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八一中文网 www.byzw.cc,最快更新蜜语纪最新章节!

    这个段落是图片段落,请访问正确的网站且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许蜜语躲在大雨的掩护下,任眼泪流出眼眶,任它们混着雨水肆虐在自己脸上。

    她抬头看着纪封,对他问:“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硬气,没有人教过我该怎么做,他们是我的家人,我想从他们那里得到关注和认同,这也是错吗?这也是可恨吗?”

    纪封抬眼看她,嘴角微挑,溢出一抹笑,那笑里带着无语般的嘲讽。

    “所以呢?为了得到他们的关注和认同,就要对他们的无理要求继续没原则没骨气地依顺下去吗?你这是在找认同吗?你这是在自找苦吃。你以为你是在伟大付出?其实不过是在自我作践!”

    这个段落是图片段落,请访问正确的网站且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实话永远这么不好听。可也只有这样的实话才能把人砸醒。

    “可他们是我的家人……”许蜜语下意识地嗫嚅重复。

    这下意识的想法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因为他们是父母家人,她和他们有血脉相连,所以才对他们总有牵绊和希冀,所以不管他们的要求怎么过分,她也总是无可奈何。

    “这样烂泥一样的家庭,很值得留恋吗?还不果决点断掉?还期盼能从中得到关爱?梦做不醒的吗?你如果一直这样拎不清,一辈子别想有好日子过。自己拎不清就别觉得自己的命有多苦,不管多苦也活该得受着。”

    许蜜语被纪封的一声声反问震在原地不能动。

    她从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和她的家庭断掉瓜葛。她从小生活在那个家庭里面,好像对所有发生的事虽然有埋怨和委屈,但又觉得这种常态似乎已经是理所应当的了。

    以前聂予诚对她说过那个词,说她是在被她的家人pua。那时她不太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她似乎懂了一些。长久以来她在父母理所当然的洗脑下,把父母施予她的不公平对待都毫无反抗地接受了。

    “可我该怎么断?没有人教过我,我该怎么断?”雨声里,许蜜语的问句软弱又茫然。

    “这很难吗?拒绝无理要求不会吗?断开和吸血家人的联系做不到吗?不是什么要求都应该满足的,不是什么家人都值得珍惜的,背叛你的家人、尽不到责任的家人,你在乎他们做什么?”纪封说到这里想到的是纪圣铭,那个背叛了家庭也没有尽到丈夫和父亲责任的男人。

    这样的所谓家人,根本不值得在乎。脱离他却过得更好,是对他最大的嘲讽。

    转瞬他又想到了母亲。他皱着眉继续说下去:“你这样把希望寄托在不该寄托的人身上,为这种烂希望而活,简直就是不自爱!你自己都不爱你自己,还指望谁能真心爱你珍惜你”

    纪封冷冷的声音里,带着意味不明的气愤,和着风声雨声,一字字砸在许蜜语的耳膜上,“你如果不能割舍你身后这摊负累,就永远也别想好好生活做人。”

    许蜜语被这些话定在雨中。从来没有人对她讲过这样重的一番话,这些话好像敲打在她的灵魂上,在把她从浑浑噩噩中敲醒。

    怔立半晌后,她发现纪封抬腿要走。

    这个段落是图片段落,请访问正确的网站且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她在雨中仰起头看向他,急急地对他说:“纪先生,请您等一下!您之前给我的二十万……那张卡,被我母亲抢走了,我尝试过很多办法都没能把卡要回来,因为卡不是用我的身份信息开办的。所以能不能……能不能请您直接把卡里的二十万转走,就当是我还给您了?”

    这二十万,始终是她的一块巨大心病。

    纪封听完却表现得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临走前她拦住他,竟话锋一转说的是这个。

    他皱起眉:“我说过给出去的钱,我不会再往回收。回头我会让我助理挂失掉那张卡,然后重新办张卡给你。”

    纪封说完这句话,就冲着等在茶室外的薛睿招手。薛睿手里拿着两把印着茶室logo的雨伞。

    他走过来对纪封说:“老板,服务员翻了半天,就翻着这么两把伞。”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两把伞都撑开。

    纪封从廊檐下走出来。薛睿赶紧把其中一把伞撑到纪封头顶,另一把自己打着,跟着纪封往前走。

    纪封却顿住,没回头地告诉薛睿:“伞给她。”说完重新迈步,直直走进雨中。雨水跳落在他头发上肩榜上,很快就把他打湿。他却不管不顾这些雨柱,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背影颀长俊挺,步伐下却好像踩着什么怒气似的。

    薛睿愣了下,一转头,看到大雨里落汤鸡一样的许蜜语。

    他赶紧听话地把一把伞塞给许蜜语,然后快步追出去,三两步追上纪封后,舍己为主地把原本自己要撑的伞撑去了纪封头顶。

    这个段落是图片段落,请访问正确的网站且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反正都湿了,还打什么伞?偶尔淋淋雨,洗洗脑子清醒清醒,把不该有的同情清洗清洗,不也挺好的吗!”

    薛睿一脸懵逼地跟在纪封身后,听他突来的阴阳怪气。

    纪封忽然很没征兆地一站定、一回身,站在雨里一脸凶狠地问向薛睿:

    这个段落是图片段落,请访问正确的网站且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这个段落是图片段落,请访问正确的网站且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我总是嘲讽嫌弃鄙视别人了吗??”

    薛睿瞳孔缩紧:“……”

    “我没有同理心吗???”

    薛睿瞳孔地震:“……”

    薛睿好希望自己能立刻晕过去,好逃避回答这些根本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答案当然都是“是”啊!

    纪封看着薛睿欲言又止的表情,神色更加凶狠了:“行了你闭嘴吧,不许说话!”他光看薛睿的反应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调转身形继续穿行在雨里,大步往前走,丢下一句恶狠狠的“岂有此理”。

    薛睿擦擦额头上的汗,直在心里给刚刚能对纪封做出正确评价的许蜜语竖大拇指。

    他简直佩服刚才对纪封直言相喷的许蜜语。她怎么敢啊,那可是大魔王纪封啊!

    ……牛逼。

    许蜜语还呆怔在原地。她握着纪封让薛睿留给她的那把伞,怔怔地站在那里好久,想着纪封那些一点都不好听的实话。

    那些话里带着点哀她不幸怒她不争的鄙夷和嘲讽。

    而那些鄙夷和嘲讽在这滂沱大雨里,却给她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醍醐灌顶般的敲醒。

    纪封敲醒了她从前从没有想过的一种可能,或许她真的应该和她的父母,做一个狠心的切割。

    一场大雨仿佛洗涤了许蜜语。

    她开始前所未有地反思自己与父母的关系。

    耳边总回想纪封的那些话,那些难听却好像振聋发聩的实话。

    在被那些话打击了期冀和摧毁了自尊心后,许蜜语终于开始清醒过来,去面对残忍的事实。

    她终于肯认清,自己的讨好父母和无限制满足他们的要求,并不能换来真正的肯定和关心。她其实只是母亲眼里的提款工具。她有钱时,母亲从她这里提款,还能赏个夸赞和笑脸。而她错把它们当成了晚来的爱,沉迷其中,不舍放手。

    而她没钱时,母亲似乎从未关心体谅过她的难处,只一味地企图从她这里挤榨出更多的钱。

    原来别人说得都没错,她太缺爱了,导致任何一点肯定都能让她背离原则,让她对别人的要求无条件地答应。

    承认自己缺爱,原来这么容易。承认自己得不到父母真正的关怀,不再欺骗自己——只要自己再乖些,再有用些,父母总归是会爱自己的——原来并不难。不过就是心痛些,绝望些,觉得自己曾经的岁月又可笑又白活而已。

    任这些情绪在感官中尽情宣泄后,换来的就是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自己。

    许蜜语痛哭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醒来,她对自己冷静地说:从今天开始,她要真正地为自己而活。

    她不要再去为了博一份自欺欺人的父母关爱而委屈自己,讨好别人。她不要再无条件顺应母亲的那些贪心无理的要求,不要再企图为得到一句称赞去拼命迎合谁,而作践了自己。

    她要从眼下这一刻起,努力活得有尊严起来。

    从前想要得到家人关注如同她的信念一般。现在她要彻底从这个信念里走出来。她知道冲破信念需要决心和勇气,信念的坍塌会给她带来茫然,但也给她带来勇敢。

    她耐心地告诉自己,坏的信念坍塌掉,那就再树立一个新的、好的信念,这样就不会茫然了,不会失去方向了,也不会心里空落落地难过了。

    她的新信念,走在上班的路上,迎着晨间金色的朝阳抬头看时,她找到了——她要把她的新信念树立为好好工作。她要在以后的工作中,努力做出个样子来。

    渐渐地,她发现这个新的信念比之前想从家人那里得到关注要好多了。因为它是一个能够带给她回报的信念,是一个有希望的信念。她只要努力,这个信念就回报给她看得见摸得着的工作成绩。

    不像之前,她越渴望得到家人的关注和肯定,得到的是越多的吸血和不满足。她想这应该就是好的信念和坏的信念的区别。

    它们一个给人以希望,一个带人堕入烂泥潭里。

    她庆幸自己现在能有机会,清醒地舍弃坏的信念,不再执着于从不堪家庭里得到关注和肯定。她想她要谢谢纪封骂醒了自己,让她有勇气和坏的旧的信念做诀别。

    几天后,薛睿再次约许蜜语在大堂咖啡厅见面。他给了许蜜语一张新的银行卡,并告诉许蜜语:“原来那张卡已经挂失了,里面的二十万都转到了这张卡里,许女士请您收好。”

    这次许蜜语说什么都不收。

    薛睿很为难:“许女士,您不收的话,会让我很难做的。”

    许蜜语笑笑说:“可是收下它,我也会很难做。你们纪总如果实在嫌钱多,就捐掉它好了,不用给我。”

    薛睿看着许蜜语态度坚决,确认她这次绝不会收下这张卡后,只好问她一句:“那我可真按照您说的,把这张卡里的钱捐掉了?”

    许蜜语点点头,替他指定了资助项目:“如果可以,就请您把钱捐给乡下需要帮助的女孩子们吧,现在乡下还有很多女孩是和我是一样的情况,家里重男轻女,不给她们读书甚至看病。我很希望她们能够得到资助,能够健康长大,能够把书读完。”

    现在想想,这二十万真的很玄奇,它是在亲情关系上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为这二十万焦秀梅可以不顾她死活,只想贪心抢夺和占有,又在以为出事后把她一个人舍出去顶偷盗的罪名。

    这二十万也是她和不堪家庭决心割裂后重获新生的契机。通过这二十万前前后后,她对焦秀梅彻底死心了,她决心再也不从烂泥一样的家里找认同和存在感。

    这二十万现在对她来说,有着远超它本身金额的价值和意义。她希望它也能给其她有着和她同样境遇的女孩,带去能够重获新生的契机。

    希望这二十万的价值,远不止是这二十万。

    她怔怔地看着他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电梯里正站着纪封和薛睿。纪封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副冷淡闲适的样子。

    她在心里苦笑自己,没有及早认清这个事实。但她也很欣慰自己这一次没有再被母亲pua成功。她顶着泼头泼脸的咒骂,稳住了自己,没有妥协,她坚定地告诉焦秀梅:“我没有钱,以后也不可能再给你搜刮到一分钱。老许家绝不绝后已经与我无关,你以后不要再找我,因为找我也没用。你们从不把女儿当子女对待,从今以后我也不再需要你们这样的父母。以后我们就各过各的吧。”

    许蜜语接到通知后立刻赶往前厅。事态紧急,下面大堂经理让她别管是不是员工电梯了,赶上什么乘什么,第一时间下楼到大堂最要紧。她晚下去一秒,酒店的脸就多丢了一分。

    大堂经理好言好语想请焦秀梅到办公室去,有什么话想说都可以到办公室去好好说。可怎么也请不动。

    许蜜语赶紧冲去电梯区。所有电梯都在遵从墨菲定律,越是需要它们的时候,它们越是不得空闲怎么等都等不到。

    好在客人比较好说话,点点头答允了。

    别人听了这话总要变得消停一下的。可焦秀梅不是别人,她有足够厚的脸皮和足够强的战斗力来应付眼前的威胁。

    被抓到的人都被她的阵仗吓了一跳,避之唯恐不及。

    因为许蜜语不接她的电话还扬言和她各过各的,她恼羞成怒,一到酒店就开始不管不顾地大喊大闹。

    说完她就挂掉电话。

    但叫她意外的是,纪封这次看向她时,竟没有那些让她想挖个地洞躲起来不要被他见到的表情。他只是有点不耐烦地催了一下:“不是有急事吗?还不进来,要站在门口发愣到什么时候?”

    许蜜语看着焦秀梅,看着围在焦秀梅身边看热闹的一圈人,想着在她身后从vip电梯里走出来的几个人,他们也看到了前面的这幕景象。她脸上腾地着起了火。

    但这次,大家都没有因此而笑话和排挤许蜜语。她们同情许蜜语,甚至还给她出各种主意,鼓励她和重男轻女的原生家庭对抗到底。

    焦秀梅坐在地上,本来是撒泼的姿势,一听这话,立刻变得有些悠哉起来,还抬手拍了拍裤子上的褶皱,扬声说道:“很简单啊,你们得替我做主,把我孩子的工资直接打到我卡里,不能再打给她,打给她她不养老娘,我一分钱都拿不到!”

    但她不接焦秀梅的电话和短信,焦秀梅也很有本事,直接搜到了斯威酒店前台的号码,通过前台去找许蜜语。

    许蜜语能感受到周围人看戏似的看向自己。

    纪封临时有个会得回集团总部去开。他让薛睿通知司机,十五分钟后把车子开到酒店正门。

    薛睿立刻打听。两分钟后,他高效地带回了答案给纪封:“老板,来闹事的居然是许蜜语的母亲。”顿了顿他又问,“所以老板,我们十五分钟后是从地库出发吗?是的话我这就让司机把车开到地库去。”

    纪封皱眉,问薛睿:“有人来闹事?打听一下,什么人,为什么闹事,我要知道斯威酒店到底还埋着什么隐患。”

    走出电梯时她看到了大堂里事发点的全貌——焦秀梅坐在大堂中间的地上,拍着大腿地哭惨又哭穷,顺带着咒骂一手养大的女儿白眼狼不肯给她养老。

    薛睿看着许蜜语,摇摇头叹口气,不知道是替她遗憾还是在为她赞许。但最后他对她笑了笑,很友好地一笑。

    电梯门一开,许蜜语就听到从大堂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叫嚷声音。

    许蜜语一出现,焦秀梅撒泼的功力直接又递进了一级。

    vip电梯马上就抵达了行政层。梯门一开,许蜜语抬头间不由一愣。

    许蜜语那个重男轻女的老娘,屡次三番把电话打到酒店前台来,要求许蜜语接电话掏钱养弟弟的事,通过陆晓妍很快传到了柯文雪那里,又从柯文雪那里传遍了整个楼层。

    随后是断喝一声:“闹什么?有完没完?这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焦秀梅不如她愿。焦秀梅反而一把搭住她手腕,紧紧握住,指着她就像对围观的人展览着什么物件一样,苦口婆心地哭诉:“就是她!我生下的白眼狼,我把她从小养到大,不短吃不短穿的,还把她供上了大学!家里四个孩子,就她一个人是正正经经的大学生,我得多不容易啊我!现在她翅膀硬了,赚到钱了,就不管家里老娘了!你们大家都给评评理啊!”

    许蜜语看着焦秀梅,曾经对亲情的渴求已经在她心里彻底干涸,她现在只想赶紧让这出闹剧收场。她发狠地拉起焦秀梅想把人拖出酒店去。

    她的心往下重重一沉。

    “蜜语姐,我们现在真的能理解你了,为什么你一听到大家的肯定就很开心,因为这是你从小对爱的缺失造成的,而我们之前还利用它捉弄你笑话你,想想看以前我们做得真的不太好。你放心,这次我们就是你坚实的后盾,如果你母亲再来找你麻烦,我们都替你出头!”

    焦秀梅被反驳得愣在那。她像不认识许蜜语了一样,因为这个老三变得和以前实在不一样。以前只有她骂她的份,她就算不情愿也不会真的反抗。她这个当妈的早就把三个女儿的性格塑造得可以任由她手拿把掐。

    就好像在笑她这举动傻乎乎似的。

    酒店来来往往的人渐渐开始围拢过来看热闹。有人看得津津有味,有人看得嗤之以鼻。

    原来真正的被人关爱,应该是这样的。

    可焦秀梅回过神来,奋力挣扎。显然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她得让自己这个白眼狼女儿接受更多外界的审判,她得彻底地锉掉她不知从何时生起的锐气,狠狠打压掉她不知受谁怂恿而萌生出的叛逆心思,她要让她深刻认识到她自己的错误,从此再也不敢反抗、再也不敢和她的母亲作对。

    许蜜语听着这些七嘴八舌的安慰和主意,心头前所未有的温暖。

    许蜜语下定和焦秀梅割裂的决心后,就彻底拉黑了焦秀梅的一切联系方式。

    纪封却一把拎起西装外套边走边穿。

    她深吸口气,字字有声地反驳焦秀梅胡搅蛮缠的话:“事实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根本没你说的那么伟大!恰恰相反,大学明明是我自己坚持要上的,学费也是我自己想办法申请的助学贷款,生活费更是靠我自己勤工俭学做兼职一点点挣的。要不是听说大学生毕业后赚的多,上学期间也不用你来给我掏学费和生活费,这个大学我根本就读不下来,我早就被你拉去打工或者嫁人换彩礼了!可现在这些到了你嘴里,怎么就变成是你辛辛苦苦供我读书了?”

    “对啊蜜语姐,这样的家庭真的不值得留恋,从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孩很容易被男人骗的,因为从小缺爱,但凡有人对她好一点,对她说点好话,她就会恨不得对人家死心塌地掏心掏命!早从这样的家庭里出来,早解脱。”

    直起腰身的过程中,她好像听到哧的一声轻笑。

    焦秀梅实在难缠,大堂经理只觉得一百张嘴都说不过她。他使劲压着脾气,好声好气地问:“大娘,您打进门就说自己孩子不孝顺,又说她是我们酒店的员工,我们问您她到底是谁,您又不肯说,这您让我们怎么帮您解决问题啊?”

    大堂经理再次震惊于焦秀梅的胡搅蛮缠。她为了把女儿的工资直接打到自己卡里,这样跟酒店闹,她就不怕酒店因此会直接开掉她的女儿吗?

    “啊?”薛睿疑惑了一声。

    焦秀梅觉得火候被她闹得差不多了,该施的压力已经施出去,于是说出了许蜜语的名字,“就是在你们酒店什么行政层管收拾房间的那个!”

    她又气恼又羞惭,好像人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丢脸过。

    焦秀梅再把电话打到前台去,许蜜语请求前台的姑娘们帮忙,就说自己不在。

    让同事们说中了,焦秀梅果然很快又亲自来酒店找麻烦了。

    许蜜语第一次不知道前台叫她去接的电话是焦秀梅打来的。她跑下去接听后,灌了一耳朵焦秀梅的咒骂。

    大堂经理立刻用对讲机联系客房部,希望能把当事人叫下来,顺便把客房部能管事的人也派下来一个。

    这边的两个人僵持不下,那边响起了脚步匆匆。皮鞋硬底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啪嗒啪嗒地走近。

    可抬起头时,却看到纪封脸上毫无表情。这让她觉得自己刚刚耳朵里是不是出现了错觉。

    大堂经理震惊于焦秀梅看似有理有据实则无理取闹的这番言论。他试探地问:“所以您是想让我们怎么帮您管呢?”

    焦秀梅看对方拿自己没办法服了软,有点洋洋得意地一挑眉:“我当然不能着急说她是谁,我那么快说她是谁,有用吗?你们最多就是把人叫过来让我自己解决。我必须得先把事态给你们搞起来,让这些来来往往的人都关注起来,到时候你们不管都不行了!”

    “蜜语姐,说真的,这样的家庭,你早就应该跟他们割裂关系了!重男轻女的家庭最容易pua女孩子,把女孩子养得畏畏缩缩没有自信,最好一辈子都是听话的扶弟魔,好任弟弟吸血一辈子!”

    “报!赶紧报!干嚷嚷不真报的都是孙子养的!警察来了正好评评理,看看你们把我老人家逼得躺在地上,这干得到底是不是人能干的事!”

    许蜜语听着这些咒骂,心里难过又麻木地想,但凡一个爱自己子女的父母,会这样对他们的孩子说话吗?所以她早该看清的,她不是什么女儿,她只是重男轻女家庭里被父母洗脑养成扶弟魔的工具。不只她,她的两个姐姐也是一样。

    他压下这些情绪,套焦秀梅的话:“好的大娘,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您的诉求了,那您现在可以告诉我您的孩子在哪个部门、叫什么名字了吗?”

    很快那个叫许蜜语的客房部员工就下来了。从制服上看,居然还是个领班。一个五星酒店领班的母亲,居然这么上不了台面。

    许蜜语赶紧迈进电梯里,局促间不知怎么就向纪封鞠了个深躬。

    她知道焦秀梅煽情的假话误导了大家。放在以前她就由着焦秀梅去胡说了,她不会争辩什么。但现在她的想法和信念都已经变了,她不想自己的人生再这样被焦秀梅颠倒黑白。

    焦秀梅骂她是白眼狼,骂她是兔崽子,骂她白生了,猪狗不如,连亲妈电话都不接。还逼迫她再准备二十万,不然她就是黑了心肝、恶了心肠打算让老许家绝后的坏种。

    大堂经理和保安全都犯了难,大堂经理甚至警告焦秀梅:“您再这样闹下去,我们真的要报警了!”

    “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纪封面无表情地说。

    薛睿愣住,提醒纪封:“老板,不是十五分钟后出发嘛?”所以你现在就往外走是怎么个情况啊?

    电梯很快直抵一层。

    许蜜语忐忑地看着纪封,怕从他眼睛里或者脸上,又看到那种叫人无地自容的嘲讽或者嫌弃。

    大堂经理被前台服务员急急地呼叫过来,来制止焦秀梅的胡闹。但他显然低估了焦秀梅的战斗力。前厅被焦秀梅以一己之力闹腾得乌烟瘴气。

    可是保安刚伸出手去拉人,焦秀梅就干脆往地上一坐,还警告大堂经理和保安:“你们谁要是再碰我一下,我就躺这!我可有心脏病我告诉你们,给我折腾死了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焦秀梅找不到酒店的人干脆就改扑住店的客人,拉着人家的西服就哭诉:这个酒店你别住了,太不像话,这里的员工不孝顺白眼狼,不养老娘!酒店也不给我做主,这样的店就是黑店,快走吧别住了!

    她在酒店前厅哭天抢地地大声嚷嚷,扯开嗓子地诉说子女不孝,一边拍大腿一边捶胸口,逮着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人就问人家:你们酒店的员工白眼狼,你们管不管?你们的员工不养父母,你们是不是得给我这老人家主持个公道?

    没有办法,他只好叫来大堂保安,希望能把人先拉出去,不要影响到其他客人,也别让这出闹剧丢了酒店的脸。

    现在没有一个稍有分量的人出来控制局面,大堂这幕闹剧很难收场。

    恰巧有人在行政层刷了vip专用电梯。许蜜语顾不上其他,一边对贵宾道歉,一边请示他等下电梯到了,能否允许她也搭乘一趟下楼去,因为大堂那边有急事需要她去处理。

    许蜜语在很多目光注视下,上前去拉焦秀梅,想把她赶紧拉走,尽量减少丢脸程度。

    许蜜语抬头间就是一愣。

    好心客人还在帮她向纪封说话:“她有急事要去大堂处理,想搭乘一下我们的vip专用电梯。”

    “现在就走。”纪封走进电梯,系上西装扣子,两手抄进裤子口袋里,对赶上来的薛睿一抬下巴,“刷卡。去一楼大堂。”

    前台有个叫陆晓妍的姑娘,和柯文雪是关系很好的八卦姐妹。

    薛睿和司机通过电话后,询问纪封:“老板,司机刚才跟我说,酒店大堂有人来找麻烦,正在闹,看样子十五分钟后未必闹得完,他让我问问您,是不是把车开到地库去,您从地库上车啊?”

本站推荐:修仙高手混花都重生之都市仙尊神级龙卫官场局中局权路迷局总裁爹地惹不起闪婚试爱,家有天价影后宠妻入骨:神秘老公有点坏灵剑尊惊世医妃,腹黑九皇叔

蜜语纪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八一中文网只为原作者红九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红九并收藏蜜语纪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