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阅兵大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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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家中时，已然是傍晚时分。
刚推开门，就看到老丈人急急忙忙的从里屋里一路小跑出来，跑得急了，还跌了一跟斗。
林书航伸手扶起他，老丈人顿时一脸受宠若惊，随后似是想起自己老丈人的身份，把心一定，赶紧冲林书航小声说道：“冲啊，杨公公来了，在里屋边等着呢，说是有什么圣旨……你、你当上太尉了？乖乖……”
林书航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女婿当上太尉，你不也还是我老丈人？小心翼翼的做什么呢。”
张教头一愣，随即脸上笑得跟花儿一样灿烂，大力拍向林书航的肩膀，可真等手掌触碰时，却又还是不由自主的收了力：“想不到我老张也有成为权贵的一天……”
林书航笑着摇了摇头：“走吧，不要让杨公公久等了。”
“不久不久，我也就刚刚来！”杨戬此时已从屋子里走出来，身后甚至都没跟个随从，就像是来林冲家串门一样，手里却是捧着一卷金黄的圣旨和一个木盒。
林书航正要单膝跪地接旨，却被杨戬赶紧一把扶住，笑嘻嘻的说道：“林兄这是做什么呢？就是任职太尉的封告而已嘛，这里又没外人，我甚至连个随从都没带，就是为了给林兄省了这些繁文缛节。”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圣旨和那木盒都递到林书航面前：“这内容林兄都知道的，只接了去便是，木盒里装的是枢密院的虎符与太尉的金印，官服嘛，内库里那些旧的不合适！适才我在嫂夫人处问得林兄的身材尺寸，已命人定制了，今晚加班加点也必赶制出来，必不会耽误林兄明日的早朝。”
杨戬早已年过六旬，居然称呼才三十出头的林冲为兄，这马屁拍得也是毫不脸红了。
林书航拱手称谢，只听杨戬笑着说道：“此前说东门那宅子之事，林兄只说是怕引起朝中蔡党警觉，如今蔡党已然伏诛，我看这宅子的事，林兄可就莫要再推辞了。”
旁边张教头顿时树直了耳朵，林书航并未迟疑，此节早已想到，就等着杨戬送上来呢。
他笑着应道：“既如此，林某就不与杨兄客气了，只是……林某若想买卖时，杨兄可不许生气。”
杨戬大喜，他最怕的就是林书航不收，毕竟看林书航眼下这家中情况，确非那种习惯贪赃枉法、收受贿赂之人，现在既然收下，杨戬的心才总算是放下了大半。
至于说买卖……你一个送礼的，你管人家收了礼拿去做什么？别说卖，就算是人家一开心给直接砸了，都完全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这是什么话！”杨戬大笑着说道：“既是送于林兄，如何处置那自然是林兄的事，没得说！只一点，杨某这些年也颇攒了些家私，林兄若是有什么难处需要用钱时，可千万不要和杨某客气！”
“杨兄高义，林某记下了。”林书航哈哈一笑，等的就是这句话，只是杨戬怕不知道自己胃口有多大而已。
送走杨戬，林娘子和锦儿都从里屋出来，两人早已听到此前屋外的对话，锦儿兴奋得不停的叽叽喳喳，想要缠着姑爷去看新房子，张教头也是一脸跃跃欲试之态。
却听林娘子笑着说道：“别想啦，相公自来清廉正直，怎肯真收受别人贿赂？此前对杨公公说要卖掉绝非戏言，只不知相公卖的钱打算如何处置。”
林书航哈哈一笑，还真别说，林家人这辈子别的事儿做得不怎样，但找媳妇却是个顶个的好眼光，不管是当初林牧远身边的呼弥尔、亦或是林兴业身边的林翠兰，乃至眼前的林娘子，都是个顶个的好女人。
他笑着摸了摸林娘子的头：“夫人猜得不错，那钱我另有用处，不过咱们这宅院，如今看来确实也太小了些，亏了谁也不能亏了咱们自家人，适才我回来前，太子赵恒已在梁门那边替我找好了一处宅子，距殿前司营舍很近，方便我过去去点卯，我已看过了，那宅子还不错，家伙家私一应俱全，大家收拾点随身衣物，这便随我去新居吧。”
锦儿年纪小，搬家换新环境这种事儿是最积极的，便是老张也期待得不行，先前听林书航说不去杨戬送的房子那边住，都是失望得不得了，转而听说梁门那边还有一套，顿时大喜，锦儿一蹦三尺高，兴奋得嚷嚷道：“我这就去收拾！”
老丈人则是欣喜之后又愣了愣：“冲啊……你这不是已经当上太尉了吗？还去殿前司点卯做甚？”
林书航自是懒得与老丈人慢慢解释‘应天军’的组建等事，只笑着说道：“兼任，您老知道殿前司的情况，我若不时常过去，怕是什么都得荒废了，还当这太尉做什么。”
张教头恍然，连连点头：“那帮犊子是够懒的，也只有你管辖得住了，你真要是不去，那帮犊子能把殿前司给玩出朵花来！那个、那个……冲啊，你瞅我现在呆在家里也没什么正事做，还挺怀恋以前殿前司那帮老伙计的，要不你给开张条子，把我弄回殿前司去任个教头呗？哈哈，我这也能随时替你监管着下面的情况嘛！”
这倒还真是……应天军的组建，用人之处颇多，特别是各种后勤保障方面的开支，就北宋现在这环境，除非自己亲自管钱，否则这位置换谁来都得贪污，但眼前这岳丈……在这位置上用什么人，才能比自家这老丈人更让自己放心的？
虽说从一个原本连品级都没有教头编制，还是退休状态，突然提到这等高位，手续上确实有点说不通，但谁让自己如今大权在握，甚至连太子、皇帝都无比信任他的呢？
林书航略一沉吟，转头时笑吟吟的看着他：“岳丈想做官？”
“这话说得……谁不想做官啊……”张教头滴咕了两句，还道林冲不同意，一脸郁闷，却不想听林冲转而笑着说道：“那行，不过做教头什么的就算了，现任的殿前司防御使张动是蔡京的人，如今蔡京倒台，他也该挪挪位置了，岳丈便来给我做个防御使吧，手续我会去办，只一条，凡事需听我的，不可在军中摆丈人的架子。”
殿前司防御使分管后勤保障，先提到这位置上来再说。
老张的脸色从失落到震惊，再到狂喜，三次转变也不过只花了短短两三秒钟，随即激动得连话都有点不会说了。
他老张当了一辈子教头，可没想到等半截身子入土时，居然突然身居高位，殿前司防御使，这可已经是从三品，是他张得顺这辈子连做梦时都没敢想过的事……
于是一大家子皆大欢喜，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清理地上暗布法阵的清理法阵。
赵恒亲自替他找的房子怎会差了？等搬去梁门那边的宅子，果然见得是一处美妙庄园，那后花园都比此前的整个林家要大上一倍，屋子里的各种家私也都是昂贵的好货，显然是赵恒下午时找人给他添置过的。
待得一切收拾妥当，已然是半夜，林书航正打算在书房里对付一宿，却见锦儿蹑手蹑脚的端着一碗银耳汤走了进来，放在林书航书桌上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书航问她何事，却听锦儿结结巴巴的说道：“姑爷，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啊……”
“什么问题？”
“你、你……”她扭捏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组织好语言说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要给咱们家添一房小妾？”
林书航微微一怔，哭笑不得的说道：“这是什么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你自开始炼那个什么丹起，便天天与小姐分房睡，小姐为此都哭过好几次了，我便觉得你是在外面有人了！这话可不是小姐说的啊，小姐只是说姑爷可能厌倦她了，老夫老妻这很正常，小姐还说、小姐还说……”说到这里，锦儿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林书航奇道：“她说什么？”
锦儿的脸上红得发烫，突然一把捂住脸，用那种带着一丝娇羞又带着一丝期待喜悦的声音说道：“小姐还说若是姑爷果真厌倦了她，便让锦儿给姑爷侍寝，似姑爷这般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身边没有女人服侍怎么行？”
林书航听得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人家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这两个女人的戏也是不少。
不过，倒是没想到自己原本‘礼敬’的初衷，反而是伤害到林娘子了。
不过看到锦儿那羞红了捂着脸，却又在指缝中悄悄偷看的样子，林书航也是有些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她小脑袋：“赶紧睡觉去吧，你小姐逗你呢，十几岁的娃娃，你懂什么侍寝？”
没想到话没说完，却见锦儿已放下捂着脸的手，着急的说道：“我、我都十八了，我怎么不懂？我、我愿意的！不就是那个吗？小姐出嫁时，那老妈子都教过，我、我在旁边早就都听到了！姑、姑爷，你是不是嫌弃锦儿只是个下人？”
这就有点尴尬了。
“咳……”林书航轻咳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她小脑袋：“没有的事，赶紧去睡吧，今晚我陪你家小姐去。”
好不容易才打发走一脸闷闷不乐的锦儿，另一间屋里却还有个女人要打发。
林书航忍不住捂了捂额头，还真是从来没想过这事居然会成为个麻烦……
其实，一起睡也没什么，以自己的定力，也不会真做什么逾越的事，权当让林娘子安心吧，也省得锦儿多想。
他稍稍收拾了下，推开林娘子的房门，林娘子早已睡下，虽然凭借敏锐的五感，能听出对方并未睡着，但既然装睡着，这就最好不过了，也省了自己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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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书航松了口气，脱掉衣服才刚钻进被窝，便觉一团如胶似漆的火辣身躯抱了过来，耳边传来林娘子略带点抽泣，又带点喜悦娇羞的低语声：“相公，贞娘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呼……
林书航暗暗长长的叹了口气。
哎，时也，命也。
…………
第二日一早醒来，神清气爽。
杨戬让人加班加点赶制的朝服已经送了过来，穿戴有些复杂，林娘子和锦儿一起来帮忙时，明显能看得出林娘子的容光焕发和锦儿满眼的红眼圈，很显然，这家里真正需要异性的人其实并不是自己，自己只是被人需要罢了。
穿戴妥当，先是去了朝堂之上，两侧文武林立，纷纷向林书航道喜其升任太尉之事。
昨日早有公文告示，宣布了林冲升职太尉，命赵恒提前代徽宗摄政监国等事。
因此此时龙座皇位上虽是无人，但旁边则设了一四爪金龙椅，赵恒高坐其上，虽才只有十四岁的年龄，但经这些时日来与林书航相处，气质威严倒是与日俱增，坐在哪里倒也并没有什么不合时宜的突兀感。
自昨日逮捕蔡京及其同党之后，这北宋朝堂就等若已经换了个天。
林立的班子里有不少位置都空置了出来，那都是此前身居高位的蔡京核心朋党，此时一眼看去，诸多重要位置上竟是比正常时少了半数人，显得前排颇有些空空荡荡，但这也让剩下的朝臣显得异常兴奋。
毕竟萝卜已经拔出来了，坑却还在，他们这些剩下的，大概率便是要集体官升一级了。
于是赵恒命诸臣启奏时，众人的说辞大多雷同，除了历数蔡党这些年在全国犯下的各种恶事外，不外乎就是顺带推荐一把自己与同僚。
赵恒与林书航昨日便已通过了气，群臣的反应尽在意料之中，此时倒是并不心乱，任谁举荐谁，都只是一句‘尚可，备议’，既不立刻反驳，也不立刻同意。
待得群臣启奏完了，无人再出列，赵恒才微微笑着看向林书航，宛若开玩笑闲聊一般说道：“林大人新任太尉之职，未知可否习惯？”
一句话出来，顿时将原本刚才为抢举荐位而争得面红耳赤的群臣氛围稍稍缓解，仿佛战后的余暇，都不自禁的在脸上露出笑容来。
林书航出班出列，跪奏道：“承蒙圣上与殿下信任，命臣任太尉之职，臣战战兢兢不敢自怠，哪敢言说‘不习惯’三字？恰逢殿下监国，微臣昨日已与殿前司交涉，命其整理装备、调训人员，待得午后于殿前司营舍操练，请陛下与百官检阅！”
百官听闻都是笑了起来。
殿前司那些兵都是什么人呐？大多都是他们这些百官送去镀金的子弟！
而如今新主子上位，阅兵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一次成功的阅兵，既是给他们那些子弟们镀金包装，也是一次不大不小的军功……
这阅兵阅得好啊，太子高兴，毕竟显得隆重。
殿前司也高兴，打仗他们是不会的，但阅兵摆样子却是个顶个的拿手。
百官更高兴，这下可算是在太平盛世里给自家子弟们找到一个不用上战场就可以捞军功的机会了。
镀金镀的是什么？镀的就是这个啊！否则挤破脑袋的送什么殿前司，直接送去边军战场，西夏也好北辽也罢，军功随时都大大的有，人头也有，就是不知是谁砍谁而已……
此前听说这林冲只是个武夫，又听说是个道士，群臣还一直以为是个很难相处的死板人物，没想到人家很开窍嘛，一上任便是这等皆大欢喜的安排，显然很懂做官这一套嘛！
这么看起来，以后的相处应该也会很融洽，这又是一颗参天大树般的大腿，以前抱童贯蔡京时没来得及抱上的，这次可得抓紧了。
百官尽皆开始纷纷交口称赞起来：“林太尉忧君忧国，刚上任的头天便已如此用心，真是国之大幸也。”
“我大宋得此栋梁，可高枕无忧了！”
“阅兵之事，太尉想得实在是太周到，今日正好无雨，真是连天公也作美啊！”
等回到家中时，已然是傍晚时分。
刚推开门，就看到老丈人急急忙忙的从里屋里一路小跑出来，跑得急了，还跌了一跟斗。
林书航伸手扶起他，老丈人顿时一脸受宠若惊，随后似是想起自己老丈人的身份，把心一定，赶紧冲林书航小声说道：“冲啊，杨公公来了，在里屋边等着呢，说是有什么圣旨……你、你当上太尉了？乖乖……”
林书航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女婿当上太尉，你不也还是我老丈人？小心翼翼的做什么呢。”
张教头一愣，随即脸上笑得跟花儿一样灿烂，大力拍向林书航的肩膀，可真等手掌触碰时，却又还是不由自主的收了力：“想不到我老张也有成为权贵的一天……”
林书航笑着摇了摇头：“走吧，不要让杨公公久等了。”
“不久不久，我也就刚刚来！”杨戬此时已从屋子里走出来，身后甚至都没跟个随从，就像是来林冲家串门一样，手里却是捧着一卷金黄的圣旨和一个木盒。
林书航正要单膝跪地接旨，却被杨戬赶紧一把扶住，笑嘻嘻的说道：“林兄这是做什么呢？就是任职太尉的封告而已嘛，这里又没外人，我甚至连个随从都没带，就是为了给林兄省了这些繁文缛节。”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圣旨和那木盒都递到林书航面前：“这内容林兄都知道的，只接了去便是，木盒里装的是枢密院的虎符与太尉的金印，官服嘛，内库里那些旧的不合适！适才我在嫂夫人处问得林兄的身材尺寸，已命人定制了，今晚加班加点也必赶制出来，必不会耽误林兄明日的早朝。”
杨戬早已年过六旬，居然称呼才三十出头的林冲为兄，这马屁拍得也是毫不脸红了。
林书航拱手称谢，只听杨戬笑着说道：“此前说东门那宅子之事，林兄只说是怕引起朝中蔡党警觉，如今蔡党已然伏诛，我看这宅子的事，林兄可就莫要再推辞了。”
旁边张教头顿时树直了耳朵，林书航并未迟疑，此节早已想到，就等着杨戬送上来呢。
他笑着应道：“既如此，林某就不与杨兄客气了，只是……林某若想买卖时，杨兄可不许生气。”
杨戬大喜，他最怕的就是林书航不收，毕竟看林书航眼下这家中情况，确非那种习惯贪赃枉法、收受贿赂之人，现在既然收下，杨戬的心才总算是放下了大半。
至于说买卖……你一个送礼的，你管人家收了礼拿去做什么？别说卖，就算是人家一开心给直接砸了，都完全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这是什么话！”杨戬大笑着说道：“既是送于林兄，如何处置那自然是林兄的事，没得说！只一点，杨某这些年也颇攒了些家私，林兄若是有什么难处需要用钱时，可千万不要和杨某客气！”
“杨兄高义，林某记下了。”林书航哈哈一笑，等的就是这句话，只是杨戬怕不知道自己胃口有多大而已。
送走杨戬，林娘子和锦儿都从里屋出来，两人早已听到此前屋外的对话，锦儿兴奋得不停的叽叽喳喳，想要缠着姑爷去看新房子，张教头也是一脸跃跃欲试之态。
却听林娘子笑着说道：“别想啦，相公自来清廉正直，怎肯真收受别人贿赂？此前对杨公公说要卖掉绝非戏言，只不知相公卖的钱打算如何处置。”
林书航哈哈一笑，还真别说，林家人这辈子别的事儿做得不怎样，但找媳妇却是个顶个的好眼光，不管是当初林牧远身边的呼弥尔、亦或是林兴业身边的林翠兰，乃至眼前的林娘子，都是个顶个的好女人。
他笑着摸了摸林娘子的头：“夫人猜得不错，那钱我另有用处，不过咱们这宅院，如今看来确实也太小了些，亏了谁也不能亏了咱们自家人，适才我回来前，太子赵恒已在梁门那边替我找好了一处宅子，距殿前司营舍很近，方便我过去去点卯，我已看过了，那宅子还不错，家伙家私一应俱全，大家收拾点随身衣物，这便随我去新居吧。”
锦儿年纪小，搬家换新环境这种事儿是最积极的，便是老张也期待得不行，先前听林书航说不去杨戬送的房子那边住，都是失望得不得了，转而听说梁门那边还有一套，顿时大喜，锦儿一蹦三尺高，兴奋得嚷嚷道：“我这就去收拾！”
老丈人则是欣喜之后又愣了愣：“冲啊……你这不是已经当上太尉了吗？还去殿前司点卯做甚？”
林书航自是懒得与老丈人慢慢解释‘应天军’的组建等事，只笑着说道：“兼任，您老知道殿前司的情况，我若不时常过去，怕是什么都得荒废了，还当这太尉做什么。”
张教头恍然，连连点头：“那帮犊子是够懒的，也只有你管辖得住了，你真要是不去，那帮犊子能把殿前司给玩出朵花来！那个、那个……冲啊，你瞅我现在呆在家里也没什么正事做，还挺怀恋以前殿前司那帮老伙计的，要不你给开张条子，把我弄回殿前司去任个教头呗？哈哈，我这也能随时替你监管着下面的情况嘛！”
这倒还真是……应天军的组建，用人之处颇多，特别是各种后勤保障方面的开支，就北宋现在这环境，除非自己亲自管钱，否则这位置换谁来都得贪污，但眼前这岳丈……在这位置上用什么人，才能比自家这老丈人更让自己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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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谁不想做官啊……”张教头滴咕了两句，还道林冲不同意，一脸郁闷，却不想听林冲转而笑着说道：“那行，不过做教头什么的就算了，现任的殿前司防御使张动是蔡京的人，如今蔡京倒台，他也该挪挪位置了，岳丈便来给我做个防御使吧，手续我会去办，只一条，凡事需听我的，不可在军中摆丈人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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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的脸色从失落到震惊，再到狂喜，三次转变也不过只花了短短两三秒钟，随即激动得连话都有点不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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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大家子皆大欢喜，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清理地上暗布法阵的清理法阵。
赵恒亲自替他找的房子怎会差了？等搬去梁门那边的宅子，果然见得是一处美妙庄园，那后花园都比此前的整个林家要大上一倍，屋子里的各种家私也都是昂贵的好货，显然是赵恒下午时找人给他添置过的。
待得一切收拾妥当，已然是半夜，林书航正打算在书房里对付一宿，却见锦儿蹑手蹑脚的端着一碗银耳汤走了进来，放在林书航书桌上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书航问她何事，却听锦儿结结巴巴的说道：“姑爷，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啊……”
“什么问题？”
“你、你……”她扭捏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组织好语言说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要给咱们家添一房小妾？”
林书航微微一怔，哭笑不得的说道：“这是什么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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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书航奇道：“她说什么？”
锦儿的脸上红得发烫，突然一把捂住脸，用那种带着一丝娇羞又带着一丝期待喜悦的声音说道：“小姐还说若是姑爷果真厌倦了她，便让锦儿给姑爷侍寝，似姑爷这般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身边没有女人服侍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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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时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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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昨日逮捕蔡京及其同党之后，这北宋朝堂就等若已经换了个天。
林立的班子里有不少位置都空置了出来，那都是此前身居高位的蔡京核心朋党，此时一眼看去，诸多重要位置上竟是比正常时少了半数人，显得前排颇有些空空荡荡，但这也让剩下的朝臣显得异常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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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与林书航昨日便已通过了气，群臣的反应尽在意料之中，此时倒是并不心乱，任谁举荐谁，都只是一句‘尚可，备议’，既不立刻反驳，也不立刻同意。
待得群臣启奏完了，无人再出列，赵恒才微微笑着看向林书航，宛若开玩笑闲聊一般说道：“林大人新任太尉之职，未知可否习惯？”
一句话出来，顿时将原本刚才为抢举荐位而争得面红耳赤的群臣氛围稍稍缓解，仿佛战后的余暇，都不自禁的在脸上露出笑容来。
林书航出班出列，跪奏道：“承蒙圣上与殿下信任，命臣任太尉之职，臣战战兢兢不敢自怠，哪敢言说‘不习惯’三字？恰逢殿下监国，微臣昨日已与殿前司交涉，命其整理装备、调训人员，待得午后于殿前司营舍操练，请陛下与百官检阅！”
百官听闻都是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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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阅兵阅得好啊，太子高兴，毕竟显得隆重。
殿前司也高兴，打仗他们是不会的，但阅兵摆样子却是个顶个的拿手。
百官更高兴，这下可算是在太平盛世里给自家子弟们找到一个不用上战场就可以捞军功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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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听说这林冲只是个武夫，又听说是个道士，群臣还一直以为是个很难相处的死板人物，没想到人家很开窍嘛，一上任便是这等皆大欢喜的安排，显然很懂做官这一套嘛！
这么看起来，以后的相处应该也会很融洽，这又是一颗参天大树般的大腿，以前抱童贯蔡京时没来得及抱上的，这次可得抓紧了。
百官尽皆开始纷纷交口称赞起来：“林太尉忧君忧国，刚上任的头天便已如此用心，真是国之大幸也。”
“我大宋得此栋梁，可高枕无忧了！”
“阅兵之事，太尉想得实在是太周到，今日正好无雨，真是连天公也作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