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添丁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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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奇文醒来,已经躺在干净温暖的床铺上,两个小家伙在他身边呼呼大睡。
“阿文,辛苦你了。”张梓瑞的声音十分温柔,想起产生房内那一片嫣红,他就觉得心疼。
“瑞哥,孩子呢?”他记得自己生了双儿,要不是有灵药提着气,到最后他都觉得无力了。
“在你身边呢,一个男孩,一个双儿,孩子们都很健康。”张梓瑞说着,用指头戳了戳孩子红嫩嫩的小脸。小家伙抿了抿嘴,稀疏的眉毛皱了起来。
温奇文小心的侧头看着两个孩子,眼底满是慈爱。忍不住伸手,用手背摩挲着孩子的小脸。
“瑞哥,你看这孩子很像你呢。”温奇文看着老大,惊喜不已。
“孩子还小,看不出来。”张梓瑞觉得自己横看竖看,就是没看出来那小小一团哪里像自己。
“真的很像。”温奇文一脸笃定。
于是夫夫二人傻兮兮的头挨着头,在孩子那不大的小脸上仔细研究。张梓瑞恨不能拿出放大镜来看看,到底哪里像了。之后温奇文又说双儿像自己,张梓瑞又研究半天,最后只觉得有那一咪咪像。
也许是两个孩子被他们看得不耐烦了,哇哇大哭起来。两个孩子是双生子,一个哭,另一个也跑不掉。
吴婶子和燕婶子听到孩子的哭声一起跑了进来,然后看到孩子脸上有个浅浅的指甲印,狠狠瞪向夫夫两人。温奇文一脸不解,张梓瑞被看得不自在,那估计是他之前不小心戳的。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错估了小孩子皮肤的柔嫩性而已。
“幸好有吴婶子她们帮忙照顾,不然还真忙不过来。”张梓瑞尴尬的转移话题,他也没想到照顾小孩这么麻烦,他开始考虑要买两个人回来帮忙了。
算着家里洗衣做饭,给孩子洗尿布,照顾小妹和家里新添的两个孩子,哪一样都离不开人。只有一个白玉,显然忙不过来。他和温奇武也不能总围着家事打转。
“吴婶子,燕婶子谢谢你们,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温奇文看着两人熟练的给孩子检查是不是尿了,还是饿了,诚心诚意的道谢。
“咱们不需要这么客气,如今家里也没多少事,我和燕娘会留下帮忙。”吴婶子是实在不放心这两人照顾孩子。虽然温奇文是个双儿,但是在她们的印象中,他更像一个男儿。而张梓瑞是个读书人,照顾孩子这种活,肯定也是做不好的,真是让人操心。
温奇文身体还很虚弱,他吃了点东西又睡过去了。
村里每家人都要送红鸡蛋,只靠村里收明显不够,于是大壮几个去县城里买鸡蛋和红纸。临行前张梓瑞给了他们银两,并让他们买一些米,将鸡蛋放在里面就不容易坏了。
只是如今大家生活艰难,他们这样大的动静,难免被人盯上。等他们赶着驴车出了城,就被一伙人给拦住了。大壮和向荣、小石头对视一眼,从车上拽出几根防身用的木棍,与面前的五名壮汉对峙。
“识相的把车和钱留下,不然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带头之人一脸流里流气的样子,在他看来,这次是胜券在握。自己这边怎么也是五个大男人,对方只是三个半大小子。
这几人也只是县城里的一伙地痞流氓,没什么真本事。他们在城里闲晃的时候,发现这几个孩子买了很多粮食和鸡蛋,于是就起了歹念。
“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大壮跟着二柱叔在城里做了一段时间生意,胆识和头脑都是有的。而且他们可是跟着温奇武习武几年了,根本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要不是这样,张梓瑞也不会放心他们出来买东西。
别说是他,即便是两个小的也没有一丝惧意,反而满脸兴奋,跃跃欲试。
“大壮哥,少跟他们废话,我们直接上。”小石头抢了对方的台词,说着就从车上跳了下去。
大壮见他如此心急,只能赶紧跟上。向荣也举着棍子,勇敢的冲过去。
“呵呵——这可是你们自己要送死的。”
领头之人见这几个孩子扑上来,不以为意。只是他讥讽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就僵在脸上。没几下,他带来的人就被放倒,他吓得想要逃走。被大壮从身后当头棒喝,给打晕在地。
大壮几个是第一次和人对上,他们也没想过自己这么厉害。愣了一会,麻利的将这几人扒光,扔进路边的树林里。
“大壮哥,这些衣服怎么办?”小石头抱着一堆衣服,无辜的看着大壮。
“带回去洗洗,也能纳个鞋底。”大壮很是精打细算。
“好。”小石头笑嘻嘻的将衣服内搜出来的铜板交给大壮,然后将衣服捆成一团。
大壮将铜板分成三份,他们一人一份,然后叮嘱两个小的自己好好藏好,这算是他们的私房了。
于是吴婶几人见到儿子回来,还带了一堆旧衣服。结果她们一问,被吓了一跳,见孩子们没事才放心。
“大壮,辛苦你们几个了。”张梓瑞从大壮手里接过剩余的钱。
“不辛苦,我们还小赚了一笔。”大壮贼兮兮的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之后才告诉张梓瑞他们把劫匪给劫了。
张梓瑞无言以对,这孩子当初也很淳朴的阿,怎么出去做了一段时间的生意就变成这样了?不过他喜欢,心眼多会打算总比被人算计好。
“城里如今怎么样?”
“还是那样,只是这粮价又涨了。就这价,估计很多人家都快买不起粮了。对了,城里的乞丐多了起来。”
张梓瑞皱眉,这可不是好现象。
鸡蛋和红纸有了,在吴婶子几家人的帮助下,终于将那几百个红蛋弄好,让温奇武和平安两兄弟挨家挨户的送去。和张家关系好的,由张梓瑞亲自去送。
很快,全村人都收到了张家的红鸡蛋。在这时候鸡蛋也是精贵的食物,大家都挺高兴的。只是李氏和已经从县城搬回来的王氏心里有些不高兴,如今张家过得再好,也与她们没了关系。要是两家没断亲,她们说不定能捞到更多的好处。
而温氏族人,早就后悔将温家逼出族了。要是他们对这些孩子好些,如今温家大部分人也能像吴家和王家那些人一样沾光,挣些钱。只是如今后悔也没用,谁让他们当初伤了孩子的心。
不过温家人对温成才一家倒是颇有微词,虽然温成才是个秀才老爷,但他们行事却十分不地道。
张家如今忙不过来,张梓瑞托人带了封信给白大夫。让他帮忙买两个老实一些的下人,最好是那种能签死契的双儿。随信附上的,还有六个红鸡蛋。
白大夫看着手中的红鸡蛋,笑了笑,随手给了六子两个。着手找来伢婆,帮忙物色合适人选。
没几天,白大夫就带着人牙子和十来个人过来了。这一行人进了张家的院子,一字排开。张梓瑞看了看,都是些双儿,他们衣着褴褛,骨瘦如柴,如今天气已经转冷,这些人脚上穿的还是破烂的草鞋。这一看就知道他们活得不好,情况很糟糕。
“张老弟,这是盘山县有名的王伢婆。”白大夫为两人引荐,经过张梓瑞向他讨教医术一事,两人的关系更亲近了些。
“有劳白兄了。”张梓瑞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有结果。
“张老爷,您看这些都是本分老实之人,要不是家里实在没法子,也不会将他们卖了。”圆圆胖胖的王伢婆笑兮兮的推销她带来的人,只是她那身形与她带来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知道哥夫要买人,温奇武三兄弟也跟过来看热闹。只是看到那些将要被卖的双儿,不免觉得有些可怜。至于白玉,张梓瑞早让他呆在屋里帮温奇文带孩子,暂时别出来。
温家兄弟都来了,小妹当然也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一见到张梓瑞就扑上去,抱大腿。
“哥夫,抱。”
“你个小东西,又重了。”张梓瑞笑着抱起小妹,捏捏她肉肉的小屁股。
“哥夫是坏人。”小妹咯咯的笑着,往张梓瑞怀里钻。
对于选人,张梓瑞不怎么上心。只要他手中捏着卖身契,这些人就翻不起浪花来。唯一需要他选的就是,这些人的手艺。
“他们谁的针线好,谁带过孩子,那个做饭做得好的”
王伢婆在几人中,将符合张梓瑞要求的人拉了出来,为了能卖个好价钱,她还一个劲的夸奖着。这几人里,针线好的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年轻的双儿,其余两个都是三十多岁有些年纪的。
只是张梓瑞并不喜欢那个年轻的双儿,那人长得很周正,刚进门时还十分胆怯的往后面缩。只是在见到张梓瑞时,知道他是这家的主人,就不住偷偷打量起他来。
张梓瑞十分不喜欢那双儿看自己的眼神,于是让王伢婆换了一个年纪大一些稳重些的。结果那年轻的双儿十分失望,今天他被伢婆带来的时候,一直担心被卖给老男人做玩物。
听说去的还是山里的村子,他就更是担忧。只是见到张家的房屋,还有张家温文尔雅的男主人之后,他改变了想法。特别是在张梓瑞将小妹抱起时,他认定这人是个和善的。
要是他能留下,就再也不用担心变成玩物,以他的手艺和容貌,说不定还能在这站稳脚跟。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张梓瑞竟然宁愿选择那些又老又丑的双儿,也不愿意选他。
这人怎么想,张梓瑞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最后他与王春桂谈好价格,留下了三个年纪大的。这几人都是因年景不好,被夫家卖掉的。
另两人还好,因为生的孩子中没有双儿,所以被卖的只有他们一人。其中那个叫张明的,生了一个双儿,如今已经七岁,模样很是周正,也被卖给了伢婆。
这样的孩子最合适的去处就是小倌馆,好好□□一番,没几年就能接客挣钱。虽然双儿天生身体柔软,体毛少,声音也不会变的低哑。但偏偏就是有这么一些人,喜欢尝口嫩的。
于是张梓瑞买下张明后,他扑通一声跪在张梓瑞面前。
“张老爷,求求您,也买下我儿子吧,他也是个双儿,而且能干活。”张明说着,一个劲的磕头,一直强忍着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张梓瑞脸色不善的看向王伢婆。
“张老爷,您别生气。这人是不懂事,只是他也是一片爱子之心......”王伢婆将张明儿子的事说了,心里也希望张梓瑞能一并将人买下。
她虽做得是缺德生意,但那也是生活所迫。即便是再同情这些人,她也不能破坏行规,只是有时候能帮着说说话,争取个好人家,也算积德了。她不算个好人,也可以说是个坏人,但绝对不是那种良心黑透的人。
“哥夫,要不就将人买下来吧。”温奇武也觉得这张明父子可怜,他夫家简直不是人。
最后张梓瑞还是将张明的儿子也一起买了下来,就当给自己家的双儿提前准备个照顾他的人吧。更何况温家几个心软的兄弟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对于他来说多个人没差。
结果除了那年轻的双儿,皆大欢喜。张梓瑞给了钱,收下了四人的卖身契。王伢婆答应第二天就把张明的儿子送来,然后就要带着人离开。
那年轻的双儿见张明一番哀求,这家人就买下了他那比自己还贵的儿子。于是在离开时,突然冲到张梓瑞面前跪下。
“张老爷,求您也买下我吧。我一定会努力干活,好好伺候您的。”
“我不需要人伺候。”张梓瑞的脸冷了下来,他在这双儿身上,丝毫没感受到先前张明那种淳朴真挚的情感。
“张先生,求求您了,我不想被卖去做别人的玩物。我能干的活很多,而且我一定会努力的。各位少爷,小姐,请你们将我买下吧。”双儿被张梓瑞冷下的脸吓了一跳,转而向温家几个兄妹哭的可怜兮兮。
温奇武几个一脸为难,虽然他们也觉得这双儿可怜。可是他们刚才已经求哥夫留下一个了,要是再把这个留下,其他人也跟着求他们,他们是留还是不留?
小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嫌弃的看着那双儿,只觉得他哭得好丑。
王伢婆是个会看脸色的,她对张梓瑞歉意的笑笑,然后让人将那年轻的双儿拖走。
“不,我不走,求你们帮帮我。”
年轻的双儿挣扎着,他知道如今的行为已经得罪了王伢婆。下次说不定就真的把他卖给什么人做玩物了。只是他人单力薄,最后还是被拖走了。温奇武兄弟几人松了一口气,但是也有些难受。
张明看着这一切,不禁庆幸自己的幸运。
“白兄,既然来了就用过饭再走吧。”张梓瑞送走王伢婆一行,将白大夫留下来做客。
“那是自然,我也想去你的药园看看。”白大夫对张梓瑞的药园十分感兴趣。
“不忙,吃过饭再去也不迟。”
张梓瑞说着,叫来白玉,让他将几人安排到张家院子左边一楼的客房内。一楼的三间房屋,都被收拾出来。其中一间白玉住着,另外两间张明和他儿子住一间,刀石和冯陈住一间。刀石厨艺好,冯陈如今年近四十,生了三个孩子,比较会照看孩子。
这些人除了一身衣服,身无长物,而且看起来脏兮兮的。白玉从温奇文那里,拿了两匹蓝色的粗布,一匹白色的棉布,给他们自己做两身换洗衣服。然后又找了些碎布头给他们做鞋子。
“你们以后就住这里,张大哥的媳妇也是双儿,所以才会用我们帮忙干活。”张梓瑞忙着招呼客人,温奇武去厨房做饭去了。白玉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他得把这些人安排好。
白玉话语刚落,几个双儿诧异的看向他。他们见白玉身上穿得是新做的细棉布衣服,花色看起来很是素雅,他们还以为白玉也是这家的主人之一。
“我是白玉,跟你们一样,也是被好心收留,有个栖身之所。张家和温家的人都很好,只要你们尽心,这里也算是好去处。”白玉看出他们的心思,笑着解释。然后大致给他们介绍了两家人的情况,还有买他们来的原因。
白玉还隐晦的提了提,张家和温家的人都比较爱干净,今天先不用他们干活。三人看了看身上脏污破旧的衣物,于是连夜赶工,先做出一身换洗的衣服。这样好的人家,他们一定要早点干活才行。
白大夫留下来吃了一顿饭,对温奇武的手艺赞不绝口。温奇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表示,他大哥的手艺比他好多了。
吃完饭,张梓瑞将白大夫扔给温奇武。温奇文如今还卧床休息,他和白玉忙着照顾家里两个小祖宗。
温奇文知道张梓瑞买了几个双儿来家里帮忙,他并没有反对。这也是瑞哥心疼他,家里这两个孩子他们的确照顾不过来。而他们也需要个经验丰富的人帮忙带孩子。
白大夫看了药园,又买了一些药材,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张梓瑞将白大夫送至门外,白大夫上车前告诉张梓瑞,诚王最近会派人来接他去西北。张梓瑞愣了愣,随即祝他一路顺风。
第二天,已经打理干净的三个双儿被分配了工作。陈明负责家里的卫生,还有缝缝补补,洗衣服一类的。冯陈被带去照顾两个小祖宗。
张梓瑞见他抱孩子的动作十分熟练,而且动作轻柔,十分满意。白玉和温奇文、张梓瑞几个半吊子,也被冯陈好好教导了一番。
而刀石就有些惴惴不安了,他负责做饭,照顾家里那头产奶的水牛和养来拉车的驴,他有空时也要帮着打扫院子。
只是昨天吃过饭之后,他对自己的厨艺没了信心,于是有些惴惴的。幸好他今天做饭时,温奇武在一边教他。还说等他大哥能出来了,也可以指点指点他,这才让他放心不少。
张家买下人的事,很快在村里传开了。只是村里人如今对他们家的变化和大手笔,已经见怪不怪。反而是温奇欣听说买的都是双儿乐颠颠的来瞧了个热闹。
他也没觉得自己比这些贱籍的人高人一等,所以和大家相处愉快。冯陈几个看到这个娇气的双儿,总是不自觉的宠着他。能有个天真,娇气的双儿,十分的不容易,他们希望他能一直这样下去。
王伢婆信守承诺,张明的儿子刘双儿也被送了过来。小小一个人儿,睁着一双大眼,胆怯的四处打量,就像一只被吓坏的小兔子。
小妹上前,拉住他的手。“小哥哥别怕,我保护你。”
刘双儿手足无措的看着这个粉雕玉琢,却霸气十足的小女孩,虽然他很害怕,但也不敢甩开小女孩的手。
直到他见到自己阿父,才忍不住哇的哭了起来。陈明一把抱过儿子,上上下下检查一番,见他并没有被虐待,这才放心的抱着他。
张梓瑞见刘双儿那小模样,顿时觉得头痛,可千万别养成第二个温奇欣才好。看,小妹都比他汉子。不过他这样想,真的没问题吗?小妹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嫁出去?
添丁进口,张家和温家热闹起来。平安两兄弟从照顾小妹的任务中解脱出来。如今小妹有刘双儿照顾,即使刘双儿还小,边上也会有刀石和张明看着。
于是平安两兄弟简直在外面玩疯了,最后还是被张梓瑞逮回来,抄了一百张大字作为贪玩的惩戒,这两个熊孩子才微微收了些心。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张家两个小家伙满月了。而温奇文也终于可以从屋子里走出来,这一个月可把他憋坏了。
张家两个小孩的名字订了下来,大儿子叫张柏皓,小名皓皓。小儿子叫张柏毓,小名乐乐,希望他能永远快乐。
满月酒张梓瑞并没有大办,只是请了村里关系好的几家人,还有周家和牛家。因为这两家小孩时常和温奇武混在一起,两家人的关系也越来越近。
只是温奇文把温奇欣也给请来了,那毕竟是他第二个双儿朋友,第一个就是白玉了。
一早刀石就烧了很多热水,温奇文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洗完之后,整个人都觉得轻了很多。两个小豆丁也被洗干净,穿上新衣服,打包在襁褓里被带出去露了个脸。
这满月宴,刀石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来到张家之后,他的手艺可是突飞猛进。当然吴婶子几个也帮了不少忙,不然他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温奇文醒来,已经躺在干净温暖的床铺上,两个小家伙在他身边呼呼大睡。
“阿文,辛苦你了。”张梓瑞的声音十分温柔,想起产生房内那一片嫣红,他就觉得心疼。
“瑞哥,孩子呢?”他记得自己生了双儿,要不是有灵药提着气,到最后他都觉得无力了。
“在你身边呢,一个男孩,一个双儿,孩子们都很健康。”张梓瑞说着,用指头戳了戳孩子红嫩嫩的小脸。小家伙抿了抿嘴,稀疏的眉毛皱了起来。
温奇文小心的侧头看着两个孩子,眼底满是慈爱。忍不住伸手,用手背摩挲着孩子的小脸。
“瑞哥,你看这孩子很像你呢。”温奇文看着老大,惊喜不已。
“孩子还小,看不出来。”张梓瑞觉得自己横看竖看,就是没看出来那小小一团哪里像自己。
“真的很像。”温奇文一脸笃定。
于是夫夫二人傻兮兮的头挨着头,在孩子那不大的小脸上仔细研究。张梓瑞恨不能拿出放大镜来看看,到底哪里像了。之后温奇文又说双儿像自己,张梓瑞又研究半天,最后只觉得有那一咪咪像。
也许是两个孩子被他们看得不耐烦了,哇哇大哭起来。两个孩子是双生子,一个哭,另一个也跑不掉。
吴婶子和燕婶子听到孩子的哭声一起跑了进来,然后看到孩子脸上有个浅浅的指甲印,狠狠瞪向夫夫两人。温奇文一脸不解,张梓瑞被看得不自在,那估计是他之前不小心戳的。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错估了小孩子皮肤的柔嫩性而已。
“幸好有吴婶子她们帮忙照顾,不然还真忙不过来。”张梓瑞尴尬的转移话题,他也没想到照顾小孩这么麻烦,他开始考虑要买两个人回来帮忙了。
算着家里洗衣做饭,给孩子洗尿布,照顾小妹和家里新添的两个孩子,哪一样都离不开人。只有一个白玉,显然忙不过来。他和温奇武也不能总围着家事打转。
“吴婶子,燕婶子谢谢你们,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温奇文看着两人熟练的给孩子检查是不是尿了,还是饿了,诚心诚意的道谢。
“咱们不需要这么客气,如今家里也没多少事,我和燕娘会留下帮忙。”吴婶子是实在不放心这两人照顾孩子。虽然温奇文是个双儿,但是在她们的印象中,他更像一个男儿。而张梓瑞是个读书人,照顾孩子这种活,肯定也是做不好的,真是让人操心。
温奇文身体还很虚弱,他吃了点东西又睡过去了。
村里每家人都要送红鸡蛋,只靠村里收明显不够,于是大壮几个去县城里买鸡蛋和红纸。临行前张梓瑞给了他们银两,并让他们买一些米,将鸡蛋放在里面就不容易坏了。
只是如今大家生活艰难,他们这样大的动静,难免被人盯上。等他们赶着驴车出了城,就被一伙人给拦住了。大壮和向荣、小石头对视一眼,从车上拽出几根防身用的木棍,与面前的五名壮汉对峙。
“识相的把车和钱留下,不然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带头之人一脸流里流气的样子,在他看来,这次是胜券在握。自己这边怎么也是五个大男人,对方只是三个半大小子。
这几人也只是县城里的一伙地痞流氓,没什么真本事。他们在城里闲晃的时候,发现这几个孩子买了很多粮食和鸡蛋,于是就起了歹念。
“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大壮跟着二柱叔在城里做了一段时间生意,胆识和头脑都是有的。而且他们可是跟着温奇武习武几年了,根本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要不是这样,张梓瑞也不会放心他们出来买东西。
别说是他,即便是两个小的也没有一丝惧意,反而满脸兴奋,跃跃欲试。
“大壮哥,少跟他们废话,我们直接上。”小石头抢了对方的台词,说着就从车上跳了下去。
大壮见他如此心急,只能赶紧跟上。向荣也举着棍子,勇敢的冲过去。
“呵呵——这可是你们自己要送死的。”
领头之人见这几个孩子扑上来,不以为意。只是他讥讽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就僵在脸上。没几下,他带来的人就被放倒,他吓得想要逃走。被大壮从身后当头棒喝,给打晕在地。
大壮几个是第一次和人对上,他们也没想过自己这么厉害。愣了一会,麻利的将这几人扒光,扔进路边的树林里。
“大壮哥,这些衣服怎么办?”小石头抱着一堆衣服,无辜的看着大壮。
“带回去洗洗,也能纳个鞋底。”大壮很是精打细算。
“好。”小石头笑嘻嘻的将衣服内搜出来的铜板交给大壮,然后将衣服捆成一团。
大壮将铜板分成三份,他们一人一份,然后叮嘱两个小的自己好好藏好,这算是他们的私房了。
于是吴婶几人见到儿子回来,还带了一堆旧衣服。结果她们一问,被吓了一跳,见孩子们没事才放心。
“大壮,辛苦你们几个了。”张梓瑞从大壮手里接过剩余的钱。
“不辛苦,我们还小赚了一笔。”大壮贼兮兮的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之后才告诉张梓瑞他们把劫匪给劫了。
张梓瑞无言以对,这孩子当初也很淳朴的阿,怎么出去做了一段时间的生意就变成这样了?不过他喜欢,心眼多会打算总比被人算计好。
“城里如今怎么样?”
“还是那样,只是这粮价又涨了。就这价,估计很多人家都快买不起粮了。对了,城里的乞丐多了起来。”
张梓瑞皱眉,这可不是好现象。
鸡蛋和红纸有了,在吴婶子几家人的帮助下,终于将那几百个红蛋弄好,让温奇武和平安两兄弟挨家挨户的送去。和张家关系好的,由张梓瑞亲自去送。
很快,全村人都收到了张家的红鸡蛋。在这时候鸡蛋也是精贵的食物,大家都挺高兴的。只是李氏和已经从县城搬回来的王氏心里有些不高兴,如今张家过得再好,也与她们没了关系。要是两家没断亲,她们说不定能捞到更多的好处。
而温氏族人,早就后悔将温家逼出族了。要是他们对这些孩子好些,如今温家大部分人也能像吴家和王家那些人一样沾光,挣些钱。只是如今后悔也没用,谁让他们当初伤了孩子的心。
不过温家人对温成才一家倒是颇有微词,虽然温成才是个秀才老爷,但他们行事却十分不地道。
张家如今忙不过来,张梓瑞托人带了封信给白大夫。让他帮忙买两个老实一些的下人,最好是那种能签死契的双儿。随信附上的,还有六个红鸡蛋。
白大夫看着手中的红鸡蛋,笑了笑,随手给了六子两个。着手找来伢婆,帮忙物色合适人选。
没几天,白大夫就带着人牙子和十来个人过来了。这一行人进了张家的院子,一字排开。张梓瑞看了看,都是些双儿,他们衣着褴褛,骨瘦如柴,如今天气已经转冷,这些人脚上穿的还是破烂的草鞋。这一看就知道他们活得不好,情况很糟糕。
“张老弟,这是盘山县有名的王伢婆。”白大夫为两人引荐,经过张梓瑞向他讨教医术一事,两人的关系更亲近了些。
“有劳白兄了。”张梓瑞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有结果。
“张老爷,您看这些都是本分老实之人,要不是家里实在没法子,也不会将他们卖了。”圆圆胖胖的王伢婆笑兮兮的推销她带来的人,只是她那身形与她带来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知道哥夫要买人,温奇武三兄弟也跟过来看热闹。只是看到那些将要被卖的双儿,不免觉得有些可怜。至于白玉,张梓瑞早让他呆在屋里帮温奇文带孩子,暂时别出来。
温家兄弟都来了,小妹当然也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一见到张梓瑞就扑上去,抱大腿。
“哥夫,抱。”
“你个小东西,又重了。”张梓瑞笑着抱起小妹,捏捏她肉肉的小屁股。
“哥夫是坏人。”小妹咯咯的笑着,往张梓瑞怀里钻。
对于选人,张梓瑞不怎么上心。只要他手中捏着卖身契,这些人就翻不起浪花来。唯一需要他选的就是,这些人的手艺。
“他们谁的针线好,谁带过孩子,那个做饭做得好的”
王伢婆在几人中,将符合张梓瑞要求的人拉了出来,为了能卖个好价钱,她还一个劲的夸奖着。这几人里,针线好的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年轻的双儿,其余两个都是三十多岁有些年纪的。
只是张梓瑞并不喜欢那个年轻的双儿,那人长得很周正,刚进门时还十分胆怯的往后面缩。只是在见到张梓瑞时,知道他是这家的主人,就不住偷偷打量起他来。
张梓瑞十分不喜欢那双儿看自己的眼神,于是让王伢婆换了一个年纪大一些稳重些的。结果那年轻的双儿十分失望,今天他被伢婆带来的时候,一直担心被卖给老男人做玩物。
听说去的还是山里的村子,他就更是担忧。只是见到张家的房屋,还有张家温文尔雅的男主人之后,他改变了想法。特别是在张梓瑞将小妹抱起时,他认定这人是个和善的。
要是他能留下,就再也不用担心变成玩物,以他的手艺和容貌,说不定还能在这站稳脚跟。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张梓瑞竟然宁愿选择那些又老又丑的双儿,也不愿意选他。
这人怎么想,张梓瑞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最后他与王春桂谈好价格,留下了三个年纪大的。这几人都是因年景不好,被夫家卖掉的。
另两人还好,因为生的孩子中没有双儿,所以被卖的只有他们一人。其中那个叫张明的,生了一个双儿,如今已经七岁,模样很是周正,也被卖给了伢婆。
这样的孩子最合适的去处就是小倌馆,好好□□一番,没几年就能接客挣钱。虽然双儿天生身体柔软,体毛少,声音也不会变的低哑。但偏偏就是有这么一些人,喜欢尝口嫩的。
于是张梓瑞买下张明后,他扑通一声跪在张梓瑞面前。
“张老爷,求求您,也买下我儿子吧,他也是个双儿,而且能干活。”张明说着,一个劲的磕头,一直强忍着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张梓瑞脸色不善的看向王伢婆。
“张老爷,您别生气。这人是不懂事,只是他也是一片爱子之心......”王伢婆将张明儿子的事说了,心里也希望张梓瑞能一并将人买下。
她虽做得是缺德生意,但那也是生活所迫。即便是再同情这些人,她也不能破坏行规,只是有时候能帮着说说话,争取个好人家,也算积德了。她不算个好人,也可以说是个坏人,但绝对不是那种良心黑透的人。
“哥夫,要不就将人买下来吧。”温奇武也觉得这张明父子可怜,他夫家简直不是人。
最后张梓瑞还是将张明的儿子也一起买了下来,就当给自己家的双儿提前准备个照顾他的人吧。更何况温家几个心软的兄弟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对于他来说多个人没差。
结果除了那年轻的双儿,皆大欢喜。张梓瑞给了钱,收下了四人的卖身契。王伢婆答应第二天就把张明的儿子送来,然后就要带着人离开。
那年轻的双儿见张明一番哀求,这家人就买下了他那比自己还贵的儿子。于是在离开时,突然冲到张梓瑞面前跪下。
“张老爷,求您也买下我吧。我一定会努力干活,好好伺候您的。”
“我不需要人伺候。”张梓瑞的脸冷了下来,他在这双儿身上,丝毫没感受到先前张明那种淳朴真挚的情感。
“张先生,求求您了,我不想被卖去做别人的玩物。我能干的活很多,而且我一定会努力的。各位少爷,小姐,请你们将我买下吧。”双儿被张梓瑞冷下的脸吓了一跳,转而向温家几个兄妹哭的可怜兮兮。
温奇武几个一脸为难,虽然他们也觉得这双儿可怜。可是他们刚才已经求哥夫留下一个了,要是再把这个留下,其他人也跟着求他们,他们是留还是不留?
小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嫌弃的看着那双儿,只觉得他哭得好丑。
王伢婆是个会看脸色的,她对张梓瑞歉意的笑笑,然后让人将那年轻的双儿拖走。
“不,我不走,求你们帮帮我。”
年轻的双儿挣扎着,他知道如今的行为已经得罪了王伢婆。下次说不定就真的把他卖给什么人做玩物了。只是他人单力薄,最后还是被拖走了。温奇武兄弟几人松了一口气,但是也有些难受。
张明看着这一切,不禁庆幸自己的幸运。
“白兄,既然来了就用过饭再走吧。”张梓瑞送走王伢婆一行,将白大夫留下来做客。
“那是自然,我也想去你的药园看看。”白大夫对张梓瑞的药园十分感兴趣。
“不忙,吃过饭再去也不迟。”
张梓瑞说着,叫来白玉,让他将几人安排到张家院子左边一楼的客房内。一楼的三间房屋,都被收拾出来。其中一间白玉住着,另外两间张明和他儿子住一间,刀石和冯陈住一间。刀石厨艺好,冯陈如今年近四十,生了三个孩子,比较会照看孩子。
这些人除了一身衣服,身无长物,而且看起来脏兮兮的。白玉从温奇文那里,拿了两匹蓝色的粗布,一匹白色的棉布,给他们自己做两身换洗衣服。然后又找了些碎布头给他们做鞋子。
“你们以后就住这里,张大哥的媳妇也是双儿,所以才会用我们帮忙干活。”张梓瑞忙着招呼客人,温奇武去厨房做饭去了。白玉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他得把这些人安排好。
白玉话语刚落,几个双儿诧异的看向他。他们见白玉身上穿得是新做的细棉布衣服,花色看起来很是素雅,他们还以为白玉也是这家的主人之一。
“我是白玉,跟你们一样,也是被好心收留,有个栖身之所。张家和温家的人都很好,只要你们尽心,这里也算是好去处。”白玉看出他们的心思,笑着解释。然后大致给他们介绍了两家人的情况,还有买他们来的原因。
白玉还隐晦的提了提,张家和温家的人都比较爱干净,今天先不用他们干活。三人看了看身上脏污破旧的衣物,于是连夜赶工,先做出一身换洗的衣服。这样好的人家,他们一定要早点干活才行。
白大夫留下来吃了一顿饭,对温奇武的手艺赞不绝口。温奇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表示,他大哥的手艺比他好多了。
吃完饭,张梓瑞将白大夫扔给温奇武。温奇文如今还卧床休息,他和白玉忙着照顾家里两个小祖宗。
温奇文知道张梓瑞买了几个双儿来家里帮忙,他并没有反对。这也是瑞哥心疼他,家里这两个孩子他们的确照顾不过来。而他们也需要个经验丰富的人帮忙带孩子。
白大夫看了药园,又买了一些药材,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张梓瑞将白大夫送至门外,白大夫上车前告诉张梓瑞,诚王最近会派人来接他去西北。张梓瑞愣了愣,随即祝他一路顺风。
第二天,已经打理干净的三个双儿被分配了工作。陈明负责家里的卫生,还有缝缝补补,洗衣服一类的。冯陈被带去照顾两个小祖宗。
张梓瑞见他抱孩子的动作十分熟练,而且动作轻柔,十分满意。白玉和温奇文、张梓瑞几个半吊子,也被冯陈好好教导了一番。
而刀石就有些惴惴不安了,他负责做饭,照顾家里那头产奶的水牛和养来拉车的驴,他有空时也要帮着打扫院子。
只是昨天吃过饭之后,他对自己的厨艺没了信心,于是有些惴惴的。幸好他今天做饭时,温奇武在一边教他。还说等他大哥能出来了,也可以指点指点他,这才让他放心不少。
张家买下人的事,很快在村里传开了。只是村里人如今对他们家的变化和大手笔,已经见怪不怪。反而是温奇欣听说买的都是双儿乐颠颠的来瞧了个热闹。
他也没觉得自己比这些贱籍的人高人一等,所以和大家相处愉快。冯陈几个看到这个娇气的双儿,总是不自觉的宠着他。能有个天真,娇气的双儿,十分的不容易,他们希望他能一直这样下去。
王伢婆信守承诺,张明的儿子刘双儿也被送了过来。小小一个人儿,睁着一双大眼,胆怯的四处打量,就像一只被吓坏的小兔子。
小妹上前,拉住他的手。“小哥哥别怕,我保护你。”
刘双儿手足无措的看着这个粉雕玉琢,却霸气十足的小女孩,虽然他很害怕,但也不敢甩开小女孩的手。
直到他见到自己阿父,才忍不住哇的哭了起来。陈明一把抱过儿子,上上下下检查一番,见他并没有被虐待,这才放心的抱着他。
张梓瑞见刘双儿那小模样,顿时觉得头痛,可千万别养成第二个温奇欣才好。看,小妹都比他汉子。不过他这样想,真的没问题吗?小妹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嫁出去?
添丁进口,张家和温家热闹起来。平安两兄弟从照顾小妹的任务中解脱出来。如今小妹有刘双儿照顾,即使刘双儿还小,边上也会有刀石和张明看着。
于是平安两兄弟简直在外面玩疯了,最后还是被张梓瑞逮回来,抄了一百张大字作为贪玩的惩戒,这两个熊孩子才微微收了些心。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张家两个小家伙满月了。而温奇文也终于可以从屋子里走出来,这一个月可把他憋坏了。
张家两个小孩的名字订了下来,大儿子叫张柏皓,小名皓皓。小儿子叫张柏毓,小名乐乐,希望他能永远快乐。
满月酒张梓瑞并没有大办,只是请了村里关系好的几家人,还有周家和牛家。因为这两家小孩时常和温奇武混在一起,两家人的关系也越来越近。
只是温奇文把温奇欣也给请来了,那毕竟是他第二个双儿朋友,第一个就是白玉了。
一早刀石就烧了很多热水,温奇文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洗完之后,整个人都觉得轻了很多。两个小豆丁也被洗干净,穿上新衣服,打包在襁褓里被带出去露了个脸。
这满月宴,刀石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来到张家之后,他的手艺可是突飞猛进。当然吴婶子几个也帮了不少忙,不然他一个人也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