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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岁月荏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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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宏博回去后，那一夜想了许多许多。
做生意以往在他脑子里的概念就是卖东西赚钱,可是听完儿子的那番话,他却突然醒悟原来只是赚钱这两个字也可以是一门很大的学问。
而他对于这门学问，还一无所知。
虽然已经得到了穆师傅这个强大的后盾,沈宏博却没有马上大刀阔斧地干,接下来的几天，他几乎走遍了全县仅有的几家书店，想找找人家的生意经。
可是哪个年代哪里有什么教人做生意的书本,他找来找去，最后也只在报纸期刊上找到一些别人发家致富的报道。
虽然这些报道没有系统地讲解什么创业知识,但是沈宏博仔仔细细地研究了几遍,却也在里面接触到一些闻所未闻的名词。
什么正当竞争,服务质量,销售战略……他还是头一回知道卖东西能跟战略连在一起。
综合了这些知识，沈宏博又亲自走访了清水县上上下下的七八个乡镇村落，最后竟然真跟实话似的写出了个“穆师傅酱菜厂XXXX年销售计划”。
这种还没卖东西就先写计划的事情在清水县估计都是头一份，穆师傅邱三他们也都觉得新奇不已。
沈云晋也偷偷地把那份计划书拿来看了看。
沈宏博高中学历，写出来的东西当然跟那些经济系毕业的专业人士的企划书差距很大，不过，他这计划书里面言语虽然朴实无华甚至错别字也不少，但是很明显是用了心的。
他在计划书里列举了调查的几个镇子去年一年的销售情况，还把散装咸菜跟包装袋咸菜的销售比例算了出来。而且，因为上回穆师傅说了要酿上几大缸酱一起卖，他甚至连甜面酱跟豆瓣酱的销售情况跟零售价格也都一一列了出来。
这番调查不可谓不详细。
沈云晋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如果老爸一直这么认真下去，他真的觉得厂子这辈子的命运会跟赔钱倒闭擦肩而过。
有了这份计划，沈宏博的底气顿时足了许多，很快就把空着的厂院全都利用了起来，不但召集人手又砌上三口大池子，而且还把西墙边唯一剩下的一片空地上摆满了一口口大瓦缸。
这些缸当然就是酿酱用的。
虽然上一世家里生意走下坡路的起始点是那一批酱，但是这回有了穆师傅坐镇，沈云晋心底的担忧还是少了许多。
等新砌的池子晾干，整个厂子就陷入了比去年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忙乱之中。
一车又一车的鲜菜黄豆卸在那片水泥台子上，几乎都快要盛不下去。
到最后不得不等上一批菜下了池子，下一批菜才运进厂子。
沈云晋跟顾东源下课之后也整天在厂子里泡着，重活干不了多少，但小黄瓜胡萝卜之类的却吃了一肚子，甚至还因为煮熟的黄豆吃太多而扑哧扑哧地放了几天屁，闹得在学校恨不得人人都离他们十几步远。
等到黄豆发好的时候，最后运到厂子里的，竟然是一车熟透的西瓜。
沈云晋一直都是个吃货，看见西瓜顿时刹不住嘴。爸妈他们都是把西瓜削掉一层皮切成小块扔酱缸，顾东源几乎就在一直挖着最中心的那一块瓤喂他。
西瓜切了两天，沈云晋就吃了两天，肚子一直都是圆滚滚的。
要不是顾东源还特意控制着量，估计他能直接把胃给撑裂了。
毕竟人这一辈子估计也没有多少机会只吃最中心的那块西瓜瓤吃到饱。
西瓜全都下了酱缸之后，沈云晋撑得晚上直接没有吃饭，跟顾东源在树林子里转了好几圈又撒了好几泡尿，躺在床上还忍不住直哼唧。
顾东源看着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干脆伸手在他肚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了起来。
这些亲密的小动作沈云晋早已经习惯，所以也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反而心安理得地把右腿压在顾东源腿上，四肢大开地任顾东源来回揉。
“等明年酿豆瓣酱的时候再也不让你吃这么多了。”顾东源一边揉，还一边郁闷地咕哝了句。
沈云晋被他揉得正通身舒服，连眼都懒得张开，就只是顺势应着：“好，明年不吃这么多。”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愣了一会儿，就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昨天晚上他们似乎也有过同样的对话。
只不过说的不是“明年”而是“明天”。
顾东源笑着笑着，手伸进他的t恤里在他肚子上捏了一把，可惜滑溜溜的根本捏不着：“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的吗？怎么这么能吃！”
听见他说起这个，沈云晋心里一动，眼也一下睁开了。
他的上辈子确实不是饿死的，甚至也没有挨过饿，可是却也真的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他这个人从来没有什么追求，上上下下活了这么两辈子，针对个人，最远大的理想也不过就是以后能有钱吃点好的，住的舒心。
一辈子租房住的滋味，他可再也不想体会一回。
沈云晋想着，张开脚趾在顾东源的腿上夹了一把，笑吟吟地幻想道：“哥，要是以后咱们买房子就买对门好了，奶奶一做好饭你吼一嗓子，我十秒钟之内保证赶到！”
可是没想到顾东源在听见他这话之后脸却拉了下来，摩挲在他肚子上的手也倏地抽出来，抓住他的手臂，半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定定地看着他。
沈云晋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脑中的昏沉顿时降了大半：“怎么了？”
顾东源认真地看着他的眼，不容置喙地开口回答：“以后我们买个大房子，住一起，我跟你就在一个房间。”
沈云晋觉得自己很应该为这小屁孩的郑重好笑一阵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顾东源认真的眼神，他却没办法坦然地笑出来。
不过沈云晋最终却还是露出一丝微笑，伸手在顾东源的头上揉了一把，轻声道：“好吧，你要是不嫌弃我睡相不好，那就住一起呗。”
顾东源得到他的保证，眼神里的凝重才渐渐退去，人也懒洋洋地滚到了一边。只不过牵着他的那只手却还是没有放开。
这一夜，两个小孩就手拉着手慢慢陷入了沉睡。
那一句买个大房子一起住的话，却被沈云晋当成了戏言，睡一觉醒来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岁月荏苒。
沈云晋觉得自己似乎还在贪恋地珍惜着每一段的童年时光，可是时间却还是悄悄地把他们的童年一点一点偷了个精光。
当某一天沈云晋发现顾东源竟然比爸爸还高了半个头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的这一世竟然也已经过了好几年。
他们竟然已经稀里糊涂地爬到了初三。
沈宏博的生意果然干得红红火火，这几年里，穆师傅牌咸菜真的卖遍了整个清溪，就连外地的大型商店也有些会专门打过电话来订货。
穆师傅已经年过六十，却似乎比几年前还年轻了一些，除了兑料监督监督工序也不干什么大活儿，整天拿着一只小收音机咿咿呀呀地跟着里面唱戏。
有时候沈云晋都觉得现在的穆师傅跟当初那个不苟言笑的严肃老头儿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生意红火起来，低下帮工的人当然也多请了几个，沈宏博跟苏春华倒是真有了些老板的派头，那些粗活重活也不用再亲自下手。
只不过为了让顾老太太拿钱拿的心安理得，做饭的事儿倒还是照样都交给她老人家，只是苏春华顿顿都过去打下手，也不会累着她。
两个小孩面临中招考试，学习任务当然重了许多，天天早起晚睡的，看得顾老太太都心疼不已，恨不得每天都早起替他们上学去。
但是这种事情又怎么能替，所以老太太就变着法儿往他们肚子里塞吃的。
早自习上学的时候炉子上有烤了一夜的馍馍片，每晚下了晚自习回来还有好吃得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的夜宵。
虽然每天吃得这么多，但是俩小孩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倒也不会发胖，只是个头都越抽越高，尤其是顾东源，这还不满十六，个子就已经蹿到了181，那栋小木屋里都已经快要盛不下他。
不过即使这样，他们两个有空了还是忍不住去那小木屋里呆上一会儿。
经过这么多年，木屋按说早就应该变得破烂不堪，但是顾东源却不间断地修修补补，反而让它变得更加舒适牢固。
只是木屋的大小却是没办法修补的，这会儿顾东源睡在里面连腿都伸不开，干脆让顾老太太缝了只大靠枕在里面半躺着，然后张开手臂让沈云晋枕在他肩头。
有空时就这么依偎着聊天，俩人也能聊上一下午。
而那株葡萄在这些年里也出乎沈云晋意料地每到夏季就挂满了紫红色的果实，一串串跟玛瑙似的，每年都能把厂子里的几口人管个饱。
好容易这周末又摊上个大晴天，他们俩人又懒洋洋地在小木屋里赖着，手边都散落着几张练习试卷，只是也没谁真的趴上去看几眼。
这还不到夏天，葡萄藤虽然茂盛，却也看不到果子，只不过微风吹过的时候，他们还是能闻见一阵属于葡萄特有的清香。
伴随而来的，还有啪啪的珠帘跟风铃轻响。
“这风铃又有个糖纸破了。”沈云晋枕在顾东源身上，一伸手却已经够到了窗上的那只风铃。
顾东源正闭目养神，听见他的话连眼皮都没抬就开口道：“时间太久了……改天我重新做一个。”
听见他这么说，沈云晋却又觉得不舍起来，手指戳了戳风铃，听着上面传来的那阵脆响：“这不是还能响吗？别做了……”
在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顾东源又怎么会不了解他的心思，虽然没再说话，嘴角却不由得翘了起来。
两个人于是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但是这种沉默却一如既往地让人觉得舒服。
他们都已经长成了半大小子，就连沈云晋，也没了几年前那白白嫩嫩的样子。
可是他们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却一点都不会让人感到违和。
可是还没在木屋里面窝多久，他们两个就听见了沈宏博的喊声。
“云晋，东源，都回来，有事儿商量！”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最爱非天和东方晓ぁぃま姑娘的地雷！谢谢腐女姑娘的长评！
谢谢昨天所有姑娘的订阅收藏和留言，各种都太给力了我爱你们！
本来想多更一点的，但是两人长大这一段我有点儿卡文，从下午在电脑跟前坐到现在才写了这么一点儿-_-
所以……大家多包涵！
沈宏博回去后，那一夜想了许多许多。
做生意以往在他脑子里的概念就是卖东西赚钱,可是听完儿子的那番话,他却突然醒悟原来只是赚钱这两个字也可以是一门很大的学问。
而他对于这门学问，还一无所知。
虽然已经得到了穆师傅这个强大的后盾,沈宏博却没有马上大刀阔斧地干,接下来的几天，他几乎走遍了全县仅有的几家书店，想找找人家的生意经。
可是哪个年代哪里有什么教人做生意的书本,他找来找去，最后也只在报纸期刊上找到一些别人发家致富的报道。
虽然这些报道没有系统地讲解什么创业知识,但是沈宏博仔仔细细地研究了几遍,却也在里面接触到一些闻所未闻的名词。
什么正当竞争,服务质量,销售战略……他还是头一回知道卖东西能跟战略连在一起。
综合了这些知识，沈宏博又亲自走访了清水县上上下下的七八个乡镇村落，最后竟然真跟实话似的写出了个“穆师傅酱菜厂XXXX年销售计划”。
这种还没卖东西就先写计划的事情在清水县估计都是头一份，穆师傅邱三他们也都觉得新奇不已。
沈云晋也偷偷地把那份计划书拿来看了看。
沈宏博高中学历，写出来的东西当然跟那些经济系毕业的专业人士的企划书差距很大，不过，他这计划书里面言语虽然朴实无华甚至错别字也不少，但是很明显是用了心的。
他在计划书里列举了调查的几个镇子去年一年的销售情况，还把散装咸菜跟包装袋咸菜的销售比例算了出来。而且，因为上回穆师傅说了要酿上几大缸酱一起卖，他甚至连甜面酱跟豆瓣酱的销售情况跟零售价格也都一一列了出来。
这番调查不可谓不详细。
沈云晋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如果老爸一直这么认真下去，他真的觉得厂子这辈子的命运会跟赔钱倒闭擦肩而过。
有了这份计划，沈宏博的底气顿时足了许多，很快就把空着的厂院全都利用了起来，不但召集人手又砌上三口大池子，而且还把西墙边唯一剩下的一片空地上摆满了一口口大瓦缸。
这些缸当然就是酿酱用的。
虽然上一世家里生意走下坡路的起始点是那一批酱，但是这回有了穆师傅坐镇，沈云晋心底的担忧还是少了许多。
等新砌的池子晾干，整个厂子就陷入了比去年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忙乱之中。
一车又一车的鲜菜黄豆卸在那片水泥台子上，几乎都快要盛不下去。
到最后不得不等上一批菜下了池子，下一批菜才运进厂子。
沈云晋跟顾东源下课之后也整天在厂子里泡着，重活干不了多少，但小黄瓜胡萝卜之类的却吃了一肚子，甚至还因为煮熟的黄豆吃太多而扑哧扑哧地放了几天屁，闹得在学校恨不得人人都离他们十几步远。
等到黄豆发好的时候，最后运到厂子里的，竟然是一车熟透的西瓜。
沈云晋一直都是个吃货，看见西瓜顿时刹不住嘴。爸妈他们都是把西瓜削掉一层皮切成小块扔酱缸，顾东源几乎就在一直挖着最中心的那一块瓤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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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亲密的小动作沈云晋早已经习惯，所以也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反而心安理得地把右腿压在顾东源腿上，四肢大开地任顾东源来回揉。
“等明年酿豆瓣酱的时候再也不让你吃这么多了。”顾东源一边揉，还一边郁闷地咕哝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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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东源笑着笑着，手伸进他的t恤里在他肚子上捏了一把，可惜滑溜溜的根本捏不着：“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的吗？怎么这么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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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上辈子确实不是饿死的，甚至也没有挨过饿，可是却也真的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他这个人从来没有什么追求，上上下下活了这么两辈子，针对个人，最远大的理想也不过就是以后能有钱吃点好的，住的舒心。
一辈子租房住的滋味，他可再也不想体会一回。
沈云晋想着，张开脚趾在顾东源的腿上夹了一把，笑吟吟地幻想道：“哥，要是以后咱们买房子就买对门好了，奶奶一做好饭你吼一嗓子，我十秒钟之内保证赶到！”
可是没想到顾东源在听见他这话之后脸却拉了下来，摩挲在他肚子上的手也倏地抽出来，抓住他的手臂，半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定定地看着他。
沈云晋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脑中的昏沉顿时降了大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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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沈云晋最终却还是露出一丝微笑，伸手在顾东源的头上揉了一把，轻声道：“好吧，你要是不嫌弃我睡相不好，那就住一起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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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晋觉得自己似乎还在贪恋地珍惜着每一段的童年时光，可是时间却还是悄悄地把他们的童年一点一点偷了个精光。
当某一天沈云晋发现顾东源竟然比爸爸还高了半个头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的这一世竟然也已经过了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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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宏博的生意果然干得红红火火，这几年里，穆师傅牌咸菜真的卖遍了整个清溪，就连外地的大型商店也有些会专门打过电话来订货。
穆师傅已经年过六十，却似乎比几年前还年轻了一些，除了兑料监督监督工序也不干什么大活儿，整天拿着一只小收音机咿咿呀呀地跟着里面唱戏。
有时候沈云晋都觉得现在的穆师傅跟当初那个不苟言笑的严肃老头儿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生意红火起来，低下帮工的人当然也多请了几个，沈宏博跟苏春华倒是真有了些老板的派头，那些粗活重活也不用再亲自下手。
只不过为了让顾老太太拿钱拿的心安理得，做饭的事儿倒还是照样都交给她老人家，只是苏春华顿顿都过去打下手，也不会累着她。
两个小孩面临中招考试，学习任务当然重了许多，天天早起晚睡的，看得顾老太太都心疼不已，恨不得每天都早起替他们上学去。
但是这种事情又怎么能替，所以老太太就变着法儿往他们肚子里塞吃的。
早自习上学的时候炉子上有烤了一夜的馍馍片，每晚下了晚自习回来还有好吃得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的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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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多年，木屋按说早就应该变得破烂不堪，但是顾东源却不间断地修修补补，反而让它变得更加舒适牢固。
只是木屋的大小却是没办法修补的，这会儿顾东源睡在里面连腿都伸不开，干脆让顾老太太缝了只大靠枕在里面半躺着，然后张开手臂让沈云晋枕在他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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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株葡萄在这些年里也出乎沈云晋意料地每到夏季就挂满了紫红色的果实，一串串跟玛瑙似的，每年都能把厂子里的几口人管个饱。
好容易这周末又摊上个大晴天，他们俩人又懒洋洋地在小木屋里赖着，手边都散落着几张练习试卷，只是也没谁真的趴上去看几眼。
这还不到夏天，葡萄藤虽然茂盛，却也看不到果子，只不过微风吹过的时候，他们还是能闻见一阵属于葡萄特有的清香。
伴随而来的，还有啪啪的珠帘跟风铃轻响。
“这风铃又有个糖纸破了。”沈云晋枕在顾东源身上，一伸手却已经够到了窗上的那只风铃。
顾东源正闭目养神，听见他的话连眼皮都没抬就开口道：“时间太久了……改天我重新做一个。”
听见他这么说，沈云晋却又觉得不舍起来，手指戳了戳风铃，听着上面传来的那阵脆响：“这不是还能响吗？别做了……”
在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顾东源又怎么会不了解他的心思，虽然没再说话，嘴角却不由得翘了起来。
两个人于是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但是这种沉默却一如既往地让人觉得舒服。
他们都已经长成了半大小子，就连沈云晋，也没了几年前那白白嫩嫩的样子。
可是他们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却一点都不会让人感到违和。
可是还没在木屋里面窝多久，他们两个就听见了沈宏博的喊声。
“云晋，东源，都回来，有事儿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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