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属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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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好像能看到火花。
它们盘旋在空中,在地上，在墙上，到处都是，白色、金色和红色的火花,他被火花包围着,温暖而又舒适,仿佛浑身都浸泡在温热的云朵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灼烤或炙热感。而且他能听到那种奇妙的仙乐，像是一千万只小仙女在他面前翩翩起舞,从他的身体中穿过,带来一种涤荡人心的感受——
然后有一个声音熟悉的声音传来。
“所以，德拉科，你真的不是在向我求婚吗？”
那个令人从心底都颤抖起来的声音。那个可爱的、甜蜜的、诱人的、令人渴望同时又天哪多么危险的声音，压过了这些火花和仙乐的声音。
“德拉科！”
然后他眨了眨眼，回过神来。
“德拉科，”他面前是小姑娘放大的面孔，带着一丝平日里难得见到的担忧和焦虑。她俯视着自己，黑色的眼睛纯净的像是在水中闪耀者的晨星，“你还好吗？”
德拉科挣扎着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紧紧握着小姑娘的手——这个发现令他想震惊的立刻松开，可实际上他最终只是压抑着自己的恋恋不舍慢慢松开那双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才又缓缓睁开：“发生了什么？”
“刚才发生了爆炸，你好像被震晕过去了。不过看起来幸好你没什么事。”星沉子把他拉了起来，她旁边站着满身都是灰尘的波特，“那条大蛇好像又钻回去了——”
“蛇怪被伏地魔指挥着逃进了密室，然后他又把那个洞口关闭了。我可以肯定那场爆炸重伤了它。话说马尔福，你扔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好像一碰到那阵升腾的雾气，蛇怪就开始发出惨叫，但是我看星沉子好像就没什么事儿？”哈利插了进来，眼中满是惊奇。
德拉科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的捋清自己的思维：“黑魔王最终指挥蛇怪退回密室，这说明有两种可能：一是密室里面有别的通往城堡或者霍格沃茨之外的道路，可以让他们逃出去；二是——”
他看着星沉子和哈利，抿紧了嘴唇：“密室里有能够帮助他恢复力量或者抵御我们的东西！”
“那……”星沉子和哈利一起回头凝视着那个恢复到原来样子的水池，哈利开口犹豫地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等教授和校长他们过来再解决么？”
“不行。”德拉科蹙起眉头挺直了身子，坚定的看着那个水池，“时间一旦拖延，情况随时都可能发生变化。我们必须要立刻下去——赶在他逃离之前！”
星沉子闻言看着哈利，哈利毫不犹豫，坚定地点点头：“我会尽力的。”
他走到中央洗手盆的前面，回头望了望德拉科和星沉子，说：“那么……好吧，我只希望，今天无论如何，大家都能保证安全。”
德拉科疑似冷哼了一声，但是星沉子无比信赖的对着他点了点头，哈利没有再说什么，转头对着那个盘旋着小小银蛇的水龙想了一会儿，说：“【打开。】”
他用的是蛇语。
面对那个突然出现的巨大的管道口，德拉科注视着哈利握紧他的魔杖，坚定地跳了进去，一下子滑了下去，看不见了。星沉子看了看他，紧跟着也慢慢钻进管子。
走在最后的德拉科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小姑娘送他的护身符——
但是他的身子瞬间僵硬了。
护身符不见了！
不敢置信的德拉科将那条银链子掏出了领口——可是银链子上光秃秃的，不见了那个铜纳特大小的玉符——什么都消失了。
德拉科回想起那一圈圈的晶莹的像是冰晶一样的符文和那一道光幕，那一声好像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那股带动着自己向后方倒去的强大的力量，心中猛然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难过、不舍还有好似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难明的心情。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一松手，让自己顺着管道滑落了下去。
但是他心里是越来越鼓动起来的不安。
.
那个黑暗的、黏糊糊的、没完没了的滑道曲曲折折，好似根本没有尽头。但是不久之后，德拉科感觉到管道突然变得水平，而后就听到前方两声接连的沉闷的落地声。
德拉科也从管道口滑落，跌在湿漉漉的石制地板上。然后他马上跳起来，给自己连连用了好几个“清理一新”。
“荧光闪烁。”他听见小姑娘轻声念到。
一阵温暖的光亮了起来，照亮了他们所站的一小块儿地方。
他们身在一条黑暗的石头隧道里面，潮湿阴暗，像是整个学校的地下水道——这个想法立刻令德拉科的脸扭曲了起来，浑身都开始感到不自在。
这条隧道很大，而且一片死寂，地面坑坑洼洼，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石头。德拉科握紧了小姑娘的手，两个人随着哈利跌跌撞撞的向前走着。铺满潮湿的淤泥的地面凌乱地散布着一些小动物的尸骨，踩在上面发出的碎裂声在空旷的管道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我有点明白蛇怪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了。”德拉科艰难的说，注视着脚下小动物的骨骸。
“我还以为他不用——那是什么！”哈利原本低弱的语调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带着一种警惕和震惊。
隧道的弯道处，一个巨大的、弯曲的轮廓，在黑暗中看起来格外恐怖。
“蛇蜕。”星沉子突然说，“味道不一样。”
听到味道，德拉科在这种危急的时刻，仍是忍不住想起那一句：“你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
转而他立刻眨了眨眼拉回了思维，小心的绕过那个巨蟒皮，继续前进。
隧道转了一个又一个的弯，每个人的神经都崩的紧紧的，侧着身子慢慢向前移动，手中的魔杖随时预备着。
终于，一面坚固的墙赫然立在面前。墙上雕刻着两条相互缠绕的蛇，蛇眼的部位镶着闪闪发亮的巨大的绿宝石，好像在闪烁一般——它们的眼睛看上去跟活的一模一样。
哈利在原地站立，只觉喉咙发干。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一步步的走上前，紧紧地盯着那对栩栩如生的眼睛，清清喉咙用低沉、喑哑的嘶嘶声说了一句：“【打开。】”
然后两条蛇分开了。墙面平缓地滑开，消失在旁边的墙壁里，一个巨大的石室出现在他们面前——光线昏暗，高而宽阔，神秘并诡异的地下斯莱特林的最后留驻地完全敞开在他们的面前——传说中斯莱特林的密室！
德拉科仔细打量了一圈，没有发现封闭的石室里的光线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整个密室都充斥着一种绿莹莹的光雾，将整个密室映照的明明暗暗。
高耸的石柱上雕刻着许多缠绕在一起的巨蛇，支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给弥漫着绿荧荧神秘氤氲的整个房间投下一道道长长的诡谲的黑影。而且，石柱上的蛇蟒都有一双空洞的眼睛。
“汤姆？”小姑娘突然惊叫起来，转而自我否认似的摇了摇头，“不，不对，你不是……”
德拉科浑身都僵硬了，缓缓地转过身去。
“是的，我不是。”那一道神秘的雌性男声说道。
隧道的末端，石室的墙壁上有一座直达天花板顶端的人型雕塑。那张巨大的脸看起来老态龙钟，稀疏的长胡须直垂及地。
雕塑下横躺着一个女生，那一头浅金色的头发流水一样铺陈在地面上，正是刚才那个被魂片控制的拉文克劳的女生。
——然后，德拉科看见了那个站在最近的那根石柱附近的男人。
他慵散地斜靠在石柱上，手指间宛如乐队的指挥者一般拈着魔杖，如同正噙着一支长茎玫瑰。他沉着中带着轻蔑的打量着面前的三个人，突然脸上突然呈现出微笑——那微笑如同巫术里面邪恶的纸牌，正面是风姿绰约的美女，可一翻转，背面便露出阴毒的骷髅。
“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孩子。”他凝视着哈利，周身散发着一种雾蒙蒙的微光——跟小姑娘从日记本里召唤出来的情形一模一样——只是比起汤姆更加英俊而且成熟，血红色的双眸，唇角那一丝残忍血腥的笑容给面容中带上了隐忍的嗜杀和一丝厌倦。
“你和我一样，有一个悲惨的并且黑暗的童年——那些麻瓜如此残忍的虐待你，为什么你不反抗呢，哈利？”那个男人的魔杖在他修长的指尖旋转着，他含着一抹微笑，是那种掌控者洞悉一切的微笑。
“我不觉得我们相似。”哈利僵硬的说。
“为什么不呢？”男人轻笑起来，“你也会说蛇佬腔——而且，你和年轻时候的我，我们的背影，简直一模一样啊。”
他挥动魔杖——德拉科立刻警觉的举起魔杖，可是只换来男人一声不屑的轻笑——然后一副半透明的双面镜浮现在他们面前。
那面满是雾气的镜子慢慢干净起来，德拉科透过镜子，惊恐地看到镜子里面的波特和黑魔王表情肖似的倒影——太过于相像了。
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可是也有着本质的相同。哈利和年轻的汤姆并肩站在一起，相仿的黑色短发在风中飘动着，同样有着一种摒弃众生的疏离感——前者是漠视，后者则是不屑。
“我们是如此的相似——看看那些冷漠，我们都是那种拥有了众人的恭敬和卑微却又都不屑一顾的人。”男人相当愉快的说，“而能开启密室的都是斯莱特林的传人。这样的你，没必要假装这黑暗面不属于你，哈利。”
他对着哈利伸出了手：“过来吧，哈利，这里才是你应该在的地方，你属于黑暗，你会成为黑暗中的贵族，荣耀和权势将会装点你的未来。”
哈利突然感觉到一阵震颤——他心底深处突然翻滚起一种浓郁的渴望，好似灼热的眼睛在他的心头翻腾！那是一种本能的焦灼，是刻在骨子里的一种对权利和力量的渴望！
但是同时，他明白，那是属于伏地魔的一部分，伏地魔寄居在他灵魂里的残片。
哈利颤栗着，笔直的挺立，血液还在沸腾，但他依然平静的微笑，对着伏地魔悲哀的摇头：“我拒绝。”
伏地魔的眸子里面闪过一道冷光，但是转而又像一个长辈一样无奈的笑了：“这很好，哈利。你很骄傲，很坚强，你跟别人都不相同。可是你还年轻啊——年轻真好，真令人艳羡——不过，年轻人总是缺乏深思熟虑，目空一切。何必拒绝的这样干脆呢？谁都会有回过头的时候，给自己留条后路，不好吗？”
“我拒绝。”哈利仍然站在原地，感觉心脏都要从胸口里面蹦出来了。但是他仍然抬起头毫不畏惧的直视着男人，语调里面含着一种悲悯，“我拒绝并不是因为我骄傲，而是因为我感觉你很可怜，而且可悲。”
男人的面孔狰狞起来，眸子里面的红光愈胜。
“我的悲惨童年来自于你，如果你忘了的话。”哈利的绿眼睛从未有过的明亮的燃烧起来，充满了坚定的信念和愤怒。他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字都暴露着愤怒的情绪，“是的，我打开了密室，或许我也有黑暗的部分，但是，我永远不属于你的那个世界——你没有见过光，不懂得什么是爱，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
男人的红眸渐渐流露出因仇恨杀戮而狰狞的神色。
“年轻的时候这些张扬的话语都是肆无忌惮的，只是——”他俯视着哈利他们，强大的魔力开始环绕在众人之间，一种让人窒息的压力弥漫开来，“有的时候，太过骄傲和自大，就是死亡的前兆了，波特。”
德拉科好像能看到火花。
它们盘旋在空中,在地上，在墙上，到处都是，白色、金色和红色的火花,他被火花包围着,温暖而又舒适,仿佛浑身都浸泡在温热的云朵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灼烤或炙热感。而且他能听到那种奇妙的仙乐，像是一千万只小仙女在他面前翩翩起舞,从他的身体中穿过,带来一种涤荡人心的感受——
然后有一个声音熟悉的声音传来。
“所以，德拉科，你真的不是在向我求婚吗？”
那个令人从心底都颤抖起来的声音。那个可爱的、甜蜜的、诱人的、令人渴望同时又天哪多么危险的声音，压过了这些火花和仙乐的声音。
“德拉科！”
然后他眨了眨眼，回过神来。
“德拉科，”他面前是小姑娘放大的面孔，带着一丝平日里难得见到的担忧和焦虑。她俯视着自己，黑色的眼睛纯净的像是在水中闪耀者的晨星，“你还好吗？”
德拉科挣扎着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紧紧握着小姑娘的手——这个发现令他想震惊的立刻松开，可实际上他最终只是压抑着自己的恋恋不舍慢慢松开那双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才又缓缓睁开：“发生了什么？”
“刚才发生了爆炸，你好像被震晕过去了。不过看起来幸好你没什么事。”星沉子把他拉了起来，她旁边站着满身都是灰尘的波特，“那条大蛇好像又钻回去了——”
“蛇怪被伏地魔指挥着逃进了密室，然后他又把那个洞口关闭了。我可以肯定那场爆炸重伤了它。话说马尔福，你扔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好像一碰到那阵升腾的雾气，蛇怪就开始发出惨叫，但是我看星沉子好像就没什么事儿？”哈利插了进来，眼中满是惊奇。
德拉科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的捋清自己的思维：“黑魔王最终指挥蛇怪退回密室，这说明有两种可能：一是密室里面有别的通往城堡或者霍格沃茨之外的道路，可以让他们逃出去；二是——”
他看着星沉子和哈利，抿紧了嘴唇：“密室里有能够帮助他恢复力量或者抵御我们的东西！”
“那……”星沉子和哈利一起回头凝视着那个恢复到原来样子的水池，哈利开口犹豫地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等教授和校长他们过来再解决么？”
“不行。”德拉科蹙起眉头挺直了身子，坚定的看着那个水池，“时间一旦拖延，情况随时都可能发生变化。我们必须要立刻下去——赶在他逃离之前！”
星沉子闻言看着哈利，哈利毫不犹豫，坚定地点点头：“我会尽力的。”
他走到中央洗手盆的前面，回头望了望德拉科和星沉子，说：“那么……好吧，我只希望，今天无论如何，大家都能保证安全。”
德拉科疑似冷哼了一声，但是星沉子无比信赖的对着他点了点头，哈利没有再说什么，转头对着那个盘旋着小小银蛇的水龙想了一会儿，说：“【打开。】”
他用的是蛇语。
面对那个突然出现的巨大的管道口，德拉科注视着哈利握紧他的魔杖，坚定地跳了进去，一下子滑了下去，看不见了。星沉子看了看他，紧跟着也慢慢钻进管子。
走在最后的德拉科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小姑娘送他的护身符——
但是他的身子瞬间僵硬了。
护身符不见了！
不敢置信的德拉科将那条银链子掏出了领口——可是银链子上光秃秃的，不见了那个铜纳特大小的玉符——什么都消失了。
德拉科回想起那一圈圈的晶莹的像是冰晶一样的符文和那一道光幕，那一声好像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那股带动着自己向后方倒去的强大的力量，心中猛然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难过、不舍还有好似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难明的心情。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一松手，让自己顺着管道滑落了下去。
但是他心里是越来越鼓动起来的不安。
.
那个黑暗的、黏糊糊的、没完没了的滑道曲曲折折，好似根本没有尽头。但是不久之后，德拉科感觉到管道突然变得水平，而后就听到前方两声接连的沉闷的落地声。
德拉科也从管道口滑落，跌在湿漉漉的石制地板上。然后他马上跳起来，给自己连连用了好几个“清理一新”。
“荧光闪烁。”他听见小姑娘轻声念到。
一阵温暖的光亮了起来，照亮了他们所站的一小块儿地方。
他们身在一条黑暗的石头隧道里面，潮湿阴暗，像是整个学校的地下水道——这个想法立刻令德拉科的脸扭曲了起来，浑身都开始感到不自在。
这条隧道很大，而且一片死寂，地面坑坑洼洼，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石头。德拉科握紧了小姑娘的手，两个人随着哈利跌跌撞撞的向前走着。铺满潮湿的淤泥的地面凌乱地散布着一些小动物的尸骨，踩在上面发出的碎裂声在空旷的管道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我有点明白蛇怪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了。”德拉科艰难的说，注视着脚下小动物的骨骸。
“我还以为他不用——那是什么！”哈利原本低弱的语调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带着一种警惕和震惊。
隧道的弯道处，一个巨大的、弯曲的轮廓，在黑暗中看起来格外恐怖。
“蛇蜕。”星沉子突然说，“味道不一样。”
听到味道，德拉科在这种危急的时刻，仍是忍不住想起那一句：“你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
转而他立刻眨了眨眼拉回了思维，小心的绕过那个巨蟒皮，继续前进。
隧道转了一个又一个的弯，每个人的神经都崩的紧紧的，侧着身子慢慢向前移动，手中的魔杖随时预备着。
终于，一面坚固的墙赫然立在面前。墙上雕刻着两条相互缠绕的蛇，蛇眼的部位镶着闪闪发亮的巨大的绿宝石，好像在闪烁一般——它们的眼睛看上去跟活的一模一样。
哈利在原地站立，只觉喉咙发干。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一步步的走上前，紧紧地盯着那对栩栩如生的眼睛，清清喉咙用低沉、喑哑的嘶嘶声说了一句：“【打开。】”
然后两条蛇分开了。墙面平缓地滑开，消失在旁边的墙壁里，一个巨大的石室出现在他们面前——光线昏暗，高而宽阔，神秘并诡异的地下斯莱特林的最后留驻地完全敞开在他们的面前——传说中斯莱特林的密室！
德拉科仔细打量了一圈，没有发现封闭的石室里的光线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整个密室都充斥着一种绿莹莹的光雾，将整个密室映照的明明暗暗。
高耸的石柱上雕刻着许多缠绕在一起的巨蛇，支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给弥漫着绿荧荧神秘氤氲的整个房间投下一道道长长的诡谲的黑影。而且，石柱上的蛇蟒都有一双空洞的眼睛。
“汤姆？”小姑娘突然惊叫起来，转而自我否认似的摇了摇头，“不，不对，你不是……”
德拉科浑身都僵硬了，缓缓地转过身去。
“是的，我不是。”那一道神秘的雌性男声说道。
隧道的末端，石室的墙壁上有一座直达天花板顶端的人型雕塑。那张巨大的脸看起来老态龙钟，稀疏的长胡须直垂及地。
雕塑下横躺着一个女生，那一头浅金色的头发流水一样铺陈在地面上，正是刚才那个被魂片控制的拉文克劳的女生。
——然后，德拉科看见了那个站在最近的那根石柱附近的男人。
他慵散地斜靠在石柱上，手指间宛如乐队的指挥者一般拈着魔杖，如同正噙着一支长茎玫瑰。他沉着中带着轻蔑的打量着面前的三个人，突然脸上突然呈现出微笑——那微笑如同巫术里面邪恶的纸牌，正面是风姿绰约的美女，可一翻转，背面便露出阴毒的骷髅。
“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孩子。”他凝视着哈利，周身散发着一种雾蒙蒙的微光——跟小姑娘从日记本里召唤出来的情形一模一样——只是比起汤姆更加英俊而且成熟，血红色的双眸，唇角那一丝残忍血腥的笑容给面容中带上了隐忍的嗜杀和一丝厌倦。
“你和我一样，有一个悲惨的并且黑暗的童年——那些麻瓜如此残忍的虐待你，为什么你不反抗呢，哈利？”那个男人的魔杖在他修长的指尖旋转着，他含着一抹微笑，是那种掌控者洞悉一切的微笑。
“我不觉得我们相似。”哈利僵硬的说。
“为什么不呢？”男人轻笑起来，“你也会说蛇佬腔——而且，你和年轻时候的我，我们的背影，简直一模一样啊。”
他挥动魔杖——德拉科立刻警觉的举起魔杖，可是只换来男人一声不屑的轻笑——然后一副半透明的双面镜浮现在他们面前。
那面满是雾气的镜子慢慢干净起来，德拉科透过镜子，惊恐地看到镜子里面的波特和黑魔王表情肖似的倒影——太过于相像了。
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可是也有着本质的相同。哈利和年轻的汤姆并肩站在一起，相仿的黑色短发在风中飘动着，同样有着一种摒弃众生的疏离感——前者是漠视，后者则是不屑。
“我们是如此的相似——看看那些冷漠，我们都是那种拥有了众人的恭敬和卑微却又都不屑一顾的人。”男人相当愉快的说，“而能开启密室的都是斯莱特林的传人。这样的你，没必要假装这黑暗面不属于你，哈利。”
他对着哈利伸出了手：“过来吧，哈利，这里才是你应该在的地方，你属于黑暗，你会成为黑暗中的贵族，荣耀和权势将会装点你的未来。”
哈利突然感觉到一阵震颤——他心底深处突然翻滚起一种浓郁的渴望，好似灼热的眼睛在他的心头翻腾！那是一种本能的焦灼，是刻在骨子里的一种对权利和力量的渴望！
但是同时，他明白，那是属于伏地魔的一部分，伏地魔寄居在他灵魂里的残片。
哈利颤栗着，笔直的挺立，血液还在沸腾，但他依然平静的微笑，对着伏地魔悲哀的摇头：“我拒绝。”
伏地魔的眸子里面闪过一道冷光，但是转而又像一个长辈一样无奈的笑了：“这很好，哈利。你很骄傲，很坚强，你跟别人都不相同。可是你还年轻啊——年轻真好，真令人艳羡——不过，年轻人总是缺乏深思熟虑，目空一切。何必拒绝的这样干脆呢？谁都会有回过头的时候，给自己留条后路，不好吗？”
“我拒绝。”哈利仍然站在原地，感觉心脏都要从胸口里面蹦出来了。但是他仍然抬起头毫不畏惧的直视着男人，语调里面含着一种悲悯，“我拒绝并不是因为我骄傲，而是因为我感觉你很可怜，而且可悲。”
男人的面孔狰狞起来，眸子里面的红光愈胜。
“我的悲惨童年来自于你，如果你忘了的话。”哈利的绿眼睛从未有过的明亮的燃烧起来，充满了坚定的信念和愤怒。他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字都暴露着愤怒的情绪，“是的，我打开了密室，或许我也有黑暗的部分，但是，我永远不属于你的那个世界——你没有见过光，不懂得什么是爱，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
男人的红眸渐渐流露出因仇恨杀戮而狰狞的神色。
“年轻的时候这些张扬的话语都是肆无忌惮的，只是——”他俯视着哈利他们，强大的魔力开始环绕在众人之间，一种让人窒息的压力弥漫开来，“有的时候，太过骄傲和自大，就是死亡的前兆了，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