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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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林跟在刘铎后面爬进了运八的货箱机舱，刘铎从角落里翻出一件厚厚的皮质毛领飞行服，和一个飞行头盔，直接扔了过去，“一会儿要是觉得冷就穿上，这条件一般般，不比客机，你就将就点。”
叶林接过头盔老老实实地带上，刘铎最里面说条件一般般那都是客气的了，跟波音，空客这些舒适的客机比起来，这根本就是堪称恶劣。
说好听点就是空间够大，紧紧只是细节方面略有不足，说直白点，那就是就一个大货仓，随便给把自己往哪里一扔就算是上飞机了，连个舒适的靠背座位都没有。服务方面的更别说，没有优质亮眼的空姐，吃喝自然也不会提供。
飞行员大概是早就在驾驶室上待命，舱门关闭不久，一阵震动之后，发动机轰鸣声中，飞机在跑道上迅速加速，紧接着以几乎截击机的紧急爬升角度轰然拔地而起。
要不是叶林早有了心理准备，加上身体平衡性也很好，估计那一下就得在地上滚几个来回。
“这开飞机的，是开战斗机出身的吧。”叶林找了个舒适地位置半躺下去，后背靠在货箱上，侧着头看着刘铎问道：“说吧，这么急，千里迢迢从北京赶来，到底是什么紧急任务？”
上了飞机以后刘铎就沉默了下来，听到叶林的问题后，微闭着的眼睛睁开，半晌之后才开口，“到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卖关子。”叶林比了个中指，随后也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怎么说也是纪律部队出身，深深懂得军队里面保密条例的约束性。很多事情，哪怕是知道，只要没有权限，也只能闷在肚子里等它发霉烂掉。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能知道。
一切只能等到见到该见到的人，自然就会分晓。
刘铎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倒没有保密条例的约束，只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事实上从见到叶林的第一天，他就一直想告诉叶林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他们的父亲还健在人世。
然而，很多次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叶林母子从小孤儿寡母地相依为命，遭了不少的白眼，吃了不少的苦，突然得知父亲还健在人世的消息，未必是件好事，搞不好亲兄弟之间都会留下无法弥补的间隙。
这次，要不是突然发生了这种意外情况，刘铎也未必会选择这个时机让叶林知晓事情的真相……
一切等到他亲眼见到以后，再说吧……刘铎用眼角打量了一下闭目养神的叶林，默默地想到。
……
叶林离开江滨的消息很快通过各种途径传递到了密切关注着江滨局势的各方大佬书桌上。
“确定是直九？阿文没有看错？”方山在自己的别墅里，看着书桌上的情报，问着将情报送进来的手下。
“确定。”回答的人是郝建，以前跟在肖斌身边的副手，如今已经接替了肖斌的位置，略微有些紧张地回答道，“江滨很多人都看到了，阿文是个军事迷，这一点应该不会看错，更何况直九上还涂着军绿色的迷彩，机身上的八一标志也非常醒目。”
方山把玩着手中的纸条，默不作声。他显然还没有从昨夜的惊吓中恢复过来，脸上惨白得见不到一丝血色，头发虽然依旧根根整齐，然而已经不复往日精神抖擞的模样，萎靡了不少。
正如叶林所猜测的那样，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方山在确保自己的完全以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反击。要是这口气他都能咽下去，那他就不是浙西道上说一不二，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方爷了。
虽然现在的时间地点条件未必合适，对叶林的力量也要重新估计，才能制定行动计划，然而他已经第一时间吩咐了手下去密切关注江滨和叶林的动静。
“您看，是不是把我们的人……”郝建见到方山沉默不语，不由得小心翼翼地想要建议。
“都撤出江滨吧。”方山挥了挥手，打断了郝建想要说的话。
昨天晚上叶林杀了一半，他连夜回来又将大多数人手都带了回来，但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么灰头土脸地离开江滨，留下了一些隐藏得比较深的眼线注视着叶林和江滨的一举一动。
“是。”郝建领命而去，走出书房开始拨打电话通知下面的人方爷的最新决定。
书房里只剩下方山一个人，撑着头捏了捏肿胀的眉心，郝建都能看得明白的道理，他这位站在黑道金字塔顶端的大枭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胳膊拎不过大腿，哪怕以他如今的能量已经能够决定一些处级干部的任免，甚至影响到一些副厅级干部的去留，但是面对国内数一数二的超级大腿，他也能聪明地选择避让，没有人敢挑衅军队的威信。
因为拿枪的人从来不需要讲道理！八十万条军人，八十万只枪，这就是军队的底气所在！
虽然叶林的资料上写着他是退伍军人，但是一名普通的退伍军人怎么可能当得起一架武装直升机亲自来迎接？这是方山想破脑袋都没有想明白的一件事情，越是想不明白，那就显得越是神秘。
在彻底弄清楚这个问题之前，方山根本不敢把手再次伸进江滨。
想不明白的不仅仅是方山一个，远在千里之外江宁的赵庆之听着威廉姆斯带回来的消息，也是一愣一愣的。
“军队，这怎么可能呢！”赵庆之提高了音量显然有些失态。
“这件事，我已经找人确认过了，确认最后直升机降落在江宁城北的那个省军区军用机场。”威廉姆斯很不绅士地耸了耸肩，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的表情。
久久无语之后，赵庆之充满疲惫地声音再次在书房里响起，“让下面的人都不要去招惹叶林，和江滨出来的人。”
威廉姆斯点了点头，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书房的门，留下赵庆之一个人继续想着这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赵庆之烦躁地在书房里挥舞着双手，自言自语。
他在浙东经营二十年，可以说影响力已经渗透到了浙东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然而有一个领域他始终不敢插手，也伸不进去，那就是军队。
现在浙东居然出现了一个可以和军队说得上话的黑道大佬，这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这意味着这位大佬已经有了与他平等对话的地位和实力。
无论他承认不承认，浙东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浙东，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浙东了，至少江滨他再也没有胆子去指手画脚了。
“叶老大，真的要变成叶老大了。”方山到最后也只能长叹一声，苦涩地笑了起来。
……
运八在万米的高空飞行，幸好气象条件不错，只遇到了几阵高空气流，即便这样，飞机也上震下抖了好几回，彷佛下一刻就会解体。即便是以叶林和刘铎的胆色，在这脚不沾地的万米高空也吓得脸色有些惨白。
“这没事儿吧。”叶林努力说些什么，来分散注意力，不去想脑海中那些可怕的画面。
刘铎咽了口唾沫，拍着胸口说道：“驾驶员是空军某团的团长，技术过硬，经验相当丰富，以前还担任过试飞员。”
一句话，刘铎说得断断续续的，分了好几次才说完，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叶林还是在安慰自己。
“终于下降了，应该是要降落了吧。”叶林感受着身体突然失重的状态说道。
“应该……”
刘铎点了点头，话还才说到一半，突然觉得身体一斜，紧接着天旋地转，连忙手疾眼快地抓住了舱壁上的拉环，这才没有摔倒。
运八没有任何盘旋和缓冲，与塔台通电之后，直接以一种苍鹰扑食般的俯冲姿态扎了下去。舱门打开，叶林和刘铎面无人色地挣扎着自己跳下来，正巧遇到爬出驾驶舱的驾驶员。
看到叶林和刘铎从身边走过，驾驶员脱下头盔挠了挠后脑勺，轻声地自言自语说道：“糟糕，忘了货仓里面还有人。”
听得叶林和刘铎毫无顾忌地给他比了个中指。
前来迎接他们的是欧阳雪晴，高挑的身材，前凸后翘，配合上贴身的女式军装，英姿飒爽又不乏女性的特殊魅力，见到叶林和刘铎走近，立马打开了停在身侧的悍马的车门。
打过了招呼，叶林钻进车里这才发现下了飞机以后，刘铎的双手就紧紧地搅在了一起，指节都有些微微发白，欧阳雪晴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悍马很快就驶出了军用机场，沿着公路没有丝毫耽搁地进了京城，在高架桥上四弯八绕地穿梭着。
叶林不动神色地观察着车厢里面的配饰，挡风玻璃下那一排证件，标志着这辆车大概连总政大楼这种特殊的地方也能畅通无阻地开进去。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大约半个多小时以后，叶林终于忍不住了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解放军总医院。”刘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
叶林的心猛然一跳，解放军总医院说起来也无非是一家医院，但是这家医院可绝对不简单。中央但凡够得上资格的领导人，生命的最后时刻基本都是在这家医院里度过的。放在古代，那这里就是专门为宫里皇帝和贵人服务的御医署，这里面穿白大褂的那些医生就是御医。
难道，是叶家的老爷子不行了？
叶林心中突然闪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叶林跟在刘铎后面爬进了运八的货箱机舱，刘铎从角落里翻出一件厚厚的皮质毛领飞行服，和一个飞行头盔，直接扔了过去，“一会儿要是觉得冷就穿上，这条件一般般，不比客机，你就将就点。”
叶林接过头盔老老实实地带上，刘铎最里面说条件一般般那都是客气的了，跟波音，空客这些舒适的客机比起来，这根本就是堪称恶劣。
说好听点就是空间够大，紧紧只是细节方面略有不足，说直白点，那就是就一个大货仓，随便给把自己往哪里一扔就算是上飞机了，连个舒适的靠背座位都没有。服务方面的更别说，没有优质亮眼的空姐，吃喝自然也不会提供。
飞行员大概是早就在驾驶室上待命，舱门关闭不久，一阵震动之后，发动机轰鸣声中，飞机在跑道上迅速加速，紧接着以几乎截击机的紧急爬升角度轰然拔地而起。
要不是叶林早有了心理准备，加上身体平衡性也很好，估计那一下就得在地上滚几个来回。
“这开飞机的，是开战斗机出身的吧。”叶林找了个舒适地位置半躺下去，后背靠在货箱上，侧着头看着刘铎问道：“说吧，这么急，千里迢迢从北京赶来，到底是什么紧急任务？”
上了飞机以后刘铎就沉默了下来，听到叶林的问题后，微闭着的眼睛睁开，半晌之后才开口，“到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卖关子。”叶林比了个中指，随后也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怎么说也是纪律部队出身，深深懂得军队里面保密条例的约束性。很多事情，哪怕是知道，只要没有权限，也只能闷在肚子里等它发霉烂掉。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能知道。
一切只能等到见到该见到的人，自然就会分晓。
刘铎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倒没有保密条例的约束，只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事实上从见到叶林的第一天，他就一直想告诉叶林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他们的父亲还健在人世。
然而，很多次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叶林母子从小孤儿寡母地相依为命，遭了不少的白眼，吃了不少的苦，突然得知父亲还健在人世的消息，未必是件好事，搞不好亲兄弟之间都会留下无法弥补的间隙。
这次，要不是突然发生了这种意外情况，刘铎也未必会选择这个时机让叶林知晓事情的真相……
一切等到他亲眼见到以后，再说吧……刘铎用眼角打量了一下闭目养神的叶林，默默地想到。
……
叶林离开江滨的消息很快通过各种途径传递到了密切关注着江滨局势的各方大佬书桌上。
“确定是直九？阿文没有看错？”方山在自己的别墅里，看着书桌上的情报，问着将情报送进来的手下。
“确定。”回答的人是郝建，以前跟在肖斌身边的副手，如今已经接替了肖斌的位置，略微有些紧张地回答道，“江滨很多人都看到了，阿文是个军事迷，这一点应该不会看错，更何况直九上还涂着军绿色的迷彩，机身上的八一标志也非常醒目。”
方山把玩着手中的纸条，默不作声。他显然还没有从昨夜的惊吓中恢复过来，脸上惨白得见不到一丝血色，头发虽然依旧根根整齐，然而已经不复往日精神抖擞的模样，萎靡了不少。
正如叶林所猜测的那样，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方山在确保自己的完全以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反击。要是这口气他都能咽下去，那他就不是浙西道上说一不二，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方爷了。
虽然现在的时间地点条件未必合适，对叶林的力量也要重新估计，才能制定行动计划，然而他已经第一时间吩咐了手下去密切关注江滨和叶林的动静。
“您看，是不是把我们的人……”郝建见到方山沉默不语，不由得小心翼翼地想要建议。
“都撤出江滨吧。”方山挥了挥手，打断了郝建想要说的话。
昨天晚上叶林杀了一半，他连夜回来又将大多数人手都带了回来，但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么灰头土脸地离开江滨，留下了一些隐藏得比较深的眼线注视着叶林和江滨的一举一动。
“是。”郝建领命而去，走出书房开始拨打电话通知下面的人方爷的最新决定。
书房里只剩下方山一个人，撑着头捏了捏肿胀的眉心，郝建都能看得明白的道理，他这位站在黑道金字塔顶端的大枭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胳膊拎不过大腿，哪怕以他如今的能量已经能够决定一些处级干部的任免，甚至影响到一些副厅级干部的去留，但是面对国内数一数二的超级大腿，他也能聪明地选择避让，没有人敢挑衅军队的威信。
因为拿枪的人从来不需要讲道理！八十万条军人，八十万只枪，这就是军队的底气所在！
虽然叶林的资料上写着他是退伍军人，但是一名普通的退伍军人怎么可能当得起一架武装直升机亲自来迎接？这是方山想破脑袋都没有想明白的一件事情，越是想不明白，那就显得越是神秘。
在彻底弄清楚这个问题之前，方山根本不敢把手再次伸进江滨。
想不明白的不仅仅是方山一个，远在千里之外江宁的赵庆之听着威廉姆斯带回来的消息，也是一愣一愣的。
“军队，这怎么可能呢！”赵庆之提高了音量显然有些失态。
“这件事，我已经找人确认过了，确认最后直升机降落在江宁城北的那个省军区军用机场。”威廉姆斯很不绅士地耸了耸肩，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的表情。
久久无语之后，赵庆之充满疲惫地声音再次在书房里响起，“让下面的人都不要去招惹叶林，和江滨出来的人。”
威廉姆斯点了点头，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书房的门，留下赵庆之一个人继续想着这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赵庆之烦躁地在书房里挥舞着双手，自言自语。
他在浙东经营二十年，可以说影响力已经渗透到了浙东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然而有一个领域他始终不敢插手，也伸不进去，那就是军队。
现在浙东居然出现了一个可以和军队说得上话的黑道大佬，这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这意味着这位大佬已经有了与他平等对话的地位和实力。
无论他承认不承认，浙东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浙东，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浙东了，至少江滨他再也没有胆子去指手画脚了。
“叶老大，真的要变成叶老大了。”方山到最后也只能长叹一声，苦涩地笑了起来。
……
运八在万米的高空飞行，幸好气象条件不错，只遇到了几阵高空气流，即便这样，飞机也上震下抖了好几回，彷佛下一刻就会解体。即便是以叶林和刘铎的胆色，在这脚不沾地的万米高空也吓得脸色有些惨白。
“这没事儿吧。”叶林努力说些什么，来分散注意力，不去想脑海中那些可怕的画面。
刘铎咽了口唾沫，拍着胸口说道：“驾驶员是空军某团的团长，技术过硬，经验相当丰富，以前还担任过试飞员。”
一句话，刘铎说得断断续续的，分了好几次才说完，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叶林还是在安慰自己。
“终于下降了，应该是要降落了吧。”叶林感受着身体突然失重的状态说道。
“应该……”
刘铎点了点头，话还才说到一半，突然觉得身体一斜，紧接着天旋地转，连忙手疾眼快地抓住了舱壁上的拉环，这才没有摔倒。
运八没有任何盘旋和缓冲，与塔台通电之后，直接以一种苍鹰扑食般的俯冲姿态扎了下去。舱门打开，叶林和刘铎面无人色地挣扎着自己跳下来，正巧遇到爬出驾驶舱的驾驶员。
看到叶林和刘铎从身边走过，驾驶员脱下头盔挠了挠后脑勺，轻声地自言自语说道：“糟糕，忘了货仓里面还有人。”
听得叶林和刘铎毫无顾忌地给他比了个中指。
前来迎接他们的是欧阳雪晴，高挑的身材，前凸后翘，配合上贴身的女式军装，英姿飒爽又不乏女性的特殊魅力，见到叶林和刘铎走近，立马打开了停在身侧的悍马的车门。
打过了招呼，叶林钻进车里这才发现下了飞机以后，刘铎的双手就紧紧地搅在了一起，指节都有些微微发白，欧阳雪晴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悍马很快就驶出了军用机场，沿着公路没有丝毫耽搁地进了京城，在高架桥上四弯八绕地穿梭着。
叶林不动神色地观察着车厢里面的配饰，挡风玻璃下那一排证件，标志着这辆车大概连总政大楼这种特殊的地方也能畅通无阻地开进去。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大约半个多小时以后，叶林终于忍不住了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解放军总医院。”刘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
叶林的心猛然一跳，解放军总医院说起来也无非是一家医院，但是这家医院可绝对不简单。中央但凡够得上资格的领导人，生命的最后时刻基本都是在这家医院里度过的。放在古代，那这里就是专门为宫里皇帝和贵人服务的御医署，这里面穿白大褂的那些医生就是御医。
难道，是叶家的老爷子不行了？
叶林心中突然闪出了这么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