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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细思恐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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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当年的城门没有失守,但最后那一战,却是让老国公痛失了长子与爱女。从此,定国公府也就独独留下了胤少爷和小王妃。老国公当年不堪受此等打击,更是一蹶不振。只有等到在先帝驾崩之时,才堪堪给心兰将军在定国公府的祖坟上,命人留下了一段歌功颂德的墓志铭。”

    “甚至,在先帝死后,天曜朝堂上的三公,也渐渐的走向了没落……”

    不知不觉间,单凭暗四如此简短的口述,就已讲完了她娘的一生,然而她的脑海里,却并不觉得如此。

    她娘虽然从未给她留下过什么只言片语,哪怕是直到如今,关于她娘如何,她都只能在别人的口中听他说起。

    但是,她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是这里,不该是这里……这里让她很没有归属感,没有归属感……

    君卿轻敛了敛眸,“唰”地一声,再次收回了手里的金羽扇,她思虑半晌,终是问道:“你方才曾说你家主子的夜鹰,曾蒙受我娘的大恩。只是不知,当时的某些人该是素昧平生才是,这突然而来的大恩,该作何解释?”

    君卿的话音一落,暗四这时并没有急着答话,反倒和一旁的暗五一般,瞪大了瞳眸,用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望着她。

    “难道小王妃当真不知就在心兰将军离家出走的那年,她遇上了主子的母妃——夙涟?!”

    君卿潋滟的眸光微闪,那副眼露迷茫地样子,显然是对这个中的缘由丝毫不知。

    暗四与暗五齐齐对视一眼,现下他们总算是相信了亦白那只狐狸所说过的话,小王妃体内的确是有封印的,看来这段封印,乃是与她记忆有关……

    “那不知小王妃可曾记得当年主子的母妃与心兰将军交好之时,曾托付给她过一枚玉佩,那玉佩上刻着的便该是一条腾飞着的游龙……”

    暗五试探的话,在君卿的耳边乍然响起,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认真地打量了他们二人一眼之后,这才喃喃道:“游龙?玉佩?”

    “这听起来的确有几分熟悉。”君卿这般想着,不禁微眯了眯眼,她喃喃道:“龙佩,玉佩……难道是沧澜玉龙佩?!”

    “小王妃知道?!”暗四暗五听罢,当即激动得齐齐对视一眼,然而下一瞬,君卿的反应,显然让他们失望。

    只见她黛眉微蹙,有些烦躁的摇了摇头,低叹一口气道:“不知道,它的下落我并不知道……”

    暗四暗五听罢,顿时仿若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了蔫,但在下一瞬,听到君卿的话,他们的心又在猛然之间提到了嗓子眼,“这世上既有沧澜玉龙,不知是否有沧澜玉凤,我记得当初听华岩寺里的那人说,要想给你们主子解毒,就必须得先给我解开封印,但在解开封印之前,为何他又偏偏要让我拿到沧澜双佩?”

    “小王妃可是说的法华大师?”暗四激动道,“又可否是法华大师说要拿到沧澜双佩?”

    面对暗四的情绪激动,君卿没有说话,只是眸带困惑的轻点了点头,“之前国宴之上,宫夙夜曾说过沧澜双佩好似是前朝的遗物,那你们又可知为何这种东西会落在……”

    未等君卿的话说完,暗五抬眸,看到的便是君卿蹙眉,踌躇的模样,他立时恭敬的俯身开口:“小王妃可是想说沧澜玉凤佩为何会落到我家主子的手中,更甚至我摄政王府又缘何会与心兰将军关系匪浅?”

    “不错。”君卿隐下眸中的困惑,轻点了点头,好看的唇瓣,微微轻抿,她之前或许还未察觉,但就在方才她凝眸沉思的那一瞬,脑海里乍然飘过梦魇里的情境,几番斟酌之下,她此时竟是在思考,宫夙夜是否从一开始就知道些什么。

    “小王妃,虽然我暗五与暗四二人,并不知道你今日来左相府的目的为何,但方才属下口中所说的话,不管结果如何,有些因缘际会,想必小王妃还是亲自去问主子,比从咱们这些旁人嘴里得到的答案来得更为靠谱。”

    “我暗五言尽于此,之后的决定,还看小王妃如何抉择。”暗五说完这番话之后,便淡淡垂眸,而仅是这短短的一瞬,这左相府的心兰苑,就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也罢。”须臾之后,君卿低叹口气,“你们二人就暂且前去这门外守着。毕竟,既然之前已经有人胆敢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明目张胆的对我动手,有了这一批,接下来咱们要应付的人恐怕更多。”

    “这几个日夜,可绝不会比之前任何一日来得轻松。”君卿说完这番话,暗四暗五也就没再在她的身后所作停留,该来的总会来,而他们要守护的,亦始终要守!

    天曜帝京,北齐行宫

    “将军!”蔡副将眼神恭敬的瞧着眼前这个身材挺拔的英勇男人。

    那男人却是敛眸笑着,低低的“嗯”了一声。

    “将军,明日应该就是这整个天启大陆文武争霸,逐鹿天下的最后一出。只要明日那武试一过,或许咱们的人根本就不用再等到半途打听而来的沧澜玉龙佩的下落就可以直接对那人动手。”

    “蔡副将从你口中所说的话,单是听着,本将军就觉得不错。”凌墨尘回转过身之时,睨了蔡副将一眼,那素来坦然的一双眸子,在此刻竟是带着一抹深思之色的微眯了眯眸。

    “不过,你觉得单凭咱们所带过来的人马,若是摆明了和天曜的兵将来个硬碰硬,不出三月,你觉得我们倒是能有多少胜算?”

    凌墨尘的话,让平日里在战场上混惯了的蔡副将听进耳里,不由得心下存了几分不嗤,但他面上依旧是那副恭敬地神色,并没有半分显露,“将军!请恕末将直言,我北齐的兵将素来被百姓们推崇为常胜之师!单凭将军座下的封釉,和我北齐手里独握的钛金羽箭和数百骑兵,这些囤在天耀帝景城外,只要咱们给他来个出其不意,定能让天曜皇朝遭以重创,而届时,末将相信,天曜摄政王自顾不暇,腹背受敌的同时,他手里哪怕握有沧澜玉凤,也不过就是纸上谈兵。”

    “亦或者,咱们北齐也可以向西凉等国联手,只要把他逼上了绝境……”

    蔡副将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凌墨尘突然地爽朗一笑给生生打断。

    凌墨尘的面上在笑不错,但他的瞳孔里,却是半丝笑意也无,“你以为天曜的摄政王真的就这般好对付?”

    “若说只是初来天曜那两日,你这般说我凌墨尘定不会反驳,说不定更是有默许的可能。”凌墨尘说着,眼睫微垂,“但……你要知道,近几日这天曜帝京其实并不平静,哪怕这表面上看似只是微风细雨,呵!谁又能知它底下暗藏的又是什么?”

    “单单就这么几日,本将军就发现这天曜朝中必定是藏龙卧虎,不说他们摄政王宫夙夜的才华如何,只是端坐在玉阶之上的那么一个闲散王爷,那可都不容小觑!”

    “再加上凭借着这几日的试探,东楚的太子的确和天曜的摄政王走得很近。我们北齐如若真是对宫夙夜出手,那么想必他东楚也定不会袖手旁观。”

    “可是,东楚的太子缘何又会甘愿插手天曜朝堂的事?”听罢凌墨尘的一席话,蔡副将不禁疑惑地蹙了蹙眉,“将军,东楚与天曜可是隔江相望,而我北齐、天曜、赤燕,三国可是毗邻!”

    “末将不信将军不知赤燕三皇子来此的目的,燕帝既打定了主意要与天曜联姻,那么我北齐又如何能容忍这二者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私相授受,妄自尊大?”

    “更何况西凉国师一直都蠢蠢欲动,他不说握有整个西凉在手,只要他想,挥兵讨伐,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将军!”蔡副将恭敬的抱着拳头,眸光恳切地看了凌墨尘一眼,“我北齐有这个实力,末将不甘心就这般按兵不动!”

    蔡副将的话,到底是让凌墨尘有那么一丝的动容,他眸光微动,抬眸远眺了一眼,须臾之间,他沉思一瞬,低声开口道:“我北齐的兵力强盛是不错,可赤燕已与天曜的人联手,而东楚似乎更是天曜摄政王的后盾。”

    “南疆附庸于赤燕,西凉的人却又一贯乐于独行……”

    凌墨尘眸光微动,“如你所说,我北齐虽不能做按兵不动的懦弱之辈,但又更不能贸然去出那风头。这般看来,这番天曜之行,我北齐已是不能做那雪中送炭之客,独独只能锦绣添花。”

    “既然如此……”凌墨尘眸光一凝,“待得今晚夜幕一至,你就随本将军前去营帐,慰问一番!”

    得了凌墨尘的命令,蔡副将那双眼眸之中,宛如亮起了星星之火,“是,末将谨遵将军之令!”

    这里的一番精打细算,方才落下帷幕,而南疆行宫里的塔里木却是在心中犹如燃起了一股闷火,他恼怒着神色,当即不满的咆哮了一声,“这天曜的人真是卑鄙!摆明了就是在和西凉东楚的人联手欺负我南疆!这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面对着塔里木的恼怒,南疆王堪堪静坐于此,仿佛早已习惯了他的脾性,“这口气咽得下,咽不下如今的形势看来已并不是那么重要。”

    “塔里木,你忘了今日一大早,咱们南疆的人就收到的消息,天曜京郊神兵所中的那些蛊毒,竟然被回春堂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仅仅只是熬了那么几副汤药就被弄得所剩无几。不如,你先来说说这天曜是打哪儿来的神医,妙手回春,竟能到如此地步?”

    南疆王的话,总算是让对天曜这一行人恼恨不已的塔里木尚且找回了一星半点儿的理智,他先是不屑的哼了两声,眯着眸子,思虑一番之后,这才开口:“对于我南疆的魂蛊,本将军还是有自信的!”

    “被下蛊之人前三日,食不下咽、寝不安席,但只要直到三日之后,待到笛子响起的那一刻,凭借着咱们手里所掌握的母蛊,就定能把那些人控制住。”

    “彼时校场之上,天曜神兵与我南疆刀剑相向之时,无疑是自相残杀,定会自乱阵脚!哼!不过,若不是有了那臭老头儿的插手,那些人又如何能轻易摆脱我南疆蛊虫的掌控!”

    “哼!那些人也还真是可恶!亏得昨日本将军还听了愚兄之令,生生将派遣过去的兵马,撤了回去。”塔里木气哼哼的说着,阴沉着眼眸,“王上,华岩寺的那臭老头儿莫名插手,咱们要不要……”

    塔里木面上这般询问,可是手下却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端坐在一旁的塔里格冷飘飘的朝他睨过去了一眼,塔里木面色一僵,堪堪一笑之后,这才收回了手。

    南疆王听了塔里木的话,明显是在沉思,“天曜如今的兵力,实际并不比北齐强盛。再加上虽然我南疆一事,有了那些坏事之人的插手没成,但据手下的情报打探,赤燕三皇子那边的动作,他们那日也并没有闲着。”

    “天曜的各大赌坊一夜之间,百姓改注,你以为这件事情幕后最大的推手,会是因我南疆不成?显然,把人丢在青楼,西凉的国师不屑做,东楚、北齐两大强国的人则更是没那个必要。”

    “独独只有赤燕,的确是和我南疆一个战线。”南疆王抿唇说着,“不过,那又如何?这世道亲兄弟都不定靠得住?更何况是一个意欲和天曜联姻的赤燕?”

    “虽然我南疆并不明白燕帝陛下缘何会这般做,但细细想来,这件事情,倒是值得推敲一番的。”

    “那赤燕若是真与天曜联姻,这叶凌公主和礼郡王二人……若咱们真被北辰宴那厮,反过来野心勃勃的下了套。王上,咱们若不先对他下手,那这之后……”

    塔里格口中所说的话,他南疆王并不是没有考虑过。

    他沉着眸色,细细思量一番,“明日的武试,会是一个好时机。若是待到今晚,咱们手下的人都未能等到燕帝陛下修书而来的消息,那么明日,咱们就不妨在进宫之前多调派些人手潜藏在暗处。一旦时机合适,便不用专程去等沧澜玉龙佩的下落,咱们倒是可以给他们来一出直捣黄龙!先夺了他天曜帝京!”

    南疆王的话,让塔里木的面上兴奋不已,而塔里格的眼角却是不安地跳跳,他眼眸微沉,面上的表情,一时隐匿在暗处,倒是让旁人也猜不出,他此刻正在想些什么。

    而反观此时,藏身在宴王府书房的北辰宴眸光沉沉,并不知南疆一行人已经怀疑到了他的头上。不过,只是他方才在宫里收到的一番消息,哪怕不足以让他动怒,但有了北辰墨与赤燕公主的那一事,在几乎与宫里那女人撕破脸之后,倒是更是让他的心底多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按理说,知子莫若父,北辰墨是他的儿子,他没道理,在他这番作为之前,不能猜透他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可是偏偏,凡事总有那么些例外。

    当然,这例外却是源于左相府名唤“叶清晚”的那女子。

    当初,他北辰宴为墨儿挑了这么一桩婚事,所谓的不过就是有传言称沧澜玉龙佩就在左相府出现过,而只要他娶了叶清晚,非但他朝中多了一个助力,日后能让他名正言顺的接近左相府的理由更多的是。

    偏生,从一开始,叶清晚不贞之后,南疆的人恰到好处的向他抛出了橄榄枝,而他自己更是丝毫没有多想的便命墨儿,毁了这桩亲事。

    待得这之后按照南疆人的吩咐,他又命墨儿拿出了象征着他礼郡王手底下所握兵权的令牌,亲手交给楚依依那女人之后,为的就是引蛇出洞。不过,事与愿违,此事非但没能成功,倒还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没有打探到一丝一毫沧澜玉龙佩的下落也便罢了,反而还让定国公府的那女人,将墨儿的令牌牢牢握在了手中。

    这一部分权利的丢失,让他北辰宴宛如哑巴吃黄连一般,有苦说不出。

    在与夙太后互相心怀猜忌的同时,他又不得不一门心思的对南疆的一行人极尽巴结讨好之事。

    若是他是一条狗,南疆人身边的一条狗,若是换做了往日,他北辰宴必定嗤之以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北辰宴在先帝死后,就是有那个野心!就是不满宫夙夜那厮把控朝政,更是看不顺眼北辰子润那个傀儡皇帝!

    不过,那又如何,比起今日南疆瞒着他,与北辰墨的那一番算计,哼!还真是让他细思恐极!

    赤燕与天曜联姻,只要燕帝的修书一到,恐怕就该是板上钉钉的事!

    在他的眼里,既不愿宫夙夜那厮能得到这般好的助力,更是不愿赤燕这边的势力,并不往他这边靠拢。

    广娥宫,乃是逸王和他母妃在这宫里所仅有的居所,他北辰宴既然能够派人打探到昨日宫宴之后北辰玄逸的行踪,那么他想要的必定是将那人也一块儿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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