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天王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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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清晨的空气格外寒冷，明明都快要到六月了，还是没有入夏的迹象……好想去沙滩看比基尼……
这是我今天的基本心情，但因为眯眯眼一个突奇想的计划……我不得不……
“子修哥哥……早上好？”第一个出现在房间走廊的是怜星小天使，“子修哥哥今天打扮得真帅气！”
“哦……呵呵……谢谢怜星的夸奖。 ≦”为了达到眯眯眼想要的效果，他特意打理了西装，并且为我做了个造型，弄地头乌黑噌亮，不知道他这么宽的技能树都是怎么点出来的！
“什么帅气嘛……妹妹别乱说。”房里的怜月把怜星拉回了房间，关门之前特意瞧了我一眼，我咧嘴挤出一个阳光的笑容，怜月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
“去约会？”
我赶紧剧烈摇晃着脑袋，“就是……有点事。”
“哦。”怜月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这身打扮……别是去做牛郎吧？”
“哈哈哈，哈哈哈？怜月真会开玩笑。”我附和地笑着，脸上的汗水不断涌出。
“病了？”怜月怀疑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就关上了门。
今天的早餐是煎蛋、面包和牛奶。
季梦一大早就起来了，在餐桌上狼吞虎咽。
“晨安喔，我的骑士曹子修！”见到我的一身装扮，季梦差点没噎死，不断地捶着胸口，给自己灌了整杯牛奶。
“你这身打扮是要去哪？参加舞会？”
“不是啦……”我朝着还在厨房做饭的大姐头询问苻坚的下落。
“哦……坚头啊。他昨晚宿醉了还没起来，等等再说帝灵之卷的事情吧。”
“好的……我们不急……不急，呵呵。”
眯眯眼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紧张，子修殿下，面对我们这些帝灵，一定要保持自己的风度，才能吸引到别人的注意。”
“哼……眯眯眼……你果然还是这方面的行家吧！”我碎碎地念了几句。
“喂喂……子修，你们在说什么呢，也告诉我吧。”季梦好像看出我们有什么谋划的样子，立马就变得兴奋起来。
“嗯……你说做我们家绯叶的姐姐，怎么自己一个人吃早饭了，也不叫绯叶？”在我这个真正的哥哥面前，这么不关心我的绯叶妹妹，你这个姐姐可太不称职了。
“哎呀……你忘了吗，绯叶是要睡很久才能够保持清醒的意志，所以她的早餐我待会吃完会送上去的，把你的妹妹尽情托付给主君，没事的！”
切……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
“诶，曹老板你又不喝牛奶吗……”
曹老板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奇怪的味道……奇怪的颜色。”
“这你就不对了……牛奶嘛……什么奇怪的……什么颜色来着。”我突然意识到曹老板这话好污，“你看人家眯眯眼，适应社会这么快，不要把眯眯眼都是怪物这种话当做借口，你怎么就偏偏做不到。”我伸手去拿曹老板的牛奶，“你不喝的话，我这个晚辈只好却之不恭了。”
曹老板先我一步拿到了牛奶，轻轻一推，推到了季梦的桌前。
“咦？曹操殿下，你决定把这杯牛奶给我吗？”季梦歪着头看着曹老板，曹老板撇过头去不看季梦，只是稍稍点了点头。
“那就谢谢你啦！”季梦拿起了牛奶杯，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完。
我一个人趴在桌子上，默默地感受着这可疑的气氛。我先前以为，曹老板会拼命地去追求我们的大姐头，然而事实上并没有……相反，他处处对季梦有着异样的关怀，之前曹丕也提到过……我一定要调查出事情的真相才对。
“嗯嗯……昨天真是失态了。”苻坚跨着大步朝我们走了过来，笑着朝我们挥着手，“各位早啊。”
“早。”
今天的主角终于出现了。
“哟，子修阁下，今天打扮得这么正式，是要见什么重要的人吗？”苻坚立刻就注意到了我。
“这个……”我摸了摸脸。
“是这样，苻坚殿下不是希望近日和在下再举行一次关于国事上的交流吗，子修对这个交流也很感兴趣，所以想跟我们一起，了解一下我们这些帝灵生前的事迹，所以不知道苻坚殿下是否……”眯眯眼笑着告诉苻坚。
“这个嘛！”苻坚哈哈大笑，用宽大的手掌狠狠地拍了拍我瘦弱的脊背，“看来曹操殿下的这位魂器的求知欲非同寻常呢，将来必然是可造之材！至于你说的一起参加……只要玄德公不介意，我苻坚当然是欢迎欢迎了！”
“那个……”我举起了手，“在这之前，还是把帝灵之卷的事情处理一下吧？”
“帝灵之卷么……”苻坚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今天我家王猛（字景略）跟侯景一起出去搜集情报了，可能要晚点才回来。”
这样啊……“帝灵召唤出的名臣可以离帝灵很远吗？”
苻坚点了点头，“但离得越远，消耗的魂力也越多。只是我平常不怎么消耗魂力，景略对魂力的把控程度又掌握地很好，因此不用太过担心。”他的目光又转向了眯眯眼，“玄德公，请问今日的交流……何时为宜呢？”
“下午三点之后如何？”
“好的！一言为定。”
现在开始情报分析阶段，我们回到了房间。
“我就说嘛……苻坚只在乎小白脸的感受……我没有眯眯眼你的先天条件，这事还是眯眯眼你自己操刀吧……”虽然我也很帅，但我并不是个小白脸，这点没什么好争论的，我比较有自知之明。
眯眯眼摇了摇头，“苻坚当时拍了你的背，你还记得吗？”
“是啊……那又怎么了。”
眯眯眼拿出了一本书，戴上眼镜：“根据《肢体语言学》的研究现，男人拍并不相熟的男子后背，存在着一定程度的性暗示。”
“喂喂，我也念过心理学，怎么没听说过这事啊！快把这本书给我瞧瞧！”我伸手去抢眯眯眼的书，眯眯眼很快把书一扔，“咱们还是按原计划来，到时候在下就假装有事离开，你就故意说一些露骨的话，看苻坚作何反应……当他充分信任你之后，再向他询问建立新平居的意图，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喂喂……”我努力挤出几滴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眯眯眼，“让‘他充分信任我’这个条件，想要达成的话，实在是太难了啦……”
我勉强被眯眯眼推到了这次跨越了百年的帝王交流会中，聊的内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讨论一些驭人之术什么的，跟想象中煮酒论英雄那种情怀差的太多，都是些文绉绉的鬼话，苻坚不时会问问我的想法，我便用几句笼统的话敷衍过去。
“那个……在下身体有些不适，先去趟洗手间，两位慢慢聊吧。”
眯眯眼这混蛋，千年以前就喜欢靠这招逃命，这一次还是故技重施。
但这气氛就很尴尬了……
苻坚正在庭院里看鱼，我跟在他的身边。
“玄德公……真是个奇妙的人呢。”过了一会儿，苻坚突然感慨起来。
“奇妙的人？”
苻坚点了点头，“汉末三国，群雄并起，只有他称得上白手起家，从无到有，直到三足鼎立，全部都是靠着下属之间的信任。他对部下信任，部下也信任他，而蜀汉从建立到玄德公托孤于白帝城的百年之后，那些跟随过玄德公的属下，都很少有人背叛过他。”
苻坚仰起了头，坚毅的脸庞里透着些许的哀伤，“相对的……我们氐人虽然人口稀少，但大部分都不怎么瞧得起汉人，他们根本不懂得汉人心中的羁绊所为何物。当我在位的时候，一直试着向玄德公学习，广布恩泽，感化鲜卑，但只一场淝水之败，我就立刻众叛亲离，身死族灭；而玄德公一生遭遇过许多场大败，那些人总会回到他的身边，究竟是……怎样的人格魅力，才能让他得到这么多人誓死追随呢？”
“眯眯眼啊……”虽然不知道为何苻坚会突然向我说起他的真心话，我还是姑且谈两句好了:
“在我这样的后辈看来，史书里的他，是一个非常会做梦的男人呢。”
“会做梦的人？”
“自己有想法，自己有目标，通过自己的言行，去感化身边的追随者，让他们也跟着自己做着一样的梦。虽然都是政治诉求和权力渴望，但他的梦，并不只是为眼前的事物就迷失自己，永远不会为了一时安逸而屈居人下，也许正是这样一种坚定，才让他身边的人，看到跟着他一起织梦的曙光吧。”
“因为有着这样的坚定，才能让诸葛亮这样的经天纬地之才鞠躬尽瘁地延续着他们的梦想么。”
“而我在那些年，是不是太过依赖景略反而失去了自己的本心了呢……”
苻坚叹了口气，“曹子修阁下……你说的很对。然而……氐人已经彻底汉化，我的大秦帝国，再也不会光复了。”
“如果想光复前秦的话……这次帝灵战争，也是有机会的……”终于要探寻到苻坚的本心了，我试着去勾出苻坚的回忆，“所以我一直不明白……你生前遭受了那么多背叛……难道就不想复仇？”
苻坚摇了摇头，“如果说……不恨，那肯定是假的。”
“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没有人能阻止我苻坚复仇的**，我恨慕容垂恩将仇报，我恨慕容冲不念旧情，我恨姚苌叛国弑主……称帝的他们，也一定会出现在这场帝灵战争的舞台上。”
说到痛处时，苻坚不禁展现了他作为天王脆弱的一面，满脸胡子的大汉，说话时突然有些哽咽，但这并没有让我觉得好笑。
“但当我带着满腔的恨意来到苻琳娜的身边时，她正忙着给自己的丈夫举办葬礼。直到这时……我才了解到，我们本来就稀少的苻家血脉，迄今为止，只剩下苻琳娜一人了。”
曾经辉煌一时的皇室血脉，最终却飘零成这个样子，说来……确实让人感叹。
“直到这个时候，我渐渐意识到，不管战还是不战，我苻坚都不过是个死人，但我的后代，我苻坚延续的血脉，却只剩下这么一个……与其在复仇的**中挣扎和迷茫，不如静下心来，反省自己那些年的错误，结识各种各样的帝灵，保护我苻家……这最后一支微茫的独苗，让她将我的血脉传承下去……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苻坚殿下……”想不到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天王大帝，竟然会有这样的感慨……我上前去拍了拍苻坚的后背，“无论如何……我跟曹老板他们，一定会履行好新平居保镖的职责，拼尽全力保护好大姐头的！”
这时苻坚宽厚的手臂揽住了我的肩膀，我们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池塘里自由游动的锦鲤，“子修阁下……有你这番话……苻某实在是感激不尽……”
一种特殊的使命感突然赋予在我身上，让我全身不自觉地就颤栗起来……乱世繁华，却只为你倾尽天下，这大概就是……所谓“男人的浪漫”吧！
“今天的训练就要开始了喔！大家加把劲争取有所突破吧！”不远处传来了大姐头的声音，等我转过头去瞧，现怜月、季梦还有曹老板眯眯眼他们，全部齐刷刷地望着我和苻坚，有惊讶，有慌张、有失望、也有哲学般的……笑容。
“你们俩……”怜月支支吾吾地说不清话了，脸上写满了看见变态的厌恶之情。
额……动作很亲昵吗？
我赶紧撇开了苻坚的手。
啊啊啊啊啊！
“不是不是……事情是这样的！这是曹老板和眯眯眼让我做的！你们不信问他们！”
眯眯眼把头低了下来，吹着口哨望着地面，左脚伸出来画圈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至于曹老板……他用失望的目光对着我，随即叹了口气，嘴里不住地喃喃着：“家门不幸，孤已无话可说……”
结果还是卖队友了妈的！我看到怜月拽着怜星和季梦转身就走……
“怜月……你听我给你好好解释一下好不好……”我飞快地追了上去，被怜月后起一脚，耳朵里鸡蛋破碎的声音嗡嗡作响。
今天清晨的空气格外寒冷，明明都快要到六月了，还是没有入夏的迹象……好想去沙滩看比基尼……
这是我今天的基本心情，但因为眯眯眼一个突奇想的计划……我不得不……
“子修哥哥……早上好？”第一个出现在房间走廊的是怜星小天使，“子修哥哥今天打扮得真帅气！”
“哦……呵呵……谢谢怜星的夸奖。 ≦”为了达到眯眯眼想要的效果，他特意打理了西装，并且为我做了个造型，弄地头乌黑噌亮，不知道他这么宽的技能树都是怎么点出来的！
“什么帅气嘛……妹妹别乱说。”房里的怜月把怜星拉回了房间，关门之前特意瞧了我一眼，我咧嘴挤出一个阳光的笑容，怜月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
“去约会？”
我赶紧剧烈摇晃着脑袋，“就是……有点事。”
“哦。”怜月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这身打扮……别是去做牛郎吧？”
“哈哈哈，哈哈哈？怜月真会开玩笑。”我附和地笑着，脸上的汗水不断涌出。
“病了？”怜月怀疑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就关上了门。
今天的早餐是煎蛋、面包和牛奶。
季梦一大早就起来了，在餐桌上狼吞虎咽。
“晨安喔，我的骑士曹子修！”见到我的一身装扮，季梦差点没噎死，不断地捶着胸口，给自己灌了整杯牛奶。
“你这身打扮是要去哪？参加舞会？”
“不是啦……”我朝着还在厨房做饭的大姐头询问苻坚的下落。
“哦……坚头啊。他昨晚宿醉了还没起来，等等再说帝灵之卷的事情吧。”
“好的……我们不急……不急，呵呵。”
眯眯眼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紧张，子修殿下，面对我们这些帝灵，一定要保持自己的风度，才能吸引到别人的注意。”
“哼……眯眯眼……你果然还是这方面的行家吧！”我碎碎地念了几句。
“喂喂……子修，你们在说什么呢，也告诉我吧。”季梦好像看出我们有什么谋划的样子，立马就变得兴奋起来。
“嗯……你说做我们家绯叶的姐姐，怎么自己一个人吃早饭了，也不叫绯叶？”在我这个真正的哥哥面前，这么不关心我的绯叶妹妹，你这个姐姐可太不称职了。
“哎呀……你忘了吗，绯叶是要睡很久才能够保持清醒的意志，所以她的早餐我待会吃完会送上去的，把你的妹妹尽情托付给主君，没事的！”
切……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
“诶，曹老板你又不喝牛奶吗……”
曹老板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奇怪的味道……奇怪的颜色。”
“这你就不对了……牛奶嘛……什么奇怪的……什么颜色来着。”我突然意识到曹老板这话好污，“你看人家眯眯眼，适应社会这么快，不要把眯眯眼都是怪物这种话当做借口，你怎么就偏偏做不到。”我伸手去拿曹老板的牛奶，“你不喝的话，我这个晚辈只好却之不恭了。”
曹老板先我一步拿到了牛奶，轻轻一推，推到了季梦的桌前。
“咦？曹操殿下，你决定把这杯牛奶给我吗？”季梦歪着头看着曹老板，曹老板撇过头去不看季梦，只是稍稍点了点头。
“那就谢谢你啦！”季梦拿起了牛奶杯，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完。
我一个人趴在桌子上，默默地感受着这可疑的气氛。我先前以为，曹老板会拼命地去追求我们的大姐头，然而事实上并没有……相反，他处处对季梦有着异样的关怀，之前曹丕也提到过……我一定要调查出事情的真相才对。
“嗯嗯……昨天真是失态了。”苻坚跨着大步朝我们走了过来，笑着朝我们挥着手，“各位早啊。”
“早。”
今天的主角终于出现了。
“哟，子修阁下，今天打扮得这么正式，是要见什么重要的人吗？”苻坚立刻就注意到了我。
“这个……”我摸了摸脸。
“是这样，苻坚殿下不是希望近日和在下再举行一次关于国事上的交流吗，子修对这个交流也很感兴趣，所以想跟我们一起，了解一下我们这些帝灵生前的事迹，所以不知道苻坚殿下是否……”眯眯眼笑着告诉苻坚。
“这个嘛！”苻坚哈哈大笑，用宽大的手掌狠狠地拍了拍我瘦弱的脊背，“看来曹操殿下的这位魂器的求知欲非同寻常呢，将来必然是可造之材！至于你说的一起参加……只要玄德公不介意，我苻坚当然是欢迎欢迎了！”
“那个……”我举起了手，“在这之前，还是把帝灵之卷的事情处理一下吧？”
“帝灵之卷么……”苻坚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今天我家王猛（字景略）跟侯景一起出去搜集情报了，可能要晚点才回来。”
这样啊……“帝灵召唤出的名臣可以离帝灵很远吗？”
苻坚点了点头，“但离得越远，消耗的魂力也越多。只是我平常不怎么消耗魂力，景略对魂力的把控程度又掌握地很好，因此不用太过担心。”他的目光又转向了眯眯眼，“玄德公，请问今日的交流……何时为宜呢？”
“下午三点之后如何？”
“好的！一言为定。”
现在开始情报分析阶段，我们回到了房间。
“我就说嘛……苻坚只在乎小白脸的感受……我没有眯眯眼你的先天条件，这事还是眯眯眼你自己操刀吧……”虽然我也很帅，但我并不是个小白脸，这点没什么好争论的，我比较有自知之明。
眯眯眼摇了摇头，“苻坚当时拍了你的背，你还记得吗？”
“是啊……那又怎么了。”
眯眯眼拿出了一本书，戴上眼镜：“根据《肢体语言学》的研究现，男人拍并不相熟的男子后背，存在着一定程度的性暗示。”
“喂喂，我也念过心理学，怎么没听说过这事啊！快把这本书给我瞧瞧！”我伸手去抢眯眯眼的书，眯眯眼很快把书一扔，“咱们还是按原计划来，到时候在下就假装有事离开，你就故意说一些露骨的话，看苻坚作何反应……当他充分信任你之后，再向他询问建立新平居的意图，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喂喂……”我努力挤出几滴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眯眯眼，“让‘他充分信任我’这个条件，想要达成的话，实在是太难了啦……”
我勉强被眯眯眼推到了这次跨越了百年的帝王交流会中，聊的内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讨论一些驭人之术什么的，跟想象中煮酒论英雄那种情怀差的太多，都是些文绉绉的鬼话，苻坚不时会问问我的想法，我便用几句笼统的话敷衍过去。
“那个……在下身体有些不适，先去趟洗手间，两位慢慢聊吧。”
眯眯眼这混蛋，千年以前就喜欢靠这招逃命，这一次还是故技重施。
但这气氛就很尴尬了……
苻坚正在庭院里看鱼，我跟在他的身边。
“玄德公……真是个奇妙的人呢。”过了一会儿，苻坚突然感慨起来。
“奇妙的人？”
苻坚点了点头，“汉末三国，群雄并起，只有他称得上白手起家，从无到有，直到三足鼎立，全部都是靠着下属之间的信任。他对部下信任，部下也信任他，而蜀汉从建立到玄德公托孤于白帝城的百年之后，那些跟随过玄德公的属下，都很少有人背叛过他。”
苻坚仰起了头，坚毅的脸庞里透着些许的哀伤，“相对的……我们氐人虽然人口稀少，但大部分都不怎么瞧得起汉人，他们根本不懂得汉人心中的羁绊所为何物。当我在位的时候，一直试着向玄德公学习，广布恩泽，感化鲜卑，但只一场淝水之败，我就立刻众叛亲离，身死族灭；而玄德公一生遭遇过许多场大败，那些人总会回到他的身边，究竟是……怎样的人格魅力，才能让他得到这么多人誓死追随呢？”
“眯眯眼啊……”虽然不知道为何苻坚会突然向我说起他的真心话，我还是姑且谈两句好了:
“在我这样的后辈看来，史书里的他，是一个非常会做梦的男人呢。”
“会做梦的人？”
“自己有想法，自己有目标，通过自己的言行，去感化身边的追随者，让他们也跟着自己做着一样的梦。虽然都是政治诉求和权力渴望，但他的梦，并不只是为眼前的事物就迷失自己，永远不会为了一时安逸而屈居人下，也许正是这样一种坚定，才让他身边的人，看到跟着他一起织梦的曙光吧。”
“因为有着这样的坚定，才能让诸葛亮这样的经天纬地之才鞠躬尽瘁地延续着他们的梦想么。”
“而我在那些年，是不是太过依赖景略反而失去了自己的本心了呢……”
苻坚叹了口气，“曹子修阁下……你说的很对。然而……氐人已经彻底汉化，我的大秦帝国，再也不会光复了。”
“如果想光复前秦的话……这次帝灵战争，也是有机会的……”终于要探寻到苻坚的本心了，我试着去勾出苻坚的回忆，“所以我一直不明白……你生前遭受了那么多背叛……难道就不想复仇？”
苻坚摇了摇头，“如果说……不恨，那肯定是假的。”
“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没有人能阻止我苻坚复仇的**，我恨慕容垂恩将仇报，我恨慕容冲不念旧情，我恨姚苌叛国弑主……称帝的他们，也一定会出现在这场帝灵战争的舞台上。”
说到痛处时，苻坚不禁展现了他作为天王脆弱的一面，满脸胡子的大汉，说话时突然有些哽咽，但这并没有让我觉得好笑。
“但当我带着满腔的恨意来到苻琳娜的身边时，她正忙着给自己的丈夫举办葬礼。直到这时……我才了解到，我们本来就稀少的苻家血脉，迄今为止，只剩下苻琳娜一人了。”
曾经辉煌一时的皇室血脉，最终却飘零成这个样子，说来……确实让人感叹。
“直到这个时候，我渐渐意识到，不管战还是不战，我苻坚都不过是个死人，但我的后代，我苻坚延续的血脉，却只剩下这么一个……与其在复仇的**中挣扎和迷茫，不如静下心来，反省自己那些年的错误，结识各种各样的帝灵，保护我苻家……这最后一支微茫的独苗，让她将我的血脉传承下去……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苻坚殿下……”想不到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天王大帝，竟然会有这样的感慨……我上前去拍了拍苻坚的后背，“无论如何……我跟曹老板他们，一定会履行好新平居保镖的职责，拼尽全力保护好大姐头的！”
这时苻坚宽厚的手臂揽住了我的肩膀，我们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池塘里自由游动的锦鲤，“子修阁下……有你这番话……苻某实在是感激不尽……”
一种特殊的使命感突然赋予在我身上，让我全身不自觉地就颤栗起来……乱世繁华，却只为你倾尽天下，这大概就是……所谓“男人的浪漫”吧！
“今天的训练就要开始了喔！大家加把劲争取有所突破吧！”不远处传来了大姐头的声音，等我转过头去瞧，现怜月、季梦还有曹老板眯眯眼他们，全部齐刷刷地望着我和苻坚，有惊讶，有慌张、有失望、也有哲学般的……笑容。
“你们俩……”怜月支支吾吾地说不清话了，脸上写满了看见变态的厌恶之情。
额……动作很亲昵吗？
我赶紧撇开了苻坚的手。
啊啊啊啊啊！
“不是不是……事情是这样的！这是曹老板和眯眯眼让我做的！你们不信问他们！”
眯眯眼把头低了下来，吹着口哨望着地面，左脚伸出来画圈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至于曹老板……他用失望的目光对着我，随即叹了口气，嘴里不住地喃喃着：“家门不幸，孤已无话可说……”
结果还是卖队友了妈的！我看到怜月拽着怜星和季梦转身就走……
“怜月……你听我给你好好解释一下好不好……”我飞快地追了上去，被怜月后起一脚，耳朵里鸡蛋破碎的声音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