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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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清宫
一道黑影如幽灵般，匆匆地进了正殿，然后去了后殿佛堂。
“母妃，你回来了。”
声音稚嫩，不过是七八岁孩童，正是四皇子，他一直都在佛堂中等着肃妃归来，一见肃妃进来，看她全身哆嗦，便变了脸色，忙站起来，走到肃妃身边，伸出小手握着肃妃的大手，安慰着肃妃，让她冷静下来。
此时，四皇子没有一点在叶子牌前赢了几两碎银子就高兴地叫起来的活泼样子，他很沉稳，即使他只有七岁，他引着肃妃坐下，倒了一杯热茶，端给肃妃。
肃妃哆嗦着手喝过热茶，闭上眼，深呼吸，这才算平静下来。她
再次睁开眼，看着眼前七岁的小儿子，眼里泛泪，转过头，右手捂住嘴，默默地流泪。
萧山拍了拍肃妃的左手，也不开口劝慰，转身搬了把椅子，放在肃妃的对面，然后他和肃妃面对面坐着，沉默地看着痛哭的肃妃。
好半晌，肃妃才停止了流泪，微微抽泣，萧山才开口问她，“母妃，你去昭阳宫究竟发生何事？为何你一回来就痛哭不止？”
他不提还好，一说肃妃又捂住嘴，有继续哭下去的态势，肃妃眨了眨眼，快流出来的眼泪又憋了回去，她用手拍了拍起伏不定的心脏，这才红着眼眶回答萧山，“山儿，贵妃说你大哥是太后毒害的……”
然后，肃妃将昭阳宫的事情和贵妃说的话，一一复述了一遍，最后她问道，“山儿，你说贵妃的话可不可信，母妃现在脑子一片混沌，心里也乱了章法，只能问山儿了。”
萧山肃着脸，陷入深思，贵妃要和肃妃结盟，萧山也猜到了，可他没想到的是贵妃还说出了当年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他想着那未曾谋面死去的大哥，想着肃妃这十几年来的隐忍和自我折磨，再思量贵妃的话，许久，他才斟酌着开口，“以贵妃如今的处境，应该急于和母妃合作，应当不会说假话。”
“那就是真的了？”
萧山默认了，肃妃当即又靠在椅子上，呆滞地看着虚空，默默流泪，嘴里不断念叨，“苍天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我，要我欢喜地送自己儿子去死还不自知，她怎么那么狠心呢，那可是她第一个亲孙子，陛下怎么能够如此对我母子两，不闻不问，皇后那个贱人，笑着看着我儿死去，她会遭报应的，他们都会遭报应的……”
肃妃喃喃咒骂着。旁边的萧山起身摇了她一下，“母妃，母妃。”
见唤不醒肃妃，又想这样发泄出来也好，免得憋出病来，于是他又坐下，心里盘算着。
贵妃应该没说谎，确实是太后下的手，当时皇后肯定也知道，目的就是除了大皇子，为皇后即将出生的孩子铺路，不管皇后怀的是男是女，没了长子都是有利的，是男，自然添为嫡长，是女，也不要紧，再生就是，没了长子就没有压力。至于贵妃说什么从药物的气味发现太后下毒，萧山嗤笑，他可不信，如果闻的出来，太后就不会用了，他想到慕容家，当时庆平帝刚刚登基，慕容家最是强盛的时候，在宫里慕容家肯定有着自己的势力，他们发现太后下毒然后告诉贵妃的，当时贵妃也想看着大皇子死，可能还幻想着皇后流产，或生了公主，她自己怀上了，生下长子的美梦。
夜里的烛光下，七岁的孩童托腮想着这些复杂的宫斗，如果萧平看到这幕，肯定自愧不如，人家才是真正的才智近妖，而自己不过是老天厚爱，开了挂。
平清宫不平静，昭阳宫同样不安宁。
深夜，一道身影趁着守宫门的太监宫女眯着眼打哈欠时，偷偷溜进了萧平的寝殿，她的声音很轻，生怕惊醒了守夜的人，踮着脚尖，在漆黑的夜里，摸着到了萧平的床前。
她回头看了眼睡在蹋上的屏儿，见她熟睡，不曾有醒来的征兆，这才松了口气。
“殿下，殿下。”她轻推萧平，口中轻唤道。
萧平瞬间睁开眼睛，冷静又肃杀，他冷厉地扫了过去，来人被吓得一哆嗦，收回了手。
“殿下，是奴婢啊，佩姑姑。”见萧平没出声，来人才小心地说道。
萧平这才松了身体，目光也柔和许多，自从见多了皇宫里死人，萧平就时刻警惕着，生怕某刻自己就被人无声无息了。
“佩姑姑怎么深夜不休息，来我这儿了？”他也特意放低了声音，免得吵醒熟睡的屏儿。
佩姑姑搓着手，压低声音急声说道，“奴婢深夜来找殿下，就是要告诉殿下的身世。”
佩姑姑还要说下去，萧平用手止住了，“我知道姑姑要说什么，也知道姑姑要劝本殿下什么，可如今我不靠着贵妃还有谁可倚靠呢？”
佩姑姑不可置信，瞪大了眼，“殿下怎么知道？”
“嗯，爱郎。”此时，屏儿梦呓了一句，佩姑姑吓了一跳，转头看着说梦话的屏儿，听清她的话，不由轻呸了一声，“不要脸。”
而萧平却眼珠一转，对着佩姑姑指着屏儿解释道，“屏儿说梦话被我听见了，我一个月前就知道我不是贵妃的亲生儿子，可为了贵妃的宠爱和庇佑，我也只能装作不知。”
“可殿下，这次贵妃自身难保了？”佩姑姑急声说道。
“姑姑，父皇亲口说我是贵妃之子，不靠着贵妃，我还能靠着谁呢？”萧平反问道，顿时佩姑姑语噎，好半晌没说话。
“殿下这么聪明，丽妃娘娘肯定在下面保佑着殿下。”佩姑姑微红眼眶低哑着声音再次开口。
萧平微微一笑，“去吧，佩姑姑，回去吧，别被发现了害了自己，本殿下还要你照顾呢。”
佩姑姑不舍的看了他一眼，猛的转身，融入黑夜，又偷偷摸摸的离开了寝殿。
萧平心里微暖，摇头失笑，还是有一个为自己甘愿冒死之人，这种感觉真好。
第二天，天明，萧平依然蹦跳着去了贵妃那儿，贵妃依旧在慢条斯礼的绣花，平清宫，萧山活泼的挂着笑容去书房读书，肃妃仍然雷打不动的在佛堂敲敲打打，念着佛经，一切如常，好似昨夜没有暗潮汹涌。
平清宫
一道黑影如幽灵般，匆匆地进了正殿，然后去了后殿佛堂。
“母妃，你回来了。”
声音稚嫩，不过是七八岁孩童，正是四皇子，他一直都在佛堂中等着肃妃归来，一见肃妃进来，看她全身哆嗦，便变了脸色，忙站起来，走到肃妃身边，伸出小手握着肃妃的大手，安慰着肃妃，让她冷静下来。
此时，四皇子没有一点在叶子牌前赢了几两碎银子就高兴地叫起来的活泼样子，他很沉稳，即使他只有七岁，他引着肃妃坐下，倒了一杯热茶，端给肃妃。
肃妃哆嗦着手喝过热茶，闭上眼，深呼吸，这才算平静下来。她
再次睁开眼，看着眼前七岁的小儿子，眼里泛泪，转过头，右手捂住嘴，默默地流泪。
萧山拍了拍肃妃的左手，也不开口劝慰，转身搬了把椅子，放在肃妃的对面，然后他和肃妃面对面坐着，沉默地看着痛哭的肃妃。
好半晌，肃妃才停止了流泪，微微抽泣，萧山才开口问她，“母妃，你去昭阳宫究竟发生何事？为何你一回来就痛哭不止？”
他不提还好，一说肃妃又捂住嘴，有继续哭下去的态势，肃妃眨了眨眼，快流出来的眼泪又憋了回去，她用手拍了拍起伏不定的心脏，这才红着眼眶回答萧山，“山儿，贵妃说你大哥是太后毒害的……”
然后，肃妃将昭阳宫的事情和贵妃说的话，一一复述了一遍，最后她问道，“山儿，你说贵妃的话可不可信，母妃现在脑子一片混沌，心里也乱了章法，只能问山儿了。”
萧山肃着脸，陷入深思，贵妃要和肃妃结盟，萧山也猜到了，可他没想到的是贵妃还说出了当年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他想着那未曾谋面死去的大哥，想着肃妃这十几年来的隐忍和自我折磨，再思量贵妃的话，许久，他才斟酌着开口，“以贵妃如今的处境，应该急于和母妃合作，应当不会说假话。”
“那就是真的了？”
萧山默认了，肃妃当即又靠在椅子上，呆滞地看着虚空，默默流泪，嘴里不断念叨，“苍天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我，要我欢喜地送自己儿子去死还不自知，她怎么那么狠心呢，那可是她第一个亲孙子，陛下怎么能够如此对我母子两，不闻不问，皇后那个贱人，笑着看着我儿死去，她会遭报应的，他们都会遭报应的……”
肃妃喃喃咒骂着。旁边的萧山起身摇了她一下，“母妃，母妃。”
见唤不醒肃妃，又想这样发泄出来也好，免得憋出病来，于是他又坐下，心里盘算着。
贵妃应该没说谎，确实是太后下的手，当时皇后肯定也知道，目的就是除了大皇子，为皇后即将出生的孩子铺路，不管皇后怀的是男是女，没了长子都是有利的，是男，自然添为嫡长，是女，也不要紧，再生就是，没了长子就没有压力。至于贵妃说什么从药物的气味发现太后下毒，萧山嗤笑，他可不信，如果闻的出来，太后就不会用了，他想到慕容家，当时庆平帝刚刚登基，慕容家最是强盛的时候，在宫里慕容家肯定有着自己的势力，他们发现太后下毒然后告诉贵妃的，当时贵妃也想看着大皇子死，可能还幻想着皇后流产，或生了公主，她自己怀上了，生下长子的美梦。
夜里的烛光下，七岁的孩童托腮想着这些复杂的宫斗，如果萧平看到这幕，肯定自愧不如，人家才是真正的才智近妖，而自己不过是老天厚爱，开了挂。
平清宫不平静，昭阳宫同样不安宁。
深夜，一道身影趁着守宫门的太监宫女眯着眼打哈欠时，偷偷溜进了萧平的寝殿，她的声音很轻，生怕惊醒了守夜的人，踮着脚尖，在漆黑的夜里，摸着到了萧平的床前。
她回头看了眼睡在蹋上的屏儿，见她熟睡，不曾有醒来的征兆，这才松了口气。
“殿下，殿下。”她轻推萧平，口中轻唤道。
萧平瞬间睁开眼睛，冷静又肃杀，他冷厉地扫了过去，来人被吓得一哆嗦，收回了手。
“殿下，是奴婢啊，佩姑姑。”见萧平没出声，来人才小心地说道。
萧平这才松了身体，目光也柔和许多，自从见多了皇宫里死人，萧平就时刻警惕着，生怕某刻自己就被人无声无息了。
“佩姑姑怎么深夜不休息，来我这儿了？”他也特意放低了声音，免得吵醒熟睡的屏儿。
佩姑姑搓着手，压低声音急声说道，“奴婢深夜来找殿下，就是要告诉殿下的身世。”
佩姑姑还要说下去，萧平用手止住了，“我知道姑姑要说什么，也知道姑姑要劝本殿下什么，可如今我不靠着贵妃还有谁可倚靠呢？”
佩姑姑不可置信，瞪大了眼，“殿下怎么知道？”
“嗯，爱郎。”此时，屏儿梦呓了一句，佩姑姑吓了一跳，转头看着说梦话的屏儿，听清她的话，不由轻呸了一声，“不要脸。”
而萧平却眼珠一转，对着佩姑姑指着屏儿解释道，“屏儿说梦话被我听见了，我一个月前就知道我不是贵妃的亲生儿子，可为了贵妃的宠爱和庇佑，我也只能装作不知。”
“可殿下，这次贵妃自身难保了？”佩姑姑急声说道。
“姑姑，父皇亲口说我是贵妃之子，不靠着贵妃，我还能靠着谁呢？”萧平反问道，顿时佩姑姑语噎，好半晌没说话。
“殿下这么聪明，丽妃娘娘肯定在下面保佑着殿下。”佩姑姑微红眼眶低哑着声音再次开口。
萧平微微一笑，“去吧，佩姑姑，回去吧，别被发现了害了自己，本殿下还要你照顾呢。”
佩姑姑不舍的看了他一眼，猛的转身，融入黑夜，又偷偷摸摸的离开了寝殿。
萧平心里微暖，摇头失笑，还是有一个为自己甘愿冒死之人，这种感觉真好。
第二天，天明，萧平依然蹦跳着去了贵妃那儿，贵妃依旧在慢条斯礼的绣花，平清宫，萧山活泼的挂着笑容去书房读书，肃妃仍然雷打不动的在佛堂敲敲打打，念着佛经，一切如常，好似昨夜没有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