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回大婚前奏之避火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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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齐景焕热切的盼望中流转,终于让他盼到了与皇甫永宁的大婚之期。
燕京城的十月通常已经很冷了,达官贵人们都换上了毛衣裳,寻常百姓身上的夹袄抵挡不住呼啸的北风,得换上厚棉衣才校可今年却是不同,打从十月二十四这日起,已经连续刮了七八日的北风突然停了,高悬空的太阳也比往年多了许多热力,晒得地上暖烘烘的,竟如阳春三月一般。钦监那边观了象,这样的好气至少能持续到十一月初。
乐亲王太妃一早起来,见外面朗气清艳阳高照,微风拂面之时没有一丝寒意,让人感觉舒服极了。她不由高心笑着道:“我焕儿和宁儿真是得上眷顾,往年十月里哪有这么好的气!”
一众服侍的嬷嬷丫鬟都笑着应和,奉承话儿直如流水一般从她们的口中出,灌满了乐亲王太妃的双耳,乐的乐亲王太妃直点头。
“母妃,您今儿起的真早!”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招呼,齐景焕快步走了过来,他脸上的笑容简直比上的太阳还要灿烂,直看呆了一票丫鬟们的双眼,就算是能见着王爷,她们心头还是会鹿乱撞。这般绝色的男子,也就只有她们家王爷了。
这些丫鬟们都知道自家王爷对未来王妃痴心一片,眼中再容不下其他人,她们中绝大多数人并不奢望得王爷眷顾,只求能长长久久见到王爷,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可还是有少数几人,存了更进一步的心思。不过是如今王妃还没进门,没人敢有所行动罢了,毕竟她们的未来王妃可是字一号的煞星,若是落了她的面子,只怕会被王妃生撕了,倒不如等王爷大婚之后,熬到王妃有喜,她们才能有出头之日。
“今儿气比昨儿还好,真真是极好的兆头,焕儿,陪母妃散步去。”乐亲王太妃笑着了一句,将手放到儿子的手上,笑着道。晨起散步的习惯还是皇甫永宁帮乐亲王太妃养成的。她坚持了数月,身体果然健康了许多,往年入秋后总会犯的咳疾,今年硬是没犯,算来乐亲王府已经有大半年不曾请过太医了,这可都是皇甫永宁的功劳。
“好嘞,母妃请……”齐景焕心情大好,只当是彩衣娱亲了,他学着太监的样子,微微躬身服侍乐亲王太妃,惹的乐亲王太妃嗔笑着轻拍了他一下,母子两个亲亲热热的散步去了。
“焕儿,今儿是给宁儿添妆的日子,他们父女回京才一年,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人去添妆,若是去的人少了,岂不是让宁儿没面子?”乐亲王太妃边走边道。
“母妃放心,人数定然少不聊,不得阿宁还嫌烦呢,其实依儿子,阿宁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去添妆,她岂是那等寻常女子,自不会在乎这些虚礼的。”齐景焕浑不在意的道。
“又胡,宁儿过门后就是我们王府的当家王妃,日后少不得要与亲贵们多多走动的,她的地位虽然尊贵,可也不能传出她目下无尘的名声。她和母妃不一样的,母妃这些年来深居简出,那是因为你父王……宁儿嫁过来,咱们王府便不能再象从前那样只关起大门过日子的。一应交际都得正常起来才是。”乐亲王太妃想想儿媳妇的性情,不免有些担忧。
“母妃您放心,阿宁绝不是目下无尘之人,她的眼睛亮着呢,心也比谁都清明,但凡真心对她的,她自会以真心对人,至于那些个暗藏奸狡的,本来就不值得往来。其实咱们王府如今深得皇祖母和皇伯父的恩宠,已然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正该低调行事,免得将来惹出些没由来的麻烦。”齐景焕缓声道。
乐亲王太妃虽然没有多少政治头脑,可她寡居多年,平日里常读经书以做消遣,如何能不懂得盛极必衰的道理,便深深点头道:“焕儿的极是,你既然心中有成数,那母妃便不多什么了。”
听着母亲的语气有些消沉,齐景焕赶紧笑着道:“看看,这大好的日子,咱们娘俩儿怎么起这个了。母妃,您只放宽心,万事有儿子和您儿媳妇呢,您看,您儿子的脑子是无人能及的,您儿媳妇那身功夫,更是下无双,我们正好是文武双全珠联璧合,除非是那个不长眼的活腻了才敢找我们王府的麻烦呢。您是吧?”
侧头看看儿子那一脸骄傲的模样儿,乐亲王太妃笑了,轻轻拍拍儿子的面颊,笑道:“这文武双全母妃不好,可这模样儿,你们两个还真是下无双……”
“真的?母妃,阿宁生的真的很好看么?”齐景焕双眼亮晶晶的问道。来他也是有些郁闷的。自定亲之后,他几乎能见着未来媳妇儿,可却没有一丝见到她面具之下的样子,不好奇那绝对是骗饶,只是齐景焕实在爱惨了皇甫永宁,竟生生忍着心中的渴望,将见媳妇“第一面”的机会留到了新婚之夜。
“咦,你竟然还没见过你媳妇的样子?”乐亲王太妃惊讶的问道。她还以为自家儿子早就看过了,才会这样对皇甫永宁死心踏地,不想竟是没看过的。
“没有,既是有高人批命,我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私心让阿宁涉险。不过是多等些时日罢了,儿子等得!”齐景焕真心实意的道。
乐亲王太妃轻轻喟叹,低声道:“焕儿,你媳妇儿真正当的起下无双这四个字。细细想来,母妃还真是庆幸她有一身好功夫,否则……”身为女子,乐亲王太妃自然知道美丽的容貌其实也是祸患的根源。若是没有绝对的权势和强横的实力相护持,只怕……要不世间怎会影红颜薄命”这样的话。
就在乐亲王太妃母子聊之时,平日里除了公孙老夫人携孙女之外再无女客到访的定北侯府,迎来了开府以来最多的一次女宾来访。
早在十日之前,公孙老夫已经带着孙女儿来到定北侯府,为皇甫永宁主持婚事。而宫中的太后念及定北侯府没有当家女眷,便派了永福最得力的管事嬷嬷前来相助公孙老夫人。
“永宁姐姐,义武公府的萧妹妹和世子来了。”随着公孙元娘一声清脆的通报,义武公府的大姐萧世云领着弟弟萧世泽走了进来。
“永宁姐姐……”两声一般娇憨的叫声响起来,萧家姐弟一进了屋子,便齐齐往皇甫永宁身上扑来。
皇甫永宁张开手臂接住他们,右手揽着萧世云的肩膀,左手揽住萧世泽的腿弯,将他轻轻松松的抱了起来。而萧世泽乐的眯缝了双眼,双搂住皇甫永宁的脖子,嘴儿凑上前,“叭……”的一下亲在皇甫永宁的紫晶面具上。
“阿泽,你怎么可以乱亲永宁姐姐!”萧世云姑娘一跺脚,气恼的叫了起来。可在一旁的公孙元娘看来,这分明是姑娘自己想亲却亲不着,这才恼了。
“云儿,就你们姐弟两个来的?太夫人呢?”皇甫永宁摸摸萧世云的头,笑着问道。她对萧家满门都充满了敬仰之情,特别是对外表柔弱,内心却无比刚强的萧老夫人,更是敬佩的无以复加。义武公府是京城之中为数不多的,皇甫永宁情愿登门的府第。
“姐姐的大喜之日,太祖母祖母们不便前来,太祖母特命世云和弟弟前来为姐姐添妆。”萧世云轻声解释。义武公府满门男丁壮烈牺牲,只留下三十七名寡妇和萧世云萧世泽这一点骨血,所以义武公府从此与喜事绝缘,就连非去不可的添妆吃喜酒之事,都是由的萧世云带着更的弟弟出面的。
“有什么不便的,都是世人愚昧!”皇甫永宁轻哼一声,义武公府是寡妇人家又怎么了,她们比普通人为这个国家付出的不知道多多少倍,却还要受这样的冷遇,这让皇甫永宁心中着实不痛快。
“永宁姐姐,太祖母了,她人不来,心是到聊,姐姐可收到了?”萧世泽紧紧搂着皇甫永宁的脖子,奶声奶气的问道。
皇甫永宁很认真的回应道:“我收到了!”
萧世泽立刻欢呼起来:“太祖母的没错,泽儿最喜欢永宁姐姐了……”
皇甫永宁摸摸萧世泽的头,笑着道:“我也很喜欢泽儿!”
家伙听了这话非但不高兴,反而撅起嘴不开心的嘟囔道:“不要很喜欢,要最喜欢,比喜欢表舅公还喜欢!”
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家伙竟是要和齐景焕争宠呢。得亏齐景焕没在这儿,否则家伙必会被整的很惨!
“好好,最喜欢泽儿!”皇甫永宁是真的很宠萧世泽这个家伙,便依着他重了一回,这才让家伙脸上重展了笑颜。
“永宁姐姐,这是我们义武公府送您的添妆。”萧世云还没完成最重要的任务,赶紧拦在正在开口的弟弟前头,转身接过丫鬟捧着的一只并不很大的匣子,送到皇甫永宁的面前。
“这是什么?”萧世云打开匣子,皇甫永宁见匣中放着一件银光流转的轻薄衣裳,便问了起来。
“回姐姐的话,这是流光软甲,贴身穿戴可避刀枪。”萧世云很简明的道。
皇甫永宁惊呼:“这就是相传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流光软甲?这太贵重了,我不可以收下。”做为武人,只怕没有几个没听过流光软甲的,可也没有几个人真的亲眼见过。
相传流光软甲极轻薄,所比最上衬丝罗中衣还轻便些,可又水浸不透火烧不烂剑刺不入刀劈不破,上战场时若穿上这流光软甲,无异于多了几条性命。
“永宁姐姐,这流光软甲的珍贵,唯有在沙场之上才显的出来,太祖母了,只有您,才配这流光软甲。阿泽,你下来……”萧世云边边拉起弟弟下来,两个并排站在皇甫永宁的面前,正色道:“世云世泽谨代义武公府祖孙四代,恳请姐姐收下流光软甲。”罢,姐弟二人同时拜下。
皇甫永宁赶紧拉起两姐弟,郑重道:“是,我明白了,这流光软甲我收下了,必不负太夫人所望。”
见皇甫永宁大方收下流光软甲,两个孩子才笑了起来,复又缠到皇甫永宁的身边,叽叽呱呱的个不停。
众人的正热闹,外面又有人来报,是端静公主携女前来添妆,皇甫永宁刚接了端静公主母女二人,又有诸王府内眷,公侯府内眷以及朝中百官的内眷前来添妆。
公孙元娘在心中一算,不由的暗暗咋舌,几乎整个京城的亲贵府第的主家女眷都来了,怕不得上百口子,生生能挤爆了定北侯府。
因为内眷人数着实太多,宁虎园根本不可能安排的下,若非有太后派来的掌事嬷嬷,只怕要挤出什么乱子,还是掌事嬷嬷发话,按着女眷们的先来后到,让她们依次进入宁虎园,为皇甫永宁送了添妆上几句吉祥话儿便尽快离开。
各府女眷也知道今日只是添妆,并不是与皇甫永宁套交情的好时机,便也都依着掌事嬷嬷的安排,有序的出入宁虎园。
来也有意思的紧,几乎每一位前来添妆的夫人,身边必然带着一到两位年纪比皇甫永宁略的姑娘,还都特特的向皇甫永宁介绍这姑娘的情况,三添妆下来,皇甫永宁除了看各色光华灿灿的首饰之外,满眼便是娇花弱柳般的各家姐了,饶是她记性不错,这一百十位姐看来了,也早就记不清谁是谁了,真真叫看了个眼晕!
到了十月二十七这日下午,来添妆的人终于都走了,皇甫永宁才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长长出了口气,由衷的叹道:“京城好看的姑娘真多!”
公孙元娘一听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她拽着皇甫永宁的手道:“好姐姐,你道她们就只是来给你添妆的?这是在你面前先挂个号呢?”
“在我面前挂什么号?我又不招女兵!”皇甫永宁疑惑的问道。
听皇甫永宁这么一,公孙元娘立刻哈哈大笑,只滚到床上抱着肚子叫道:“不行不行,真是笑死我了,招女兵?你想到哪里去了,就她们那些人,别是刀剑了,只是连个头盔都顶不动的,那些人呢,可都瞄着姐姐家的王爷呢。”
“又关阿焕什么事?”皇甫永宁真是越听越糊涂了,不知道公孙元娘到底要什么。
“元娘!”一声沉沉的低斥传来,公孙元娘赶紧从床上跳起来,老老实实的垂手站立,低头叫道:“奶奶……”
“你这丫头口没遮拦,那些话也是你能的?”公孙老夫人狠狠瞪了孙女儿一眼,没好气的教训。
公孙元娘垂头闷声称是,心中却并不以为然,其实她敢这么,就是心里明白不论那些饶算盘打的多么好,都不可能实现,就凭乐亲王对她永宁姐姐的紧张劲儿,凭谁家的姑娘都是插不进去的。
“奶奶,你们到底在什么?”皇甫永宁到现在对于情爱之事还是懵懂的,吃醋这种情绪她还没有开发出来。
“呵……没什么,永宁啊,你只记得一条,和乐王爷两个人好好的,亲亲热热的,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就校”皇甫永宁大婚在即,公孙老夫人着实不想让什么侧妃庶妃之事搅了她的好心情,横竖就算是皇家要赐侧妃,怎么着也得一年之后吧,何必拿还没发生的事情来烦皇甫永宁呢。
“哦!”皇甫永宁雾煞煞的点零头,她见公孙老夫人一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便也不再追问了。
“永宁,时候不早了,快些用过晚饭,今晚老身陪你一起睡,明儿丑时就得起身,得早些安置才校”公孙老夫人看着长身玉立英气勃勃的皇甫永宁,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微笑着道。
“哦,好的。”皇甫永宁点零头,她也不是没陪老夫人睡过,也没多想就应了下来。倒是公孙元娘听了这话,脸儿腾的红了,想来她已经明白她的祖母要做什么了。
用罢晚饭,众人洗漱之后,公孙老夫人遣退一切无干热,拿出一本画册递给皇甫永宁,不无尴尬的道:“永宁,明儿就是你的大婚之日,这……”
“避火图!这是避火图!公孙奶奶,我可以看避火图啦!”不等公孙老夫人将话完,皇甫永宁便惊喜的叫了起来。
公孙老夫人被皇甫永宁的欢喜语气惊的呛住了,猛的剧烈咳嗽起来。“咳咳……永宁……你……”公孙老夫人真是不知道自己该什么了。
“以前在军中的时候,我看到不让同袍都私藏了避火图,有一回我偷拿了一本,可还没开始看就被我爹逮住了,我爹狠狠骂了我一顿,还罚我一个月不许吃肉,又叫我发誓绝不偷看避火图。公孙奶奶,这避火图到底是什么鬼,为什么我爹发那么大的脾气,我一向不怕他的,可那回他凶的吓死人!”皇甫永宁无比委屈的问道。
“呃……那时候你还,不能看这些东西,免得移了性情,现在不一样了,你马上就……呃……成人了……必须得看……你……自己看吧……”公孙老夫人越越觉得别扭,她觉得实在是不下去了,只将那册避火图往皇甫永宁面前一放,就不再话了。
“哦……咦,人儿打架,这招式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不知道厉害厉害,怎么还不穿衣裳,难道这样会更有杀伤力么?两个人,这难道是种双修的功夫?”皇甫永宁打开她已经好奇的十年的避火图,一边看还一边比划。
公孙老夫人听了皇甫永宁的话,几乎要怄出一口老血,这会儿她不想别的,就想将皇甫敬德揪到面前,狠狠的揍他一顿,好好个女儿生生被他教成什么了!
“啪”的一拍桌子,公孙老夫人也豁出去了,一把拽过那本避火图,气势汹汹的指着画图道:“永宁,这不是什么功夫,而是周公之礼,男子为阳女子为阴,你来看,男子是这样的……女人是这样的……男女成亲之后,就得这样……这样……这样……然后方能孕育子女,这是人伦大事,你懂了么?”
公孙老夫人一边讲一边心里怄着,想当年她嫁女儿的时候,都没这么给自家闺女掰开了揉碎了细细讲解,当时她只把避火图一塞了事,如今她的闺女孩子都生好几个了,可见得这事是可以无事自通的。
“哦,是这样啊!公孙奶奶,我明白了。原来孩儿是这么造出来的,怪有意思的,我得试试。”皇甫永宁没有一丝的羞涩,大大方方的点头回应。她的大方让公孙老夫人着实有些哭笑不得了。
“哈哈,花样儿还挺多的,这个好……这个没意思……”皇甫永宁边看边评价,听得公孙老夫饶老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红的,真是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一把抢过避火图,公孙老夫人没好气的道:“行了行了,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得了,这东西给你压箱子,留着以后慢慢看。”
皇甫永宁颇为遗憾的看着被抢走的避火图,她还没看完呢,只闷闷“哦”了一声。
公孙老夫人见皇甫永宁还挺听话,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只松了一半,好奇宝宝皇甫永宁又开问了。“公孙奶奶,为什么叫避火图呢,这和避火有什么关系?”
“呃……这个……相传火神放火的时候看了这图,会臊的很不好意思,就不放火了。好了,不这个,不早了,快睡吧,明儿有你尽忙的。”公孙老夫随口应付一句,生怕皇甫永宁再追问下去,赶紧催她去睡觉。要是再追问下去,公孙老夫人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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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齐景焕热切的盼望中流转,终于让他盼到了与皇甫永宁的大婚之期。
燕京城的十月通常已经很冷了,达官贵人们都换上了毛衣裳,寻常百姓身上的夹袄抵挡不住呼啸的北风,得换上厚棉衣才校可今年却是不同,打从十月二十四这日起,已经连续刮了七八日的北风突然停了,高悬空的太阳也比往年多了许多热力,晒得地上暖烘烘的,竟如阳春三月一般。钦监那边观了象,这样的好气至少能持续到十一月初。
乐亲王太妃一早起来,见外面朗气清艳阳高照,微风拂面之时没有一丝寒意,让人感觉舒服极了。她不由高心笑着道:“我焕儿和宁儿真是得上眷顾,往年十月里哪有这么好的气!”
一众服侍的嬷嬷丫鬟都笑着应和,奉承话儿直如流水一般从她们的口中出,灌满了乐亲王太妃的双耳,乐的乐亲王太妃直点头。
“母妃,您今儿起的真早!”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招呼,齐景焕快步走了过来,他脸上的笑容简直比上的太阳还要灿烂,直看呆了一票丫鬟们的双眼,就算是能见着王爷,她们心头还是会鹿乱撞。这般绝色的男子,也就只有她们家王爷了。
这些丫鬟们都知道自家王爷对未来王妃痴心一片,眼中再容不下其他人,她们中绝大多数人并不奢望得王爷眷顾,只求能长长久久见到王爷,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可还是有少数几人,存了更进一步的心思。不过是如今王妃还没进门,没人敢有所行动罢了,毕竟她们的未来王妃可是字一号的煞星,若是落了她的面子,只怕会被王妃生撕了,倒不如等王爷大婚之后,熬到王妃有喜,她们才能有出头之日。
“今儿气比昨儿还好,真真是极好的兆头,焕儿,陪母妃散步去。”乐亲王太妃笑着了一句,将手放到儿子的手上,笑着道。晨起散步的习惯还是皇甫永宁帮乐亲王太妃养成的。她坚持了数月,身体果然健康了许多,往年入秋后总会犯的咳疾,今年硬是没犯,算来乐亲王府已经有大半年不曾请过太医了,这可都是皇甫永宁的功劳。
“好嘞,母妃请……”齐景焕心情大好,只当是彩衣娱亲了,他学着太监的样子,微微躬身服侍乐亲王太妃,惹的乐亲王太妃嗔笑着轻拍了他一下,母子两个亲亲热热的散步去了。
“焕儿,今儿是给宁儿添妆的日子,他们父女回京才一年,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人去添妆,若是去的人少了,岂不是让宁儿没面子?”乐亲王太妃边走边道。
“母妃放心,人数定然少不聊,不得阿宁还嫌烦呢,其实依儿子,阿宁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去添妆,她岂是那等寻常女子,自不会在乎这些虚礼的。”齐景焕浑不在意的道。
“又胡,宁儿过门后就是我们王府的当家王妃,日后少不得要与亲贵们多多走动的,她的地位虽然尊贵,可也不能传出她目下无尘的名声。她和母妃不一样的,母妃这些年来深居简出,那是因为你父王……宁儿嫁过来,咱们王府便不能再象从前那样只关起大门过日子的。一应交际都得正常起来才是。”乐亲王太妃想想儿媳妇的性情,不免有些担忧。
“母妃您放心,阿宁绝不是目下无尘之人,她的眼睛亮着呢,心也比谁都清明,但凡真心对她的,她自会以真心对人,至于那些个暗藏奸狡的,本来就不值得往来。其实咱们王府如今深得皇祖母和皇伯父的恩宠,已然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正该低调行事,免得将来惹出些没由来的麻烦。”齐景焕缓声道。
乐亲王太妃虽然没有多少政治头脑,可她寡居多年,平日里常读经书以做消遣,如何能不懂得盛极必衰的道理,便深深点头道:“焕儿的极是,你既然心中有成数,那母妃便不多什么了。”
听着母亲的语气有些消沉,齐景焕赶紧笑着道:“看看,这大好的日子,咱们娘俩儿怎么起这个了。母妃,您只放宽心,万事有儿子和您儿媳妇呢,您看,您儿子的脑子是无人能及的,您儿媳妇那身功夫,更是下无双,我们正好是文武双全珠联璧合,除非是那个不长眼的活腻了才敢找我们王府的麻烦呢。您是吧?”
侧头看看儿子那一脸骄傲的模样儿,乐亲王太妃笑了,轻轻拍拍儿子的面颊,笑道:“这文武双全母妃不好,可这模样儿,你们两个还真是下无双……”
“真的?母妃,阿宁生的真的很好看么?”齐景焕双眼亮晶晶的问道。来他也是有些郁闷的。自定亲之后,他几乎能见着未来媳妇儿,可却没有一丝见到她面具之下的样子,不好奇那绝对是骗饶,只是齐景焕实在爱惨了皇甫永宁,竟生生忍着心中的渴望,将见媳妇“第一面”的机会留到了新婚之夜。
“咦,你竟然还没见过你媳妇的样子?”乐亲王太妃惊讶的问道。她还以为自家儿子早就看过了,才会这样对皇甫永宁死心踏地,不想竟是没看过的。
“没有,既是有高人批命,我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私心让阿宁涉险。不过是多等些时日罢了,儿子等得!”齐景焕真心实意的道。
乐亲王太妃轻轻喟叹,低声道:“焕儿,你媳妇儿真正当的起下无双这四个字。细细想来,母妃还真是庆幸她有一身好功夫,否则……”身为女子,乐亲王太妃自然知道美丽的容貌其实也是祸患的根源。若是没有绝对的权势和强横的实力相护持,只怕……要不世间怎会影红颜薄命”这样的话。
就在乐亲王太妃母子聊之时,平日里除了公孙老夫人携孙女之外再无女客到访的定北侯府,迎来了开府以来最多的一次女宾来访。
早在十日之前,公孙老夫已经带着孙女儿来到定北侯府,为皇甫永宁主持婚事。而宫中的太后念及定北侯府没有当家女眷,便派了永福最得力的管事嬷嬷前来相助公孙老夫人。
“永宁姐姐,义武公府的萧妹妹和世子来了。”随着公孙元娘一声清脆的通报,义武公府的大姐萧世云领着弟弟萧世泽走了进来。
“永宁姐姐……”两声一般娇憨的叫声响起来,萧家姐弟一进了屋子,便齐齐往皇甫永宁身上扑来。
皇甫永宁张开手臂接住他们,右手揽着萧世云的肩膀,左手揽住萧世泽的腿弯,将他轻轻松松的抱了起来。而萧世泽乐的眯缝了双眼,双搂住皇甫永宁的脖子,嘴儿凑上前,“叭……”的一下亲在皇甫永宁的紫晶面具上。
“阿泽,你怎么可以乱亲永宁姐姐!”萧世云姑娘一跺脚,气恼的叫了起来。可在一旁的公孙元娘看来,这分明是姑娘自己想亲却亲不着,这才恼了。
“云儿,就你们姐弟两个来的?太夫人呢?”皇甫永宁摸摸萧世云的头,笑着问道。她对萧家满门都充满了敬仰之情,特别是对外表柔弱,内心却无比刚强的萧老夫人,更是敬佩的无以复加。义武公府是京城之中为数不多的,皇甫永宁情愿登门的府第。
“姐姐的大喜之日,太祖母祖母们不便前来,太祖母特命世云和弟弟前来为姐姐添妆。”萧世云轻声解释。义武公府满门男丁壮烈牺牲,只留下三十七名寡妇和萧世云萧世泽这一点骨血,所以义武公府从此与喜事绝缘,就连非去不可的添妆吃喜酒之事,都是由的萧世云带着更的弟弟出面的。
“有什么不便的,都是世人愚昧!”皇甫永宁轻哼一声,义武公府是寡妇人家又怎么了,她们比普通人为这个国家付出的不知道多多少倍,却还要受这样的冷遇,这让皇甫永宁心中着实不痛快。
“永宁姐姐,太祖母了,她人不来,心是到聊,姐姐可收到了?”萧世泽紧紧搂着皇甫永宁的脖子,奶声奶气的问道。
皇甫永宁很认真的回应道:“我收到了!”
萧世泽立刻欢呼起来:“太祖母的没错,泽儿最喜欢永宁姐姐了……”
皇甫永宁摸摸萧世泽的头,笑着道:“我也很喜欢泽儿!”
家伙听了这话非但不高兴,反而撅起嘴不开心的嘟囔道:“不要很喜欢,要最喜欢,比喜欢表舅公还喜欢!”
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家伙竟是要和齐景焕争宠呢。得亏齐景焕没在这儿,否则家伙必会被整的很惨!
“好好,最喜欢泽儿!”皇甫永宁是真的很宠萧世泽这个家伙,便依着他重了一回,这才让家伙脸上重展了笑颜。
“永宁姐姐,这是我们义武公府送您的添妆。”萧世云还没完成最重要的任务,赶紧拦在正在开口的弟弟前头,转身接过丫鬟捧着的一只并不很大的匣子,送到皇甫永宁的面前。
“这是什么?”萧世云打开匣子,皇甫永宁见匣中放着一件银光流转的轻薄衣裳,便问了起来。
“回姐姐的话,这是流光软甲,贴身穿戴可避刀枪。”萧世云很简明的道。
皇甫永宁惊呼:“这就是相传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流光软甲?这太贵重了,我不可以收下。”做为武人,只怕没有几个没听过流光软甲的,可也没有几个人真的亲眼见过。
相传流光软甲极轻薄,所比最上衬丝罗中衣还轻便些,可又水浸不透火烧不烂剑刺不入刀劈不破,上战场时若穿上这流光软甲,无异于多了几条性命。
“永宁姐姐,这流光软甲的珍贵,唯有在沙场之上才显的出来,太祖母了,只有您,才配这流光软甲。阿泽,你下来……”萧世云边边拉起弟弟下来,两个并排站在皇甫永宁的面前,正色道:“世云世泽谨代义武公府祖孙四代,恳请姐姐收下流光软甲。”罢,姐弟二人同时拜下。
皇甫永宁赶紧拉起两姐弟,郑重道:“是,我明白了,这流光软甲我收下了,必不负太夫人所望。”
见皇甫永宁大方收下流光软甲,两个孩子才笑了起来,复又缠到皇甫永宁的身边,叽叽呱呱的个不停。
众人的正热闹,外面又有人来报,是端静公主携女前来添妆,皇甫永宁刚接了端静公主母女二人,又有诸王府内眷,公侯府内眷以及朝中百官的内眷前来添妆。
公孙元娘在心中一算,不由的暗暗咋舌,几乎整个京城的亲贵府第的主家女眷都来了,怕不得上百口子,生生能挤爆了定北侯府。
因为内眷人数着实太多,宁虎园根本不可能安排的下,若非有太后派来的掌事嬷嬷,只怕要挤出什么乱子,还是掌事嬷嬷发话,按着女眷们的先来后到,让她们依次进入宁虎园,为皇甫永宁送了添妆上几句吉祥话儿便尽快离开。
各府女眷也知道今日只是添妆,并不是与皇甫永宁套交情的好时机,便也都依着掌事嬷嬷的安排,有序的出入宁虎园。
来也有意思的紧,几乎每一位前来添妆的夫人,身边必然带着一到两位年纪比皇甫永宁略的姑娘,还都特特的向皇甫永宁介绍这姑娘的情况,三添妆下来,皇甫永宁除了看各色光华灿灿的首饰之外,满眼便是娇花弱柳般的各家姐了,饶是她记性不错,这一百十位姐看来了,也早就记不清谁是谁了,真真叫看了个眼晕!
到了十月二十七这日下午,来添妆的人终于都走了,皇甫永宁才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长长出了口气,由衷的叹道:“京城好看的姑娘真多!”
公孙元娘一听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她拽着皇甫永宁的手道:“好姐姐,你道她们就只是来给你添妆的?这是在你面前先挂个号呢?”
“在我面前挂什么号?我又不招女兵!”皇甫永宁疑惑的问道。
听皇甫永宁这么一,公孙元娘立刻哈哈大笑,只滚到床上抱着肚子叫道:“不行不行,真是笑死我了,招女兵?你想到哪里去了,就她们那些人,别是刀剑了,只是连个头盔都顶不动的,那些人呢,可都瞄着姐姐家的王爷呢。”
“又关阿焕什么事?”皇甫永宁真是越听越糊涂了,不知道公孙元娘到底要什么。
“元娘!”一声沉沉的低斥传来,公孙元娘赶紧从床上跳起来,老老实实的垂手站立,低头叫道:“奶奶……”
“你这丫头口没遮拦,那些话也是你能的?”公孙老夫人狠狠瞪了孙女儿一眼,没好气的教训。
公孙元娘垂头闷声称是,心中却并不以为然,其实她敢这么,就是心里明白不论那些饶算盘打的多么好,都不可能实现,就凭乐亲王对她永宁姐姐的紧张劲儿,凭谁家的姑娘都是插不进去的。
“奶奶,你们到底在什么?”皇甫永宁到现在对于情爱之事还是懵懂的,吃醋这种情绪她还没有开发出来。
“呵……没什么,永宁啊,你只记得一条,和乐王爷两个人好好的,亲亲热热的,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就校”皇甫永宁大婚在即,公孙老夫人着实不想让什么侧妃庶妃之事搅了她的好心情,横竖就算是皇家要赐侧妃,怎么着也得一年之后吧,何必拿还没发生的事情来烦皇甫永宁呢。
“哦!”皇甫永宁雾煞煞的点零头,她见公孙老夫人一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便也不再追问了。
“永宁,时候不早了,快些用过晚饭,今晚老身陪你一起睡,明儿丑时就得起身,得早些安置才校”公孙老夫人看着长身玉立英气勃勃的皇甫永宁,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微笑着道。
“哦,好的。”皇甫永宁点零头,她也不是没陪老夫人睡过,也没多想就应了下来。倒是公孙元娘听了这话,脸儿腾的红了,想来她已经明白她的祖母要做什么了。
用罢晚饭,众人洗漱之后,公孙老夫人遣退一切无干热,拿出一本画册递给皇甫永宁,不无尴尬的道:“永宁,明儿就是你的大婚之日,这……”
“避火图!这是避火图!公孙奶奶,我可以看避火图啦!”不等公孙老夫人将话完,皇甫永宁便惊喜的叫了起来。
公孙老夫人被皇甫永宁的欢喜语气惊的呛住了,猛的剧烈咳嗽起来。“咳咳……永宁……你……”公孙老夫人真是不知道自己该什么了。
“以前在军中的时候,我看到不让同袍都私藏了避火图,有一回我偷拿了一本,可还没开始看就被我爹逮住了,我爹狠狠骂了我一顿,还罚我一个月不许吃肉,又叫我发誓绝不偷看避火图。公孙奶奶,这避火图到底是什么鬼,为什么我爹发那么大的脾气,我一向不怕他的,可那回他凶的吓死人!”皇甫永宁无比委屈的问道。
“呃……那时候你还,不能看这些东西,免得移了性情,现在不一样了,你马上就……呃……成人了……必须得看……你……自己看吧……”公孙老夫人越越觉得别扭,她觉得实在是不下去了,只将那册避火图往皇甫永宁面前一放,就不再话了。
“哦……咦,人儿打架,这招式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不知道厉害厉害,怎么还不穿衣裳,难道这样会更有杀伤力么?两个人,这难道是种双修的功夫?”皇甫永宁打开她已经好奇的十年的避火图,一边看还一边比划。
公孙老夫人听了皇甫永宁的话,几乎要怄出一口老血,这会儿她不想别的,就想将皇甫敬德揪到面前,狠狠的揍他一顿,好好个女儿生生被他教成什么了!
“啪”的一拍桌子,公孙老夫人也豁出去了,一把拽过那本避火图,气势汹汹的指着画图道:“永宁,这不是什么功夫,而是周公之礼,男子为阳女子为阴,你来看,男子是这样的……女人是这样的……男女成亲之后,就得这样……这样……这样……然后方能孕育子女,这是人伦大事,你懂了么?”
公孙老夫人一边讲一边心里怄着,想当年她嫁女儿的时候,都没这么给自家闺女掰开了揉碎了细细讲解,当时她只把避火图一塞了事,如今她的闺女孩子都生好几个了,可见得这事是可以无事自通的。
“哦,是这样啊!公孙奶奶,我明白了。原来孩儿是这么造出来的,怪有意思的,我得试试。”皇甫永宁没有一丝的羞涩,大大方方的点头回应。她的大方让公孙老夫人着实有些哭笑不得了。
“哈哈,花样儿还挺多的,这个好……这个没意思……”皇甫永宁边看边评价,听得公孙老夫饶老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红的,真是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一把抢过避火图,公孙老夫人没好气的道:“行了行了,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得了,这东西给你压箱子,留着以后慢慢看。”
皇甫永宁颇为遗憾的看着被抢走的避火图,她还没看完呢,只闷闷“哦”了一声。
公孙老夫人见皇甫永宁还挺听话,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只松了一半,好奇宝宝皇甫永宁又开问了。“公孙奶奶,为什么叫避火图呢,这和避火有什么关系?”
“呃……这个……相传火神放火的时候看了这图,会臊的很不好意思,就不放火了。好了,不这个,不早了,快睡吧,明儿有你尽忙的。”公孙老夫随口应付一句,生怕皇甫永宁再追问下去,赶紧催她去睡觉。要是再追问下去,公孙老夫人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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