛不能和别人接触，必须自已一个人完成整个祈福。”
碗贞满面通红，脸上大汗淋漓，她撇下灵箫来到郁致面前蹲下来，大声喊道：“致姐姐，起来，致姐姐！皇上让我来的，皇上在宁清殿等着你呢！”郁致抬抬头，望着她的脸，皇上？李郎？
“是你说的，要自己改变命运的，是你教我的，靠努力决定未来。
致姐姐，已经走了一大半路了，快起来啊！”碗贞急着大喊道。
说罢，碗贞撩开自己的袖子，几条五彩的长命缕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晃得郁致眼睛一眨。她下意识抚上自己的手腕子，是啊，这是碗贞，这是曾经多么怯懦的碗贞，如今她在我面前鼓励着我，我怎么能认输！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用力一撑，整个人微微颤颤地站了起来，勉强迈开步子往前走。碗贞回头拿了如熙手里的蒲团，对灵箫大声说：“我刚才在皇上那里，皇上听说有人不让郁充媛用蒲团，大怒的说要重罚呢！”灵箫脸色一变，吓的后退几步。
碗贞一扭头跑到郁致前面，在她第九步的地方将蒲团放下，道：“致姐姐，再走九步就能休息一下！坚持住！”说罢，她压低声对她说：“梓嫣在拾翠殿看到你，一路跑过来和我传话，我赶紧告诉了皇上，这才能过来陪你走最后一段路！”
不知是李雍的关切，碗贞的鼓励还是这软绵绵蒲团的诱惑，郁致竟好像回光返照一般，步子走得轻快起来。碗贞、如熙和银瓶三人不断和她给她打气。
过了许久，她一抬头，已经能看到宁清宫的屋檐了，李郎，我就来了，我就她两眼金星一冒，重重摔在蒲团上。
“致姐姐，起来！你起来！”碗贞大声呼喊着，此时她的嗓子已经撕破了，沙沙的像是要把肺吼出来一样，用尽一切力量大喊着。
郁致心里惨笑，她好想起来，好想奔去他的怀抱，躺在他的怀里睡到天长地久。她一点都不想动，一丝一毫都不想，因为已经再没有一分力气可以支撑了。
银瓶冲上来说：“娘娘，你要关禁闭吗，你要禁足吗，一年见不到皇上，见不到所有的人。童美人一路陪着你，皇上在前面苦等你，难道你要辜负他们吗！”碗贞眼泪滴了一路，喊道：“我陪你，我陪你跪！”说完，她重重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大喊道：“致姐姐，我陪你一道祈福，你快起来啊。”她面上依旧木然，但已经在一点一点动弹，慢慢竟站了起来。她口中不断喃喃道，情到深处无怨尤，为伊消得人憔悴……
一点一点往前迈着步子，她机械地跟着碗贞的脚步，看到碗贞走她就走，碗贞跪她就跪，碗贞磕头她就磕头，不知不觉，已经能看到李雍、皇后、韦贤妃、秦昭仪人的身影了！
看到李雍的面容，她脚步居然加快了几步，晃晃悠悠在碗贞的带领下，如熙和银瓶的呼唤下慢慢走到离终点几步的地方。她看清了李雍的脸，他脸上是震惊，是悔恨，是忧郁，是愁苦，每一丝的神情都是为她而伤怀。她心里一松，整个人“轰”地摊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致儿！”李雍心痛的好像在滴血，看到她离得这么近，就要冲过去抱她。
韦贤妃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皇上，既然都走到这里了，必须要走完的。不然这祈福没有完成，她还是要回去禁足，皇上于心何忍，看她功亏一篑！”李雍咬着牙，脚顿时停住了，手紧握着拳头。致儿。朕相信你。
朕相信你会用所有的力气，自己走到朕的身边！
“致儿！”他用尽全力嘶喊着，要唤醒她似的。
这声音她浑身关节都痛到已经没有知觉了，这时，她狠狠一咬舌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身子又有知觉了，一阵阵抽痛从骨头袭来，她一咬牙，满嘴都是血红色。
“姑娘！”如熙和银瓶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她略微转头，看到碗贞陪着她跪在地上，两眼哭脾的跟核桃一样，嗓子已径完全沙哑了。
她已经无法思考，本能地用手扒着地上的石块，手指甲插在细细的缝隙中，用指尖最后的力气慢慢向前爬，不一会，指甲上便血迹斑斑。
一步，两步这十几步路，她仿佛用了一生的力气在爬，在走。她身体的本能已经完全适应了大明宫的水土，那就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努力，因为她要活！当她的手指头碰触到他的长袍，她再也坚持不住，眼睛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