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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小狐狸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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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南意的“驱逐令”一出,在整个商圈或多或少都引起了一系列效应。众所周知,唐家雄霸一方盘距多年,实力强悍无人敢撼,却从不势大欺人,一向按着一行的规矩行事。这可是有史以来,唐家第一次态度如此明确表示,与对方势不两立!

    而另一方势力虽然远不及唐家,但也不是无名小卒。萧家在A城还鲜有人知,但在B市也算有些威望。

    两方如若对上,撞出的火花必定十分精彩!

    两天后,唐夭夭照例一放学便往唐裔顶层跑,见唐南意把处理好的文件摞在一起,简单收了尾,极有眼色扔下背包稚鸟归巢扑进他怀里。

    唐寒敲敲门进入,看到两人毫不避讳腻歪在一起,连稍微分开意思意思一下都不曾。颇为头疼摇头叹气,习惯性把目光定位在那张赭褐色发亮泛光的办公桌上,也顾不上调笑两人了,赶紧说正事。

    “唐主,萧家家主设宴皇承,邀您前往。”

    唐南意低头把玩唐夭夭头发的动作,不曾停顿分毫。柔软的发丝缠在指尖慢慢往上卷,卷到耳根处返回,如此反复几次,原本黑直的发丝略微打起优美的旋儿。差不多玩够了,他也不收手,握着那缕发又给人家重新拉直,不亦乐乎的样子。

    直到唐夭夭不满头发被他来回折腾,撅着嘴握了他的手不准他再乱动,唐南意才有空抬起头。

    “来了?还挺沉不住气。”

    声音一如既往清冷宁寂,如果不是唐寒耳力极佳,恐怕会错漏了那语气里淡淡的嘲弄。唐南意复又低头看怀里一脸“我绝对没带耳朵,绝对没有偷听”的唐夭夭,忍俊不禁揪揪她小耳朵,低柔问道。

    “萧泽砚请吃饭,去不去?”

    唐夭夭先是愣了愣,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后,一对儿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了眯,飞快掠过一道狡黠的光,脸上的笑容灿如夏花,但旁边的唐寒无端毛骨悚然。

    “去!有人上赶着做冤大头干嘛不去?

    正好,十八年前有些话欧阳茉来不及说,我可以一次性说给萧泽砚听!”

    唐寒偷偷抽了口气,暗忖:小狐狸笑成这样从没好事,希望今晚有人不要太倒霉!唐南意长指揉了揉额头,扣在唐夭夭腰间的手施力捏了捏,痒得她好不容易撑起来的威武霸气女王范儿没坚持住,顿时咯吱一声破了功。

    唐夭夭没好气斜了他一眼,反手也学着去掐他后腰的软肉。唐南意不以为意,边和小泥鳅般乱窜的两只小手恋战,边抽出空档把旁边看了半天的电灯泡打发下去。

    “让萧泽砚好好准备,今晚,我的小狐狸拭目以待!”

    唐寒闻言嘴角不住抽动,古有楚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搏褒姒一笑,以前委实觉得荒诞。如今单看唐主那番神魂颠倒,只差没把心肝挖出来供小狐狸把玩的样子,不由感叹:古人诚不欺我!

    唐夭夭特意拉唐南意回了一趟唐宅,打开柜子对着里面五颜六色的新衣服发愁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身旁还有个大活人,急忙撒着娇让他给自己选。条件是一定要美若天仙、艳压群芳!唐南意听了她乱七八糟的话,敲敲她的后脑勺。

    “到底是仙一点,还是艳一点。”

    美若天仙?艳压群芳?仙在灵气,艳在炫目,根本不是同一个风格。他总要知道小祖宗今晚是打算天仙下凡,还是美艳不可方物出场,才能选出合适的。

    唐夭夭后知后觉自己又犯傻了,冲着唐南意呶呶嘴,嬉皮笑脸倒在他怀里,试探道。

    “那我能妖一点么?”

    妖?唐南意如水寒潭般的眉眼似笑非笑,直盯着歪七歪八不肯好好站着,软软靠在自己身上的唐夭夭,慢慢张合薄唇杜绝所有可能。

    “休想。”

    眼前优雅的狮王大人桀桀看着她,虽然笑得春光无限,却大有再敢反驳一口立刻把她拆吞入腹的架势。唐夭夭不由缩了缩肩,气势也跟着弱了不少,勉强反抗道。

    “唔,没人权。”

    “人权?”唐南意笑得更妖孽了,清潭眼眸中泛起一层粼粼的波光,碧波荡漾,溅起涟漪无数。

    “那是什么东西?你需要么?”

    一连三个反问直把唐夭夭给问懵了,她条件反射就想嗷嗷吼上一句“怎么不需要!”。奈何,敌方余威过甚,强大的压迫感只释放出一丢丢,唐夭夭马上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大概也觉得自己确实太丢人了,她直用两手将脸蛋捂得严严实实,不情不愿哼了哼。

    “不需要,唐大BOSS说了算,唐大BOSS即人权!”

    呦吼,连口号都编上了!唐南意反应敏捷立刻就想到,唐夭夭穿着红白相间的拉拉队服,梳着高高的马尾,洋溢青春活力。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蛮腰,一面冲他傻兮兮的笑,一面脆生生喊出这句口号,那场景简直不能再美好!

    只是想想而已,唐南意便觉得胸口处裹了一层蜜,甜得发腻,他却是要命的喜欢。

    唐夭夭哪里能想得到,人平时清冷禁欲、优雅卓然的大男神,此刻当着她的面都在意/淫她,不然又是一番又羞又恼的折腾。当下,她的注意力大部分还在今晚穿哪身衣裳比较有派头。见唐南意堂堂正正走神,嘴巴噘得老高,胡乱摇晃他的胳膊。

    “衣服都是你买的,你就给我挑一件嘛!

    呐,我要穿出去很显女王气质的,嗯……还要漂亮好看的……”

    她撒娇的时候,两只极为动人的狐狸眼总是不停忽闪忽闪,淡淡荧光搁他眼中,犹如夜幕星钻,耀眼夺目。肉嘟嘟的脸蛋挤在一起,菱唇嘟成一个讨喜的形状。对唐南意而言,这小狐狸足以勾走心魂,摄取灵魄。

    再次败给了心中疯狂滋生的渴望,唐南意俯身采撷专属于他的娇人儿,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唇轻舔了下。而后顺着那嘟嘴的唇形探索她的美妙,卷起那寸慌乱失措四处躲藏的小舌,重重吸吮。

    “你又……”

    暧昧喘息的间隙,唐夭夭两腮通红没来得及哼唧一声,剩下的自是被动情的某人尽数吞没。身后是衣柜,唐南意也没打算错过这个便利条件,合上柜门径自抱着她抵上去,略微调整下姿势让唐夭夭仰着头,方便他更加深入的索取。

    鉴于唐夭夭先前的态度,唐南意并不打算此时占有更多,可怀里是他朝思暮念着合而为一的小人儿,若真说精准掌控每一分力度,不逾矩分毫他做不到。

    他已经二十八了,声/色/权/欲看得太多,也淡了太多。最易冲动的少年时期,大堆莺莺燕燕围绕在侧,都能寡淡定如佛前打坐老僧,徨论如今过近千帆。

    但此时此刻……

    唐南意感受到身/下不受控制的某物件蠢蠢欲动,小人儿正被他吻得浑身发软,毫无抵抗的意识,真想不管不顾。可终究小傻蛋对他无条件的信任冲垮了欲/念,让他从失控的边缘拉拽回来,惊觉不能再继续下去,唐南意定了定心神,狠狠嘬了嘬她口中甜甜的津液,松口埋在她颈窝里粗喘着,压制体内的躁动。

    唐夭夭没经历过那些,但不代表她不清楚此刻紧抵着她那处坚硬是什么。口鼻之间却是唐南意热烈的气息,耳边还有他隐忍灼热的喘息,她臊得浑身发烫,手足无措。

    “你坏……”

    “嘘。”

    本来就是极为羞赧之下小声嘟囔了一句,听在唐南意耳中又软又糯,简直刺激非常。他浑身一僵,衣装下血脉喷张,只能紧紧抱住唐夭夭,钢筋水泥般坚固的臂膀强健有力禁锢着,不让她再说什么燎火的话。

    唐夭夭能感觉到唐南意身体比刚才更热了,额头上还沁出些汗珠,正想伸手给他擦擦。手指碰上他额头之际,忽然又意识到目前危险的处境,只能一动不动切换布娃娃模式,给唐南意牢牢抱在怀里。两只水灵灵的黑葡萄眼珠不时在咕噜咕噜转着,心里很认真想着。

    都说男人是不能憋的,唐南意这个年纪,还不让他吃肉真的好么?

    ————

    皇承算得上如今A城数一数二的饭店。虽然名字取得恢弘浩荡,但镀金一般的金碧辉煌只在一楼大厅,楼上每个包厢的摆设却是精致非凡,宛如小桥流水一般诗情画意。皇承张扬不失内敛,霸气兼具优雅的格调注定它只对A城上层人士开放。

    不得不说,这皇承幕后老板很会揣摩人心,一味奢华挥金斥银,不但不能达到全盘效果,反而适得其反,引得真正的贵族认为其暴发户。而全部走清淡雅致的路线,怎么坐稳餐饮龙头?

    如今这样亦金亦清,一华一雅,堪称上乘。

    在唐夭夭存心磨蹭,而唐南意又有心放任的情况下,足足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两人才不疾不徐到了皇承。皇承的服务小姐清一色烟水旗袍,勾勒出曼妙玲珑的曲线,妆容清新雅致,个个姿容不俗。旗袍的设计很是耐人寻味,高开叉到大腿根处,行走之间露出白嫩光滑的美腿,配合周围山水装饰,一时春光无限。

    唐夭夭看着那一条条又长又直的美腿,嘴里正念念有词着羡慕。一恍神视线突然漆黑,紧接着眼帘被一双大手遮挡住。

    “咦,你干嘛?”

    唐南意一手牢牢捂着她的眼睛,一手把人捞进怀里,半搂半抱着她继续往里走,肆意闲适但没有要回答唐夭夭的打算。唐夭夭郁猝了,挣了半天也没挣开,又气又恼。

    “到底是要怎样啊?我要看美人,我要看美腿!

    男人不许看就算了,你吃醋我理解,干嘛女人也不许?

    不管不管,你松开我!我要看美腿!”

    “有什么好看的?”

    对待唐夭夭这种程度的小抗议,唐南意还不放在心上,轻松制止住她胡乱扑腾的两手两脚,死瞥了眼前面服务员没有转身,低头凑近她小耳朵咬了咬,厮磨着说道。

    “相信我,她们不及你分毫!”

    不仅是她们,全世界的女人,于我眼中,也没一个及得上你!

    嗷嗷!完蛋了!这种被人霸道管制,从头承包到尾,连人权都丧失了的感觉,她竟会变态得感觉美滋滋乐滋滋!是不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唐夭夭欲哭无泪,一般情侣遇到诸如此类的情况,不应该女人防着自家男人偷看美女么?为什么到她们这里,黑白颠倒了……

    某人心里一波又一波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想法,唐南意自是不去理会,牵着唐夭夭无视沿路痴男怨女一步三回头的目光,打开了包厢的门。

    萧泽砚自然还在,只论唐南意在A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腕,萧氏想在这里分一杯羹,首先则是要将人给巴结好了。更何况眼下还有事要求,见唐南意终于姗姗来迟,别说怠慢便是脸色也不曾阴沉分毫,笑容里全是贵人赏光蓬荜生辉之意。

    “久闻唐总裁年轻有为,卓尔不凡。萧某今日才有幸得见,真是生平憾事!”

    唐南意面无表情看了眼萧泽砚,眼神冷淡而凉薄,并没有开口接话的意思。萧泽砚此行虽然匆忙,但毕竟开拓这边的市场却早在计划之中,因此,凡在A城占有一席之地的人物,他已然将打探到的资料信息烂熟于心。更别提雄霸一方的唐家,和商圈举足轻重的唐裔。

    早听闻唐裔总裁天纵奇才,最是孤高冷傲。他当然做好了受冷遇的心理准备,也不尴尬,顺着先前想好的说辞,介绍身后的萧冉。

    “唐总裁,容我介绍,这是小女萧冉。

    萧某膝下只有这么个女儿,自小宝贝着难免娇惯了些,并没什么恶心思。前两天,小女哭着回来,说不小心得罪了唐总裁。

    我特意从B市赶过来亲自表达歉意,如若有什么过失之处,希望唐南意海涵。”

    唐南意闻言连一眼也未瞥,只是点了点头,不见波澜的脸上任谁都能感觉到那一份不耐烦。唐夭夭心知肚明,她男人这是为了她在下对方面子呢!她心里美滋滋的,被包裹在他大掌里的小手不安分了,轻挠了一下他的手心。

    “闹。”

    他低头扫了她一眼,训斥道。可那双墨黑如玉的眼眸哪里有半分的不悦,全是浓浓满满的宠溺,不仅如此,连口吻也不像生气了,更多有些通体愉悦的意味。

    这次的目的为“驱逐令”而来,因此萧泽砚将大部分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随着唐南意毫不避忌的言行,才恍然发觉跟在他身后,还有一位女子。

    确切的说,是一位极其光芒四射,流光溢彩的女子。

    红色厚毛绒长袖短袄,露出一小截纯白色中长款毛衣,下面牛仔裤黑色帅气马丁靴。说简单的确是挺简单的一身搭配,可那件大红小袄在炫目的灯光下折了一片柔柔的亮色,定然价值不菲。

    最重要的不是穿着,是相貌。

    女子长得极好,即使出于父爱角度有所偏颇,萧泽砚也不得不承认,比起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仍有过之而无不及。

    巴掌大的小脸白皙胜雪,细腻莹润,宛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纯净无暇。饱满红润的唇,小巧圆润的鼻,乌黑上挑的眉,五官无一不经过偏心的上帝好一番精雕玉琢,最引人目光的是那双水灵清透的大眼睛,黑珍珠般的瞳仁里流出一闪而过的灵动和狡黠,干净而纯粹。

    大红色本就是成熟艳丽的颜色,他曾见过属于红色的许多风格,或端庄,或高贵,或优雅,或沉稳,却从未想过有人能将红色穿出这种效果。

    鲜活、热烈、俏皮、自信飞扬、流转的眉心之间如同燃着一把火焰,强烈到让人心肝发颤!

    更让萧泽砚坐立难安,浑身怔仲的。不是她身上那种奕奕神采,而是那张与埋葬在心底十八年的人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容颜!

    “茉儿!”

    几乎是下一刻,一向沉稳如山的萧泽砚,失态了。他急切上向跨进一步,企图攥住唐夭夭的手。唐南意眉头狠狠拧起,眼明手快将那只碍眼至极的手挥开,护犊子一般把唐夭夭包裹在怀里,别人休想触碰一丝一毫。

    被阻拦后萧泽砚仍未回过神,唐南意明显冰冻三尺的寒彻眼神警告,他视而不见。看向唐夭夭的目光温柔、谴绻、痛苦、自责,一瞬之间变幻了大多。

    其实在萧泽砚目不转睛观察唐夭夭的同时,唐夭夭也在打量着本尊这个便宜父亲。

    过了不惑之年将近五十的年纪,却丝毫不显老态,脸上几乎没什么岁月的痕迹。和萧冉站在一起,如果不知情被当作大叔男友也有可能。最重要的不是英俊斯文,而是那股经历了历练沧桑,越发成熟稳重的成功男人气息,让他浑身充满了一种无可比拟的魅力。

    这就是把当年的欧阳茉迷得失心*,连命也一同失了的男人?啧啧,看来不只男人贪恋美色,女人同样青睐有魅力的男色,披着一层美男皮行事的渣男,总能无往不利啊!

    唐夭夭往前迈了一步,露出招牌灿烂微笑。

    “萧先生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什么茉儿,我只是跟着这位一起来蹭饭的,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找他。”

    说到“这位”的时候,她手肘调皮杵了杵身边的唐南意,对他吐舌头。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做个鬼脸也不一定。唐南意出众的面容上写满了无可奈何的宠溺,完全不放松一秒把人搂得紧紧的,对萧泽砚点头,脸色依然不好看。

    “我的未婚妻,唐夭。

    受到萧先生邀请时,她正嚷着肚子饿,索性一起来了,应该不少一副碗筷吧。”

    虽然是这样说,但唐南意神情里完全没有任何不好意思成分。倒不是多目下无人,而是他的视线重新回到唐夭夭身上,眼里的柔情蜜意与刚才的冷淡无情,分明判若两人。

    唐夭……

    萧泽砚本就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否则以欧阳茉在他心里的分量,十几年前的血案也不会发生。他从小便被当作接班人教育,大局利益和感情之间,比人何人都懂得该怎样去割舍,也比人何人更能狠下心肠。

    方才失态也只是困顿心中许久,像梦靥一般盘亘在心头魔怔似的经久不散的面容,已经成为一种执念,曾以为再也见不到的面容,突然出现,太过震惊,才会茫然恍惚。

    听了唐夭夭的话,还有唐南意的解释,短暂片刻他已然反应过来。虽然只有三言两语,但足够萧泽砚理清面前女子的身份——唐家养了十八年的小公主,唐裔总裁认定的唯一妻子,据悉能让唐南意无底限纵容放任的致命牵制点。

    也是……他硬下心肠十八年不想不念的亲生女儿……他和茉儿的骨血……他和茉儿最后的延续,最后的牵扯……

    萧泽砚闭上眼睛,遮挡住饱经沧桑猩红血丝的眼球,同时抵挡住心口丝丝缕缕抽搐。简单调适过后,重新睁开眼底一片清明。对着唐夭夭露出一个客气缝迎的笑容,演技精湛真如两个毫无交际的陌生人。

    “原来是唐小姐,早听说唐总裁和唐小姐情深伉俪,不想唐小姐生得如此好颜色,相比之下,小冉倒是暗淡失色不少,唐总裁真是有福气!”

    “爸!”

    萧泽砚话音刚落,萧冉立即不依了!她可没有忘记,看到唐夭夭的那一瞬间父亲陡然大变的脸色,还有那句饱含深情的“茉儿”。不用猜她也晓得,那个让她父亲念念不忘的贱人,一定是欧阳茉!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羡慕她父母感情和睦,羡慕她备受所有人宠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公主。父亲也的确对她十分偏宠,甚至达到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程度。记忆里父母从不曾为一件事起过争执,父亲对母亲总是彬彬有礼,温柔体贴,无微不至。

    她曾以父亲为模板,坚定自己以后也要找一个父亲一样的男人做丈夫!

    可随着渐渐长大,她才慢慢理解了,为什么在父亲关怀备至的呵护下,母亲总是满脸温柔笑容。而在他转身的背后,她总是掉不完的泪水。

    一个男人,一个你深爱的男人,温柔体贴、细心周到、一生荣辱都交予你手中,却唯独给不了你爱情。

    你的丈夫,你视为天视为地的丈夫,妻子位置、名正言顺、一生相伴都统统得到了,可唯独得不到那颗心。

    他敬你护你,累了让你依靠,冷了让你取暖,但永远不会爱你,他对你的一切都是不得不为之的责任。

    如此苍白无力的责任,别人眼中如此美满,可每当午夜梦回扪心扣问会不会感到触手可及,一片荒凉?

    知道父亲心底一直住着一个女人时,她也知道了那个女人生下的孩子,和自己身体里流着一半相同血的唐夭夭。

    从那天起她才懂得父亲的疼爱,是连同唐夭夭的部分一起给了她。他在看向她的时候,很多次都透过她仿佛在看另外一个人。

    她装作不知道,也从来不敢多问。她知道总有一天父亲会和唐夭夭遇上,她努力延迟这一天到来。

    她害怕,害怕的事情自己都觉得好笑,她竟然在害怕唐夭夭会回来,抢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可真的可笑吗?为什么她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呢?

    刚才在父亲一瞬间的失态里,她不容错辨看到了愧疚,那种毁天灭地均不足以埋没的懊悔和歉疚。

    萧泽砚只当萧冉小女儿心性发作,听他夸奖别人比她好看心中不服气了。换做平时自然会顺着她哄几句,可眼下唐南意和唐夭夭都在,重要事情还没解决,只能暂时不去理会萧冉。他对着唐夭夭温和有礼,为自己刚才不恰当的言行做了解释。

    “唐小姐跟我一位故人十分相像,萧某一时恍惚看走了眼……”

    “是嘛?我长得像谁?

    我长这么大还没人说我和谁长得像,猛一下子居然被人堂而皇之撞了脸,不行!萧先生你可得好好说说,你那个故人是谁,我和她究竟是怎么个像法儿,不然我可不依!”

    心知这只是他随意扯来应付的一套说辞,毫无意义可言,但唐夭夭偏偏没有那个好心情让他顺水推舟。欧阳茉力排众议生下他的孩子,被逼至死自尽也不曾让他为难半分。而他,他曾经的女人,他多年不闻不问的孩子,说忘了便真不记得了?

    没关系,他不想记起,不想提及的那些事那些人,今晚她都要一点点让他深深烙印在心上,想忘也不敢忘!

    “你就皮吧,只是长得几分相似而已,犯得着刨根问底?”

    唐南意当然知道小狐狸的盘算,也乐意无极限展示自己的纵容,本就是看小狐狸无聊了,带她出来撒欢的!不让她把人整一番,回头气不顺憋着了怎么办?

    而唐夭夭见她男人这么给力,心花怒放。大眼亮晶晶,将自己任性蛮横的小娇妻形象,发挥得淋漓尽致。

    “怎么犯不着了,有人跟你妻子长得像耶!你居然一点都不关心!

    你本来就是看我长得好看才喜欢我的,要是有个人跟我长得像了,说不定你明天认错人就被勾跑了,这样还不严重么?

    唐南意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觉得认错妻子没什么,正好换个更好看的,所以犯不着!”

    因为她长得好看才喜欢她?

    饶是唐南意如此强大淡定的面部表情,也忍不住抽了抽。这样神结论她也敢说!连换个妻子都出来了!要不是念着还要配合某人,唐南意简直想把她吊起来打几下小屁股,帮她长长记性,看以后还敢不敢动不动就冤枉他不要她。

    怨念归怨念,有外人在戏还得唱下去,唐南意沉着脸色挠了挠她的发顶,没好气说道。

    “好好,听萧先生说,不许再胡闹了。”

    唐夭夭满意了,讨好着抓住唐南意的袖口蹭了蹭,随后两人一同把目光投向萧泽砚,很有默契行注目礼,言外之意——萧先生,你可得好好说清楚!

    被当作电灯泡忽视到底的萧泽砚和萧冉,亲眼见证了两人的消处模式,也相当有父女默契,不约而同从万分震惊到难以置信到不可思议到石化,然后慢慢恢复正常。

    “咳咳,其实……”

    萧泽砚右拳掩唇装模作样咳嗽了几下,见唐夭夭依然好奇心满满看着他,没有一点打消念头,特别想听下去。他极力掩饰的那些事实,似乎在一点点被揭开,浮出水面。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了半生,从未有如此无力的时刻。

    在那双肖似心爱之人的眼眸注视下,那样干净得没有任何杂质的眼神,他所有的谎言和欺骗已然无所遁形。

    曾经茉儿也总是用这样一览无余的清透眼神看着他,那种全心全意的信任和淡淡的娇羞仰慕,总能将他心里所有坎坷不平之处一一慰藉,那种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放松舒张的感觉,让他痴迷、眷恋、贪婪、无法自拔。

    以至于,他忘却了自己已婚,忘却了妻子孩子,忘却了那些不得不背负的责任。欺骗了她,占有了她,最后却离开她。

    他永远忘不了,最后一次见面,他说着不可能实现的诺言,而她听着谎,泪流满面却还是一如既往点头,一如既往全心全意去相信……

    时隔十八年再一次被这样的目光注视,他萧泽砚还能怎样无耻,骗了她,又骗她们的女儿?

    “其实那个故人正是你的……”

    “爸!”

    即将酝酿出口的坦白,即将大白天下覆水难收,萧冉颤抖着尖叫一声。好多的冲动与愤怒盘距在胸口不断凝聚,几乎要炸开。可她不能,方才父亲的挣扎、犹豫,以及最后的毅然决然孤注一掷她通通看在眼里。

    当一个背负着谎言包袱行驶在戈壁蜿蜒前行的人,有朝一日,终于下定决心,卸□上的负累沉甸,那说明什么?

    别人萧冉不清楚,可她的父亲一旦下定决心会怎样?他会尝试着去弥补……他会……

    剩下的她想都不敢想!

    “什么故人不故人的,您说的那个人是姑姑吧?难怪我第一次见唐小姐就觉得面善,这么一说才想起来的确是和姑姑非常像。

    这次来得匆忙没带相片,唐小姐如果真的特别好奇,下次我们一起约下午茶,到时候我把姑姑的照片给你看可好?”

    一个去世十八年依然让她素来镇静从容的母亲,忌惮如斯的女人。一个即使沉寂了十八年依然能左右她父亲决断,差点不顾一切脱口而出的女人。欧阳茉的影响力实在惊人恐怖!

    不过,再恐怖又如何?她已经死了,死了十八年,活着的时候都争不过,难道死了便可以?

    萧冉维持着脸上无懈可击的笑容,看向唐夭夭的眼神在眼尾处,暗含挑衅。

    想要父亲认回你,不要做梦了!

    面对萧冉的挑衅,首先不满和做出回应的自然是,护短到极致的唐南意。

    “父亲的话未曾说完,做子女的便已抢先回答。

    萧小姐不敬尊长,不懂谦恭,这一点倒不知是萧先生溺爱过度,还是萧家家教本是如此。”

    唐南意压根容不得别人说唐夭夭任何的不好,更不提明目张胆阻挠她的计划,还不要命的放胆挑衅。两天前会客室萧冉那番刺耳污秽的话言犹在耳,这个时候再客气那可真叫没脾气了!

    他言辞犀利,话语里除了一贯的淡漠疏离之外,更平添了一份寒冷。任谁都能分辨出,这是他不悦至极的征兆,萧泽砚见状自知唐南意对萧冉成见已深,眼下来时的任务还未完成,若再将人得罪了,后果不堪设想。解铃还须系铃人,思索片刻他霍然转身,劈头盖脸将萧冉训斥一番。

    “小冉住口!来时我怎样于你说的?切记谨言慎行!

    这是什么场合,在谁人面前容得你胡乱插嘴?还不赶紧向唐总裁和唐小姐道歉!”

    一直心仪的对象为了她最仇视的敌人,毫不留情指责她的教养,看唐夭夭的目光柔情似水,而看向她的则是万丈冰雪,千年也融化不了的积寒。一直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父亲,如今不顾她的脸面,怒斥一顿不算,还要她亲口向最厌恶的人道歉?

    “道歉?呵呵!凭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要道歉?”

    萧冉能清楚感觉到她浑身上下迅速流窜着一股疯狂,它在叫嚣、在嘶吼、在咆哮,它逐渐撕毁她所有的理智,剩下的只有濒临倾涌而出的压抑和痛楚。

    “因为那个女人,我母亲这一生爱而不得,一辈子活在世上最温柔的地狱里备受煎熬!因为她,我无时无刻不活在担忧和害怕里,无时无刻不担心我父亲不要我,把目光转移到另一个女儿身上!

    她母亲是介入我家庭的第三者!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抢走我的父亲,是她们对不起我,我为什么要道歉?”

    竭力掩饰的事实一下子被掀开,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纹络,就像暗无天日的深渊,猝然暴露在明媚阳光下。两种极端交界处,带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和震惊。萧泽砚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自以为遮掩得天衣无缝,而那些真相女儿皆知。

    更可笑的是,此时他竟怯懦得不敢回头看唐夭夭何种表情,只能讷讷对着萧冉,不成言语。

    “你……你……”

    “是,我什么都知道,很早很早就知道。”

    萧冉直视萧泽砚从来斯文儒雅,除了温柔再也找不到另外一种神情的脸上,此刻风雷巨变,满脸震惊不可思议还有深深地懊悔悲恫。这样的表情,怕是母亲凶尽了一生也无法看到吧?

    “您心疼了是不是?您愧疚了是不是?您后悔当初的决定了是不是?

    后悔也没有改变不了,事实就是,她母亲是狐狸精、小三、贱人,她是私生女、野种、没人要的孩子!”

    “你给我住口!”

    伴随这一声暴怒嘶吼一同落下的,还有夹杂千钧力道的巴掌。时空仿佛停滞了一秒,就停在萧冉嘴角汨汨流出的血渍,她右耳嗡嗡作响,手指颤抖着捂住右脸上几个刺眼的巴掌印,控制不住的,眼角沉积已久的泪顺流而下。

    “爸,这是你第一次打我……因为她……”

    饱含屈辱的说完,没给萧泽砚解释的机会,萧冉捂着半张脸踉踉跄跄跑出去。

    萧泽砚为了前途放弃了欧阳茉,并不代表欧阳茉不重要。相反的,正是由于欧阳茉的这份牺牲,筑成了他心中一片宁静和永恒。她那么美好,不应该被任何人污蔑,不可以!

    动手是一时气血上涌,愤怒冲昏了头脑。之后萧泽砚也止不住后悔,那是他从小看着一点苦头舍不得让吃的女儿,打在她身上,他焉能不疼?只是事已至此,只能容后再弥补了。

    最碍事的石头已经剔除干净,唐夭夭有幸观赏了一出萧氏父女撕逼大战,看着萧泽砚和萧冉揭开其乐融融的假象,暴露出里面猜忌、怀疑、争执的部分,心情简直不能再好。

    “萧先生,这其中有什么你不用解释一下么?我还在状况之外完全一头雾水怎么办?”

    唐夭夭眨着明亮的水眸,清澈得折射出一层莹莹星光,璀璨华丽,宛如碎钻。萧泽砚咽了咽有些干涩的喉咙,既然事情按照天意已发展到如此地步,再有心也瞒不住,索性断了退路坦白吧!

    沉沉叹了口气,萧泽砚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一一展示于人。

    “当年我到A城例行公事,偶然遇到了外出游玩的茉儿。正是肆意张狂的年纪,窈窕佳人,竟是一见倾心再也忘不了。后来我又辗转多次来到A城,只为见她一面。

    当时我已有妻子,小冉也有五岁了,和妻子是利益结合,相处多年却始终无法产生感情。

    我知道本该将这份悸动埋藏在心里,不再乱动妄念,也知道除了感情,我再也无法给茉儿更多。但终究败给了内心的眷恋,我招惹了她,让她爱上了我,却不曾告诉她,我已有家室。”

    “我是到后来才知道,她是双姝之一的欧阳家二小姐,那时错误已经发生,无可避免。

    茉儿有了我的骨肉,却坚持不要我负责,只让我在B市静观其变。

    这一等,就等到了她逝世……”

    尽管时隔十八年,再回首萧泽砚依然抵挡不住心头那股酸涩,他揉了揉起皱的眼角,似是无限悲戚。

    如果不是眼下情况不对,唐夭夭还真想拍手鼓掌,好好赞叹这番炉火纯青的演技。当然,还有这歪曲事实自圆其说的能力!

    身为萧家培养多年的继承人,微服私访遇美纳入后宫,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就是个毛头小子看到心仪的姑娘。也得看看哪户人家自己配不配得上。当年也三十有余什么美人没见过的萧少,还真就看上欧阳茉的美貌无法自拔,连身家背景都不查,直接爱得轰轰烈烈你死我活?

    不知道欧阳茉的身份,说给狗听,狗都一定不信!

    欧阳茉不要你负责?是你自己负责不了吧!人在B市就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一直到人死了才知道?恐怕是衡量了下利弊,最后得出论断,为了使前途大业不受影响,欧阳茉的死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所以故意闭一只眼不闻不问吧!

    口口声声茉儿,可实际上再深爱的女人,也只是他疲乏生活的一味调剂。一旦与他的利益冲突,便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

    “哦,原来事情是这个样子啊!”唐夭夭佯装了解点点头,一副深明大义模样表示理解。“那萧先生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咧?”

    “自然是认回你!”

    萧泽砚说得斩钉截铁,毅然浩荡。他面色诚恳,一脸真挚:“夭夭,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母亲,辜负了她的真心真意。我知道我不是一个衬职的父亲,但我愿意用余生所有来弥补你,求你原谅!”

    啧啧!这场面还真是……感人肺腑,催人泪下啊!只是……怎么不跪下呢?那些剧情电视剧里演得,不都是渣爹为了求得女儿原谅,戚然下跪么?

    这么想想,诚意还是不怎么够呢!

    唐夭夭笑靥明媚抵过十里桃花,白嫩嫩的脸蛋儿上透出红润亮泽,漂亮的眼眸聚精会神盯着他,认认真真摇了摇头。

    “那恐怕是不能了,你知道的,我现在可是唐南意的未婚妻子。

    你想跟我父女相认,那他杜撰出来已经人尽皆知的身世怎么办?你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唐裔集团总裁在全体员工面前说了谎?”

    “这……”

    萧泽砚一下子犯了难,却只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苦情戏演上瘾,坚持不懈道。“夭夭,我知道错了,我想把这十八年来缺失的父爱全部弥补给你,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弥补?呵!如果此时此刻站在她身后给她撑腰的人不是唐南意,如果不是萧冉嘴贱闯了祸影响了萧氏整个家族的利益,如果不是她唐夭夭是唐裔总裁的弱点,说服唐南意仅剩的突破口,如果不是眼下她的价值比萧冉好用千倍万倍。

    如果不是这些原因,十八年对她弃如弊屡的萧泽砚,会在今天不要老脸狗一样匍匐在她脚下,祈求她原谅?

    良心发现,懊悔愧疚这些只能骗骗萧冉,想打动她唐夭夭,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其实我很好奇耶,你这十八年到底忙着什么大业,怎么我嗷嗷待哺的时候不来,偏偏长大成人了,跑来做个便宜父亲?”

    所有的一切都进入规划好的步骤和轨道,唐夭夭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继续跟眼前的人渣虚与委蛇,她双臂环胸,以无比悠闲惬意的姿势靠在唐南意身上,笑容耀眼,不减分毫。

    “还有哦,如今,所有人都知道萧家只有一个大小姐,那如果我回去了,又算什么?萧冉口中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私生女?”

    没给萧泽砚回答的机会,唐夭夭妙语连珠嘴里的话一个字接一个字蹦豆出来。

    “我亲生母亲欧阳沫为了保全欧阳家清誉,爱惜名声不惜自溢而死。在她长埋黄土多年之后的今天,您想将当年的丑闻大白于天?在负心薄性辜负了她一生之后,还想让她在九泉之下仍不得安宁?”

    她每一句都在微笑,笑得灿烂若吸取阳光的向日葵。然而语气却阴冷如热带雨林潮湿之气,说出来的话更像电锯,准确无误在他心脏的部分锯割,切分成零零星星的肉沫,让他连呼吸都疼得牵动肺腑,让他痛到极致,痛不欲生!

    “萧先生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笃定我唐夭夭会做你想认便认的乖女儿?我又究竟有什么理由随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想,就算是傻了,我也不会认一个没有半点儿养育之恩,逼死我生母,多年来不闻不问的伪君子做父亲!”

    “夭夭……”

    萧泽砚被唐夭夭口吻里不加掩饰的嘲讽与凉薄震住,身体不受控制向后退,几步之下跌跌撞撞,撞到身后餐桌上打翻边上的瓷壶,滚烫的茶水倾潵到他身上,那股火辣辣的疼在身体和心灵上灼烧。

    唐南意见萧泽砚委实狼狈,唐夭夭又差不多玩够了,懒懒出声收拾残局。

    “唐夭被我娇宠得无法无天,得罪之处萧先生见谅。”

    这一句是回敬萧泽砚之前为萧冉求情时的说辞,唐南意活学活用的功夫依然帅气迷人到无以复加。见小傻蛋星星眼仰头望着他,崇拜之情溢于言表,顺了顺她对峙中炸起的狐狸毛,他接着方才的收尾工作继续说。

    “宠着归宠着,唐夭一向有主见,她的决定我不会干涉。

    既然她不想认,那便请萧先生以后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不然,萧氏未来会遭到什么变数,萧先生应该力不从心。”

    唐南意从容不迫道出这些威胁言语,低头敲了敲还沉浸在他霸气警告中醉了的某人,懒得看萧泽砚难看到不能直视的脸色,牵起唐夭夭的小手吻了吻,拽着小尾巴离开了包厢。

    空荡的包间里,只剩下萧泽砚一人颓唐倒在座位上,光的阴影遮住他眼底的晦暗不明。

    即使如此相似的面容,夭夭与茉儿终究是不一样的。茉儿已被他的无情无义割舍,哪怕是痕迹也已抹消的一干二净。

    那个清胧如烟,温柔如水的女子,永远留在当年相遇的地点,顺着流逝的时光重新划向他内心深处,最寂静安宁的地方。

    他们之间,早已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

    端真的快崩溃了!上周日才知道这周星期三、星期五,下周一连三门结课考试,可答应了大家周一大肥章不能食言而肥,所以昨天舍友在疯狂复习,端在疯狂码字……

    码到今天好不容易码完了这个剧情,应该有一万三,算是兑现了承诺。

    接下来,亲们还是不要等了,端要拼命学习追赶别人的进度,以免明天挂了,考完明天的星期五还有!!!

    估计周末可能会喘口气,一有时间端就会更新,追文的亲你们如果累了就不要再追了。端实在不想耽误你们……罪恶值满满……

    感谢穆叙一颗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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