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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拍卖黄花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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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江汜楼也只坐了一会儿,等月亮挂上房顶,客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过来问他们能不能坐到一起,清江给柳絮使一个眼色,柳絮笑道:“你们坐吧,我们也要走了。”

    在几人道谢声中,清江微微笑了笑,拉着可乐离开。

    月光倾洒微凉,他们走出江汜楼的大门,矮墙边停的各式各样的马车,皆是名贵木材和锦绣,拉车的马偶尔可见汗血宝马。

    柳絮看了看,转过头对清江说:“还真不是一般的……”

    她见柳絮半天没想出一个形容词,捏捏可乐抬头看她的脸颊:“骄奢。”

    “嘿嘿,主子出口,就是有学问。”

    清江打趣:“也比你们村里那个先有学问吗?”三人携手向别院走去,街道两旁夜市闹热,灯火昏黄,他们的被拉得很长很长。

    江汜楼主楼二层。

    “主子,明日黄花瘦,是否如期拍卖。”

    黑暗里隐约一个人影,看不清脸,身材高大,声音倒是低沉悦耳,袖子外面的一双大手也十分修长好看。

    “如期。”

    “那海记安插的人?”

    他挥挥衣袖,不耐道:“不碍事,我自有打算。”

    那人退下,替他掩上房门,喧嚣戏文小曲一闪而过又重归静谧,黑暗里玉杯搁在桌上,澄绿色液体晃荡溢出杯口,浅浅的一声轻笑荡在夜色里被无声吞没。

    第二日,大街小巷热闹非凡,江汜楼四周的茶馆客栈都已满人,特别是二楼,站满了富庶平民。

    可惜这一日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淅沥沥的雨,天凉。

    柳絮天还未亮就到清江身边伺候,服侍她穿衣梳洗,她晕乎乎的坐起来,腿上埋了一只毛茸茸的脑袋。

    清江打个哈欠,摸一摸那团毛球,懒懒道:“真羡慕你们,精神头真好呀。”

    抬起一只毛茸茸的头,柔软的发丝下一双水亮的眼睛,许是刚睡醒,还带了几分朦胧的雾气。

    “妈妈,只是你比较能睡而已。”

    清江笑,也不反驳,起身,扯了件外袍披上就着冷水洗了一把脸,又有小丫头递过来盐水给她漱口。

    不管在哪个时代,盐都是很重要的物品,一般平明百姓用水漱口,达官贵人家里则用茶叶水,只有皇家才有资格用盐,她早该想到,那人每早在她枕边醒来,贵气优雅矜持比她更甚,哪里像一个平凡的男子。

    她有些想念牙刷和牙膏了。

    今日拍卖黄花瘦,除却她,有更多的人需要和觊觎,还有甚者等着它救命,可是这关她什么事,这株黄花瘦她更需要,她势在必得。

    可乐换了件新夹袄,衬着粉嫩的脸,软嘟嘟的像一颗点了红的白面馒头,柳絮早叫人备好了粥,清江喝了几口,又督促着可乐多吃些。

    等出了院门,天已经大亮,清江穿过亭台到主厅,早有人侯着。

    海记内部的人大多都识得她,知晓她是主子,都叫她小姐,唤可乐小少爷。她免了他们的请安,也不坐上主位,就站在议事厅里。

    “都准备好了吗。”

    李叔领着铺子里几个学徒,答道:“人都到齐了,他们先走,我们就等着小姐你,现在出门,刚刚好。”

    清江带着一帮人,打着海记的招牌,顺利坐上江汜楼二层雅阁,正对着台子,一层水晶串子遮挡。柳絮掀起几串珠子露个缝隙往外面看,掩饰不住的激动好奇,可乐也凑过去和她一道看,两颗脑袋在珠帘里攒动。

    清江看了觉得好笑,李叔看着可乐也一脸欣慰宠爱。

    她淡淡道:“可乐都长到这么大了。光阴荏苒,不知道我还能护他到几时。”

    清江隐约感觉李叔的视线落到她身上,慌乱又怜惜。她固执的看着一边,装作看不到感觉不到。

    李叔笑道:“小少爷福大命大,长乐无异,小姐不必担心,黄花瘦就算老夫拼了命,抢也要送到小姐手上。”

    清江眼神远远的飘在台下,李叔摇摇头,心里发酸。

    雨淅沥里下着,却不影响拍卖的热情,自天窗空地搭了幕布,雨水落不到空地上,江汜楼的伙计都在做最后的准备,半盏茶的功夫,音乐起,先被玉帛托盘盛出来的是一颗硕大的琉璃珠子,有婴儿拳头大小,成色质地都很好,珠子温润细腻。

    “妈妈,这不是我的弹球吗?”

    清江咳了一声,有些赫然,摸摸可乐的头顶,安慰着说:“这都是你小时候的玩意,都玩了许久,你最近不是爱上了九连环。”

    可乐点点头,很快接受了这个说辞,和柳絮一道继续去看热闹,李叔笑着摇头,几个伙计好像在状况之外,不明就里。继琉璃珠子以后,大大小小拍了数十件东西,期间他们还叫了东西进来吃她抿了一口茶,端坐身子,柳絮李叔和店里的伙计也开始奔波忙碌起来,可乐吃饱了在一旁软塌上泛起困来。

    “最后这一件,也是我们压轴的宝贝,黄花瘦!”

    台下一阵吆喝热闹,隔着珠帘,可乐睡的安稳,气氛却越发紧凑。

    坊间江湖传闻,黄花瘦为宋国密宝,天下只此一件,有起死回生延人寿命之效,没有人追究它是怎么流落到民间的,也没有人追溯这个传闻对不对,需要它的人,对它的狂热,一夕不减。

    “黄花瘦,起拍价,一千两……”

    清江稳稳的坐着,像一座山坻,脊背挺得笔直。

    “黄金!”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显得有些滑稽,都知道黄花瘦这样的至宝必然价值不菲,可没人能料到会是这个价格,简直让人望而却步。

    十两足够平常人家一年富庶的开销,一千两黄金那便是什么概念。

    静默了一会,没人敢开口喊价。

    “一千五百两。”

    李叔摇摇头,不是他们的人,这个价钱远远超出了预料,他们的人都是铺子上的伙计,恐怕吓到了还没开口。

    “两千两。”

    清江面色沉淀,如一块上好的白玉,小姐开口了,底下的人的松了一颗心,其实她也是紧张不安的,黄花瘦她一定要得到,按照这种形式,坐地起价,她再有钱也是赔不起的。

    柳絮站在她身前,为她挡去一部分探索的目光。

    “两千五百两。”又有一人加入。

    此刻她的心却奇异的静下来,淡淡的吐出三个字:“五千两。”

    恐怕此刻江汜楼外面都炸开了锅,一株黄花瘦,开创了拍卖有史以来的顶峰,这个女人直接翻了一个翻。

    台下台上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无奈二楼隔着重重珠帘背后,只隐约看得到人影。

    “一万两。”

    清江的手一抖,止不住铺天盖地的恐慌,心头一颤,为得而复失的宝药,也为这个清冽低沉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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