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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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看着自己大爷发呆,完全不能体会他的脑回路,只能出声提醒:“爷儿,快帮牛二爷看伤,天色不早了。”

    楚斌点了点头,拿出了药瓶,他是武将,这些都是常备的。牛楚悦全身擦伤很多,都不重,但绿绿紫紫的,看着着实吓人。

    牛楚悦被他盯着尴尬,只能没话找话:“楚兄的扇子挺好看的。”

    楚斌给他一个识货的眼神,忙把扇子展开:“这时我自己提的字,你看看多么有风骨,精忠报国。”

    牛楚悦仔细端详了一下,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确实写的很好,比起自己的狗爬字不知高明了多少倍,起码看得懂写的是啥。

    楚斌看着他认真正经的眼神,心里很满意,看看还是有识货的。自己这扇子被一家子人吐槽啊!就算有些狐朋狗友碍着他的官位说字好看的,那都是拍马屁,自己清楚的很啊!他都快承认自己字不行了,这时候遇到牛楚悦,那信心那是噌噌得往上涨啊。

    旁边的管家已经无语了,他觉得牛楚悦不仅是脚瘸了,连眼睛也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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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牛府内宅却不平静。牛鹭韧刚回来,李氏就把外面的风言风语告诉了他,一口一声他带了绿帽子,这是直接认定牛楚悦是楚府的种了。大少爷牛林枭也来帮腔,把前几天楚太爷在茶馆的所作所为告诉了牛鹭韧,这是他从富商朋友那里听来的。

    所谓三人成虎,男人就是男人,对绿帽这事情不要太敏感啊!牛鹭韧当下就信了三分。大夫人说的风言风语他还有点犹豫,但是枭儿说的事,他直觉就是真的。要知道楚太爷已经多年不出来,能请得动他肯定是大事啊!这厮完全忘记了,他把人家楚三老爷的灵牌砸了,这对古人来说也是大事啊!

    当下,牛鹭韧就带着大夫人、三夫人和一众儿女去佛堂找曹氏的麻烦,势必要问个清楚。

    李氏私下隐瞒了小太监传话儿的事儿。她自以为牛楚悦死定了,这楚府也就不会挡着大小姐的青云路了。所以说到底是后宅妇人,看不清情势。

    二夫人今日只喝一点水,啃了一个昨日牛楚悦偷偷送过来的馒头,下人们根本没送吃的。她看见自家表哥来了,还以为是放她出去,激动地跑到门口。

    “表哥,你来了,你是来放我出去对不对?”二夫人梨花带雨地扑倒在牛鹭韧怀里,“我就知道表哥不会放着我不管的,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

    牛鹭韧看着怀里的表妹,心情很复杂。自己的三个女人之中,说上有点真心的,确实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不然,也不会在明知道她是寡妇,还以贵妾的身份娶进来!但这些年过去了,这份真心还剩下多少,他自己也不清楚。

    大夫人看着牛鹭韧很是有心软的架势,言道:“曹氏你这是干什么?成何体统,今儿个老爷可不是来放你的,是有话要问你,老爷你说呢?”

    牛鹭韧想起了刚才听到的话,黑了脸,把二夫人推开,不顾她脸上的惊愕,“我问你,悦儿到底是不是牛府的子嗣?”

    二夫人满脸的不可置信:“老爷你在说什么?别人说什么我从没在意过,但是表哥我清白不清白,难道你还不知?”

    “二姐姐说的话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老爷,妾听说那万花楼的老鸨子有让人恢复处子之身的法子,还简单很呢!用点猪血羊肠就可以,不知姐姐可知道这个法子。”三夫人淡淡笑着,好似她说的并不是诛心之语。

    “表哥,怎可将我和那些青楼女子相提并论。”

    大夫人不等她说完,“是啊!嫁了人还保有处子之身那只能说是笑谈了。这二爷的出生日子也不对啊!是不是早产,还是就该是那个时候,可能只能问二妹妹自己了。”

    牛鹭韧听了大夫人和三夫人的一唱一和,心里刚才那点怜悯消失殆尽。今日朝堂那些不知何意的眼神都有了解释。要是她没有背叛,无风不起浪,她又作何解释。他又何必对一个背叛他的人付出什么真心!

    “呵,老爷你也相信吗?”二夫人瘫坐在地上,双眼看着牛鹭韧,但眼里却空空的。她是傻,是没用,她这辈子活的糊里糊涂。但她有一个女人的直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变了。

    “你以为我不想信你吗?你可知道外面早已闹翻了天。无风不起浪,有果必有因。”牛鹭韧索性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悦儿,悦儿,我想见悦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二夫人强忍住,这时她倒不求着原谅了。

    “既然要见,就把二爷请来吧!”大夫人算了一下时辰,顺子该回来了,洋洋得意就等着听牛楚悦的死讯。

    过了一会儿,小家丁回来禀报:“回夫人话,二爷刚回府,是和楚家大爷一起的,马上就来。”

    “楚家大爷?请他去喝茶,叫二爷快点过来。”呵,和楚家关系都那么好了,怕是不是一、两日的交情了吧!那个荡/妇,骗了我十几年!这下牛鹭韧心里再无任何怜惜,狠狠瞪了自家表妹一眼。

    二夫人看到了也不生气,只是冷冷一笑。

    大夫人脸色铁青,怎会还活着,心里狂骂顺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隐隐觉得大事不妙。

    牛楚悦满身是伤的走进佛堂,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下了然,决断的时候到了。

    “悦儿,悦儿,你怎么满脸是伤?”可能这个时候也只有二夫人关注他的伤。

    果然,牛老爷一脚狠狠将他踢倒,“孽种!怎么,你以为拉着楚家人来,我就不敢打你了。”说着又是一脚,“根本就不该生你,一出生就丢我的脸,现在连牛府的脸都搭进去了。”这下连手也招呼上了。

    “表哥,不,老爷,老爷你别打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吧!”刚刚强忍着不哭的二夫人看到牛楚悦再也忍不住了,哽咽道:“都是我的错,我就应该当一辈子的寡妇,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天,我死都不会嫁给你。”

    牛鹭韧听到这话一愣,明白过来就给了二夫人一个耳光:“不知廉耻的东西,荡/妇。我娶了你简直倒了八辈子霉。”转头看着牛楚悦,“我当年就该掐死你。我告诉你只要你还是我牛府的人,楚家就管不了。别以为带个人过来就有用。来人啊!把二爷,不,把这孽畜拉下去重重的打,往死里打,打死了有赏!”

    “牛老爷说这话得掂量,掂量,可别后悔了。”牛楚悦一改平时的怯懦,眼神带着三分邪气,面无表情,嘴角扯开一丝冷笑,加上满身的青紫,倒是有点像是地狱恶鬼。吓得仆人们都不敢上前,连牛老爷心里也打了个颤。

    “看样子,牛老爷还不知道啊,打死了我,这宫里的大小姐可是成不了事儿了。”牛楚悦斜眼看了一眼正心虚的大夫人,“哎呦,看来大夫人知道啊,是不是忘记了没说?也是,大小姐又不是您亲生的。”

    三夫人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抿着嘴,看都不看大夫人一眼。

    听到是大姐儿的事,牛鹭韧暗觉不妙,难道这楚府要保住牛楚悦不成?竟然还动用了宫中的德妃。一个瘸子就算认祖归宗,又有什么用?

    “吵吵闹闹,一点都不像话!你们到底把牛府当什么?”牛母在门外听了个全程,这个时候才拐过弯,这楚府得罪不得。

    “韧儿,你听为娘的话,不论有什么理由,牛楚悦不能动,抹了身份给人送去就行了。这点风言风语不算什么,等大姐儿事成,谁还不巴结你。”牛母只关心牛府的未来,别的人死不死她才不管。

    牛鹭韧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他可以走,但这荡/妇死也是牛府的鬼。”

    “不牢老爷费心。你们说什么楚府,我是没听明白。但你们都觉得悦儿不是亲生的,我却懂了。我的悦儿凭什么要受这等污蔑?”说着,二夫人站起来理了理牛楚悦的衣服,轻轻拂过他的伤,眼神满是温柔,却看得牛楚悦无名心伤。

    “悦儿,听话,能出去也是好的。你不欠牛府什么,以后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娘还有庄子和铺子,只是以后一个人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娘,你说什么,悦儿怎么会是一个人?”牛楚悦直觉要发生什么事。

    “表哥,我今生最坦荡的事就是我从来没有对不住你。你不信,就把我的命拿去吧!我要给悦儿一个清白的身世。”

    “砰”的一声,话刚说完,二夫人就已经撞上了柱子。牛楚悦手快立马将她拖了回来。可还是晚了,大片大片的鲜血从额头冒出来,甚是吓人。

    “娘,娘,你别吓悦儿。悦儿才有娘的,才有娘的啊!别离开悦儿。”牛楚悦觉得自己错了,错的彻彻底底。为什么这么自私,为什么没有想过娘亲的感受。为什么,为什么?

    “叫大夫啊!叫啊,你们都是死人吗?”牛楚悦的衣衫已经没有几块干净了,都是血。但是周围的人没一个去喊大夫,大家都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结局。牛母甚至轻轻翘起了嘴角。

    牛楚悦什么都顾不了,瘦弱的身子还瘸着腿,竟然就把高他一头的二夫人抱了起来,往前堂冲,大家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追啊!”牛鹭韧气急败坏,众人这才手忙脚乱地往前跑。

    可惜晚了一步,牛楚悦已经找到楚斌了。

    “求你了,快叫大夫,救救我娘亲,救救她。”牛楚悦连声音都在颤抖,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外婆死的时候就是这样。求你了老天爷,不要让我再一次承受。

    楚斌饶是武将,看他满身是血的样子也吓了一跳,连忙叫管家送二夫人去看大夫。

    牛楚悦跟着就要去,“你去有什么用?只能添麻烦。这里的事情还没解决的呢!放心,一定请最好的太医。我刚摸了一下脉搏,还有气。”

    “真的?”就算是假的,牛楚悦也不愿承认。

    楚斌点了点头。

    牛楚悦眼神里脆弱消逝不见,慢慢变得坚毅起来,抹了抹脸上的脏污,眼球像是染了血。就算是比天大的养育恩,今天他和娘亲也还完了。其实早完了,自己这幅身子不是早就死过一次了吗?之后再见面别惹我,不然必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楚斌怔怔看着他,觉得他是那么与众不同,耀眼极了。那嘴角的三分冷厉,眼里的丝丝邪意,竟是如此的吸引人!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那个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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