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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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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蓝光幽幽地射向蛇身,与蛇眼的红光相遇。剧痛!赵夺猝不及防,被振开两步。

    “你干什么?!”

    “干什么?看不出来吗?你一个人类,凭什么当我们巫蛊族的长老?灵兽对我们巫蛊族有多重要你知道吗?怎么可能落入你这个外人手里。”

    说着猫眼绿手中的养蛊瓶蓝光又强大了几分,大有吞噬红光的意思。

    赵夺的左眼与脑神经相连,一片霸道的蓝色淹没了眼前所有景象,席卷意识,横扫经脉。他仿佛置身汹涌的巨浪。小黑蛇也被这蓝光照得极不舒服,蛇身痛苦地卷曲着,咬紧的牙关露出两颗尖锐的毒牙。

    赵夺将体内所有灵气汇聚到左眼,他已经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单膝跪地,虽然刚刚突破了蛊变境界,灵力有了大幅度提升,但对蛇眼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他不明白,自己一心一意想要做一个强者,想要保护巫蛊族,为什么他们这般猜忌,他不甘心,莫邪拼了命想要帮自己驯服眼镜王蛇,却要落得被一个不相干的人操纵的下场。眼镜王蛇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强大的灵兽,而是兄弟的信任和责任。看着眼前痛苦的小黑蛇,赵夺怒火中烧,蛇眼红光大盛。

    挡我者死!

    赵夺的左眼燃烧着来自地狱的烈火,如同修罗一般。他缓缓站直了身子,本就比他们高得多的身躯显得更勇武了。

    “滚还是死,你自己选。”

    平缓的语调,没有一丝波澜。

    这股杀气,怎么可能?猫眼绿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高大,血红的左眼,明明只有蛊变初期的修为,跟自己的差距不只一点,为什么却能有如此恐怖的杀气,压倒性的,让人无法喘息。

    其余的黑衣人修为均不如猫眼绿,感受到这股强大的杀气,几人对视了一下,一溜烟不见了。

    “你们……给我回来……”

    “看来你选择了后者。”

    赵夺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对方的修为是他无法感应的,显然在自己之上,但为了莫邪,他要拼命了。兄弟,如果我今天战死了,你能原谅我吗?

    六颗炙热的火球出现在赵夺周围,他眯着眼睛紧盯着眼前故作镇定的人,左眼更是牢牢将其锁死,如同猛兽看着狩猎范围内的猎物。

    “去吧!”

    六颗火球拖着长尾划破周围的空气向猫眼绿砸去。两人距离很近,赵夺的修为跟对方差距太大,每一次攻击必须拼尽全力,因为他也不确定还有没有下一次攻击的机会。

    猫眼绿明显是战斗的老手,他赶紧用灵力筑起一道防御屏障,又闪身躲过炙炼丹的正面撞击。

    毕竟本身实力的差距太大,炙炼丹硬生生被猫眼绿的防御弹开,不过那炙热却能够突破防御,让猫眼绿支撑防御的双手一颤,手心上赫然出现了两个大水泡。

    趁这个空档,赵夺一把捡起地上的小黑蛇,小心地放进衣襟,兄弟,你放心吧,咱们并肩作战!

    猫眼绿的双手疼痛得一阵颤抖,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明明修为很弱,怎么可能伤了自己,看到少年收起小蛇,他立刻起了杀意。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就成全你。

    灵气汹涌而出,赵夺觉得压力徒增,他控制着六颗炙炼丹形成防御的阵势。

    “吃爷爷一击!”

    太强了!…,

    赵夺将所有灵力汇聚在双脚,急速后退。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强大的气流排山倒海一般从正面直扑而来。赵夺一个闪身倒在一旁的草地上,虽然极力避免和那可怕的气流正面冲撞,还是被扫了一下,顿时气血上涌。

    那气流的灵活程度超出了赵夺的预想,刚刚落地就又被锁定了,他双腿急促地蹬地,滚开3米远。灵力终于砸在地上爆裂开来。

    小黑蛇在赵夺衣襟内,浑身冰凉,感觉不到一点存活的气息。赵夺并不害怕敌人,但眼前的是自己视如家人的族人,被误解让他怒红了双眼,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小心翼翼却还是不能融入?!

    如果你非要跟我过不去,那就去死吧!

    “噗噗噗。”

    炙炼丹蓝色的火苗烧得更旺,排成一条线,带着滚烫的怒意向猫眼绿飞驰而去。

    “砰!”

    第一颗炙炼丹撞上猫眼绿的防御屏障,只引起了一阵轻微的颤动,猫眼绿双手上的血泡也迸裂开来,脓水在屏障内炸开了花。

    “砰!”

    第二颗炙炼丹让屏障剧烈颤抖。猫眼绿眼看后面还有四团汹涌的火焰,已经来不及闪躲了,他不顾双手疼痛,将浑身的灵力都灌注到防御屏障上。

    “来吧!”

    “砰!”

    第三颗炙炼丹撞上屏障的时候赵夺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他几乎没有灵力再支撑自己,身体倒下的瞬间,用最后一丝意念控制着剩下的三颗炙炼丹。

    “去吧!拼了!”

    “砰砰砰!”

    紧凑的碰撞在猫眼绿周围迸出火花,绚烂绝望。

    “啊!”

    最后的撞击终于突破了屏障。那颗仅剩的炙炼丹速度已经很慢了。滚烫不再浓烈,可是距离太近,猫眼绿来不及收回的双手被轻轻一擦,即刻化为灰烬,他惊恐得瞪大了双眼,大张着嘴巴却忘了发出声音。

    赵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这种眼神,绝望的没有一丝光彩,像是饭桌上食盘内的烤鱼眼睛,飘渺的瞳孔中回放着临死前短暂的一生,混乱而丰富。

    “够了!回来!”

    热量突然消失,猫眼绿软软地摊在地上,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赵夺艰难地起身,蹒跚着向猫眼绿走去。

    他已经死了。

    不知是死于惊恐还是绝望,死前的表情是后悔、不甘,还是别的什么,赵夺无从分辨。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杀死自己的族人,也许小时候的某一顿饭就是向他讨来的,或许从前他曾和小小自己玩耍,如果他不贪图那只本不属于自己的灵兽,他们也许会成为好友。

    此时一切都不重要了,少年心中只有浓浓的哀伤。

    古朴的养蛊瓶安静地躺在主人身边,发出淡蓝的光,一切归于寂静。这瓶子明显与莫邪使用的养蛊瓶不同,不知是否有更高深的功能,先收着吧。

    赵夺收拾心情,简单掩埋了猫眼绿的尸体,向着营地的方向走去。

    “你是谁?”

    赵夺浑身的衣服残破不堪,脸上混杂了泥土和血迹,像个野人。守卫看见这样的他竟然没有认出来。

    “我……找……大祭司……”

    吐出这几个字赵夺啪地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两名守卫对视一眼谨慎地走向倒在地上的人。看清楚他的脸以后两人立刻慌了。

    “是赵夺!赵夺回来了!快去告诉大祭司!”

    “对对对!是他!快!巫医长!赵夺受伤了!”…,

    看来巫医长又有得忙碌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首先清醒的是意识,紧接着一个问题深入脑海,我还活着吗?并没有睁眼,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装在衣襟里的小黑蛇不见了!

    赵夺嗖地坐了起来。

    “莫邪!莫邪你在哪?”

    “你醒了?”

    巫医长按住他的双肩,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赵夺终于恢复了镇定。

    “莫邪……小黑蛇呢?你看见一条小黑蛇没有?”

    “放心,它很好。”

    这么说着,巫医长抬手指了指远处的一张桌子。桌上铺满了软软的树叶,一条浑身漆黑的小蛇安静地伏在上面,冲赵夺点了点头。小黑蛇的恢复速度明显比赵夺快得多,新长出的鳞甲比以前的更加坚硬,黑铁一般,泛出金属光泽。

    “你醒了?”

    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是小黑蛇!调皮愉悦的声音安抚着赵夺不安的心。

    “莫邪呢?”

    “伤得太重,还在睡呢。”

    还好,都回来了,总算,把莫邪带回来了。

    赵夺长舒一口气,这一切像是做梦,自己竟然在一天之内驯服了灵兽,打败了一个修为远比自己强大的人。

    “赵夺,你记着,在这个世界上强大固然是好的,但有些东西比强大更重要。”

    长老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赵夺似乎开始明白长老的意思了。比强大更重要的东西太多,比如信任,比如友情,强大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它禁不住腐朽和贪婪的侵蚀。

    “臭小子,命真大啊!为庆祝你痊愈,今天我老头子亲自下厨给你炖鸡吃!”

    听见有鸡吃,赵夺哪还顾得上装深沉,立刻馋得口水直流。

    远方。兽族营地。帅帐内。

    魁梧的族长紧皱眉头,沙包大的拳头捏得青筋暴露,脖颈上的鬃毛根根直立。兽族崇尚弱肉强食,在这个种族,没有力量就无法生存。族长属于狮吼部,是兽族最强大的人。

    “昨天晚上巫蛊族边境异彩连连,难道传说中的灵兽现身了?”

    “很有可能,如果被巫蛊族抢先驯服了,恐怕对咱们不利。”

    说话的是人马部首领,他浑身肌肉,健壮的四蹄充满了流线型美感。

    “哼,你怕了?!怕就滚回去!”

    族长显然不打算给他好脸色看,人马部首领吃了瘪,只好忍气吞声,心里却在暗骂。妈的老子有什么可怕的,老子统领的人马族所向披靡,不像你狮吼兵,初战就吃了败仗,涨敌人士气灭自己威风,我让你装大头蒜,你就装吧,这一仗打完,看你的狮吼兵还能剩下多少,到时候兽族族长的位置就是我的了!

    这么想着人马部首领嘴角挑起一丝冷笑,也不打召回,扭头离开了帅帐。族长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离开的背影。

    帅帐内只剩下两人。

    “你说的方法真的能行?”

    “当然,族长放心,我胡小仙什么时候失手过。”

    自称胡小仙男子饮了一口茶,从容地回答,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微笑。男子一身白衣,长相绝美,如仙人下凡,颇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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