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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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韵眸色暗沉,荡起丝涟漪,抿了下唇瓣继续沉默。

    “割了右手腕,出血严重后果,此时正在市中心人民医院抢救,我们这边能通知到的家属只有你,你方便的话,就过来一趟吧。”

    颜婉如是上次暴雨时接收的病人,当时雨势大,为了方便病人家属,办理入院的表单是随车带着的,楚韵在康佳医院填好表单,用微信转账的方式付了医药费,联系人一栏里只填了她一个人的手机号。

    颜婉如入院后,没人来探望,应该是她之前跟家人的关系很差。医院里有很多支付所用的费用,不管病人死活的家属。医生久久没听到楚韵的回答,已把她划分到那类人中去,没再多说,挂断电话。

    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楚韵低头看着手中已黑屏的手机。

    她会死吗?被楚韵强压在内心一角童年记忆冲破束缚,气势汹汹袭来。楚韵用力咬了下唇,忍住抬脚出门的念头。本来她的打算就是把她送到精神病医院后,老死不相往来。

    既然她自己作妖,无论结果如何,都有她自己承担!

    感受到她情绪波动,江锦言默默的握住她的手,“去陪两个孩子玩会,我外面抽根烟。”

    江锦言身上气息干净清冽,并无半点儿烟味,楚韵没见过他抽烟,点下头走到两个孩子身边,心不在焉的楚韵才想到这点,回身看向站在客厅门前夹烟打电话的江锦言,踟蹰下过去。

    “你已经给少文放假了,不用麻烦他,我去一趟吧。”楚韵听到江锦言的电话内容,扯了扯他的衣角。

    江锦言轻碰下她的脸,“我去开车,少文找的两个保姆靠谱,把孩子放在家吧。”

    楚韵嘱咐稍大些的小锦照顾好桐铜,上车后,望着外面的夜景,一路沉默,江锦言找了首舒缓的音乐,冲淡车内略显压抑的氛围。

    “四年前那天的夜晚跟今天差不多。”

    夜空繁星熠熠,明亮的月光照的桐城恍若白日,漂亮的不可方物,却成了她记忆中最不愿意回想的画面之一。

    “你应该多想想我,至于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咱们能忘就忘吧。”

    江锦言抬手给楚韵一个摸头杀,那天没有楚韵的那辆车,他的车刹车失灵,车祸时无法避免,但以他的驾驶技术应该不会那么惨烈。

    当时车子尽毁,没有证据证明刹车被人为破坏,他处于失去双腿的打击中,这事除了躺在康佳医院顶楼,姜慕恒专用休息室里面的四姐,只有少文知道。

    楚韵涩涩然勾唇,有些事情跟植进身体里的蛊毒样,时不时就会在她的心里胡乱钻上一通。

    两人赶到医院时,颜婉如已出来急救室,楚韵询问主治医生具体情况。

    “失血虽多,但抢救还算及时,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散了麻药,应该就能醒来。如果病人再向左偏一公分,割到手腕大动脉,按照发现的时间推断,十有八九救不活。”

    “呵……”听医生说完,楚韵短促冷笑声,“我会支付医药费、住院费,以后除了她死,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不要再通知我。等她醒来告诉她,就算是她玩再多花样,这辈子她能呆的地方,除了精神病院,就是棺材!”

    楚韵曾经一心相当一名医生,颜婉如不出去工作,闲暇时都会陪着她看书。楚韵有时候会心血来潮,颜婉如身上笔划大动脉,心肝脾胃肾等东西的位置。她敢打包票,颜婉如绝对知道大动脉所在的位置。

    她若是想死的话,一刀下去割深一些,绝对没有机会等到被人送进医院!颜婉如这样做,不过是想让人把她接出去。

    楚韵不是傻子,不会上她的当。

    说完,没去管目瞪口呆的医生和护士,楚韵决然转身走向不远处的电梯。

    “这人有病吧,病人被救活不是好事吗?不高兴也就罢了,还说一通令人心底发凉愤怒的话。”

    “就是啊,这人心真冷。”

    “是啊,是啊,在医院工作那么多年,奇葩家属见过不说,今天见到这个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

    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举步去追楚韵的江锦言停下脚步,黑沉清冷的眸光扫视围观医生护士一圈。

    江锦言气质冷然,浑身散发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气息,眯了眯凤眸,直销一眼,刚才还你一言我一语一群人纷纷闭嘴,夜晚鲜少有人走动的清冷楼道中,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不知道病房里的人对她做过些什么,你们没有资格去评论她只言片语!”

    声音森冷不悦,散发着浓浓的警告。处在纷杂的商圈多年,江锦言深知,流言蜚语止不了,可他就是听不得别人诋毁她。

    “找两个人守在医院,不要让她跑了。”

    市中心医院没有针对防止精神病患者逃跑的设施,医生和看护有疏忽的时候,为了确保不让颜婉如出来兴风作浪,必须找人严加看守。

    楚韵坐进车中,捂住脸,遮挡住那些复杂的情绪。

    “把她送到国外吧。交给彼得,他会安排。”

    “送走吧。”到了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地方,她绝望了,就会接受现实,安于现状,楚韵坐在后座椅上,喃喃道:“你觉得我对她过分吗?”

    回想颜婉如对她做的事情,楚韵觉得杀了她都是轻的,可毕竟是颜婉如给了她生命,这样对她,楚韵心里没有报复后的快感,反而犯起无法排解的疼痛。

    她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却怕江锦言把她归进颜婉如那类枉顾人伦,残忍的人中。

    “她是自作自受,你肯帮她抚养小锦,已是对她最大的仁慈,报了她养育你十多年的恩情。”江锦言览过她,刚毅的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不要再胡思乱想,爷爷多次念叨着要见你,好好养足精神,过些日子,我带你去见见他老人家。”

    “我……我紧张。”

    江家老爷子的威名,她从小听到大,那是跺一跺脚,桐城都要颤上三颤的人物。

    虽然这些年已鲜少露面,可余威还是在的。

    楚韵一听去见他,登时跟陈媛见薛华样,结巴起来。

    “丑媳妇见公婆才用紧张,你长得如花似玉的,该紧张的是那个老头子。”

    老爷子看上去严肃,却是心地善良很少与人为难的人。

    车祸的事情他已经跟老爷子解释过,老爷子虽然将信将疑,可见他这个当事人那般信誓旦旦保证楚韵绝对是个好女孩,决不会让他失望,心里对楚韵的偏见已经逐渐消散。

    “真心话?”

    人都喜欢被夸,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人夸,楚韵的心情好了些,朝着江锦言挑了下眉。

    江锦言闻言,上下仔细端详楚韵一会儿,才蹙眉一本正经的说道:“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是我的真心话,可在别人眼里……”

    江锦言故意顿了顿,楚韵知这货故意卖关子,接下来要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她撇下嘴,抬手捂住耳朵,准备耳不听未净。江锦言眼疾手快,在楚韵捂上耳朵之前,贴近楚韵的耳朵,“你很漂亮这点无需置疑,可我却想让你在别的男人眼里丑上一些,这样我才安心。”

    低沉磁性的声音像钢琴的低音部五连弹,每个字都深深敲进楚韵的心上,她面色微红,脸贴在她的胸膛上,心里仍是忐忑不安,“我没有任何背景。”

    顾家倒台,江家稳稳坐定桐城第一豪门世家的位置,江老爷子偏爱江锦言,他中意的应该是那些与江家门当户对的千金名媛,而不是她一个有前科的“孤女”。

    “不需要额外的附加品为你点缀,你愿意嫁给我就已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爷爷开明,不会在意这些。至于顾家其他人,你就当他们是透明人。”

    有他在,谁都不敢欺负她!

    江锦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楚韵再说些扫兴的就显得太矫情了。

    被这事一搅合,楚韵把因为颜婉如而生出的负面情绪抛诸脑后,询问江老爷子的喜好。

    “老爷子生活习惯很健康,不吸烟不喝酒,喜欢下棋品茶。”江锦言薄唇轻勾下,大手下滑,捏了下楚韵的腰,“他喜欢看起来富态些的人,觉得那是种福气,为了给老爷子留下一个好印象,这段时间你就吃饱就睡,养出一身肉就行。”

    “你当我是猪啊!”楚韵拍了下他作怪的大手,秀眉轻蹙下,“我也觉得自己太瘦了些,应该增肥。”

    “人贵有自知之明,有这样的认知,挺不错。”江锦言像安抚孩子样轻拍着她的后背,眼里喊着笑意,“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想想选第二个的。”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楚韵早已忘记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事情,迷茫的看着他。

    “一借我浴室,二我扑到你。”

    “就知道你有色心没有贼胆。”

    忆起当时大胆的言论,楚韵臊红了脸,斜睨了江锦言一眼。

    “不是,我是怕硌得慌。”

    “……”楚韵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手不停地捶打着江锦言这个毒舌,磨牙道:“以后若是你敢嫌我胖,我就拿把手术刀给你大放血!”

    “那也得等你胖起来再说。”江锦言笑着把她报了个满怀,哑声道:“你知道我对你没有抵抗力,别撩我。”

    这话绝对比按暂停还管用,生怕他会在停车场化身恶狼上演出激情戏,楚韵瞬间跟被点了定身样,连呼吸都放轻很多。

    她身上没有香水味,沐浴露淡淡的香气钻进鼻间,江锦言血液向一处汇聚,他松开她僵硬的身体,深吸几口器,压下身体的躁动,发动引擎。

    半山别墅,十号别墅。

    楚欣向后退两步站直身子,冷着脸,声色厉荏道:“姜少贵为姜氏少东,床上从不缺女人,我觉得你应该做不出纠缠女人的事情。”

    “我不是在纠缠,没看出,我是在追你吗?”

    姜慕恒长相符合现在女人的审美观,有钱人一枚,每次出席酒会,商业活动都会收到一票的名媛的青睐,要哪个女人,简单到只是勾勾手指的事,第一次对女人说出“追”字,已经给足了楚欣的面子。

    可楚欣这个高冷美人却不买账,蹙着两条英气的眉,嘲讽道:“追人的方式我见过很多种,送花、约吃饭、制造各种小惊喜。唯独没见过,姜少这样暴力强行介入人生活的方式。我楚欣要的是细水长流的平淡生活,消受不起姜少的过度热情。”

    “都有了孩子,消受不起也得受得起!”瞒着桐铜的存在,以后还要带着他的女儿嫁给别人吗?姜慕恒黑着脸捏紧拳头,“我的孩子必须跟我生活!至于你,随便!”

    “姜慕恒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楚欣觉得姜慕恒此时跟个胡搅蛮缠的孩子样不可理喻,她轻吐口气,像个女王样,双手抱胸睨着姜慕恒,“我记得当年离开房间的时候,你嘱咐我买事后药。天意弄人,事后药竟然没起作用。我生下桐铜是因为医生说我子宫壁薄,流产会导致难以怀孕,跟你姜慕恒没有任何一点儿关系。桐铜是上天送我的礼物,我能独自抚养她三年,就能照顾她一辈子。就算是你姜家未来的继承人,我也不会把桐铜交给你!”

    更不会因为桐铜,而跟他这个换女人如换衣服的种马生活在一起!

    既然他已知道桐铜的存在,就会想办法证明两人的父女关系。楚欣向来是个直来直往的人,没有嘴硬抵死不承认,反而直接说出当年的事,解开了姜慕恒心中的疑问。

    “你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恨我?”楚欣语气冰冷而决绝,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姜慕恒心里突然升起股焦躁不安,“你知道那天我喝多了酒,因为是你堂妹……”

    “我知道你当时是迁怒于我,这事本就是楚家的过错,我就当是赎罪了。”楚欣声音冷沉不耐,似不愿意多提当年的事情,“姜慕恒你的私生活有多乱不用我多说,你不妨找私家侦探仔细查下,有多少小黄豆生根发芽了。在这里我要提醒姜少一句,如果你把每一个给你生孩子的女人都娶回家,你会犯重婚罪。而且你不觉得让那么多孩子一起分享你那点可怜的父爱,很可悲吗?”

    “不可能,我的……”

    “防范措施很完善?”楚欣嗤笑声,“那怎么还会有桐铜的存在?”

    “那是个意外!”

    混迹花丛那么多年,没有一个女人以怀孕为借口,找他负责。这几年荒唐的画面不断闪过脑海,如果人生可以像电影样自由剪辑,他肯定会毫不犹豫抹去这段过往。

    “意外又一次就有两次。”楚欣向后退,避开在姜慕恒的靠近,“我没记错的话,姜少原本不是滥情的人,可你也不能以失去爱人为借口,堕落到如此田地。江家四小姐,在天上看到你这般,也会心里难安把。”

    “她如果能看到就不会一直沉睡不醒了。”

    姜慕恒的声音很低,被风吹散,楚欣没听清,却没有问,语气带着三分威胁道:“姜少代表的是整个姜氏的形象,如果你不愿意放弃桐铜的抚养权,执意跟我来一场夺女大战的话,我愿意奉陪。”

    她在楚恒独挑大梁,可表面上公司还是由父亲坐镇,她未婚先孕对公司的形象股票影响不大,而姜慕恒不同,风流浪子处处留情,四年后竟与独自抚养孩子数年的单身母亲争夺孩子的抚养权,这种禽兽行为,肯定会给他招来一众骂名,会严重损害到公司形象,致使股票出现浮动。

    且姜氏正在合并整合瓜分来的顾氏企业,情况不稳定,若是受到此事件冲击,会给公司合并上带来不小的困难。

    “楚欣你别忘了,豪门之间,喜欢联姻。若是孩子的事传出去,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父亲和我父母肯定会把你跟我捆绑在一起。说到底,我占的有力条件比你大的不止一点半点。”

    “就算是离开楚恒,跟楚家断绝关系,我跟桐铜决不会做商业联姻的牺牲品!”姜慕恒的话没错,楚欣抓着包的手一紧,果决道:“我不屑楚瑶,你是她碰过的,我嫌脏。如果你不在意我们以后在一起相互折磨,影响到桐铜,你大可以把桐铜的存在昭告天下!”

    楚欣说完,没有再去看姜慕恒,挺直腰板,高跟鞋才在青石地面上,啪嗒嗒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宽阔奢华的院落中。

    她的背影越走越远,最后踏出精致的铁艺大门,大门缓缓关上,好似一道巍峨的山峦将两人阻隔在两个世界。

    一个脏字,让还想上前靠近楚欣的姜慕恒挺拔的身姿僵住,双腿在原地生根。

    姜慕恒之所以跟楚瑶在一起,是因为楚瑶主动投怀送抱,他想借着楚瑶膈应刺激楚欣。

    结果是楚欣不为所动,他却招来个心机婊。

    他跟楚瑶在一起过这是事实,无从否认,姜慕恒烦躁不堪,摸出烟,点燃。时间不长他棕色的皮鞋边上,烟蒂交叠。

    跟楚欣好似进入了无法解开的死局,姜慕恒心里抑郁男塾,烦乱不堪,打电话叫来彼得跟林泽远,让佣人,去酒窖拿了几瓶珍藏红酒和烈性鸡尾酒,逼着两位好友跟他一起宿醉。

    车上没见到处楚韵,楚欣打电话得知桐铜在六号楼,驱车过去。

    楚韵已打电话交代保姆,保姆给楚欣开门,桐铜此时正跟小锦坐在沙发上完积木,两个童年没有玩伴的孩子,碰到一起,格外合拍。

    楚欣能腾出去荷兰探望桐铜的时间不多,桐铜喜欢碾着她,可刚刚见到她,只挥舞着爪子叫了声“妈妈”给她介绍下小锦之后,继续跟小锦玩。

    红扑扑的小脸上洋溢的灿烂笑容,跟每次见到她时的如出一辙。

    小孩子在生活成长中除了父母家人,还应该有玩伴。而桐铜只有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才出现一次的妈妈,陪伴她最多的就是佣人,长那么大,她出住宅区的次数相当少,这是第一次出荷兰小镇。她极大可能满足桐铜的物质需求,却忽略了她的成长环境。

    刚才她脱口说出辞职,冷静下来想想,按照父亲的意思,楚恒迟早是要交给二弟的,二弟没有经常头脑,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但他嘴甜,会做表面功夫,每次都会把父母哄心花怒放。出事了,才会小惩大诫。根本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么多年被母亲死管着,几乎跟绯闻绝缘的父亲,在母亲去世后,就像破了清规戒律的苦行僧尝到了肉味,整日周旋在几个情妇之间,无心打理公司,据说已派人去接二弟。

    二弟会做戏,肯定会以他还年轻,应当以学业为重的狗屁理由假惺惺的拖延一段日子,再由父亲出面三番两次午劝说才肯回来接手楚恒。

    根据以往经验,估算下时间,二弟不出十天准回国。

    二弟一旦接管楚恒,以他的小肚鸡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威信能力远远在他之上的她踢出楚恒,以求稳固自己在楚恒的地位。

    就算是董事会,股东们不同意,一向护着二弟的父亲,肯定会一成不变的站在二弟身边,找出历年来她在工作的过失,力排众议撤掉她总经理的位置,让她给二弟做助理,帮他熟悉公司业务。

    楚恒是爷爷的心血,她不管以怎样的形式存在,都愿意用她仅有的能力去守护它。

    可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要殚精竭虑的为父亲和二弟赚取可以供他们逍遥的资本,而忽略了自己的孩子。

    不管再艰难,为了楚恒她孤身一人,咬牙坚持那么多年,她为楚恒的付出,已对得起爷爷,对得起她的心。

    她累了,世界那么大,她出差的时候总是来去匆匆,她想带着桐铜出去看看。

    轻握下拳头打定主意,楚欣准备带在桐铜回公寓后,打辞职信,明天直接邮寄去公司,规划好此次旅行的路线和目的地,一早直接带着桐铜飞去第一站。

    “妈妈,我能再跟小锦哥哥再玩一会儿吗?”

    小锦礼貌懂事,不跟桐铜争东西,把自己所有的玩具都拎出来跟桐铜分享。不想跟那么贴心的玩伴那么快分离,桐铜抱着楚欣的胳膊撒娇卖萌。

    “你很喜欢他?”

    看小锦的长相,楚欣猜到颜婉如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楚韵为了救他,差点送命。楚欣在生活工作上是个眦睚必报的人,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就算这个小男孩皮肤白净,长相可爱帅气,可她却喜欢不起来,想抱着女儿立刻走,可又怕女儿不高兴。

    “是啊,小锦哥哥挺好的,比帅叔叔还好。”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话样,她毫无征兆的把面前两人合力搭建好城堡推翻,小锦只是咿呀了声,笑着说:“怎么那么不小心?没关系,哥哥再帮你摆个拱桥。”

    小锦对着楚欣眨眼间,好似在说,你看我没说错吧。

    楚欣笑着刮了下她娇俏的鼻梁,“轻易损坏别人的劳动成果是不对的,你得给他道歉。”

    小家伙从善如流,对着小锦说了声“对不起”,“忘了问,你跟那个漂亮叔叔谈完了?”

    “恩。”这丫头,张口就是帅叔叔,漂亮叔叔的,没看出来那么小就是个小花痴。不过,她形容倒是挺贴切,江锦言的长相的确是漂亮,惊艳。看了下腕表,已将近十点。桐铜作息时间一直标准,可能是刚换地方,不适应,小家伙精神熠熠,“时间不早了,桐铜跟妈妈回家吧。”

    桐铜撅着嘴像只犬科动物样睁着一双乌黑的桃花眼,那小模样简直要萌化楚欣的身心,她没忍住亲了亲她的左右脸颊。

    担心桐铜多留在桐城一天,曝光的风险就大一分,楚欣放柔一贯冰冷的声音轻声哄劝着小家伙,“天晚了,小锦哥哥要睡觉,照顾你们的两个阿姨劳累了一天需要休息养足精神第二天上班。妈妈答应你,以后有时间,再带你来找小锦哥哥。”

    “小阿姨还没回来,我们不跟她打招呼离开,是不是不太好?”小家伙的鬼点子真多,她利用小脑袋不断的想合适的留下理由。须臾,小家伙紧抓住楚欣的胳膊,“妈妈,漂亮叔叔说他是我的爸爸,妈妈告诉桐铜,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赚钱给桐铜买玩具跟漂亮衣服。桐铜在生日的时候许愿,不要玩具和衣服,要爸爸回来。他现在出现了,是不是我的愿望实现了?”

    小家伙从沙发上下来,站在地上高兴的手舞足蹈。楚欣双唇嗫嚅着,欲告诉她姜慕恒不是她的爸爸,可又觉得不能剥夺桐铜跟姜慕恒父女相认的权利。

    桐铜不愿意离开,亏欠孩子太多,楚欣没再勉强她。

    一刻钟后楚韵回来,客厅中间,楚欣跟着两个孩子坐在客厅中间的绒毯上,一大两小,玩的不亦乐乎。

    这样开怀的大姐楚韵第一次见,之前是以为大姐是因为喜爱的男人而改变,现在看来是因为那个抓着半丸子头的桐铜。

    “姜慕恒没为难你吧。”

    上次在顶楼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楚韵疾步过去扶着楚欣的肩膀,仔细检查着。

    “没有,小韵,我准备辞职,带着桐铜离开桐城了。”

    “怕姜慕恒跟你争夺桐铜的抚养权?”听说大姐要走,楚韵心里酸涩不舍,“大姐有的事情是需要迎面解决的,逃避只是一时清净了,隐症却会时不时的出来骚扰你一番。”

    “不全是。”楚欣握住楚韵的手,“前些日子有人抛售楚恒的股票,我这边察觉的快,第一时间收购过来,加起来不多不少刚好事百分之二十吗。这应该是属于叔叔的那份股票,我已经拟好了转让合同签字,我走的时候会让助理把股权合同给你送过来。”

    “股权合同我不能收,就算是你为当年的事情弥补,从我出狱以来你为我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从未怨过你,你不要对我有任何亏欠。”

    “这本来就是属于叔叔的财产,我只是代为管理,现在是物归原主。”股份是江锦言转到她的名下的,叔叔生前是受了刺激引发的心脏病,但具体诱因不知。知江锦言是怕小韵知道股权的事把叔叔死因归咎到他的身上,影响到两人的关系。

    小韵已经历太多,楚欣不愿意见她再承受打击,活在痛苦中。她虽然对江锦言多次拒绝叔叔帮助小韵的做法不满,可把自己放在江锦言当年的位置,身临其境的想下,也是能理解的,左右权衡良久才答应帮他隐瞒。

    “它是你发现买下的,该归你。”

    父亲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得知颜婉如又跟顾仁峰重新走到一起,故意转走股权的。她不是楚家人,股权她不能要。

    “你已经决定跟六少在一起,我就不做坏人阻挠了。叔叔不在,江家是豪门大户,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你的嫁妆,这样加进去不寒碜,不会被那些眼高于顶的人看不起。”

    “大姐,我其实是……”贪恋于大姐对她的温情,话在唇边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总之,股份是楚家的,我不能要!”

    说完,她跑出客厅,本来想出去冷静下,热浪滚滚的夜风,让她的脑袋更加浆糊不清明。

    客厅中,江锦言坐在真皮沙发上,瞥了眼两个玩的正欢的孩子,捻灭刚点燃的烟,薄唇轻启:“她是小锦的亲姐姐。”

    “同母异父当然是……你的意思是小韵是顾仁峰的女儿?”江锦言不是一个废话的人,听出江锦言的意思,楚欣的面色倏然一变,“这……这怎么可能?小韵跟叔叔的感情深厚,知道真相后应该很难受吗?”

    “恩,她独自藏起来一个星期。”楚欣的话完全是为楚韵着想,江锦言很满意她的反应,“股权的事她执意不要就由着她吧,就像她说的股权是楚家的,你留在你的名下吧。”

    “她冠的是楚姓,就是我楚欣的妹妹,她不要股权,嫁妆我会另帮着置办,我绝不会让她在嫁进江家第一天就抬不起头!”

    小韵是她认定的妹妹,只要她认叔叔为父亲一天,她绝对不会亏待小韵。

    “没人会让她抬不起头。”江锦言轻抿下唇,“她心里有疙瘩,不想拿楚家的东西,值钱贵重的东西你就不要准备了,按桐城嫁女儿习俗帮忙准备一些零碎的东西,她兴许会高兴些。”

    江锦言想的周到,对楚韵的宠溺显露无遗,一直不看好他的楚欣不禁都有几分感动,“六少定下婚期可以提前通知我,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赶回来作为娘家人为小韵送嫁。”

    突然,她如炬的目光落在江锦言的腿上,如果她的记忆没出现偏差,江锦言是跟小韵并排走着进来的,“你的腿好了?”

    江锦言轻嗯了声,楚欣的眸光闪了闪,“一场车祸毁了那么多人的人生,直至今日,只有六少回到了原来正轨。带上小韵,走向属于你们的幸福吧。”

    江锦言想为姜慕恒说两句好话,可好友除了工作上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外,其他方面一无是处,硬是找优点的话,是钱多,颜值高,活计好。

    “今天太晚了,这里是郊区,你一个人开车带着孩子不安全,在这里住一晚上。”

    一个人站在外面静了一会儿回来,楚欣正在跟桐铜打商量,看到两人相处的画面,楚韵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心酸。

    作为一个单身妈妈,她平时工作那么忙,又要尽量抽出时间陪桐铜,大姐这几年一定过的很艰辛。

    楚欣想拒绝,想到离开桐城后两姐妹见面次数肯定会更少,做姐妹那么多年,两个人从没有推心置腹的好好谈心交流,楚欣答应。

    江锦言绝对算的上是个体贴入微的人,楚韵决定晚上跟楚欣睡的时候,江锦言面上对她表示不满过后,主动把缠着楚韵的小锦拎回他的房间,给她们留足空间。

    桐铜玩的累了,洗完澡以后爬到床上不一会儿就趴着睡着了。

    楚欣动作轻柔的帮她调整好睡姿,楚韵看着浑身散发着母性慈爱光辉的楚欣,有感而发道:“我以为你对待孩子应该是教导主任拿张严肃脸。”

    “刚怀孕的时候,我幻想以后跟孩子的相处模式,就是你说的那种。可等她呱呱落地,你一旦触碰到那个软软的小身体,望着她黑豆清澈,对所有事物都充满好奇的大眼,你的心会不由自主被软化。”

    “像桐铜这样可爱的孩子,的确招人喜爱。”楚韵伸手轻戳了下她恬静的睡颜,纤长浓密的羽睫轻颤几下,垂眸道:“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环境成长,对于姜慕恒那个人,我就不多做评价了。但我建议大姐选男人时候跟挑合作商样擦亮眼睛,找个对你跟桐铜都好的。”

    “像六少对你那样的?”楚欣打趣,“我是有女万事足,其他的暂时不去想。”

    在工作上雷厉风行的女强人遇到感情做起来鸵鸟,两人从年少时的事情开始聊,楚韵听到大姐说,每次他们一群孩子在后花园嬉闹的时候,她都会站在窗边看,羡慕他们一个个洋溢无忧无虑的笑脸,那是她童年不曾拥有的。

    楚韵想大姐当时是渴望加入他们的吧,记得少时,伯母每次见到大姐都会说“你比他们大那么多,掺和在一起不嫌害臊,回房看书去”,其实大姐才比二哥大两岁而已。

    只因为大伯重男轻女,大姐出生后,大伯冷落了伯母一段时间,伯母把原因归咎到大姐的身上,母女两个的关系一直冷漠疏远。

    大姐之所以每天挂着一张冷脸,是在伪装坚强吧。

    心疼她,楚韵给她一个深深的拥抱,大姐善良能干,值得拥有一个好男人的善待她一生。

    两人聊到深夜才抵不住浓浓睡意睡去。

    翌日一早,刚洗漱完的桐铜听到门铃声,条件反射样兴奋的迈着小短腿朝外跑。

    “你慢点。”楚欣在后面笑着提醒,对着惊讶于桐铜反应的楚韵解释道:“桐铜把这里当成荷兰的家,听到门铃声,就以为是我来了。”

    这个小糊涂蛋,竟然忘记了她妈妈就在她的旁边站着。以前是她陪桐铜的时间太少了,楚欣一阵自责。

    “你是个好妈妈。”

    别墅很少有人来,楚韵不放心桐铜,跟了出去。

    “阿姨,你找谁?”铁门前,桐铜乌黑灵动的大眼打量着站在门前铁门外一身黑色长裙的欧阳艳。

    欧阳艳听到她的称呼,噗嗤声笑出声,抬手轻掩下嘴。姜慕恒一个电话把正在国外度假的父母惊得连夜坐飞机飞回桐城。

    得知宝贝孙女在江锦言这,趁着江念青教训儿子的空档来瞧瞧。

    铁门后站着另个孩子,说是孙女,应该就是跟她说话的这个小女孩了。

    桐铜头发乌黑,留着学生头,眼睛大而有神,鼻子挺翘,樱桃小嘴微嘟着,可爱的不得了。欧阳艳越看越喜欢,蹲下身子,“你叫桐铜对不对?”

    “对啊,阿姨怎么知道桐铜的名字的?”

    小家伙疑惑,她明明才第一次见到这位阿姨的。

    “你得给我叫奶奶,你妈妈呢?”

    欧阳艳出身豪门,是个行走的自由画家,心态比一般人豁达,注重保养,整个人显得格外年轻。

    她想伸手碰碰孩子又怕吓到她,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到楚韵。欧阳艳不关心桐城的商圈,除了必须参加的公司年会,从不出现在其他公开场合,对楚欣是有耳闻,却没有亲眼见过,站起身,和蔼的问道:“请问你是楚欣楚小姐吗?”

    鉴于儿子做的混蛋事太多,欧阳艳没敢说出自己是谁。

    “你找我大姐啊,她在里面。”

    来者是客,楚韵不知道她是谁,但不能把客人绝之门外,她打开门。

    楚瑶欧阳艳是认识的,她跟姜慕恒交往的那段日子,没事总会跑到姜家献殷勤。楚瑶虽然长相端庄,表现得体,可欧阳艳对她莫名喜欢不起来,不堪其扰,才决定出去旅游创作。

    眼前的这个长得干净顺眼的女孩不是楚瑶,能给楚欣叫大姐的,应该是楚欣的堂妹楚韵,想到那场毁了儿子恋人的车祸,欧阳艳对楚韵疏离的点了下头,来到桐铜面前闻言细语道:“我可以抱抱你吗?”

    “妈妈说,不可以随便让陌生人抱桐铜的。不过看在奶奶长得不像坏人的份上,桐铜就让你抱一下吧。”

    坏人是能从脸上看出来的吗?欧阳艳嘴角轻轻抽了下,抱起微仰着脸的小家伙,跟着楚韵进了客厅。

    欧阳艳的长相跟姜慕恒有几分相似,楚韵刚开始没发觉,等她对桐铜表现出过分的热情时,她多看了几眼欧阳艳,已猜出她的身份。

    大姐在这个时候应该是不想见到姜家人的,楚韵想把她赶出去,可就像桐铜说的,欧阳艳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或许她来,并没有什么恶意。

    退一步说,就算是有恶意,有江锦言跟她在,欧阳艳也带不走桐铜。

    “妈妈,这位年轻的奶奶找你。”

    进入客厅桐铜从欧阳艳的怀中滑下来,扑倒刚收拾好出来的楚欣身上。

    “我是姜慕恒的母亲欧阳艳,这些年委屈辛苦你了。”

    欧阳艳开门见山,楚欣微怔下,脸上的笑容凝滞,换上冰冷的一面,冷声道:“姜夫人是要跟我争桐铜的抚养权的?”

    谈事情一般都是先礼后兵,楚欣不想跟她虚与委蛇,语气干脆利落。

    “你别误会,我就是来看看桐铜,顺便跟你说声感谢的,没其他想法。”欧阳艳看的出楚欣对她的抵触,连忙解释道:“我那儿子混蛋惯了,他把对你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我和他父亲说了,我们理解你的决定,但我们有个要求,你得同意我们探望桐铜。”

    欧阳艳如果咄咄逼人,楚欣会毫不迟疑的拒绝,她这般放低姿态,楚欣低头看了看桐铜,桐铜那么小,她需要亲情陪伴她成长,就算她是桐铜的妈妈,也不能剥夺她享受亲情的权利。

    迟疑下,缓了缓表情,“这个要求我能答应,但我已经决定带着桐铜出去旅游,具体会用多长时间不确定,在此期间……”

    “这个没关系,我一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旅游中度过的,我对外面的世界熟悉,你们母女两个出去不安全,不嫌弃的话,我给你们当导游。”

    楚欣懵圈了,须臾,淡声道:“我性子闷,不习惯跟陌生人同行。”

    “人都是从陌生到熟悉的。你性子闷,没关系,我话比较多,正好可以互补。”

    向来在谈合作中见招拆招的楚欣,张张嘴复又闭上。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欧阳艳笑着过去拉住楚欣的胳膊,“我早就烦透了固定旅游伴侣,终于能换一个了,好开心,走,我们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出发。”

    “大姐……”

    楚欣已被拉到客厅门边,楚韵简直是被欧阳艳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给惊到了,轻咳下敛起讶异的表情,楚韵追了出去。

    “不用担心,姜夫人不会为难我。”

    楚韵不放心,跟着他们去了楚欣的公寓,楚欣先去书房打了份辞职报告,发送到楚华荣的邮箱。

    点下发动的时候,她心里多少有些矛盾不舍的。看到提示发动成功的字样,楚欣快速阖上笔记本。

    桐铜好奇的参观妈妈所住的地方,楚韵则是陪着欧阳艳帮楚欣收拾东西。

    看的出来欧阳艳经常打包行李,不过才十分钟的功夫,她已经把出门旅游要备的东西全部收纳进旅行箱,环视下周围没有发现漏装的东西,拉上行李箱拉链。

    “这里没有桐铜的东西,在旅行中我刚好能亲手给她添置。”

    “姜夫人,你……”

    欧阳艳握住行李箱的拉杆,凝下眉说道:“从美心跟锦言的事情上你就可以看出,我不太干涉孩子的感情问题,我只是单纯的陪一个帮江家养育三年多孩子的人出去散心而已。”

    作为自由主义者的欧阳艳对孩子主张放养,姜美心对于姜暮烟的感情过于执着,看出江锦言不适合她。欧阳艳劝过几次,姜美心不听。欧阳艳没辙,觉得她碰壁了兴许就放弃了,从始至终都没给姜美心追江锦言出谋划策过。

    楚韵竟然把欧阳艳是姜美心母亲的事情给忘了,提到姜美心,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可避免的出现尴尬。

    幸亏楚欣出现及时,欧阳艳拉着行李箱迎了上去,“东西我都帮你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楚欣目瞪口呆,她是想去旅游不假,可现在大有种被人赶着上断头台的感觉。

    “别楞啊,我定的可是最近一班离开桐城的飞机,再磨蹭,就赶不上飞机了。叫上桐铜,咱们走。”欧阳艳自来熟的亲昵挽起楚欣的胳膊,放下抬起的脚回头看向楚韵,“之前我跟美心通过话,言语间听出,她尚未完全放弃锦言。我这女儿的脾性我了解,偶尔有些小任性,你帮我转达锦言,让他包容些。如果她实在过分,给点儿小教训也是可以的,但……算了,锦言跟慕恒是好友,该留面子的时候会给留的,我这个老太婆就不啰嗦了。”

    一番话让楚欣对欧阳艳的排斥消失大半,她收回去拿开欧阳艳的手,对着跟出来的楚韵摆摆手,“天热,不要去机场送我了,下飞机,我会给你打电话报平安。”

    楚韵过去亲了下桐铜,目送他们离开,一直开车跟着他们的江锦言把车停在她的身旁,下车帮她打开车门。

    “欧阳阿姨是个好人,她会照顾好楚欣的。”

    “看出来了。”楚韵拉过安全带扣上,“你今天还不去公司吗?”

    “今天是我复查的日子,待会去趟医院,带你出去趟。”

    康佳医院,楚韵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江锦言直接去了林泽远的办公室。

    被打折胳膊在康佳医院住院的楚瑶看到两人的背影,眼里折射出浓浓的怨毒。拿出手机给姜美心打了几次电话都被拒接,她发条微信过去。

    “我这里有个可以让楚瑶身败名裂的秘密。”

    果不其然,微信才发过去,她握在手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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