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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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军统领领命退了出去。没过一会儿，便有两个身影走了进来。
原本清淡的院子里忽而卷来了一股香气，接着便有一人的笑声传了进来，最先出现的是一张娇小可人的脸，狭长的眉毛下一双大眼睛，忖着那张微圆的脸，娇憨可爱放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那人正是刘清元，也就是所谓的昌元郡主。此刻的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绸裙，朴素娇美。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她做的事情，恐怕此刻秦欢已经被她的模样所蒙骗了过去。
“姐姐，听说你前日染了风寒，现在可好些了？”她一边笑着一边迈着少女轻快的步伐走到了秦欢的跟头，一双大眼睛闪烁的看着她。
秦欢看着那双眼睛，直觉得心头恶心，面上却冲她一笑，并没有从椅子上起身“好多了。”
“咯咯。。”刘清元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石凳之上拿起一个杏子便把玩了起来“好多了就好，册封大典在即，姐姐可务必要注意身体啊！”
秦欢淡笑着向前看去“我知道，你们也是。”
前方，北冥彩依旧一次彩裙，只不过颜色从张扬的红换成了内敛的暗红，她的彩辫已经解开，一头微曲的长发盘成中原的发髻别在脑后，配上那张充满异域风情的脸，有种别样的风情楚楚。
她的脸色此刻微微苍白，看得出身体不比从前，而让秦欢在意的却是那双一直神采奕奕的眼睛，那双褐眸原本是张扬跋扈不屑一世的，而现在，秦欢却清楚的在那双眼睛里发现了一抹柔和的光彩，温柔、欢喜、寂寥、局促一甘曾经与她八竿子打不着边儿情绪全数隐藏在了那双眼睛里。
她站在原地，有些尴尬的看着秦欢。
秦欢抬头，淡笑的看着她的蜕变，一股酸楚里却好似也并不是那般不可原谅。
“咯咯！彩儿姐姐站在那里做什么呀？！“刘清元此刻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北冥彩的胳膊。
“我。。“北冥彩看了看秦欢，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来。
“别站着了，坐吧。“秦欢唇边一抹坚强不倒的淡笑。
北冥彩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在秦欢淡笑的目光之中被刘清元拉到了石凳之上。
看着北冥彩坐在位置上呆呆的看着秦欢，刘清元轻声笑了一声“彩儿姐姐，今天来不是有话要跟欢儿姐姐说吗？”
北冥彩被她说得一愣，秦欢却抬起了头看向她。
此刻的北冥彩坐在凳子上，脸色虚弱苍白，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局促不安，一贯雷厉风行的大小姐没想到真实的脾性也不算令人讨厌，其实这所有发生的事情，又何尝是她的错，一切都是爱意太深惹的祸，她又何尝不是受害者。
秦欢静静看着她，她的心智此刻已经绝非从前，放佛那场暴雨过后，她便看开了一切。只见她低笑一声“公主可有什么话说？秦欢悉听尊便。“
“没什么！”北冥彩忽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阵尴尬后又觉不妥，一屁股又坐了下去，她看着秦欢，褐色眸子里竟有一层薄湿，随即她倔强的别过头去，嗫喏道“对不起。”
那声音很轻，轻到稍一走神便会漏过去。
然而秦欢的身子还是一震，她此刻忽然想知道，一个人为了爱情到底可以做出什么程度的改变。
随即她淡淡一笑，脸上又是那般云淡风轻和坚强笃定：“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北冥彩别过头来看着秦欢，眸子里一丝惊讶。
却见秦欢用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看着她继续说道“我对不起的是我没有照顾好他，却令公主做出如此多的牺牲，我秦欢深感愧疚，所以我想谢谢你，谢谢你为他所做的一切。虽然现在的我依旧没有办法跟人共事一夫，但是今后我会为了他去尝试接受你的存在，所以，请给我时间。也请为了他，开心的活着。所以你用不着道歉，真正该道歉并且感谢的人是我！”
北冥彩坐在石凳之上，苍白的脸充满了难以置信，半响，一颗清泪渗出眼眶落在了石板上，她在秦欢淡笑的目光里摸了摸眼泪，脸上终于绽开一抹笑，而眼底也终于有了一丝曾经的光彩。
“谢谢。”
“不用。”
两人看了看，相视一笑过后却又觉得有些尴尬，秦欢转过去低头喝了口茶，北冥彩也低头不住的扭捏着腰佩。
“看到二位姐姐能够如此交好，清元真是替陛下高兴呢！”旁边传来刘清元脆莺般的笑声。
北冥彩转头看了她一眼，秦欢继续低头喝茶。
见秦欢没有搭调，刘清元依旧不依不挠，她拿起桌上茶盏之中的黄杏笑道“姐姐这儿的杏子闻着到很甜呢，清元可以吃一颗吗？”
“请便。”
刘清元笑着咬了一口，顿时惊呼好吃顺手便递了一个给身旁的北冥彩。
北冥彩拿过咬了一口，眼睛顿时弯了起来。
流桑国地处西北，水果稀少，就算皇家子弟能吃到水果，也大多是从别处运过去的，所以味道不比这里的甘甜。
秦欢看着她，摇了摇头，无论再怎样的刁蛮霸道，孩子就是孩子。她放下茶盏，将北冥彩手里咬了一半的黄杏拿过。
“身子不好，少吃些寒性水果。”她伸手招来了一旁的丫鬟，让她端来了一碗金丝鱼翅羹“厨房一直温着呢，吃了吧。”
厨房是一直温着呢，金丝鱼翅乃鱼翅中的上上之品，就算是皇宫内每年能得到的也不过一盒，刘祁这些天来差不多将国库之中能拿得出来的都送了个遍，下人放都没地儿放，只是秦欢甚少吃也甚少动这些东西。
就连这碗羹也是丫鬟三番五次连哭带劝才温上的。
而秦欢是不知道这碗汤的重要性的，北冥彩自由便是皇家儿女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在看到这碗羹之后，她的眼色忽然暗了暗，随即笑着接了过来。
北冥彩吃完，二人便告辞了秦欢。
秦欢躺在躺椅上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唇边一抹苍凉淡笑，而眼前一晕，那背影竟模糊扭曲了起来，隐隐的还有奇怪的黑色东西在扭来扭去。
她甩了甩脑袋，驱散掉眼前的那些怪异身影，却闻到身边一股药香袭来。
李怀雪将盛着黑色汤药的碗放在桌子上，又从一旁的银盒中舀了些蜜糖仔细的拌了拌才笑着递给秦欢。
秦欢无奈的接过，在李怀雪的目光里皱眉浅尝了一口，一股苦涩的暖流顺着口腔流入身体，半响，她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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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清淡的院子里忽而卷来了一股香气，接着便有一人的笑声传了进来，最先出现的是一张娇小可人的脸，狭长的眉毛下一双大眼睛，忖着那张微圆的脸，娇憨可爱放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那人正是刘清元，也就是所谓的昌元郡主。此刻的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绸裙，朴素娇美。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她做的事情，恐怕此刻秦欢已经被她的模样所蒙骗了过去。
“姐姐，听说你前日染了风寒，现在可好些了？”她一边笑着一边迈着少女轻快的步伐走到了秦欢的跟头，一双大眼睛闪烁的看着她。
秦欢看着那双眼睛，直觉得心头恶心，面上却冲她一笑，并没有从椅子上起身“好多了。”
“咯咯。。”刘清元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石凳之上拿起一个杏子便把玩了起来“好多了就好，册封大典在即，姐姐可务必要注意身体啊！”
秦欢淡笑着向前看去“我知道，你们也是。”
前方，北冥彩依旧一次彩裙，只不过颜色从张扬的红换成了内敛的暗红，她的彩辫已经解开，一头微曲的长发盘成中原的发髻别在脑后，配上那张充满异域风情的脸，有种别样的风情楚楚。
她的脸色此刻微微苍白，看得出身体不比从前，而让秦欢在意的却是那双一直神采奕奕的眼睛，那双褐眸原本是张扬跋扈不屑一世的，而现在，秦欢却清楚的在那双眼睛里发现了一抹柔和的光彩，温柔、欢喜、寂寥、局促一甘曾经与她八竿子打不着边儿情绪全数隐藏在了那双眼睛里。
她站在原地，有些尴尬的看着秦欢。
秦欢抬头，淡笑的看着她的蜕变，一股酸楚里却好似也并不是那般不可原谅。
“咯咯！彩儿姐姐站在那里做什么呀？！“刘清元此刻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北冥彩的胳膊。
“我。。“北冥彩看了看秦欢，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来。
“别站着了，坐吧。“秦欢唇边一抹坚强不倒的淡笑。
北冥彩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在秦欢淡笑的目光之中被刘清元拉到了石凳之上。
看着北冥彩坐在位置上呆呆的看着秦欢，刘清元轻声笑了一声“彩儿姐姐，今天来不是有话要跟欢儿姐姐说吗？”
北冥彩被她说得一愣，秦欢却抬起了头看向她。
此刻的北冥彩坐在凳子上，脸色虚弱苍白，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局促不安，一贯雷厉风行的大小姐没想到真实的脾性也不算令人讨厌，其实这所有发生的事情，又何尝是她的错，一切都是爱意太深惹的祸，她又何尝不是受害者。
秦欢静静看着她，她的心智此刻已经绝非从前，放佛那场暴雨过后，她便看开了一切。只见她低笑一声“公主可有什么话说？秦欢悉听尊便。“
“没什么！”北冥彩忽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阵尴尬后又觉不妥，一屁股又坐了下去，她看着秦欢，褐色眸子里竟有一层薄湿，随即她倔强的别过头去，嗫喏道“对不起。”
那声音很轻，轻到稍一走神便会漏过去。
然而秦欢的身子还是一震，她此刻忽然想知道，一个人为了爱情到底可以做出什么程度的改变。
随即她淡淡一笑，脸上又是那般云淡风轻和坚强笃定：“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北冥彩别过头来看着秦欢，眸子里一丝惊讶。
却见秦欢用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看着她继续说道“我对不起的是我没有照顾好他，却令公主做出如此多的牺牲，我秦欢深感愧疚，所以我想谢谢你，谢谢你为他所做的一切。虽然现在的我依旧没有办法跟人共事一夫，但是今后我会为了他去尝试接受你的存在，所以，请给我时间。也请为了他，开心的活着。所以你用不着道歉，真正该道歉并且感谢的人是我！”
北冥彩坐在石凳之上，苍白的脸充满了难以置信，半响，一颗清泪渗出眼眶落在了石板上，她在秦欢淡笑的目光里摸了摸眼泪，脸上终于绽开一抹笑，而眼底也终于有了一丝曾经的光彩。
“谢谢。”
“不用。”
两人看了看，相视一笑过后却又觉得有些尴尬，秦欢转过去低头喝了口茶，北冥彩也低头不住的扭捏着腰佩。
“看到二位姐姐能够如此交好，清元真是替陛下高兴呢！”旁边传来刘清元脆莺般的笑声。
北冥彩转头看了她一眼，秦欢继续低头喝茶。
见秦欢没有搭调，刘清元依旧不依不挠，她拿起桌上茶盏之中的黄杏笑道“姐姐这儿的杏子闻着到很甜呢，清元可以吃一颗吗？”
“请便。”
刘清元笑着咬了一口，顿时惊呼好吃顺手便递了一个给身旁的北冥彩。
北冥彩拿过咬了一口，眼睛顿时弯了起来。
流桑国地处西北，水果稀少，就算皇家子弟能吃到水果，也大多是从别处运过去的，所以味道不比这里的甘甜。
秦欢看着她，摇了摇头，无论再怎样的刁蛮霸道，孩子就是孩子。她放下茶盏，将北冥彩手里咬了一半的黄杏拿过。
“身子不好，少吃些寒性水果。”她伸手招来了一旁的丫鬟，让她端来了一碗金丝鱼翅羹“厨房一直温着呢，吃了吧。”
厨房是一直温着呢，金丝鱼翅乃鱼翅中的上上之品，就算是皇宫内每年能得到的也不过一盒，刘祁这些天来差不多将国库之中能拿得出来的都送了个遍，下人放都没地儿放，只是秦欢甚少吃也甚少动这些东西。
就连这碗羹也是丫鬟三番五次连哭带劝才温上的。
而秦欢是不知道这碗汤的重要性的，北冥彩自由便是皇家儿女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在看到这碗羹之后，她的眼色忽然暗了暗，随即笑着接了过来。
北冥彩吃完，二人便告辞了秦欢。
秦欢躺在躺椅上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唇边一抹苍凉淡笑，而眼前一晕，那背影竟模糊扭曲了起来，隐隐的还有奇怪的黑色东西在扭来扭去。
她甩了甩脑袋，驱散掉眼前的那些怪异身影，却闻到身边一股药香袭来。
李怀雪将盛着黑色汤药的碗放在桌子上，又从一旁的银盒中舀了些蜜糖仔细的拌了拌才笑着递给秦欢。
秦欢无奈的接过，在李怀雪的目光里皱眉浅尝了一口，一股苦涩的暖流顺着口腔流入身体，半响，她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