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子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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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崔明觉冷笑地看了，宛若是在说天方夜谭的刘香莲一眼，那样的高高在上，只当是低头看见了蝼蚁一般的冷厉眼神，却是将刘香莲的心，再一次又一次地狠狠伤透。
即便是说出了这一双聪明可爱的儿女，却也是没有挽回了半点崔明觉的心，反而是更添了几分厌恶。
崔明觉离开雅间的时候，悄声无息。私底下却是已经危言耸听地将厉害关系说的是清清楚楚，更是对刘香莲万分百般威胁，愣是将刘香莲说的是一愣一愣的，一文不值。
*
日子不紧不慢，已近年尾，京都城里，隐隐约约的一片难得的祥和。
［翰林院］里却是出现了一件奇事，本该是留任京中，是为此届科考中官职最高，且最为是叫诸多的大学士喜爱，意愿是收作了门下弟子的乔子城，忽然是上朝户部递了外放的折子。
听闻此事，倒是有不少的颇有名望的士人长者，甚至是与之交好的进士纷纷劝说。毕竟外放的官吏不少，天子脚下的机会却是难得如今已然是年节，年节过后，朝中的官吏一旦出现了空缺，这就是他的机会。清流中更有‘非翰林不可为相’之语，凭着乔子城如今的地位，再有综错复杂的关系在，前途必然是不可限量。
对于这些人，乔子城看在了眼中，却也只是无奈苦笑着回应，言语之间，更已经是打定了主意。
此行，是非出京了不可了。
到底爱惜人才的人颇多，可同样的厌恶嫉妒的人也不少。自从是听闻了这个消息，身边的风言风语更是从未少过，而乔子城上递的折子，不过是几日功夫就已经是批了下来了，却是出任了聊城江北道知府。
如此消息，却是叫一些该是知道的人听了，不知是多少扼腕长叹。
景娴接到了乔子城要出京的消息的时候，眸子忽然是愣了愣，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后，面色一瞬间便是黯淡了下来，片刻后，却也只是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萧辰琛看在了眼中，眼神微乎几微的闪了一闪，淡淡的摆手示意着，不过是一刻钟的时候，便已经是有人将乔子城近期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也都是汇成了一张纸，都呈递了上来。
揣摩着那张薄薄的纸张，萧辰琛的看着一旁正是忙碌着替他理着衣服的景娴，心中忽然是下定了一个决心。
等到了乔子城得了吏部下来的公文，整装雇了马车出京的日子，正是个冬日暖阳的好天气。
沉重而无奈的眸子，在高耸的城门上淡淡扫过，乔子城的眼神中闪过了无数的复杂，多少的沉默和不舍，却也都只是融化为了嘴边，最为是常驻的低声喟叹。
脚下宛若是有千金般的，在城外的黄沙土地上怔怔地站立着，一双眼睛是那么的固执而执拗地看着城门口的方向，眼神中那一丝华彩，是他自己都是无法宣泄于口的留恋和期待。只是在等待中，终于还是幻化为了如同是晦暗般的湮灭。
直到了天空中日头高照，这一队马车里头才是有人上前提醒道。乔子城这才是上了马车，一行车架缓缓沿着官道，向着远方而去。
才是行了半里地，整个车队忽然停下了，乔子城才是睁开了眼睛，马车旁便传来了福元的声响，“少爷，马车外有人请您一叙。”
乔子城愣了愣，心道早先几天便已经是向着所有的人道了别，不知是京中谁会是到城外来寻自己。心中想着仅有的一个可能，晦涩的心忽然是动了动。
然后下了马车，在一个灰衣人的指引下，向着偏离主道不远处的送别亭而去。
如今已然是严寒冬日，城外广袤无边，俱是一片萧瑟，乔子程跟随着那灰衣人的脚步，负手而立，缓缓而行。越近，便是越将站在了亭前的一道亭亭而立的火红的身影，越发的看在了眼中。
那灰衣人走近了，对着红衣女子，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缓缓退到了亭子里另一个坐在了轮椅上的男子身边候立。
穿着火红的狐裘的红衣女子听见了人声，才是转过了身来，其上的花容月貌，那般的容颜和姿态，正是景娴。
而当他是看清了那旋身过来的女子的时候，尽管在心中早就已经是想像了无数次，整颗心却依旧还是颤了一颤，那一刻，宽广天地，他的眼中除了那一抹红，却再也是容不下了一切。
景娴面色含笑，真挚而清澈的眸光一如以往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一起走走。”
乔子城不知道何时已经是清醒了过来，眼神掠过了景娴，却是落在了俨然不动坐着轮椅在亭子里头萧辰琛的身上，神色一怔，嘴角便是溢出了一阵苦笑来。
可是抬眼见了已经是迈开了步子的景娴，到底还是不愿意就此失去了如此难得的一个机会，微乎几微地点了点头，便已经是追了上去。
景娴语气低沉，斜眼看了一眼乔子城，面上依旧还是带着浅淡的笑意，“怎么如此急着出京。”
乔子城低声浅笑，似乎是有些无奈，话语中平白也是添了几分感伤，“你知道，我出来已经够久了，也该是回去看看了。父亲和母亲不知道该是有多少挂念我这个不孝子，若是赶路紧些，大概还是能够赶得及回［桃源县］。”
这确实是一个原因，可是最重要的原因，却是他，很爱她。喜欢到了同在了一个空间里的痛彻心扉，明明是他遇见她的早，可是最后她却是不属于他。
这个久负盛名的都城，带给了他第一无二的无上荣光，却也是带给了他最为是低沉的心伤。而他，早在了殿审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的弱势，早就已经是注定了从无未来。
算起来，聊城相比起洛城来，也是个富庶之地，和他的老家洛城更是比肩相连，而正五品知府的品级也不算是辱没了他。而他又是怎么不知道，若不是身后有人替他谋划打点，就算是他在科举中颇为出彩，可是这样的好位置哪里能够轮得到他。
说到底，他还是欠了她。
想要是说些什么，微微动了动嘴，却是相顾无言。
看着面前的如花少女，亭亭玉立，鲜艳妩媚的模样，乔子城终于是低叹了一口气，“他对你好吗？”说罢后，又是偏过了头去。
这样的装扮，是他从未是看见过的高贵和端庄，每一点，每一滴也都宛若是如从画中来。而她的身份，合该是过这样的锦衣玉食，衣食无忧，身份高贵的日子了。
眼神微微闭了一闭，他其实心里头早就该是有底了。不是他给不起。而是一个人一辈子总会是遇到那样的一个人，愿意为他，洗尽铅华，素手翻云。
而很显然，他只是比较不幸的，不是那个人。甚至，他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勇气来问他，如果一切从来，她会不会是喜欢上她。
景娴宛若是没有看见了他脸上的失落，转过了头，看向了萧辰琛的方向，面上的温情显而易见，“很好。”确实很好，无论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她想，都再也找不到了一个能够对她是如此好的人。
而她，不想要骗她。
气氛转而又是冷硬了下来，顷刻间又是化为了久久的沉默，两个人的步子迈地很慢，可是即便如此，不过是片刻后，也已经是走回到了亭子旁。
乔子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景娴一眼，遥望远方无边的天际，“我该走了。”
景娴微微一笑，“保重。”
“好。”乔子城强硬地挤出了嘴角的一抹笑，点了点头。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会是做到。
然后，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忽然是大步走向了萧辰琛，掷地有声，“王妃是个好女子，还请王爷好好待王妃。否则，就算是下官人微言轻，必然是倾尽全力，也不会是叫王爷好过。”
听了旁人的威胁，萧辰琛的眸子迅速地闪过了一道厉芒，言语中也是带上了几分冷厉，“本王的王妃，本王自会是好好待她。”
到了这个时候，他忽然时是觉得佯装是大方，带着小女人来见这个同样是对她居心叵测的男人，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景娴虽然感动于乔子城对她的那颗心，却已经是偏过了头来，看向了萧辰琛，两双同样是清冷而冷淡的眸子在这一刻，忽然是带上了几分淡淡的温情，叫身边的每一个人看了，也都是难以沉湎其中。
而彼时的那一刻，两个人的视线是焦灼，落在了乔子城的眼中，心口中的酸涩忽然间就是长大了，眼神中的灰暗更是凝结成了一块块的，却是在他高高扬起的时候，被摔得是支离破碎。不得已，只能是悄然偏过了头去。
历尽了千山万水，本以为是独独遇上了的心尖上那个人，终究还是错过了，也迟了。
重重地吐出了这一口气，眼眶中宛若是浸水了一般，将这一圈也都是染红，最后也都是化为了无数的薄雾。最后深深地看了景娴一眼，整个人忽然就是转了身子，向着还在主道上的车架，大步而去。
宽大的广袖，在冰冷的冷风中，簌簌作响，在半空中划破了的那一个声响，终究还是远去。片刻后，便是只见了一个车队沿着官道缓缓而行。
此一别，到真的是，山长水阔，再见无期了。
回城的马车中，萧辰琛和景娴，相依偎一起坐在了软榻之上。
景娴去掉了身上的裘衣，将自己的身子整个也都是窝在了萧辰琛的怀中，眼眸中深深，却是荡漾着异样的温情，“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让我来见乔子城，这个初入异世的时候唯一的一个‘朋友’。
她同样也是知道的，若非是他同样是将她放在了心尖上了，又怎么会是为她做了这样的事情。
其实，乔子城的消息在当日殿审后，她便是再也没有刻意关注过了。今日一大早当她被阿琛从床上挖了出来时，还是晕晕乎乎的，不知究竟去往何处。直到是到了城外，在长亭前远远地看见了那一个熟悉而瘦削的男子。
那一刻，她的心中，除了惊喜，更多的还是为他的感动。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本如是青萍一般的一生，无依的漂浮下，早也就是有了根。
萧辰琛嘴角含笑，却是轻轻地将她拢的紧了些，带着几分喑哑的嗓音低沉入耳，“傻丫头，说什么傻话。”
这一切的东西，你只要知道，都是我愿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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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辰琛嘴角含笑，却是轻轻地将她拢的紧了些，带着几分喑哑的嗓音低沉入耳，“傻丫头，说什么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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