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作姻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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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玥离去后，肃王很快就赶到,显然就在附近等候消息。
看到董宁宁,他一脸焦急,强忍到宫女们把门关上便道：“皇兄的条件你万万不可答应！”
董大夫刚刚被淑玥感染的几分愁怀一下子全扫光。一会儿叫他生孩子，一会儿叫他不要答应，合着男人真的可以生育？用什么生？拉屎一样拉出来么？
肃王焉能不知道董宁宁现在的表情眼神，分明就是没把那几个条件放在心上,正焦急着要劝他，就听他道：“先不忙着提生孩子的事，我先问你件事。”
“……你说。”
董大夫眼珠子乱转，没有直接对视，含糊着问：“你对我……有多少真心？”
肃王恨不能喊他祖宗，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问这些。然而对着心上人到底不忍,忙忙道：“我对你全心全意，天地可鉴，如有丝毫妄言，必遭……”
“行了行了。”
董大夫倒不信什么天打雷劈的誓言，就是觉得那种话说出来肉麻得紧，他听着都不好意思，也不晓得肃王怎么能说得这么顺溜。
“如果我们结了……成了亲……你会不会再娶其他人？”
王爷正色道：“自然不会！我心中只你一人而已！”
其实就算没有这一问一答，董大夫心里也早就想好，他侧过头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皇帝说侧妃就侧妃吧，反正都一样……”
肃王一愣，听懂了他话中含义后欢喜不已：“卿卿，你是说……”笑容还没绽开又瞬间垮塌，甚至覆上了一层冰霜，“不行！”
董大夫可谓腆着脸说了那句话，面上漫不经心样，内里则又羞又窘，听到肃王说“不行”，顿时心里拨凉：难道自己三十年来第一次认真就被拒绝？
王爷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握着他的肩膀严肃道：“不行，就算是侧妃，还要答应皇兄那个生孩子的条件。”
董大夫回了回神，不以为然：“能不能生得出还未必呢。”
肃王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低声叹气道：“卿卿……你不了解皇兄……就算我们心心相印不在乎名分，就算你吉人天相真的以男子身生下孩子，皇兄也不会甘休。”
他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让董宁宁坐到自己腿上，在他耳边道：“我从前不娶妻，不纳妾，皇兄顶多是骂几句，若较起真，我亦不怕他。但若我娶你做侧妃，他必定会说，既然能娶侧妃，怎能没有正妃。我若不允，他是强行下旨也好，或是把我远远支开也好，甚至拿你威胁我也好，终归有办法叫我低头。”
这一点，董大夫没有想到，他很理所当然地认为皇帝自然是一言九鼎的，却忘了自古君王翻脸无情的例子数不胜数。
“对皇兄而言，他自觉肯开出条件让一个平民做侧妃是天大的恩赐，但是……我敢说不用等下旨成亲，筹备婚事期间他便会懊恼不已，觉得不该让你做侧妃，说不好我们还来不及拜堂，他又要强迫我先娶了正妃再‘名正言顺’地纳侧妃……”
董大夫这才意识到，他和肃王想结合，并不是他不在乎名分就行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王爷苦中作乐地在心上人脸上香一口，笑道：“我浪荡多年，还只好美男子，偏生看着女装时候的卿卿都能心心念念，可见我和卿卿是天作姻缘，不是那么容易就拆的散的。”
董大夫想自己万草丛中过的人，居然一穿越就被这厮黏住，确实是斩不断劈不开的孽缘，唯有认命了：“既然你皇兄没安好心，那就不用考虑什么侧妃。在……在我家乡那边，男人和男人本就无所谓成亲不成亲，中意了就在一起，不离不弃地过一辈子。”
肃王眼睛闪亮：“卿卿愿意与我不离不弃地过一辈子么？”
“……”董大夫脸上一红，“废话少说，谈正事！”
王爷再三忍耐，还是亲了几口解解馋。
“我本道皇兄听到我要成亲，纵使为你身份不悦，也该看着我年纪一大把答应了才是。果然还是……”
“你压根就不该去求他。”
肃王苦笑：“你也看到了，什么贵为亲王都是假的，我想要正妃，还是得皇兄点头，太后娘娘点头。若是早知他只肯许个侧妃之位，还不如我们俩在外头自己逍遥。”他顿了顿，扶着董大夫腰的手猛地一紧，“卿卿，我们不要什么指婚了好不好？”
董宁宁哈地笑出来：“本来就是你自说自话跑进宫来，我什么时候稀罕过劳什子指婚了。”
“那就要委屈你……”
董大夫眼睛一眯：“婆婆妈妈！”
两人一旦说定，便对好台词，由肃王出面去见皇帝太后，说清楚他们的意思。
王爷挂着一脸愁苦在御前道：“皇兄一番美意臣弟省得，只是男妃生子实在凶险，纵是子静他愿意受这一劫，臣弟也不忍心。如今只有辜负皇兄美意，反正子静孝期未满，究竟要不要立侧妃也不急在一时，还请皇兄和太后娘娘宽恕。”
圣上听到这话也分不清是喜是忧，自家弟弟要娶庶民他不乐意，一下子说不娶了他又觉得不高兴，当着众人只借口肃王不知轻重，惊扰太后不说还浪费大家时间，劈头盖脑骂了他一顿。
肃王生怕皇帝一怒之下强迫董宁宁接受那个侧妃的条件，甚至提出什么更离谱的要求来，赶紧去向太后求情。
“太后娘娘恕罪，儿臣往日只当自己不会动情，早两年还玩笑说，待到四十岁了就向皇兄要个偏僻的山林当封地，学那些先贤独身孤老山野中，也算一桩美事。自遇着子静，倒把那些念头都抛了，只盼能和他长相厮守，这才一时冲昏了头惊扰圣驾，还劳动太后娘娘凤体，儿臣罪该万死。”
太后不似皇帝，还要端着天子的架子和脸面不好轻易下台，眼看着皇帝，嘴上道：“你这孩子也是实心眼儿，娶媳妇这么大的事都不来和哀家说道一声，倒跑去御书房跟皇上闹，怪道你皇兄生气。你知道错了就行，还跪着干嘛，地上凉，快起来。”
圣上再生气，太后都发话了他也没办法，哼道：“叫你起来就起来，跪着和朕赌气不成？！”
肃王便连道不敢，站起身后一脸战战兢兢地缩在一旁。
太后娘娘慢悠悠地教训道：“晟儿，往后做事切不可冲动莽撞。你也老大不小，先帝在你这个年纪都有六七个儿女了，你还跟个小孩儿似的说风就是雨……”
长辈说话，晚辈没有插嘴的余地，不说肃王，就是圣上也只有听着。太后娘娘从追忆先帝开始，说到上一辈年轻时多么勤谨肯干，脚踏实地，慢慢说到肃王出世，说起肃王的生身母亲是个多么知书达理温婉贤惠的大家女，说起先帝如何宠爱幺儿，驾崩前叮嘱完国家大事，还念念不忘幺儿没有成年……
太后娘娘足足“训斥”了一个时辰，中间说得累了还不忘喝口茶，叫人拿些点心来。
最后，她老人家手一挥，道：“哀家也老了，不中用了，你们自个儿好自为之罢。”
圣上满腔骂辞憋得脸都青了，怨念地看看老娘。每次十一这臭小子闯祸总是太后护驾，真不知谁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于是指婚之事便被轻轻放下，肃王和董宁宁飞一般逃离了皇宫。
为了怕被宫人看出端倪传到皇帝耳中，王爷在马车上一句都没敢多说，脸上也不敢显现高兴神色，反而故意长吁短叹，似乎真的伤心沮丧不已。
待到王府，天色已暗，早过了晚饭时辰，肃王也不避讳下人，拉着董大夫直奔他居住的墨玉轩，吩咐小泰去传饭，又叫又恒等人连夜把平安巷里的东西扮进王府。
“那边再不可住了，保不齐皇兄醒过神还要拿你作伐……”王爷思来想去，对刚刚端了饭菜进屋的小泰道，“去把顾总管叫来。”
王府大总管顾雪贤很快赶来，对墨玉轩中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看也没看一眼，低着头听王爷差遣。毕竟当初平安巷的小院和老何寒枝都是他安排的，董宁宁是谁他心中有数。
倒是董大夫一看到顾总管此人愣了愣，受电视小说的影响，他想象中的王府总管不是白发苍苍就是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不想竟是年轻人，还就是那日在侧门外扶肃王下马的那个年轻人。
王爷没注意董大夫的表情，只顾吩咐顾雪贤：“明天把边上的竹居收拾干净，选几个伶俐的丫头小厮……”
顾雪贤当了多年总管，这点小事自不在话下，但知道竹居要住的是王爷心尖上的人，还是十分恭敬地听从指挥。
吃饭的时候，董宁宁挣扎犹豫了半天也没忍住，假装随口问道：“刚刚那个是王府的总管？这么年轻。”
王爷随意嗯了声。
董大夫一冲动又道：“长得也挺好看么。”
以往只有王爷为了哄他开心没话找话，从未有反过来的情形，肃王殿下一口汤咽了好一会儿才咽下去，懂了。
“卿卿也觉得雪贤长得不错？我就是喜欢年轻美貌的。”
“……”董大夫手中的银筷子“叮”的一声响，“你……”
一抬眼，肃王笑得露出两排白牙，贱兮兮地瞅着他。
董大夫知道上当了，低头狠狠戳着碟子里的肉，忽地飞起一个媚眼笑道：“原来王爷也是？只是顾总管对我而言还是年长了些，和王爷刚好匹配。我还是喜欢十五六岁细皮嫩肉的，摸在手里跟摸着绸缎一样，四肢也柔软，什么花样都玩得起来。”
肃王殿下一下子就想到当日他和寒枝滚在榻上的景象，筷子一扔饭也不吃了，一把把人拎起来往内室走：“你再胡说，我就把寒枝配给府里倒夜香的！”
董大夫拳打脚踢地反击：“只许州官放火！你和你的雪贤搂搂抱抱我都没和你计较！”
王爷把人扔到床上，大感不解：“我什么时候和雪贤搂搂抱抱了？！”
董宁宁横他一眼，扭头不理。
肃王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最大的缺点就是脸皮太厚，被董大夫鄙视也不在意，嬉皮笑脸问：“好卿卿，告诉我，我怎么和他搂搂抱抱了？”
董大夫一脚踹过去，被王爷捉住脱了鞋袜，再挥拳揍他，又被宽了衣带。
“天地良心，我和雪贤只是寻常主仆。况且他是……别人托我照顾的，我待他至多就和又恒南五树方他们差不多，卿卿这也要吃醋？”
“滚！谁有空吃你的……唔……”
所谓小别胜新婚，两人又在宫里经历了一回，深夜暖帐中自是演了半宿的妖精打架。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哟~~~俺要去理发~~~~
等俺剪个头发再回来回复评论~~~大家么么~~~~
话说每次写到一些所谓虐的部分，看到大家嗷嗷叫，偶都有桀桀怪笑的冲动。。。偶果然不素好人。。偶素怪阿姨。。桀桀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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