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鸱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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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今天怎么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尤其是你啊小赵，能追着那家伙打我是没想到的。”
郭晔上身被绷带缠满，这其中有那次爆炸留下的作品，还有曹盈的三支箭。除此之外胸骨轻微错位，现在正在矫正当中。
罗睺的样子最为凄惨，整个人包得跟木乃伊有一拼，但实际伤势并没有那么夸张，除肩部与左手，绝大多数都是皮外伤。
小胖子身上的瘀伤也不少，刚抹上药膏，正趴在床上哼唧着。
看着伤兵满营的景象，郭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在最后一场发力是必然的，一来自己作为领队，二来他也有拼命的理由，能得到一位教师青睐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上的。
他还不知道，盯上自己的不止一位。
但罗睺和赵昊辰就不同了，对于罗睺他现在也看不太明白，虽然两人是朋友关系，但郭晔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
而小胖子是另一种情况，他可能就没想过在考核中拿到太好的名次，只要通过就是不亏。这样也正常，他的等级在新生中不占优，并且还是低修为中并不吃香的食物系，很难在小组战中有特别的表现。
“那天耿学长跟你说的话，我在楼里面听见了，然后……”小胖子嗫嚅数次，终究是没敢说下去。
“然后你小子就告诉他了，对吧。”郭晔喟叹一声，赵昊辰没说他也猜出来了。
罗睺点点头，表示承认。
“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而已。”赵昊辰低下头去，有点不敢看郭晔。
“抬头。”
看着小胖子的眼睛，郭晔发现自己比预想中平静。“别不敢看我，你又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这次应该轮到我说谢谢，真的。”
病房里非常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罗睺不知从哪个柜子里找出本医学书在那翻着。
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孩子，郭晔也努力将自己活成孩子，尽管心里都装了很多事情，但不妨碍真心接纳对方，直到他们各奔东西。
多年后郭晔站在空旷的行宫中，作为帝国最年轻的总督，这里没有人说话声音敢比他大。但此时的他面临着各种纠葛，想如同当年那般早已不可能了。每次想起无忧无虑的少年时期，总能想到那天晚上，他有两个真正的朋友。
有时他会觉得孤独。
……
万幸的是，循环赛与淘汰赛没有安排在一起，给了郭晔组休息养伤的时间。等到第二天他们出现在教室，除赵昊辰的眼圈有点发青，罗睺的左手还打着绷带，三人看起来都很正常。
今天霍雨浩和王冬居然没来？
看到第一排两个空座位，众人心中不由得泛起嘀咕，因为这两人几乎可称之为一班代表，平日受到关注也是最多的。
周漪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一双鹰眼扫视着下面众学员，里面的寒光几乎可凝成实质。郭晔估计等她真到了那个岁数，绝对是电视剧里不怒自威的杀人老太。
所以他几乎把头藏进桌子里，绝不抬头与其对视，这霉头谁爱碰谁碰。
“报告！”
听到这个声音，郭晔不由得心中一喜，顶缸的终于来了。
衣衫不整的霍雨浩和无地自容的王冬一齐走进教室。恐怕他们还没受过如此规模的注目礼，霍雨浩还好，王冬都快把头埋进胸口了。
听到那句经典的“谁睡的谁？居然能睡过了？”就连郭晔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新生们的笑声几乎要冲破教室，这是长久压抑下突然释放的结果。
只有罗睺没有笑，一脸木然地看着这出闹剧。
全班六十多人，都用充满调笑意味的眼神目送他们回到座位，而郭晔眼中除了挪揄还带了些别的东西，他想起浩冬两人昨晚都搞了些什么。
“两个三生武魂，还有融合技，当年我排列组合学的不好啊……”
尽管早就是已知的事实，郭晔心中依旧免不了酸溜溜的，这种感觉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理解。
打个巴掌给个枣这种事，周漪玩得相当熟练，先是对一班全体通过考核表示高度赞扬，之后又是一通关于升班的威胁。这些郭晔心中早就有数，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关于淘汰赛的内容。
一班成功进入淘汰赛的共有十五组，其中自然包括郭晔团队，还没等他消化掉这个信息，前后两任班长因开小差被赶出了教室。
之后的消息就不是那样美好了，据周漪探听，这次循环赛全胜的团队中，共三组拥有一名魂尊。这个信息郭晔还记得，真正让他苦恼的是，这六十四组中没有二环的不到二十个。
其中确实有坚忍不拔之辈，但大多都借助了一些运气。虽然郭晔遭遇的对手可以算十分强力，他也不敢说其中没有运气成分。
昨天早上对阵的文琪组明显克制自己，但在等级上不占优势，这才险之又险拿下一局。最后面对曹盈时的情况刚好反过来，他的战斗风格正适合这种。
但如果将场地扩大几倍，可能结果会完全不同。
比如昨日下午惊鸿一瞥的周思陈团队，虽然郭晔由于状态不佳才放弃这局，但他们处于全盛时期就能赢吗？恐怕未必。
“如果遇到那三个魂尊，基本是没戏的，一班这边我大多比较熟悉，应该没问题……”
郭晔摆出正襟危坐的姿态，聆听讲台上周老太太给他们“鼓劲”，实际上思绪早不知跑到哪里。他可能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就把地球的技艺活用于此了。
“还有那个周思陈也不是好相与的，记得这一届有两个头发武魂能融合的，这几组很难对付。其他没有印象，既然后面没出现过，那多半也不是厉害角色。”
真是怪了，郭晔暗自纳闷道。难道在小说中，这一届所有排得上号的新生全部被梦之队干掉了不成？没有遇到他们的甚至连名字都不配出现。
……
“晔哥，怎么办啊，这淘汰赛输一局就没了啊。”
刚出教学楼，赵昊辰就哭丧着脸道，先前郭晔有所顾忌，没告诉他们这一届有三位魂尊学员的事。结果今天被周漪点破，小胖子首先顶不住了。
“难道你还想拿冠军不成？看不出来这么有志气啊。”
“怎么可能，我是怕第一场就输掉，那多没面子……”
郭晔倒已经看开了，记得当初自己的目标就是留在学院，至少这一年是不用愁了。而淘汰赛无非是锦上添花而已，他还不认为自己有闯进前四的本领。
之前走神时，他将自己所有能力都细细总结过一次，若是普通的二环，他还有信心较量一下。而罗睺总会给他一种神秘的感觉，郭晔看不出他的极限在哪里。
虽然这样想有些对不起小胖子，但要说队伍的短板那无疑是他。百分之十七的速度加成虽然不错，但还远远不到改变局势的程度。实际上哪怕他升到二十级以上，在这种规模的战斗中也未必有战魂师管用。
能最大发挥食物系作用的位置是战场。
这也是规则限定每队只有一名强攻系的原因，否则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戏码会很常见。哪怕新生中最强辅助系宁天，她为同伴带来的增益肯定也不如多加一位三环战魂师。
好在这种情况对于大多队伍是公平的，郭晔估计他们在这六十四组中最多排到中游。
现在想想梦之队最后夺冠绝非偶然，一强攻两控制的组合，妥妥的前期阵容。不像他们强攻不像强攻，控制不像控制，再加一个无人问津的食物系，能打进淘汰赛纯属老天闭眼。
“安心吧，”郭晔拍着小胖子的肩膀宽慰道：“不求得到什么名次，将所学内容发挥出来就好，我们只要问心无愧。”
回到宿舍楼，没想到耿千山就坐在台阶上等着他们，准确地说是等郭晔。
两人在楼门口并排而坐，手中拿着一瓶酒精饮料，互碰一下后一口干掉半瓶。
耿千山抹一下嘴道：“听说你真的打进淘汰赛了，恭喜。你学长我当年拼死拼活也就赢了六场，连尾巴都看不见。”
“你太谦虚了，话说最近魂导系那边学业忙吗？”
这是废话，如果耿千山真的忙根本不可能来这和他聊天。
“我和老吕就等过几个月进内院了，有几位大哥和我关系不错，有他们的推荐基本是十拿九稳。要说什么不顺的话……就是尔老师总是要我们帮他试验新发明的魂导器。”
他一边说着竟露出一种心有余悸的表情，令郭晔大为好奇。不等发问耿千山自己补充道：
“那些倒立洗头机、全封闭跑步机什么的，简直就是折磨……”
随着耿慢慢解释，郭晔看向他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奇怪，他开始怀疑这家伙举荐自己是不是别有用心。
据他所说，这位尔老师全名尔火，是一位强大的六级魂导师。近些年正在向七级发起冲击。目前在魂导系执教，史莱克城里还有他的工作室，但平日最喜欢的是发明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其中部分可开发为刑具。
这里面能打动郭晔的只有六级魂导师一项，至于其他和自己关系并不大。耿千山临走前与其说好，分班结束后带他去见那位老师。
郭晔突然有点后悔了。
……
“你确定要弄成这个样子？”
罗睺今晚破天荒一页书都没动，而是坐在床上恢复状态。在他对面，郭晔正摆弄一大堆从家带来的零七八碎。
“嗯，既然规则只说不让带魂导器，那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咱们那位班长大人不还带一堆小刀子上场了吗——虽然他好像忘了用。”
“但做到你这种程度的应该不多。”不知怎的，今晚罗睺的话比平时多不少。
虽然郭家是做海药生意的，但宗门里储存最多的不光是药材，还有军械。
这些都是老爷子走军方门路，弄到一些被“淘汰”的武器衣甲，实际上最少都是八成新。知根知底的明白这是郭璥用于操练门下弟子，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郭家要造反。
现在被铺在床上的，是缀满钢片的皮革背心，完全够得上甲胄的评判标准。
“如果不是校服遮不住，我可能会选它。”郭晔指了指床下的箱子，里面静静躺着一件锁子甲。“没办法，等级不够只能拿这些凑一凑。”
“你的第二魂环有着落了？”
“昨天给家里去了信，不知道老爹那边会怎么说……”
谈到这个话题，罗睺便没什么可说的了，而郭晔正在一大堆凶器中挑挑拣拣，没太关注周围的事情。
他主要犯愁的是，其中大多数都不太好掌控，很容易超出比赛的界限。若是单独追求杀伤力那太简单了，如果郭晔再无耻一些，他甚至可以提前一个月组装几架简易床弩，材料在城里就能弄到，比赛时候扛着上去就行。老师如果问起就是一句话——这不是魂导器。
想想那些新生的家庭背景，郭晔眉头皱得更深。输了倒没什么，万一哪下打坏一位可真没法子收场，想到这他默默将手中的短弩放了回去，又拿起一包石灰默默出神……
“话说，今天怎么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尤其是你啊小赵，能追着那家伙打我是没想到的。”
郭晔上身被绷带缠满，这其中有那次爆炸留下的作品，还有曹盈的三支箭。除此之外胸骨轻微错位，现在正在矫正当中。
罗睺的样子最为凄惨，整个人包得跟木乃伊有一拼，但实际伤势并没有那么夸张，除肩部与左手，绝大多数都是皮外伤。
小胖子身上的瘀伤也不少，刚抹上药膏，正趴在床上哼唧着。
看着伤兵满营的景象，郭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在最后一场发力是必然的，一来自己作为领队，二来他也有拼命的理由，能得到一位教师青睐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上的。
他还不知道，盯上自己的不止一位。
但罗睺和赵昊辰就不同了，对于罗睺他现在也看不太明白，虽然两人是朋友关系，但郭晔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
而小胖子是另一种情况，他可能就没想过在考核中拿到太好的名次，只要通过就是不亏。这样也正常，他的等级在新生中不占优，并且还是低修为中并不吃香的食物系，很难在小组战中有特别的表现。
“那天耿学长跟你说的话，我在楼里面听见了，然后……”小胖子嗫嚅数次，终究是没敢说下去。
“然后你小子就告诉他了，对吧。”郭晔喟叹一声，赵昊辰没说他也猜出来了。
罗睺点点头，表示承认。
“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而已。”赵昊辰低下头去，有点不敢看郭晔。
“抬头。”
看着小胖子的眼睛，郭晔发现自己比预想中平静。“别不敢看我，你又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这次应该轮到我说谢谢，真的。”
病房里非常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罗睺不知从哪个柜子里找出本医学书在那翻着。
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孩子，郭晔也努力将自己活成孩子，尽管心里都装了很多事情，但不妨碍真心接纳对方，直到他们各奔东西。
多年后郭晔站在空旷的行宫中，作为帝国最年轻的总督，这里没有人说话声音敢比他大。但此时的他面临着各种纠葛，想如同当年那般早已不可能了。每次想起无忧无虑的少年时期，总能想到那天晚上，他有两个真正的朋友。
有时他会觉得孤独。
……
万幸的是，循环赛与淘汰赛没有安排在一起，给了郭晔组休息养伤的时间。等到第二天他们出现在教室，除赵昊辰的眼圈有点发青，罗睺的左手还打着绷带，三人看起来都很正常。
今天霍雨浩和王冬居然没来？
看到第一排两个空座位，众人心中不由得泛起嘀咕，因为这两人几乎可称之为一班代表，平日受到关注也是最多的。
周漪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一双鹰眼扫视着下面众学员，里面的寒光几乎可凝成实质。郭晔估计等她真到了那个岁数，绝对是电视剧里不怒自威的杀人老太。
所以他几乎把头藏进桌子里，绝不抬头与其对视，这霉头谁爱碰谁碰。
“报告！”
听到这个声音，郭晔不由得心中一喜，顶缸的终于来了。
衣衫不整的霍雨浩和无地自容的王冬一齐走进教室。恐怕他们还没受过如此规模的注目礼，霍雨浩还好，王冬都快把头埋进胸口了。
听到那句经典的“谁睡的谁？居然能睡过了？”就连郭晔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新生们的笑声几乎要冲破教室，这是长久压抑下突然释放的结果。
只有罗睺没有笑，一脸木然地看着这出闹剧。
全班六十多人，都用充满调笑意味的眼神目送他们回到座位，而郭晔眼中除了挪揄还带了些别的东西，他想起浩冬两人昨晚都搞了些什么。
“两个三生武魂，还有融合技，当年我排列组合学的不好啊……”
尽管早就是已知的事实，郭晔心中依旧免不了酸溜溜的，这种感觉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理解。
打个巴掌给个枣这种事，周漪玩得相当熟练，先是对一班全体通过考核表示高度赞扬，之后又是一通关于升班的威胁。这些郭晔心中早就有数，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关于淘汰赛的内容。
一班成功进入淘汰赛的共有十五组，其中自然包括郭晔团队，还没等他消化掉这个信息，前后两任班长因开小差被赶出了教室。
之后的消息就不是那样美好了，据周漪探听，这次循环赛全胜的团队中，共三组拥有一名魂尊。这个信息郭晔还记得，真正让他苦恼的是，这六十四组中没有二环的不到二十个。
其中确实有坚忍不拔之辈，但大多都借助了一些运气。虽然郭晔遭遇的对手可以算十分强力，他也不敢说其中没有运气成分。
昨天早上对阵的文琪组明显克制自己，但在等级上不占优势，这才险之又险拿下一局。最后面对曹盈时的情况刚好反过来，他的战斗风格正适合这种。
但如果将场地扩大几倍，可能结果会完全不同。
比如昨日下午惊鸿一瞥的周思陈团队，虽然郭晔由于状态不佳才放弃这局，但他们处于全盛时期就能赢吗？恐怕未必。
“如果遇到那三个魂尊，基本是没戏的，一班这边我大多比较熟悉，应该没问题……”
郭晔摆出正襟危坐的姿态，聆听讲台上周老太太给他们“鼓劲”，实际上思绪早不知跑到哪里。他可能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就把地球的技艺活用于此了。
“还有那个周思陈也不是好相与的，记得这一届有两个头发武魂能融合的，这几组很难对付。其他没有印象，既然后面没出现过，那多半也不是厉害角色。”
真是怪了，郭晔暗自纳闷道。难道在小说中，这一届所有排得上号的新生全部被梦之队干掉了不成？没有遇到他们的甚至连名字都不配出现。
……
“晔哥，怎么办啊，这淘汰赛输一局就没了啊。”
刚出教学楼，赵昊辰就哭丧着脸道，先前郭晔有所顾忌，没告诉他们这一届有三位魂尊学员的事。结果今天被周漪点破，小胖子首先顶不住了。
“难道你还想拿冠军不成？看不出来这么有志气啊。”
“怎么可能，我是怕第一场就输掉，那多没面子……”
郭晔倒已经看开了，记得当初自己的目标就是留在学院，至少这一年是不用愁了。而淘汰赛无非是锦上添花而已，他还不认为自己有闯进前四的本领。
之前走神时，他将自己所有能力都细细总结过一次，若是普通的二环，他还有信心较量一下。而罗睺总会给他一种神秘的感觉，郭晔看不出他的极限在哪里。
虽然这样想有些对不起小胖子，但要说队伍的短板那无疑是他。百分之十七的速度加成虽然不错，但还远远不到改变局势的程度。实际上哪怕他升到二十级以上，在这种规模的战斗中也未必有战魂师管用。
能最大发挥食物系作用的位置是战场。
这也是规则限定每队只有一名强攻系的原因，否则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戏码会很常见。哪怕新生中最强辅助系宁天，她为同伴带来的增益肯定也不如多加一位三环战魂师。
好在这种情况对于大多队伍是公平的，郭晔估计他们在这六十四组中最多排到中游。
现在想想梦之队最后夺冠绝非偶然，一强攻两控制的组合，妥妥的前期阵容。不像他们强攻不像强攻，控制不像控制，再加一个无人问津的食物系，能打进淘汰赛纯属老天闭眼。
“安心吧，”郭晔拍着小胖子的肩膀宽慰道：“不求得到什么名次，将所学内容发挥出来就好，我们只要问心无愧。”
回到宿舍楼，没想到耿千山就坐在台阶上等着他们，准确地说是等郭晔。
两人在楼门口并排而坐，手中拿着一瓶酒精饮料，互碰一下后一口干掉半瓶。
耿千山抹一下嘴道：“听说你真的打进淘汰赛了，恭喜。你学长我当年拼死拼活也就赢了六场，连尾巴都看不见。”
“你太谦虚了，话说最近魂导系那边学业忙吗？”
这是废话，如果耿千山真的忙根本不可能来这和他聊天。
“我和老吕就等过几个月进内院了，有几位大哥和我关系不错，有他们的推荐基本是十拿九稳。要说什么不顺的话……就是尔老师总是要我们帮他试验新发明的魂导器。”
他一边说着竟露出一种心有余悸的表情，令郭晔大为好奇。不等发问耿千山自己补充道：
“那些倒立洗头机、全封闭跑步机什么的，简直就是折磨……”
随着耿慢慢解释，郭晔看向他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奇怪，他开始怀疑这家伙举荐自己是不是别有用心。
据他所说，这位尔老师全名尔火，是一位强大的六级魂导师。近些年正在向七级发起冲击。目前在魂导系执教，史莱克城里还有他的工作室，但平日最喜欢的是发明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其中部分可开发为刑具。
这里面能打动郭晔的只有六级魂导师一项，至于其他和自己关系并不大。耿千山临走前与其说好，分班结束后带他去见那位老师。
郭晔突然有点后悔了。
……
“你确定要弄成这个样子？”
罗睺今晚破天荒一页书都没动，而是坐在床上恢复状态。在他对面，郭晔正摆弄一大堆从家带来的零七八碎。
“嗯，既然规则只说不让带魂导器，那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咱们那位班长大人不还带一堆小刀子上场了吗——虽然他好像忘了用。”
“但做到你这种程度的应该不多。”不知怎的，今晚罗睺的话比平时多不少。
虽然郭家是做海药生意的，但宗门里储存最多的不光是药材，还有军械。
这些都是老爷子走军方门路，弄到一些被“淘汰”的武器衣甲，实际上最少都是八成新。知根知底的明白这是郭璥用于操练门下弟子，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郭家要造反。
现在被铺在床上的，是缀满钢片的皮革背心，完全够得上甲胄的评判标准。
“如果不是校服遮不住，我可能会选它。”郭晔指了指床下的箱子，里面静静躺着一件锁子甲。“没办法，等级不够只能拿这些凑一凑。”
“你的第二魂环有着落了？”
“昨天给家里去了信，不知道老爹那边会怎么说……”
谈到这个话题，罗睺便没什么可说的了，而郭晔正在一大堆凶器中挑挑拣拣，没太关注周围的事情。
他主要犯愁的是，其中大多数都不太好掌控，很容易超出比赛的界限。若是单独追求杀伤力那太简单了，如果郭晔再无耻一些，他甚至可以提前一个月组装几架简易床弩，材料在城里就能弄到，比赛时候扛着上去就行。老师如果问起就是一句话——这不是魂导器。
想想那些新生的家庭背景，郭晔眉头皱得更深。输了倒没什么，万一哪下打坏一位可真没法子收场，想到这他默默将手中的短弩放了回去，又拿起一包石灰默默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