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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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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年。
天气逐渐变暖，鹿岗岭的冻土层还没有完全化开。
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化开的雪水，将大地泡的稀溜溜的。走路的时候，鞋底板会带着泥水，甩的后面裤腿全是泥点。等太阳升起，晒干之后，全是白色的。
这会儿，是鹿岗岭人最讨厌的时候。
刘玉兰抱怨说：“这时候，要是下一场雨溜溜，地就化开了，小根菜长出来就好了。”
张忠信抬头看看天：“快了，今天下午差不多就能下。”
刘玉兰诧异问：“你能掐会算咋地？我看天还是晴的呢。”
“我不会算。”张忠信弹弹烟灰。“但是我会看天气预报。手机上，是这么显示的。”
张勇翡带着獠牙逐渐长出来的钢鬃，在旁边听的无语。
钢鬃很淘，带着夜宵往外跑。等一回家，屋里踩的全是梅花印和粽子角。梅花印是夜宵的，粽子角是钢鬃的。
没办法，后来张勇翡训练它们学会了在门口的脚垫上，蹭蹭才能进屋，不然会挨揍的。
从小，张勇翡就有个疑惑。为啥二十四节气，总是不准确呢？比如惊蛰，虫子没动静。比如谷雨，天根本不下雨，赶上冷的年头，说不得还要飘雪花，然后雪存不住，落地便化开，道路更加泥泞。
后来，他知道了，古时的国人喜欢居住在中原地带，或者是南方。二十四节气，在这旮沓不咋灵验。
但是，春天到了，这是不可争的事实。
到了天黑，果然下雨了。
小雨淅淅沥沥，十分清冷，下着下着还会变成雨夹雪。
张勇翡坐在灶坑旁的小马扎上，手里是一根荆条，正伸进去，在残余的火炭里烤一块兔子肉。
这不是野生兔子，是家养的。张加一他大爷家养兔子，养了好多年也没成规模，有时候屠宰之后，扒了皮卖，兔肉送人。
张加一今天中午给送来的，其余的炖了，张勇翡割下两条后腿，特意拿盐卤了烤。
这一烤不要紧，满厨房都是肉香。
这不，把钢鬃和夜宵馋的，循着味道来了厨房，蹲在灶坑旁眼巴巴的瞅着。
撕下一块外面烤的脆生生的一块，给钢鬃吃了点。
这货也不怎么嚼，三两口吞了下去。再来一块，给夜宵吃。
猫吃东西很细致，舌头在齿缝间穿梭，看着很费劲，但是吃的很有滋味。
看它们吃的香，张勇翡也撕下一块，抹了油，加了孜然，用盐卤完的兔肉，还是很香的。
除此外，想要味道浓郁，还要加酱油。加了酱油和没加酱油的烤肉，完全是两个味道。
这是老妈刘玉兰的绝招，吃过都说好。
虽然简单，可味道不差，
这会儿，外面门吱呀的开了。
张勇翡家有两个门，前门和后门。后门直通厨房，前门是门面。
农村人不讲究敲门，只要是村里的熟人，一般都是直接开门进。除非，很晚了，大家都要休息了，这时才会敲门。
来的是郝建。
只见他一进屋就抽鼻子，活像一条狗：“咦，好香啊。翡哥，烤兔子肉吗？给我来点呗。”
这是不要脸的劲儿上来了。
张勇翡撕下来一块给他。
好吃！
香。
油脂顺着拇指淌了下来，他用嘴唆拉，还是香：“再给我一块呗？”
钢鬃不乐意了，低着头冲郝建一个劲的哼唧。这是警告，再不听话敢抢食，就拿獠牙戳你。
张勇翡赶忙撕下来一块，将它安抚住。
郝建吓了一跳：“咋地，猪还吃肉吗？”
鹿岗岭，谁不知道张勇翡家里养了一头野猪，听说证件都齐全的，比市里那些养狗的都要正规。
“猪聪明着呢。野猪的牙不像猫狗，有利齿善于撕咬。野猪一般吃腐尸，它们把尸体拖到洞里，发酵后，有利于撕咬了才吃。有一种虫子，叫葬甲虫，可以帮野猪最快速度的将尸体埋在土里，这样就能掩盖住尸体的臭味。于是，野猪就能享用臭烘烘腐烂的尸体了，能咬动……”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郝建喉咙耸动，之后觉得索然无味。
而张勇翡，则和一猫一猪，赶紧把剩下的兔肉都吃了。
然后，他擦擦手，拍拍钢鬃的脑袋：“去，把烟拿来。”
钢鬃先是仔细看看，发现确实没肉了，调头就跑。不多时，叼着一盒烟颠颠地跑过来。
张勇翡拿出一根，递给郝建，然后用放在灶台上的打火机给他点了。
自己却是不抽的。
郝建惬意的吞云吐雾：“有时候我真佩服你，真的，翡哥。你戒烟，说戒就戒了。我这戒了四五回了，每次捡起来抽的更凶。”
“别扯没用的。”张勇翡不吃这一套。“你来是有事吧，东扯西扯的。”
郝建腆着脸笑：“那啥，我听胖哥说，你们要养鸡？”
“有这么回事。”这事不是秘密，而且，村里人大多数是不看好的。
“那啥，翡哥，我也想入股，和你们一起干。”
张勇翡上下打量他：“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干就得干好，不能偷奸耍滑。”
郝建拍胸脯保证：“绝对完成翡哥交代的任务。”
“行，牧草种子我已经买完了，明天去买拦网，你跟着一起去。熟悉熟悉咱们的业务，以后有的忙。我和小胖稀释一下股份，留给你一份。”
郝建不懂啥叫稀释股份，但是明白张勇翡会带他一份，这就足以令他振奋了。
莫名的，郝建就是相信张勇翡。从小到大，一桩桩一件件，他觉得张勇翡就是能干成事。而且，自从张勇翡当上鹿岗岭委员以后，干的那些事都是他做不到的，并且是其他村干部做不到的。
别看鸡毛蒜皮的小事，那才是最见功底的。
反之，张勇翡看郝建，这小子的改变是有目共睹的。从前，他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挺大个人还啃老。
如今，手脚勤快，能攒住钱了，身体结实了，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改变。最重要的是，张勇翡在郝建身上看到了一些优点，整个鹿岗岭人都没有的优点，就是这人缺少羞耻心，有点没脸没皮。
有时候，这样的性格是能做成大事的。
……
养鸡的事，没有养蛤蟆急。
张勇翡把个人的事业先放在一旁，着手联系几辆挖掘机，在谷雨后，两场雨，让冻土层化开的差不多后，便开始挖池塘。
这是鹿岗岭村的大事，除了挖掘机还雇佣了不少人。有的人还是有股份的，可工钱却是另算。
“他们要白帮忙，翡哥你为啥不让？”郝建疑惑不解。
就好像一个人给自己家干活，难道还要给自己发工钱吗？
“不一样。就算自己的事业，也要把账算明白了。否则，可能会打消人的积极性的。”
虽说如此，郝建还是不解：“那去年冬天，你为啥让海强他们白帮工做雪雕呢？”
“做雪雕，那次是娱乐公益，可以理解为兴趣所在。现在咱们要干的是实打实的事业。”
说再多，思维结构不同，郝建还是不能够理解的。
张勇翡干脆也不解释，将来，他们早晚会懂。
其实，和郝建有相同想法的，不在少数。
大家都认为，这是在糟蹋钱。因为大家都投钱了，回头再赚自己投的钱，那岂不是把钱倒一手，然后白白出力气吗？
鹿岗岭挖池塘事业如火如荼，张勇翡将这一摊事，交给了最近表现很积极的王青花盯着，自己却又去联系批发骨粉的厂子了……
又是新的一年。
天气逐渐变暖，鹿岗岭的冻土层还没有完全化开。
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化开的雪水，将大地泡的稀溜溜的。走路的时候，鞋底板会带着泥水，甩的后面裤腿全是泥点。等太阳升起，晒干之后，全是白色的。
这会儿，是鹿岗岭人最讨厌的时候。
刘玉兰抱怨说：“这时候，要是下一场雨溜溜，地就化开了，小根菜长出来就好了。”
张忠信抬头看看天：“快了，今天下午差不多就能下。”
刘玉兰诧异问：“你能掐会算咋地？我看天还是晴的呢。”
“我不会算。”张忠信弹弹烟灰。“但是我会看天气预报。手机上，是这么显示的。”
张勇翡带着獠牙逐渐长出来的钢鬃，在旁边听的无语。
钢鬃很淘，带着夜宵往外跑。等一回家，屋里踩的全是梅花印和粽子角。梅花印是夜宵的，粽子角是钢鬃的。
没办法，后来张勇翡训练它们学会了在门口的脚垫上，蹭蹭才能进屋，不然会挨揍的。
从小，张勇翡就有个疑惑。为啥二十四节气，总是不准确呢？比如惊蛰，虫子没动静。比如谷雨，天根本不下雨，赶上冷的年头，说不得还要飘雪花，然后雪存不住，落地便化开，道路更加泥泞。
后来，他知道了，古时的国人喜欢居住在中原地带，或者是南方。二十四节气，在这旮沓不咋灵验。
但是，春天到了，这是不可争的事实。
到了天黑，果然下雨了。
小雨淅淅沥沥，十分清冷，下着下着还会变成雨夹雪。
张勇翡坐在灶坑旁的小马扎上，手里是一根荆条，正伸进去，在残余的火炭里烤一块兔子肉。
这不是野生兔子，是家养的。张加一他大爷家养兔子，养了好多年也没成规模，有时候屠宰之后，扒了皮卖，兔肉送人。
张加一今天中午给送来的，其余的炖了，张勇翡割下两条后腿，特意拿盐卤了烤。
这一烤不要紧，满厨房都是肉香。
这不，把钢鬃和夜宵馋的，循着味道来了厨房，蹲在灶坑旁眼巴巴的瞅着。
撕下一块外面烤的脆生生的一块，给钢鬃吃了点。
这货也不怎么嚼，三两口吞了下去。再来一块，给夜宵吃。
猫吃东西很细致，舌头在齿缝间穿梭，看着很费劲，但是吃的很有滋味。
看它们吃的香，张勇翡也撕下一块，抹了油，加了孜然，用盐卤完的兔肉，还是很香的。
除此外，想要味道浓郁，还要加酱油。加了酱油和没加酱油的烤肉，完全是两个味道。
这是老妈刘玉兰的绝招，吃过都说好。
虽然简单，可味道不差，
这会儿，外面门吱呀的开了。
张勇翡家有两个门，前门和后门。后门直通厨房，前门是门面。
农村人不讲究敲门，只要是村里的熟人，一般都是直接开门进。除非，很晚了，大家都要休息了，这时才会敲门。
来的是郝建。
只见他一进屋就抽鼻子，活像一条狗：“咦，好香啊。翡哥，烤兔子肉吗？给我来点呗。”
这是不要脸的劲儿上来了。
张勇翡撕下来一块给他。
好吃！
香。
油脂顺着拇指淌了下来，他用嘴唆拉，还是香：“再给我一块呗？”
钢鬃不乐意了，低着头冲郝建一个劲的哼唧。这是警告，再不听话敢抢食，就拿獠牙戳你。
张勇翡赶忙撕下来一块，将它安抚住。
郝建吓了一跳：“咋地，猪还吃肉吗？”
鹿岗岭，谁不知道张勇翡家里养了一头野猪，听说证件都齐全的，比市里那些养狗的都要正规。
“猪聪明着呢。野猪的牙不像猫狗，有利齿善于撕咬。野猪一般吃腐尸，它们把尸体拖到洞里，发酵后，有利于撕咬了才吃。有一种虫子，叫葬甲虫，可以帮野猪最快速度的将尸体埋在土里，这样就能掩盖住尸体的臭味。于是，野猪就能享用臭烘烘腐烂的尸体了，能咬动……”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郝建喉咙耸动，之后觉得索然无味。
而张勇翡，则和一猫一猪，赶紧把剩下的兔肉都吃了。
然后，他擦擦手，拍拍钢鬃的脑袋：“去，把烟拿来。”
钢鬃先是仔细看看，发现确实没肉了，调头就跑。不多时，叼着一盒烟颠颠地跑过来。
张勇翡拿出一根，递给郝建，然后用放在灶台上的打火机给他点了。
自己却是不抽的。
郝建惬意的吞云吐雾：“有时候我真佩服你，真的，翡哥。你戒烟，说戒就戒了。我这戒了四五回了，每次捡起来抽的更凶。”
“别扯没用的。”张勇翡不吃这一套。“你来是有事吧，东扯西扯的。”
郝建腆着脸笑：“那啥，我听胖哥说，你们要养鸡？”
“有这么回事。”这事不是秘密，而且，村里人大多数是不看好的。
“那啥，翡哥，我也想入股，和你们一起干。”
张勇翡上下打量他：“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干就得干好，不能偷奸耍滑。”
郝建拍胸脯保证：“绝对完成翡哥交代的任务。”
“行，牧草种子我已经买完了，明天去买拦网，你跟着一起去。熟悉熟悉咱们的业务，以后有的忙。我和小胖稀释一下股份，留给你一份。”
郝建不懂啥叫稀释股份，但是明白张勇翡会带他一份，这就足以令他振奋了。
莫名的，郝建就是相信张勇翡。从小到大，一桩桩一件件，他觉得张勇翡就是能干成事。而且，自从张勇翡当上鹿岗岭委员以后，干的那些事都是他做不到的，并且是其他村干部做不到的。
别看鸡毛蒜皮的小事，那才是最见功底的。
反之，张勇翡看郝建，这小子的改变是有目共睹的。从前，他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挺大个人还啃老。
如今，手脚勤快，能攒住钱了，身体结实了，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改变。最重要的是，张勇翡在郝建身上看到了一些优点，整个鹿岗岭人都没有的优点，就是这人缺少羞耻心，有点没脸没皮。
有时候，这样的性格是能做成大事的。
……
养鸡的事，没有养蛤蟆急。
张勇翡把个人的事业先放在一旁，着手联系几辆挖掘机，在谷雨后，两场雨，让冻土层化开的差不多后，便开始挖池塘。
这是鹿岗岭村的大事，除了挖掘机还雇佣了不少人。有的人还是有股份的，可工钱却是另算。
“他们要白帮忙，翡哥你为啥不让？”郝建疑惑不解。
就好像一个人给自己家干活，难道还要给自己发工钱吗？
“不一样。就算自己的事业，也要把账算明白了。否则，可能会打消人的积极性的。”
虽说如此，郝建还是不解：“那去年冬天，你为啥让海强他们白帮工做雪雕呢？”
“做雪雕，那次是娱乐公益，可以理解为兴趣所在。现在咱们要干的是实打实的事业。”
说再多，思维结构不同，郝建还是不能够理解的。
张勇翡干脆也不解释，将来，他们早晚会懂。
其实，和郝建有相同想法的，不在少数。
大家都认为，这是在糟蹋钱。因为大家都投钱了，回头再赚自己投的钱，那岂不是把钱倒一手，然后白白出力气吗？
鹿岗岭挖池塘事业如火如荼，张勇翡将这一摊事，交给了最近表现很积极的王青花盯着，自己却又去联系批发骨粉的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