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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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白目之所及，猪棚外貌同前日交无两样，屋外雪地，早已被村民踩成了泥地，外围的雪地之上，也并无其它脚印。看来凶手也是从大路往返。
再看武胜的尸体，从心脏之处，衣衫破开，血迹已干涸。他把尸体翻过，后背与前胸心脏伤口对应之处，也见衣衫开裂，剥见皮肉，一条利剑刺入的伤痕夺止可见。
除此之外，并无其它伤口。
这凶手十分自信，知道自己一击即中，并没有补剑。
“这附近可有练剑之人？”宁白问道。
武村长摇着头道：“咱们都是穷百姓，为生计忙呢，谁会有闲功夫练这些。”
宁白进了猪棚，尽管先前听武利说到惨状，作了准备，但此时一踏入，还是被满屋血腥之气吓了一跳：
两间用来暂时住人的猪圈儿，当中的隔帘已被人拉开了，是以两间猪圈的情形站在门口，便能尽收眼底。
尸体呈各种形状，或躺或坐，在角落里，在床上，在地上，血把木板全部染红，墙上、帘上、顶上，都不同程度地沾上了血。
两间猪圈，分男女各一间，靠门一间是男性居住，倒了八具尸体，宁白认出其中一具就是武胜的父亲，死在了床上，身上盖着的被子，不知是本就大红还是被血染红。
再瞧那女人所住，便见一具妇女尸体靠在角落，她的背与墙之间，垂着头好像睡着了的，便是武胜的小女儿。显然这妇女在临死前拼力挡在小女儿身前。
然而凶手的长剑，从她的身体贯穿而过，也刺进了小女孩的胸口。
宁白指了地上血水中，混乱的脚印，问道：“村长，人都进来过？”
村长点头道：“大伙儿都进来看过。”
“人动没动过？”
“这个不敢。人死了，不是阳阴先生不敢动，不吉利的。”
还好你们迷信，不然我连最后一点真实现场都看不到。
宁白道：“取灯来。”
武村长奇道：“这大白天的，这么亮能看到吧？”
但见宁白冷着脸，还是叫人去取了灯来。
宁白举着灯，蹲下身子，地上血块，被灯映出反射之光，他慢慢地一寸寸地看着，特别是尸体周围，他看得更加缓慢。黄强等人想要进来，也被他吼在门口待着。
时间慢慢地过去，已过了一个时辰，守在门外的黄强无聊地开始打着哈欠。就见夏浅浅一人，骑了白马而来。黄强知道她是来找简熙，连忙行礼：“夏小姐。”指了指棚内，示意简熙就在里面。
夏浅浅刚想进去，宁白听到风声，回头怒道：“不是叫你们不要进......浅浅，你怎么来了？”
夏浅浅听了他前句话，也停步不进，道：“你且忙你的。我不进来。”
宁白抱着歉意地对她一笑，转头继续在地板上搜寻。
“他在找什么？”夏浅浅问黄强。
黄强摇摇头：“不知道啊，这都找一个时辰了。夏小姐千金之躯，不进去看是对的。太惨了这家人。我当差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惨的凶杀案。”
武村长见一时半会没有消息，时近中午，连忙安排人去拿粮做饭。
这饭都快做好，才见宁白从屋里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皱着眉头对夏浅浅道：“屋内已被踏乱，我这费了老大功夫才找到这半只脚印。”
夏浅浅接过纸来，细看那脚印，宁白见黄强在一旁斜眼偷觑，便道：“黄强，你也看看吧。”
夏浅浅将纸递给黄强，问了宁白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凶手的脚印？”
宁白道：“你看村民脚上穿着的，都是棉花鞋。这种鞋的鞋底光滑，脚印那是平的。而这个脚印上钉有铁圆钉，翻墙防滑，和村民们的大是不同。可惜我这只有半个前脚掌印，也看不出别的东西来。”
黄强心中好奇，问道：“大人，能从这脚印看出什么来？”
宁白道：“能看出来的东西多了，身高、是否残疾、行路姿态、年龄、性别。”
黄强一听，睁大了双目，叫道：“大人可真会说神话。这小小的脚印能看出这么多？”
宁白点头道：“要是这脚钱是全的，便能看来。”
哎，所以平时里要多积累，像我就爱看点法制进行时这些节目，看多了自然就能胡说几句，在这个时代颇能震住人。
黄强把那脚印又看了一回，突然道：“大人，这鞋我好像见过。”
宁白一听，喜出望外，连忙道：“在哪里所见？”
黄强道：“如小的没有想错的话，我两个月前在县城王鞋匠的铺子里见过这个样式。”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王鞋匠处。”
宁白对其他两名差役吩咐道：“你二人留在此处，任何人不得进猪棚。”
武村长在一旁，挽留他们：“这饭都要好了，吃了饭再走吧。”
宁白拱手道：“村长，这饭等破案之后我们再吃了。还有这武胜兄弟的尸体，还有劳你给他弄个白布盖一下，但尽量不要动他。”
武村长道：“简大人放心，绝不动他。”
宁白翻身上马，三人打道回了县城。黄强带路，直奔这王鞋匠的铺子。
那王鞋匠正吃了饭，在锅里洗涮。听到黄强叫声，连忙从后屋奔到前面铺子里来：“黄公差，今日光顾小店，是想做新的还是修补啊。”
黄强把鞋印纸递了给他，一边道：“前些日子我在你这里订了过冬绵鞋，取鞋之时，曾见过你给鞋钉这种钉子，你可记得？”
王鞋匠接过纸来，看了看，又瞧了瞧宁白和夏浅浅二人，欲言又止。
黄强骂道：“看什么看。这位便是咱县新任县令简大人，你不跟我说，那就与简大人说吧。”
王鞋匠一听，忙道：“原来是简大人，多谢简大人，要不是简大人，小的都吃不上饭。这鞋还真是小的做的。”
宁白道：“这城虽小，鞋匠也是有几家的，何以见得是你做的？”
王鞋匠道：“你看这做法，每钉之间距离远近一致不差分毫， 这县里虽有几家能做，但谁做不出我这手艺。”
宁白点头道：“我瞧着也极为细密。那是何人定制，共定制了多少？”
王鞋匠道：“就定制之人我不认识，应是来往的商人。说是为了雪地防滑，定制了二十五双。是我今年最大的生意。我听他急要，便报价二十五两银，他倒也大方，也不还价就给了。”
宁白道：“此人有何特点。你该不至于对最大主顾没有任何印象吧？”
王鞋匠笑道：“那我可是认真瞧了。现在还时时觉得他又来照顾我的生意了呢。”
宁白目之所及，猪棚外貌同前日交无两样，屋外雪地，早已被村民踩成了泥地，外围的雪地之上，也并无其它脚印。看来凶手也是从大路往返。
再看武胜的尸体，从心脏之处，衣衫破开，血迹已干涸。他把尸体翻过，后背与前胸心脏伤口对应之处，也见衣衫开裂，剥见皮肉，一条利剑刺入的伤痕夺止可见。
除此之外，并无其它伤口。
这凶手十分自信，知道自己一击即中，并没有补剑。
“这附近可有练剑之人？”宁白问道。
武村长摇着头道：“咱们都是穷百姓，为生计忙呢，谁会有闲功夫练这些。”
宁白进了猪棚，尽管先前听武利说到惨状，作了准备，但此时一踏入，还是被满屋血腥之气吓了一跳：
两间用来暂时住人的猪圈儿，当中的隔帘已被人拉开了，是以两间猪圈的情形站在门口，便能尽收眼底。
尸体呈各种形状，或躺或坐，在角落里，在床上，在地上，血把木板全部染红，墙上、帘上、顶上，都不同程度地沾上了血。
两间猪圈，分男女各一间，靠门一间是男性居住，倒了八具尸体，宁白认出其中一具就是武胜的父亲，死在了床上，身上盖着的被子，不知是本就大红还是被血染红。
再瞧那女人所住，便见一具妇女尸体靠在角落，她的背与墙之间，垂着头好像睡着了的，便是武胜的小女儿。显然这妇女在临死前拼力挡在小女儿身前。
然而凶手的长剑，从她的身体贯穿而过，也刺进了小女孩的胸口。
宁白指了地上血水中，混乱的脚印，问道：“村长，人都进来过？”
村长点头道：“大伙儿都进来看过。”
“人动没动过？”
“这个不敢。人死了，不是阳阴先生不敢动，不吉利的。”
还好你们迷信，不然我连最后一点真实现场都看不到。
宁白道：“取灯来。”
武村长奇道：“这大白天的，这么亮能看到吧？”
但见宁白冷着脸，还是叫人去取了灯来。
宁白举着灯，蹲下身子，地上血块，被灯映出反射之光，他慢慢地一寸寸地看着，特别是尸体周围，他看得更加缓慢。黄强等人想要进来，也被他吼在门口待着。
时间慢慢地过去，已过了一个时辰，守在门外的黄强无聊地开始打着哈欠。就见夏浅浅一人，骑了白马而来。黄强知道她是来找简熙，连忙行礼：“夏小姐。”指了指棚内，示意简熙就在里面。
夏浅浅刚想进去，宁白听到风声，回头怒道：“不是叫你们不要进......浅浅，你怎么来了？”
夏浅浅听了他前句话，也停步不进，道：“你且忙你的。我不进来。”
宁白抱着歉意地对她一笑，转头继续在地板上搜寻。
“他在找什么？”夏浅浅问黄强。
黄强摇摇头：“不知道啊，这都找一个时辰了。夏小姐千金之躯，不进去看是对的。太惨了这家人。我当差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惨的凶杀案。”
武村长见一时半会没有消息，时近中午，连忙安排人去拿粮做饭。
这饭都快做好，才见宁白从屋里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皱着眉头对夏浅浅道：“屋内已被踏乱，我这费了老大功夫才找到这半只脚印。”
夏浅浅接过纸来，细看那脚印，宁白见黄强在一旁斜眼偷觑，便道：“黄强，你也看看吧。”
夏浅浅将纸递给黄强，问了宁白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凶手的脚印？”
宁白道：“你看村民脚上穿着的，都是棉花鞋。这种鞋的鞋底光滑，脚印那是平的。而这个脚印上钉有铁圆钉，翻墙防滑，和村民们的大是不同。可惜我这只有半个前脚掌印，也看不出别的东西来。”
黄强心中好奇，问道：“大人，能从这脚印看出什么来？”
宁白道：“能看出来的东西多了，身高、是否残疾、行路姿态、年龄、性别。”
黄强一听，睁大了双目，叫道：“大人可真会说神话。这小小的脚印能看出这么多？”
宁白点头道：“要是这脚钱是全的，便能看来。”
哎，所以平时里要多积累，像我就爱看点法制进行时这些节目，看多了自然就能胡说几句，在这个时代颇能震住人。
黄强把那脚印又看了一回，突然道：“大人，这鞋我好像见过。”
宁白一听，喜出望外，连忙道：“在哪里所见？”
黄强道：“如小的没有想错的话，我两个月前在县城王鞋匠的铺子里见过这个样式。”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王鞋匠处。”
宁白对其他两名差役吩咐道：“你二人留在此处，任何人不得进猪棚。”
武村长在一旁，挽留他们：“这饭都要好了，吃了饭再走吧。”
宁白拱手道：“村长，这饭等破案之后我们再吃了。还有这武胜兄弟的尸体，还有劳你给他弄个白布盖一下，但尽量不要动他。”
武村长道：“简大人放心，绝不动他。”
宁白翻身上马，三人打道回了县城。黄强带路，直奔这王鞋匠的铺子。
那王鞋匠正吃了饭，在锅里洗涮。听到黄强叫声，连忙从后屋奔到前面铺子里来：“黄公差，今日光顾小店，是想做新的还是修补啊。”
黄强把鞋印纸递了给他，一边道：“前些日子我在你这里订了过冬绵鞋，取鞋之时，曾见过你给鞋钉这种钉子，你可记得？”
王鞋匠接过纸来，看了看，又瞧了瞧宁白和夏浅浅二人，欲言又止。
黄强骂道：“看什么看。这位便是咱县新任县令简大人，你不跟我说，那就与简大人说吧。”
王鞋匠一听，忙道：“原来是简大人，多谢简大人，要不是简大人，小的都吃不上饭。这鞋还真是小的做的。”
宁白道：“这城虽小，鞋匠也是有几家的，何以见得是你做的？”
王鞋匠道：“你看这做法，每钉之间距离远近一致不差分毫， 这县里虽有几家能做，但谁做不出我这手艺。”
宁白点头道：“我瞧着也极为细密。那是何人定制，共定制了多少？”
王鞋匠道：“就定制之人我不认识，应是来往的商人。说是为了雪地防滑，定制了二十五双。是我今年最大的生意。我听他急要，便报价二十五两银，他倒也大方，也不还价就给了。”
宁白道：“此人有何特点。你该不至于对最大主顾没有任何印象吧？”
王鞋匠笑道：“那我可是认真瞧了。现在还时时觉得他又来照顾我的生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