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87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八一中文网 www.byzw.cc,最快更新只疼迷糊小爱妃最新章节!

    她以为这世上,只有那些惧怕着魔尊爹爹的婢女才会甘心伺候她。她从不知道,她打心底里瞧不起的丫鬟,也会每天早上准时为她送洗脸水,叫她和大家一起吃早饭,听戏,对她微笑,像太阳那般温暖得没有一丝晦暗的微笑;

    她以为这世上,只有想利用她的人才会帮她。她从未想过,那个聪明绝顶才华无双的男子,早就看穿了她的歹意,仍不惜以琴音助她脱离暗杀幻境。就如春水融冰般自然。水不会在意冰的寒冷,而冰,却永远忘不了水的暖。

    ……真是一群傻到没救的笨蛋。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敌人这么好,为什么,为什么要看穿她的弱点。所有的人间繁华她都不在乎,所有的生死争斗她也并不害怕。她只是想有朋友真诚得陪着她,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而已。

    花深深再明白不过。什么友情,什么同伴,到最后她一样也得不到。因为她和他们所有人的起点都不一致。她是魔,他们是人。即使在一起快乐得生活过,真诚相待过,也总有一天会回到敌对的立场上,生死厮杀。

    与其被沿途的风景迷恋,倒不如坚持一开始的信仰,用一贯的方式去努力,去得到——去抢夺自己想要的东西。

    抢夺夏孤临。魔尊爹爹已经说过不能和她永远在一起,那么以后可以依靠的,就只有爱人了。

    依靠?为什么要依靠?一个人不可以么?

    她内心一半在倔强,另一半却在害怕着。

    魔尊爹爹说过,追逐一个人的内心太痛苦了。既然注定痛苦,那么就算夏孤临的心一开始就在别的女人身上也没关系。只要最后陪着他,和他天长地久的那个人是自己,就好了。

    即便是这样,她也什么都做不到。那个男人的身体和心灵,都不会离开她认定的女人半步。

    她只有做出一些极端的事,引起他的注意。她曾经想过去伤害他身边的人,如果他身边不再有别人,那么他一定会注意到自己……

    但是等她计划好所有的事情之后,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向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笑,一起闹,一起游玩的人下杀手。原来,即便是为了得到最想要的东西,也有下不了手的时候。

    既然不能伤害别人引起他的注意,那就,只有伤害自己了。

    花深深得到了乌梅将要赴昆仑山谢罪的消息,抓住这个机会,定下了一石三鸟的计划:一,挑唆冷冰和黎辰的关系,让冷冰体会失去一切无能为力之感;二,煽动妖魔叛乱,向昆仑派复仇;三,唤醒只有夏孤临才能制伏的白龙,如果她是被白龙所伤,那他一定会现身相救的。

    她的计划进行得越来越顺利,心中却越来越不安。尤其是南黎辰临死的时候,听到他说的那句“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融化了。之前追求的那些东西,好像都不再重要。

    但是,好像没办法停止了呢。疯狂的妖魔杀上了昆仑山,白龙也如约出现了。她付出的所有努力,都不过是在将他自己,推向灭绝的深渊。焦虑过,后悔着,补救着,自己亲手种下的恶果,却要那么多人一起品尝。

    “我……”这个时候,道歉还有什么意义,花深深道,“我会尽最大努力劝说魔尊爹爹,不去为难你们。我是他最疼爱的女儿,我的话他应该会听的。”

    “你现在身上有伤,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吧。”夏孤临安慰道。花深深又何必歉疚,不管怎样,六公子都是魔尊最大的敌人,即便没有任何理由,魔尊向六公子正式宣战,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他不是一直都在为那一天准备着么。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太早了。

    天色暗了下来。今夜的圆月是金色的,月光却不是很亮。下个月就是中秋节了。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会在哪里呢。

    “安心睡吧。黎辰,他没有死。”

    夏孤临说罢,走出房间阖上房门。昏昏月色下,那一座孤坟前,仿佛还立着那个恒久不变的身影。辛夷死后,晏离兮也成了亡灵。除了这座坟茔,这世上再没任何值得他眷恋的东西。

    可是现在,夏孤临即便来到这里,也找不到晏离兮了。他学着他的样子,一只手抚上墓碑,轻轻道:“师兄,暴风雨很快就要来了。我,该怎么办呢?”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白衣胜雪的师兄转过身,手中却依然捏着白绢擦拭着手中的剑。他手中,只有一段苍茫的月色而已。

    “以后,若是再有这种问题,就去问问你手中的剑吧。”

    那一夜,夏孤临抱着剑,倚着辛夷的墓碑睡着了。醒来之时,他看到的是紫色的,闪电交加,雷鸣阵阵的天空。他站起身,发现自己靠着的,是一副巨大的妖兽头骨。花深深就在她眼前不远处的枯树下躺着。她还没有醒。

    尽管不愿相信命运,他的的确确是在梦境中穿越,来到了魔尊的属地,魔界。

    旷野中寂静黑暗。没有围攻嘶吼的妖魔,没有雷雷战鼓旌旗如云,也没有本该出现在天空的,嘲讽他,指引他,挑衅他的巨脸。他好像本来就是属于这里的人一样,被这个充满瘴气的地方无声无息得接纳了。

    他走过去,背起花深深。在辽阔得没有方向的荒原上,走了很久,很久,没有看见一个人影,体味不到时间的流逝,天气的变化。又走了很久,他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是酒香。空虚稀薄的空气中,竟然有一丝酒香扑鼻而来。

    一面深灰色的污脏酒旗在干涩的风中招展。酒棚下的桌前,坐着一个头戴斗笠,乱发垂腰的男人。

    他走近。男人的面容被那张巨大的斗笠遮着,仅仅能看到满是络腮胡子的下半张脸。他的布袍也很脏,仿佛轻轻一拍就能扬起灰土。握着酒碗的右手粗糙得像田间劳作的农人。

    夏孤临把花深深放在那男人对面的长凳上,让她趴在酒桌上,俨然是喝醉了酒呼呼大睡的姿势。他也在她旁边坐下,正对着一直都没抬头的男人,问道:“还有酒么?”

    男人点点头,将手边的酒碗推到夏孤临面前。夏孤临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难喝,真的是很难喝。

    “……还有别的酒么?”

    “有。只怕你不想喝。”

    “哦?整个魔界中,只有你能酿出人界之酒的味道么?”

    “我也很久没喝过人界的酒了。”

    “无妨。既然是凭着记忆酿出的酒,那并不是你手艺差,而是你的回忆太苦涩了。”

    夏孤临说着,拎起旁边的酒坛,一股脑倾洒在地上。

    男人慢慢抬起头,斗笠阴影下的脸虽然沧桑,魔化的紫瞳中却依稀可见少年时的风流俊雅。面无表情的注视中,忧郁,嗜杀,无情,如天上深浅不一的云影匆匆投下,瞬息万变。只是一个照面之间,这个男人已经和他心中最真实的那个他相隔千里。

    魔尊不见。谁会想到魔界之主,六界众生都谈之色变的霸王,居然连一座属于自己的宫殿都没有。他终年戴着大斗笠,遮住头上的一对魔角;身披风沙中涤荡得看不清原本颜色的披风,谁也不知他背上生着一对黑色的羽翼;双手生满老茧,指甲中掺满泥土,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注意到他黑色的指甲和布满魔纹的指腹。

    那些最强魔物的特征,被他用最平凡,最朴实的人类打扮所掩盖。他一直保持这副中年旅人的样子,漫游于魔界各个村落,市镇,荒野之间,治疗那些因为生存环境恶化而患病的小冰巳,帮污泥怪找回它最喜欢的玩具,帮读心鬼一家修屋顶,打水井……

    没有人知道他就是高高在上的魔尊。那些被他帮助过的妖魔,都以为他是个刚刚修成人形,修为低微的小魔物而已。也没有人问过他,为什么要做这些,身为天地之间的最强者,他难道不应该去东征西讨,让天下苍生都臣服在他的威严之下么?

    “魔界还是老样子。你,也还是老样子。”夏孤临道。五年前他率领六公子及各方盟军攻进来的时候,魔界就是这般一片死寂,就像这个男人的心一样死如冷灰。五年后,原先那个结界入口被封闭,他以为甫一踏入魔界,便能看到一队队军容整齐披坚执锐的魔卒呢。

    “这种没有任何希望,没有任何生机的地方,我已经不希望我的女儿再回来。你,却把她带回来了。”

    “恐怕你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继续呆在伤害过她的人身边。”

    “是。不过她所受的伤害,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

    魔尊说着道。他已经废去白龙千年修为,令它重新品尝从底层开始,一步一步往上攀登,艰苦修炼的痛苦。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于她。他冷然对夏孤临道: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你到底犯了什么错吗?”

    “我明白。”夏孤临淡淡道,“是我们,让她品尝到了那种无法和珍惜之人在一起,无法和他们一起吃着美食,喝着美酒倾情天涯,终生注定要靠回忆度日的痛苦。”

    他站起来,拔出了西风剑。在魔界炼狱般的风中,连西风的剑气都比往常凶煞:“那种痛苦,和你当年所经受的如出一辙。”

    魔尊不说话。一开始,他也曾想过阻止花深深融入这群人,喜欢上这群人,不曾体验得到之喜,也就不用承受失去之痛。然而,后来他却发现,谁说花深深必须要失去,哪怕族类不同,立场不同,只要他魔尊愿意,世上一切尘俗桎梏都可化为粉碎!

    “我已经不用剑了。”魔尊双手隐在披风中,他连动手的意思都没有。他只微微一抬头,夏孤临便发现,四面八方的魔军如乌云般黑压压围了过来,将他们三人包围在垓心。数目如此众多,训练有素的钢铁之军,这就是五年来魔尊苦心经营的结果!

    夏孤临以为魔尊没有变。还是五年前那个已经失去了内心,失去了斗志的亡灵。可当他最珍视的女儿挣扎在幸福与倔强的边缘时,他心中那头沉睡的猛兽再一次被唤醒了。

    魔尊嘴角微微上翘,瞪大的双眼中,闪过明亮如刀的血光。夏孤临终究还是没有料到。他没有体验过世间最无能为力的绝望,也就不会明白,一个人失去之后面对重拾的机会会有多疯狂。

    “我女儿喜欢你。”魔尊一字一顿道,“你杀了青玉案,娶她。”

    “做不到。”

    “啪啪!”两枚毒箭在夏孤临背上刺开了血花。他竟然没有躲开!难道是刚才喝的酒……有麻痹之毒?

    魔尊已经不用剑了。他已经看透了,笔直得不会打弯的剑无法保护珍视之人,若想得到,唯有不择手段。

    “我不会杀深深未来的丈夫。”魔尊挥手,命四面魔卒收了弓箭,“你做不到,你不会死,青玉案,六公子,冷冰,还有整个扬州城的百姓,通通都要为我女儿的幸福陪葬。你自己选吧。”

    夏孤临拄着剑才能勉强屈膝站立。魔尊心中冷笑着,愚蠢的男人,以为牺牲自己一人的性命就可以保护所有人么……

    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一个人心死之时有多淡泊,他的心重生之时就会有多疯狂。为了保护珍视之人,即便出卖原则,出卖灵魂,出卖过去的自己,颠覆整个乾坤也在所不惜。

    **********

    六日后。夏孤临消失的第六日,世界依旧像平常那样运转着,平常得不能再平常。扬州城内,星光连成清澈的大海,装点着宁静的夏夜;赌场的喧嚣声和妓楼女子浓媚的脸冲击着这份宁静;醉汉模糊的哼调在欲amp;#8226;望的空气中漂浮,也飘进了葡萄架下听着故事睡着的小孩的梦乡。那不知名的歌声,却来自一个他完全不知道的世界。

    一切如旧。只有阳春馆一反常态得早早打了烊,柜台内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的也不是南阳春,而是小二哥枸杞。这次反常的情况让枸杞又喜又忧。喜的是,他终于可以暂时摆脱小跑堂的身份,学着掌柜的大模大样得拨拉算盘珠子;忧的是,掌柜的此刻早早闭店是急着去看在昆仑山降妖时受伤的儿子。他也很担心那位大哥的,几乎是拨一下算珠念一句阿弥陀佛,保佑他千万要平安无事才好。

    安静的阳春馆中,只有枸杞的算盘珠响和阿弥陀佛声。柜台近旁的桌前,其实还坐着一个黑袍斗笠的男人。没人知道他来自哪里。没人知道他是谁。他一言不发得坐在那里,垂着头默默喝酒。他的安静,已经融入了扬州城的夜。

    又过了半个时辰,差不多到了阳春馆正常打烊的时间,枸杞算完了账,啪得清了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还坐着一个人。

    是怎样一个男人呢。巨大的斗笠几乎遮了整张脸,下颌上的青胡茬也藏在斗笠的阴影下。黑袍并不洁净,却给人雷霆般的压迫之感。枸杞也是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的,他也不惧,上前躬身和色道:“客官,小店马上就要关门上板,您明日再来可好?”

    男人并不抬头看枸杞。他只从黑袍中伸出一只手——只露了两根手指的第一指节——捏了一只纯黑色的钱袋,“铛”的一声,轻快且沉稳得放在桌上。

    “客官……有何吩咐?”

    枸杞不得不考虑这袋钱的分量,更不能不提防这个神秘男人的意图。男人说话的语气并不凶霸,反而很是温和沉着的。经验告诉枸杞,越是这样的男人就越危险,越不好对付。

    男人嘴唇翕动着,逐一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枸杞在他对面坐下,若不是他耳力极好,根本无法一次听清这男人在小声说着什么。

    那晚,他逐一仔细回答了男人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事后回想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也无法想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但是,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这男人将会给扬州城带来灾难,他一定什么都不会说,只会抓起被男人放在桌上的钱袋,狠狠砸在男人头上。

    哪怕开花的是他自己的脑袋。哪怕什么都无法改变。

    “嗝~”

    枸杞侧脸贴在桌子上趴着,一手高高提着酒壶,却怎么也倒不进盅里,滴滴答答洒了半张桌子。他已经喝醉了,可刚才神秘男人给的银两已经揣进怀里,回答人家的问话却也不能含糊。

    “你问我当今武林最强的男人是谁?看来大叔你是从乡下来的吧,竟然连当今武林盟主,六公子之首簇水公子都不知道,嗝~”

    枸杞说着,好不容易倒满了一盅酒,摇摇晃晃洒出去的,倒有两盅还多。

本站推荐:修仙高手混花都重生之都市仙尊神级龙卫官场局中局权路迷局总裁爹地惹不起闪婚试爱,家有天价影后宠妻入骨:神秘老公有点坏灵剑尊惊世医妃,腹黑九皇叔

只疼迷糊小爱妃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八一中文网只为原作者战树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战树并收藏只疼迷糊小爱妃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