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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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突如其来的震动让阿莉莎站立不稳，扑到了洛伊怀里。后者右脚向外滑了半步，摇了两摇，稳住了身形。塔尔塔罗斯神色淡定，似乎震动完全没影响到他。

    &nb阿莉莎勉强抬起头，惊慌的尖叫：“发生什么了！？”

    &nb洛伊皱着眉头，感知变化的由来。

    &nb“没什么了不得的，世界融合而已。”塔尔塔罗斯波澜不惊的说。

    &nb“世界融合？”洛伊和阿莉莎异口同声的说。前者声音平和，只尾音微微上挑。后者音调又高又尖，与其说是“说”，不如说是“叫”。

    &nb“卡俄斯并非唯一的源头与归处。无尽虚空中，还有许多与我们相似又不同的世界。关于这个，洛伊已经见识过了，不是吗？”塔尔塔罗斯似乎突然有了谈性，竟破天荒的主动透露了许多信息，“世界沿着各自的轨迹运行，偶尔会出现交集。彼此融合，构建全新的模样。有时彼此吞噬，直至密不可分。有时并行不悖，在下一个轮回各奔东西……”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思绪不知飘往何方。

    &nb阿莉莎听着塔尔塔罗斯的介绍，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nb“世界融合之后，会有什么变化？”洛伊问道。

    &nb“能有什么呢？最多有点儿小趣味罢了。”塔尔塔罗斯轻描淡写的说。

    &nb塔尔塔罗斯的“小趣味”，大约是大多数生灵承受不来的。不过，看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应该不会出现毁天灭地的情况。对洛伊这样的存在，除了末日之劫，还有什么好恐惧的呢？

    &nb按照塔尔塔罗斯的说法，世界融合过程中，贸然行动，可能被卷进时空裂隙。进入时空裂隙，神也讨不了好。等震动过去，就可以探索新地图了。

    &nb于是，世界融合期间，行动方针就是一个字——等。

    &nb被塔尔塔罗斯剧透了的洛伊知道，等着就好。奥林匹斯那群不知道啊。不像凡人，单纯的把震动当做地震，“众神的怒火”。这种连本源一并撼动的震动令众神惊慌。短暂的兵荒马乱之后，他们开始寻找震动的原因。

    &nb毫无准备探索新地图的神自然免不了一番苦头。万幸，他们还是被世界宠爱着的。他们只是吃了点苦头，损失了一些眷属，总还能带着打探来的零星消息，平安回归奥林匹斯。

    &nb世界融合这么浩大的工程，耗费的时间短得令人惊叹。经验丰富的深渊之神如此介绍着。一开始，塔尔塔罗斯淡定的等待恼人的震动结束。随着震动时间的延长，深渊神平静如死水的眼眸有了别样的神采。到了最后，他的兴奋，连涉世未深的阿莉莎都看得出来。

    &nb“父神，你很开心，为什么？”阿莉莎好奇的问。

    &nb“我也很好奇。已经超出预期了，不是吗？”洛伊说。未免不小心踏入时空裂隙，更因为无事可做，洛伊一直赖在深渊神殿。

    &nb“是的，意外！”塔尔塔罗斯好像得到满足的瘾君子，亢奋的说，“你们还没对一成不变的命运厌倦吗？”

    &nb洛伊灵光一闪，说：“你的意思是，厄洛斯的意志，无法影响卡俄斯之外的世界？”

    &nb“只要新世界足够大，我们终能挣脱无趣的命运！”塔尔塔罗斯说，“无数个轮回，一个机会！你怎么可以如此的无动于衷？”

    &nb洛伊眉梢一挑，身子前倾，盯着塔尔塔罗斯分外明亮的双眼，说：“我怎么觉得，你的安分，不是因为对命运厌倦，而是被厄洛斯的命运限制？”

    &nb塔尔塔罗斯闻言一僵。他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说：“这有什么区别吗？”

    &nb阿莉莎疑惑的目光在塔尔塔罗斯和洛伊之间游移。世界轮回之事，塔尔塔罗斯曾提过只言片语。她不是全然不知，只是各种隐秘，到底不如亲身经历过的两位清楚。所谓“厄洛斯的命运”，她更是从没听说过。

    &nb洛伊看出了塔尔塔罗斯的隐瞒。和这位古老的深渊神翻脸不是明智的选择。她放弃追问，说：“那么，你有什么建议？厄洛斯的命运的改变会持续多久？”

    &nb塔尔塔罗斯给了洛伊一个赞许的眼神，说：“看好你的姐姐，如果有谁能撼动厄洛斯的命运……”

    &nb洛伊一惊，心中有什么飞快闪过。她说：“创/世神厄洛斯和小爱神有什么关系？”人类会将长辈的名字赋予后辈，表达亲近、祝福。神可没有这样的爱心。重复的神名会分薄他们的力量，造成权柄流失。如果世界不可重复，创/世神厄洛斯和小爱神厄洛斯还能说是巧合。可是，既然卡俄斯的世界不断轮回，并且一直被厄洛斯的意志影响，就不应该有小爱神存在。尤其是，那位创/世神厄洛斯，就好像小爱神的加强版。

    &nb“你自己猜。”塔尔塔罗斯轻描淡写的说。

    &nb“一次交易？”洛伊说。

    &nb塔尔塔罗斯微微摇头，说：“我拒绝。”

    &nb“我知道了，谢谢。”洛伊忽然微笑，说。

    &nb塔尔塔罗斯随意的摊手，道：“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nb“不够聪明的那些呢？”没搞懂情况的阿莉莎幽幽的说。

    &nb史无前例的世界融合终于结束了。

    &nb即使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那些家伙，看着这个词，也能明白，世界格局会发生变化。然而，没有人能想到，变化竟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

    &nb卡俄斯的世界挺简单的，天神的奥林匹斯，神与各种海洋生物混居的海界，以塔尔塔罗斯为基础的地下世界，以及明明有神存在，却最终为凡类统治的大地。

    &nb融合之后的世界，它竟然分层了！

    &nb所谓分层，就是一个世界观无法囊括所有的设定，世界分化出不同的位面，以满足不同法则之下诞生的生命的生存。质量大，法则包容性强的构建主位面。质量小，世界观与主位面相似，但有着奇葩小设定的成为依附主位面的附属位面。无论如何也不能兼容的，渐渐远离，直到再无干系。

    &nb令人惊叹的，融合之后的世界，光主位面就有三个。

    &nb三角确实是稳定的结构。三个主位面相互制约，新的世界没有分崩离析。

    &nb三个主位面，大地的版图相差无几——都比卡俄斯世界的那个大许多。主位面之一被神力笼罩。神力属性驳杂，有熟悉的，更有许多陌生的。神力之下，更有许多背离科学的存在。神力在这个世界受到了制约，并非来自法则，而是同类。不同的神话体系重叠，只能不能让一家独大。

    &nb一个主位面找不到神的气息，种种传说中的生灵也真的是传说。世界看似平平无奇，黑科技无声无息的蔓延在不为人知的角落。神可以进入这个世界，但力量被削弱，或者说，只能使用自身的力量，而没有堪称“外挂”的世界的眷顾。

    &nb最后一个主位面真的是平平无奇了，没有传说中的奇妙存在，没有黑科技无声滋长，要说有什么特别，大约是人之力得以完全展现，非常规的力量被严格限制。强大如洛伊这样的神，到了那里，能够发挥的力量，连最弱小的魔怪也比不上。

    &nb零零散散的小位面本着物以类聚的原则，依附与自己相似的主位面——密集恐惧症者谢绝观赏。

    &nb发现世界格局改变之后，奥林匹斯的那群开始探索新地图。他们忙着和新邻居打招呼。多数不是那么友好。那些明显不欢迎他们的地方——他们还没发现。

    &nb比起自成空间的神界，地广人稀的海界，地下世界比较倒霉。不同世界观的地下世界撞在了一起，融合成了大地图。更加不幸的是，黑暗生物大多有着凶恶的性情。

    &nb冥神和堕天使战作一团。前者司掌法则，但数量不多，神职适合战斗的更少。后者正面战斗力十足，却拿神祇的天赋力量无能为力。

    &nb“我好像看见熟人了，”洛伊眺望混乱的战场，说：“情况似乎不太好，你——好吧，你们就这么看着？”别的神系不好说，那群堕天使和恶魔组成的队伍，绝对经不起创/世神的摧残。

    &nb“我可以出去玩吗？”拥有深渊神职，分分钟控场的阿莉莎跃跃欲试的说。

    &nb“每一次世界融合都是考验。”塔尔塔罗斯冷漠的说。他不打算自己出手，也不允许阿莉莎参战。

    &nb阿莉莎失望的哼了一声，说：“难道我就不是被考验的一员？”

    &nb“即使深渊沦陷？”洛伊说。

    &nb“真正的胜利者会懂得谁不能得罪。”塔尔塔罗斯露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容。

    &nb“我想我没有你那么超然物外。”洛伊说着，走出了深渊神殿。没有塔尔塔罗斯的阻隔，身为空间神的她能够自由来往每一个角落。

    &nb洛伊走入战场，挡下针对达拿都斯的杀招。年少的死神惊魂未定的后退。对面的堕天使震惊的说：“是你。”

    &nb“萨麦尔？”洛伊眼皮一撩，略有几分惊讶的说，“好久不见。”她刚才只顾着就她的打工仔，真没注意对面那个威胁不大的对手是谁。

    &nb“你……”萨麦尔神色复杂的盯着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魔物”。

    &nb扫了一眼已经远去的达拿都斯，洛伊轻轻一笑，再次跨越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