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尚书致仕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八一中文网 www.byzw.cc,最快更新重生—深宫嫡女最新章节!

    如瑾到得延寿堂的时候,本要传见她的蓝老太太却没醒着,正盖着厚被沉沉昏睡。实在是如瑾磨蹭得太久,老太太精神又不济,根本撑不住那么多时候等人。蓝泽歪靠在外间临窗的圆角镶螺钿罗汉床上,也因等候而烦躁昏沉。

    一见如瑾终于姗姗而来,蓝泽立时皱了眉,“祖母和父亲双双传你,竟还要三催四请才能得见,你越发不知道规矩了。”

    如瑾朝里面低垂的帘栊瞟了一眼,径自走去椅边坐了,身后碧桃忙忙地给她垫靠背软枕,又给手炉添炭。忙了一会如瑾方才安顿好,见那边蓝泽脸色越来越沉,这才笑道,“您说话声音太大了,吵醒了祖母可不好。”

    蓝泽闻言果然忍着没再高声,板着脸咳了两声,盘坐在罗汉床上,端正了身子摆出威严架势,“且不与你计较这个,只是昨日回来既然遇见了刘家侄女,你怎地不将她带回家来,忒不知礼数。而且你刘家姐姐跟你说了什么,怎地昨夜不知道禀告我?”

    当时刘雯距离如瑾很近,说话声音又低,跟前的碧桃吴竹春都不一定能听见两人言语,何况是跟车的那四个婆子,是以蓝泽只知道刘家小姐前来拦车说话,却并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抓心挠肝的想要了解,偏生如瑾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让他着急。

    如瑾自然知道父亲的焦急,因为碍着蓝老太太的面子,上京之后蓝泽并没有去刘家拜访走动,然而对于这样一门长居京城的亲戚,蓝泽私下里定是有结交之意的,如今听了表侄女和自家女儿亲近,怎能不窥探究竟,以图寻机。

    但如瑾并不理会他的想法,延寿堂的丫鬟上了茶,如瑾还和那丫鬟含笑言语几句,拿起茶抿了一口,方才笑着看向蓝泽:“您真想知道刘姐姐说了什么?”

    “别磨蹭了,快些说,你这丫头总是不知轻重缓急。”

    “父亲还是冷静些吧,刘姐姐说的话您也未必愿意听。”如瑾不顾蓝泽铁青的脸色,慢悠悠道,“没想到奉旨闭门好些天了,您急于攀附的心思仍旧这么热络。”

    “你……你这不孝之女!”蓝泽一激动脸色便涨得通红,顺手就要扔出矮几上的茶盏,猛然想起母亲在里头沉睡,这才住了手,瞪眼怒视女儿。

    如瑾抱着手炉捂热肚腹,身上难受也没那么多精力兜圈子,见着父亲已经被磨尽了耐性,勾动了怒火,知道时候差不多了,便挥手遣退了屋中不相干的丫鬟,将刘雯的话说出来,“刘姐姐是替家里长辈跟您传话,告诫您威远伯府居心叵测,让您小心结交,京中各家您都不熟悉,刘家人提醒您要睁眼看清了,免得被人趁机利用。”

    “什么?”蓝泽果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刘家侄女跟你初次见面怎会说这种事,而且刘家人也不可能……这是你自己编出来的?”

    如瑾懒得跟他解释,不过是借刘雯将威远伯提出来让他警惕罢了,为着增加可信度,还违背了刘雯的意思拉扯上刘家长辈。之所以耗光蓝泽的耐性才提起此事,也是如瑾早知他唯有情绪激动时才会认真琢磨事情。

    她能做到的就是这些,至于信不信听不听那只看蓝泽造化了,希望经了闭门思过一事,这位热衷门楣光耀的父亲能多少清醒一点。

    说话间里间微有响动,门扇启开,新晋升的一等丫鬟金鹦出来禀报说老太太醒了,蓝泽连忙下地,带着女儿进去看望老太太。

    虽是白日小憩,但老太太如今睡相十分不好,一沾枕头就要流口水,因此每次睡醒都要重新净面漱口一番。两个大丫鬟金鹦银鹦带着两个小丫鬟服侍着,如瑾静静坐在一边观瞧,发现跪下端脸盆的竟是金鹦,站着拿巾帕的反而是二等丫鬟铃铛。这顺序完全颠倒了,以前吉祥如意在的时候,可从没被人这样僭越过。

    金鹦银鹦以前是吉祥亲自带管的二等丫鬟,吉祥带人规矩严,管得两人服服帖帖,已经养成了沉默顺从的性子,因此近日升了大丫鬟之后也没改了以前的脾气,服侍主子倒是极其悉心妥贴,但在下面丫鬟跟前就没什么威严体面。

    吉祥如意走后,金银二人按着资历升补上去,她们的空缺就由下头丫鬟填补。三等丫鬟人多,一群人暗暗争了许久,最后确定的两个人中一个是某位管事嬷嬷的侄女,另一个便是铃铛,都是老太太亲口定下的。

    铃铛本不是家生子,府里也没有亲眷干娘扶持,能争上二等的位置自然不合情理,如瑾曾经留意过,知道她跟走了的如意有牵扯,老太太送了如意去跟蓝如璇,自然是将如意当做心腹了,铃铛受提拔的事情说不定有如意的意思在里头。

    如意和铃铛怎样,如瑾并不管,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和盘算,她不能要求每个人都顺着她的心思行事,只要铃铛好好服侍老太太的就够了,至于吴竹春说过的铃铛背地里说她坏话的事,如瑾甚至都懒得搭理,因为此时的祖母已经没有了左右人生死的精力和能力。

    然而铃铛此时对于一等丫鬟的蔑视和公然僭越,让如瑾心中不悦。钻营的奴才没什么,但一心钻营又张扬愚蠢的奴才就不能留了,这样的人最容易坏事。

    此时老太太净面已毕,铃铛捧了柔软的巾帕递上去,轻声笑道:“老太太且试试这帕子,之前浸过香露了,擦脸的时候闻了那香气,可提神着呢。”

    丫鬟在主子跟前开口,一是回禀,二是在主子们说笑时跟着凑趣,如今屋里静悄悄的只闻水声,蓝泽又一脸阴沉坐在那边,铃铛冒然开口显得十分不合时宜。蓝老太太似乎正在思索什么,闻言也没在意,任由她拿帕子拭面。

    铃铛却又说:“这帕子味道淡,原是昨日被吩咐浸香露的竹春一整日没影,晚间回来才开始动手,下次让她早早浸着才是。不过竹春倒也不是偷懒,昨日跟着三姑娘去威远伯府做客来着,事先也没来告诉一声,不然奴婢早就替她把帕子浸上了。”

    这话说得随意,似是在闲聊家常,然而告状的意图太明显了,如瑾听了之后心里的那一点不悦已经消散,剩下的只是好笑。这等冒进蠢笨的人,真是不值得她动手。但见一旁的金鹦银鹦悄悄对视一眼,都有不忿之色,只不过都没敢说什么。

    蓝老太太洗了脸精神稍微好些,靠坐在床边抬眼看如瑾,“怎么,你身边丫鬟不够么?那丫头进府不久,样子也妖俏了些,下次若是要我的人记得提前说一声,我给你挑好的,譬如铃铛就很伶俐。”

    如瑾昨日带了吴竹春出门时,老太太一直昏睡着,因此只打发个小丫鬟知会了金鹦,不料今日铃铛却借机挑拨起来。蓝老太太素来不喜模样太艳丽的丫鬟,因此碧桃在受如瑾重用之前从来不敢在南山居多露脸,那日买了吴竹春进来,老太太见了之后还责怪管事不会办事,今日再听铃铛一番言语,定然以为吴竹春是那种妖挑又不守规矩的轻浮之辈了。

    “祖母容秉,孙女带竹春出门可不是因为人手不够,就算我身边腾不出人,母亲那里还有体面丫鬟呢,也不至于占了您的人去。只是竹春本人在京中时候长,以前在富户人家服侍过,因此稍微了解一些贵门之间的关系,孙女初次去外头做客,两眼一抹黑,带上她总算能得些提点,免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或者犯了谁家的忌讳,自己还不知道呢。”

    如瑾不慌不忙的解释着,看了一眼铃铛,又道,“因为昨日是临时起意,您当时又睡着,孙女便和您跟前的金鹦姐姐禀告的。孙女不知道铃铛也管着延寿堂的大事小情,要是知道调拨人手要知会她,总也会告诉一声。”

    这分明是说铃铛僭越了,铃铛闻言立刻飞快扫了一眼如瑾,眼中闪过怨恨,刚要开口辩解,碧桃站在如瑾身后说道:“姑娘误会了,铃铛不是管事丫鬟,您这样说让金鹦银鹦没脸了。”

    碧桃弯腰附耳说话,做出暗地提醒的姿势,声音却不低,让屋中人都听得分明,那边金鹦银鹦脸上一阵尴尬,都咬唇低了头。

    “老太太恕罪,奴婢没有要掺和管事的意思,只是提起帕子随口聊几句闲话给您解闷罢了。奴婢是如意姐姐尽心教导出来的,怎会不知规矩。”铃铛委屈的扁着嘴,略有撒娇的跟老太太求告,还点出了如意。

    这副做派只能让如瑾暗自摇头了,随便亮底牌给别人看,这种没深浅的东西不值得她关注。

    蓝泽一心记挂着威远伯府和刘家的事,在一边坐着早已不耐烦了,老太太说话时他不能插嘴,如瑾说话时他也勉强忍着,到了铃铛一个小丫鬟还在这里絮絮叨叨,他哪还有耐性,立时虎着脸喝骂道:“主子们有事要谈,你喋喋不休的说甚东西,还不退下!”

    铃铛正跟老太太撒娇,哪提防一直不声不响的蓝泽突然发难,吓得身子一抖差点没顺势跪下。见蓝泽脸色阴得跟夜空乌云似的,哪里还敢挑唆什么,呆愣愣站着,下意识去看老太太。

    “都出去!”蓝泽挥手遣退丫鬟。

    金鹦银鹦带着另一个小丫鬟恭恭敬敬行礼退下,铃铛也不敢多作停留,灰着脸跟了出去。如瑾朝碧桃使个眼色,又看看铃铛的背影,碧桃会意,也跟着退到了外头。

    蓝老太太不好在丫鬟面前跟儿子争辩什么,待屋里只剩下祖孙三人,这才皱眉朝蓝泽道,“你那头风总不见好,少生些气,跟个奴才计较什么。”

    如瑾也道:“正是,没深浅的小丫头子罢了,您要是不喜欢改日撵了出去,咱们说正事要紧。祖母和父亲叫我来,是为着昨日做客的事么?”

    蓝老太太听了如瑾要撵铃铛的话略皱了眉头,然而终究是惦记着昨日之事,知道自己精神越发不济,说不定一会又要不知不觉睡过去,便顾不得铃铛了,忙问如瑾:“昨日雯丫头找你什么事?”

    如瑾听见老太太口中对刘雯的称呼,暗自忖度着祖母多年来不理娘家人怕只是表面刚硬罢了,心里还是惦记关注家中之事的,否则多年不走动,怎会知刘家女儿闺名是雯。

    当下便道:“雯姐姐替家中长辈给咱们提醒,告诉咱们结交京中贵门公卿时千万留神,免得被人利用。”

    老太太闻言脸色一沉,“还说了什么?”

    “别的没有了,只说有空再来咱们府上正式拜见。”

    老太太沉默一会,突地冷笑:“我那好嫂子,果然还是谨慎小心,不敢乱沾惹人。当年蓝家削爵流落的时候,她便怕惹祸不肯帮衬一分,现今蓝家扬眉吐气了,她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打发个孙女来说这种不知深浅的话!”

    如瑾心中微惊,蓝家曾经被削爵的事情一直是家中忌讳,谁都不肯提起的,因此她对当年事所知不多,竟不知道蓝刘两家还有这样的嫌隙。老太太一辈子心高气傲最重体面,若是当年刘家真得冷眼任蓝家落败,也难怪老太太会做出再不和娘家走动的冷硬事。

    若是这样的情势,那么刘雯的劝告反而生了反面之效了。思忖间,老太太那边又是一声冷笑,扶着床架喘了几口气,带着不屑的神色说道:“只可惜,现今的我可不是当年的我了,被她几句话就气得再不沾娘家的边儿,那真是傻。如今咱们也是得意人,也有功勋荣耀在身,还在乎她的冷眼吗?我回了家,她也得好好的供着我。瑾丫头,明日跟祖母走一遭,咱们就去刘府。”

    这通话说得太急了,说罢老太太的气息就喘不均匀,脸上失了血色,伏在迎枕上无力撑起。如瑾赶紧上前抚她的后背顺气,又端了床边小几上放着的热茶喂她。

    蓝泽皱眉劝了母亲一阵子,捏着胡子沉吟半晌,说道:“如今我奉命在家整理文稿,虽然不是大事,还是不要太张扬了。昨日去威远伯家是因了他们和永安王有关系,皇上知道也不会怪罪,但刘家且缓缓再去,莫让人说闲话,只顾玩乐不尽心办差。”

    在老太太跟前,怕她得知真相影响身体,蓝泽一概命全家上下只说自己是奉命在家理书稿,因此有此一说。老太太哪里晓得,伏在枕上喘息道:“你办你的差,我们妇道人家走亲戚碍你什么。”

    “祖母说的是,只是明日太急了,衣衫信礼都要时候置办,您风风光光回娘家总不能空手穿着家常衣服过去不是,且缓几日,东西都备齐了孙女陪您去。”

    蓝老太太闻言这才满意点头,注意力全都转移到衣衫表礼之上,开始盘算念叨去哪里买料子,找哪里的裁缝置衣衫。蓝家带上京来的家用裁缝在客栈遇匪那晚殒命了,是请一个新裁缝进来还是去京中铺子里制衣就成了问题,老太太伏在迎枕上念叨一会,嘴角泛了晶光,晕乎乎沉睡过去。

    如瑾这才知道祖母对于娘家的事情有多在意,明明已经病得半个人都糊涂了,一听刘雯的事就挣扎起来关注,这份劲头比送蓝如璇进永安王府还热乎。恐怕这口气她已经憋了许多年,就等着有朝一日风光回家呢,若不是进京以来家中连番遭事,怕是早已带着儿孙杀回娘家了。

    老太太睡着了,如瑾轻声招呼金鹦两个进来服侍,然后退出内室。蓝泽跟出来追问:“难道你真要去刘家?”

    看见父亲眉目间的恼意,如瑾知道是刘雯的告诫泼了他的面子,让他冷了结交之心,所以方才才跟老太太那样搪塞。如瑾微笑道:“祖母心心念念回娘家,若是遂了她意,说不定病能好。而且刘家不管态度如何,到底是实在亲戚,能够互相帮扶岂不是好。父亲阻拦此事,难道是怕受人家冷眼么?”

    最后一句说得蓝泽略有激动:“本侯怕他们作甚!”

    “那么等祖母精神好些,女儿就陪她去。”

    如瑾不想与蓝泽多做交谈,举步要走,蓝泽却拦道:“等等,听说昨日永安王穆侧妃在席,可曾听闻你大姐的消息?”

    “穆侧妃当众说大姐姐正被王妃禁足养病,从进门也未得见王爷,今晨王府来请我和四妹去做客,想是要给她添堵?总之她在王府过得不好,您且安心罢。”

    蓝泽一愣。如瑾看他神情就知他不晓得晨起王府请人之事,果然是被张氏绕开了。如瑾扶了丫鬟的手款步朝外走,淡淡道:“父亲不用责怪我不去做客,也不必打永安王的主意,我好好一个人,绝不会学长姐去做小妾。”

    到了次日,延寿堂里就出了丫鬟私藏主子财物,以次充好,拿了假的充数,偷真的出去卖钱的事情。这胆大妄为的丫鬟便是铃铛。有金鹦几个作证,人脏俱在,老太太闻听后大怒,命人打了她一顿卖给人牙子去了。

    碧桃一边给如瑾灌汤媪一边冷笑:“小丫头片子,头发还没长齐呢就想给姑娘使绊子,收拾她还不轻而易举。”

    “是,你本事了,碧桃姑奶奶以后可要多多帮衬我。”如瑾笑着打趣她。

    碧桃红了脸,低头转移话题:“竹春真行,昨日我不过稍稍提醒她一下金鹦银鹦的不满,她竟能拉了人家跟她一起办事,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如瑾道:“竹春机灵,但也是那铃铛自己不省事,以为后头有如意撑腰就可以踩了金鹦她们去,却不知如意鞭长莫及,在王府再怎么体面也惠泽不到她头上。这铃铛也是个警醒,你约束着咱们跟前的人,日后不论如何都不要骄矜张狂,以免惹来嫉恨,害了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里倒是无有大事,除了蓝老太太总是在清醒的时候催促如瑾置办东西,蓝家内宅可以说是相当平静。这样的日子里,对于如瑾来说,唯一让她感到惊讶的事情就是凌慎之送来的消息。

    礼部尚书段骞致仕了。

    从上次听闻段骞儿子逼死人命的事情到现在,不过短短不到半月的时间,京中舆论尘嚣日上,士林学子纷纷抨击,甚至有茶馆说书的编了此事为段子开始演说,一时间从白丁到文人全都在议论关注此事,更有御史翰林等言官清流鼓噪推波,弄得朝野民间一派大哗。

    王系官员从开始的霹雳弹压,到后来的力不从心,及至最后灰头土脸退出,将段尚书一个人扔出来不管,情势转变极其快速。就在这个月的二十七日,礼部尚书段骞抱恙在家没有上朝,而一份告老请辞的折子却在内阁里被人传看。

    没有人站出来为段骞说话,皇帝当即就批复了奏折,恩准段骞来年开春天气暖和再回乡,冬日不必赶远路,并赏赐了一套御制马鞭为其送行。

    这个赏赐一下来,还有谁不明白的,快马加鞭,是让他赶紧走人的意思,什么开春再走都是面子上的敷衍罢了,段骞若是不赶紧捧着马鞭离京,这个冬天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个下马的阁老重臣,又是为不光彩的丑事丢的官,即便皇帝不赶人,他自己留在京里也是无趣,难道整日听谩骂受白眼被反踩么?于是二十九日清晨,南城守门的兵卒一大早就看见段府的马车默默离了京,除了家人和很少的奴仆护卫,竟没有车马拉家财。知道内情的人晓得,段骞只带走了轻便细软,京中的田产房舍全都送给了首辅王韦录,以求归乡后还能得到些许照看,不至于被人踩死。

    堂堂礼部尚书,极其尊贵的清流之首,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也不得不让人唏嘘一声。凌慎之那边得了零散消息,陆续传进如瑾这边,如瑾听了之后也是颇为感喟,暗自摇头。

    青苹在小凳子上埋头做鞋面,听闻此事后停针半晌,叹口气:“他不过是丢了官,儿子也没受惩罚,那个姑娘一家是平白遭难了。”

    这的确不公平。一方家破人亡,一方却只是致仕归乡而已,然而高官贵族与平民百姓之间就是这样的差距,所谓皇子犯法与民同罪,那皇子定是没依没靠还被人打压的。段骞那样高的地位,又是王系重要人物,若不是因着党争被人推波助澜作了筏子,根本都不会因此丢官,遑论让他儿子以命抵命。这件事从始至终都与那遭难的姑娘一家无关,段骞倒下是因为背后的政敌,而不是他儿子的罪。

    如瑾前世博览史书,类似事情看过不少,自然明白这样的道理。而青苹心里大概还有着善恶阴德的道理在。如瑾并没有跟她解释什么,任由她自己感叹去了。有时候看不透也是一种幸福,否则什么都明白,心性恐怕会凉薄罢。如瑾觉得自己的清冷许就是书看太多的缘故,因此这一世她尽量不翻书,偶尔拿起一本打发时间,也多是游记杂谈。

    这一日,如瑾被老太太催着去成衣铺子看新鲜式样,带了丫鬟坐车出府,行在街上,碧桃一直掀开帘子缝隙看窗外街市热闹。突然,她惊呼了一声。

    “姑娘!那……那人怎么看着像是……五姑娘?”

    ------题外话------

    不好意思,这章多写了几个字,没看清就发了,超500好像是按照另外一千字算钱了,回头修改的时候发现规定不能减字只能添字,所以这章大家要多花五百字的钱,等下章我补送回来。

    感谢sadi9911,何家欢乐两位送票,感谢xiaying姑娘6票和kszhengjian姑娘3钻,还有rourou的花:)

本站推荐: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神医毒妃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神医嫡女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好色婶子绝色毒医:腹黑蛇王溺宠妻明朝败家子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嫂子的诱惑

重生—深宫嫡女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八一中文网只为原作者元长安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元长安并收藏重生—深宫嫡女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