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鸿门宴(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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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下午,一向冷清的飞羽宫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苏浅陌和南宫翊向来不太喜欢吵闹,但是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这样的热闹却让人觉得喜庆,驱散了往日里的清冷,多少有了点儿新年的气息.
天还没黑,飞羽宫里的下人们就已经忙开了,大家都换上了新衣衫,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即便忙碌,也不觉得劳累.
苏浅陌作为飞羽宫的女主人,这些日子以来除了练功就是打理这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飞羽宫原本就没有多少人,事务也不多,所以苏浅陌一直都很闲.
南宫翊没有父母,这里就苏浅陌最大,她不用去给谁请安,也不能看谁的脸色做事,就算早上睡到太阳晒屁股,也不会有人说她一句不是,日子自然是十分的潇洒自在.
过年前十天,苏浅陌才想起要给大家做新衣服这回事,于是,带着芸娘,去给飞羽宫的下人们都做了一套衣裳,并且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红包,这不,如今这院子里头的人都在夸苏浅陌体贴入微,没有架子,是个很好相处的主子呢.
苏浅陌知道,能留在这里做事的人,必然都是南宫翊信得过,用得到的人,这些人虽然心甘情愿为南宫翊做事,但也是需要关怀的.南宫翊向来不太关注这些,苏浅陌这么做,也是为了南宫翊,为了让这些人更死心塌地的为他们做事.
除了给下人们做新衣,苏浅陌还给自己和南宫翊也做了好几套新衣服,并且亲手给南宫翊打了一条围巾.
在现代的时候,苏浅陌别的不会,倒是学会了用手指织围巾,来到这个古代,也就这东西拿得出手.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这样的围巾,但南宫翊收到的时候,还是毫不犹豫的围在了脖子上,一个劲儿的赞苏浅陌心灵手巧,还抱着苏浅陌亲了又亲,说她对他好.
苏浅陌知道,南宫翊也是个极其容易满足的人,他从小就缺少爱和关怀,一旦有人愿意给他关怀,他便很容易被感动.
当然,他这种人也是个死脑筋的,他不喜欢的人,对他再好,他也看不上.
苏浅陌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幸运了,能陪在南宫翊身边,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每每靠在那温暖的怀抱,她都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也就是因为她和南宫翊一样,在这个世界都孤独无依,她才会这么依赖他,信任他.
还记得当初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两人也是闹了好久才好上的呢?
其实苏浅陌至今不明白,南宫翊当初到底是看上了她什么,她的名声那样差,跟他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说是云泥之别也不为过.就因为她看了他的身子,所以他不得不委屈自己娶她了吗?
苏浅陌当然不这么觉得,当不管南宫翊是为何选择了她的,她这辈子都绝不会放手了.
"在想什么呢?"一双温柔的手从身后抱住了苏浅陌,南宫翊下巴抵在苏浅陌的肩膀,脸贴着她的脖子,亲昵无比.
苏浅陌扭头对他一笑,"在想你呢,你就回来了."
"真的?"南宫翊眼前一亮,明媚的笑容,让人心跳加速.
苏浅陌点头,笑道,"是啊,不信呢?"
"你亲亲我,我就相信."南宫翊很是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将自己的脸送到苏浅陌跟前.
苏浅陌嘴角抽了抽,很无语的道,"想占便宜你就直说,还用这么无耻的法子."
"无耻吗?"南宫翊亲了苏浅陌的脸一口,"这不重要,有效就行了.嗯?"说着,南宫翊就送上自己的脸,示意苏浅陌亲他.
苏浅陌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道,"得了吧你,时候不早了,快去沐浴,一会子该去参加晚宴了."
南宫翊眉头微蹙,道,"慕辰灏还真是阴魂不散."
苏浅陌无奈的叹口气,"罢了,他无非就是想趁机对付我们罢了,咱们心里有数,还他做什么呢?"
皇宫里的年夜饭,南宫翊向来都是不参加的,但是今年因为他跟苏浅陌刚成婚,慕辰灏明里暗里的下达了要求,让他们务必要去.
不过慕辰灏这话也没错,苏浅陌和南宫翊刚完婚,就南宫翊和苏浅陌的身份,总是要出去抛头露面的,若是不去,难免会惹人非议,所以,苏浅陌没有拒绝,也不能拒绝.
对于慕辰灏,她早已经看透了,今晚的晚宴,怕会是一场鸿门宴,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退缩.
"他最好不要打你的主意,不然,我能让他坐在高处,也能让他摔死."南宫翊目光冰冷,俊美的脸,因为眼神的变化,也变得阴柔而又邪肆.
苏浅陌轻柔的抚摸他的脸,笑道,"傻瓜,别想太多了,要是他真这么不识好歹,咱们也不会怕了他,左右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他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南宫翊这才露出一抹笑容,点点头,白皙的脸贴着苏浅陌的,幸福的道,"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将你带离我身边."
苏浅陌紧紧我握住了南宫翊的手,相视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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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沐浴梳洗了一番,苏浅陌一改往常的风格,穿上了一件素雅的白色长群,外面配一件浅紫色的袄子,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个严严实实.
看到苏浅陌难得的换了装扮,南宫翊只觉得眼前一亮,他含笑来到她身边,一身白色的长裙吗,衬得她清雅脱俗,纤尘不染,跟南宫翊身上的银白色锦袍相互映衬,倒像是在穿情侣装一般.
苏浅陌在做衣裳的时候,就是故意给自己和南宫翊用同样的料子做了几套,出息公众场合的时候,走在一起绝对般配显眼.
"还是你心细."南宫翊拉着苏浅陌的手,上下打量着她,对于苏浅陌刻意打扮成这样,他内心是感动的.
今晚是他们成亲之后第一次出席宴会,这些日子,外头虽然流言满天飞,说他们两个如何如何恩爱,但也有不少谣言,说他们两个是在做样子什么的.
加之之前有不少人在诋毁苏浅陌,说她配不上南宫翊,还说她是利用那种卑鄙的手段跟南宫翊在一起的,指责她不守妇道什么的.更有不少崇拜苏浅陌的勇气的人曾模仿苏浅陌,想要对自己心爱的男子表白,最好被拒绝,伤心欲绝差点寻死的例子,所以,苏浅陌这些日子躲在飞羽宫里,日子过的很平静,但外头关于她和南宫翊的谣言却几乎从来没有停止过.
对此,苏浅陌当然是知晓的,但也不曾过多理会,任由那些人折腾.但这不代表她不在乎,这些日子她一直在飞羽宫不出去可,已经被不少人说她是在逃避,今晚的年夜饭要是还不出席,那些人还不知道会把她说成什么样呢.
苏浅陌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如何,反正当初嫁给慕辰灏又被废弃的时候,她的名声已经够差了,也不怕再差一点.但现在她是南宫翊的妇人,若是因为她连累了南宫翊,那就得不偿失了.
都说人言可畏,事实也是如此,他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却不能不管不顾.因为他们现在需要那些人的支持,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迎刃而上.
南宫翊站在苏浅陌的身后,苏浅陌坐在梳妆台前,微微抬头就能看到身后一身银白色锦袍的他,在细心的为她梳理青丝.
他修长的手指,白皙如玉,骨节分明,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又细致.他微微垂着眸,一双狭长的凤眸,敛去了往日的风华,只剩下无边的温柔.
苏浅陌深深看着镜子里南宫翊的身影,只觉得身心都陶醉了.若是这辈子都能这样,该多幸福啊……
梳妆完毕,南宫翊满意的看着苏浅陌的发髻,小心的为她插上一支简单玉簪,又别了两支珠钗,看着镜子里越发高贵优雅的苏浅陌,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梳头的的技巧是越来越好了呢,现在看起来,比芸娘梳的还要好看."苏浅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的露出了幸福的笑.
南宫翊自信的一笑,"那当然了,我每日都想着要帮你将头发梳理的漂漂亮亮的,让你开心,梳了这么多日子了,熟能生巧,自然就越来越好."
苏浅陌感动的看着他,"你不觉得每日为女子梳头,是一件很让人羞耻的事情吗?"古代的男子,大都是大男子主义,对他们来说,女人就是放在家里生孩子管理家务的,像南宫翊这样,将她当成宝贝一般宠爱的男子,怕是少之又少了吧?
至少苏浅陌觉得这样的男子,在这个时代很难找得到.
南宫翊无奈的笑着,低头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你这脑袋瓜子都在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觉得羞耻,你不知道,每次帮你梳头,我心里有多甜蜜,多幸福."
这或许是苏浅陌听过最动听的情话了,没有我爱你那样动情,也没有一生一世那样轰轰烈烈,却温暖人心,沉入心底,回味无穷.
她想,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句话.
南宫翊取来披风,为苏浅陌披上,手脚麻利的为她系上了绳子,双手捧着她粉嫩的小脸,亲了一口,牵住她的小手,道,"走吧,夫人,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任何意外."
苏浅陌点头,紧紧握住了南宫翊的手.
两人同样披着雪白的披风,走在铺满了穴的地面上,整个人似乎都跟白雪融为了一体.
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夏瑾煜和风影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风影只是大夫,这样的场合本是可以不去的,但是他有些担心苏浅陌,本能的就想要跟着去看看.
夏瑾煜是作为苏浅陌的护卫留在她身边的,今晚会发生一些事情,大家心里都知道,他自然不可能不跟苏浅陌一起去的.
四个人,身后跟着芸娘和南山南风,慢慢的走向了御花园.
大年三十除夕夜,浩连国的习俗便是君臣民共享天伦,每年的这一天,皇宫里都会举办宴会,宴会由皇帝举办,皇宫里有点品级的妃子,皇子,公主等等,都会前来参加.此外,大臣和亲王们是必须参加的,他们也可以带正妻和嫡子女一起参加,另外一些有评级的诰命夫人等也可以参加.
往年,这样的场合南宫翊是从来都不出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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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年会是个例外.
宴会的场所设在御花园旁边的大殿内,虽然天气寒冷,天寒地冻的,但整个御花园依旧是花团锦簇,绿树成荫.因为新年宴会,这里早就有人装扮了起来,一眼看去,到处都挂着大红灯笼,喜庆无比.
只是,看着这喜庆的装扮,苏浅陌却只觉得讽刺无比.
分明就是鸿门宴,还要弄得这么喜庆,仿佛今天真的就是一个多么喜庆的日子似得.
苏浅陌挽着南宫翊的手,踏在了大殿前铺着的红地毯上,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一身洁白的披风,衬得她高雅出尘,跟同样身穿白衣,披着白色披风的南宫翊走在一起,就像是金童玉女,仙姿动人.
御花园里的积雪早已经被清扫干净,道路上铺着长长的红地毯,一直蔓延到了大殿门口.
苏浅陌和南宫翊来的有些晚,走进大殿的时候,参与宴会的人几乎都已经到齐了,除了苏浅陌和南宫翊,就只有慕辰灏和太后未到的,连太皇太后都已经坐在位子上了.
苏浅陌挽着南宫翊的手,优雅大方的走进了大殿.
两道纯洁的白色身影出现的那一刻,门口的太监立刻扯着嗓子唱到,"国师大人到——国师夫人到——"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时,里面熙熙攘攘的声音,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人们也像是说好的一般,同时扭头,看向了门口.
在看到两人携手走来的那一刻,在场的人包括太皇太后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当初是她和太后一起设计了南宫翊,试图将苏浅陌塞给南宫翊,让他丢人现眼的.毕竟,苏浅陌是慕辰灏废弃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只要是有身份的人都不会接受.但当初南宫翊没有任何反抗的接受了,他们都以为南宫翊是因为身体太差时日无多,所以不想反抗,反正娶不娶,他的日子也不多了,所以才接受的了.
可是如今看到苏浅陌和南宫翊走在一起那样般配,就像是天生一对的样子,太皇太后立刻觉得眼疼了.
这些日子来,关于苏浅陌的传闻她也是听过的,尤其是南方赈灾这件事,苏浅陌一介女流,还是个一无是处的胆小鬼,却偏偏立了大功,完成了哪怕是男子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太皇太后也是不相信这件事的,但就算她的消息有误,慕辰灏的消息却不会出错,这个苏浅陌,要是真的一无是处,就绝无可能做到那些.
苏浅陌和南宫翊回京后的事情,太皇太后当然也知道,这么一个女子,就该站在皇帝身边,为他鞍前马后,巩固地位.但她偏偏站在了南宫翊的身后……
虽然当初是太皇太后自己像是丢掉垃圾一般的丢给了南宫翊的,但当发现苏浅陌有用,而苏浅陌却对南宫翊死心塌地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苏浅陌不识好歹,吃里扒外.
"参见太皇太后."苏浅陌扶着南宫翊,嘴角含笑的在上座的太皇太后行礼.
太皇太后冷眼看着苏浅陌恭敬的样子,再看她身边一直用手帕捂着嘴,是不是咳嗽两声的南宫翊,眼中闪过一抹阴沉,道,"起来吧."
"谢太皇太后."苏浅陌起身,扶着南宫翊去了属于他们的席位.
这个时代,皇家的宴会,座位都是有特定安排的,什么等级的人坐什么位子,哪怕是年夜饭这种喜庆的场合也不能乱.
南宫翊是国师,而慕辰灏还年轻,只有兰妃给他生了一个公主,尚未有皇子和太子,所以南宫翊的位子,在皇帝下首左边的第一个.苏浅陌自然是跟在他身边……
两人来到位子上,将身上厚重的狐裘披风取下,递给了他们身后的南山和芸娘,便在自己的位子上落座了,完全无视周围那些人惊艳的目光.
尤其是苏浅陌和南宫翊解开披风的那一刻,周围明显传来了一阵抽气声.
很快,就有不少胆子大的小姐和夫人们开始议论了起来.
"快看,国师大人和夫人穿的衣服,是一样的料子一样的颜色呢."
"是呢,好般配,夫人穿这样的衣衫,跟国师大人站在一起,简直像一天天仙."
"真美想到国师夫人竟然这么美,之前听说她是用卑鄙的手段才获得国师大人的爱的,如今看来也不全是嘛……"
恰巧这个时候,南宫翊抬手目光温柔的看着苏浅陌,为她拂去颊边的青丝,动作轻柔无比.
那些眼尖的女子们看到,更是大肆的议论了起来.
"我看国师大人也很爱夫人,瞧瞧,那眼神哪里是能装出来的呢?"这是一位已婚的妇人说的,毕竟是过来人,自然能一眼看出男女之间眼神的真假.
另一位小姐眨了眨眼睛,道,"我也觉得,国师大人看夫人的眼神,好温柔,好甜蜜."
"若不是深爱夫人,国师大人怎么会在公共场合跟夫人穿这种一样的衣服,还做这么亲密的动作呢?"
"我不认为国师大人会为了博取好名声而故意对夫人好,他们肯定是真心的."
.[,！]"就是,我也这么觉得,当初那些人简直是胡说八道,就算当初是夫人先追国师大人的,如今他们也肯定是相爱的."
慕辰灏一进来,听到的就全都是南宫翊和苏浅陌是如何相爱的话语,这些日子厩几乎都是关于苏浅陌和南宫翊的谣言,哪怕是这些闺阁中的小姐夫人们,也一直都有耳闻,如今亲眼看到,更是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当初的谣言是假,眼前这一切才是真的了.
慕辰灏的脸色阴沉至极,他抿着嘴,阴鸷的眸子落在了正端起杯子送到南宫翊手上,让他喝水的苏浅陌身上,那眼神就像是一把犀利的刀子,锋利无比.
苏浅陌像是感觉不到那刺肉的目光,见南宫翊喝完了水,轻声咳嗽,她拿起手帕为南宫翊擦拭着嘴角,又小心的拍着他的背,不让他太难受了.
这么温柔的动作,在她做来,是这么的自然,就好像是做了无数次的一般,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眼神和目光……
他们两个,真的就这么相爱吗?
慕辰灏是不相信的,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南宫翊和苏浅陌认识的时间这么短,他们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他们怎么可能会爱的这么深呢?
哼,一定是为了冲破谣言,在演戏吧?
他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演多久！
苏浅陌,是要怪,就怪你不听话,朕给你这么多次机会你偏偏不珍惜,那就不要怪朕无情了.
朕得不到的东西,便毁掉好了.
慕辰灏犀利的目光落在了身侧的太监身上,那太监也在看南宫翊和苏浅陌出神,突然被剜了一眼,顿时觉得浑身冰冷,回过神来,见慕辰灏一脸阴沉,脸色难看的站在他身侧,当即吓得跪了下去,颤抖着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生颤抖的身影,不是很大声,却彻底的惊醒了正在议论的人们,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门口,在看到门口一身明黄色龙袍,目光阴沉,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薄怒的男人的时候,无不惶恐的站起来,整齐的跪在了地上,三呼万岁……
南宫翊的身份特殊,哪怕是在先皇面前都不用下跪,在慕辰灏面前自然也是不用的,苏浅陌要扶着南宫翊,自然也没有给慕辰灏下跪.所以,这两人站在那里,显得十分突兀,十分显眼.
慕辰灏身边还陪着太后和兰妃,几人在跪下的众人面前走过,那俯视群生的样子,孤傲至极.
苏浅陌微微低着头,不去看慕辰灏带着怒气的脸,南宫翊手里拿着一根手帕,捂着嘴,不时的咳嗽几声,一双温润的眸子也是低垂着的.
慕辰灏越看越觉得这两人刺眼,虽然心中早已经有了对付他们的计划,但看到他们这么安然的站在那里,还是忍不住想要过去打击一番.
"没想到国师大人和夫人能来参见宴会,实在是难得."慕辰灏嘴角噙着一抹冰冷讽刺的笑,站在了南宫翊和苏浅陌身前,冷眼看着他们.
南宫翊没有看慕辰灏,只是低着头道,"皇上盛情邀请,本国师岂有不来的道理?"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面对慕辰灏的时候,也是那样的淡然,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他天生就该如刺的高贵,不可侵犯.
慕辰灏没想到南宫翊会回答的这么自然,一时被噎住了,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这个时候,坐在苏浅陌另一边的慕辰枫咧嘴妖娆一笑,"国师大人和夫人新婚燕尔,今晚怎么能不来呢?皇兄可要记得给新夫人准备红包才是啊."
慕辰枫说着,对慕辰灏挑了挑眉,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慕辰灏立刻就收起了自己的怒气,帅气的一笑,道,"三弟说的对,夫人和国师这次赈灾都立了大功,这红包,肯定是不能少的,哈哈……"
众人听到慕辰灏的笑声,都松了一口气,感觉大殿里的气氛都变得轻松愉快了起来.
慕辰灏上了正中间的位子坐下,太后和兰妃在他的左右侧落座,至此,参加宴会的人已经来齐,宴会可以正式开始了.
慕辰灏抬手,声音浑厚的道,"诸位平身."
在场的人纷纷起身,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听到慕辰灏说着一些祝福之类的客套话,大家都附和着,一个个把脸都笑僵了,却不敢收起自己的笑容,生怕再不笑一会子龙颜大怒了,他们就再也没法子笑了.
客套话过后,慕辰灏开始向大家敬酒.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大家尽情吃喝,不醉无归,朕敬大家一杯……"慕辰灏双手端起琉璃盏,扬起头,一饮而尽.
慕辰灏带头,大臣们哪有不喝的道理?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在场不少会喝酒的女眷也都是举起了酒杯,喝下了这一杯皇帝敬的酒,惟独苏浅陌和南宫翊两人只是端着茶盏,并未饮酒的.
慕辰灏目光瞥向了苏浅陌和南宫翊,笑道,"国师大人和夫人难得来参加晚宴,就不给朕一个面子,喝一杯吗?"
南宫翊轻声咳嗽,道,"多谢皇上赐酒,只是本国师身子不宜饮酒,便以茶代酒.[,！]吧."南宫翊说着,就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慕辰灏固然不满,却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南宫翊的名声太过响亮,而且他身体不好也是众所周知的,若是他一再为难南宫翊,只会让人不满.
但苏浅陌就不一样了,慕辰灏嘴角勾起,看向苏浅陌,"夫人也身子不适,不能饮酒么?"
苏浅陌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笑意,竟是端起了酒杯对对着慕辰灏笑道,"皇上敬酒,臣妇就算身子不适,也没有不饮的道理."说罢,苏浅陌一饮而尽,嘴角带着一抹灿烂的笑容,对着慕辰灏将杯子倒了过来,一滴不剩.
慕辰灏的脸色微变,他以为苏浅陌会跟南宫翊一样拒绝,那样的话,他便可以出言指责,让人们对她产生不满,可她居然喝了……
慕辰灏心中不满,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道,"夫人好酒量."
"皇上过奖了."苏浅陌微微一笑,就在南宫翊身边坐了下来,不再理会慕辰灏.
慕辰灏咨寻没趣,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了,而这个时候,柔妃端着酒杯来到了慕辰灏跟前,开始对他投怀送抱敬酒讨好.
慕辰灏看着怀里柔若无骨的女人,并未拒绝柔妃的靠近,只是怎么都觉得厌恶.
为何,他身边这么多女人,却没有一个比的上苏浅陌呢?唯一一个能跟苏浅陌相比的魏紫涵,却是个蠢货,还就这么死掉了.
慕辰灏搂着柔妃,心里却没有一点怜惜,喝着柔妃送上来的酒,吃着她递上的点心,心里想的确实,若怀里的女人是苏浅陌,他是不是还会觉得厌恶?
这么想着,怀里的女人,顿时就变成了苏浅陌的脸,慕辰灏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渴望和欣喜.
但只是一瞬间,那张脸又变回柔妃的样子,他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恶心,这种女人,怎么配跟苏浅陌比?动作有些粗鲁的推开柔妃,慕辰灏坐直了身子,低声道,"爱妃还是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吧."
柔妃被拒绝了,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却也不敢多言,只是低着头,委屈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有些不明白,为何前一刻皇上看她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温柔的,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得残忍了.
新年的晚宴,除了吃喝,就是看一些节目表演.
从方才柔妃到慕辰灏身边开始,舞台上就开始响起了歌舞,喜庆的声音和动人的舞姿,点燃了这美好的新年之夜.
苏浅陌有些疲惫的靠在南宫翊身边,对于那些节目表演,她早已经厌恶了,虽然,这个时代生产美女,尤其是皇宫里的舞女,一个个都是明艳动人的,但她却没有任何看的**.
毕竟心中明白,今晚的宴会不仅仅是一个宴会这么简单,她心中一直在等着慕辰灏出招,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看节目呢?
一排排的舞女上来,又下去了,又有新的上来,然后又下午.
苏浅陌和南宫翊安静的坐在位子上,吃着自己面前摆放着的可口食物,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但苏浅陌能明显感觉到,他们对面投来的那几道犀利冰冷的目光.
她抬眸看向了对面,从进来这大殿开始,苏浅陌就发现那边有人在瞪着自己了,自己一开始刻意忽略,如今抬起头才发现,那人居然是苏扬身边的大夫人和苏墨言.
苏浅陌微微蹙眉,忽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来不及抓住,就听到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皇上,您看蓝郡主今儿可真的漂亮呢,臣妾听说她文武双全,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真想看看蓝郡主的表演呢."
兰妃怀里抱着小公主,淡雅的笑着对慕辰灏说道.
蓝文怡这些年并不在厩,因为南阳王尚武,从小就将蓝文怡送去了山上学艺,这些年极少回京,今年是学成归来了,才会前来参加宴会的,大家好奇她的才艺也不奇怪.
太后闻言,看向了坐在下首不远处的蓝文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是啊,文怡这丫头可是学成归来了,皇上可要看看她的才艺?"
太后都这么说了慕辰灏岂有拒绝的道理?当即笑道,"自然要……"
于是,太后亲自开口,让蓝文怡上来表演一番.
蓝文怡不卑不亢的起身对着慕辰灏和太后,太皇太后等人行礼,微微低着头,笑道,"多谢皇上和太后,太皇太后的赏析,文怡不才,这些年在外面也没学到什么,若是皇上和诸位若是不嫌弃,便为大家舞一曲吧."
"好好好……"太皇太后也很喜欢这个漂亮懂事乖巧的郡主,笑的很是开心.
于是,很快就有人准备了琴摆在舞台上,蓝文怡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裙,上面用白色的丝线绣着祥云的图案,衬得她肤如凝脂,美艳动人.
她莲步轻移,慢慢来到了舞台上,对着舞台上的慕辰灏等人施施然行礼,笑道,"文怡听说,国师夫人才华横溢,温婉贤淑,尤其是琴技过人,弹得一手好曲子,艳绝天下,不知文怡有没有这个荣幸,能邀请夫人为文怡伴奏一曲?"
苏浅陌蹙眉,没想到蓝文怡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摸不透这人想要做什么.
她对蓝文怡一直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至于说是讨厌,今日她当众要求自己为她伴奏,意欲何为?
众所周知,苏浅陌在嫁给慕辰灏之前,只是个胆小鬼,厩的人看不起她,而她也是真的不学无术,不会弹琴,不会画画,除了刺绣,几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可从来没有人说过她才华横溢琴技过人的.
蓝文怡这么说,根本就是夸大了,还带着一点讽刺的意味.
要是苏浅陌不去,那就证明她真的不学无术,堂堂国师夫人,居然什么都不会,说出去,不仅丢了她自己的脸,也丢了南宫翊的脸,今后人们还不知道会怎么议论他们,这跟他们出席今晚宴会的目的完全相悖.
到时候,他们辛苦破除了旧的谣言,新的谣言又要滋生出来了.
但要是她去了,弹得不好,也同样是丢人现眼.
谁不知道苏浅陌不会琴棋书画,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花瓶,草包呢?
蓝文怡这一招,看起来简单,实际上杀伤力很大,因为苏浅陌从未上过台,所以,大家都只是根据曾经的传言来定义她的.他们都在心里猜测,苏浅陌或许真的是什么都不会,不然,为何这些年来从未见她上台表演过呢?
要知道,皇家的宴会每年都会有很多,大多数时候,适龄的女子,在参见宴会的时候,都是要轮流上台展现才艺的.
苏浅陌这些年名声狼藉,加之大夫人有意埋没她,大家当然就没看到过了.
大家都觉得,这一次苏浅陌肯定是要丢人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女子,就算嫁给了国师大人,得到了国师大人的宠爱又能如何呢?她的本质依旧没有改变！她还是那样不堪,为人不齿.
苏浅陌还没说话呢,上座的太后就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国师和夫人今年刚完婚,这些年南宫夫人一直深藏不露,从未表演过,今日过年,本就该上来庆贺一番,给大家也沾点儿喜气的."
太后都这么说了,苏浅陌要是拒绝,必然就会被人怀疑了.
她扭头,看着身边眉头紧皱的南宫翊,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对他眨了眨眼睛,道,"没事的,放心."
语毕,她站起来,对着慕辰灏和太后的方向屈膝行礼,道,"多谢太后和郡主赏析,只是,臣妇不学无术,弹琴虽然是会一些,却未必拿得出手,若是弹得不好,坏了郡主的舞姿,还望郡主不要责怪才是."
这算是答应了蓝文怡的要求……
蓝文怡嘴角勾起,笑道,"夫人太谦虚了,你能答应文怡的要求,文怡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如何还会责怪你呢?"
太皇太后慵懒的睁开了眼睛,看了苏浅陌一眼,声音也是懒懒的,"蓝丫头说的是,陌儿你虽然已经成婚,这些年却因为身体不好,不曾上过台,这一次只是给蓝丫头伴奏,便不要推辞了."
这老妖婆倒是叫的亲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苏浅陌是她加孙媳妇儿呢,而且,这一句话,根本就是不给苏浅陌留后路,她不想上台也不行了.
幸好,苏浅陌并非是真的一无是处,尤其是弹琴,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她早料到今晚会有各种刁难,却没想到开口的人会是蓝文怡和太后和太皇太后.
嘴角勾起,苏浅陌笑道,"太皇太后所言极是,陌儿不敢不从."
苏浅陌低着头,微微提起裙摆,脚步轻缓,动作优雅的走上了舞台.
梳理的十分整齐的青丝,微微晃动着,白色的长裙,浅紫色的袄子,完美的衬出了她的玲珑身姿,白皙的肌肤,红艳的小嘴,有神的双眼,只是随意的往舞台上一站,立刻就让场下的男子们看直了双眼.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如此女子,难怪国师大人也会心动,这是人们唯一的想法.
苏浅陌淡然的目光看向了上座的慕辰灏,而后在古琴前坐下,瞥了一眼下面的苏扬和大夫人,果然在大夫人的脸上看到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苏浅陌心中冷笑,突然有些明白慕辰灏的目的了.
让她上台出糗,再想办法攻击她是么?真抱歉,她一点儿也不想让这些讨厌鬼得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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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黑,飞羽宫里的下人们就已经忙开了,大家都换上了新衣衫,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即便忙碌,也不觉得劳累.
苏浅陌作为飞羽宫的女主人,这些日子以来除了练功就是打理这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飞羽宫原本就没有多少人,事务也不多,所以苏浅陌一直都很闲.
南宫翊没有父母,这里就苏浅陌最大,她不用去给谁请安,也不能看谁的脸色做事,就算早上睡到太阳晒屁股,也不会有人说她一句不是,日子自然是十分的潇洒自在.
过年前十天,苏浅陌才想起要给大家做新衣服这回事,于是,带着芸娘,去给飞羽宫的下人们都做了一套衣裳,并且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红包,这不,如今这院子里头的人都在夸苏浅陌体贴入微,没有架子,是个很好相处的主子呢.
苏浅陌知道,能留在这里做事的人,必然都是南宫翊信得过,用得到的人,这些人虽然心甘情愿为南宫翊做事,但也是需要关怀的.南宫翊向来不太关注这些,苏浅陌这么做,也是为了南宫翊,为了让这些人更死心塌地的为他们做事.
除了给下人们做新衣,苏浅陌还给自己和南宫翊也做了好几套新衣服,并且亲手给南宫翊打了一条围巾.
在现代的时候,苏浅陌别的不会,倒是学会了用手指织围巾,来到这个古代,也就这东西拿得出手.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这样的围巾,但南宫翊收到的时候,还是毫不犹豫的围在了脖子上,一个劲儿的赞苏浅陌心灵手巧,还抱着苏浅陌亲了又亲,说她对他好.
苏浅陌知道,南宫翊也是个极其容易满足的人,他从小就缺少爱和关怀,一旦有人愿意给他关怀,他便很容易被感动.
当然,他这种人也是个死脑筋的,他不喜欢的人,对他再好,他也看不上.
苏浅陌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幸运了,能陪在南宫翊身边,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每每靠在那温暖的怀抱,她都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也就是因为她和南宫翊一样,在这个世界都孤独无依,她才会这么依赖他,信任他.
还记得当初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两人也是闹了好久才好上的呢?
其实苏浅陌至今不明白,南宫翊当初到底是看上了她什么,她的名声那样差,跟他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说是云泥之别也不为过.就因为她看了他的身子,所以他不得不委屈自己娶她了吗?
苏浅陌当然不这么觉得,当不管南宫翊是为何选择了她的,她这辈子都绝不会放手了.
"在想什么呢?"一双温柔的手从身后抱住了苏浅陌,南宫翊下巴抵在苏浅陌的肩膀,脸贴着她的脖子,亲昵无比.
苏浅陌扭头对他一笑,"在想你呢,你就回来了."
"真的?"南宫翊眼前一亮,明媚的笑容,让人心跳加速.
苏浅陌点头,笑道,"是啊,不信呢?"
"你亲亲我,我就相信."南宫翊很是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将自己的脸送到苏浅陌跟前.
苏浅陌嘴角抽了抽,很无语的道,"想占便宜你就直说,还用这么无耻的法子."
"无耻吗?"南宫翊亲了苏浅陌的脸一口,"这不重要,有效就行了.嗯?"说着,南宫翊就送上自己的脸,示意苏浅陌亲他.
苏浅陌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道,"得了吧你,时候不早了,快去沐浴,一会子该去参加晚宴了."
南宫翊眉头微蹙,道,"慕辰灏还真是阴魂不散."
苏浅陌无奈的叹口气,"罢了,他无非就是想趁机对付我们罢了,咱们心里有数,还他做什么呢?"
皇宫里的年夜饭,南宫翊向来都是不参加的,但是今年因为他跟苏浅陌刚成婚,慕辰灏明里暗里的下达了要求,让他们务必要去.
不过慕辰灏这话也没错,苏浅陌和南宫翊刚完婚,就南宫翊和苏浅陌的身份,总是要出去抛头露面的,若是不去,难免会惹人非议,所以,苏浅陌没有拒绝,也不能拒绝.
对于慕辰灏,她早已经看透了,今晚的晚宴,怕会是一场鸿门宴,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退缩.
"他最好不要打你的主意,不然,我能让他坐在高处,也能让他摔死."南宫翊目光冰冷,俊美的脸,因为眼神的变化,也变得阴柔而又邪肆.
苏浅陌轻柔的抚摸他的脸,笑道,"傻瓜,别想太多了,要是他真这么不识好歹,咱们也不会怕了他,左右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他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南宫翊这才露出一抹笑容,点点头,白皙的脸贴着苏浅陌的,幸福的道,"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将你带离我身边."
苏浅陌紧紧我握住了南宫翊的手,相视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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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沐浴梳洗了一番,苏浅陌一改往常的风格,穿上了一件素雅的白色长群,外面配一件浅紫色的袄子,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个严严实实.
看到苏浅陌难得的换了装扮,南宫翊只觉得眼前一亮,他含笑来到她身边,一身白色的长裙吗,衬得她清雅脱俗,纤尘不染,跟南宫翊身上的银白色锦袍相互映衬,倒像是在穿情侣装一般.
苏浅陌在做衣裳的时候,就是故意给自己和南宫翊用同样的料子做了几套,出息公众场合的时候,走在一起绝对般配显眼.
"还是你心细."南宫翊拉着苏浅陌的手,上下打量着她,对于苏浅陌刻意打扮成这样,他内心是感动的.
今晚是他们成亲之后第一次出席宴会,这些日子,外头虽然流言满天飞,说他们两个如何如何恩爱,但也有不少谣言,说他们两个是在做样子什么的.
加之之前有不少人在诋毁苏浅陌,说她配不上南宫翊,还说她是利用那种卑鄙的手段跟南宫翊在一起的,指责她不守妇道什么的.更有不少崇拜苏浅陌的勇气的人曾模仿苏浅陌,想要对自己心爱的男子表白,最好被拒绝,伤心欲绝差点寻死的例子,所以,苏浅陌这些日子躲在飞羽宫里,日子过的很平静,但外头关于她和南宫翊的谣言却几乎从来没有停止过.
对此,苏浅陌当然是知晓的,但也不曾过多理会,任由那些人折腾.但这不代表她不在乎,这些日子她一直在飞羽宫不出去可,已经被不少人说她是在逃避,今晚的年夜饭要是还不出席,那些人还不知道会把她说成什么样呢.
苏浅陌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如何,反正当初嫁给慕辰灏又被废弃的时候,她的名声已经够差了,也不怕再差一点.但现在她是南宫翊的妇人,若是因为她连累了南宫翊,那就得不偿失了.
都说人言可畏,事实也是如此,他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却不能不管不顾.因为他们现在需要那些人的支持,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迎刃而上.
南宫翊站在苏浅陌的身后,苏浅陌坐在梳妆台前,微微抬头就能看到身后一身银白色锦袍的他,在细心的为她梳理青丝.
他修长的手指,白皙如玉,骨节分明,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又细致.他微微垂着眸,一双狭长的凤眸,敛去了往日的风华,只剩下无边的温柔.
苏浅陌深深看着镜子里南宫翊的身影,只觉得身心都陶醉了.若是这辈子都能这样,该多幸福啊……
梳妆完毕,南宫翊满意的看着苏浅陌的发髻,小心的为她插上一支简单玉簪,又别了两支珠钗,看着镜子里越发高贵优雅的苏浅陌,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梳头的的技巧是越来越好了呢,现在看起来,比芸娘梳的还要好看."苏浅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的露出了幸福的笑.
南宫翊自信的一笑,"那当然了,我每日都想着要帮你将头发梳理的漂漂亮亮的,让你开心,梳了这么多日子了,熟能生巧,自然就越来越好."
苏浅陌感动的看着他,"你不觉得每日为女子梳头,是一件很让人羞耻的事情吗?"古代的男子,大都是大男子主义,对他们来说,女人就是放在家里生孩子管理家务的,像南宫翊这样,将她当成宝贝一般宠爱的男子,怕是少之又少了吧?
至少苏浅陌觉得这样的男子,在这个时代很难找得到.
南宫翊无奈的笑着,低头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你这脑袋瓜子都在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觉得羞耻,你不知道,每次帮你梳头,我心里有多甜蜜,多幸福."
这或许是苏浅陌听过最动听的情话了,没有我爱你那样动情,也没有一生一世那样轰轰烈烈,却温暖人心,沉入心底,回味无穷.
她想,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句话.
南宫翊取来披风,为苏浅陌披上,手脚麻利的为她系上了绳子,双手捧着她粉嫩的小脸,亲了一口,牵住她的小手,道,"走吧,夫人,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任何意外."
苏浅陌点头,紧紧握住了南宫翊的手.
两人同样披着雪白的披风,走在铺满了穴的地面上,整个人似乎都跟白雪融为了一体.
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夏瑾煜和风影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风影只是大夫,这样的场合本是可以不去的,但是他有些担心苏浅陌,本能的就想要跟着去看看.
夏瑾煜是作为苏浅陌的护卫留在她身边的,今晚会发生一些事情,大家心里都知道,他自然不可能不跟苏浅陌一起去的.
四个人,身后跟着芸娘和南山南风,慢慢的走向了御花园.
大年三十除夕夜,浩连国的习俗便是君臣民共享天伦,每年的这一天,皇宫里都会举办宴会,宴会由皇帝举办,皇宫里有点品级的妃子,皇子,公主等等,都会前来参加.此外,大臣和亲王们是必须参加的,他们也可以带正妻和嫡子女一起参加,另外一些有评级的诰命夫人等也可以参加.
往年,这样的场合南宫翊是从来都不出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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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年会是个例外.
宴会的场所设在御花园旁边的大殿内,虽然天气寒冷,天寒地冻的,但整个御花园依旧是花团锦簇,绿树成荫.因为新年宴会,这里早就有人装扮了起来,一眼看去,到处都挂着大红灯笼,喜庆无比.
只是,看着这喜庆的装扮,苏浅陌却只觉得讽刺无比.
分明就是鸿门宴,还要弄得这么喜庆,仿佛今天真的就是一个多么喜庆的日子似得.
苏浅陌挽着南宫翊的手,踏在了大殿前铺着的红地毯上,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一身洁白的披风,衬得她高雅出尘,跟同样身穿白衣,披着白色披风的南宫翊走在一起,就像是金童玉女,仙姿动人.
御花园里的积雪早已经被清扫干净,道路上铺着长长的红地毯,一直蔓延到了大殿门口.
苏浅陌和南宫翊来的有些晚,走进大殿的时候,参与宴会的人几乎都已经到齐了,除了苏浅陌和南宫翊,就只有慕辰灏和太后未到的,连太皇太后都已经坐在位子上了.
苏浅陌挽着南宫翊的手,优雅大方的走进了大殿.
两道纯洁的白色身影出现的那一刻,门口的太监立刻扯着嗓子唱到,"国师大人到——国师夫人到——"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时,里面熙熙攘攘的声音,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人们也像是说好的一般,同时扭头,看向了门口.
在看到两人携手走来的那一刻,在场的人包括太皇太后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当初是她和太后一起设计了南宫翊,试图将苏浅陌塞给南宫翊,让他丢人现眼的.毕竟,苏浅陌是慕辰灏废弃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只要是有身份的人都不会接受.但当初南宫翊没有任何反抗的接受了,他们都以为南宫翊是因为身体太差时日无多,所以不想反抗,反正娶不娶,他的日子也不多了,所以才接受的了.
可是如今看到苏浅陌和南宫翊走在一起那样般配,就像是天生一对的样子,太皇太后立刻觉得眼疼了.
这些日子来,关于苏浅陌的传闻她也是听过的,尤其是南方赈灾这件事,苏浅陌一介女流,还是个一无是处的胆小鬼,却偏偏立了大功,完成了哪怕是男子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太皇太后也是不相信这件事的,但就算她的消息有误,慕辰灏的消息却不会出错,这个苏浅陌,要是真的一无是处,就绝无可能做到那些.
苏浅陌和南宫翊回京后的事情,太皇太后当然也知道,这么一个女子,就该站在皇帝身边,为他鞍前马后,巩固地位.但她偏偏站在了南宫翊的身后……
虽然当初是太皇太后自己像是丢掉垃圾一般的丢给了南宫翊的,但当发现苏浅陌有用,而苏浅陌却对南宫翊死心塌地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苏浅陌不识好歹,吃里扒外.
"参见太皇太后."苏浅陌扶着南宫翊,嘴角含笑的在上座的太皇太后行礼.
太皇太后冷眼看着苏浅陌恭敬的样子,再看她身边一直用手帕捂着嘴,是不是咳嗽两声的南宫翊,眼中闪过一抹阴沉,道,"起来吧."
"谢太皇太后."苏浅陌起身,扶着南宫翊去了属于他们的席位.
这个时代,皇家的宴会,座位都是有特定安排的,什么等级的人坐什么位子,哪怕是年夜饭这种喜庆的场合也不能乱.
南宫翊是国师,而慕辰灏还年轻,只有兰妃给他生了一个公主,尚未有皇子和太子,所以南宫翊的位子,在皇帝下首左边的第一个.苏浅陌自然是跟在他身边……
两人来到位子上,将身上厚重的狐裘披风取下,递给了他们身后的南山和芸娘,便在自己的位子上落座了,完全无视周围那些人惊艳的目光.
尤其是苏浅陌和南宫翊解开披风的那一刻,周围明显传来了一阵抽气声.
很快,就有不少胆子大的小姐和夫人们开始议论了起来.
"快看,国师大人和夫人穿的衣服,是一样的料子一样的颜色呢."
"是呢,好般配,夫人穿这样的衣衫,跟国师大人站在一起,简直像一天天仙."
"真美想到国师夫人竟然这么美,之前听说她是用卑鄙的手段才获得国师大人的爱的,如今看来也不全是嘛……"
恰巧这个时候,南宫翊抬手目光温柔的看着苏浅陌,为她拂去颊边的青丝,动作轻柔无比.
那些眼尖的女子们看到,更是大肆的议论了起来.
"我看国师大人也很爱夫人,瞧瞧,那眼神哪里是能装出来的呢?"这是一位已婚的妇人说的,毕竟是过来人,自然能一眼看出男女之间眼神的真假.
另一位小姐眨了眨眼睛,道,"我也觉得,国师大人看夫人的眼神,好温柔,好甜蜜."
"若不是深爱夫人,国师大人怎么会在公共场合跟夫人穿这种一样的衣服,还做这么亲密的动作呢?"
"我不认为国师大人会为了博取好名声而故意对夫人好,他们肯定是真心的."
.[,！]"就是,我也这么觉得,当初那些人简直是胡说八道,就算当初是夫人先追国师大人的,如今他们也肯定是相爱的."
慕辰灏一进来,听到的就全都是南宫翊和苏浅陌是如何相爱的话语,这些日子厩几乎都是关于苏浅陌和南宫翊的谣言,哪怕是这些闺阁中的小姐夫人们,也一直都有耳闻,如今亲眼看到,更是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当初的谣言是假,眼前这一切才是真的了.
慕辰灏的脸色阴沉至极,他抿着嘴,阴鸷的眸子落在了正端起杯子送到南宫翊手上,让他喝水的苏浅陌身上,那眼神就像是一把犀利的刀子,锋利无比.
苏浅陌像是感觉不到那刺肉的目光,见南宫翊喝完了水,轻声咳嗽,她拿起手帕为南宫翊擦拭着嘴角,又小心的拍着他的背,不让他太难受了.
这么温柔的动作,在她做来,是这么的自然,就好像是做了无数次的一般,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眼神和目光……
他们两个,真的就这么相爱吗?
慕辰灏是不相信的,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南宫翊和苏浅陌认识的时间这么短,他们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他们怎么可能会爱的这么深呢?
哼,一定是为了冲破谣言,在演戏吧?
他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演多久！
苏浅陌,是要怪,就怪你不听话,朕给你这么多次机会你偏偏不珍惜,那就不要怪朕无情了.
朕得不到的东西,便毁掉好了.
慕辰灏犀利的目光落在了身侧的太监身上,那太监也在看南宫翊和苏浅陌出神,突然被剜了一眼,顿时觉得浑身冰冷,回过神来,见慕辰灏一脸阴沉,脸色难看的站在他身侧,当即吓得跪了下去,颤抖着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生颤抖的身影,不是很大声,却彻底的惊醒了正在议论的人们,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门口,在看到门口一身明黄色龙袍,目光阴沉,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薄怒的男人的时候,无不惶恐的站起来,整齐的跪在了地上,三呼万岁……
南宫翊的身份特殊,哪怕是在先皇面前都不用下跪,在慕辰灏面前自然也是不用的,苏浅陌要扶着南宫翊,自然也没有给慕辰灏下跪.所以,这两人站在那里,显得十分突兀,十分显眼.
慕辰灏身边还陪着太后和兰妃,几人在跪下的众人面前走过,那俯视群生的样子,孤傲至极.
苏浅陌微微低着头,不去看慕辰灏带着怒气的脸,南宫翊手里拿着一根手帕,捂着嘴,不时的咳嗽几声,一双温润的眸子也是低垂着的.
慕辰灏越看越觉得这两人刺眼,虽然心中早已经有了对付他们的计划,但看到他们这么安然的站在那里,还是忍不住想要过去打击一番.
"没想到国师大人和夫人能来参见宴会,实在是难得."慕辰灏嘴角噙着一抹冰冷讽刺的笑,站在了南宫翊和苏浅陌身前,冷眼看着他们.
南宫翊没有看慕辰灏,只是低着头道,"皇上盛情邀请,本国师岂有不来的道理?"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面对慕辰灏的时候,也是那样的淡然,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他天生就该如刺的高贵,不可侵犯.
慕辰灏没想到南宫翊会回答的这么自然,一时被噎住了,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这个时候,坐在苏浅陌另一边的慕辰枫咧嘴妖娆一笑,"国师大人和夫人新婚燕尔,今晚怎么能不来呢?皇兄可要记得给新夫人准备红包才是啊."
慕辰枫说着,对慕辰灏挑了挑眉,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慕辰灏立刻就收起了自己的怒气,帅气的一笑,道,"三弟说的对,夫人和国师这次赈灾都立了大功,这红包,肯定是不能少的,哈哈……"
众人听到慕辰灏的笑声,都松了一口气,感觉大殿里的气氛都变得轻松愉快了起来.
慕辰灏上了正中间的位子坐下,太后和兰妃在他的左右侧落座,至此,参加宴会的人已经来齐,宴会可以正式开始了.
慕辰灏抬手,声音浑厚的道,"诸位平身."
在场的人纷纷起身,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听到慕辰灏说着一些祝福之类的客套话,大家都附和着,一个个把脸都笑僵了,却不敢收起自己的笑容,生怕再不笑一会子龙颜大怒了,他们就再也没法子笑了.
客套话过后,慕辰灏开始向大家敬酒.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大家尽情吃喝,不醉无归,朕敬大家一杯……"慕辰灏双手端起琉璃盏,扬起头,一饮而尽.
慕辰灏带头,大臣们哪有不喝的道理?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在场不少会喝酒的女眷也都是举起了酒杯,喝下了这一杯皇帝敬的酒,惟独苏浅陌和南宫翊两人只是端着茶盏,并未饮酒的.
慕辰灏目光瞥向了苏浅陌和南宫翊,笑道,"国师大人和夫人难得来参加晚宴,就不给朕一个面子,喝一杯吗?"
南宫翊轻声咳嗽,道,"多谢皇上赐酒,只是本国师身子不宜饮酒,便以茶代酒.[,！]吧."南宫翊说着,就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慕辰灏固然不满,却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南宫翊的名声太过响亮,而且他身体不好也是众所周知的,若是他一再为难南宫翊,只会让人不满.
但苏浅陌就不一样了,慕辰灏嘴角勾起,看向苏浅陌,"夫人也身子不适,不能饮酒么?"
苏浅陌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笑意,竟是端起了酒杯对对着慕辰灏笑道,"皇上敬酒,臣妇就算身子不适,也没有不饮的道理."说罢,苏浅陌一饮而尽,嘴角带着一抹灿烂的笑容,对着慕辰灏将杯子倒了过来,一滴不剩.
慕辰灏的脸色微变,他以为苏浅陌会跟南宫翊一样拒绝,那样的话,他便可以出言指责,让人们对她产生不满,可她居然喝了……
慕辰灏心中不满,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道,"夫人好酒量."
"皇上过奖了."苏浅陌微微一笑,就在南宫翊身边坐了下来,不再理会慕辰灏.
慕辰灏咨寻没趣,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了,而这个时候,柔妃端着酒杯来到了慕辰灏跟前,开始对他投怀送抱敬酒讨好.
慕辰灏看着怀里柔若无骨的女人,并未拒绝柔妃的靠近,只是怎么都觉得厌恶.
为何,他身边这么多女人,却没有一个比的上苏浅陌呢?唯一一个能跟苏浅陌相比的魏紫涵,却是个蠢货,还就这么死掉了.
慕辰灏搂着柔妃,心里却没有一点怜惜,喝着柔妃送上来的酒,吃着她递上的点心,心里想的确实,若怀里的女人是苏浅陌,他是不是还会觉得厌恶?
这么想着,怀里的女人,顿时就变成了苏浅陌的脸,慕辰灏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渴望和欣喜.
但只是一瞬间,那张脸又变回柔妃的样子,他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恶心,这种女人,怎么配跟苏浅陌比?动作有些粗鲁的推开柔妃,慕辰灏坐直了身子,低声道,"爱妃还是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吧."
柔妃被拒绝了,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却也不敢多言,只是低着头,委屈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有些不明白,为何前一刻皇上看她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温柔的,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得残忍了.
新年的晚宴,除了吃喝,就是看一些节目表演.
从方才柔妃到慕辰灏身边开始,舞台上就开始响起了歌舞,喜庆的声音和动人的舞姿,点燃了这美好的新年之夜.
苏浅陌有些疲惫的靠在南宫翊身边,对于那些节目表演,她早已经厌恶了,虽然,这个时代生产美女,尤其是皇宫里的舞女,一个个都是明艳动人的,但她却没有任何看的**.
毕竟心中明白,今晚的宴会不仅仅是一个宴会这么简单,她心中一直在等着慕辰灏出招,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看节目呢?
一排排的舞女上来,又下去了,又有新的上来,然后又下午.
苏浅陌和南宫翊安静的坐在位子上,吃着自己面前摆放着的可口食物,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但苏浅陌能明显感觉到,他们对面投来的那几道犀利冰冷的目光.
她抬眸看向了对面,从进来这大殿开始,苏浅陌就发现那边有人在瞪着自己了,自己一开始刻意忽略,如今抬起头才发现,那人居然是苏扬身边的大夫人和苏墨言.
苏浅陌微微蹙眉,忽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来不及抓住,就听到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皇上,您看蓝郡主今儿可真的漂亮呢,臣妾听说她文武双全,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真想看看蓝郡主的表演呢."
兰妃怀里抱着小公主,淡雅的笑着对慕辰灏说道.
蓝文怡这些年并不在厩,因为南阳王尚武,从小就将蓝文怡送去了山上学艺,这些年极少回京,今年是学成归来了,才会前来参加宴会的,大家好奇她的才艺也不奇怪.
太后闻言,看向了坐在下首不远处的蓝文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是啊,文怡这丫头可是学成归来了,皇上可要看看她的才艺?"
太后都这么说了慕辰灏岂有拒绝的道理?当即笑道,"自然要……"
于是,太后亲自开口,让蓝文怡上来表演一番.
蓝文怡不卑不亢的起身对着慕辰灏和太后,太皇太后等人行礼,微微低着头,笑道,"多谢皇上和太后,太皇太后的赏析,文怡不才,这些年在外面也没学到什么,若是皇上和诸位若是不嫌弃,便为大家舞一曲吧."
"好好好……"太皇太后也很喜欢这个漂亮懂事乖巧的郡主,笑的很是开心.
于是,很快就有人准备了琴摆在舞台上,蓝文怡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裙,上面用白色的丝线绣着祥云的图案,衬得她肤如凝脂,美艳动人.
她莲步轻移,慢慢来到了舞台上,对着舞台上的慕辰灏等人施施然行礼,笑道,"文怡听说,国师夫人才华横溢,温婉贤淑,尤其是琴技过人,弹得一手好曲子,艳绝天下,不知文怡有没有这个荣幸,能邀请夫人为文怡伴奏一曲?"
苏浅陌蹙眉,没想到蓝文怡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摸不透这人想要做什么.
她对蓝文怡一直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至于说是讨厌,今日她当众要求自己为她伴奏,意欲何为?
众所周知,苏浅陌在嫁给慕辰灏之前,只是个胆小鬼,厩的人看不起她,而她也是真的不学无术,不会弹琴,不会画画,除了刺绣,几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可从来没有人说过她才华横溢琴技过人的.
蓝文怡这么说,根本就是夸大了,还带着一点讽刺的意味.
要是苏浅陌不去,那就证明她真的不学无术,堂堂国师夫人,居然什么都不会,说出去,不仅丢了她自己的脸,也丢了南宫翊的脸,今后人们还不知道会怎么议论他们,这跟他们出席今晚宴会的目的完全相悖.
到时候,他们辛苦破除了旧的谣言,新的谣言又要滋生出来了.
但要是她去了,弹得不好,也同样是丢人现眼.
谁不知道苏浅陌不会琴棋书画,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花瓶,草包呢?
蓝文怡这一招,看起来简单,实际上杀伤力很大,因为苏浅陌从未上过台,所以,大家都只是根据曾经的传言来定义她的.他们都在心里猜测,苏浅陌或许真的是什么都不会,不然,为何这些年来从未见她上台表演过呢?
要知道,皇家的宴会每年都会有很多,大多数时候,适龄的女子,在参见宴会的时候,都是要轮流上台展现才艺的.
苏浅陌这些年名声狼藉,加之大夫人有意埋没她,大家当然就没看到过了.
大家都觉得,这一次苏浅陌肯定是要丢人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女子,就算嫁给了国师大人,得到了国师大人的宠爱又能如何呢?她的本质依旧没有改变！她还是那样不堪,为人不齿.
苏浅陌还没说话呢,上座的太后就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国师和夫人今年刚完婚,这些年南宫夫人一直深藏不露,从未表演过,今日过年,本就该上来庆贺一番,给大家也沾点儿喜气的."
太后都这么说了,苏浅陌要是拒绝,必然就会被人怀疑了.
她扭头,看着身边眉头紧皱的南宫翊,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对他眨了眨眼睛,道,"没事的,放心."
语毕,她站起来,对着慕辰灏和太后的方向屈膝行礼,道,"多谢太后和郡主赏析,只是,臣妇不学无术,弹琴虽然是会一些,却未必拿得出手,若是弹得不好,坏了郡主的舞姿,还望郡主不要责怪才是."
这算是答应了蓝文怡的要求……
蓝文怡嘴角勾起,笑道,"夫人太谦虚了,你能答应文怡的要求,文怡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如何还会责怪你呢?"
太皇太后慵懒的睁开了眼睛,看了苏浅陌一眼,声音也是懒懒的,"蓝丫头说的是,陌儿你虽然已经成婚,这些年却因为身体不好,不曾上过台,这一次只是给蓝丫头伴奏,便不要推辞了."
这老妖婆倒是叫的亲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苏浅陌是她加孙媳妇儿呢,而且,这一句话,根本就是不给苏浅陌留后路,她不想上台也不行了.
幸好,苏浅陌并非是真的一无是处,尤其是弹琴,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她早料到今晚会有各种刁难,却没想到开口的人会是蓝文怡和太后和太皇太后.
嘴角勾起,苏浅陌笑道,"太皇太后所言极是,陌儿不敢不从."
苏浅陌低着头,微微提起裙摆,脚步轻缓,动作优雅的走上了舞台.
梳理的十分整齐的青丝,微微晃动着,白色的长裙,浅紫色的袄子,完美的衬出了她的玲珑身姿,白皙的肌肤,红艳的小嘴,有神的双眼,只是随意的往舞台上一站,立刻就让场下的男子们看直了双眼.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如此女子,难怪国师大人也会心动,这是人们唯一的想法.
苏浅陌淡然的目光看向了上座的慕辰灏,而后在古琴前坐下,瞥了一眼下面的苏扬和大夫人,果然在大夫人的脸上看到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苏浅陌心中冷笑,突然有些明白慕辰灏的目的了.
让她上台出糗,再想办法攻击她是么?真抱歉,她一点儿也不想让这些讨厌鬼得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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