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你眼中清澈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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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
离落的意识非常模糊，想要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像是有千斤重，脑袋也很痛，全身使不上一点儿力气。
她仔细地回想之前的事情，她记得自己跟杜嫣然激战，自己中了杜嫣然的暗器，暗器上有毒，她以为自己会死在杜嫣然的手里，但是似乎有什么人救了她。
小落，我来了……
她的头脑里失去意识之前，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
“她现在怎么样了？怎么还昏迷着？”
“禀告门主，离姑娘体内的毒虽然解了一大半儿，但是还有毒素的残留，再加上肩膀上的伤口恶化，昏迷也是正常的。不过门主放心，离姑娘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等她醒来，再好好调养半个月，就没事了。”
“是吗……”
离落听到了两个声音，其中一个有些苍老，另外一个则是自己熟悉的声音。
她认识这个声音，好像来自现实，又好像来自梦境。
她感到很奇怪，明明只是才认识几个月的人，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他了呢？为什么，心口会那么痛？
还有，淡淡的恨意。
过了一会儿，等意识总算清醒了些之后，离落终于睁开了双眼。
是夜玄冥。他没有易容，是她只见过一面、不是很熟悉的模样。
“小落你醒了！”夜玄冥冲到了她的床边，俯身看着她。
“冥……”离落虚弱地看着他惊喜的表情，无力地微笑着，“谢谢你救了我……还有，抱歉，让你担心了……”
“小落没事了就好！”夜玄冥欣慰地说道，“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夫看一看？饿了渴了吗？要不要……”
离落抬手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衣袖：“不用担心我了啦，我没事。冥，其他人怎么样了？”
夜玄冥被她硬生生地打断，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你说的是跟着你来的那些人？他们中只有三个活下来了，而白虎堂见形势不对就逃了。”
“是么……”离落有些失望，“让杜嫣然逃掉了啊……那个，其他的人呢？龙门的其他的人？”
“还有其他人吗？”夜玄冥皱眉，“难道你们跟他们失散了？当时我见你晕过去了，很担心，所以白虎堂一逃我就让人撤退回来了，所以没有遇见其他的人。”
离落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坐起来，夜玄冥赶紧扶住了她。
“算了，不用管他们，待会儿我就让人发信号，跟他们会合就是。”
“你要走？”夜玄冥扶着她的肩膀，语气中充满了难过和不舍。
“嗯。”
“现在？”
“嗯。”
夜玄冥眼中顿时冒起一阵火光：“我不允许！”
“哈？”离落无语地看着他，他的霸道脾气又犯了，可是管他霸道不霸道，她要做的事情没人能够拦着她。她柔和但是坚定地挣脱了他扶着她的手，道：
“冥，很抱歉我一直都隐瞒着你。既然让你碰到了，我也不再隐瞒。我是龙门的人，是龙门南部分舵的舵主，是赤松所谓的叛党。龙门现在公然反抗王族，想要与王族争夺天下，所以我们要与‘隐狼’决战。而你，是霹雳门的门主，你有你的生活，有你的责任。王族一向都不管江湖上的事情的，但是如果你为了我和他们公然对立，对你没有好处。”
“我不在乎。”夜玄冥固执地说。
离落苦笑：“可是我不值得。而且，龙门能不能成功达成夙愿还未可知，被王族无情镇 压也不无可能，我们这些人也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你如果执意要跟着我，也会使你自己、还有你的霹雳门陷入危险之中。”
“我不在乎，”夜玄冥依然这么说着，“我在乎的只有你，只有小落你一个人。”
离落看着他。他的眼中诚挚的光芒让她不得不相信。
“你一直不肯相信我……”夜玄冥拉起离落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边胸口，“那个时候，你选择的是相信司徒决，而不是相信我。而现在，你依然不相信。”
“对不起……”离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无奈地叹息。
夜玄冥看着她晶亮的眸子，认真地说着：“在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想要保护你，想要给你幸福。可是为什么，相处了那么久，你却一直对我设着心防呢，小落？”
那个被火光点亮了的夜晚，他第一次见到了在逃亡着的她。从那个时候起，他就知道，自己的世界里终于能够见到阳光了，不会再是那种无边无际的黑暗。
所以他一直追随着她的脚步，跟着她一起亡命天涯。
丢弃自己尊贵的身份，丢弃自己长久的安宁，只想要跟她在一起。
“夜玄冥，哦不，夜无歌门主，我问你，”离落轻叹一声，问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她完全无法想明白，为什么他会帮助一个女杀手，而且还一直跟着她，过着心惊胆战的生活。如果她是个绝世美人儿也就算了，偏偏她顶着这么一张只能勉强算得上是清秀的脸，见到他的时候还那么狼狈，他怎么就一时间脑子卡壳儿喜欢上她了呢？
真是奇怪的人。
夜玄冥语塞。
.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值得吗？”离落见他不说话，又轻轻地叹息着说。
“值得。”夜玄冥没有犹豫，道。思考了一会儿，他似乎有些疲惫，无声地叹息一声之后，道：
“小落，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我喜欢你的原因，我就不再隐瞒。”
离落看着他的眼，此时的他，好像陷入了非常遥远的回忆之中。
.
“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十年前曾经输给了司徒决吗？”
离落点头。那个时候，她还因为这个原因，怀疑过夜玄冥，担心他是个危险人物。而他不肯说出实情，于是她狠心地要和他一刀两断。
“小落你曾经问过我，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司徒决。当时我怕你继续追问下去，暴露了身份，所以隐瞒着你。没错，我在十二年前就认识了司徒决，而且，我们两人是死对头。”
“死对头？”离落惊讶，“为什么呀？”
夜玄冥顿了一下，道：“因为我爱上了他最心爱的女子。”
.
离落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决最心爱的女子……
夜玄冥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并没有注意到离落瞬间黯淡下来的眼神，继续说道：
“我一心想要把她抢过来，但是，在她的眼中，我是她的杀父仇人之一，所以她恨我。但是这些我都不在意，我只想要将她禁锢在身边。”
离落咬着下嘴唇，安静地听着。
“我用司徒决他们的性命威胁她，用她的亲人的安全威胁她，她只能一直待在我身旁。但是我知道，她不快乐。司徒决想要救出她，而我险些杀了司徒决……她一直以为他死了……本来，她的亲人遭受了那样的不幸，所有她爱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再加上司徒决的死……”
夜玄冥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悔恨，他的身体颤抖着，几乎就要说不下去。
离落听着这个悲惨的故事，感到非常心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脆弱的表情：
“然后呢？”
“……她疯了。”夜玄冥闭上眼睛，痛苦地说道。
疯了……离落震惊。
“她一直想要随司徒决而去，曾经多次想要自杀……”夜玄冥颤抖着继续说，“我拦下来过很多回，后来实在是不忍心她这样，便放她离开了霹雳门，回到司徒决的身边……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好起来……最后……最后，她自杀了。”
夜玄冥说完，睁开了眼睛，眼中的泪水掉了下来，打湿了离落覆在他胸口的手。
离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逼上了绝路？
爱情原本是那么美好的东西，为什么他的爱，会残忍到这样的地步呢？
那个已经逝去的女子，一定不知道，在自己离开之后这么多年，还有很多人，在为她感到悲伤吧？夜玄冥是这样，而司徒决……也一定是那样。
最心爱的人不在了，心中的那道伤，是永远无法愈合的吧？
.
“冥……”她心疼地抬手，给他擦干眼泪，“抱歉，让你去回想那么难过的事情。”
夜玄冥苦笑：“难过吗？自作孽不可活……是我对不起她……害了她……”
他握住她的手，摩擦着她微凉的掌心。
“小落，你知道么？她是我见过的最最好看的女子，这么多年了，再也没有人，能有她那样的绝代风华……”他苦涩地说道。
离落一愣，随即微微一笑：“笨蛋冥，你难道不知道在一个女人面前夸奖其他女人好看，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吗？”
被她的话语逗了一下，他心里的痛稍微散开了一点，他放开她的手，捧起她的脸，眼中的爱恋和珍视毫不保留地流露了出来：
“我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孤单下去，可是，直到遇见了你……小落。”
离落在他炽热的爱恋目光中硬生生地愣住。
“小落，你眼中清澈的光芒，让我发现，原来我的生命中，还能够再一次看见阳光……小落，是你给了我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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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落的意识非常模糊，想要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像是有千斤重，脑袋也很痛，全身使不上一点儿力气。
她仔细地回想之前的事情，她记得自己跟杜嫣然激战，自己中了杜嫣然的暗器，暗器上有毒，她以为自己会死在杜嫣然的手里，但是似乎有什么人救了她。
小落，我来了……
她的头脑里失去意识之前，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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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怎么样了？怎么还昏迷着？”
“禀告门主，离姑娘体内的毒虽然解了一大半儿，但是还有毒素的残留，再加上肩膀上的伤口恶化，昏迷也是正常的。不过门主放心，离姑娘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等她醒来，再好好调养半个月，就没事了。”
“是吗……”
离落听到了两个声音，其中一个有些苍老，另外一个则是自己熟悉的声音。
她认识这个声音，好像来自现实，又好像来自梦境。
她感到很奇怪，明明只是才认识几个月的人，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他了呢？为什么，心口会那么痛？
还有，淡淡的恨意。
过了一会儿，等意识总算清醒了些之后，离落终于睁开了双眼。
是夜玄冥。他没有易容，是她只见过一面、不是很熟悉的模样。
“小落你醒了！”夜玄冥冲到了她的床边，俯身看着她。
“冥……”离落虚弱地看着他惊喜的表情，无力地微笑着，“谢谢你救了我……还有，抱歉，让你担心了……”
“小落没事了就好！”夜玄冥欣慰地说道，“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夫看一看？饿了渴了吗？要不要……”
离落抬手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衣袖：“不用担心我了啦，我没事。冥，其他人怎么样了？”
夜玄冥被她硬生生地打断，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你说的是跟着你来的那些人？他们中只有三个活下来了，而白虎堂见形势不对就逃了。”
“是么……”离落有些失望，“让杜嫣然逃掉了啊……那个，其他的人呢？龙门的其他的人？”
“还有其他人吗？”夜玄冥皱眉，“难道你们跟他们失散了？当时我见你晕过去了，很担心，所以白虎堂一逃我就让人撤退回来了，所以没有遇见其他的人。”
离落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坐起来，夜玄冥赶紧扶住了她。
“算了，不用管他们，待会儿我就让人发信号，跟他们会合就是。”
“你要走？”夜玄冥扶着她的肩膀，语气中充满了难过和不舍。
“嗯。”
“现在？”
“嗯。”
夜玄冥眼中顿时冒起一阵火光：“我不允许！”
“哈？”离落无语地看着他，他的霸道脾气又犯了，可是管他霸道不霸道，她要做的事情没人能够拦着她。她柔和但是坚定地挣脱了他扶着她的手，道：
“冥，很抱歉我一直都隐瞒着你。既然让你碰到了，我也不再隐瞒。我是龙门的人，是龙门南部分舵的舵主，是赤松所谓的叛党。龙门现在公然反抗王族，想要与王族争夺天下，所以我们要与‘隐狼’决战。而你，是霹雳门的门主，你有你的生活，有你的责任。王族一向都不管江湖上的事情的，但是如果你为了我和他们公然对立，对你没有好处。”
“我不在乎。”夜玄冥固执地说。
离落苦笑：“可是我不值得。而且，龙门能不能成功达成夙愿还未可知，被王族无情镇 压也不无可能，我们这些人也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你如果执意要跟着我，也会使你自己、还有你的霹雳门陷入危险之中。”
“我不在乎，”夜玄冥依然这么说着，“我在乎的只有你，只有小落你一个人。”
离落看着他。他的眼中诚挚的光芒让她不得不相信。
“你一直不肯相信我……”夜玄冥拉起离落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边胸口，“那个时候，你选择的是相信司徒决，而不是相信我。而现在，你依然不相信。”
“对不起……”离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无奈地叹息。
夜玄冥看着她晶亮的眸子，认真地说着：“在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想要保护你，想要给你幸福。可是为什么，相处了那么久，你却一直对我设着心防呢，小落？”
那个被火光点亮了的夜晚，他第一次见到了在逃亡着的她。从那个时候起，他就知道，自己的世界里终于能够见到阳光了，不会再是那种无边无际的黑暗。
所以他一直追随着她的脚步，跟着她一起亡命天涯。
丢弃自己尊贵的身份，丢弃自己长久的安宁，只想要跟她在一起。
“夜玄冥，哦不，夜无歌门主，我问你，”离落轻叹一声，问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她完全无法想明白，为什么他会帮助一个女杀手，而且还一直跟着她，过着心惊胆战的生活。如果她是个绝世美人儿也就算了，偏偏她顶着这么一张只能勉强算得上是清秀的脸，见到他的时候还那么狼狈，他怎么就一时间脑子卡壳儿喜欢上她了呢？
真是奇怪的人。
夜玄冥语塞。
.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值得吗？”离落见他不说话，又轻轻地叹息着说。
“值得。”夜玄冥没有犹豫，道。思考了一会儿，他似乎有些疲惫，无声地叹息一声之后，道：
“小落，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我喜欢你的原因，我就不再隐瞒。”
离落看着他的眼，此时的他，好像陷入了非常遥远的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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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十年前曾经输给了司徒决吗？”
离落点头。那个时候，她还因为这个原因，怀疑过夜玄冥，担心他是个危险人物。而他不肯说出实情，于是她狠心地要和他一刀两断。
“小落你曾经问过我，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司徒决。当时我怕你继续追问下去，暴露了身份，所以隐瞒着你。没错，我在十二年前就认识了司徒决，而且，我们两人是死对头。”
“死对头？”离落惊讶，“为什么呀？”
夜玄冥顿了一下，道：“因为我爱上了他最心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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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落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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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玄冥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并没有注意到离落瞬间黯淡下来的眼神，继续说道：
“我一心想要把她抢过来，但是，在她的眼中，我是她的杀父仇人之一，所以她恨我。但是这些我都不在意，我只想要将她禁锢在身边。”
离落咬着下嘴唇，安静地听着。
“我用司徒决他们的性命威胁她，用她的亲人的安全威胁她，她只能一直待在我身旁。但是我知道，她不快乐。司徒决想要救出她，而我险些杀了司徒决……她一直以为他死了……本来，她的亲人遭受了那样的不幸，所有她爱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再加上司徒决的死……”
夜玄冥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悔恨，他的身体颤抖着，几乎就要说不下去。
离落听着这个悲惨的故事，感到非常心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脆弱的表情：
“然后呢？”
“……她疯了。”夜玄冥闭上眼睛，痛苦地说道。
疯了……离落震惊。
“她一直想要随司徒决而去，曾经多次想要自杀……”夜玄冥颤抖着继续说，“我拦下来过很多回，后来实在是不忍心她这样，便放她离开了霹雳门，回到司徒决的身边……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好起来……最后……最后，她自杀了。”
夜玄冥说完，睁开了眼睛，眼中的泪水掉了下来，打湿了离落覆在他胸口的手。
离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逼上了绝路？
爱情原本是那么美好的东西，为什么他的爱，会残忍到这样的地步呢？
那个已经逝去的女子，一定不知道，在自己离开之后这么多年，还有很多人，在为她感到悲伤吧？夜玄冥是这样，而司徒决……也一定是那样。
最心爱的人不在了，心中的那道伤，是永远无法愈合的吧？
.
“冥……”她心疼地抬手，给他擦干眼泪，“抱歉，让你去回想那么难过的事情。”
夜玄冥苦笑：“难过吗？自作孽不可活……是我对不起她……害了她……”
他握住她的手，摩擦着她微凉的掌心。
“小落，你知道么？她是我见过的最最好看的女子，这么多年了，再也没有人，能有她那样的绝代风华……”他苦涩地说道。
离落一愣，随即微微一笑：“笨蛋冥，你难道不知道在一个女人面前夸奖其他女人好看，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吗？”
被她的话语逗了一下，他心里的痛稍微散开了一点，他放开她的手，捧起她的脸，眼中的爱恋和珍视毫不保留地流露了出来：
“我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孤单下去，可是，直到遇见了你……小落。”
离落在他炽热的爱恋目光中硬生生地愣住。
“小落，你眼中清澈的光芒，让我发现，原来我的生命中，还能够再一次看见阳光……小落，是你给了我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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