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世之月如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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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月宫宫主，月如陌。
———
舞，红袖轻扬，乱尘一舞，举世痴醉。
———
笑，心弦纷扰，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
女子倾国之貌，妩媚极致，一笑一顾，一抬步一落足，妖娆冷艳，浑然天成，全无做作。
女子冷情淡漠，武功绝世，猖狂处世，霸气冷然。淡看人生，红尘踏过，不沾一花一草。
醉极卧弹歌一场，梦醒寂寥红尘笑，红裳黑绸，傲骨耀眼，逍遥人间，扰乱了凡世间多少人的心绪。
身后追随着诸多的武林豪杰，皇权贵族，女子嘴角勾起冷笑，不屑回身，只因没有能够入得她的眼，扣响她心弦的人。
直到，那个男子出现。
———
一身青衫，俊美冷毅，不凡之人，淡情之性。
两目相对，一眼万年。
第一眼男子的心便为女子而沦陷。与其他人的爱慕追随之意不同，男子看着女子的眼中带着怜惜，爱意，心疼，以及相同的，寂寥。
木棉花树下，微风席过，卷起红若火的落花。
男子说，你的孤寂让我心疼。
男子说，我叫水贺煜。
男子说，月如陌，你可愿为我的妻，我水贺煜今生唯一的妻。
男子说，我用浮华一世，若能换得你的心，此生，便足矣。
沉寂了多年的心弦，在一瞬间被撩动。嘴角缓缓勾起，媚眼之中暖意绽放，倾国倾城。
女子说，我愿意。
女子说，生死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红裳轻扬，融入青裳衣摆之中，时间仿若停止在这一刻，无止无尽。
———
“恭迎皇上回宫！”百来个士兵齐刷刷地在水贺煜和月如陌面前握剑而跪，恭敬地开口。
紧张地看着月如陌的反应，水贺煜牢牢地握住了月如陌的手。
“陌儿，我不是真心想要隐瞒！”
“我不敢告诉你我的身份，只因为我害怕你会就此离我而去。”
月如陌不发一言，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水贺煜。这个冷淡从容，高贵不凡的男子，此时，竟然会流露出如此紧张脆弱的情感。
水贺煜是真的爱惨了她，才会如此吧。
良久，月如陌朱唇轻启，“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离开你。”
水贺煜情绪激动地将月如陌拥入怀中，紧紧地，似乎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血液里，“潇洒如你，冷情如你，狂妄如你。我害怕，我真的害怕那个皇宫会没有办法留住你。”
纤手缓缓地捂上水贺煜胸口，月如陌轻笑，认真地开口道，“你是我月如陌的夫，无论你是何身份，我都愿陪伴着你直到老去，白发相缠。”
“陌儿，你是我黎国的皇后，是我水贺煜唯一的妻！”
“三千粉黛全然不及你的一颦一笑，我只需要有你便足够。后宫虚设，绝无一嫔一妃！”水贺煜紧拥着月如陌，贴靠在月如陌的耳傍，真诚地温柔低语。
知道这是水贺煜对自己的承诺，月如陌纤手环上水贺煜的腰，紧紧地抱住他，“我知道。”
———
“启禀皇上，皇后两年来一无所出，未有子嗣！”
“臣实在为我黎国而担忧，皇家绝不可后继无人！”
“臣恳请皇上能够开放六宫，招纳嫔妃，兴我国旺！”丞相跪立于大殿之上，忍着额头直冒的冷汗，恭敬地低着头，不敢去看水贺煜冷厉黑沉的脸色。
语毕，群臣纷纷下跪，齐声进谏，“臣恳请皇上开放六宫！”
“够了，勿须多言！”
“朕意已决，六宫虚设！再进谏此事者，斩立决！”狠厉地开口喝道，水贺煜怒气冲冲地站起身，甩身离开，留下一殿低头跪着的大臣和早已是两腿发软的丞相。
———
“陌儿，你为何不能为我生一个孩子？”红罗锦被之中，激情过后，一脸满足的水贺煜拥着月如陌而躺，轻抚着月如陌的脸，温柔说道。
“我很期待，陌儿为我生下的孩子，肯定是这世间无人可敌的耀眼。”
闻言，月如陌笑着的嘴角顿时僵硬，眼底一直隐藏着的孤寂和失落再也掩饰不住。
纤手抬起，握住了水贺煜抚着自己脸蛋的手，月如陌满眼失落，苦笑，“煜郎，我这辈子，无法为你生下孩子。”
“魁月宫历代宫主，自幼年时起，便需要喝下宫中的圣药。”
“魁月宫第一代宫主因情而伤，绝望至极，便立下这条规矩。”
“魁月宫的历代宫主，全都无法孕育生命。”
水贺煜的身子猛地一僵，心中百味杂生。但在看到月如陌眼中的失落与痛苦之时，水贺煜紧紧地拥住了月如陌，“陌儿，无妨。只要有你在便可，我无所求。”
———
“孽子！”太后一脸怒气地看着跪立于眼前的水贺煜。
低着头，迎着太后的怒气，水贺煜还是坚定地说道，“母后，我说过了，我不会纳妃的。”
闻言，太后怒气更甚。
“你，你，你这个不孝子！你这是要气死母后啊！”
“皇家子嗣有多么重要你必然深知！”
“你就为了月如陌那个妖女，放我整个黎国不顾？！”
听到“妖女”两字，水贺煜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母后！我不允许你这般说陌儿！”
然而，太后怒极过后，反到冷静了下来。
“皇儿，你当真以为你不下旨纳六宫嫔妃，母后便无可奈何了吗？！”
“容嬷嬷，把先皇留下的圣旨拿过来。”
“奴婢遵命。”欠了欠身，已是年过半百的容嬷嬷便反身走进了内间。
父皇留下的圣旨？！水贺煜心一惊，顿时不好的预感涌来。
“太后，圣旨已带到。”容嬷嬷双手奉着一个长方体状的锦匣，恭敬道。
“宣读圣旨。”太后示意婢女上前来捶背，对着容嬷嬷吩咐道。
“奴婢遵命。”退了一步，容嬷嬷将锦匣放到桌上，打开来，取出里面黄绸系着的圣旨，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命新皇水贺煜，娶纳‘丞相之女，宋氏；服部尚书之女，林氏；兵部尚书之女，花氏’三人进宫为贵妃，并大开后宫，广纳贤惠才淑女子入宫！”
听罢，水贺煜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叹了口气，太后语气也放温和了下来。
“皇儿，母后知道你喜欢那个月如陌。可她毕竟是江湖女子，你许她后位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
“宋氏，林氏，花氏三人你是必须要纳为贵妃之位的，你现在登基两年，理国需要她们父亲的支持。若纳这三人为妃，便可以极好地收买他们。”
“何况，你父皇留下的圣旨，皇命难违！”
闭着眼，许久，水贺煜缓缓睁开眼睛，一字一句开口，“儿臣，遵命。”
———
静望着天际的明月，月如陌苦笑着扯起嘴角。
水贺煜他，今天晚上又没过来。必是，在哪个妃子那边就寝吧。
自从当初太后拿出先皇的圣旨之后，水贺煜只好开放六宫，招纳嫔妃。
真的是，很爱水贺煜呢。因为爱他，因为愧疚无法为他生下子嗣，因为不舍得离开他，所以自己只好接受了水贺煜要纳妃的事实，依旧待在这个皇宫里，待在他的身边。
呵，变得完全不像原来的自己了。
真是，讽刺。
还是无法度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心里的疙瘩无法忽略，对水贺煜也越来越冷淡。
其实每天都是期盼着他能来自己的寝宫，可是，一旦他真的来了，想到有其他女子在他身下娇喘承欢，自己的心里就总是一阵揪痛和不适，没办法给他好脸色看。
久而久之，水贺煜过来的次数便越来越少。就像最近这般，他已经将近一整周没来看过自己。
自从水贺煜纳妃之后已经过了一年，两人的关系愈来愈冷淡。
据说，新近入宫的那位安秀女，冷艳美貌，极为得宠。不到一周便被水贺煜提升为安美人，想必，现在水贺煜的心都在她身上吧。也是，他现在身边根本就不缺乏美人，哪里会有自己的位置。
呵呵。
闭上眼谋，微仰着头，望窗而叹。长翘的睫毛沾上了些许湿润，轻轻颤着，冷清的月光透过窗口照在白皙绝美的脸庞上，眼角滑落一滴剔透的泪珠。刹那间，万物皆黯然失色，月下美人，倾国倾城。
月如陌嘲讽勾起了嘴角，或许，自己，该死心了。
———
“啊！好痛！呜呜……，皇上，太后，臣妾的孩子！呜呜，臣妾的孩子……”安美人在地上痛苦地折腾着，血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来人，将安美人送回寝宫，宣太医！”水贺煜黑沉着脸，对着周围的侍卫吼道。
“属下遵命！”四个侍卫急忙上前，拱手领命。
转身，看着月如陌，水贺煜的眼神深邃，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情绪。
“月如陌，你身为一国皇后，竟没有一丝身为皇后该有的气度！”
“子嗣一无所出，竟然还对安美人的子嗣下毒手！心狠手辣之人，你有何资格当我黎国国母！”
“皇帝，你自己看着办吧！”太后满脸愤然地怒骂道，转头看向水贺煜。
虽然不相信害安美人流产的人是月如陌，但毕竟是是自己的第一个子嗣，水贺煜还是蛮重视的，如今却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皇后，你有何话要说。”水贺煜眼神深邃地看着月如陌，淡淡地开口。
一身锦色凤袍，冷冷地站立在一旁，月如陌自始自终都没有开口，却无法让人忽略她的耀眼存在。
呵呵，这是什么情况？宫廷争宠，勾心斗角？
不屑去理会和对待这些无聊的女人，这种无聊的争宠把戏，完全入不了她的眼。
定定地看着水贺煜，月如陌嘴角冷笑着勾起，也是淡淡开口道，“你觉得呢。”
若是她想解释，绝对有办法将这件事弄得水落石出。只是懒得去解释，因为没有必要。她此刻只想知道，水贺煜是怎么想的。
水贺煜看着月如陌嘴角的冷笑和眼中的孤寂，心里猛然抽痛，强忍着想要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自从纳妃之后，月如陌对他便越来越冷。知道她对自己纳妃的事情深感厌恶，水贺煜便减少了去见月如陌的次数，担心自己在见到冷淡的月如陌时会难受，也担心经常出现在月如陌面前她会对自己越来越反感。
所以，为了自己那颗不可一世的自尊心，为了不想承受担心失去月如陌的恐惧，他便只好忍住自己的情感，待她冷淡。
这个安美人，自己之所以会宠她，只是因为她的冷艳妩媚是众多后宫女子中，唯一一个有着一丝丝月如陌影子的人，却依旧不及月如陌的万分之一。
“朕只知道安美人是在和你单独相处的时候出了事！”水贺煜还是冷淡地开口，让人听不出情绪。
月如陌心里冷笑。
朕？皇后？呵呵，连称呼都不再如从前一般，而是此般疏远，此般冷漠。
讽刺之至，绝望至极。
月如陌突然间放声狂笑，猖狂凄凉。
脚尖一点，腾身而起，月如陌纵身飞到了身后亭台的阁顶。
“陌儿！”慌张不安突然袭上心头，水贺煜下意识地喊道！
立于阁顶，月如陌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底水贺煜。
风不知何时变得有点大，吹卷起月如陌凤袍的裳摆，在半空中张狂地飞扬。
倾国倾城的美貌，足以迷惑天下的身姿，柔艳妩媚，狂妄冷漠，虽身着这一身锦色凤袍，却极好地融合在了一起。
风中，清冷的身影显得凄凉孤寂。
寂寥一笑，红尘纷扰，月如陌朱唇轻启。
“当年醉花荫下红颜刹那
菱花泪朱砂
犹记歌里繁华梦里烟花
凭谁错牵挂
……
此去经年人独悲
只道此生应不悔
荼蘼花开无由醉
只是欠了谁
一滴朱砂泪
……”若天籁之音，来自九曲天涯之外，撩起了所有人的心弦。
“陌儿……”水贺煜哑着声音开口，想上前去拥住月如陌，想开口呼喊她，可是，却心疼得无力动弹。
红唇轻合，一曲歌毕。月如陌挑起嘴角，浅笑，似乎，有一种解脱的超然之感。
“水贺煜，贺煜……呵呵，何遇。我们，何必相遇。”
“煜郎，这是我，最后一次如此唤你。”
“若有来世，我们，相见如陌路。”
纤手一甩，红绸长带从袖中飞去，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缠住了一个侍卫的长剑，极为干脆地拉回，稳稳接于右手中。
淡淡闭着眼，长剑横于脖颈前，猛然用力。
几乎是在同一秒，水贺煜惊惧地喊道，“不要！”
纵身飞上前，接住了月如陌缓缓倒下的身子。
一声撕心裂肺地疾喊从喉咙底发出，死寂凄凉。
“陌儿！”
……
风中锦袍凌乱飞扬，鲜血染红了的锦色凤袍，衣裳摆角在风中渐渐沉落，最终，恢复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魁月宫宫主，月如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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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红袖轻扬，乱尘一舞，举世痴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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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心弦纷扰，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
女子倾国之貌，妩媚极致，一笑一顾，一抬步一落足，妖娆冷艳，浑然天成，全无做作。
女子冷情淡漠，武功绝世，猖狂处世，霸气冷然。淡看人生，红尘踏过，不沾一花一草。
醉极卧弹歌一场，梦醒寂寥红尘笑，红裳黑绸，傲骨耀眼，逍遥人间，扰乱了凡世间多少人的心绪。
身后追随着诸多的武林豪杰，皇权贵族，女子嘴角勾起冷笑，不屑回身，只因没有能够入得她的眼，扣响她心弦的人。
直到，那个男子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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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青衫，俊美冷毅，不凡之人，淡情之性。
两目相对，一眼万年。
第一眼男子的心便为女子而沦陷。与其他人的爱慕追随之意不同，男子看着女子的眼中带着怜惜，爱意，心疼，以及相同的，寂寥。
木棉花树下，微风席过，卷起红若火的落花。
男子说，你的孤寂让我心疼。
男子说，我叫水贺煜。
男子说，月如陌，你可愿为我的妻，我水贺煜今生唯一的妻。
男子说，我用浮华一世，若能换得你的心，此生，便足矣。
沉寂了多年的心弦，在一瞬间被撩动。嘴角缓缓勾起，媚眼之中暖意绽放，倾国倾城。
女子说，我愿意。
女子说，生死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红裳轻扬，融入青裳衣摆之中，时间仿若停止在这一刻，无止无尽。
———
“恭迎皇上回宫！”百来个士兵齐刷刷地在水贺煜和月如陌面前握剑而跪，恭敬地开口。
紧张地看着月如陌的反应，水贺煜牢牢地握住了月如陌的手。
“陌儿，我不是真心想要隐瞒！”
“我不敢告诉你我的身份，只因为我害怕你会就此离我而去。”
月如陌不发一言，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水贺煜。这个冷淡从容，高贵不凡的男子，此时，竟然会流露出如此紧张脆弱的情感。
水贺煜是真的爱惨了她，才会如此吧。
良久，月如陌朱唇轻启，“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离开你。”
水贺煜情绪激动地将月如陌拥入怀中，紧紧地，似乎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血液里，“潇洒如你，冷情如你，狂妄如你。我害怕，我真的害怕那个皇宫会没有办法留住你。”
纤手缓缓地捂上水贺煜胸口，月如陌轻笑，认真地开口道，“你是我月如陌的夫，无论你是何身份，我都愿陪伴着你直到老去，白发相缠。”
“陌儿，你是我黎国的皇后，是我水贺煜唯一的妻！”
“三千粉黛全然不及你的一颦一笑，我只需要有你便足够。后宫虚设，绝无一嫔一妃！”水贺煜紧拥着月如陌，贴靠在月如陌的耳傍，真诚地温柔低语。
知道这是水贺煜对自己的承诺，月如陌纤手环上水贺煜的腰，紧紧地抱住他，“我知道。”
———
“启禀皇上，皇后两年来一无所出，未有子嗣！”
“臣实在为我黎国而担忧，皇家绝不可后继无人！”
“臣恳请皇上能够开放六宫，招纳嫔妃，兴我国旺！”丞相跪立于大殿之上，忍着额头直冒的冷汗，恭敬地低着头，不敢去看水贺煜冷厉黑沉的脸色。
语毕，群臣纷纷下跪，齐声进谏，“臣恳请皇上开放六宫！”
“够了，勿须多言！”
“朕意已决，六宫虚设！再进谏此事者，斩立决！”狠厉地开口喝道，水贺煜怒气冲冲地站起身，甩身离开，留下一殿低头跪着的大臣和早已是两腿发软的丞相。
———
“陌儿，你为何不能为我生一个孩子？”红罗锦被之中，激情过后，一脸满足的水贺煜拥着月如陌而躺，轻抚着月如陌的脸，温柔说道。
“我很期待，陌儿为我生下的孩子，肯定是这世间无人可敌的耀眼。”
闻言，月如陌笑着的嘴角顿时僵硬，眼底一直隐藏着的孤寂和失落再也掩饰不住。
纤手抬起，握住了水贺煜抚着自己脸蛋的手，月如陌满眼失落，苦笑，“煜郎，我这辈子，无法为你生下孩子。”
“魁月宫历代宫主，自幼年时起，便需要喝下宫中的圣药。”
“魁月宫第一代宫主因情而伤，绝望至极，便立下这条规矩。”
“魁月宫的历代宫主，全都无法孕育生命。”
水贺煜的身子猛地一僵，心中百味杂生。但在看到月如陌眼中的失落与痛苦之时，水贺煜紧紧地拥住了月如陌，“陌儿，无妨。只要有你在便可，我无所求。”
———
“孽子！”太后一脸怒气地看着跪立于眼前的水贺煜。
低着头，迎着太后的怒气，水贺煜还是坚定地说道，“母后，我说过了，我不会纳妃的。”
闻言，太后怒气更甚。
“你，你，你这个不孝子！你这是要气死母后啊！”
“皇家子嗣有多么重要你必然深知！”
“你就为了月如陌那个妖女，放我整个黎国不顾？！”
听到“妖女”两字，水贺煜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母后！我不允许你这般说陌儿！”
然而，太后怒极过后，反到冷静了下来。
“皇儿，你当真以为你不下旨纳六宫嫔妃，母后便无可奈何了吗？！”
“容嬷嬷，把先皇留下的圣旨拿过来。”
“奴婢遵命。”欠了欠身，已是年过半百的容嬷嬷便反身走进了内间。
父皇留下的圣旨？！水贺煜心一惊，顿时不好的预感涌来。
“太后，圣旨已带到。”容嬷嬷双手奉着一个长方体状的锦匣，恭敬道。
“宣读圣旨。”太后示意婢女上前来捶背，对着容嬷嬷吩咐道。
“奴婢遵命。”退了一步，容嬷嬷将锦匣放到桌上，打开来，取出里面黄绸系着的圣旨，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命新皇水贺煜，娶纳‘丞相之女，宋氏；服部尚书之女，林氏；兵部尚书之女，花氏’三人进宫为贵妃，并大开后宫，广纳贤惠才淑女子入宫！”
听罢，水贺煜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叹了口气，太后语气也放温和了下来。
“皇儿，母后知道你喜欢那个月如陌。可她毕竟是江湖女子，你许她后位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
“宋氏，林氏，花氏三人你是必须要纳为贵妃之位的，你现在登基两年，理国需要她们父亲的支持。若纳这三人为妃，便可以极好地收买他们。”
“何况，你父皇留下的圣旨，皇命难违！”
闭着眼，许久，水贺煜缓缓睁开眼睛，一字一句开口，“儿臣，遵命。”
———
静望着天际的明月，月如陌苦笑着扯起嘴角。
水贺煜他，今天晚上又没过来。必是，在哪个妃子那边就寝吧。
自从当初太后拿出先皇的圣旨之后，水贺煜只好开放六宫，招纳嫔妃。
真的是，很爱水贺煜呢。因为爱他，因为愧疚无法为他生下子嗣，因为不舍得离开他，所以自己只好接受了水贺煜要纳妃的事实，依旧待在这个皇宫里，待在他的身边。
呵，变得完全不像原来的自己了。
真是，讽刺。
还是无法度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心里的疙瘩无法忽略，对水贺煜也越来越冷淡。
其实每天都是期盼着他能来自己的寝宫，可是，一旦他真的来了，想到有其他女子在他身下娇喘承欢，自己的心里就总是一阵揪痛和不适，没办法给他好脸色看。
久而久之，水贺煜过来的次数便越来越少。就像最近这般，他已经将近一整周没来看过自己。
自从水贺煜纳妃之后已经过了一年，两人的关系愈来愈冷淡。
据说，新近入宫的那位安秀女，冷艳美貌，极为得宠。不到一周便被水贺煜提升为安美人，想必，现在水贺煜的心都在她身上吧。也是，他现在身边根本就不缺乏美人，哪里会有自己的位置。
呵呵。
闭上眼谋，微仰着头，望窗而叹。长翘的睫毛沾上了些许湿润，轻轻颤着，冷清的月光透过窗口照在白皙绝美的脸庞上，眼角滑落一滴剔透的泪珠。刹那间，万物皆黯然失色，月下美人，倾国倾城。
月如陌嘲讽勾起了嘴角，或许，自己，该死心了。
———
“啊！好痛！呜呜……，皇上，太后，臣妾的孩子！呜呜，臣妾的孩子……”安美人在地上痛苦地折腾着，血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来人，将安美人送回寝宫，宣太医！”水贺煜黑沉着脸，对着周围的侍卫吼道。
“属下遵命！”四个侍卫急忙上前，拱手领命。
转身，看着月如陌，水贺煜的眼神深邃，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情绪。
“月如陌，你身为一国皇后，竟没有一丝身为皇后该有的气度！”
“子嗣一无所出，竟然还对安美人的子嗣下毒手！心狠手辣之人，你有何资格当我黎国国母！”
“皇帝，你自己看着办吧！”太后满脸愤然地怒骂道，转头看向水贺煜。
虽然不相信害安美人流产的人是月如陌，但毕竟是是自己的第一个子嗣，水贺煜还是蛮重视的，如今却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皇后，你有何话要说。”水贺煜眼神深邃地看着月如陌，淡淡地开口。
一身锦色凤袍，冷冷地站立在一旁，月如陌自始自终都没有开口，却无法让人忽略她的耀眼存在。
呵呵，这是什么情况？宫廷争宠，勾心斗角？
不屑去理会和对待这些无聊的女人，这种无聊的争宠把戏，完全入不了她的眼。
定定地看着水贺煜，月如陌嘴角冷笑着勾起，也是淡淡开口道，“你觉得呢。”
若是她想解释，绝对有办法将这件事弄得水落石出。只是懒得去解释，因为没有必要。她此刻只想知道，水贺煜是怎么想的。
水贺煜看着月如陌嘴角的冷笑和眼中的孤寂，心里猛然抽痛，强忍着想要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自从纳妃之后，月如陌对他便越来越冷。知道她对自己纳妃的事情深感厌恶，水贺煜便减少了去见月如陌的次数，担心自己在见到冷淡的月如陌时会难受，也担心经常出现在月如陌面前她会对自己越来越反感。
所以，为了自己那颗不可一世的自尊心，为了不想承受担心失去月如陌的恐惧，他便只好忍住自己的情感，待她冷淡。
这个安美人，自己之所以会宠她，只是因为她的冷艳妩媚是众多后宫女子中，唯一一个有着一丝丝月如陌影子的人，却依旧不及月如陌的万分之一。
“朕只知道安美人是在和你单独相处的时候出了事！”水贺煜还是冷淡地开口，让人听不出情绪。
月如陌心里冷笑。
朕？皇后？呵呵，连称呼都不再如从前一般，而是此般疏远，此般冷漠。
讽刺之至，绝望至极。
月如陌突然间放声狂笑，猖狂凄凉。
脚尖一点，腾身而起，月如陌纵身飞到了身后亭台的阁顶。
“陌儿！”慌张不安突然袭上心头，水贺煜下意识地喊道！
立于阁顶，月如陌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底水贺煜。
风不知何时变得有点大，吹卷起月如陌凤袍的裳摆，在半空中张狂地飞扬。
倾国倾城的美貌，足以迷惑天下的身姿，柔艳妩媚，狂妄冷漠，虽身着这一身锦色凤袍，却极好地融合在了一起。
风中，清冷的身影显得凄凉孤寂。
寂寥一笑，红尘纷扰，月如陌朱唇轻启。
“当年醉花荫下红颜刹那
菱花泪朱砂
犹记歌里繁华梦里烟花
凭谁错牵挂
……
此去经年人独悲
只道此生应不悔
荼蘼花开无由醉
只是欠了谁
一滴朱砂泪
……”若天籁之音，来自九曲天涯之外，撩起了所有人的心弦。
“陌儿……”水贺煜哑着声音开口，想上前去拥住月如陌，想开口呼喊她，可是，却心疼得无力动弹。
红唇轻合，一曲歌毕。月如陌挑起嘴角，浅笑，似乎，有一种解脱的超然之感。
“水贺煜，贺煜……呵呵，何遇。我们，何必相遇。”
“煜郎，这是我，最后一次如此唤你。”
“若有来世，我们，相见如陌路。”
纤手一甩，红绸长带从袖中飞去，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缠住了一个侍卫的长剑，极为干脆地拉回，稳稳接于右手中。
淡淡闭着眼，长剑横于脖颈前，猛然用力。
几乎是在同一秒，水贺煜惊惧地喊道，“不要！”
纵身飞上前，接住了月如陌缓缓倒下的身子。
一声撕心裂肺地疾喊从喉咙底发出，死寂凄凉。
“陌儿！”
……
风中锦袍凌乱飞扬，鲜血染红了的锦色凤袍，衣裳摆角在风中渐渐沉落，最终，恢复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