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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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听了莱亚的话，第一反应就是：“你最近不舒服吗？”
“没有。”莱亚极快地否定，语气故作轻松地解释道：“只是晚上梦见了小时候的事，害怕自己也变成那样。”
阿布没有出声，明显不相信她的说法。
莱亚只能继续忽悠道：“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也变成那样，迪恩和汤姆肯定舍不得把我送去疗养院。我是不介意继续祸害他们了，可是我一个大精神病在家里他俩就连女朋友都找不到啦~万一有那么一天，还得靠你把我藏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阿布：“screwyou！”
听到一向以优雅淑女自我标榜的阿布开口骂人，莱亚“嘿嘿”笑了两声，摸了摸鼻子，讨好道：“当然啦，你闲的无聊时也可以大发慈悲地过来看看我，我觉得，两个神经病还是能够愉快地玩耍一下的~对吧？”
“嗯，好吧。”
出乎莱亚意料的，阿布居然没再继续跳脚骂人，而是低声答应了下来。
这下，轮到莱亚拿着电话惊疑不定了。
“你这是.......答应了？”
“嗯，既然你的生日礼物想要这个。”阿布没好气地嘟囔道：“我就知道不该送人生日礼物！一时心软就惹上了你这个□□烦！”
“嘿嘿~”莱亚只能傻笑，“谢谢你，阿布~我最爱你了~”
“少拿你对付汤姆的那套敷衍我！”阿布女王越想越觉得自己亏大发了，本着“我难受所有人都得跟着不好过”的人生信条，她对着莱亚默默补了一刀：“放心吧，只要我能活到那时候，我就不会食言。咳咳咳~咳咳咳咳~~”
莱亚：“......”你够狠！
这下两人扯平了。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谈诺兰的事，也没有再追问对方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东拉西扯地聊天打屁，一个小时后才挂了电话。
莱亚挂断电话后，躺在床上对着诺兰的手机号码发了一会儿呆，放在删除键上的手指始终没有按下去。
“笨蛋！”莱亚小声骂道，也不知道是在骂诺兰还是在骂自己。
“大笨蛋！”她又笑着骂了一句，直接把手机丢开，翻身爬起来去书房看书去了。
莱亚不知道，远在美国的阿布女王已经把她给卖了。
阿布和莱亚结束通话后连停顿也没有地直接打给了迪恩。
迪恩正在公司加班，和设计团队开研发会议。
桌面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这个时候能打通他电话的只有寥寥几个号码而已。
看到来电提示上显示的名字是阿布，迪恩示意会议继续，走出会议室接起了电话。
从小到大，阿布给他打电话的原因只有一个：莱亚。
电话接通后，阿布保持着她“不打招呼不废话”的打电话方式，开门见山道：“莱亚很不对劲。”
迪恩心里一紧：“怎么了？”
“她刚刚说她最近梦见了小时候的事，我估计她是梦见了......诺伊斯夫人。”
迪恩捏紧了手机。
这个女人在他十岁之前，是他温柔慈爱的母亲。
十岁那年，父亲意外去世，妹妹出生，母亲变成了伤害妹妹的魔鬼。
他在敬爱的母亲和心爱的妹妹之间犹豫不决，天真地以为自己只要努力，就能够同时保护她们两个人。
直到他看到浑身扎满了碎瓷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妹妹时，天真的幻想被无情地打破。
这一幕成了他一辈子的噩梦。
他将妹妹送去了医院，然后，亲自将母亲送进了疗养院。
面对迪恩的沉默，阿布能够理解他复杂的心情，继续说道：“虽然莱亚从我认识她开始，就经常做噩梦，但那都是一些荒诞不经的梦境。我从来没有听她说过梦见过小时候的事，也没提过诺伊斯夫人一次也没有。从我在医院遇见她到现在，她甚至绝口不提我们遇见之前的任何事。”
“......她从医院醒来后说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你知道诺兰接手休斯集团的事吧？”
“嗯，董事会后我就接到消息了。”
“看情形他是被老休斯先生给控制了。”
“你怎么不知道他是自愿的？”迪恩的语气可以称得上恶劣了。
阿布才不相信迪恩不知道原因，他只不过是“妹控”病犯了而已，“他要是早有准备，最起码会提前给莱亚透点口风，搭上和诺伊斯伯伯关系密切的几个董事，而不是像董事会上那样独战群雄。”
迪恩：“......”想装傻都不行，好心塞！
“本来我也是恨不得撕了诺兰，可我现在只希望莱亚真的是因为诺兰的原因所以才心情低落，而不是.......”
剩下的话阿布不想说出口。
她和迪恩都明白剩下的话是什么。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足足半分钟，迪恩首先开口问道：“你想怎么办？”
“我准备给诺兰搭把手。”
迪恩：“......”继续心塞！
“你找机会也在几个董事那里活动一下吧？”
“......嗯。”真的很不情愿！
“哈！”阿布不小心笑出声来，又赶紧收住，安抚道：“现在不是收拾那小子的时候，以后有的是机会。不管莱亚是不是因为他的原因状态不好，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帮他恢复自由。就算莱亚真的是......我们也多一个帮手。”
迪恩：“......我明白。”哼！便宜那个臭小子了！
在阿布和迪恩两个人为了莱亚统一战线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也在为了他和莱亚的未来进行斗争。
诺兰看着眼前那张奢华大床上瘦骨嶙峋的人形，心里已经恨不得将他掐死在床上，面上却保持着平静无波。
眼前的老人是他血缘和名义上的外公，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一个时代的传奇人物，是无数人的偶像，现在却只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神经病而已。
在他中年“激流勇退”的时候，无数人都在猜测他在风华正茂权势滔天时选择隐居的原因。
有谁知道，他是因为睡了太多女人，染上梅毒，面部全毁呢？
又有谁知道，他为了抑制病痛，染上毒瘾，已经不成人形了呢？
诺兰自从认识莱亚之后，就一直在为中学毕业后能够继续留在英国做准备。他甚至想过，如果莱亚以后一直留在英国，他也不准备再回美国了。
这次回来，诺兰本来的打算是将自己做出的程序交给他，换得继续留在英国上大学的自由，没想到棋差一招，被老休斯给困在了这里。
老休斯既没有软禁他，也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只不过是告诉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在“□□众”的监控下。
如果他不够听话，那么，他那个远在英国的“小女朋友”，人身安全将没法得到保障。
诺兰只能表现出乖乖配合的样子，他甚至连跟莱亚打电话都不敢，就怕老休斯发现他对莱亚有多重视，会对莱亚不利。
他早就发现，自从染上梅毒之后，老休斯对女人有一种病态的憎恨厌恶。
一个多月没有听见莱亚的声音，没有见莱亚一面，诺兰已经忍到了极限。
可是，他还必须继续忍下去，忍到不需要再忍的时候。
床上的老人还在用嘶哑可怖的声音喋喋不休地“教导”他怎么夺回公司的掌控权，诺兰表面恭敬地听着，心里却在默念着莱亚的名字。
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住自己杀人的冲动。
“教导”的最后，老休斯再次提到了莱亚：“你也可以多跟你那个小女朋友，叫什么来着......弗莱亚？联系一下嘛。诺伊斯家虽然占的股份不多，但他们家跟董事会几个老家伙还是交情不错的。”
诺兰紧紧咬牙，手指抽动了两下，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握拳的冲动。
他定定地盯着床上的老人，不知道他是真的有这个意思，还是故意提起莱亚，只是为了提点他要“听话”。
在老休斯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上，诺兰除了两个窟窿似的眼睛，什么表情也没有看出来。
事关莱亚，就算是一个敷衍的“嗯”字，诺兰也不愿意给出。
莱亚是他的逆鳞，是他唯一在乎的珍宝。
就在莱亚的名字从老休斯嘴里吐出的那一刻，诺兰决定，他不能再等了，计划必须提前。
他下定决心，面上却一丝不露。
低头看了看老休斯已经在发抖的手臂，诺兰伸手覆在他只剩下骨架的手上，轻声道：“外公，您到了用药的时间了。”
老休斯已经没有精力做出反应了，他的毒/瘾犯了。
诺兰按下了床头的按钮，通知隔壁房间的家庭医生快点过来，然后站到门边等候。
敲门声刚刚响起，诺兰就打开了房门。
医生端着托盘进门，诺兰和他错身而出。
两人谁都没有向对方打招呼。
就在错身而过的瞬间，眼神相交，诺兰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身后沉重的黑色木门无声地关上。
阿布听了莱亚的话，第一反应就是：“你最近不舒服吗？”
“没有。”莱亚极快地否定，语气故作轻松地解释道：“只是晚上梦见了小时候的事，害怕自己也变成那样。”
阿布没有出声，明显不相信她的说法。
莱亚只能继续忽悠道：“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也变成那样，迪恩和汤姆肯定舍不得把我送去疗养院。我是不介意继续祸害他们了，可是我一个大精神病在家里他俩就连女朋友都找不到啦~万一有那么一天，还得靠你把我藏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阿布：“screwyou！”
听到一向以优雅淑女自我标榜的阿布开口骂人，莱亚“嘿嘿”笑了两声，摸了摸鼻子，讨好道：“当然啦，你闲的无聊时也可以大发慈悲地过来看看我，我觉得，两个神经病还是能够愉快地玩耍一下的~对吧？”
“嗯，好吧。”
出乎莱亚意料的，阿布居然没再继续跳脚骂人，而是低声答应了下来。
这下，轮到莱亚拿着电话惊疑不定了。
“你这是.......答应了？”
“嗯，既然你的生日礼物想要这个。”阿布没好气地嘟囔道：“我就知道不该送人生日礼物！一时心软就惹上了你这个□□烦！”
“嘿嘿~”莱亚只能傻笑，“谢谢你，阿布~我最爱你了~”
“少拿你对付汤姆的那套敷衍我！”阿布女王越想越觉得自己亏大发了，本着“我难受所有人都得跟着不好过”的人生信条，她对着莱亚默默补了一刀：“放心吧，只要我能活到那时候，我就不会食言。咳咳咳~咳咳咳咳~~”
莱亚：“......”你够狠！
这下两人扯平了。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谈诺兰的事，也没有再追问对方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东拉西扯地聊天打屁，一个小时后才挂了电话。
莱亚挂断电话后，躺在床上对着诺兰的手机号码发了一会儿呆，放在删除键上的手指始终没有按下去。
“笨蛋！”莱亚小声骂道，也不知道是在骂诺兰还是在骂自己。
“大笨蛋！”她又笑着骂了一句，直接把手机丢开，翻身爬起来去书房看书去了。
莱亚不知道，远在美国的阿布女王已经把她给卖了。
阿布和莱亚结束通话后连停顿也没有地直接打给了迪恩。
迪恩正在公司加班，和设计团队开研发会议。
桌面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这个时候能打通他电话的只有寥寥几个号码而已。
看到来电提示上显示的名字是阿布，迪恩示意会议继续，走出会议室接起了电话。
从小到大，阿布给他打电话的原因只有一个：莱亚。
电话接通后，阿布保持着她“不打招呼不废话”的打电话方式，开门见山道：“莱亚很不对劲。”
迪恩心里一紧：“怎么了？”
“她刚刚说她最近梦见了小时候的事，我估计她是梦见了......诺伊斯夫人。”
迪恩捏紧了手机。
这个女人在他十岁之前，是他温柔慈爱的母亲。
十岁那年，父亲意外去世，妹妹出生，母亲变成了伤害妹妹的魔鬼。
他在敬爱的母亲和心爱的妹妹之间犹豫不决，天真地以为自己只要努力，就能够同时保护她们两个人。
直到他看到浑身扎满了碎瓷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妹妹时，天真的幻想被无情地打破。
这一幕成了他一辈子的噩梦。
他将妹妹送去了医院，然后，亲自将母亲送进了疗养院。
面对迪恩的沉默，阿布能够理解他复杂的心情，继续说道：“虽然莱亚从我认识她开始，就经常做噩梦，但那都是一些荒诞不经的梦境。我从来没有听她说过梦见过小时候的事，也没提过诺伊斯夫人一次也没有。从我在医院遇见她到现在，她甚至绝口不提我们遇见之前的任何事。”
“......她从医院醒来后说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你知道诺兰接手休斯集团的事吧？”
“嗯，董事会后我就接到消息了。”
“看情形他是被老休斯先生给控制了。”
“你怎么不知道他是自愿的？”迪恩的语气可以称得上恶劣了。
阿布才不相信迪恩不知道原因，他只不过是“妹控”病犯了而已，“他要是早有准备，最起码会提前给莱亚透点口风，搭上和诺伊斯伯伯关系密切的几个董事，而不是像董事会上那样独战群雄。”
迪恩：“......”想装傻都不行，好心塞！
“本来我也是恨不得撕了诺兰，可我现在只希望莱亚真的是因为诺兰的原因所以才心情低落，而不是.......”
剩下的话阿布不想说出口。
她和迪恩都明白剩下的话是什么。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足足半分钟，迪恩首先开口问道：“你想怎么办？”
“我准备给诺兰搭把手。”
迪恩：“......”继续心塞！
“你找机会也在几个董事那里活动一下吧？”
“......嗯。”真的很不情愿！
“哈！”阿布不小心笑出声来，又赶紧收住，安抚道：“现在不是收拾那小子的时候，以后有的是机会。不管莱亚是不是因为他的原因状态不好，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帮他恢复自由。就算莱亚真的是......我们也多一个帮手。”
迪恩：“......我明白。”哼！便宜那个臭小子了！
在阿布和迪恩两个人为了莱亚统一战线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也在为了他和莱亚的未来进行斗争。
诺兰看着眼前那张奢华大床上瘦骨嶙峋的人形，心里已经恨不得将他掐死在床上，面上却保持着平静无波。
眼前的老人是他血缘和名义上的外公，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一个时代的传奇人物，是无数人的偶像，现在却只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神经病而已。
在他中年“激流勇退”的时候，无数人都在猜测他在风华正茂权势滔天时选择隐居的原因。
有谁知道，他是因为睡了太多女人，染上梅毒，面部全毁呢？
又有谁知道，他为了抑制病痛，染上毒瘾，已经不成人形了呢？
诺兰自从认识莱亚之后，就一直在为中学毕业后能够继续留在英国做准备。他甚至想过，如果莱亚以后一直留在英国，他也不准备再回美国了。
这次回来，诺兰本来的打算是将自己做出的程序交给他，换得继续留在英国上大学的自由，没想到棋差一招，被老休斯给困在了这里。
老休斯既没有软禁他，也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只不过是告诉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在“□□众”的监控下。
如果他不够听话，那么，他那个远在英国的“小女朋友”，人身安全将没法得到保障。
诺兰只能表现出乖乖配合的样子，他甚至连跟莱亚打电话都不敢，就怕老休斯发现他对莱亚有多重视，会对莱亚不利。
他早就发现，自从染上梅毒之后，老休斯对女人有一种病态的憎恨厌恶。
一个多月没有听见莱亚的声音，没有见莱亚一面，诺兰已经忍到了极限。
可是，他还必须继续忍下去，忍到不需要再忍的时候。
床上的老人还在用嘶哑可怖的声音喋喋不休地“教导”他怎么夺回公司的掌控权，诺兰表面恭敬地听着，心里却在默念着莱亚的名字。
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住自己杀人的冲动。
“教导”的最后，老休斯再次提到了莱亚：“你也可以多跟你那个小女朋友，叫什么来着......弗莱亚？联系一下嘛。诺伊斯家虽然占的股份不多，但他们家跟董事会几个老家伙还是交情不错的。”
诺兰紧紧咬牙，手指抽动了两下，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握拳的冲动。
他定定地盯着床上的老人，不知道他是真的有这个意思，还是故意提起莱亚，只是为了提点他要“听话”。
在老休斯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上，诺兰除了两个窟窿似的眼睛，什么表情也没有看出来。
事关莱亚，就算是一个敷衍的“嗯”字，诺兰也不愿意给出。
莱亚是他的逆鳞，是他唯一在乎的珍宝。
就在莱亚的名字从老休斯嘴里吐出的那一刻，诺兰决定，他不能再等了，计划必须提前。
他下定决心，面上却一丝不露。
低头看了看老休斯已经在发抖的手臂，诺兰伸手覆在他只剩下骨架的手上，轻声道：“外公，您到了用药的时间了。”
老休斯已经没有精力做出反应了，他的毒/瘾犯了。
诺兰按下了床头的按钮，通知隔壁房间的家庭医生快点过来，然后站到门边等候。
敲门声刚刚响起，诺兰就打开了房门。
医生端着托盘进门，诺兰和他错身而出。
两人谁都没有向对方打招呼。
就在错身而过的瞬间，眼神相交，诺兰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身后沉重的黑色木门无声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