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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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茜有没有死，这个问题早在瑞娅得到消息之后其实就已经亲自确认过了。
她死了，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生机，在半神的视线下不存在所谓的假死，是一具切切实实的尸体。
可就在方才那一刻，瑞娅的心中就涌出了这个念头，并且怎样都熄灭不掉。
亚祈闻言也是微微蹙眉，瑞娅的话他从不怀疑，那个人可是跟他斗了三百年的老对手，如果对方真的没死，只是借机脱离明面转向暗处，那么针对圣加达的计划又要重新斟酌谋划了。
只是凡事有急有缓，他只是略略思索了一瞬便抬头看向瑞娅：“不管她是否活着，我们先将这个通道彻底堵死。”这也是早先他和瑞娅计划好的事。
瑞娅自然没有异议，从阿尔茜给的情报和大陆上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来看，谋划这片大陆的外来者把突破的关键点就放在了地底二族身上。地位层次的改变以及这些年她得来的各路情报让瑞娅看到了更多的事，那就是无论是亡灵还是魔族都不是这片大陆应该能诞生的东西，他们就如大陆所有生物所想的那样，就是毒瘤，造物主放出来惩罚他们的毒瘤。
外来的真神无法直接降临这个世界，只能做一些小动作来影响这片大陆，但是地底二族这些被造物主亲自放进来的生物又不一样了，他们本身存在的目的与意义就是为了破坏这片大陆让这个世界失去生机，对外来真神来说这是最天然的棋子，只要放出来都不需要驱使就能完美达成目的。
想到这里瑞娅又不由沉默，从儿时的相处记忆里就知道她那位造物主老师一向不着调，给自己的世界乱放害虫完全是祂会干得出来的风格。以这一位的性格估算祂最初应该只是想搞个恶作剧，吓一吓那些不听话的八大神明，结果自身遭遇暗算差点殒落，这个恶作剧就一直放着最后坑了大陆万年之久。
到了眼下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老师挖坑弟子来填，瑞娅对司诺无语的同时也完全没有抗拒地准备做起苦力，要知道在通道口加个封印算是关门落锁的话，将联通两个空间的通道彻底堵死可没这么简单了，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利文特。”她侧头看向光明神，“和我一起吧。”
身为造物主死忠的他更加没异议，而且纯粹光明属性的自己对魔族亡灵族要更加的厌恶，天生对立的性质让光明神有时候也会想真神是不是故意的，放这些东西恶心人是不是表示嫌弃他不爱他了这些有的没的……
“又在想什么，快点。”瞧见光明神的脸色莫名越来越难看，瑞娅不得不出声催促。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忽然升起一股紧迫感。
“没有。”还在山峰上的三人转瞬间已经落在盆地封印的空地前，收回了思绪的光明神观察了一阵这个封印阵，对弗兰德的手段也算是有所认可，然后抬头看向瑞娅，“要堵死通道，我们也得先打开封印，我已经召唤了天使大军，以防万一，等他们都到齐了再出手怎么样？”
谁知道封印一解除那些地底生物会不会因为提前得到龙神提供的消息然后疯狂窜出来，当年光明神可是跟魔族与亡灵族的两个王都是交过锋的，单个实力没一个是他对手，可是一对上就联合在一起二打一的战斗方式也是让他够呛，更别提现在他是负伤之身，自然更加谨慎。
那边才向光明神殿和精灵族交待完事务的亚祈回头时闻言，觉得光明神这个提议很稳妥正要开口应下，一旁的妻子已经低下头触摸到了法阵的一道纹路：“不需要，让无关的人都站远点。”正说着，那黯淡无光隐密性极性好的封印阵所有的纹路瞬间骤亮，脱离了这片土地悬浮在半空中。
一如即往的行动派，一分钟都不肯耽搁啊。望着空中的法阵在瑞娅手中破碎，亚祈和利文特心头同时浮起这句话。
与此同时，整个盆地空间也是天地变色，随着封印的解除一股冲天的黑暗气息像火山爆发一样喷发出来，光明神仿佛本能地放出自身的光辉，还没等他出手护住谁，身旁亮起耀眼的红芒，随后便是炙烈到极点的高温浮起，伴随着面前如同深渊般漆黑通道内传来的凄厉惨叫渐落渐远，刚刚还充斥在盆地内的魔气眨眼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个火神，不，世界守护者的出手……太凶残了。
就刚刚那个魔气涌现的量，光明神知道就是全盛期的自己都没办法全拦下的数量，现在被一击清场……看着眼前干净得发指的通道，利文特忍不住捂住心口，作为八大神明的自己突然很想哭。
“这个空间通道……”连让魔族出场都没让的凶残当事人此时正盯着眼前的通道皱眉，“这是老师的手笔，我恐怕很难毁掉。修姆，你有办法么？”
说是地底生物，他们也并非真正活在大陆的地底，而是藏于大陆地底的一处次元空间，那里环境恶劣如同不见光的洞穴，所以他们的造物主其实就是在两者的空间处连接了不止一个通道，而且不光是造物主给留的通道，人家地底二族也自食其力自己也挖，当年他们出来作乱时已经被八大神明封印填补了七七八八，结果这剩下的一个居然还是造物主自己留的，简直不能再坑。
「只能兵魂附体后慢慢修复，而且时间不短。」背后的炎之剑沉默了一阵后很快给了意见。
“好，那就这么办。”瑞娅点头，转身看向亚祈二人，“我要有三天左右的功夫耗在这里，这期间不能分神，其他的事要你们去照看了。”
“我会守在这里的。”亚祈对她一笑，眼中的坚定和维护也引来瑞娅唇角微扬。
早就感应到通道出于谁手的光明神一脸无奈：“吾主做事什么时候能更靠谱些就好了。瑞娅阁下请放心，我也会守在这里看着的。”原来还想着一起出手破坏通道的打算早就被现实抛到脑后。
瑞娅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又是另一番气势，火红色的双眸沉静地盯着眼前的通道。只见她双手微抬按在了通道口上方，修长的手指慢慢舞动做出像样在编织什么的形式，慢慢的，本来一眼望不到底的漆黑通道开始出现一丝仿佛眼花错觉的扭曲，那是瑞娅在寻找这个过于稳固的空间通道的节点，打算一个个都拉过来，手动给它全联结上，彻底修补掉眼前的豁口。
做这个很费精力，需要消耗的不止是体力和精神力，更要大脑不停歇地去计算，重伤在身的利文特表示让他干这个不出一个小时就能让天使们给他唱赞歌送行了。
所有人都清楚瑞娅所做事情的重要性，因此那些之前负责打退龙族作孽的人类精灵除了身上有要事否则全都自发留下来形成守护圈围在盆地周围。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来守护的人越来越多，不光是人类和精灵，连先前瑞娅没联系的兽人一族也来了不少强者自发加入。而瑞娅手下的通道也正慢慢闭合，这期间也不是没有不死心的魔族想要趁机冲上来，但都被一旁的光明神直接下手补刀干掉了。
开玩笑，连这个都做不到，他这个光明神还是直接回去圣池躺棺材养伤算了。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瑞娅的修补工作就进入了尾声，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知晓其中严峻的利文特与亚祈原本还带着点放松的神经彻底紧绷起来，周围已经被科普过的各种强者更是不用多说。
所有人都知道在这时候出手是最好的时机，修补空间壁垒的火神腾不出手防御，一旦她为了自保放弃修复之前的工作和精力就全白废，甚至还能重伤她，在这时候攻击她完全可以达到一举两得的效果，每个人都严阵以待。
但大家料中了开头，却都没想到敌人的出手比他们想象中要凌厉。
第一个倒下的便是除瑞娅外实力最高的光明神，他也是第一个发现敌袭做出防御的，带着金色光泽的防御壁才做好就连人影都没瞧见被一击砸倒在地。随后是守在瑞娅身边的第二道壁垒，两大天使长联手攻击空中的某处却直接被粉碎了天使之心神魂俱灭，但由他们的缓冲剩下的强者也组织起了更多的防御。
通道被修复得只剩下一截手指能塞下的小孔，然而瑞娅却不得不停下，一圈火焰护壁从她周围扩散开来。
“亚祈，到我身边来。”火红瞳孔的女郎吩咐，随后抬头望向正前方，“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你了，阿尔茜。”
清脆如同少女的笑声远远传开，手执王者权杖的金发女皇从虚空中缓缓走来，一身入葬时所穿的王者裙装，停滞在半空仿若神明般俯视着底下所有生灵。
“你果然没死。”瑞娅看着她，短暂的沉默之后一字一顿。
“嗯哼，谁知道呢？”对方不置可否地笑着，手指托着下巴打量她，“应该要夸奖的人是你才对呀，瑞娅。居然让我费了三天的功夫才突破到这个地方，差点就赶不上。更让我吃惊的竟然还在这里，修复空间这种事，是个半神都能做到，甚至半神以下的一些精通空间之术的强者也能做到，但是这个工作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否则前功尽弃，没想到你居然掌握了中途暂停的技巧。我该夸你聪明，还是该称赞你的炎之剑天赋过人呢。不过是两颗残破的种子，竟然也让你们融合开花，她可真是有本事啊！”说到最后一句时，阿尔茜秀美的笑脸慢慢变得狰狞。
早就清楚会有人捣乱的瑞娅和修姆怎么可能没有应对之策，但他们想到针对空间通道的应变，却没料到阿尔茜的变化。瑞娅看着空中的骄傲女皇，金发蓝眸，养尊处优的高傲优雅，是熟悉的眉眼，可是……灵魂却变了，还是对方主动暴露才发现的。
“你把阿尔茜怎么样了？”猜到这是藏在幕后的那个存在，瑞娅淡漠的脸色变了。
“她是我选中的躯壳。”对方挑眉，随后眯起眼睛恶意一笑，“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比较好。”她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可不想再跟这个世界的守护者废话。
杀了瑞娅，再放出毒瘤破坏掉这个大陆，她的任务就离完成不远了。
真神级的存在，到底有多强？
这个疑问自瑞娅知道有这么个存在时就一直挂在心中，真正领略到时，才发现那是所有的自信与希望被直接碾压后不得不产生的绝望。
只是一个眨眼。
甚至一个眨眼都没到的样子。
她站在已然破碎的通道前，握着出现裂痕的炎之剑一身血迹地望着空中毫发无伤的女人。
都死了。
除了她以外，这个盆地里所有的生物都死了。包括她的亚祈，还有光明神和天使们，全都……
瑞娅甚至连悲伤和愤怒的情绪都产生不了，内心迷惑地产生一个疑问，为什么自己没有死。
“竟然这样都没能杀掉。”对面的人似乎比她还吃惊，这一击如果放在全盛期的龙神身上就是有十个也能灰飞烟灭了，也是她借着阿尔茜这个壳能在这个世间使用的最大威力的攻击，“分走了她这么多的气运，竟然还能……”
没时间了，如果这样都杀不了她，那么只能……
很快，瑞娅就发现对方放弃了攻击她，转而开拓起通向地底的通道，脑中也一下清明起来。
“让开！”一把扫开阻拦在前面的瑞娅，“阿尔茜”抬手对着通道便是一掌，刹那间魔气四溢。没时间了，要是再不快一点。
事情到了这一步，瑞娅和修姆也清楚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敌人，可却本能地跳出来上前要阻止这一切。就是眼前这个存在，毁了修姆，毁了上古时代，毁了她三百年前的家，又毁了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心中意识到这一点的一人一剑再没有任何顾虑，放开了所有直接一博。
红色的大火自瞬间展开，将整个盆地化作了一片火海，从无尽的地底跳出来的生物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全数化作灰烬，那火焰甚至有灵性地沿着扩大的通道烧向了地底。
“想跟那些毒瘤同归于尽？”看出瑞娅意图的“阿尔茜”冷冷一笑，“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她举起手中的权杖，向火海中心的瑞娅冲过去。
等的就是这一刻。
“阿尔茜”发动攻击的瞬间，瑞娅也动了，几乎是转瞬就出现在她的身侧，火红的长剑刺向了对方的胸口。
蝼蚁之力。
“阿尔茜”的唇角带着讥讽，双方完全处于不同的层次，在瑞娅看来已经快到极致的速度在她眼中慢得可能分出几百桢的画面，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那把剑，刺中了她。
阿尔茜有没有死，这个问题早在瑞娅得到消息之后其实就已经亲自确认过了。
她死了，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生机，在半神的视线下不存在所谓的假死，是一具切切实实的尸体。
可就在方才那一刻，瑞娅的心中就涌出了这个念头，并且怎样都熄灭不掉。
亚祈闻言也是微微蹙眉，瑞娅的话他从不怀疑，那个人可是跟他斗了三百年的老对手，如果对方真的没死，只是借机脱离明面转向暗处，那么针对圣加达的计划又要重新斟酌谋划了。
只是凡事有急有缓，他只是略略思索了一瞬便抬头看向瑞娅：“不管她是否活着，我们先将这个通道彻底堵死。”这也是早先他和瑞娅计划好的事。
瑞娅自然没有异议，从阿尔茜给的情报和大陆上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来看，谋划这片大陆的外来者把突破的关键点就放在了地底二族身上。地位层次的改变以及这些年她得来的各路情报让瑞娅看到了更多的事，那就是无论是亡灵还是魔族都不是这片大陆应该能诞生的东西，他们就如大陆所有生物所想的那样，就是毒瘤，造物主放出来惩罚他们的毒瘤。
外来的真神无法直接降临这个世界，只能做一些小动作来影响这片大陆，但是地底二族这些被造物主亲自放进来的生物又不一样了，他们本身存在的目的与意义就是为了破坏这片大陆让这个世界失去生机，对外来真神来说这是最天然的棋子，只要放出来都不需要驱使就能完美达成目的。
想到这里瑞娅又不由沉默，从儿时的相处记忆里就知道她那位造物主老师一向不着调，给自己的世界乱放害虫完全是祂会干得出来的风格。以这一位的性格估算祂最初应该只是想搞个恶作剧，吓一吓那些不听话的八大神明，结果自身遭遇暗算差点殒落，这个恶作剧就一直放着最后坑了大陆万年之久。
到了眼下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老师挖坑弟子来填，瑞娅对司诺无语的同时也完全没有抗拒地准备做起苦力，要知道在通道口加个封印算是关门落锁的话，将联通两个空间的通道彻底堵死可没这么简单了，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利文特。”她侧头看向光明神，“和我一起吧。”
身为造物主死忠的他更加没异议，而且纯粹光明属性的自己对魔族亡灵族要更加的厌恶，天生对立的性质让光明神有时候也会想真神是不是故意的，放这些东西恶心人是不是表示嫌弃他不爱他了这些有的没的……
“又在想什么，快点。”瞧见光明神的脸色莫名越来越难看，瑞娅不得不出声催促。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忽然升起一股紧迫感。
“没有。”还在山峰上的三人转瞬间已经落在盆地封印的空地前，收回了思绪的光明神观察了一阵这个封印阵，对弗兰德的手段也算是有所认可，然后抬头看向瑞娅，“要堵死通道，我们也得先打开封印，我已经召唤了天使大军，以防万一，等他们都到齐了再出手怎么样？”
谁知道封印一解除那些地底生物会不会因为提前得到龙神提供的消息然后疯狂窜出来，当年光明神可是跟魔族与亡灵族的两个王都是交过锋的，单个实力没一个是他对手，可是一对上就联合在一起二打一的战斗方式也是让他够呛，更别提现在他是负伤之身，自然更加谨慎。
那边才向光明神殿和精灵族交待完事务的亚祈回头时闻言，觉得光明神这个提议很稳妥正要开口应下，一旁的妻子已经低下头触摸到了法阵的一道纹路：“不需要，让无关的人都站远点。”正说着，那黯淡无光隐密性极性好的封印阵所有的纹路瞬间骤亮，脱离了这片土地悬浮在半空中。
一如即往的行动派，一分钟都不肯耽搁啊。望着空中的法阵在瑞娅手中破碎，亚祈和利文特心头同时浮起这句话。
与此同时，整个盆地空间也是天地变色，随着封印的解除一股冲天的黑暗气息像火山爆发一样喷发出来，光明神仿佛本能地放出自身的光辉，还没等他出手护住谁，身旁亮起耀眼的红芒，随后便是炙烈到极点的高温浮起，伴随着面前如同深渊般漆黑通道内传来的凄厉惨叫渐落渐远，刚刚还充斥在盆地内的魔气眨眼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个火神，不，世界守护者的出手……太凶残了。
就刚刚那个魔气涌现的量，光明神知道就是全盛期的自己都没办法全拦下的数量，现在被一击清场……看着眼前干净得发指的通道，利文特忍不住捂住心口，作为八大神明的自己突然很想哭。
“这个空间通道……”连让魔族出场都没让的凶残当事人此时正盯着眼前的通道皱眉，“这是老师的手笔，我恐怕很难毁掉。修姆，你有办法么？”
说是地底生物，他们也并非真正活在大陆的地底，而是藏于大陆地底的一处次元空间，那里环境恶劣如同不见光的洞穴，所以他们的造物主其实就是在两者的空间处连接了不止一个通道，而且不光是造物主给留的通道，人家地底二族也自食其力自己也挖，当年他们出来作乱时已经被八大神明封印填补了七七八八，结果这剩下的一个居然还是造物主自己留的，简直不能再坑。
「只能兵魂附体后慢慢修复，而且时间不短。」背后的炎之剑沉默了一阵后很快给了意见。
“好，那就这么办。”瑞娅点头，转身看向亚祈二人，“我要有三天左右的功夫耗在这里，这期间不能分神，其他的事要你们去照看了。”
“我会守在这里的。”亚祈对她一笑，眼中的坚定和维护也引来瑞娅唇角微扬。
早就感应到通道出于谁手的光明神一脸无奈：“吾主做事什么时候能更靠谱些就好了。瑞娅阁下请放心，我也会守在这里看着的。”原来还想着一起出手破坏通道的打算早就被现实抛到脑后。
瑞娅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又是另一番气势，火红色的双眸沉静地盯着眼前的通道。只见她双手微抬按在了通道口上方，修长的手指慢慢舞动做出像样在编织什么的形式，慢慢的，本来一眼望不到底的漆黑通道开始出现一丝仿佛眼花错觉的扭曲，那是瑞娅在寻找这个过于稳固的空间通道的节点，打算一个个都拉过来，手动给它全联结上，彻底修补掉眼前的豁口。
做这个很费精力，需要消耗的不止是体力和精神力，更要大脑不停歇地去计算，重伤在身的利文特表示让他干这个不出一个小时就能让天使们给他唱赞歌送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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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连这个都做不到，他这个光明神还是直接回去圣池躺棺材养伤算了。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瑞娅的修补工作就进入了尾声，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知晓其中严峻的利文特与亚祈原本还带着点放松的神经彻底紧绷起来，周围已经被科普过的各种强者更是不用多说。
所有人都知道在这时候出手是最好的时机，修补空间壁垒的火神腾不出手防御，一旦她为了自保放弃修复之前的工作和精力就全白废，甚至还能重伤她，在这时候攻击她完全可以达到一举两得的效果，每个人都严阵以待。
但大家料中了开头，却都没想到敌人的出手比他们想象中要凌厉。
第一个倒下的便是除瑞娅外实力最高的光明神，他也是第一个发现敌袭做出防御的，带着金色光泽的防御壁才做好就连人影都没瞧见被一击砸倒在地。随后是守在瑞娅身边的第二道壁垒，两大天使长联手攻击空中的某处却直接被粉碎了天使之心神魂俱灭，但由他们的缓冲剩下的强者也组织起了更多的防御。
通道被修复得只剩下一截手指能塞下的小孔，然而瑞娅却不得不停下，一圈火焰护壁从她周围扩散开来。
“亚祈，到我身边来。”火红瞳孔的女郎吩咐，随后抬头望向正前方，“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你了，阿尔茜。”
清脆如同少女的笑声远远传开，手执王者权杖的金发女皇从虚空中缓缓走来，一身入葬时所穿的王者裙装，停滞在半空仿若神明般俯视着底下所有生灵。
“你果然没死。”瑞娅看着她，短暂的沉默之后一字一顿。
“嗯哼，谁知道呢？”对方不置可否地笑着，手指托着下巴打量她，“应该要夸奖的人是你才对呀，瑞娅。居然让我费了三天的功夫才突破到这个地方，差点就赶不上。更让我吃惊的竟然还在这里，修复空间这种事，是个半神都能做到，甚至半神以下的一些精通空间之术的强者也能做到，但是这个工作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否则前功尽弃，没想到你居然掌握了中途暂停的技巧。我该夸你聪明，还是该称赞你的炎之剑天赋过人呢。不过是两颗残破的种子，竟然也让你们融合开花，她可真是有本事啊！”说到最后一句时，阿尔茜秀美的笑脸慢慢变得狰狞。
早就清楚会有人捣乱的瑞娅和修姆怎么可能没有应对之策，但他们想到针对空间通道的应变，却没料到阿尔茜的变化。瑞娅看着空中的骄傲女皇，金发蓝眸，养尊处优的高傲优雅，是熟悉的眉眼，可是……灵魂却变了，还是对方主动暴露才发现的。
“你把阿尔茜怎么样了？”猜到这是藏在幕后的那个存在，瑞娅淡漠的脸色变了。
“她是我选中的躯壳。”对方挑眉，随后眯起眼睛恶意一笑，“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比较好。”她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可不想再跟这个世界的守护者废话。
杀了瑞娅，再放出毒瘤破坏掉这个大陆，她的任务就离完成不远了。
真神级的存在，到底有多强？
这个疑问自瑞娅知道有这么个存在时就一直挂在心中，真正领略到时，才发现那是所有的自信与希望被直接碾压后不得不产生的绝望。
只是一个眨眼。
甚至一个眨眼都没到的样子。
她站在已然破碎的通道前，握着出现裂痕的炎之剑一身血迹地望着空中毫发无伤的女人。
都死了。
除了她以外，这个盆地里所有的生物都死了。包括她的亚祈，还有光明神和天使们，全都……
瑞娅甚至连悲伤和愤怒的情绪都产生不了，内心迷惑地产生一个疑问，为什么自己没有死。
“竟然这样都没能杀掉。”对面的人似乎比她还吃惊，这一击如果放在全盛期的龙神身上就是有十个也能灰飞烟灭了，也是她借着阿尔茜这个壳能在这个世间使用的最大威力的攻击，“分走了她这么多的气运，竟然还能……”
没时间了，如果这样都杀不了她，那么只能……
很快，瑞娅就发现对方放弃了攻击她，转而开拓起通向地底的通道，脑中也一下清明起来。
“让开！”一把扫开阻拦在前面的瑞娅，“阿尔茜”抬手对着通道便是一掌，刹那间魔气四溢。没时间了，要是再不快一点。
事情到了这一步，瑞娅和修姆也清楚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敌人，可却本能地跳出来上前要阻止这一切。就是眼前这个存在，毁了修姆，毁了上古时代，毁了她三百年前的家，又毁了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心中意识到这一点的一人一剑再没有任何顾虑，放开了所有直接一博。
红色的大火自瞬间展开，将整个盆地化作了一片火海，从无尽的地底跳出来的生物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全数化作灰烬，那火焰甚至有灵性地沿着扩大的通道烧向了地底。
“想跟那些毒瘤同归于尽？”看出瑞娅意图的“阿尔茜”冷冷一笑，“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她举起手中的权杖，向火海中心的瑞娅冲过去。
等的就是这一刻。
“阿尔茜”发动攻击的瞬间，瑞娅也动了，几乎是转瞬就出现在她的身侧，火红的长剑刺向了对方的胸口。
蝼蚁之力。
“阿尔茜”的唇角带着讥讽，双方完全处于不同的层次，在瑞娅看来已经快到极致的速度在她眼中慢得可能分出几百桢的画面，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那把剑，刺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