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言不合强行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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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克希亚默默看着德国士兵们给这群犹太人打上编号，驱赶到不同的方向——等待他们的命运也各自不同，是壮年人往往是做工，而老年人则大部分都会进入“毒气室”。她没有插手的意愿，在没有和这个基地负责人面对面交流之前，任何可能会影响到双方关系的事她都不打算做。
这一批犹太人里老年人并不多，壮年人中有一个女人蜷着身子，一直都在闪躲着德国士兵。这有些异常的举动很快就引起了士兵的注意，他们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士兵托着枪，用长|枪的一端用力捅了捅女人的腰，腰际传来的钝痛让女人惊呼一声之后，无奈地松开了自己的双手，从她的怀中冒出了一个棕色头发的少年，她一直在护着她的孩子，而现在她护不住了。
阿莱克希亚被这小小的骚动稍稍吸引了注意力，但是她只是匆匆一瞥之后就没有再多的关注。集中营里发生的悲剧太多，她也没有立场从中插手，更重要的事，卫兵终于带来了讯息：集中营的负责人克劳斯·施密特将在他的办公室和她见面。
阿莱克希亚点点头，算是感谢了卫兵的传递消息，然后她回头看了一眼集中营的大门，德国士兵已经抓住了那个少年，正扣着他的胳膊在他的手臂内侧给他刺上编号——从此之后，在这个集中营里，他的名字就是这个编号了：
214782。
***
“幸会，阿西福特小姐。”办公室内施密特抬了抬自己的银边眼镜，文质彬彬地朝阿莱克希亚点头问好。“我竟然不知道这个小小的集中营有什么值得奥格斯堡的研究员——我是说，大驾光临？”他审视的眼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阿莱克希亚，作为总部的高级研究员，应当是没有空闲到这个“流放”级别的基地来进行一场“学术交流”的。
阿莱克希亚听出了施密特话语中的试探，她心中猜测对方果然趁着总部管不到这里的大好优势，暗中在进行什么谋算，至于是人体试验，还是其他什么，她可没有兴趣探听个究竟。不过一开始就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出来，也不是她的行事风格。既然打的幌子是“学术交流”，那她至少还是做做表面功夫吧。
“实际上，我的行程安排并非只有这一处地方。”阿莱克希亚信口胡说，完全是临时起意的状态。“我不久前看到了某一个基地一项杰出的实验成果，但是资料不足，我想知道还有哪些基地在进行类似研究。”
“这种事，只需要和上级打个报告就行了吧。”施密特怀疑的神色不减。
“这只是私人爱好，我无意惊动上级。”阿莱克希亚摆摆手，“而且我也在招募有同样研究理念的同僚进行这个方面的研究，有些时候，上头一些官僚主义真是让人受不了，不是么？”阿莱克希亚想着自己先头猜测施密特一定是不够讨喜，才会被“发配”到这个偏远的基地，于是顺着这个思路稍稍试探了一下。
施密特皱了皱眉，语焉不详地说：“有些人不懂科学，却总是趾高气扬。”
阿莱克希亚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看来红骷髅也好，眼前这个人也好，两个施密特都遭遇过被人指手画脚的情况：行政部门掌握着科研经费，科研部门如同被人卡住了脖子，这种滋味可不好受。只是红骷髅够胆敢让那群“特派员”在基地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这个施密特就只能憋着一口气任由人拿捏。
“所以我们更需要一点有趣的研究，来让那些人看看厉害。科学的力量可不是那些一天到晚只会打打杀杀的人能明白的。”阿莱克希亚见施密特露出了认同的神色，心中暗喜，果然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施密特亲自为阿莱克希亚倒了一杯红茶，将茶碟推到她面前：“不知道是什么有趣的小实验？我这里没有别的优点，也就是实验品比较多罢了。”
阿莱克希亚闻言抬头，果然从施密特眼里看出了和自己一样的淡漠。
“那些‘净化人种’一类的事情在我看来毫无意义，不过能为科学贡献出一份力量，总比毫无意义的屠杀要有含金量得多。”说着，施密特微微举起了他的茶杯。
“敬科学。”阿莱克希亚会意地也举起茶杯，和他轻轻一碰，就仿佛他们正身处酒会，而手中的则是上好的红酒一样。
***
一开始阿莱克希亚只是打算名义上“学术交流”一下，但是由于气氛太过友好，她不自觉也真的和施密特进行了一些研究上的探讨。
阿莱克希亚首先透露——当然是说三分藏七分的那种透露——自己的研究在于通过基因手段改变人类体质，让他们获得更强的体质。当然，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样说也没错就是了。而施密特则摇了摇头说，人类自身就携带了进化基因，不需要外在手段改变基因编码，只需要用特殊的手段激活进化基因就可以了。
阿莱克希亚微微一愣，但是又随即想到了先前见到的巫师，还有他口中的血族、狼人等等，那些是不是也算是进化基因的一种选择？
大概是她愣神的表情太明显，施密特一脸感兴趣的表情询问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的经历可能有些不可思议……”阿莱克希亚难得有些踌躇，毕竟什么女巫啊吸血鬼啊，那都是传说中的故事，若非亲眼所见，她自己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类东西的存在的，换作同样是科学至上的施密特，应该也是同样的观点才对。
“我见过更神奇的事。”施密特说完神秘地一笑，“正是这件事，才引发了我研究进化基因的兴趣。但是很多人都认为我的研究只是天方夜谭——毕竟，我的经历也有些不可思议。”
两个同样遭遇过“不可思议”之人相视一笑，竟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阿莱克希亚首先说道：“我遇到一个人，他会用‘小木棍’释放‘魔法’，不是障眼法那种，真正的召唤火焰，或者说瞬间破坏些什么。”
“阿西福特，你相信上帝么？”施密特却反问了一句。
“我当然不信。”阿莱克希亚微微一笑，“那只是宗教。”
“不过我却见过真正的恶魔。”施密特像是在回忆一样，发出了长长的叹息：“活了上千年的，恶魔。”
“我以为，在很多人眼里，我们的代名词就是恶魔了。”阿莱克希亚也随着感叹了一句，她并非不知道人体试验会为人诟病，只是她不曾在意罢了。
“所以说，你觉得你见过的‘恶魔’就是一种进化基因被激活的……人类？”阿莱克希亚有些纠结地最后选择了“人类”这个词语来定义。
“当然。”施密特点了点头，“你见到的‘巫师’应该也是如此，基因就是如此神奇，不同的进化产生了不同的能量，但是他们本质上都是——人类。”
“超能力？”阿莱克希亚突然想起汉尼拔的“能力”，当然和巫师还有恶魔比起来，汉尼拔那点影响情绪的能力简直不够看，但是那毕竟也是一种基因进化的可能。
“没错。”施密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自豪，“从我发现了‘恶魔’的存在开始，我就致力于研究进化基因，不管是已经展现出超能力天赋的人也好，还是有可能展露出超能力天赋的人也好，我都一一收集。”
“收集”这个词实在是有些微妙。
大概是难得遇见在“唯科学论”方面都和自己有共同语言的阿莱克希亚以后太过兴奋，施密特的话语比起平常来也有些多，“孩子有无限的可能，如果说人类都携带有进化基因，那么最有可能激活基因的应该是那些孩子们。”
说着施密特冷冷地勾起嘴角，“比起毒气室，我真是太仁慈了。”很多集中营里，由于孩子不算劳动力，下场往往是和老年人一起进入毒气室。而在施密特的基地中，他尽可能地收集各种孩子，然后对他们进行实验，以期能够激活他们的进化基因。严格来说，也实在是“仁慈”不到哪里去。
“那么你的实验有进展了么？”阿莱克希亚对进化基因如今也产生了一些兴趣，如果能找到准确的染色体定位，那对于她的维罗妮卡进化说不定也是一个新的研究发现。
“有，但是很少。”施密特沉了沉脸色，“有天赋的孩子还是太少，但是换成成年人的话，这个比例会更低——我还需要更多的样本量。”按照这种一批一批把犹太人送进集中营的趋势，施密特估计很快就不会满足于犹太人的孩子，而会将实验体的选择投向更广大的集中营之外。
阿莱克希亚神色不变，她对于干涉其他人的实验没有兴趣，施密特陷入疯狂也好，恪守底线也好，都和她没有关系——她只是来借飞机的而已。虽然之前聊天的确是非常愉快，让她稍稍将自己的目的延后，但是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
果然和科学家交流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阿莱克希亚满足地叹息了一声，又想着自己在军营里待着，连个实验报告都得逐字逐句解释的日子——哪怕是给巴恩斯解释，但是双方擅长的领域不同，她偶尔也会有一点点无力的感觉。
于是，她立刻决定借到飞机飞回意大利以后，每天都要缠着巴恩斯，让他来解释各种枪械的拼接和制造工艺，自己只需要负责傻傻地瞪大眼睛然后一遍遍重复“”就行了。总得让巴恩斯也尝一尝口干舌燥解说完毕以后还得面对一脸听不懂的人的心累吧。
正当阿莱克希亚在愉快地走神，施密特在暗恨着实验进度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他俩疑惑地对视一眼，然后一前一后地走到窗前，从二楼的窗户往下望，斜对面正好是集中营的大门。
今天新来的这批犹太人已经都被刺好编号，然后分流到了不同的方向，按照施密特所说的，孩子自然要去实验室，而成年人则去劳作营。
阿莱克希亚之前随意瞥过的那个少年，正死死地拽着他母亲的手，而德国士兵则分成两边，毫不留情地拽开他和他的母亲。他徒劳地伸着手，朝向母亲，可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母亲被拉入集中营，离他越来越远。
“妈妈——”他叫着，声音凄厉。
“只是一场注定的分别而已。”阿莱克希亚垂下眼帘，没有兴趣多看。
“不，阿西福特，你再看看。”施密特阻止了打算转身离开的阿莱克希亚，兴奋地用手托了托镜架。“快看！那个孩子！”
少年伸着手，朝向集中营的大门。潜意识里，他觉得就是这扇门隔离了他和他的母亲，没有这道铁门，他和他的母亲就不至于分别——尚且年幼的他，不懂一个民族的悲惨遭遇，只是简单地痛恨那扇铁门——而那巨大无比的铁门也在他的瞪视之下，从他指尖所指的方向开始，慢慢扭曲、撕裂，最后被分割成两半。
那可是生铁铸成的大门。
“天赋！这就是我一直在找的有天赋的孩子！”施密特舔了舔嘴唇，连语调都激动得打颤，“我的实验！这个孩子是上帝赐给我的！”
阿莱克希亚怜悯地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因为脱力而摔倒在地面上的少年，心里对他将来会面对的命运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毕竟是人间炼狱，奥斯维辛。
阿莱克希亚默默看着德国士兵们给这群犹太人打上编号，驱赶到不同的方向——等待他们的命运也各自不同，是壮年人往往是做工，而老年人则大部分都会进入“毒气室”。她没有插手的意愿，在没有和这个基地负责人面对面交流之前，任何可能会影响到双方关系的事她都不打算做。
这一批犹太人里老年人并不多，壮年人中有一个女人蜷着身子，一直都在闪躲着德国士兵。这有些异常的举动很快就引起了士兵的注意，他们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士兵托着枪，用长|枪的一端用力捅了捅女人的腰，腰际传来的钝痛让女人惊呼一声之后，无奈地松开了自己的双手，从她的怀中冒出了一个棕色头发的少年，她一直在护着她的孩子，而现在她护不住了。
阿莱克希亚被这小小的骚动稍稍吸引了注意力，但是她只是匆匆一瞥之后就没有再多的关注。集中营里发生的悲剧太多，她也没有立场从中插手，更重要的事，卫兵终于带来了讯息：集中营的负责人克劳斯·施密特将在他的办公室和她见面。
阿莱克希亚点点头，算是感谢了卫兵的传递消息，然后她回头看了一眼集中营的大门，德国士兵已经抓住了那个少年，正扣着他的胳膊在他的手臂内侧给他刺上编号——从此之后，在这个集中营里，他的名字就是这个编号了：
214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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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会，阿西福特小姐。”办公室内施密特抬了抬自己的银边眼镜，文质彬彬地朝阿莱克希亚点头问好。“我竟然不知道这个小小的集中营有什么值得奥格斯堡的研究员——我是说，大驾光临？”他审视的眼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阿莱克希亚，作为总部的高级研究员，应当是没有空闲到这个“流放”级别的基地来进行一场“学术交流”的。
阿莱克希亚听出了施密特话语中的试探，她心中猜测对方果然趁着总部管不到这里的大好优势，暗中在进行什么谋算，至于是人体试验，还是其他什么，她可没有兴趣探听个究竟。不过一开始就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出来，也不是她的行事风格。既然打的幌子是“学术交流”，那她至少还是做做表面功夫吧。
“实际上，我的行程安排并非只有这一处地方。”阿莱克希亚信口胡说，完全是临时起意的状态。“我不久前看到了某一个基地一项杰出的实验成果，但是资料不足，我想知道还有哪些基地在进行类似研究。”
“这种事，只需要和上级打个报告就行了吧。”施密特怀疑的神色不减。
“这只是私人爱好，我无意惊动上级。”阿莱克希亚摆摆手，“而且我也在招募有同样研究理念的同僚进行这个方面的研究，有些时候，上头一些官僚主义真是让人受不了，不是么？”阿莱克希亚想着自己先头猜测施密特一定是不够讨喜，才会被“发配”到这个偏远的基地，于是顺着这个思路稍稍试探了一下。
施密特皱了皱眉，语焉不详地说：“有些人不懂科学，却总是趾高气扬。”
阿莱克希亚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看来红骷髅也好，眼前这个人也好，两个施密特都遭遇过被人指手画脚的情况：行政部门掌握着科研经费，科研部门如同被人卡住了脖子，这种滋味可不好受。只是红骷髅够胆敢让那群“特派员”在基地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这个施密特就只能憋着一口气任由人拿捏。
“所以我们更需要一点有趣的研究，来让那些人看看厉害。科学的力量可不是那些一天到晚只会打打杀杀的人能明白的。”阿莱克希亚见施密特露出了认同的神色，心中暗喜，果然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施密特亲自为阿莱克希亚倒了一杯红茶，将茶碟推到她面前：“不知道是什么有趣的小实验？我这里没有别的优点，也就是实验品比较多罢了。”
阿莱克希亚闻言抬头，果然从施密特眼里看出了和自己一样的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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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科学。”阿莱克希亚会意地也举起茶杯，和他轻轻一碰，就仿佛他们正身处酒会，而手中的则是上好的红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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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阿莱克希亚只是打算名义上“学术交流”一下，但是由于气氛太过友好，她不自觉也真的和施密特进行了一些研究上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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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克希亚微微一愣，但是又随即想到了先前见到的巫师，还有他口中的血族、狼人等等，那些是不是也算是进化基因的一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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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更神奇的事。”施密特说完神秘地一笑，“正是这件事，才引发了我研究进化基因的兴趣。但是很多人都认为我的研究只是天方夜谭——毕竟，我的经历也有些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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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信。”阿莱克希亚微微一笑，“那只是宗教。”
“不过我却见过真正的恶魔。”施密特像是在回忆一样，发出了长长的叹息：“活了上千年的，恶魔。”
“我以为，在很多人眼里，我们的代名词就是恶魔了。”阿莱克希亚也随着感叹了一句，她并非不知道人体试验会为人诟病，只是她不曾在意罢了。
“所以说，你觉得你见过的‘恶魔’就是一种进化基因被激活的……人类？”阿莱克希亚有些纠结地最后选择了“人类”这个词语来定义。
“当然。”施密特点了点头，“你见到的‘巫师’应该也是如此，基因就是如此神奇，不同的进化产生了不同的能量，但是他们本质上都是——人类。”
“超能力？”阿莱克希亚突然想起汉尼拔的“能力”，当然和巫师还有恶魔比起来，汉尼拔那点影响情绪的能力简直不够看，但是那毕竟也是一种基因进化的可能。
“没错。”施密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自豪，“从我发现了‘恶魔’的存在开始，我就致力于研究进化基因，不管是已经展现出超能力天赋的人也好，还是有可能展露出超能力天赋的人也好，我都一一收集。”
“收集”这个词实在是有些微妙。
大概是难得遇见在“唯科学论”方面都和自己有共同语言的阿莱克希亚以后太过兴奋，施密特的话语比起平常来也有些多，“孩子有无限的可能，如果说人类都携带有进化基因，那么最有可能激活基因的应该是那些孩子们。”
说着施密特冷冷地勾起嘴角，“比起毒气室，我真是太仁慈了。”很多集中营里，由于孩子不算劳动力，下场往往是和老年人一起进入毒气室。而在施密特的基地中，他尽可能地收集各种孩子，然后对他们进行实验，以期能够激活他们的进化基因。严格来说，也实在是“仁慈”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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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克希亚神色不变，她对于干涉其他人的实验没有兴趣，施密特陷入疯狂也好，恪守底线也好，都和她没有关系——她只是来借飞机的而已。虽然之前聊天的确是非常愉快，让她稍稍将自己的目的延后，但是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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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新来的这批犹太人已经都被刺好编号，然后分流到了不同的方向，按照施密特所说的，孩子自然要去实验室，而成年人则去劳作营。
阿莱克希亚之前随意瞥过的那个少年，正死死地拽着他母亲的手，而德国士兵则分成两边，毫不留情地拽开他和他的母亲。他徒劳地伸着手，朝向母亲，可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母亲被拉入集中营，离他越来越远。
“妈妈——”他叫着，声音凄厉。
“只是一场注定的分别而已。”阿莱克希亚垂下眼帘，没有兴趣多看。
“不，阿西福特，你再看看。”施密特阻止了打算转身离开的阿莱克希亚，兴奋地用手托了托镜架。“快看！那个孩子！”
少年伸着手，朝向集中营的大门。潜意识里，他觉得就是这扇门隔离了他和他的母亲，没有这道铁门，他和他的母亲就不至于分别——尚且年幼的他，不懂一个民族的悲惨遭遇，只是简单地痛恨那扇铁门——而那巨大无比的铁门也在他的瞪视之下，从他指尖所指的方向开始，慢慢扭曲、撕裂，最后被分割成两半。
那可是生铁铸成的大门。
“天赋！这就是我一直在找的有天赋的孩子！”施密特舔了舔嘴唇，连语调都激动得打颤，“我的实验！这个孩子是上帝赐给我的！”
阿莱克希亚怜悯地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因为脱力而摔倒在地面上的少年，心里对他将来会面对的命运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毕竟是人间炼狱，奥斯维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