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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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回了开封府的时候,包拯已经被庞太师拽去宫中了。因为庞统身份摆在那,而且辽、西夏等国之所以仅仅是蠢蠢欲动,而不是直接挑起战争,也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近乎战神似得镇边将军。所以庞统回了开封城,所有的一切都是秘密进行,即便是回宫也是去御书房,而不是直接到朝堂上去。

    门口处把守的赵虎见公孙回来,几步上前,低声道:“先生,有个太学的学生来找大人和您,现正在大堂等着呢。”

    公孙愣了下,问道:“大人和我均不在,怎的就放他进去了?”

    赵虎挠头,一脸无奈,道:“人家那着个金牌硬闯,咱拦不得啊。”

    公孙微微挑眉,心道不知谁这时候不长眼来找不自然,微微颔首,道:“知道了,我这就去见他。”语罢拍了拍赵虎的肩膀,迈步进了开封府,直朝着后走去。

    如赵虎所言,后堂里果然坐着个身着太学袍服的少年,瞧衣服,应该是近期才入太学的内舍生。那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样貌与庞统有几分相似,那一身的痞气更是和庞统一个模子出来的。只是庞统的痞子气带着边关将士的戾气,这少年的则只带着市井之气。

    公孙迈步进了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少年已经起身,恭恭敬敬抱手作揖,道:“公孙先生,学生庞昱,上个月刚入太学,久仰先生大名。”语罢重新站直了身子,公孙这才发现这少年虽然比自己小了将近十岁,但比自己足足高了半头。

    公孙暗自撇撇嘴,在这开封府里,除了展昭和自己一般高之外,白玉堂和庞统,还有四大门柱都比自己高出许多,甚至连那厨房大娘都比自己高出一个指节。如今出来个比自己小上这么多的少年都这么高,真真是气死人了。

    庞昱见公孙脸色一会儿一变,忍着笑意,试探着问道:“先生?想什么呢。”

    公孙清清嗓子,道:“不知安乐侯拜访,所谓何事?包大人在宫中还未回来,不如小侯爷先请回去,包大人回来,下官立刻派人请小侯爷来。”一串话连个疑问的语气都没有,摆明了是下逐客令。他今儿心情不好,没时间和那些个富贵病的皇亲国戚打交道。尤其这庞昱,爹是当朝太师,大哥是谁都敢打的镇边将军中州王,二姐是性子泼辣现在又有了身孕的庞贵妃,一家子满开封横着走也没人敢拦。市井关于庞昱的风平可不咋滴,要么怎的被封了个‘安乐’侯。

    庞昱不是傻子,显然能听懂公孙这明显的不能在明显的暗示,略微思索片刻,袍子一掀做了回去,道:“先生不必为本侯着想,本侯就是时间多,在这等等也无妨。”

    公孙撇嘴,只想着这兄弟二人都是混混,干脆转身朝书房去了。却不料自己前脚刚动,庞昱后脚就跟了上来,在身后笑嘻嘻的道:“先生这是要去哪啊?本侯无聊,先生和本侯聊会儿天吧?”

    公孙深吸口气,平稳住语气,道:“下官还有文案修改,小侯爷不妨去找别人。”

    庞昱笑道:“先生忙啊,那本侯自己说就行。”语罢自顾自的跟上起,道:“不知先生觉着本侯那大哥如何?”

    公孙不予评价,只是加快了脚步。

    庞昱快步跟在他身后三尺远,不近也不远的,接着道:“本侯那大哥三十好几,连个媳妇也没有,先生和大哥关系好,不如帮着张罗张罗?”

    公孙脚步顿了一下,继续走。

    庞昱也是好脾气,自己能跟自己玩儿起来,见公孙没理自己不但没有扫兴,反而更来劲。紧赶几步,拉近些距离,接着问:“先生觉着我大哥如何。”话语间已经不用‘本侯’那两个字了。

    公孙还是不言语的往前走,但心中已经开始狂抽庞昱巴掌。

    后面庞昱依旧不知死活,再追上前一些,问:“公孙啊,我大哥人不错,就是傻了点,脑子反应不过来,后知后觉,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架,不过长了这么大,连姑娘小手都没拉过,也是不错的。”这回连先生都不叫了。

    公孙深吸一口气,转身掀翻了旁边的石头桌子,再继续往前走。

    庞统颠颠跑过去,把桌子扶起来,又小跑回去跟着公孙,转移话题:“公孙你有什么好书给看看呗。”

    前面公孙停住了脚步,庞昱乐呵呵的跟到了他身边,道:“实际上我也没什么事,只是常常听大哥提起您,今儿又赶上大哥回来,就来看看先生。”称呼又笑嘻嘻的改回了‘先生’。公孙被他气的想哭,迈步继续走。

    两人走了没几步,远远的王朝跑了过来,口中道:“先生,展大人和白五爷回来了,在城门口正往这边来呢。”

    公孙闻言转身往回赶,走了几步开始跑。也许是因为遇上了庞统的事让他一直以来的冷静和理智都不见了,反正不管庞统遇了什么事,展昭和白玉堂回来,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整个开封城,只要是他们知道的地方,还不见哪个他们两个去不了的。

    庞昱捏捏下颌,似乎是了解了公孙是什么想法,突然往前几步,一把揽住公孙的腰,纵身一跃。

    公孙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庞昱带到了正街。远远的可以看见出使辽的队伍回来,两边聚着的百姓已经被护卫挡住,一个个伸着脖子仰着头的张望着。

    公孙被庞统拎着满天飞已经习惯了,这会儿被庞昱搂着腰踩着屋脊过来,落地后也只是脚软了软很快重新站稳身子,然后也跟着那些百姓往前挤。庞昱倒是懂得见缝插针,见哪里多出个空子就很快挤上去,结果就是等公孙终于连道歉带道谢的挤到前面去的时候,庞昱已经在前面站好了位置还伸手过去接了他一把。

    展昭已经听白玉堂把边关的事情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一路回来心中也是急切。一来他根本不信庞统会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依庞统的性子,所有要他废很大力气的事情他都懒得去做。二来他又怕另外那个急性子的公孙跑去劫狱之类。依公孙那性子,当初一个小王爷跑来找开封府麻烦,非要自己这传说中的御猫跟他比剑然后开始耍赖,最后的结果就是那小王爷被自己挫了锐气,又被公孙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药,拉肚子拉的三天没下床,以后见着开封府的人都是绕着圈子走。

    公孙见队伍近了开始朝着那边招手,可是旁边招手的人实在是太多,他那小身板很快就被淹没了。庞昱瞧他一眼,一只手掐住他的腰身把他直接举了起来,立刻别说本来就眼尖的展昭、白玉堂等人,对面那些百姓都楞楞的往这边瞧。

    公孙一愣,臊的脸通红,赶紧狂拍庞昱的手让他把自己放下来,不料庞昱会错意,以为他觉着不够高,干脆让他骑在了自己肩上。公孙低头掩眸,长长叹气,自己一定是前几辈子什么好事都没干,要么怎的就遇上这对脑子不正常的兄弟了。

    展昭一直低着脑袋想事情,身边白玉堂伸手戳了戳他让他抬头看。展昭迷茫的抬头看过去,不远处公孙实在是惹眼。白玉堂又指了指公孙骑着的那个人,展昭挪过去目光扫视一圈,微微挑眉,那不是安乐侯庞昱么。有次西街有人因为当年那花魁湘鸿打起来,为首的就是这庞昱。不过庞昱却不是去抢花魁的,纯粹是闲的无聊挑了一边凑热闹。庞昱虽然武功不咋滴,轻功还是不错的,脑子也实在是好使,自己功夫这么好,抓住他也是整整追了一条花街。

    庞昱见展昭看向自己,也想起了一年前那唯一与他打交道的经历,自认为还算是个很愉快的回忆。笑着朝他晃了晃肩上的公孙策,气的公孙抬手在他脑袋上抽了几巴掌。

    八贤王瞧见前面庞昱和公孙两人,没忍住笑了出来,朝展昭摆了摆手示意他先过去瞧瞧。使臣回来也没必要设个国宴,进宫面圣只他一人去也无不可。

    展昭点头表示了解,自己引了马离开队伍,转身进了一旁的小巷子,白玉堂看了八贤王一眼,也调转马头跟了过去。两人刚下马,外面公孙被庞昱拖着也进了小巷子。公孙一直在庞昱身后,身上衣服还是立整的,庞昱一路挤过来,身上袍子已经歪七扭八。

    不待展昭询问公孙何事这么焦急,不在开封府里等着,非要到街上去跟着人挤。公孙已经一把攥住他手,把一大早见着庞统,和包大人跟着庞太师进宫的事不换气的说了一遍。

    白玉堂瞄了他们一眼,默默伸手把展昭的手抢过来自己攥着,斜过眸子看向别处时发现一旁庞昱咧着嘴,正朝着他一个劲儿的挑眉。

    展昭心里也是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公孙,憋了半天,没头没脑的憋出一句:“公孙先生,你这是关心则乱啊?”

    公孙脸一红,骂了句:“你这死孩子。”然后抬手,朝着一旁换了人挑眉的庞昱的后脑勺抽了一巴掌。

    展昭问完自己也愣住了,看见庞昱倒霉,暗自吐了吐舌,转而安慰道:“先生安心,万事等大人回来在做打算,皇上也不会凭白冤枉了庞大哥,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若真是皇上听信了谗言,展某便去铲了那大理寺。”语罢拱了拱一旁的白玉堂,挑眉:“是吧,泽琰。”

    白玉堂正忙着和庞昱瞪眼,没听那边究竟在说什么。被展昭拱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只是瞧展昭那表情,也没多想,直接如往常自己给的所有回答一般,头一点,满口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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