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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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心嘉在上面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独自滑下去。脚下是白雪皑皑，亮得晃眼。
下午太阳西斜，在山头后面，即将落下去。
高坡要坐缆车，霍祯就等在缆车前等着她，面容平静，带着耐心。
叶心嘉滑过去，在他身前停下来，两个人都没说话，自然默契地走上缆车，并排坐着。
缆车高升时，山间的风光更加明朗。
落日昏昏，照得地面莹亮。没人说话的时候，耳边是缆车“吱呀”的声音。
山坡高，缆车很慢，过了会儿，霍祯在叶心嘉身旁轻声问她：“怕高吗？”
叶心嘉没看他，而是盯着雪道，说：“怕啊，没敢上过高坡，那时候学滑雪，没人像你教云筱一样教我，不敢上来。”
霍祯笑道：“是吗？我也很怕高。”
叶心嘉不觉看向他：“你？”
他点头，睨着叶心嘉：“是，天生恐高吧。小时候家住五楼，我从来不敢去阳台上，走过去就会晕，怕一头摔下去。”
“那你……”
“后来，我第一次滑雪，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过，那之后就再也没怕过了。”他说，“你看，人都是要摔过之后，才会知道，这点儿高，只要你敢承受最坏的结果，就没什么可怕的，我那时候明白这个道理，才从当年的我，变成现在的我。”
江肆也重新穿山滑板上来了，在后面的缆车上穷叫。
缆车停在山坡顶部，仰起头，山风刮来。
霍祯跳下缆车，提起滑板，在山坡边缘道：“走了！”
耳边的风细细地吹，叶心嘉鼻头红了，她深吸一口气，身体里住了只横冲直撞的野兽，是她从来不知道的，狂躁，热烈与冲动都在里面。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叶心嘉不知道，可她有满腔的勇气，如今已经跟随这个人来到战场，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她压下身子，脚下摩擦雪地的“哗啦”声压在心底，她看到，她离霍祯越来越近。
到达终点，霍祯一个回旋停下来，叶心嘉冲下来，却正好也是他那个位置，还没得及刹车，身子撞了上去，扑倒他身上，他竟也没刹住脚，而是抱着她，直接躺地！
“扑通”一声之后，叶心嘉先听到竟然是身子下面男人的笑声。
叶心嘉连口气都没来急喘，呼吸还很急，身上有装备，身体笨重，她奋力撑起身来，霍祯却用手按住她的脑袋，直视着她道：“叶心嘉，上次你说让江肆去你家，真想让去，还是故意气我？”
叶心嘉愣住，手上力气不够，身体又失重压住了他。
她吐出一口气，压着声音道：“气你？我气你干嘛？上次江肆帮我，又借我衣服穿，我请他去我家喝杯茶怎么了？”
他突然问：“喜欢他？”
叶心嘉眉毛跳了一下，故作冷淡道：“跟你有关系吗？”
霍祯道：“有。江肆是我兄弟。”
“所以呢？”
霍祯拉住她的手，十根手指如锁一般套住她，他又笑：“你现在的口气，真的像故意气我……”
身后的欢呼声越来越近，江肆一边俯冲下来，一边问：“你们怎么了？摔着了？”
叶心嘉急忙用了全身力气撑起身子，两人的手这么松开，霍祯躺在雪地却一动不动。
江肆一下滑到底，叶心嘉躲开脸，假装拍打膝盖上的雪。
“怎么了？”江肆喘了口气，“都没事儿吧？”
叶心嘉道：“没事，多亏了霍先生挡住了我……”
江肆笑：“那你还不扶他起来啊！”
叶心嘉没动，霍祯伸了手，道：“少废话，拉我起来。”
江肆伸手，把他拉起来，“行啦，再上去吧？叶小姐，我看你弯转的不稳啊，得控制住膝盖的力量，别让身体失重了！再上去试试吧？”
叶心嘉看了眼初级雪道那边，摆手笑说：“不了，我还是过去看看我妹妹。”
她急匆匆离开。叶云筱和胡果然正玩的愉快，两个孩子也混熟了。
叶心嘉回到叶云筱身边，表面上沉静，心中翻江倒海始终无法平复。
冬日的太阳很快挡在山后，天色渐晚，叶云筱和胡果然都没有尽兴，然而大人们催促着，他们也不得不离开雪场。
叶云筱嘟着嘴说：“为什么这么没有厚厚的雪啊？我好想堆雪人的！”
管理员听到，笑呵呵道：“山后的雪可以堆的，不过今天可能进不去了。”
叶云筱气道：“胡果然，你看吧，都是你一直说雪场没有可以堆雪人的雪，我们要是早一点问，就能堆雪人了！”
胡果然傲娇道：“幼稚不幼稚啊，还堆雪人呢！大不了等一会儿吃过饭，我再来跟你一起好了！”
胡夫人忙说：“吃过饭就太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想堆雪人，我们可以明天再来，好吧小叶小姐？”
叶云筱满脸失落，却不得不同意，“好吧……”
收拾了东西的江肆和霍祯刚回来，就听到了叶云筱这失落的语气，江肆问：“怎么了？”
叶云筱不说话，胡夫人道：“两个孩子想堆雪人，不过太晚了，雪场也要关了，我就不让他们去了……”
江肆道：“嗨！什么大事儿啊！来来来今晚想堆雪人是吧，我带你们——”
“江肆！”江肆话还没说完，霍祯便叫住他，道，“时间却是很晚了，刚刚叶董打电话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一起走吧。”
一句话，又浇灭了两个孩子的兴趣。
江肆嘿嘿一笑，也收敛着陪他们一起出去。
晚饭还是在昨天那个地方，多了一家人，又热闹了许多。
席间胡夫人讲起下午滑雪时的小趣事，惹来不少欢声笑语，两个小孩儿经过今天，也跟这些平时让他们敬而远之的“大人们”混熟了，这会儿正一人一个，围着江肆说悄悄话，说着笑着。
其他人也聊着，家庭，生活，事业，饭吃到中间，跑了几个人，问一问，说是江肆带他们出去玩了，小孩子们有大人陪着，又是在自家庭院内，长辈也就都不担心了。
叶事兴今晚兴致很好，与霍祯和胡卫军喝了不少酒。
叶事兴观察了一晚上，发觉叶云容对江肆态度冷漠，倒觉得对霍祯有几分意思。这看在做父亲的眼中，心情很是复杂。
霍祯此前跟梁忠结交，始终会是一个结，可霍祯这样的人，若是错过，又觉得可惜。
儿子不争气，女儿能撑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叶云容今晚坐在霍祯身旁，偶尔与他低语。
霍祯全程表现的很是自然悠然，却只注视着一个人。
那人低眉顺眼，一直不怎么说话，酒喝了两杯，双颊通红，红唇潋滟。
当叶心嘉抬眼时，他便收回目光，等她低眸，他再送去目光，如此反复，终于是还是被她捉到了。
叶心嘉瞪他一眼，再瞥一眼叶云容，再不看他了！
晚餐结束，叶事兴和胡卫军都喝了不少酒，一边着人去找那两个跑出去玩的孩子，一边在门口道别，胡卫军几句话，还是没把事情定下来。
南城实力雄厚的投资人和房地产商这几日都在甘井聚集了，看起来，最终结果也就是这几天的功夫。
餐厅门外道别，已是夜晚十点多了，几家人各自回去休息。
叶事兴走失，叶云容陪着他，坐上车，昏醉的叶事兴就安静了下来，对女儿道：“云容，说一说吧，你是不是喜欢霍祯？”
叶云容一愣，忙道：“爸爸说什么呢！”
叶事兴笑道：“你是我女儿，我还能看不出你的心思？但是我要提醒你的事，你若是喜欢霍祯，要跟他在一起的话，需要考虑别让自己难看了……梁总这两年在公司已经是我的左膀右臂，我不可能砍掉，所以这件事情，你要好好想清楚。”
叶云容默了默，说道：“爸爸说的我都听了，我会做打算的。”
叶事兴是醉了，借着酒叹说：“多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想法选择喜欢的人啊……可是，你是我女儿啊……”
另一侧，在回房间的路上，叶心嘉一直知道，霍祯跟在她身后。
他住的地方跟她同一所小楼，却不在一层。
他故意的。叶心嘉知道。
到达门口时，她停下来回头，看着他。
“做什么？”叶心嘉问出来的话，口气有些冲。
霍祯离她半米，与她面对面，他也喝了酒，白日里严肃正经的脸被酒精融化了许多，此刻带了点点笑意说：“看你一晚上心情都不太好，陪你说说话，你倒好，这么冲。”
叶心嘉没有好脸色，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心里是不舒服，很不舒服！”
霍祯蹙眉：“怎么了？”
她道：“我知道这之前你就是放了一条线，把我和叶云容都当做你的鱼，只看谁会上钩是吧？结果现在，我们都上钩了，可你不会选我，因为我这条鱼，到底比不上叶云容那条鱼富贵肉鲜。”
霍祯脸上笑意更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叶心嘉在上面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独自滑下去。脚下是白雪皑皑，亮得晃眼。
下午太阳西斜，在山头后面，即将落下去。
高坡要坐缆车，霍祯就等在缆车前等着她，面容平静，带着耐心。
叶心嘉滑过去，在他身前停下来，两个人都没说话，自然默契地走上缆车，并排坐着。
缆车高升时，山间的风光更加明朗。
落日昏昏，照得地面莹亮。没人说话的时候，耳边是缆车“吱呀”的声音。
山坡高，缆车很慢，过了会儿，霍祯在叶心嘉身旁轻声问她：“怕高吗？”
叶心嘉没看他，而是盯着雪道，说：“怕啊，没敢上过高坡，那时候学滑雪，没人像你教云筱一样教我，不敢上来。”
霍祯笑道：“是吗？我也很怕高。”
叶心嘉不觉看向他：“你？”
他点头，睨着叶心嘉：“是，天生恐高吧。小时候家住五楼，我从来不敢去阳台上，走过去就会晕，怕一头摔下去。”
“那你……”
“后来，我第一次滑雪，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过，那之后就再也没怕过了。”他说，“你看，人都是要摔过之后，才会知道，这点儿高，只要你敢承受最坏的结果，就没什么可怕的，我那时候明白这个道理，才从当年的我，变成现在的我。”
江肆也重新穿山滑板上来了，在后面的缆车上穷叫。
缆车停在山坡顶部，仰起头，山风刮来。
霍祯跳下缆车，提起滑板，在山坡边缘道：“走了！”
耳边的风细细地吹，叶心嘉鼻头红了，她深吸一口气，身体里住了只横冲直撞的野兽，是她从来不知道的，狂躁，热烈与冲动都在里面。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叶心嘉不知道，可她有满腔的勇气，如今已经跟随这个人来到战场，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她压下身子，脚下摩擦雪地的“哗啦”声压在心底，她看到，她离霍祯越来越近。
到达终点，霍祯一个回旋停下来，叶心嘉冲下来，却正好也是他那个位置，还没得及刹车，身子撞了上去，扑倒他身上，他竟也没刹住脚，而是抱着她，直接躺地！
“扑通”一声之后，叶心嘉先听到竟然是身子下面男人的笑声。
叶心嘉连口气都没来急喘，呼吸还很急，身上有装备，身体笨重，她奋力撑起身来，霍祯却用手按住她的脑袋，直视着她道：“叶心嘉，上次你说让江肆去你家，真想让去，还是故意气我？”
叶心嘉愣住，手上力气不够，身体又失重压住了他。
她吐出一口气，压着声音道：“气你？我气你干嘛？上次江肆帮我，又借我衣服穿，我请他去我家喝杯茶怎么了？”
他突然问：“喜欢他？”
叶心嘉眉毛跳了一下，故作冷淡道：“跟你有关系吗？”
霍祯道：“有。江肆是我兄弟。”
“所以呢？”
霍祯拉住她的手，十根手指如锁一般套住她，他又笑：“你现在的口气，真的像故意气我……”
身后的欢呼声越来越近，江肆一边俯冲下来，一边问：“你们怎么了？摔着了？”
叶心嘉急忙用了全身力气撑起身子，两人的手这么松开，霍祯躺在雪地却一动不动。
江肆一下滑到底，叶心嘉躲开脸，假装拍打膝盖上的雪。
“怎么了？”江肆喘了口气，“都没事儿吧？”
叶心嘉道：“没事，多亏了霍先生挡住了我……”
江肆笑：“那你还不扶他起来啊！”
叶心嘉没动，霍祯伸了手，道：“少废话，拉我起来。”
江肆伸手，把他拉起来，“行啦，再上去吧？叶小姐，我看你弯转的不稳啊，得控制住膝盖的力量，别让身体失重了！再上去试试吧？”
叶心嘉看了眼初级雪道那边，摆手笑说：“不了，我还是过去看看我妹妹。”
她急匆匆离开。叶云筱和胡果然正玩的愉快，两个孩子也混熟了。
叶心嘉回到叶云筱身边，表面上沉静，心中翻江倒海始终无法平复。
冬日的太阳很快挡在山后，天色渐晚，叶云筱和胡果然都没有尽兴，然而大人们催促着，他们也不得不离开雪场。
叶云筱嘟着嘴说：“为什么这么没有厚厚的雪啊？我好想堆雪人的！”
管理员听到，笑呵呵道：“山后的雪可以堆的，不过今天可能进不去了。”
叶云筱气道：“胡果然，你看吧，都是你一直说雪场没有可以堆雪人的雪，我们要是早一点问，就能堆雪人了！”
胡果然傲娇道：“幼稚不幼稚啊，还堆雪人呢！大不了等一会儿吃过饭，我再来跟你一起好了！”
胡夫人忙说：“吃过饭就太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想堆雪人，我们可以明天再来，好吧小叶小姐？”
叶云筱满脸失落，却不得不同意，“好吧……”
收拾了东西的江肆和霍祯刚回来，就听到了叶云筱这失落的语气，江肆问：“怎么了？”
叶云筱不说话，胡夫人道：“两个孩子想堆雪人，不过太晚了，雪场也要关了，我就不让他们去了……”
江肆道：“嗨！什么大事儿啊！来来来今晚想堆雪人是吧，我带你们——”
“江肆！”江肆话还没说完，霍祯便叫住他，道，“时间却是很晚了，刚刚叶董打电话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一起走吧。”
一句话，又浇灭了两个孩子的兴趣。
江肆嘿嘿一笑，也收敛着陪他们一起出去。
晚饭还是在昨天那个地方，多了一家人，又热闹了许多。
席间胡夫人讲起下午滑雪时的小趣事，惹来不少欢声笑语，两个小孩儿经过今天，也跟这些平时让他们敬而远之的“大人们”混熟了，这会儿正一人一个，围着江肆说悄悄话，说着笑着。
其他人也聊着，家庭，生活，事业，饭吃到中间，跑了几个人，问一问，说是江肆带他们出去玩了，小孩子们有大人陪着，又是在自家庭院内，长辈也就都不担心了。
叶事兴今晚兴致很好，与霍祯和胡卫军喝了不少酒。
叶事兴观察了一晚上，发觉叶云容对江肆态度冷漠，倒觉得对霍祯有几分意思。这看在做父亲的眼中，心情很是复杂。
霍祯此前跟梁忠结交，始终会是一个结，可霍祯这样的人，若是错过，又觉得可惜。
儿子不争气，女儿能撑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叶云容今晚坐在霍祯身旁，偶尔与他低语。
霍祯全程表现的很是自然悠然，却只注视着一个人。
那人低眉顺眼，一直不怎么说话，酒喝了两杯，双颊通红，红唇潋滟。
当叶心嘉抬眼时，他便收回目光，等她低眸，他再送去目光，如此反复，终于是还是被她捉到了。
叶心嘉瞪他一眼，再瞥一眼叶云容，再不看他了！
晚餐结束，叶事兴和胡卫军都喝了不少酒，一边着人去找那两个跑出去玩的孩子，一边在门口道别，胡卫军几句话，还是没把事情定下来。
南城实力雄厚的投资人和房地产商这几日都在甘井聚集了，看起来，最终结果也就是这几天的功夫。
餐厅门外道别，已是夜晚十点多了，几家人各自回去休息。
叶事兴走失，叶云容陪着他，坐上车，昏醉的叶事兴就安静了下来，对女儿道：“云容，说一说吧，你是不是喜欢霍祯？”
叶云容一愣，忙道：“爸爸说什么呢！”
叶事兴笑道：“你是我女儿，我还能看不出你的心思？但是我要提醒你的事，你若是喜欢霍祯，要跟他在一起的话，需要考虑别让自己难看了……梁总这两年在公司已经是我的左膀右臂，我不可能砍掉，所以这件事情，你要好好想清楚。”
叶云容默了默，说道：“爸爸说的我都听了，我会做打算的。”
叶事兴是醉了，借着酒叹说：“多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想法选择喜欢的人啊……可是，你是我女儿啊……”
另一侧，在回房间的路上，叶心嘉一直知道，霍祯跟在她身后。
他住的地方跟她同一所小楼，却不在一层。
他故意的。叶心嘉知道。
到达门口时，她停下来回头，看着他。
“做什么？”叶心嘉问出来的话，口气有些冲。
霍祯离她半米，与她面对面，他也喝了酒，白日里严肃正经的脸被酒精融化了许多，此刻带了点点笑意说：“看你一晚上心情都不太好，陪你说说话，你倒好，这么冲。”
叶心嘉没有好脸色，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心里是不舒服，很不舒服！”
霍祯蹙眉：“怎么了？”
她道：“我知道这之前你就是放了一条线，把我和叶云容都当做你的鱼，只看谁会上钩是吧？结果现在，我们都上钩了，可你不会选我，因为我这条鱼，到底比不上叶云容那条鱼富贵肉鲜。”
霍祯脸上笑意更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