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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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蓉刚想问李凤鸣他们如此紧张的原因，马车忽然一抖，剧烈地颠簸起来！窗外的景色因为加速变得模糊，马儿的嘶鸣声中，隐隐传来了刀剑碰撞之音。李凤鸣将丁小蓉捞进怀里，紧贴车壁而伏，一旁的如梦忽然惊叫，一把钢刀从他们的头顶直直插下，几乎切着丁小蓉的右侧身体而过！！
“相公！这是——”丁小蓉从遇袭开始就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努力不给身边的人添麻烦，但当她看到李凤鸣溢血的右肩膀时，还是一个没忍住惊呼了出来。他的肩膀伤的很重，鲜血沿着衣服的裂口流下，夜色中白皙的脸更显苍白。
“无事，娘子休慌。现在离灵州城已经不远了，如果我们能撑到城门处就能脱险。”李凤鸣好看的眉眼中并没有讶然之色，似乎这次的袭击本就意料之中。这让丁小蓉隐隐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她没有来得及思索，拉车的两匹红枣马忽然一左一右地分散了开来，似乎被刀剑所伤发了狂。马车夫早已不知去向，赶马的齐书在外面大喊：“来者何人？！——这是东阳侯府的马车！尔等休得放肆！——”他不喊还好，喊了外面的攻击瞬间变得更加凶猛！几个黑衣黑面的人将他们的马车团团围住，最外围的几个镖师已经不同程度地负了伤。
这不是劫匪，这是杀手！冷汗沿着丁小蓉的眉间滚下，她低头看向怀里闭目养神的李凤鸣，唇角微动，心有所言。李凤鸣只神色淡然地合着眼，似乎不为车外的尘嚣所动。
“相公，”她轻轻地拂去他额前的汗湿的碎发，“这些人是冲谁来的？是蓉儿么？”
李凤鸣因为失血过多，嘴唇显得十分苍白，气息也变弱了。他努力地支起眼皮，摇摇头：“娘子……多虑了……即便是她们的人来……也是冲、冲着为夫我的……放心……听青梅的话……”说罢，似乎过于劳累，李凤鸣手一垂，陷入了昏迷之中。
马车里有紧急使用的医用裹布和止血的金疮药粉，李凤鸣的肩膀止了血，只要感染发烧前及时就医就没有大碍。丁小蓉咬了咬牙，将李凤鸣托付给了如梦照料，自己则整理衣衫，准备从马车里出去。
刚才从车顶刺下的那一刀，目标十分精准，就是冲她而来，如果不是李凤鸣拦肩的一挡，她许是早就命丧黄泉了。
人活两辈子，有谁能像她活得那么赚呢？虽然不太对得起谢芙蓉‘献’出的这具身体，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吧，比如，李凤鸣和如梦他们的命。
“你要去哪里？”
丁小蓉正打算伸手掀开马车的车帘，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子清冷的质问声。
“青梅？……你……”丁小蓉缓缓地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她面前的青梅，穿着她的衣服，梳着她惯梳的发髻，表情雍容淡然，似乎一瞬间就脱胎换骨了，不再是那个默默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鬟，而是真正的一府当家的少奶奶。
青梅见丁小蓉回了头，表情肃穆，扶手一拜：“蓉儿莫怪，青梅现在才是东阳侯府的‘二少奶奶’，即使是那抛头露面的事，也是青梅份内的责任，请蓉儿后退，守在车中，待青梅出去一看。”
丁小蓉愣愣地受了青梅的三拜，才反应过来她的用意。
“青梅不可！你这是去送死！”她慌慌张张地拦在马车帘处，双臂张开，不让青梅通行。
穿着华服的青梅闻言，直起腰板坐正，轻叹了口气：“二少奶奶……奴婢和红袖是被二少爷所救，十几年来蒙受二少爷的恩惠……如今能够为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略尽薄力……青梅心中欢喜……即使不幸身亡……奴婢，也死而无憾了。求二少奶奶成全——”
“青梅……”丁小蓉的肩膀开始颤抖，晶莹的泪花从她的眼眶中滴滴答答地滚落。青梅抬起头，冲着她嫣然一笑。她平常总是丫鬟们中爱操心的那个，即使是笑，也颇具束缚。可如今她的这个笑容，却似卸去了所有的负担，轻松明亮的好像那盘空皎洁的银月。
就在丁小蓉愣神间，青梅忽然用力挣脱了她的臂膀，一个猛子就从马车中钻了出去。
衣袖震荡起风，卷走了她在丁小蓉眼前的最后一丝留恋。
青梅的出现，似乎给外面的战斗带来了片刻的延迟。丁小蓉呜呜咽咽地想往外爬，去被一直沉默不语的如梦拽住了手臂。
“二少奶奶，如梦求您，莫让青梅的牺牲不值……”依然是诺诺的语气，话语中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恳求。
丁小蓉沉默了，她的泪水止也止不住地流下，淅淅沥沥地沾湿了车板……她听见了，听见了青梅的声音。
“你们要找的人是我吧，东阳侯府的二少爷仍在车中，伤了他，你们要如何和你们的主子交待？”
黑衣人踟蹰了片刻，忽然分散开来，其中的一个挥舞着一柄钢刀就向青梅冲来！——
齐书的惊呼，镖师们的呐喊和刀剑的摩擦声，似乎一切都消失了，世界变得寂静。
青梅缓缓地合上双眼。这次，就让她替二少奶奶去地狱走一遭吧！——
‘咣！’——
身子忽然变轻了，她死了么？原来红袖听的那些八卦是真的，人死得迅速就会没有疼痛的感觉。可是，为何腰部有勒紧的错觉？！！
青梅睁开眼，入目的是无边的夜色，浓郁而深沉的云朵借着微风缓缓流淌着。她在空中！一个黑衣男子的臂膀间！！
没死！
这个念头闪过，她的注意力不禁被下面的打斗吸引住了。下面的黑衣人不知何时又多出了几乎一倍，而且相互间的厮杀也更为凶猛。好似……镖师们已经退到了马车旁，那群黑衣人在自相残杀！
不是一伙儿的！又来了一帮人！
挟持青梅的黑衣人注意到她的醒来，剑柄出鞘，又将她敲晕过去。他施施然地停在马车顶上，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乃奉主之命，抓活的！阻我路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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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娘子休慌。现在离灵州城已经不远了，如果我们能撑到城门处就能脱险。”李凤鸣好看的眉眼中并没有讶然之色，似乎这次的袭击本就意料之中。这让丁小蓉隐隐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她没有来得及思索，拉车的两匹红枣马忽然一左一右地分散了开来，似乎被刀剑所伤发了狂。马车夫早已不知去向，赶马的齐书在外面大喊：“来者何人？！——这是东阳侯府的马车！尔等休得放肆！——”他不喊还好，喊了外面的攻击瞬间变得更加凶猛！几个黑衣黑面的人将他们的马车团团围住，最外围的几个镖师已经不同程度地负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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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缓缓地合上双眼。这次，就让她替二少奶奶去地狱走一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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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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