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中文网 > 鬼面冷王娶妃忙 > 154 离开你便会失去颜色

154 离开你便会失去颜色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八一中文网 www.byzw.cc,最快更新鬼面冷王娶妃忙最新章节!

    纵是楚钰城先前安排的战阵再精妙严密,亦是抵不过西原军车轮战的碾压,不到一个时辰南巫军就被压到了城墙之下,眼见着便要逼近城门打破边境了。

    “与奴,去将朕的战骑牵来,今日朕誓死要与南巫共存亡。”巫陵轩怒红着双眼便往城下跑。

    “还请皇上三思,您怎能用万金之躯去冲锋陷阵,那都是将士们的事儿啊!”与奴费力地跟在他后面劝着,几次差点儿摔倒在地,但前面的人依旧没有慢下脚步。

    待巫陵轩骑着战马奔出来的时候,南巫军已经被死死地包围起来,但也只限于围堵,原清流并没有下达最后的破城命令,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表哥,你终于露头了。”原清流轻笑出声,眼尾微微上翘。

    “原清流,你还知道朕是你的表哥?当初你和清鸿落难之时朕是如何相帮的,恐怕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吧。”巫陵轩眼中满是嘲讽,早知今日,当初他便不会相帮于他们姐弟俩了,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坟墓。

    “正是因为如此,清流今日想给表哥一个机会,表哥且看看你面前这些将士们,他们亦是你的子民,你真的要为这明知不可胜的战争让他们送命吗?莫不如打开这城门放我们进去,将来也可得个异性王爷的称号。”原清流懒懒地说道。

    巫陵轩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原清流说得倒是好听,这不明摆着让他投降直接放敌军入城么,若是真这样做了,将来死后如何面见列祖列宗,如何对得起那些已经战死的将士们。

    “巫陵轩,本王也建议你投诚。”沉默许久的楚钰城突然开口。

    “楚钰城,你这是说得什么混话,朕乃是一国之君,宁可与国共亡不可降也。”巫陵轩急红了双眸,为什么就连己方的人都劝他降敌,他的皇帝做得如此失败么!

    “陵轩,容我这样唤你,阿城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敌我力量悬殊,硬碰硬的唯一结果便是用这些将士们的命去舔西原军的刀口,最后的结局仍然是城破,你明白吗?”从城楼上赶来的顾水墨朗声说道。

    “墨儿,你怎么来这儿了,快回去!”楚钰城厉声斥责着。

    “阿城,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这个时候我们更要在一起!”顾水墨缓缓地扯落发带,墨染的发如云瀑般的倾泻而下,原本还议论纷纷的人群瞬间便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顾水墨的身上。

    原清流嘴角渐渐地抿成了一条直线,眸中的光越来越冷,右手摸上了腰间的利剑。

    战骑上的巫陵轩举目四望着,入眼的全部都是满是血污泥灰的脸,是他将他们带到这儿来的,而如今若是不降,他却不能将他们完整地带回去,确实有愧于南巫的百姓啊!

    “原清流,若是朕肯投诚,你是否能保证不伤这些将士们分毫,是否能保证入城之后不伤百姓分毫?”

    “不能!”原清流戏谑地出声。

    “你…出尔反尔的小人!”

    “表哥,清流刚刚给过你机会,但是机会不是每时每刻都存在了,稍纵即逝,而你刚刚没有把握住。不如清流再给你次机会?”

    虽然原清流在与巫陵轩对话,但是他的目光却是一直盯着顾水墨。

    巫陵轩眸光微闪,南巫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原清流的囊中之物了,他这个没落帝王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觊觎呢?想到此处,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表哥,我想要他身后的那名女子,十个数之内。若是超过了十个数,便再无缓和的余地,西原军将直破边境,所到之处人畜必亡,我原清流说到做到。”话落便开始数了起来。

    “十、九、八、七…”

    儒雅的声音仿若来自地狱的丧钟,不断击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三、二…”

    “朕答应你!”巫陵轩急吼出声!

    顾水墨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她又不是巫陵轩的什么人,原清流凭什么拿她当筹码。而她身前的楚钰城亦是瞬间冷下了脸,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寒光。

    “墨儿,上马!”楚钰城立刻掉转马头,伸手将顾水墨拉到了马上,待他想要策马离开的时候,一群人便将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严实。

    “巫陵轩,你这是什么意思!”楚钰城阴冷地问道。

    巫陵轩眸光微闪地转过了身,然后手臂一挥,那些人便向着马上的二人冲了过去。

    顾水墨心底一寒,她的仁慈和理智都换来了什么!正在乱战中,只见寒光一闪,破空而来的利箭直奔顾水墨的胸口而去,楚钰城单手抱她猛地转身,那箭竟是直直地扎入他的后心。

    尚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顾水墨只觉得身后的人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忙要回头查看,却不想竟是被楚钰城用下巴抵住了发顶。

    “墨儿,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记得抱住马的脖子拼命往前跑就是,千万不要回头,过一阵子我便会去找你。”

    “阿城,到底怎么…”

    未等顾水墨说完,楚钰城便翻身下马一枪扎到向了马屁股,瞬间那马似疯魔了一般,不管前方是人是物,抬起马蹄便踏,吓得很多人都猛地闪开了。

    原清流狠踢马腹欲追上去,却不想被楚钰城长枪一横给拦了下来。

    趴在疾驰的马背上,寒冷的风似刀子般地刮着脸和手,顾水墨几次都想回头去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耳边不断地回响起刚刚他说过的话,只好含着泪忍住了。

    另一边

    楚钰城眼见着便要支撑不住了,哪知四面八方竟是突然窜出了几十名全副武装的黑衣人,他们踩着人头迅速地便跳到战斗中心的位置,然后围成两圈将楚钰城护在了中央。

    只见为首的黑衣人利落地将楚钰城背了起来,然后便带领着其余的黑衣人向外冲,见人便砍,手段极其狠辣,基本上倒在他们短刀下的人是不可能生还的,除非他们有意放手。

    在大家为如何应对这群黑衣人头痛之时,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他们甚至能感到脚下的土地在震动。

    原清流猛地回头看去,心中顿生一股不好的预感,立即高喊了一声“撤”,但由于来时之路已经被那陌生的大军阻断,只得带头冲破南巫边境,欲在南巫境内寻找逃脱之路。

    “皇上,奴才护送你逃吧!”与奴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巫陵轩身边。

    “大家跟着朕撤!”话落掉转马头扬鞭而去,原清流带了这么多的人马都逃之夭夭了,他便更不能带兵在此死守了。

    但巫陵轩下的撤退令有些晚了,只有一半的兵士们进入了城门,那陌生的大军已经快要抵达城下了,无奈之下只好狠心下令关闭城门,将剩余的那一半人挡在了门外。

    一时间,城外再一次地掀起了腥风血雨,哀嚎嘶喊声一片。

    “与奴,你可知道那是哪国的军队?原清流见之而逃,说明不是西原国的,其他一些弹丸小国偏安一隅,根本没有道理打到南巫来。”巫陵轩一边策马一边侧首问着。

    “回皇上,依奴才看,这军队绝不是出自三大国,应该是蛰伏已久的一股势力。”

    “速回皇宫!稳住京城!”

    而另一边,原清流则带着大军躲进了南巫国一处易守难攻的深山,并派一小队人马迅速去附近收集粮草,为长期驻扎做打算。

    瀑布边,原清流抬眸四望着绵延的青山,心中不禁感慨,南巫果然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虽是有些微寒,但四季如春的名声绝非虚得的,此次不得南巫誓不还朝!

    突然想起了今日的大军,原清流不由得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一块盘龙形的紫玉,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军队每个人的军服肩膀处都绣有这个图案,他只想当那黄雀,却未想到黄雀身后还有猎手,还真是差一点儿就满盘皆输了。

    “皇上,为何我们不择路逃离南巫,而是藏在这深山之中?”原清流最近提拔的干将凌战,不解地问道。

    “凌战,不知你有没有听到过一句话,往往留到最后的才是最好的,而得到最好的才是赢家。”原清流嘴角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意,看得凌战更懵了,自家皇上说话是越来越深奥了。

    原清流好笑地摇了摇头,凌战这家伙冲锋陷阵是一把好手,但就是脑子差了一点儿,一件事儿但凡拐一些弯儿说,他便会露出此种又傻又愣的表情。

    “好了,咱们回营吧。”

    “是!”

    华美的别院内

    十几名背着药箱的郎中正跪在院中瑟瑟发抖,不断地抬手拭着额间的汗珠。而他们身后则跪着三十六名高大的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而此时这些男子不似之前的冷傲威风,皆是背负荆条垂首不语。

    “啊!”随着一声惨叫响起,又一位郎中满身是血地被扔了出来。

    “下一个,赶快滚进来!”柔和中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没有一位郎中是活着从房中走出来的,吓得院中仅剩的三名郎中湿了裤子,不断地叩首向上天乞求着生路,哪里还有悬壶济世该有的样子。

    但该来的还是回来,又一名郎中连滚带爬地进去了。

    屋内,一位面带黑色面纱的黑衣女子正焦急地立于床榻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榻上气若游丝的楚钰城,一双保养得极好的素手紧握成拳,捏得骨节咔咔作响。

    “他的状况如何?”

    “回夫人,老朽已经用家传的千年人参为这位公子留住了一口气,而他的伤口已经被前几名郎中处理得非常好了,现在能够做的便是等待,若是三天后这位公子醒过来,配上老朽给抓的药,自会慢慢痊愈的。”老郎中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错用了一个字而惹来杀身之祸。

    黑衣女子缓缓地挥了挥手,那老郎中像似得到赦免一般,撒腿便往外跑,激动得鞋子都跑掉了。黑衣女子走到床榻边坐下,伸手缓缓地抚上了楚钰城毫无血色的脸,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疼惜之情。

    当素手中划过那道伤疤的时候,女子眼中瞬间便闪过了怨毒,原清流和原清鸿,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墨儿…墨儿…不要回头…快跑…好冷…”苍白如纸的双唇微微地开闭着,一双手胡乱地划拉了几下便再无动作,吓得黑衣女子猛地握住了他的双手不断地哈着气。

    直到天黑,见楚钰城仍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女子才目带失落地推门离开走到了院中。

    “请主人责罚!”整齐一致的声音响起。

    “尔等告诉我,我让你们去杀的人是谁?”女子淡淡地开口。

    “回主子,是顾水墨!”领头的黑衣人跪在地上向前蹭了两步,将手中的剑交到了女子手中,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女子拔剑出鞘,连眼都未眨地一剑砍到了领头黑衣人的胳膊上,待她扬起剑再欲砍下的时候,其余的人轻声道,“请主子手下留情,饶过老大,要惩罚便惩罚我们吧。”

    女子凝视了这些人许久,最后将剑狠狠地摔到了地上,转身离开。

    两日后

    “水…水…”

    “城儿,水来了。”黑衣女子忙将楚钰城扶起靠在了她的怀中,然后小心翼翼地给他喂水,动作轻柔得很,生怕一不小心伤到了他。

    一碗水下肚,楚钰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视线模糊了许久才定在了黑衣女子身上,眼中瞬间涌起风暴,声音低哑地问道,“你是什么人,这是将本王带到了哪里?”

    黑衣女子眼中瞬时浮出水雾,垂首缓缓地摘下了脸上的面纱,一颗晶莹的泪珠砸到了楚钰城的手背上,令他有些不知所措,待见那女子缓缓地抬起了头,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地僵住了。

    “城儿,你可还记得我?”女子颤抖着双唇柔声问道。

    “母…母后…你是母后?”楚钰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眸,几次想伸手去触碰面前的女子,却发现连手都抬不起来,其实是他的内心在作祟吧,他害怕抬起后只会触碰到一团气,他害怕眼前慈爱的笑脸只是一个幻影,一触即破。

    荀兰不住地含泪点头,这才敢伸手去抚摸楚钰城的额头,那儿全是细密的汗珠,心疼得如油煎一般难受,都怪那些废物,她的孩子竟然受了这么大的苦。

    当那只手触碰到自己额头的时候,楚钰城身体一僵,他感受到了,他的母后不是一个虚幻的影像,而是真真实实地存在着。记得小时候经常会在梦中梦到她,但是每次他只敢躲在远处看,因为他知道一旦走进,那个幻影便会消失不见。

    “城儿,母后真的活着,以后的每一天你都会看到母后,不要再害怕了。”荀兰含泪轻声说道。

    “母后,这是哪里?”

    相认的喜悦劲儿过后,楚钰城突然想起了那个心尖儿上的人,当时情况太危急,他什么都来不及想就伤了那匹烈马,也不知现在它带着墨儿跑向了何方,亦是不知道墨儿会不会受伤。

    “这是母后在南巫国的一所别院,城儿你尽管放心在这儿养伤,不会有任何人敢来这儿打扰你。”荀兰拭了拭眼角的泪,然后细心地为楚钰城掖了掖被子。

    楚钰城微微地点了下头,定是那丝州七十二骑救他回来的,他只记得有个人将他背了起来,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母后,可是那三十六个人将儿臣救回来的?他们在哪儿?”

    “正是,那些人办事不利竟然让我儿受伤了,他们自罚己过,已经在门外跪了两天多了,发誓要等到你醒来才肯离开。”听楚钰城提到丝州七十二骑,荀兰眼中酝起波澜。

    楚钰城拨开荀兰放在他额头上的手,侧身便要下床,却不想由于动作太大扯裂了伤口,疼得他瞬间冷汗淋漓,然后狠狠地砸回到床榻上。

    “城儿,你这是要做什么?”荀兰忙伸手扶住了他。

    “母后,可否将门外那领头的叫进来,儿臣有些事情要问他。”楚钰城虚弱地说道。

    荀兰劝了他几句,让他先休息几天再忙其他的事情,奈何却怎么也说不通,最后只好猛拍了两下手掌,将领头之人给叫了进来。

    “属下参见主子,参见小主子!”

    “你救本王回来的时候,可有派人去救本王的王妃?”楚钰城什么都顾不上了,拽过那人的衣领焦急地问了起来。

    “还请小主子恕罪,属下派人去救了,但是他们到的有些迟了,王妃已经死在南巫军的乱箭之中了,尸体已经不成样子,所以属下只好匆匆将她给下葬了。”话落那领头之人狠狠地将头磕在了地上,然后便未敢抬头去看楚钰城的表情。

    楚钰城猛地推开了那人,一双褐色的凤眸顿时放空,脑中不断地浮现出顾水墨娇俏的小脸,她怎么可能死呢?一定是他幻听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说他的墨儿已经死了。

    越想越窒息,一股腥甜涌上了喉头。

    荀兰轻踢了地上那人一脚,那人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城儿,世事无常且看开一些,母后也替那孩子难过,但日子总得往下过不是?”荀兰眼中闪过复杂的眸光,若是早些将他们给分开,是不是城儿就不会陷得如此之深。

    楚钰城整个人都懵了,哪里还听得进去荀兰讲的话,最后终是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昏迷过去。

    通往南巫城郊的小路上,杏儿背着包袱正策马狂奔着,一张小脸儿已经被冷风刮得通红,一双晶亮的大眼睛却是不断地向四处张望着,嘴里不断地喃着,“恩公,你可千万不要有事,杏儿这就来找你了。”

    又行了半日,杏儿终于抵达了一个城镇,不过由于受战乱的影响,街上来往的人少得可怜,她好不容易抓住几人询问了一番,但得到的都是相同的三个字,“不知道”。

    本想继续找下去,奈何两天未曾进食的肚子开始抗议起来,只好就近找了一家极小的客栈走了进去。

    “哪儿来的小乞丐,快走快走!”掌柜的极其不耐烦地上前推了推杏儿,差点儿没将她给推了个跟头。

    “掌柜的,我要两个馒头和一碗米汤,这是银子。”见惯了人间冷暖的杏儿哪里会不知这掌柜的想法,忙从袖袋中拿出了一串铜钱,然后踮脚放到了他面前的台子上。

    那掌柜的瞥了一眼矮小的杏儿,又将那串铜钱拿在手中掂量了几下,脸色方缓和了许多,然后微抬了抬下巴说道,“那你便坐到那边去,不过近来店里冷清,灶台还没有起火,你恐怕要多等一会儿了。”

    见杏儿盯着他手中的铜钱看,那掌柜的直接将铜钱揣到了怀中,然后摸着胡须道,“就算你等不得,这铜钱已是进了我的腰包,是要不回去的,这可是店里的规矩。”

    “掌柜的,我可以等!”杏儿并没有生气,只是乖巧地应下了一句,然后便颠儿颠儿地向着角落的那个位置走去。

    掌柜无奈地撇了撇嘴,刚刚就好似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只好大喊了一声,命后厨之人将馒头蒸上,然后低下头继续拔弄起手中的算盘。

    杏儿搂紧了怀中的包裹,眼睛警惕地环视着周围,她走的时候虽然有些匆忙,但是恩公平时珍视的东西她可是一样没落地收到了这里,就算是死她都要保住这些东西。

    “柳掌柜,生意如此冷清还开个什么劲儿啊!”一五十多岁体态发福的胖男人走了进来。

    “原来是金员外,看你这话说的,就算再冷清这客栈还是要开张的,毕竟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掌柜的轻轻地摇着头,然后伸手捏了捏眉心,心中不由得开始后悔,当初为何要如此好色,竟是娶了七房小妾,现如今逢着这乱世,养着自己都困难啊!

    想到柳掌柜家中那几只母老虎,金员外不怀好意地勾起了嘴角,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画放到了柳掌柜面前的台子上。

    “这是什么东西?”柳掌柜好奇地问道。

    “绝对是好东西,你打开看一眼便知。”金员外神神秘秘地说道。

    按不住心中的好奇,柳掌柜几下便将那张画儿给展开,眼睛瞬间便瞪得老大,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只见画中美人只着一身淡紫色的绣牡丹锦裙,如瀑的青丝遮住了多半张脸,纤细而修长的双手随意地交叠在一起,虽然这美人只露出了半张脸,而且那眼还是闭着的,却不影响他人去欣赏着这魂摄魄的美。

    “如何?”金员外用手肘戳了下身旁的人。

    “此女是哪家的千金?”柳掌柜忙放低姿态问了起来,如此美的人儿,就算让他将腰带勒得再紧,他也愿意啊!为了她,把家里那些母老虎都休了也无所谓。

    只见金员外鄙视地摇了摇头,伸手在画上点了两下。

    “此等尤物,怎能是世俗的人家养得出来的,那可是临仙阁新网罗来的仙子呢!只可惜,那临仙阁的鸨母只放出了这半张遮颜酣睡图,真是挠得人心痒痒啊!”

    听得金员外如此一说,柳掌柜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了不少,临仙阁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他们城中最大的藏花楼和销金窟,去那里随便叫个姿色不错的都要上百两,画上的尤物怕是要上千两了吧,哪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担负得起的。

    “金员外,你拿这画儿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柳掌柜,你也知最近动乱得很,很多佃户都逃跑了,所以我这手头儿有些紧,想向你借些银子。”金员外陪笑地搓了搓手,眼睛时不时地瞄向柳掌柜收银子的抽屉。

    柳掌柜哗啦一声将抽屉给拉开,那里面只孤零零地躺着一锭十两的银子外加几枚零散的铜钱。两人又相谈了一会儿,金员外见着实是借不到银子,愤愤地甩袖离去,却忘记将那幅美人图给带走。

    另一边,就在杏儿觉得自己会被饿死的时候,那两个姗姗来迟的馒头终于被送到了她面前。她也顾不得许多,用脏兮兮的小手抓起馒头便啃了起来,样子狼狈极了,看得一旁的掌柜的直摇头。

    掌柜的本想低头继续算账,奈何一颗心似被猫爪挠着一般,又痒又难受,不由得将目光又移到了美人图上。一阵风吹过,好巧不巧地将那张画吹到了杏儿脚边,掌柜的忙跑过去捡,然后心疼地将画上沾染的灰尘给吹掉。

    就在这时,杏儿刚好将馒头的最后一块儿塞到了嘴里,站起身刚要走,便看到了柳掌柜手中的画儿。

    “掌柜的,你可见过这画中之人?”杏儿激动地扯住了他的袖子。

    “你这小穷鬼赶紧松手,知道我这袍子是花了多少银子吗?弄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柳掌柜嫌弃地狠推了一下,杏儿一个没站稳摔落在地。

    “你若是告诉我这画中之人在哪儿,这一锭银子就是你的了。”杏儿忙从包袱里拿出了一大锭银子。

    柳掌柜俯身便要去拿,却被杏儿灵巧地躲了开,气得他瞬间竖起了眉毛,吼道,“臭丫头,你这分明是在耍我!”

    杏儿没有理会他的愤怒,只是伸着小手指着画中之人,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你可听好了,这画中之人是临仙阁新来的姑娘!临仙阁,这城中最高最艳丽的那个房子便是!那可是富贵人去的洒金处,不是你这种小穷鬼可以进去的!”话落伸手戳了戳杏儿的脑袋。

    杏儿见掌柜的还在自顾自地骂骂咧咧,遂抱紧包袱拿起银子飞快地跑了出去。

    “小畜生,你的银子还没有给我!”掌柜的亦是什么都不顾地追了上去,奈何等他跑到门口的时候,杏儿早已骑着马奔出了老远,气得他站在原地直跳脚。

    临仙阁确实如那掌柜所说,外形高大而艳丽,杏儿在城中没跑多久便找到了,只不过她硬闯了几次都被人给丢了出来。

    临仙阁,宽敞华美的房间里

    铺了几层软褥的床榻上,身着紫色锦衣的女子此刻正不安地昏睡着,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嘴里还不断地轻喃着什么,却是没人能听得清楚的。

    “我说老徐啊,你到底能不能医治好她啊!”满面挂粉的鸨母甩着手中的丝帕焦急地问道,她可不能让这刚到手的摇钱树就这么地折了,她可得算算,要是老徐医治不好这姑娘,花钱请这城中最好的郎中,多长时间能回本儿。

    “阿花,你能不能别转了,我这不是正在为这姑娘诊治么!还有,你昨晚救了她怎么没及时找我来给她医治?”徐郎中气得胡子一翘一翘地。

    鸨母嘴角露出尴尬的一笑,她才不会说她是被这姑娘的美貌所诱,先派丫头为这姑娘沐浴熏香更衣,然后顺便又找了画师给这姑娘画了像,这忙到了现在才想起还未叫郎中。

    见鸨母露出那熟悉的笑容,徐郎中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见钱眼开的主儿,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银子!

    须臾,徐郎中缓缓地站起身,皱着眉头说道,“阿花,这姑娘的身体状况很复杂,恐怕你想找摇钱树的想法要泡汤了,你可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咕嘟”鸨母狠狠地咽了下口水,心中顿生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说这姑娘救不活了?那她这房间岂不是白布置了?那这身华贵的衣服不是白给这姑娘置办了?她的银子呦!

    “阿花,这为姑娘昏倒是长时间未休息导致的,万幸的是她腹中的胎儿没有受到损伤…”徐郎中摸着胡子说道。

    “等等!你说什么,她腹中胎儿?”鸨母瞬间瞪大了双眼,嘴角的不停地抽搐,抖落了些许脂粉。

    “没错,已经快两个月了,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你可要好生地给她补补。”

    “你说什么?她不是个处子,还怀着孩子,还要老娘好生地供着她,还给她补补?”鸨母气得直扯手中的丝帕,声音瞬间拔高了九度。徐郎中见怪不怪地开始收拾药箱。

    鸨母满脸怨念地看着床上的人,心中不断地扒拉着算盘,到底是将这姑娘留在阁中赚钱呢?还是现在就将她扔到大街上去呢?

    “现在将她扔出去,你之前的投入岂不是全都浪费了?”徐郎中打趣地说道。

    “老徐,你竟然又揣测老娘的心思!”

    “是你自己刚刚自言自语说出来的好不好,那么多病人等着我去医治,哪有时间在这儿揣测你的心思。”话落伸出了一只手到鸨母的面前,然后抬了抬下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呵呵,老徐啊,老朋友这么多年了,你还差这点儿钱吗?”

    鸨母一边说着一边将徐郎中推到了门外,然后“哐”地一声便将门给关上。徐郎中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这女人总是这么个风风火火的样子,什么时候才能稳定下来有个女人样,真是愁死他了。

    徐郎中刚走到门口,便感觉到小腿被人给抱住了,垂首一看,不是刚刚那个小丫头又是谁?

    “小丫头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郎中爷爷,求你带我进去吧!”杏儿瞪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

    “……爷爷?”他有那么老吗?他才三十七岁好吗?

    “恩,你若是能带杏儿进去,让杏儿叫一百声爷爷都可以!”小丫头坚定地点了点头。

    “……”

    见往来的人不断地对他指手画脚地嘲讽着,徐郎中终是妥协了,抓起杏儿的衣领,飞快地离开了这条街。

    “郎中爷爷,杏儿要去临仙阁,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小丫头,明天我还要去临仙阁为人诊病,到时候你扮成药童跟着我进去,不得多说一言,你可记住了?还有不许叫爷爷,叫我徐郎中便可。”徐郎中没好气地说道。

    杏儿如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意。

    “小丫头,你为什么一定要进那种地方,好人家的女孩子是不应该去的。”徐郎中不解地问道。

    “有一个对于杏儿来说很重要的人在那儿,杏儿答应过要跟在她和宝宝身边一辈子的,所以绝不能食言!”

    听她提到“宝宝”二字,徐郎中眼中闪过了一抹幽光。

    满眼的鲜血,四起的狼烟,捉不住的衣角。

    床榻上的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前的景物晃动又模糊,迫使她又闭上了双眼,许久才再次地睁开,撞入眼帘的是一张没有颜色的大脸,惊得顾水墨差点儿一脚将那人给踹出去。

    可是待她抬首看向屋内其他景物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为什么都是黑白色的,为什么会没有颜色!

    “姑娘,你终于醒了。”

    “你这里的东西怎么都没有颜色?”顾水墨拽过鸨母的衣领焦急地问道。

    “姑娘,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你看你这床纱,再看看屋顶的这些帘幔,多么华丽的紫色,怎么能说没有颜色。你可不能如此辜负老娘我的一番苦心。”话落鸨母还抓起了顾水墨的宽袖在她面前抖了抖。

    顾水墨的视线落到那宽袖上,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她竟是看不到颜色了吗?她只不过是骑着马太累了就摔到地上,怎么一觉醒来就会变成这副样子!

    鸨母这才仔细地瞧着顾水墨的表情,看这姑娘的样子挺清醒的,难道说这姑娘真的看不到颜色?天啊!她不但捡了个二手货,还是个怀着孩子的,不但怀着孩子,还是个身体有缺陷的!这回可是亏大发了!

    “夫人,你可知道现如今南巫边境的情况?”顾水墨抓着鸨母的袖子凝眉问道。

    “边境那边儿已是破了,不过听说那入侵的军队并没有动百姓分毫,而是直接向京城打去了,所以你大可放心,咱们的小命儿是不会受到威胁的。”

    顾水墨心下一沉,原清流果真还是打了进来。

    “也不知道那是哪国的军队,听说,他们可是把西原国那些鞑子都打跑了呢!”鸨母掐着腰感叹着,还不忘记用丝帕在颈边扇着风,不知道还以为她有多热呢。

    顾水墨眸色变得更加复杂,不知名的军队把西原国的人给打跑了,那阿城到底会不会有事,心下一急,鞋子都未来得及穿就跑了出去,吓得鸨母跟在后面连喘带呵地追了起来。

    “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你的身子还虚着呢。”

    “阿城…阿城…”

    空旷的街巷上,偶有行人路过,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满眼好奇地盯着那个站在路中央狂喊的人,心中都不由得感叹,又是一个在花楼里被逼疯的女子。

    “阿城…你在哪儿…你说过回来找我的…”

本站推荐:修仙高手混花都重生之都市仙尊神级龙卫官场局中局权路迷局总裁爹地惹不起闪婚试爱,家有天价影后宠妻入骨:神秘老公有点坏灵剑尊惊世医妃,腹黑九皇叔

鬼面冷王娶妃忙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八一中文网只为原作者轻灵妩幽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轻灵妩幽并收藏鬼面冷王娶妃忙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