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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悲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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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了个便车,快到晌午的时候才赶到了村子前头。

    下了车,和赶车的老汉道了谢,老汉笑着摆了摆手,随即便是扬着鞭子赶着大骡子走远了。

    姜月站在土道前头,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前不久回家时候的情绪。

    微微的摇了摇头,姜月促步沿着土道朝着家中走去。

    正是晌午,土道上少有人,偶尔遇到几个人也是隔得远远的走开了。

    村子里头有股压抑的诡异氛围,姜月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不安的情绪,只得加快了前行的步子。

    走到大门前的时候,姜月一下子就停住了步子,大门紧闭,两道戳着官府印章交叉着黏在门上的封条阻住了姜月进门的脚步。

    姜月抬头去看,却被门楣挡住了视线。

    额角突突,心头也是轻轻的颤动了起来,姜月站在门前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喊出了声儿:“阿爹,阿爹……”

    回应她的是安静,绝对的安静。

    姜月禁不住的轻喘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封条为何而来,阿爹呢?阿爹去哪里了?

    此时此刻,她又陷入一阵溺水般的无助之中,只得拼命的攥住自己的领口才觉得好受些。

    “月娘。”

    身后一声轻唤。

    姜月迷愣了一下,猛然扭头去看,“阿爹。”

    身后的人并非是阿爹,而是吴妈妈和田二爷。

    “月娘,真是你回来了。”吴妈妈促步上前,想要扶住姜月的手臂,但是却被她下意识的躲开。

    姜月反手抓住吴妈妈的手臂,拧着眉头轻声问道:“我阿爹呢?怎么会有封条?我阿爹呢?莫不是阿爹犯了事儿?不可能啊?我阿爹呢?我阿爹呢?”

    吴妈妈被她攥的作痛,但是她皱起的眉头却不是为着这个,而是心疼眼前的女子,那双眸子布满了无助和痛苦。

    田二爷远远的站着,看到姜月的反应忍不住背过脸去轻轻的叹了口气。

    吴妈妈一手禁锢住姜月的手臂,强迫她涣散的眼光对上自己的眸子:“月娘,月娘,你看着妈妈,妈妈知道你阿爹在哪儿,妈妈带你去看阿爹好不好?”

    这话如同救命的稻草,姜月猛然扭身,死死的抓住吴妈妈的手臂,眸光灼灼:“好,带我去见阿爹。”

    吴妈妈看着那双眸子,垂着的手狠狠的攥了起来。

    领着姜月从田二爷身边儿过的时候,被田二爷抬手给挡住了:“月娘,你还是别去了。”

    姜月上前一步,一把打开田二爷的阻拦的手臂,“谁也不要挡住我,我只有阿爹了。”

    话到了后头,已经是隐隐带上了哭声。

    田二爷不忍,跺了下脚背过身去,垂着头不再说话了。

    吴妈妈见此,拉紧了姜月的手,领着姜月朝着村子后头走去。

    看到那两道封条的时候,姜月就明白了,他们这样寻常的人家,除了意外死亡的事情以外旁的是够不上官服浪费官印封条的。

    门被封了,可是家中只有阿爹啊……

    姜月不敢再想,只能抱着最后的一丝期冀去安慰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样的事儿是不可能的。

    抬起头,姜月看着面前那条蜿蜒的小道,这条道自己走过不知道多少次,往前到了母亲的忌辰,自己总是要走上一遭的。

    眼底噙了湿润,姜月顿住步子,扯住了前行的吴妈妈。

    吴妈妈转头,看了姜月一眼便是垂下了眸子。

    “你要带我去哪里?”

    吴妈妈不忍,更是不知道如何告诉姜月这个残忍的事实。

    久久等不到答案,正静立的姜月突然甩开了吴妈妈的手,扭身沿着原路跑了回去。

    跑的急,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路,狠狠的摔倒之后再重新爬起来,不顾膝上腿上手心的痛感,咬着牙跑到了家门口。

    吴妈妈根本追不上她,眼瞅着她狠狠的摔到地上又爬起来跑走了。

    田二爷正蹲在门前嘬烟嘴儿,一抬眼便是扫到了一身灰土眼神儿呆滞的姜月。

    田二爷垂下手,缓缓的站了起来,试探性的唤了一声:“月娘。”

    姜月此刻根本听不到旁的声音,只是愣愣的看着那扇门,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停到门前,然后抬起了手。

    呲啦……

    “不敢。”田二爷眼瞅着阻拦不及,唤声未落姜月便是一把撕扯掉了那交叠在一起的封条,田二爷顿了顿,垂着头叹了一句:“你这丫头,官服的条子怎么敢随意的撕扯掉呢。”

    但是只是叹声,却并没有上前阻止和责怪,容着姜月颤着手推开了那扇紧闭的大门。

    门被推开,姜月猛然加快了步子,然后直直的冲进了东厢。

    家具散落歪倒在地上,所有的东西都被翻扯的不像样子,姜月小心翼翼的绕过那些熟悉的摆设,进到了内室。

    榻上也是凌乱的厉害,阿爹常坐的圈椅边儿依着他的拐杖。

    姜月上前,跪到了那圈椅前头,盯看了良久,双手捂着脸便是大声的哭了出来。

    吴妈妈和田二爷刚进门,便是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两人的步子同时顿住,对视一眼之后,默契的又退了出去。

    姜月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长时候,眼泪干了,她还是哑着嗓子去哭,嗓子哑的没有声儿了,她还是拼命的张着嘴去无声的哭。

    此时此刻,她感受到了深深的痛苦,那份痛苦是她从也没有感受到了,即使是在她被程义才压在身下凌辱,即使是在被何氏一刀刺入胸口的时候,她都没有此刻痛苦。

    阿爹死了,阿爹真的死了……

    从此之后,这世间便是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

    恐惧,无助,还有痛苦紧紧的勒住她的心,叫她几乎晕死过去。

    她的手死死的扣住硬邦邦的红木圈椅,指甲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得青紫,好似只有这样的用力,她才能撑住心头那分沉重的几欲压垮掉她的一切的痛苦。

    从晌午到天黑,在外头等着的吴妈妈实在是忍不住了,若不是里头还时不时的传来响动,她早就安奈不住了,但是到了这会儿,纵然是知道里头的人没有想不开,但是她也是忍不住心头的疼惜之意了,扭了身子直直的冲了进去。

    田二爷一看这,也是促步跟了进去。(我的小说《寡福》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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