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当年谁系木兰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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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瑶玖噗嗤一笑，道：“这话真不中听！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在担忧爹娘要把我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只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人之常情，根本由不得女孩子自己做主。那时候我就想，要是我能够自由自在，想欢喜谁就欢喜谁，哪怕一辈子不嫁，也不会有人用怪异的眼光看我，那是多么自在的日子！既然已经跳出来了，为何还要把自己锁回‘人之常情’里去呢？就算修不成长生，至少也比原来自主啊！”
郑连义眼睛猛地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竭力压下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尽量做出自然的表情，“师姐这话固然有理，但小弟还是要劝告一句。依照师姐的资质，几年后筑基几乎是十拿九稳，将来冲击金丹也大有机会。一入金丹，寿有六百，再非凡人可望项背，师姐与其在这个时候分心考虑其他的事情，不如一力勇猛精进，那时岁月悠悠，有多少事情想不透彻的？”他退开一步，拱了拱手，“这话想必有些不中听，希望师姐不要怪罪。”
江瑶玖怔怔地看着他，心中生出一种无比的怪异感，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张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她才讪讪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又没有……哎！你到底在严肃地劝我什么啊？我又没有荒废修行，连师父都说我努力，今天才是我第一次出门也！”
郑连义微微一笑，却无由带着些苦涩。这黑瘦少年仿佛有些不好意思般，挠着头道：“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我也发现了，喜欢说教果然是病，我这就治！回去就治！”
江瑶玖噗嗤一笑，道：“哪有人说自己有病的！算啦，我也知道你是好心，不过那年你都没有说吕师妹，今天怎么说起我来了？”
郑连义一脸正色道：“俗话说劝和不劝离，所以我当然也是劝进不劝退。”他又是一笑，道：“其实是师姐太平易近人，有时候小弟就忘形不知进退了，幸好师姐还不怪罪，不过师姐仁厚，却不是我放肆的理由，因此师弟会更加谨慎的。”
江瑶玖皱眉不解道：“你越说越奇怪了，好像忽然就生疏起来一样。我想不出我刚才哪里得罪你了，看来表姐说的没错，男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比较奇怪的。走啦！”
这一次江瑶玖走在前面，似乎很有些不高兴，郑连义同她说话，也是爱答不理，他说十句，她才答一句。
郑连义跟在她后面，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酸，满心里只想着，她还小呢！不用说十年八年后的将来，便是三五年，她长大了，便不会如此了。堂堂内门弟子，前途无量，和一个练气一二层的小修士混在一起，算什么呢？
而且，他也不会在这冷冰冰修真界呆多久了。
忽然，前面江瑶玖忽然停步，仿佛受了很大惊吓一样，“那个，……那个人好神奇……”
郑连义抢步上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奇道：“什么神奇……啊？”
那边其实也没甚特别，只不过是一个瘦小少年，正在同几个摊主侃价。看起来都是些熟人，但在价格上却丝毫不让，十足的亲兄弟明算账做派。
不过片刻地，那边几个人生意已经完成，那少年心满意足地拿出一把标准灵石，将一堆七零八碎的东西用布包包好，又笑着向那几个一脸肉痛的摊主道别。
江瑶玖目瞪口呆，“我、我看到了什么……”尾音飘忽。
一向淡定的郑连义表情也有些恍惚，“虽然谁都知道杂物区的废品多，但以区区两百标准灵石，就，就……人才啊！”
旁的一个中年摊主见怪不怪地笑道：“两位仙师是刚来此地吧？那是小莫，经常来收些小玩意，有时候也卖些灵草和自炼的丹药。”
江瑶玖呆了半天，忽然醒过来似的高喊一声，“前面的道友请留步！对，说的就是你！”
那少年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双手抱着怀里的大布包裹，一脸警惕地看过去。江瑶玖快步走过去，尽量露出最甜蜜的笑容，“道友你好，道友你贵姓？”
江瑶玖衣着华美，俏艳动人，虽说修真界不乏美女，但她本身资本就好，和那些靠灵气滋养得白嫩动人的女修，明显高出一个档次。但那少年却仿佛见到老虎一般，一边警惕地道：“我不好，我就一小练气修士，我才练气一层，没啥可图的。姑娘你找错人了！真的！”一边小步往后退。
郑连义从后面赶来，笑道：“这位小兄弟不要误会，我们刚才看到你的，嗯，真才实学，想请您帮忙侃价，佣金好说！”
他在江瑶玖忽然激动地跑过去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郑连义自己也是底层菜鸟，深谙这种低级修士的心理，似江瑶玖这种一看便身份不凡的高等修士忽然折节下交，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受宠若惊欣喜若狂，而是心生警惕敬而远之，你越是表现的和蔼可亲彬彬有礼，他们心中想的越多，反而不美。
就像他自己，素来自以为心如止水胸有定计，但此时此刻，仍会心生妄念，而这妄念，对他这种低级修士来说，无疑是催命的毒药。
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所以，对这种人的最好态度，就是有话直说。
那少年精神一振，道：“原来是这样！我确实对这坊市十分熟悉，两位想买什么？最便宜的，最好的，我都能找到，至于佣金，五十，嗯，就三十标准灵石吧！不过只限一个时辰之内，因为我的通行灵符快到时间了。”
江瑶玖咳嗽一声，道：“我就给你五十标准灵石。我要买一套衣服，以及配套的一套首饰，东西我已经看好了，至于能不能在一个时辰内搞定，就看小莫你的本事了。”
那少年也没在意江瑶玖刚才还在问他贵姓，此刻就知道他姓莫了这细节，爽快地道：“放心，没有我在一炷香之内搞不定的店主，姑娘你要买的首饰在哪里？”
江瑶玖噗嗤一笑，道：“这话真不中听！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在担忧爹娘要把我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只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人之常情，根本由不得女孩子自己做主。那时候我就想，要是我能够自由自在，想欢喜谁就欢喜谁，哪怕一辈子不嫁，也不会有人用怪异的眼光看我，那是多么自在的日子！既然已经跳出来了，为何还要把自己锁回‘人之常情’里去呢？就算修不成长生，至少也比原来自主啊！”
郑连义眼睛猛地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竭力压下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尽量做出自然的表情，“师姐这话固然有理，但小弟还是要劝告一句。依照师姐的资质，几年后筑基几乎是十拿九稳，将来冲击金丹也大有机会。一入金丹，寿有六百，再非凡人可望项背，师姐与其在这个时候分心考虑其他的事情，不如一力勇猛精进，那时岁月悠悠，有多少事情想不透彻的？”他退开一步，拱了拱手，“这话想必有些不中听，希望师姐不要怪罪。”
江瑶玖怔怔地看着他，心中生出一种无比的怪异感，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张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她才讪讪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又没有……哎！你到底在严肃地劝我什么啊？我又没有荒废修行，连师父都说我努力，今天才是我第一次出门也！”
郑连义微微一笑，却无由带着些苦涩。这黑瘦少年仿佛有些不好意思般，挠着头道：“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我也发现了，喜欢说教果然是病，我这就治！回去就治！”
江瑶玖噗嗤一笑，道：“哪有人说自己有病的！算啦，我也知道你是好心，不过那年你都没有说吕师妹，今天怎么说起我来了？”
郑连义一脸正色道：“俗话说劝和不劝离，所以我当然也是劝进不劝退。”他又是一笑，道：“其实是师姐太平易近人，有时候小弟就忘形不知进退了，幸好师姐还不怪罪，不过师姐仁厚，却不是我放肆的理由，因此师弟会更加谨慎的。”
江瑶玖皱眉不解道：“你越说越奇怪了，好像忽然就生疏起来一样。我想不出我刚才哪里得罪你了，看来表姐说的没错，男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比较奇怪的。走啦！”
这一次江瑶玖走在前面，似乎很有些不高兴，郑连义同她说话，也是爱答不理，他说十句，她才答一句。
郑连义跟在她后面，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酸，满心里只想着，她还小呢！不用说十年八年后的将来，便是三五年，她长大了，便不会如此了。堂堂内门弟子，前途无量，和一个练气一二层的小修士混在一起，算什么呢？
而且，他也不会在这冷冰冰修真界呆多久了。
忽然，前面江瑶玖忽然停步，仿佛受了很大惊吓一样，“那个，……那个人好神奇……”
郑连义抢步上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奇道：“什么神奇……啊？”
那边其实也没甚特别，只不过是一个瘦小少年，正在同几个摊主侃价。看起来都是些熟人，但在价格上却丝毫不让，十足的亲兄弟明算账做派。
不过片刻地，那边几个人生意已经完成，那少年心满意足地拿出一把标准灵石，将一堆七零八碎的东西用布包包好，又笑着向那几个一脸肉痛的摊主道别。
江瑶玖目瞪口呆，“我、我看到了什么……”尾音飘忽。
一向淡定的郑连义表情也有些恍惚，“虽然谁都知道杂物区的废品多，但以区区两百标准灵石，就，就……人才啊！”
旁的一个中年摊主见怪不怪地笑道：“两位仙师是刚来此地吧？那是小莫，经常来收些小玩意，有时候也卖些灵草和自炼的丹药。”
江瑶玖呆了半天，忽然醒过来似的高喊一声，“前面的道友请留步！对，说的就是你！”
那少年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双手抱着怀里的大布包裹，一脸警惕地看过去。江瑶玖快步走过去，尽量露出最甜蜜的笑容，“道友你好，道友你贵姓？”
江瑶玖衣着华美，俏艳动人，虽说修真界不乏美女，但她本身资本就好，和那些靠灵气滋养得白嫩动人的女修，明显高出一个档次。但那少年却仿佛见到老虎一般，一边警惕地道：“我不好，我就一小练气修士，我才练气一层，没啥可图的。姑娘你找错人了！真的！”一边小步往后退。
郑连义从后面赶来，笑道：“这位小兄弟不要误会，我们刚才看到你的，嗯，真才实学，想请您帮忙侃价，佣金好说！”
他在江瑶玖忽然激动地跑过去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郑连义自己也是底层菜鸟，深谙这种低级修士的心理，似江瑶玖这种一看便身份不凡的高等修士忽然折节下交，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受宠若惊欣喜若狂，而是心生警惕敬而远之，你越是表现的和蔼可亲彬彬有礼，他们心中想的越多，反而不美。
就像他自己，素来自以为心如止水胸有定计，但此时此刻，仍会心生妄念，而这妄念，对他这种低级修士来说，无疑是催命的毒药。
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所以，对这种人的最好态度，就是有话直说。
那少年精神一振，道：“原来是这样！我确实对这坊市十分熟悉，两位想买什么？最便宜的，最好的，我都能找到，至于佣金，五十，嗯，就三十标准灵石吧！不过只限一个时辰之内，因为我的通行灵符快到时间了。”
江瑶玖咳嗽一声，道：“我就给你五十标准灵石。我要买一套衣服，以及配套的一套首饰，东西我已经看好了，至于能不能在一个时辰内搞定，就看小莫你的本事了。”
那少年也没在意江瑶玖刚才还在问他贵姓，此刻就知道他姓莫了这细节，爽快地道：“放心，没有我在一炷香之内搞不定的店主，姑娘你要买的首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