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瞬记[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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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曜的秘书是个打着紫红领带的男人，他精通立陶宛语，纵然是排列紧密的词句也能看得明白，先看后交的那份：“九处错误。”再看五分多钟就交的那份，“八十一处错误。”
“咳……”猛然想到九九八十一的乔沁被茶水呛了一下，连忙放下茶杯掩唇。
蓝色条纹衬衫的男人下不来台，八十一处错，就算是用时再短也是输了，再听到乔沁，直接拿她出气：“失败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一个庸才在面前胡喷。”
眼前的人和幼时见到的轮廓相重合起来，记起这位就是茅家大少的次子，茅赫。双层的眼皮，瞪起来整个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一般，极浓的黑眉依旧不变，小小年纪就被送去训练，如今恐怕是第一次回来，相见不相识……乔沁也懒得说破，只是用绢子擦手。
一言不发总比对号入座好。
与茅赫相比，谭星淳好歹也是个有军衔有职位的人，说：“今天带人过来，恰逢前辈考核，是星淳冒昧了。”
牧曜笑问：“这就是帮你破案的丫头？”
茅赫冷哼一声，颇有几分不屑。
破案？认出是自家外孙女的茅元水只知道，今天谭家后生要带一个资质不错的女孩过来，没想到还有破案的事……看茅赫的样子也懒得说这是当初他无比喜爱的妹妹，乔沁若真有本事，也能挫挫他的锐气。不过进来谭家后生破了什么案子？他年纪大了也记不清楚，谭家那伙都是干这行，这后生也八/九不离十！可等反应过来就忍不住探求对否，道：“毒案？”这孩子怎么掺和这种事？
牧曜感慨道：“来时不是跟你说了吗，二中有两个孩子，帮星淳大忙了……”
茅元水笑眯眯地拍了拍有伤的那条大腿，有意把火往乔沁身上引：“这场还是不分伯仲，丫头你说说，谁比较厉害？”
乔沁不知茅元水打什么哑谜，可让她评，两边都不讨好吧！这是叫她作死呢还是作死？不过没等乔沁发话，茅赫脱口而出：“凭什么让一个黄毛丫头说！”
“可这有点难判啊……”牧曜不知茅元水打什么主意，可也帮好友使坏，“丫头，你说吧，当参考答案。”
摸过习题册的都知道，参考答案几乎跟标准答案划等号。这次的较量，已经是茅赫和茅溪的第n1次。茅赫丝毫不甘心就这么被定下，说：“良才善用，能者居之，你要评判我和茅溪的话，也写一遍。”
这样刁难的话让谭星淳都捏了一把冷汗，说：“茅赫，你是军人。”这话是提醒茅赫，军人的天职是绝对服从。
牧曜和茅元水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向乔沁，就连茅溪也是，他的眼眸跟乔沁一样，瞳子映入明亮的光线，满腹的疑惑和好奇都倾泻而出。
纵然流着相同的血液，也被这样的话激起几分不满，可这个时候没必要跟茅赫置气，乔沁轻吐纳气息，将心神安定下来，拿起一旁的纸笔，手指有些脱力，第二次使力才摘掉笔帽：“那好，我开始写了。”
此时手快的谭星淳从秘书手里拿了秒表计时——
跳跃无数次的数字好不容易跳过了一秒钟，再转眸一看，乔沁拿着的白纸上已经写完了几行！
不是一行是几行！
谭星淳把秒表对着乔沁这边，以防自己慢了半拍计错时间！
那些字母如走马观花般从眼中掠过，高度压迫着神经，再弹跳到笔下，不过一瞬便挤满了半张纸。
这样的速度让在场的两个男人惊诧不已，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白纸上布满黑字，而牧曜和茅元水却是泰然处之，这个年纪，若是一点小事都讶异的话，可坐不到少将的位置。
写完最后一个字母，乔沁停笔。
谭星淳按下秒表，看着上面的数字，报道：“五十一秒零二！”
跟那两小子的成绩一比简直大巫见小巫啊，秘书立刻上前去看乔沁写出的东西。
乔沁盖好笔帽，知道字母不比汉字，而且那上面几乎是毫无章法的密集字母，于她的话，毫无逻辑可言。出错难免，可是那些清晰的字母依旧映在脑海中，随时可以拿出来翻阅。她没有半分捡到宝的感觉，只是深深地担忧。这……会是好事吗。作场记的时候乔沁记录主要靠纸笔，纵然脑袋里有记忆却也不是百分百信得过。而今如此，大脑能否负荷？记忆繁多会不会乱套？
秘书看了一遍，可又不相信似的再把目光落到第一个字，实在挑不出来，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大口地喘息再重找一遍。
这样的动作让茅赫有些得意，肯定是那丫头胡写一通，连秘书都挑不出错处——因为全篇皆错吧！这可贻笑大方了，想借胡写在速度上超过他，真是白日做梦！
茅溪却是开始犹豫，这个丫头跟小姨长得那么像，若真是小姨的女儿，如此出色又怎么无人提及，至少……该有半句话吧。
茅赫落井下石道：“肯定是错得太多了吧。”啧啧，看看，秘书找对的地方找得都要汗流浃背了。
十几遍确认之后，秘书才深吸一口气，字正腔圆：“一字不错。”
一！字！不！错！
茅赫瞬间呆滞，连忙从秘书手里夺过，记得七七八八的字母全都显现出来，说这是原稿也不为过！再看向那女孩，只见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被爷爷招呼了过去！
牧曜凉凉地扔了一句堵在茅赫心上：“我看，这场就判丫头赢吧。”茅赫根本无法反驳！
“这……”茅赫急得不知道说什么，说不公平？不，那丫头拿立陶宛文件看的时长也不过十多分钟，根本没本事伪造什么。
技不如人。
茅赫咬紧牙关，一口浊气怎么也咽不下去，接着听到的一句话彻底将这口气给憋回肚子里！
“外公，叔公，这场规则不明，姑且作罢，两位表哥打个平手如何？”乔沁的声音本就是少女般清甜，不快不慢的语速让两人听得很是舒服，尤其是一声叔公，更是拉近了距离。茅元水比牧曜年长些，在部队里是同学、是战友，也算是兄弟。
茅赫傻眼了，羞于刚才的举动，直接退了两步。茅溪则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世人不识东方朔，此人不识乖乖女啊，给茅赫使了个颜色，是挑衅，以前都是考核输赢之后的小动作，此时却是因为一个表妹。
最为受惊的恐怕是谭星淳了，没想到自己打算推荐过来的人是茅前辈的外孙女！怎么一开始他没查清楚呢。想来也知道，茅家的事情岂是外人轻易可以查到的。
牧曜把视线落在乔沁身上：“平手也好……”随即装作狐疑的样子，“这个真是你家的？”
“都叫人了，难不成还以为是你家的？”茅元水一脸得意，茅家小辈聪明的不多，没几个成大器的，要真有个厉害的话，倒也不负祖上了。
牧曜看着茅元水这副样子，忍住回嘴的冲动，在心底默念自己大度才不跟一个离开部队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想他的人计较。一想到当初那副光景心里还有些小激动呢，要是能够拐到茅元水得外孙女去虐一虐，可就不虚此行了。想到这，牧曜慈眉善目道：“是叫小沁吧？你喜不喜欢玩枪啊？”从谭星淳口中得知这是个学武的丫头，对于普通的习武之人，枪支是绝对高大上的存在，一般难得见几次，牧曜摸人心思非常的准。
当面抢人怎么忍？茅元水右手抓过拐杖，似有乔沁一答应就要跟牧曜抢人的准备。
暗地里的风涌云起并不影响乔沁，她从管家手里接过茶杯：“身为茅家的一员，自然是有兴趣的。”
这句话两边都不得罪，既表达了喜好又没让自家人为难，谭星淳暗暗赞许。
乔沁的滴水不漏让牧曜更有兴致，他这么多年见过的英才不少，可年纪小又落落大方的寥寥，这个级别不在社会上打滚几年绝对练不出来。来时也让秘书跟谭星淳要过乔沁的资料，目前看来，得跟老茅要。不过，看老茅这模样，恐怕他知道的都不如谭星淳，无法掌控的小辈……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茅元水乐了，赶忙说：“小沁啊，外公家有不少好东西，你看看喜欢啥，跟老牧借几个人教你玩！”压榨是本性，这种时候自家没几个拿得出手的教小沁，那就去搬窝边草来，不用白不用。
牧曜气定神闲，知道老茅愿意给他分杯羹，却也堵死了他收乔沁入伍的念头。
九死一生的战线，老茅不愿意。茅家小辈的没出息，恐怕也有不少是老茅的刻意压制。
“老茅啊，你错过了个好苗子。”
茅元水眼底的得意之色泛滥，说：“这有什么，还小嘛，慢慢来。”
乔沁一副乖乖女的样子说着但听外公安排，之后便看着两人从秘书手里接过笔记本指指点点地挑着人。目光不经意地撞想谭星淳，一挑眉便定下了先行退避的约定。
茅赫和茅溪立即跟上，临行之前还听茅元水嘱咐了一句：“别欺负你妹妹。”
“到底谁欺负谁？”
听着茅赫的嘀咕，茅溪一手拉住他，下巴轻抬，示意看向不远处的两人。
西装笔挺的谭星淳站在池子前，看着不停喷涌的清泉，语气却是带着淡淡的不恭：“没想到，倒是带你回自家了。”
血脉的话，乔沁不过是个外姓人，牧曜和茅元水再欣赏也只是欣赏，并不会让她担负太多。家之一字，于前世的乔沁而言几乎是累赘，她也无怨无悔地扛着走，现在看来，却也可笑。
愚孝的人，终会被自己的愚蠢给玩死。“我……”乔沁一怔，“以前来外公家，呆得都不长，本来路就不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她听得出，谭星淳似乎对这样的变化无法适应，他此时年纪也不大，世故这一面，接触也不算多，一时气愤理所当然。
可谭星淳却是自愧弗如般，自诩能力过人，却折服于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怎么也不甘心。十六岁，他被疯狂地训练，才识疏浅，是后来才慢慢重拾起来的，他很清楚茅家两兄弟的训练程度，自己不及，而他们不如乔沁，此番甘拜，武力……也难保当年不输。
他反复看过那场比赛，利落的动作一遍遍地回放，极为精彩。很快又压下这样的念头，谭星淳的声音似乎被水声淹没，如同离了水的鱼，一张一合个，让偷窥的两兄弟倍感焦虑。
在一群汉子堆里待久了的、鲜少见到妹子的茅赫打起了小算盘，适才盛怒，气头上没管对方长什么模样，可现下乍一看不得了，在太阳充足、波光粼粼的布景下，乔沁简直美得不要不要的，刚才谁对这丫头撒气来着，揍他！旁边那货在说啥？靠那么近干嘛！丫的再近就去弄死他！
然而没等茅赫出手，一辆保时捷直接往喷水池边的人撞去！
丫的老子说的单挑啊不是两个一起弄！
牧曜的秘书是个打着紫红领带的男人，他精通立陶宛语，纵然是排列紧密的词句也能看得明白，先看后交的那份：“九处错误。”再看五分多钟就交的那份，“八十一处错误。”
“咳……”猛然想到九九八十一的乔沁被茶水呛了一下，连忙放下茶杯掩唇。
蓝色条纹衬衫的男人下不来台，八十一处错，就算是用时再短也是输了，再听到乔沁，直接拿她出气：“失败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一个庸才在面前胡喷。”
眼前的人和幼时见到的轮廓相重合起来，记起这位就是茅家大少的次子，茅赫。双层的眼皮，瞪起来整个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一般，极浓的黑眉依旧不变，小小年纪就被送去训练，如今恐怕是第一次回来，相见不相识……乔沁也懒得说破，只是用绢子擦手。
一言不发总比对号入座好。
与茅赫相比，谭星淳好歹也是个有军衔有职位的人，说：“今天带人过来，恰逢前辈考核，是星淳冒昧了。”
牧曜笑问：“这就是帮你破案的丫头？”
茅赫冷哼一声，颇有几分不屑。
破案？认出是自家外孙女的茅元水只知道，今天谭家后生要带一个资质不错的女孩过来，没想到还有破案的事……看茅赫的样子也懒得说这是当初他无比喜爱的妹妹，乔沁若真有本事，也能挫挫他的锐气。不过进来谭家后生破了什么案子？他年纪大了也记不清楚，谭家那伙都是干这行，这后生也八/九不离十！可等反应过来就忍不住探求对否，道：“毒案？”这孩子怎么掺和这种事？
牧曜感慨道：“来时不是跟你说了吗，二中有两个孩子，帮星淳大忙了……”
茅元水笑眯眯地拍了拍有伤的那条大腿，有意把火往乔沁身上引：“这场还是不分伯仲，丫头你说说，谁比较厉害？”
乔沁不知茅元水打什么哑谜，可让她评，两边都不讨好吧！这是叫她作死呢还是作死？不过没等乔沁发话，茅赫脱口而出：“凭什么让一个黄毛丫头说！”
“可这有点难判啊……”牧曜不知茅元水打什么主意，可也帮好友使坏，“丫头，你说吧，当参考答案。”
摸过习题册的都知道，参考答案几乎跟标准答案划等号。这次的较量，已经是茅赫和茅溪的第n1次。茅赫丝毫不甘心就这么被定下，说：“良才善用，能者居之，你要评判我和茅溪的话，也写一遍。”
这样刁难的话让谭星淳都捏了一把冷汗，说：“茅赫，你是军人。”这话是提醒茅赫，军人的天职是绝对服从。
牧曜和茅元水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向乔沁，就连茅溪也是，他的眼眸跟乔沁一样，瞳子映入明亮的光线，满腹的疑惑和好奇都倾泻而出。
纵然流着相同的血液，也被这样的话激起几分不满，可这个时候没必要跟茅赫置气，乔沁轻吐纳气息，将心神安定下来，拿起一旁的纸笔，手指有些脱力，第二次使力才摘掉笔帽：“那好，我开始写了。”
此时手快的谭星淳从秘书手里拿了秒表计时——
跳跃无数次的数字好不容易跳过了一秒钟，再转眸一看，乔沁拿着的白纸上已经写完了几行！
不是一行是几行！
谭星淳把秒表对着乔沁这边，以防自己慢了半拍计错时间！
那些字母如走马观花般从眼中掠过，高度压迫着神经，再弹跳到笔下，不过一瞬便挤满了半张纸。
这样的速度让在场的两个男人惊诧不已，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白纸上布满黑字，而牧曜和茅元水却是泰然处之，这个年纪，若是一点小事都讶异的话，可坐不到少将的位置。
写完最后一个字母，乔沁停笔。
谭星淳按下秒表，看着上面的数字，报道：“五十一秒零二！”
跟那两小子的成绩一比简直大巫见小巫啊，秘书立刻上前去看乔沁写出的东西。
乔沁盖好笔帽，知道字母不比汉字，而且那上面几乎是毫无章法的密集字母，于她的话，毫无逻辑可言。出错难免，可是那些清晰的字母依旧映在脑海中，随时可以拿出来翻阅。她没有半分捡到宝的感觉，只是深深地担忧。这……会是好事吗。作场记的时候乔沁记录主要靠纸笔，纵然脑袋里有记忆却也不是百分百信得过。而今如此，大脑能否负荷？记忆繁多会不会乱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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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动作让茅赫有些得意，肯定是那丫头胡写一通，连秘书都挑不出错处——因为全篇皆错吧！这可贻笑大方了，想借胡写在速度上超过他，真是白日做梦！
茅溪却是开始犹豫，这个丫头跟小姨长得那么像，若真是小姨的女儿，如此出色又怎么无人提及，至少……该有半句话吧。
茅赫落井下石道：“肯定是错得太多了吧。”啧啧，看看，秘书找对的地方找得都要汗流浃背了。
十几遍确认之后，秘书才深吸一口气，字正腔圆：“一字不错。”
一！字！不！错！
茅赫瞬间呆滞，连忙从秘书手里夺过，记得七七八八的字母全都显现出来，说这是原稿也不为过！再看向那女孩，只见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被爷爷招呼了过去！
牧曜凉凉地扔了一句堵在茅赫心上：“我看，这场就判丫头赢吧。”茅赫根本无法反驳！
“这……”茅赫急得不知道说什么，说不公平？不，那丫头拿立陶宛文件看的时长也不过十多分钟，根本没本事伪造什么。
技不如人。
茅赫咬紧牙关，一口浊气怎么也咽不下去，接着听到的一句话彻底将这口气给憋回肚子里！
“外公，叔公，这场规则不明，姑且作罢，两位表哥打个平手如何？”乔沁的声音本就是少女般清甜，不快不慢的语速让两人听得很是舒服，尤其是一声叔公，更是拉近了距离。茅元水比牧曜年长些，在部队里是同学、是战友，也算是兄弟。
茅赫傻眼了，羞于刚才的举动，直接退了两步。茅溪则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世人不识东方朔，此人不识乖乖女啊，给茅赫使了个颜色，是挑衅，以前都是考核输赢之后的小动作，此时却是因为一个表妹。
最为受惊的恐怕是谭星淳了，没想到自己打算推荐过来的人是茅前辈的外孙女！怎么一开始他没查清楚呢。想来也知道，茅家的事情岂是外人轻易可以查到的。
牧曜把视线落在乔沁身上：“平手也好……”随即装作狐疑的样子，“这个真是你家的？”
“都叫人了，难不成还以为是你家的？”茅元水一脸得意，茅家小辈聪明的不多，没几个成大器的，要真有个厉害的话，倒也不负祖上了。
牧曜看着茅元水这副样子，忍住回嘴的冲动，在心底默念自己大度才不跟一个离开部队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想他的人计较。一想到当初那副光景心里还有些小激动呢，要是能够拐到茅元水得外孙女去虐一虐，可就不虚此行了。想到这，牧曜慈眉善目道：“是叫小沁吧？你喜不喜欢玩枪啊？”从谭星淳口中得知这是个学武的丫头，对于普通的习武之人，枪支是绝对高大上的存在，一般难得见几次，牧曜摸人心思非常的准。
当面抢人怎么忍？茅元水右手抓过拐杖，似有乔沁一答应就要跟牧曜抢人的准备。
暗地里的风涌云起并不影响乔沁，她从管家手里接过茶杯：“身为茅家的一员，自然是有兴趣的。”
这句话两边都不得罪，既表达了喜好又没让自家人为难，谭星淳暗暗赞许。
乔沁的滴水不漏让牧曜更有兴致，他这么多年见过的英才不少，可年纪小又落落大方的寥寥，这个级别不在社会上打滚几年绝对练不出来。来时也让秘书跟谭星淳要过乔沁的资料，目前看来，得跟老茅要。不过，看老茅这模样，恐怕他知道的都不如谭星淳，无法掌控的小辈……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茅元水乐了，赶忙说：“小沁啊，外公家有不少好东西，你看看喜欢啥，跟老牧借几个人教你玩！”压榨是本性，这种时候自家没几个拿得出手的教小沁，那就去搬窝边草来，不用白不用。
牧曜气定神闲，知道老茅愿意给他分杯羹，却也堵死了他收乔沁入伍的念头。
九死一生的战线，老茅不愿意。茅家小辈的没出息，恐怕也有不少是老茅的刻意压制。
“老茅啊，你错过了个好苗子。”
茅元水眼底的得意之色泛滥，说：“这有什么，还小嘛，慢慢来。”
乔沁一副乖乖女的样子说着但听外公安排，之后便看着两人从秘书手里接过笔记本指指点点地挑着人。目光不经意地撞想谭星淳，一挑眉便定下了先行退避的约定。
茅赫和茅溪立即跟上，临行之前还听茅元水嘱咐了一句：“别欺负你妹妹。”
“到底谁欺负谁？”
听着茅赫的嘀咕，茅溪一手拉住他，下巴轻抬，示意看向不远处的两人。
西装笔挺的谭星淳站在池子前，看着不停喷涌的清泉，语气却是带着淡淡的不恭：“没想到，倒是带你回自家了。”
血脉的话，乔沁不过是个外姓人，牧曜和茅元水再欣赏也只是欣赏，并不会让她担负太多。家之一字，于前世的乔沁而言几乎是累赘，她也无怨无悔地扛着走，现在看来，却也可笑。
愚孝的人，终会被自己的愚蠢给玩死。“我……”乔沁一怔，“以前来外公家，呆得都不长，本来路就不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她听得出，谭星淳似乎对这样的变化无法适应，他此时年纪也不大，世故这一面，接触也不算多，一时气愤理所当然。
可谭星淳却是自愧弗如般，自诩能力过人，却折服于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怎么也不甘心。十六岁，他被疯狂地训练，才识疏浅，是后来才慢慢重拾起来的，他很清楚茅家两兄弟的训练程度，自己不及，而他们不如乔沁，此番甘拜，武力……也难保当年不输。
他反复看过那场比赛，利落的动作一遍遍地回放，极为精彩。很快又压下这样的念头，谭星淳的声音似乎被水声淹没，如同离了水的鱼，一张一合个，让偷窥的两兄弟倍感焦虑。
在一群汉子堆里待久了的、鲜少见到妹子的茅赫打起了小算盘，适才盛怒，气头上没管对方长什么模样，可现下乍一看不得了，在太阳充足、波光粼粼的布景下，乔沁简直美得不要不要的，刚才谁对这丫头撒气来着，揍他！旁边那货在说啥？靠那么近干嘛！丫的再近就去弄死他！
然而没等茅赫出手，一辆保时捷直接往喷水池边的人撞去！
丫的老子说的单挑啊不是两个一起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