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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六九章 危如累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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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几乎让周正的神智震出九霄云外,本要热情伸出的手像被猛地烫了似的缩了回来,满脸的惊愕、不解……似乎眼前站着这个人是伪装的尤喜儿!

    尤喜儿默默的走近她,轻轻握住她的手解释,“周正,周正,我不是要吓你的,你,你,别害怕。我一直没有办法出来找你,今天好不容易能出来,就想赶紧来见你了。”

    周正这才慢慢缓过来,又想到班级门口隔墙有耳,为了保护尤喜儿赶忙轻轻搀着她的胳膊往楼道外走去。

    出了侧门口,周正才松了口气,震惊退去,顿时又满面的焦急、心疼和委屈,“你,你这是怎么了,喜儿,你怎么会,会,怀孕啊,呜呜。”

    尤喜儿的眼圈也红红的,“嗯,事情就是变成这个样子了,我最近几个月经历好多好多,周正,我真的好想你啊……呜呜呜”

    然后两个从小相伴的姑娘彼此带着说不清的复杂心情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原来自从普天超和尤喜儿恋情被揭发后,她们的事情都没有得到正式解决,本来尤喜尔的父亲还想采取强制措施,因为十二月中旬两人私奔去北京才让家长们改变了想法。

    经过双方商讨,总觉得暂时不要太剧烈反应,先让他们自然冷却,慢慢再断了她们的念想。可惜大家想的很好,却完全把两个孩子当成了幼儿园的小朋友,忽略了她们已成年的思想意识。

    于是就在普天超和尤喜儿去北京英才名下别墅躲藏的两天,把没做的,要做的,该不该做的……都做齐了。

    尤喜儿自然是多年爱着普天超,一心的奉献并甘之如饴,普天超除了对尤喜儿的爱还有他自己的心计。

    果然这招奏效了,回到l市后虽然分别被关了一阵禁闭,但家长没有过度为难,两人也没有明显的热度交往,逐渐就让家长放松了警惕。尤其是尤喜尔三个月没有来月经,前两个月瞒的死,妈妈真没发现,第三个月的时候终于让刘护士看出了端倪,严厉盘问后得到回答,刘护士大惊失色带着尤喜儿回医院去检查,没想到同事把结果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几欲晕死过去。

    女儿怀孕了,而且已经三个多月!孩子发育完好,一切正常,可是,可是怎么能要呢?但早过了合适的人流时间,而且尤喜儿身体略娇弱,要么引产,但第一次怀孕引产会导致多少种不可预估的恶劣结果刘护士比谁都清楚,要么——生。

    这对尤家真是晴天霹雳,刘护士不敢瞒着老公,只好涕泪交加的对尤行长吐露实情,尤行长当时就血压窜到200多,满脸红紫,靠在沙发上一动不能动。

    一场前所未有的大乱,尤行长被急救车送进医院,两天后才出来,尤喜儿被彻底隔离在卧室不允许外出一步。刘护士每天以泪洗面,尤行长既心疼又万般愤恨,毕竟捧在手心十八年的珍宝,就这么一个姑娘,现在却在即将高考的时候未婚先孕,名誉,前途,爱情甚至未来的家庭就这么眼看着逐渐破灭在遥遥无期的痛悔中。

    无奈之下,对于事件的始作俑者,普天超及其父母都被“请”到了尤家——又是一场“殊死”的谈判,普向怒火攻心在尤家险些踹死普天超,还好被哭泣的曹莹和刘护士同时护住才没有闹出人命。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两家人都有一样的心境却又没有办法解决。

    难道让尤喜儿做掉孩子和普天超硬着头皮参加高考?那他们还能按照既定轨道上大学吗?还能考什么好成绩吗?普天超已然不想上大学,成绩也不好,但尤喜儿的未来也这样输掉了吗?

    可是不高考难道让两个人就此结婚,早早生下孩子草草一生?尤行长一想到这就恨不得死掉,也落得不用再痛苦纠结。

    经过几次交涉,普向几次下手将普天超打的濒临受重伤,可以此也不能获得尤行长的原谅,但事情又没有进展,眼看尤喜儿孕期已满四个月,却因此事每天在卧室囚禁,正日眼泪滂沱,情绪压抑自责,孕吐又明显,整个人消瘦的厉害。

    当妈妈的再也忍不下心,不能让女儿受伤害去做引产了,但长此以往孩子发育也不行啊!赶忙和曹莹商量让孩子结婚,因为这是唯一解救的办法。

    普向对普天超恨的牙疼,正在怒气当头,无论如何不同意结婚,觉得普天超太给他丢脸,而尤行长也是完全不同意,对女儿早早嫁给一个高中毕业没有技能又品行不靠谱的小子强烈反对,宁愿尤喜儿孤独终老都不肯松口。

    但情况已经不能等了,两个人的妈妈独自把事情揽了下来,和各自的老公宁可翻脸,也要给孩子办理结婚。

    尤喜儿终于被放出来了,踉踉跄跄的勉强下楼去见早已等候在外的普天超。两人拥抱哭泣,普天超为尤喜儿受苦而落泪如雨,心里暗暗打定婚后的各项安排,他去北京工作,从打零工开始,辛苦都不怕,只要能挣钱养家,而尤喜儿在l市暂时由两边母亲照顾养胎,路是人走的,想达到在一起厮守终身的愿望总会付出代价,他是男人,有责任,也要有担当,除死无大事,既然爱尤喜儿,这个代价他扛得起。

    就这样,安抚好尤喜儿,婚事敲定了。

    其实哪有什么婚事,两边父亲绝对不参加,母亲虽然操办,但实在没有情面邀请同事、朋友参加婚礼,所以只是默默找了家里的几个亲人来应付场面。并且也阻止了两个孩子邀请同学的念想——毕竟太惊世骇俗,她们还是面对不了世人背后的眼光。

    可是尤喜儿坚持谁都可以不告诉一定要让周正知道,母亲拗不过,这才同意她来一中。

    听完了尤喜儿哭着叙述完整个过程,周正站不住了,一下坐在地上,望着小腹微微隆起的尤喜尔像做梦一样。

    这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也超出她的认知能力,和自己从小长大的好朋友突然要结婚了,而且是这样责难的婚礼,带着没出世的孩子更是匪夷所思——单纯如她,甚至连尤喜儿怎么怀孕的都不甚清楚。

    但她没有办法,她和周密恋情尚且自顾不暇又如何能拯救于水深火热的尤喜儿?最后只好约定去参加婚礼,地址就在——一个卑微不起眼到只有五十平米的小饭店。

    好容易期盼来的五一假第一天,就压抑着奇怪的心情和周密参加普天超与尤喜儿的婚礼。

    如果不仔细找,连饭店的门口都不容易发现。

    进了门才知道,里面更是简单的可怜,算上周正和周密才八个人,两个母亲,新娘新郎,普天恩还有尤喜儿的一个舅舅。

    周正看着穿着简单白衬衣的尤喜尔和同样衬衣颜色的普天超,心里一阵酸疼,眼泪险些掉下来,周密赶忙握住她的手警告她婚礼上这样掉眼泪不尊重对方,周正才揉了揉脸,又把悲伤塞回了心里,佯装着微笑过去拉起尤喜儿的手带给她重要的新婚礼物,原想拥抱她在她耳畔祝她新婚幸福,可这话根本开不了口。

    曹莹对尤喜儿没有通知白敏熹表示感激,毕竟这事儿真的不想被再多人知道,只奢望着某些年后孩子成熟了,两人奋斗出点模样,哪怕重新补办隆重的婚礼来请朋友谢罪也总比现在被人知道妄自非议、指指点点的好。

    八个人围坐一张小圆桌,新人低着头沉默,周正和周密坐在一侧也只能沉默,普天恩带着深意的目光打量着周正和周密又看了看弟弟和弟妹,拿起杯子举了举,淡淡的说,“天超,喜儿,未来还有很远的路要走,最近半年的烦恼不提了,我们是一家人,喜儿好好养身体,天超好好工作,以后的路上有哥在,虽然小时候没少打你,可我是你亲哥,记住,这辈子有任何问题,哥都永远在你身边,这杯我敬你们百年好合。”

    普天恩一饮而尽,普天超含着满眼的眼泪慢慢站起来看着哥哥,也捏起杯子一饮而尽。

    尤喜儿的舅舅看到此情景也眼睛微微泛红,轻轻拍了拍普天超的肩膀说,“傻小子,今天你就是我们刘家和尤家的女婿了,一切都会好的,别的虽然不要求了,好歹给新娘一个小东西当信物吧?”说完了,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玉镯子,在桌子底下递给普天超,示意他给尤喜儿带上。

    普天超恭敬的点点头,又推却了,他说,“舅舅,这个我不能收,玉不能随意送,这是您的心意可以当做您给外甥女儿的礼物,我暂时什么能耐都没有,不会拿父母的一分钱来娶媳妇,也不用遮掩着借花献佛,我相信尤喜儿是不会介意的。”

    说完,他低头看看尤喜儿,对方正仰着小脑袋瓜儿望着自己拼命点头。

    普天超忽然转身看了看左右,拿过桌子上的可口可乐的瓶子,把盖子下的塑料垫圈取出来,用指甲把小毛茬刮了刮,轻轻坐下,拿起尤喜儿的左手,使劲儿抿了抿嘴说道,“喜儿,我……我这两天一直都在忙,没有……没有时间准备礼物,可我也没有钱买啥,这个帐我们记着,我这辈子都会为了你去奋斗的,我不怕吃苦,总会有拨云见日的时候,我会全部补偿给你。这个小红圈儿挺吉利的,又是我们喜宴上的东西,今天……我,我给你带上……行吗?”

    这哪里又算什么喜宴呢,没有鲜花、没有致辞、没有任何仪式,白衬衫——就是尤喜儿从小梦幻的旖旎拖地婚纱,头上用卡子别住一个小“喜”字儿——就是她期待已久的华丽珠花……即便这样她也是心满意足的,因为她爱了一个人,一个让她从小惦记着,盼念着,最后突然把自己拥入怀里的男人——尤喜儿爱尤不及,指端被轻轻挂上小红圈儿,人却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她猛地抱着普天超的脖子,抽噎的无法自抑,声音断断续续却如海深情的强烈回应着,“好的,好的,我很喜欢,天超,我真的很喜欢……呜呜……这辈子最喜欢……”

    在座的所有人都红了眼眶,周正更是眼泪交错着布满脸颊,看到此时场景,实在形容不出满腹的心酸,却又隐隐觉得尤喜儿有着别人没有的幸福,周密眉头轻轻锁着,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的手却在桌子下面握住周正的,轻轻摩挲着她的指端,给她最温柔而无声的抚慰。

    小小的宴席散了,周正和周密又一次走在新河路上。

    春末夏初的和风淡淡扫过人的脸庞,煦暖阳光也慢慢照亮了他们刚在婚宴上的压抑。

    两人不远不近的比肩,各自安静的、慢慢的走着,每走一段路就有一两个散落着摆摊卖樱桃的,周正忽然指着樱桃对周密说,“你来的那天,我就在小区门口看到一个大叔卖樱桃……我都想好了,上楼要来钱就快去买,最后……就忘了,都——怪——你。”

    周密笑的眼睛亮晶晶的,“哦,那你为什么忘了?你不是对吃最上心?”

    周正鼓着嘴巴,哪里好意思说——当年是看你太美貌以至于那啥迷了心窍就忘了吃呢?

    她只好转移话题道,“哼哼,总之就是你不好,还好普天超那天晚上端了樱桃来看我!”

    说到这,周正顿住了,时光怎么过的这么快呢?

    那些仿佛还在眼前的画面竟然已经隔了十年之久,而当年猴子一样调皮并且天天粘着自己不放的普天超竟然已经结婚……那个从一年级就同桌并且时常犯二的小丫头竟然也怀了他们的宝宝。

    儿时和普天超约好一起上大学的信誓旦旦呢?和尤喜儿约好彼此同时结婚,穿着婚纱互为伴娘的美丽愿望呢?

    全都不复存在了。

    不知道是在命运的轨迹上哪里多走了一步,偏离了一点,大家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这半年来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发生了,像横着竖着交叉的网,盖住周正,让她内心挣扎不已。对高考的奔忙,对周密的情深,对隐瞒恋情的紧张,对朋友们苦难遭遇的焦虑和无能为力。

    原本好好的生活,忽然一点点的越发沉重了起来。

    周正低着头默默的对着手指,周密清楚的知道她心里所想,但他什么也没有提,只是忽然说,“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周正摇摇头,“哪也不想去,只想安静的呆在房间里。”

    周密笑了笑,“明天你去了就知道了。”

    周正叹了口气,知道周密在为她担忧,遂既点点头。

    两人一起走回了家里,周密在路上给她买了二斤樱桃,到家后给周正洗干净樱桃,自己却说下午有年级组织的篮球赛,莫名其妙就走了。

    周正也奇怪周密平日不愿意太惹人注目的跟打篮球的人凑热闹,今天想必是有推脱不了的原因,也就没再追问。

    到晚上周密很晚才浑身脏兮兮的回来,身上又是汗渍又是尘土,极其疲惫的样子,没和周正说两句话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八点多刚过,白敏熹出去买早点,周密趁机来敲周正的房门。

    周正睡眼惺忪,噘着嘴,“好不容易放假,干嘛吵我。”

    周密又在她光洁的大脑门儿上弹了一记,“昨天不是跟你说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周正万分不情愿的嘟囔,“能有多好的地方……哪里比被窝和软床还好嘛……”

    周密笑的不正经,“你就这么喜欢上#床是不是?”

    周正浑浑噩噩的傻傻点头,“对啊!超喜欢……在这世界上,这辈子没有任何事比上床舒服!”

    周密笑出声,“是吗?……我尽力而为。”

    周正纳闷,“这跟你有啥关系?我上&床又不是你上*床……你美啥?”

    周密扬着下巴满脸阴险笑容,“我不上,你自己怎么上?”

    等等!这话不对!

    周正忽然反应过来,就说她单蠢一些,拜尤喜儿和身边裴宇飞等“败类”所赐,这个动词有几种含义早就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

    周正扔下披着的被子,满屋跑着对周密一阵追打。

    周密时不时偷香窃玉,周正又羞又痒顽强抵抗,等俩人笑闹的够了,周正的困意也早就没有了,只好一边碎碎念着一边乖乖穿衣洗漱。

    吃过早餐,跟白敏熹报备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家门。

    周正一路跟着周密,直到又上了新河路,越走越疑惑,“周密,我们这是去哪啊?这边都认识啊,还有我没去过的么?”

    周密说,“没说去你不认识的地方啊?”

    周正更想不明白了,“那都认识了,我没觉得哪有多好玩啊?”

    周密神秘的摇摇头,“到了你就知道了。”

    眼看到了以前老楼所在的路上,周正翻周密白眼,威胁道,“如果去的地方一点儿都不好玩,我若不喜欢,就会让你竖着出来,横着回家!”

    周密佯装犹豫,“是……吗……?那,那如果你喜欢呢?”

    周正过于托大,心想这方圆五里都被我从小到大探索无数遍,怎么还有好玩的地方!?顿时轻哼一声,“喜欢?!真喜欢的话……我跟你上%床!”

    周密顿时回头眯着眼睛打量她全身上下,最后更是阴险一笑,“你说话算话就好。”

    得,又犯傻了不是?

    有句话怎么说的?记吃不记打!

    她从小在周密面前各种作死后受的调戏还少么?昨天吃的二斤樱桃……竟然没有一点营养长给她的智商。

    果然,周密一路带着周正穿过小区大门,又再次回到原来的家。

    周正志在必得地瞥了一眼周密的背影,跟着跨进陈旧而熟悉的一单元大门,雄纠纠气昂昂的往四楼跑去。

    来到昔日的家门口,周密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拿出钥匙拧开防盗门,再把周正推到跟前,轻轻捂着她的双眼,右手慢慢推开内门……周正凭着感觉踏进门口,不等周密放下手,她赶忙跳起来一看——啊!

    记得他们在去年搬家的时候,这里的废弃物,杂物还有破旧的家具全都散乱的扔着,白敏熹也不打算回来住于是一直没再来管理,只想着等周正他们都上大学,她再慢慢找人收拾好租出去。

    周正在搬家后初期还常常怀念在老楼生活的时光,曾过来拿过两次东西,每次都满屋翻找,杂物成山,寸步难行,后来就再也没来过了。

    不成想,给了周正无比惊叹的是眼前那窗明几净的客厅,古老的皮沙发已经全部清洁干净并上光打蜡,餐厅的桌椅、餐具都像以前儿时那样整齐的摆放,电视上蒙着简单干净的碎花布,陈旧的地板都隐藏了大部分划痕,再度明晃晃的散着打蜡后的光泽。

    周正惊讶的目瞪口呆,她直直的站着,看了房顶看地面,看了前面看后面——整个家焕然一新,甚至空气中弥漫的都是熟悉的清新剂花草香。

    她呆呆的回头看着周密,周密笑的灿烂,推着她的肩膀往周正曾经的卧室走去。打开卧室的门,周正觉得眼睛一酸,忍不住的水汽,忽的一下沾染了视线。

    她那结实又宽敞的大木床,干净蓬松的被褥整齐的叠放着,两人的枕头并排的躺着,床单都是她初中时经常铺的,床边的椅子上是两人旧时的睡衣,床脚下还摆放着周正小时候的粉红拖鞋,旁边的写字台上齐刷刷的摞着着她当年所有的文具、课外书和小本的新华字典。

    最最哭笑不得的是桌子边上竟然还大喇喇的摊开着周正当年被周密报复而画的满是猪尾巴的家庭作业本!

    周正再度回头看着周密,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这是你……昨天忙了一下午和一晚上做的吗?”

    周密笑嘻嘻的点点头。

    周正呜咽着,一下扑过去,揽着周密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胸前,踮着脚把脸埋进他的颈窝,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无限感激的拥抱。

    周密也同样紧紧的抱着她,一只手在她背后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发,“你昨天不是说想哪也不想去,想在房间里安静的呆着吗?这里行不行?”

    周正闷着头用力的点,过了好一会儿,终于闷声说道,“真的……太好了。周密,你太好了……你怎么知道我会想回来这呢?”

    周密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什么也没回答。

    他是周密呵!是在周正身边十年不变的周密,又怎么不知道此时此刻周正的心呢?

    艺考培训的高强度,文化课穷追不舍的紧迫,两人家里秘密的层出不穷,恋情被隋丽捅破的惊恐,还有唯一的好朋友尤喜儿突然而仓促的婚礼……这一切都压的周正喘不过气。

    同样复杂的经历和体会,周密感同身受,那些最单纯、美好而平静的日子也许是帮助周正最好的良方。

    所以为了给她一个开心的惊喜,他一个人忙了整整九个小时,虽然还有粗糙,但好在还原了周正心里那个温暖的时刻。

    周正像一只小狗一样蹭着脸颊,周密t恤的肩膀隐隐传来湿意,周密慢慢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眼泪汪汪的又委屈又开心的小样子,顿时心里满是爱怜,下意识的就抱着她吻了过去。

    周正也被周密感动的一塌糊涂,正情深意浓不知如何表达,此刻也软软的塌在他的胸口,任其对自己的唇齿轻敲重锁。

    今天天时、地利、人和,周密的胸口满满的膨胀难耐的渴望,与周正唇齿交互,吮噬侵略。

    忽然他喘着粗气,低头看着目如秋水的周正,用沉沉的低低的声音笑问,“嗯,刚才在外面是谁跟我说——如果喜欢这儿,会怎么样来着?”

    周正一呆,忽然小脸儿层红浸染,小嘴唇儿又是抿又是咬,又羞又悔不肯说话。

    周密更是坏,一本正经的指着两人曾经数年同眠的大床建议,“上*床吧?”

    周正赶忙耷拉着眉毛,讨好求饶道,“真的么?周,周密……我,我……啊!”

    还没等她说完,周密一把横抱起她,径直走向床边,然后两人翻滚着落在床的中间。

    周正被老神在在的周密压制着,满脸困窘的娇羞。

    周密用指尖轻轻抚摸过她的额头和脸颊,笑了笑,“我不太懂……你说,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周正拼了老命的摇头,“不,不,不知道,不知道。”

    周密*爱惨了这个小呆瓜的样子,本想多逗,无奈控制不住汹涌而至的情感,只好吻的昏天暗地,恨不得胶着到地老天荒。

    要知道周密的吻已经纯熟的不像话,他的呼吸和说情话时低低的声线都能让平静无波的水面泛起三尺浪花。周正早就敌不过他百般手段——虽然这些手段也都止于颈上之吻,但他那欲动的心和男孩子的天性又怎能隐藏的住。

    以至于近一段时间,每当两人亲昵时,周密已经热情炽烈几欲突破一点边界,比如冲动的时候手指会下意识的停留在她的腰间、衣襟、领口等,却又在下一秒紧紧守住,拳头攥的死死的,看上去格外挣扎。

    今日此情此景,终于,他曾经坚持控制徘徊游移在外的修长而力度分明的手,一寸寸的靠拢在周正的心脏,只隔着最小值的间距——一层柔软的皮肤。

    周正已然恍惚失神,周密伏击不断,节节进展。

    温软一室的空气好似春日凑来的热闹,两小无猜的人儿在各自或轻或重的叹息中对眸相望,好似想通的心意在永恒里定了什么百岁的誓言。

    虽情之所至有所突破,但周密终究是守着原则的界限,“周正,坚持最后的时间,等我们都考上大学,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还有,好好留着你刚才在楼下的承诺,我会找你兑现的。”

    周正全身绵软,从脸到颈,从锁骨到心脏,到刚才周密的手掌在她上身所盘横的每一寸——全都是火烫的。

    她知道了什么,又不知道什么,被周密保护了十一年,纯纯的羞赧到极点,又绵绵的欢喜的闭着眼,“……大坏蛋。”

    春晚风光好,梁间燕呢喃。

    周正一扫之前的阴霾心情,再开学的时候已经精神雀跃,活力无限了。

    两人持续了一个多月的安宁生活,每当稍有闲暇,会在放学后或者上课前三不五时的去老房子小憩一会儿,当然他们会绕着曾经的邻居、熟人,挑选别人很少外出的时间,避免碰面。

    在房间里的时候,周密会安静的看书,周正会在她的床上小睡又或者围着周密调皮捣乱。

    而无论两人怎么嬉戏,周密再也没有像上次一样的对待周正,仍是保持着如初的拥抱和清纯的亲吻。

    六一儿童节后的一个周末,周正和周密找了个借口没有回家吃午饭,而是买好了外卖直接来到老楼。

    用餐时周正手舞足蹈,不小心“咣当”一声——碰翻了碗,撒了周密一身鸡蛋汤。周密又气又笑,只好脱了上衣拿去卫生间洗。

    等他洗完,周正撅着小嘴儿在门口卖乖,周密捏着她的脸,提起自己刚到周家被周正扣了一脑袋面条的事儿,周正嘻嘻哈哈抵死不认,周密只好把她挤到墙角捧着她的脸颊来回啃咬。

    周正被亲的脸上和颈窝痒的难以承受,顿时嘻哈出声,两人笑闹的功夫,忽然听到身后的入户门,咯噔一声——从外被打开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分开,只见他们熟悉无比的邻居——曹莹阿姨,整个人受到重大惊吓般的歪靠在一旁,脸色煞白,唯有目光无比倔强的——盯着脱去上衣的周密和他怀里刚刚离开唇畔的姐姐,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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