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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吴神仙相面析贵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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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庆听了金莲的话,辩白道:“怪奴才,只管胡说,谁和她有什么事儿。”

    “我儿,你做了事还瞒得过当方土地?老娘是谁?你来瞒我!我往后边送花儿去,你俩干的好事儿。”金莲有理声高。

    “怪小淫妇,休胡说。”西门庆说着,又按她在花台上亲了个嘴。金莲连忙吐舌头在他口里。西门庆说道:“你叫我声亲达达,我饶了你,放你起来。”

    金莲强不过他,叫了声“亲达达”,又说道:“我不是你那可意的,你来缠我干什么?”

    “你还要胡说?”西门庆抱住她,亲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

    两人亲了一会,金莲说道:“咱往葡萄架那里投壶耍子儿去吧。”说着,把月琴拾起挎在胳膊上,弹着曲儿,唱着词儿,同西门庆并肩而行,来到了葡萄架下。只见春梅已经把酒壶瓜果下酒菜都摆好了。

    金莲说道:“小肉儿,你头里使性儿跑了,如何又送将来了?”

    春梅说道:“教人四处寻你们,谁知你们又来这里了。”

    西门庆与金莲对面落坐,投壶赌酒。须臾,过桥、瓴花倒入、双飞雁、登科及第、二乔观书、杨妃春睡、乌龙入洞、珍珠倒卷帘,投了十几壶,把金莲灌醉了。

    金莲桃花上脸,秋波斜睨,听见西门庆使春梅去取五香药酒,便说道:“小油嘴儿,帮我往房里把凉席和枕头取了来。我困得慌,在这里躺躺。”

    春梅故作撒娇道:“罢么,你们这般支使人,怎拿来?”

    西门庆说道:“教秋菊抱凉席枕头,你拿酒就是了。”

    春梅摇着头儿去了。

    先是秋菊抱了冰席枕衾来,金莲吩咐放下铺盖,带好花园门,回房里去听使唤再来。秋菊去了。西门庆脱了玉色纱儿,搭在栏杆上,径往牡丹畦西畔松墙边花架下小净手去了。回来时,只见金莲早在葡萄架儿底下,铺设凉席枕衾停当,脱得上下一丝不挂,仰卧于衽席之上。脚下穿着大红鞋儿,手摇白纱扇儿扇凉。西门庆走来看见,怎不触动淫心。于是乘着酒兴,也脱去上下衣,坐在金莲旁的凉墩上,先将脚指挑弄其花心,挑得淫津流出,如蜗之吐涎。一面又将金莲的红绣花鞋儿摘取下来,戏把她的两条脚带解下来,拴住两只小脚,吊在两边葡萄架上,如金龙探爪相似,使牝户大张,红钩赤露,鸡舌内吐。西门庆先倒覆着身子,执尘柄抵牝口,卖了个倒入翎花,一手据枕,极力而提之,提得阴中淫气连绵,如数鳅行泥淖中相似。金莲在下连呼“达达”不绝。

    春梅烫了酒来,一眼看见,忙把酒注子放下,一直走到山顶上一座最高的卧云亭儿内,搭伏棋桌儿弄棋子耍。西门庆抬头见了,叫她下来。春梅不听。西门庆放开金莲,大步走上亭内。那春梅却早从右边一条小道儿下去,欲藏躲起来,被西门庆撞见,拦腰抱住,说道“小油嘴儿,我却寻着你了”,轻轻抱到葡萄架下,搂她坐在自己腿上,用口递着饮酒。

    春梅见金莲躺在那儿,两腿吊得高高的,便说道:“不知你们玩什么花样,青天白日的,一时有人进来,撞见了成什么样哩!”

    西门庆问道:“角门子关上了不?”

    “我来时扣上了。”春梅答道。

    “小油嘴,看我投个肉壶,名唤金弹打银鹅。你瞧着,若打中一弹,我吃一盅酒。”西门庆向水碗内取了玉黄李子,向金莲牝心打去,一连打中三个。这西门庆一连吃了三盅药五香酒,又令春梅斟了一盅儿,递与金莲吃。又把一个李子放在牝内,不取出来,又不行事。急得金莲春心没乱,淫水直流,又不好去抠出来的。只是朦胧星眼,四肢然于枕簟之上,口中叫道:“好个作怪的冤家,捉弄奴死了!”莺声颤掉。那西门庆叫春梅在旁打扇,只顾吃酒不理他,吃来吃去,仰卧在醉翁椅儿上打睡,就睡着了。

    春梅扇着,见他醉睡过去,一溜烟往后边去了,出角门时,正听见有人叫门,开了门原来是瓶儿。春梅告知瓶儿,说二人在内,西门庆已睡了。瓶儿听言回了自己房中。

    西门庆睡了一会儿,睁开眼醒来,见金莲还吊在那儿,两只白生生腿儿,往两边跷开,性不可遏。因见春梅不在,对金莲说道:“淫妇,我丢与你罢。”于是先抠出牝中李子,教金莲吃了。坐在一只枕头上,向纱褶子顺袋内取出淫器包儿,先以初使上银托子,次又用硫黄圈来。初时不停只在牝口子来回擂晃,不肯深入,急得金莲仰身迎播。

    金莲口里呼“达达”不绝:“达达,快些进去吧,急坏了淫妇了。我晓得你恼我是为李瓶儿,故意这般捉弄奈何我!今日经着你好手段,再不敢惹你了!”

    西门庆也笑了:“小淫妇儿,你知道就好说话儿了。”

    两人直干到日头西斜,晚霞飞红,西门庆才扶她起来,替她披上衣裳,叫了春梅、秋菊来收拾衾枕,自己扶金莲回房。

    春梅教秋菊收了吃酒的家伙和衾枕先去,自己落后关园门。忽见来昭的儿子小铁棍儿从花架下钻出,问春梅要果子吃。春梅说道:“小囚儿,你从哪里来的?”给了几个桃子、李子,又说道:“你爹醉了,还不往前边去,若他见了,不打你个贼死才怪。”那小猴儿接了果子,一溜烟跑了。

    西门庆扶金莲到房中,脱去上下衣裳,着薄纩短襦,赤着身体,金莲只着红纱抹胸儿。两人并肩叠股而坐,重斟杯酌,复饮香醪。西门庆一手搂着她的粉项,一递一口和她吃酒,极尽温存之态。睨视金莲,已是云鬟斜,酥胸半露,娇眼乜斜,犹如沉醉杨贵妃一般。金莲纤手不住只向西门庆腰下摸弄那话,继而蹲下身去吮咂,以畅其美。西门庆性起,上了床,坐在枕上,令金莲马爬在纱帐内,尽情耍玩。金莲把个西门庆弄得心欢意畅,再与交合。

    次日早晨,西门庆外出。金莲到吃饭时才起来,换鞋时,昨日脚上穿的那双红鞋却少了一只。问春梅,春梅不知。又叫了秋菊来问,秋菊答道:“我昨日没见娘着鞋进来。”

    “胡说!我没穿鞋进来,莫不我精着脚进来的!”

    “娘,你若穿了鞋,怎的屋里没有?”

    “贼奴才,不装憨儿!肯定只在这屋里,你替我老实寻才是的。”

    秋菊在三间房里,床上床下,寻了个遍,哪里有那只鞋。只得说道:“倒只怕娘忘记落在花园里,没曾穿进来。”

    “敢是昏了!我的鞋穿没穿在脚上,我不知道?春梅,你跟着这贼奴才往花园里寻去。寻出来便罢,寻不出我的鞋来,教她在院子里顶着石头跪着。连我脚上的鞋也不见了,要你这奴才在屋里做什么?”

    春梅真个押着秋菊,进花园到处寻了一遍,哪里找得着。春梅气得骂了几句,押她回来回话。金莲教拉出去在院子里跪着。

    秋菊哭丧着脸说道:“等我再往花园里寻一遍,寻不着随娘打罢了。”

    春梅不肯去,金莲吩咐再押着去寻一遍。春梅无可奈何,押着她到处寻找,自然没有。秋菊慌了,被春梅打了两个耳光,要拉回来见金莲。

    秋菊说道:“还有那个雪洞里没寻哩。”

    春梅说道:“那藏春坞是爹的暖房儿,娘这一向又没到那里,寻不出来,看我怎么和你答话。”于是押着秋菊进了洞内。

    东搜西寻,在一个纸包内果然翻出一只大红平底鞋儿来。春梅拿过来瞧,心中生疑:“娘的鞋怎么到这来?”拿着鞋来见金莲。

    金莲接过鞋,问在哪里寻到的。

    春梅问道:“在藏春坞,爹暖房书箧内一个纸包里寻出来的,和一些拜帖子纸、排草、安息香包在一处。”

    金莲拿在手里,与另一只鞋比较,都是大红四季花嵌八宝缎子白绫平底绣花鞋儿,绿提根儿,蓝口金儿。只有鞋上锁线色儿差些:一只沙绿锁线儿,一只是翠蓝锁线,不仔细认不出来。金莲套在脚上试了试,寻出来的这一只略紧些,这才恍然大悟,知是来旺儿媳妇惠莲的鞋,心里想:“哼,不知几时给了贼强人,不敢拿回屋里,悄悄藏放在那里,不想却被奴才翻将出来。”于是说道:“这鞋不是我的。奴才,快与我跪着去!”吩咐春梅:“拿块石头与她顶着。”

    秋菊哭了起来,说道:“不是娘的鞋是谁的鞋?我替娘寻出鞋来,还要打我。若是真的寻不出来,不知还怎的打我哩。”

    金莲骂道:“贼奴才,休说嘴!”

    秋菊流着泪,哀哀哭着,跪在院子里。春梅捡了块大石头顶在她头上。

    金莲另换了一双鞋穿在脚上,嫌房里热,吩咐春梅把妆台放在玩花楼上,上那里梳头去。临去,教秋菊好好儿跪着,待梳了头再来打她。

    上楼刚坐定,就听下面有人在说话:“小大姐,为什么来投充了新军,捡起石头顶头上?”

    金莲问春梅:“谁在说话?难道奴才没顶着石头?”

    春梅答道:“是姐夫来了。秋菊顶着石头哩。”

    金莲向下叫道:“陈姐夫,楼上没人,你上来吧。”

    小伙子拔步撩衣上了楼,见金莲在楼前面开了两扇窗儿,挂着湘帘,临镜梳头。他走到旁边一个小杌儿坐下,看着金莲黑油般头发,手挽着梳还拖着地儿,红丝绳儿扎着,一窝丝攒上,戴着银丝髻,还垫出一丝香云;髻内安着许多玫瑰花瓣儿,露着四鬓,打扮得就是个引人神魂颠倒的活观音。

    金莲梳好头,向面盆内洗了手,穿上衣裳,唤春梅拿茶来与姐夫吃。见经济只是笑不做声,问道:“姐夫笑什么?”

    经济说道:“我笑你定是丢了些什么东西。”

    “贼短命的,我丢了什么关你何干?你怎的晓得?”金莲奇怪地问道。

    “你看,你看,我好心倒做了驴肝肺,你倒说起我来。既然这样,那我去吧。”起身转往楼下走去。

    金莲一把拉住:“怪短命的,会做样儿!来旺媳妇死了,没人磕牙打嘴,才来认老娘了?”又问道:“你是猜着我不见了什么物件儿不是?”

    这经济小伙儿向袖中拎出一样东西来,笑道:“你看这个好东西,是谁的?”

    金莲一瞧,眼儿一亮,说道:“好短命的,原来是你偷了我的鞋去了!教我打着丫头,转着圈儿寻哩。”

    “你的东西怎会到我手里?”

    “哼,我这屋里会有谁来?定是你贼头鼠脑,偷了我这只鞋去了。”

    “你老人家不害羞。我这两日又往你这屋里来了?我怎生偷你的?”

    “好贼短命,等我对你爹说。你偷了我鞋,还说我不害羞。”

    “你只会拿爹来唬我罢了。”

    “你好小胆子儿!明知道你爹和来旺儿媳妇子七个八个,你还调戏她,想那媳妇教你戏弄。既不是你偷了我的鞋,这鞋怎落到你手里?趁早如实供出来,还我鞋来,你还便宜。自古物见主,必索取。但迸半个不字,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老人家是个女番子,且是倒会的放刁。这里无人,咱们好说话。你要鞋可以,拿一件东西换。不然,天雷也打不去。”

    “好短命!我的鞋应当还我,教我拿什么与你换?”

    经济笑着说道:“五娘,你拿你袖的那方汗巾儿赏与儿子,儿子便与了你的鞋儿。”

    金莲不肯:“我明日另寻一方好汗巾儿。这汗巾儿是你爹天天见着的,不好与你。”

    “不!别的与我一百方也不要,偏要你老人家这方汗巾儿。”

    金莲笑道:“好个牢成久惯的短命的,我也没气力和你缠,给你吧。”于是向袖中取出一方细撮穗白绫挑线莺莺烧夜香汗巾儿,上面连银三事儿都掠与他。经济连忙接在手里,与她深深地唱个喏。

    金莲嘱咐道:“好生收藏,休教大姐看见!她不是好嘴头子。”

    “我知道。”经济袖了汗巾儿,把鞋递与她。然后说出得鞋的来历。

    原来,鞋是小铁棍儿昨日进花园玩耍时在葡萄架下拾的,早晨遇见经济,见经济手上拿着一副银网巾圈儿,便拿出这鞋来换,被经济认出是金莲的鞋,哄了拿来交还金莲。

    金莲听罢,粉面通红,银牙暗咬,说道:“这贼小奴才,油手把我的鞋弄得这般乌黑,看我教他爹打他不打。”

    经济连忙说道:“你这就要弄杀我了。打他不要紧,定赖在我身上,说我说的,老人家,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千万休要说罢了!”

    “饶了他?”金莲摇摇头,“我饶了小奴才,还能在这个家活下去?”

    两人正说在热闹处,小厮来安儿来寻,西门庆正寻经济写礼帖儿。金莲连忙催他去了。

    金莲下得楼来,把经济还来的鞋给秋菊看,到这时还明白不过来的秋菊瞪圆了眼睛,说道:“这可是怪了,怎么跑出娘的三只鞋来了?”气得潘金莲教春梅把她拉倒地打了十下,打得秋菊抱股而哭。又骂了一阵,骂得秋菊忍气吞声。

    陈经济小跑到了前厅。原来是提刑所贺千户新近升了淮安提刑所掌刑正千户。西门庆挑定礼物,教经济封尺头写礼帖儿,然后差了钺安送去。

    西门庆回到金莲房中,见房间里闷杀杀的,秋菊在隔壁房里哭泣,春梅立在门口不做声,金莲一脸怒气,便问出了什么事。

    金莲便把小铁棍儿拾鞋的事说了一遍,又说道:“都怪你!教贼该杀的小奴才,把我的鞋拾了,拿到外头,谁没看见?被我知道,要了过来,你不打他两下,莫不惯了奴才。”

    西门庆见金莲怒气冲着自己来,也不问青红皂白,来去原由,一时性起,走到前边,见那小猴子正在石台基旁玩耍,冲了上去,揪住头发,拳打脚踢,打得这孩儿杀猪也似地叫唤才住了手。

    这小猴子躺在地上,昏死过去。来昭和一丈青两口子闻知,跑来扶救,半日方醒过来。与孩子擦去鼻口的血,抱进房里慢慢细问,方知为拾鞋之事。

    这一丈青也不是好惹的,见孩子被打成这个样儿,心疼,不好骂西门庆,只指东骂西认准潘金莲骂:“贼不逢好死的淫妇、王八羔子!我的孩子和你有什么冤仇?他才十一二岁,晓得什么?知道生在哪块儿!平白无故地调唆打他,打得鼻口流血,假若打死了,淫妇、王八儿称得了你什么愿!”先是在后边厨房骂,后又到前边骂,整骂了一两天还不住口。金莲当时正和西门庆在房里吃酒,不知道这事。

    晚夕上床,西门庆见金莲脚上穿着两只纱绸子睡鞋儿,大红提根儿,说道:“哎呀!如何穿这个鞋在脚上?怪怪的不好看!”

    金莲说道:“我只一双红睡鞋,却被那小奴才拾了一只,弄油了我的,哪里再讨第二双来?”

    西门庆说道:“我的儿,你明日做一双穿在脚上吧。你不知道,你达一心只喜欢穿红鞋儿的,看着心里爱。”

    “怪奴才,瞧你的德性!我想起一件事来,要说又忘了。”金莲说着,教春梅把惠莲的那只鞋取过来,“你认得这鞋是谁的?”

    西门庆看了看,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是谁的鞋。”

    “你看你,装傻样,想瞒我?你干的好事!那死了的来旺王八媳妇子的一只臭蹄,宝上珠一般。收藏在山子底下藏春坞雪洞儿里,拜帖匣子内,和着些字纸、香儿包在一处。什么稀罕宝物儿。”金莲只管数落,又指着秋菊骂道,“这奴才还当是我的鞋,翻出来给我,教我狠打了一顿。”吩咐春梅:“趁早把这臭蹄儿掠了出去。”

    春梅把鞋掠在地下,看着秋菊说道:“赏与你穿了吧。”

    那傻呵呵的秋菊拾鞋在手,说道:“娘这个鞋,只好盛我一个脚指头儿罢了。”

    金莲一听,杏眼圆睁,柳眉倒竖:“贼奴才,还叫什么娘哩!她是你家主子前世的娘!不然,怎么把她的鞋这等收藏得珍贵妥贴,到明日好传代。没廉耻的货!”

    秋菊怕了,拿着鞋往外走。

    金莲叫了回来,吩咐道:“取刀来,等我把淫妇剁做几截子,掠到茅厕里去,叫贼淫妇阴山背后永世不得超生!”又向西门庆说道:“你看着越心疼,我越发剁个样儿你瞧。”

    西门庆笑道:“怪奴才,丢开手罢了。我哪有这个心?”

    金莲岂肯信,说道:“你没这个心,就赌个誓。淫妇死得不知往哪去了,你还留着她鞋做什么?早晚看着,好思想她不是?正经俺们和你好一场,你也没这个心儿,偏对她就有这些儿的。还教人和你一心一意哩。”

    西门庆笑道:“罢了,怪小淫妇儿,只顾胡说。她在时,也没在你面前行差了礼法。”说着,搂过金莲亲嘴儿,两个云雨做一处。

    次日,潘金莲早起,打发西门庆出门,记挂着要做那红鞋,拿着针线筐儿,往花园翡翠轩台基儿上坐着,描画鞋面。又去把瓶儿和玉楼请了来。两人都带来了自己的鞋面鞋样。

    三人一处坐下,拿起鞋面,你瞧我的,我瞧你的。玉楼问金莲:“六姐,你平白又做平底子红鞋做什么?不如高底鞋好着。你若嫌木底子响脚,也像我用毡底子,却不好?走着又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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