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镜像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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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的下面，观看比试的众人这时正在看着一场古怪的单人表演。
他们看着西陆一个人拿着剑在台上舞来舞去，可他却从来不曾走动半分，他的双眼大睁着，不过他又像是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随着挥舞长剑的次数越来越多，西陆的速度也随之越来越慢，可是他的那种疯狂程度，却是有增无减！
而擂台的另一边，卡兰静静站在擂台之上，看着西陆一个人舞着剑，就像是看着一只猴子一般。
当然，或许卡兰并没有看笑话的心态，他不是那样的人。他现在可能更多的是在为西陆感到可悲吧？
西陆拼了一切召唤出了王者的力量，让自己达到了上位骑士的实力，可最后的结果，对卡兰来说并没有多大差别。
他只是多用了一个术而已，虽然这个术常人根本没有什么机会看到。
对围观比试的人来说，西陆和卡兰之间的对决越激烈，他们也就看的越有劲。而西陆为了这场比试所作的努力，最终让卡兰用出了一般人根本可能知道镜像之眼，这样的术，向来只有史书上才有记载的。
“大长老，那个卡兰斯特家族的少年所有用的，莫非就是传说中的……”
“镜像之眼！”
远处的看台之上，格来莫大魔法师身边的一位长老终于忍不住诧异，向大魔法师问道，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格来莫就已经说出了答案。
一声惊叹，带着几许赞赏，从那位长老的口中发了出来。他此时苦笑了一声，朝格来莫大魔法师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在这样的天才面前，我们这些老家伙真是感觉越来越无力了啊！”
格来莫大魔法师轻轻笑了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卡兰这样的人，只怕用天才来形容都已经不够了吧？只是这个少年身上的戾气太重，否则的话，格来莫大魔法师几乎可以肯定，下一任圣殿大长老的位置，定然是非他莫属了！
“哎，说起来西陆的运气也当真是太不好了！他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召唤出王者的力量，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实力提升到了上位骑士的程度，这样的实力，若是其他的对手，他几乎闭着眼睛就可以赢了。可偏偏他碰到的是卡兰，在镜像之眼的面前，除非实力比施术者要高出几阶，否则这样的术根本无法可解，西陆又能有什么办法？”格来莫大魔法师身旁，另一位法师圣殿的长老，这时也叹息一声道。
“如果他的对手不是卡兰，他根本用不着召唤王者的力量，对手不是卡兰，西陆也根本不会召唤王者的力量！”格来莫大魔法师这时若有所思地说道，让他身旁的两位长老都怔了一怔。
两个人微微思索一阵，方才说话的那位长老再次叹息一声，所有所悟地说道：“呵呵，看来星落帝国新一代的人才之间，已经开始互相较量了啊！”
格来莫大魔法师没有否认他的话，可是他的眼神之中这时却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看着眼前的空气，格来莫大魔法师忽然一声长叹，似乎他在不经意之间，透过茫茫虚空，看见了极为不想看见的东西。
一番话说罢，几人的目光这时也再次转向了场中，虽然这场比试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悬念，但他们终究是要看完的。
擂台上，西陆舞剑的速度这时已经很慢很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将自己的嘴唇要出了鲜血，他的双眼之中更是布满血丝，而惨白的脸色，更让西陆此刻的模样有些可怕。
对面，卡兰一直一动不动地看着西陆，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嘴角忽然动了一动，而他右手的食指，也随之一动。
西陆的身体，接着就倒了下去，他的眼睛仍然睁着，不过这个时候终于看到了色彩。
一切似乎在突然之间变得明朗起来，仿佛被关在一个黑箱子里关了一辈子，这时突然重获了自由，西陆这时除了想安安静静地躺着之外，再也没有了别的奢求。
他的眼睛接着就闭了起来，他知道这一次他的眼睛是真的闭上了。再也看不见那些黑暗，再也看不见那个无法追上的剪影，西陆满足地叹息一声，接着就沉沉睡去。
一旁，裁判走上前来，却什么也没有说。他早就知道该如何判定这场比试的胜负了，不过他现在等待的不是判定，而是一直守候着的医务官，赶快上台将西陆接走。
似乎知道裁判的想法一般，两个人影迅速窜上了擂台，其中一人立刻俯到西陆的胸口，侧耳倾听。
听了一阵，那人抬头诧异地看了同伴一眼，不等同伴露出疑问的眼神，他便又已经替西陆做起其他的检查来，好半晌，他终于抬头说话了，道：“西陆王子没有受任何伤！”
可是这话，却让那个同伴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这个同伴这时想起的是当初刚刚从圣法师学院毕业，进入王室医疗队时老师对自己说的几句话：“有些伤是可以治的，有些伤总会慢慢恢复的，可这些伤，指的都是身体上的伤，即使会留下伤疤，但对生命总归不会有任何影响。可是有些伤，你看不见，却也永远也无法消除，这种伤，才是最可怕的。”
想到这里，这个医疗官下意识地转头，用惊恐的眼神看了卡兰一眼。可是那个俊美的少年，此刻只是用平静到可怕的眼神淡淡看了他一眼，接着便转头朝擂台下走去。
似乎在那个人看来，生命就是这般不值一提的；似乎在他看来，没有实力，就只能任人宰割！
医疗官接着想到，这个时候，就算有人出一千金加纳让他去多看卡兰一眼，他也不愿意去看了。
卡兰缓缓走到台下，接受着众人仰视的目光，可他自己却又从来不曾在意。人群之中，有一个复杂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卡兰的身影移动着，直到卡兰走出人群，那目光才陡然移开。
雪诺将目光从卡兰的身上收了回来，下意识地朝四周望了一眼，接着就转身回自己的住处了。
这场比试到底还是如他设想的一般，没有丝毫的悬念。卡兰的实力根本是无法对抗的，或许两年之前当他出征北境的时候，当他从北境回到凌雪城的时候，他还想着要和卡兰一般强大，这样他就能对抗他了，不再害怕他随时将自己杀死。
他甚至为此放弃了成为一个高位法师，转而来到了圣骑士学院，成为一个骑士。可是此刻，雪诺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幼稚的，害怕卡兰，唯一的办法就是躲着他，而不是超越他！
离开广场，走进假山后的那片小树林时，雪诺遇到了艾诺琳。
他微微一怔，面上随之露出由衷的欣喜，笑着问道：“你的伤全好了？”
艾诺琳点点头，道：“刚刚那阵动静太大了，所以我出来看看。”
雪诺呵呵一笑，几乎想解释那是西陆和卡兰对决时弄出来的，不过想了一想，却又作罢了。
“你没有对我说你赢了菲谢特。”艾诺琳这时忽然盯着雪诺说道。
“呃，我是怕打扰你呢！”雪诺笑了一声说。
“打扰什么，是根本没有想到要对我说吧？”艾诺琳道。
“怎么这么说呢，我没有那样想啊。”
“你是没有那样想，因为你根本没有将我放在心上，是不是？”艾诺琳直视着雪诺的眼睛，忽然变得不依不饶了。
雪诺的心微微一跳，艾诺琳的话中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信息，雪诺很想抓住那个信息，因为那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雪诺看着它，又忽然不敢触碰它了。
“怎么不敢说话了？”艾诺琳又说，说罢，她又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就转身朝前方走去。
雪诺跟在她的身后，心中一时七上八下。他喜欢和艾诺琳一起走路的感觉，但是他又怕一旦他停下脚步，这一切——他的感觉、艾诺琳说的那些话——都会突然变成一场泡影。
“你在害怕什么？”艾诺琳的声音再次传来，重重敲在雪诺的心上。
“什么意思呢？”雪诺低声问道。
“是你的心中还有其他的人吗，还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进入你的心里？”艾诺琳幽幽说道，不是像在回答雪诺的话，而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雪诺终于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艾诺琳的话提醒了他，他一直不敢去想象他和艾诺琳之间是否有着什么，或许正是因为他在害怕吧？
可是他在害怕什么呢？他自己也说不清。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想，因为他现在不敢去想象这些东西。
正如他现在不会再去想自己要超越卡兰一般，正如他不会再天真地以为他还能和艾蕾莉亚一起一般，他也不会去想自己是否喜欢艾诺琳，又或者艾诺琳是否喜欢他，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太奢侈了。
他和艾诺琳就这般静静走过了树林间的小路，到了出口的地方，两人依然什么话也没有说，接着就各自分别，同样默默地走回自己的住处。
擂台的下面，观看比试的众人这时正在看着一场古怪的单人表演。
他们看着西陆一个人拿着剑在台上舞来舞去，可他却从来不曾走动半分，他的双眼大睁着，不过他又像是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随着挥舞长剑的次数越来越多，西陆的速度也随之越来越慢，可是他的那种疯狂程度，却是有增无减！
而擂台的另一边，卡兰静静站在擂台之上，看着西陆一个人舞着剑，就像是看着一只猴子一般。
当然，或许卡兰并没有看笑话的心态，他不是那样的人。他现在可能更多的是在为西陆感到可悲吧？
西陆拼了一切召唤出了王者的力量，让自己达到了上位骑士的实力，可最后的结果，对卡兰来说并没有多大差别。
他只是多用了一个术而已，虽然这个术常人根本没有什么机会看到。
对围观比试的人来说，西陆和卡兰之间的对决越激烈，他们也就看的越有劲。而西陆为了这场比试所作的努力，最终让卡兰用出了一般人根本可能知道镜像之眼，这样的术，向来只有史书上才有记载的。
“大长老，那个卡兰斯特家族的少年所有用的，莫非就是传说中的……”
“镜像之眼！”
远处的看台之上，格来莫大魔法师身边的一位长老终于忍不住诧异，向大魔法师问道，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格来莫就已经说出了答案。
一声惊叹，带着几许赞赏，从那位长老的口中发了出来。他此时苦笑了一声，朝格来莫大魔法师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在这样的天才面前，我们这些老家伙真是感觉越来越无力了啊！”
格来莫大魔法师轻轻笑了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卡兰这样的人，只怕用天才来形容都已经不够了吧？只是这个少年身上的戾气太重，否则的话，格来莫大魔法师几乎可以肯定，下一任圣殿大长老的位置，定然是非他莫属了！
“哎，说起来西陆的运气也当真是太不好了！他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召唤出王者的力量，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实力提升到了上位骑士的程度，这样的实力，若是其他的对手，他几乎闭着眼睛就可以赢了。可偏偏他碰到的是卡兰，在镜像之眼的面前，除非实力比施术者要高出几阶，否则这样的术根本无法可解，西陆又能有什么办法？”格来莫大魔法师身旁，另一位法师圣殿的长老，这时也叹息一声道。
“如果他的对手不是卡兰，他根本用不着召唤王者的力量，对手不是卡兰，西陆也根本不会召唤王者的力量！”格来莫大魔法师这时若有所思地说道，让他身旁的两位长老都怔了一怔。
两个人微微思索一阵，方才说话的那位长老再次叹息一声，所有所悟地说道：“呵呵，看来星落帝国新一代的人才之间，已经开始互相较量了啊！”
格来莫大魔法师没有否认他的话，可是他的眼神之中这时却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看着眼前的空气，格来莫大魔法师忽然一声长叹，似乎他在不经意之间，透过茫茫虚空，看见了极为不想看见的东西。
一番话说罢，几人的目光这时也再次转向了场中，虽然这场比试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悬念，但他们终究是要看完的。
擂台上，西陆舞剑的速度这时已经很慢很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将自己的嘴唇要出了鲜血，他的双眼之中更是布满血丝，而惨白的脸色，更让西陆此刻的模样有些可怕。
对面，卡兰一直一动不动地看着西陆，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嘴角忽然动了一动，而他右手的食指，也随之一动。
西陆的身体，接着就倒了下去，他的眼睛仍然睁着，不过这个时候终于看到了色彩。
一切似乎在突然之间变得明朗起来，仿佛被关在一个黑箱子里关了一辈子，这时突然重获了自由，西陆这时除了想安安静静地躺着之外，再也没有了别的奢求。
他的眼睛接着就闭了起来，他知道这一次他的眼睛是真的闭上了。再也看不见那些黑暗，再也看不见那个无法追上的剪影，西陆满足地叹息一声，接着就沉沉睡去。
一旁，裁判走上前来，却什么也没有说。他早就知道该如何判定这场比试的胜负了，不过他现在等待的不是判定，而是一直守候着的医务官，赶快上台将西陆接走。
似乎知道裁判的想法一般，两个人影迅速窜上了擂台，其中一人立刻俯到西陆的胸口，侧耳倾听。
听了一阵，那人抬头诧异地看了同伴一眼，不等同伴露出疑问的眼神，他便又已经替西陆做起其他的检查来，好半晌，他终于抬头说话了，道：“西陆王子没有受任何伤！”
可是这话，却让那个同伴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这个同伴这时想起的是当初刚刚从圣法师学院毕业，进入王室医疗队时老师对自己说的几句话：“有些伤是可以治的，有些伤总会慢慢恢复的，可这些伤，指的都是身体上的伤，即使会留下伤疤，但对生命总归不会有任何影响。可是有些伤，你看不见，却也永远也无法消除，这种伤，才是最可怕的。”
想到这里，这个医疗官下意识地转头，用惊恐的眼神看了卡兰一眼。可是那个俊美的少年，此刻只是用平静到可怕的眼神淡淡看了他一眼，接着便转头朝擂台下走去。
似乎在那个人看来，生命就是这般不值一提的；似乎在他看来，没有实力，就只能任人宰割！
医疗官接着想到，这个时候，就算有人出一千金加纳让他去多看卡兰一眼，他也不愿意去看了。
卡兰缓缓走到台下，接受着众人仰视的目光，可他自己却又从来不曾在意。人群之中，有一个复杂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卡兰的身影移动着，直到卡兰走出人群，那目光才陡然移开。
雪诺将目光从卡兰的身上收了回来，下意识地朝四周望了一眼，接着就转身回自己的住处了。
这场比试到底还是如他设想的一般，没有丝毫的悬念。卡兰的实力根本是无法对抗的，或许两年之前当他出征北境的时候，当他从北境回到凌雪城的时候，他还想着要和卡兰一般强大，这样他就能对抗他了，不再害怕他随时将自己杀死。
他甚至为此放弃了成为一个高位法师，转而来到了圣骑士学院，成为一个骑士。可是此刻，雪诺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幼稚的，害怕卡兰，唯一的办法就是躲着他，而不是超越他！
离开广场，走进假山后的那片小树林时，雪诺遇到了艾诺琳。
他微微一怔，面上随之露出由衷的欣喜，笑着问道：“你的伤全好了？”
艾诺琳点点头，道：“刚刚那阵动静太大了，所以我出来看看。”
雪诺呵呵一笑，几乎想解释那是西陆和卡兰对决时弄出来的，不过想了一想，却又作罢了。
“你没有对我说你赢了菲谢特。”艾诺琳这时忽然盯着雪诺说道。
“呃，我是怕打扰你呢！”雪诺笑了一声说。
“打扰什么，是根本没有想到要对我说吧？”艾诺琳道。
“怎么这么说呢，我没有那样想啊。”
“你是没有那样想，因为你根本没有将我放在心上，是不是？”艾诺琳直视着雪诺的眼睛，忽然变得不依不饶了。
雪诺的心微微一跳，艾诺琳的话中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信息，雪诺很想抓住那个信息，因为那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雪诺看着它，又忽然不敢触碰它了。
“怎么不敢说话了？”艾诺琳又说，说罢，她又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就转身朝前方走去。
雪诺跟在她的身后，心中一时七上八下。他喜欢和艾诺琳一起走路的感觉，但是他又怕一旦他停下脚步，这一切——他的感觉、艾诺琳说的那些话——都会突然变成一场泡影。
“你在害怕什么？”艾诺琳的声音再次传来，重重敲在雪诺的心上。
“什么意思呢？”雪诺低声问道。
“是你的心中还有其他的人吗，还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进入你的心里？”艾诺琳幽幽说道，不是像在回答雪诺的话，而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雪诺终于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艾诺琳的话提醒了他，他一直不敢去想象他和艾诺琳之间是否有着什么，或许正是因为他在害怕吧？
可是他在害怕什么呢？他自己也说不清。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想，因为他现在不敢去想象这些东西。
正如他现在不会再去想自己要超越卡兰一般，正如他不会再天真地以为他还能和艾蕾莉亚一起一般，他也不会去想自己是否喜欢艾诺琳，又或者艾诺琳是否喜欢他，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太奢侈了。
他和艾诺琳就这般静静走过了树林间的小路，到了出口的地方，两人依然什么话也没有说，接着就各自分别，同样默默地走回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