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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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俩的故事。”
偃文师绵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放松了身子，将背部彻底贴紧椅靠。
像是累了，他轻轻抬头，双眼望着那迷人夺目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吊顶，不知又在思考些什么。
“嗯。”喜鹊听得很认真，她不想放过任何有用的细节。
这次的剧本并非同往常那般共同行动的模式，而是两条线同时进行，故而很容易藏匿关键讯息。
这关乎到他们是否能够利用这些东西、在接下来的第二幕中存活。
她很明白。这种高武的世界观实际上并不会比寻常本难多少。设计者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让玩家们飞蛾扑火地死去，往往这就是其一线生机。
但…
“你是在引导他走向深渊！”皮浪朝着文师的方向狠狠地剐了他一眼。
他不理解。如果这之后真的出现了和伊特纳同等级别的怪物，那将再无人可以救的了他们。
指望“英雄塔”那帮家伙？
拜托，他二人可不是什么都没有做。相反，最了解这些混吃等死、酒囊饭袋们的，恰恰是他工作的牛角日报！
“你们两个可能还不清楚。我可以不用隐瞒吧喜鹊…在我的视角里，阿基拉可是生尽千方百计想杀掉这位最强英雄。”
皮浪用力地拍了拍桌面，指向偃文师，满脸的懊恼。
阿杰出来打了圆场：
“行了都。”
“我们知道他想害伊特纳，可是…为什么呢？”
“皮浪，讲讲吧。”
虽然依旧对刚才两人于“英雄”方面的辩论而难堪着，但他并没有因此不参加讨论，反而将问题抛给了对方。
金发男子闭上眼皮，定了定神，娓娓道来。
“在你俩跟阿基拉过家家的时候，我们二人，一直在查找当年的内幕。”
“牛角日报派我探访了不少人，而这些群体最令人瞩目的一点…”
“他们都是那场战斗的幸存者。”喜鹊接过话茬，两位的默契似乎比对面要好上许多。
偃文师坐正腰身，聪明的大脑瞬间便猜到了真相。
“你是说…米越战争？”
“不错。”皮浪的瞳孔中难得多了一丝欣赏，但很快消隐：
“同现实那般，雄鹰傲慢地舒展翅膀，高昂其眸，向世间展示着它的胜利。”
“但我们都知道，没人赢得这场噩梦。”皮浪摊了摊双手，他也并不相信资本给出的那套回复。
在阴差阳错加入剧本店前，他本是一名“和平组织”的成员，所以对一切惨绝人寰的事物，深恶痛嫉。
“我们初次拜访了名单上的第一个老人。”
“哦对，他…或许也没那么老。”
皮浪皱起眉头，叙述起剧中过往。
“花了很长时间，这才在C区城郊的贫民窟内寻到了他。”一边说，他不由自主地皱着眉，眼神流露出淡淡的不适。
“我俩快步走在四通八达的巷道里，到处都是叫骂和扭打声，脚下永远弥漫着一股动物园的腥臊味。”
“等等，这真的是C区？我住的地方，和你们所闻相比，那可真是天堂。”年轻的偃文师难以置信。
“充斥涂鸦的楼梯间布满了散落的胶套和不明恶心的气体，三两眼圈浓黑的年轻男女蹲在角落吸食着什么，会时不时响起狂笑和尖叫…”
皮浪依旧自顾自诉说着目光所见。
人间，真的会存在这样的地方吗？
“那分明是地狱。”深吸空气的偃文师让肺部灌到满当，他想到自己优越的条件，心里难受得慌。
“满屋的熏天臭气！”喜鹊摇了摇头，仿佛不想回忆当日匪夷所思的情景。
“他瘫在行军床上。蓬头污垢，脸上油腻发墨，衣服占满了血迹的凝固；头发粘在一团，指缝中尽是黢黑的污垢。一只跳蚤飞来跃去，被从青丝中揪了出来，弓指弹到了一边。”
令两人好奇的是，皮浪的目光中，并没有同情。
“得知我们将要采访后，他不急不忙的起身，甚至还让我帮他递一支桌角用到一半的注射器…”
“上帝！终于等到结束。随后他满意、而嚣张地说着…”
“他就是’妇孺皆知’的嬉皮小鬼，还问要不要签名…呵…”喜鹊冷笑一声，继续言道：
“他说伊特纳侵犯了自———”
“不可能！”座椅“惨叫”着擦地后移，没有控制好情绪的偃文师，根本无法认同他听到的“真相”。
“你拍也没用…我只是陈述事实。”女人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膀，眼睛耷拉下去：
“这个嬉皮笑脸的猥琐老头似乎还沉迷赌博。在我们走之前，有一伙追债的汉子在门口等着。”
“他可能要被活活打死了。”
喜鹊撇着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这只是开胃菜。还有更劲爆的…”
皮浪的左手不断敲打着桌子，节拍缓慢而沉重。那双眼珠扫向在场愣住的两人，半响才冷不丁从嘴中吐出一句话来。
“那只突兀出现的恶魔，名叫迪蒙。”
“自从几十年前，被伊特纳打倒并抓捕后，明面上它便无迹可寻。”
他的语气遽然上扬：
“可我们发现，实际上迪蒙兜兜转转，被阿基拉早年从官方手里或威胁、或敲诈来了它。而且，不停地在其身上做着改造和实验。”
如果皮浪说的属实，那么他们二人的剧本，危险系数显然比自己跟杰哥的新手组合高不少。
能成为资深者的，果然并非善茬。
“也就是说，这只毁灭大半A区的魔鬼，是阿基拉亲手放出来的吗？”
“错不了。”喜鹊轻点下颚，环起玉臂，乌发散在肩头。
“为了…逼伊特纳出手？！”反应过来的阿杰，愤然跺地，他也是这次大战的受害者，即便很快便被治疗，但刻骨铭心的痛楚，还仍旧停留在脑海最深。
更何况那些没有遭帮助的人呢？他们的命就不宝贵了吗？
“一个可笑的理由…数万人死了啊！”
“啪、啪、啪…”
尖锐而迟缓的鼓掌回荡在整座房间，闷声不语的黑袍人终于耐不住了性子。
“嘿…很棒。你们做的很好！”
几位面面相觑，不知他又要整什么。
而随着掌声渐弱，四面的墙壁，却忽然惊起一曲跌宕起伏的古典乐章。
仿佛骑行的女武神正在发出孤注一掷的冲锋…骏马驰骋云霄，高举的长剑在雷鸣中闪烁，直至当头霹雳滚落！
众人皆晕倒在座位上。
唯有阴森的主持。
他张开双臂，如同亮堂剧院之内、钦点江山的无名指挥家，演奏着、大喊着：
“第二幕…呵呵哈哈哈！！”
“这…就是我俩的故事。”
偃文师绵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放松了身子，将背部彻底贴紧椅靠。
像是累了，他轻轻抬头，双眼望着那迷人夺目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吊顶，不知又在思考些什么。
“嗯。”喜鹊听得很认真，她不想放过任何有用的细节。
这次的剧本并非同往常那般共同行动的模式，而是两条线同时进行，故而很容易藏匿关键讯息。
这关乎到他们是否能够利用这些东西、在接下来的第二幕中存活。
她很明白。这种高武的世界观实际上并不会比寻常本难多少。设计者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让玩家们飞蛾扑火地死去，往往这就是其一线生机。
但…
“你是在引导他走向深渊！”皮浪朝着文师的方向狠狠地剐了他一眼。
他不理解。如果这之后真的出现了和伊特纳同等级别的怪物，那将再无人可以救的了他们。
指望“英雄塔”那帮家伙？
拜托，他二人可不是什么都没有做。相反，最了解这些混吃等死、酒囊饭袋们的，恰恰是他工作的牛角日报！
“你们两个可能还不清楚。我可以不用隐瞒吧喜鹊…在我的视角里，阿基拉可是生尽千方百计想杀掉这位最强英雄。”
皮浪用力地拍了拍桌面，指向偃文师，满脸的懊恼。
阿杰出来打了圆场：
“行了都。”
“我们知道他想害伊特纳，可是…为什么呢？”
“皮浪，讲讲吧。”
虽然依旧对刚才两人于“英雄”方面的辩论而难堪着，但他并没有因此不参加讨论，反而将问题抛给了对方。
金发男子闭上眼皮，定了定神，娓娓道来。
“在你俩跟阿基拉过家家的时候，我们二人，一直在查找当年的内幕。”
“牛角日报派我探访了不少人，而这些群体最令人瞩目的一点…”
“他们都是那场战斗的幸存者。”喜鹊接过话茬，两位的默契似乎比对面要好上许多。
偃文师坐正腰身，聪明的大脑瞬间便猜到了真相。
“你是说…米越战争？”
“不错。”皮浪的瞳孔中难得多了一丝欣赏，但很快消隐：
“同现实那般，雄鹰傲慢地舒展翅膀，高昂其眸，向世间展示着它的胜利。”
“但我们都知道，没人赢得这场噩梦。”皮浪摊了摊双手，他也并不相信资本给出的那套回复。
在阴差阳错加入剧本店前，他本是一名“和平组织”的成员，所以对一切惨绝人寰的事物，深恶痛嫉。
“我们初次拜访了名单上的第一个老人。”
“哦对，他…或许也没那么老。”
皮浪皱起眉头，叙述起剧中过往。
“花了很长时间，这才在C区城郊的贫民窟内寻到了他。”一边说，他不由自主地皱着眉，眼神流露出淡淡的不适。
“我俩快步走在四通八达的巷道里，到处都是叫骂和扭打声，脚下永远弥漫着一股动物园的腥臊味。”
“等等，这真的是C区？我住的地方，和你们所闻相比，那可真是天堂。”年轻的偃文师难以置信。
“充斥涂鸦的楼梯间布满了散落的胶套和不明恶心的气体，三两眼圈浓黑的年轻男女蹲在角落吸食着什么，会时不时响起狂笑和尖叫…”
皮浪依旧自顾自诉说着目光所见。
人间，真的会存在这样的地方吗？
“那分明是地狱。”深吸空气的偃文师让肺部灌到满当，他想到自己优越的条件，心里难受得慌。
“满屋的熏天臭气！”喜鹊摇了摇头，仿佛不想回忆当日匪夷所思的情景。
“他瘫在行军床上。蓬头污垢，脸上油腻发墨，衣服占满了血迹的凝固；头发粘在一团，指缝中尽是黢黑的污垢。一只跳蚤飞来跃去，被从青丝中揪了出来，弓指弹到了一边。”
令两人好奇的是，皮浪的目光中，并没有同情。
“得知我们将要采访后，他不急不忙的起身，甚至还让我帮他递一支桌角用到一半的注射器…”
“上帝！终于等到结束。随后他满意、而嚣张地说着…”
“他就是’妇孺皆知’的嬉皮小鬼，还问要不要签名…呵…”喜鹊冷笑一声，继续言道：
“他说伊特纳侵犯了自———”
“不可能！”座椅“惨叫”着擦地后移，没有控制好情绪的偃文师，根本无法认同他听到的“真相”。
“你拍也没用…我只是陈述事实。”女人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膀，眼睛耷拉下去：
“这个嬉皮笑脸的猥琐老头似乎还沉迷赌博。在我们走之前，有一伙追债的汉子在门口等着。”
“他可能要被活活打死了。”
喜鹊撇着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这只是开胃菜。还有更劲爆的…”
皮浪的左手不断敲打着桌子，节拍缓慢而沉重。那双眼珠扫向在场愣住的两人，半响才冷不丁从嘴中吐出一句话来。
“那只突兀出现的恶魔，名叫迪蒙。”
“自从几十年前，被伊特纳打倒并抓捕后，明面上它便无迹可寻。”
他的语气遽然上扬：
“可我们发现，实际上迪蒙兜兜转转，被阿基拉早年从官方手里或威胁、或敲诈来了它。而且，不停地在其身上做着改造和实验。”
如果皮浪说的属实，那么他们二人的剧本，危险系数显然比自己跟杰哥的新手组合高不少。
能成为资深者的，果然并非善茬。
“也就是说，这只毁灭大半A区的魔鬼，是阿基拉亲手放出来的吗？”
“错不了。”喜鹊轻点下颚，环起玉臂，乌发散在肩头。
“为了…逼伊特纳出手？！”反应过来的阿杰，愤然跺地，他也是这次大战的受害者，即便很快便被治疗，但刻骨铭心的痛楚，还仍旧停留在脑海最深。
更何况那些没有遭帮助的人呢？他们的命就不宝贵了吗？
“一个可笑的理由…数万人死了啊！”
“啪、啪、啪…”
尖锐而迟缓的鼓掌回荡在整座房间，闷声不语的黑袍人终于耐不住了性子。
“嘿…很棒。你们做的很好！”
几位面面相觑，不知他又要整什么。
而随着掌声渐弱，四面的墙壁，却忽然惊起一曲跌宕起伏的古典乐章。
仿佛骑行的女武神正在发出孤注一掷的冲锋…骏马驰骋云霄，高举的长剑在雷鸣中闪烁，直至当头霹雳滚落！
众人皆晕倒在座位上。
唯有阴森的主持。
他张开双臂，如同亮堂剧院之内、钦点江山的无名指挥家，演奏着、大喊着：
“第二幕…呵呵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