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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请在现实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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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暮西垂,斜阳逐渐走下山头,一阵秋风拂过,虽是入秋不久,但今夜的秋风却倒是多了几分寒意,安卫国几人不住地打了几个喷嚏。而猴子依旧静静地呆立在那里,对他而言,这风倒还有些暖意。

    直到天色渐晚,夜幕降临,猴子还站在原地。孤独的夜风吹拂着树叶,他的心也随着风一起摇曳。他知道,从此以后,也许他们注定是没希望了的,尽管一开始就已然清楚所有的后果,明白自己会受伤,但他还是没有放弃。

    深情的人,都是一群疯子。

    猴子正是如此,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可受伤的却永远都是他们自己,他们不是不清楚,只是爱的太沉重罢了。

    可惜啊,爱情终究不是诗,我们只能在一次次如果当时中欲言又止。

    望着天上残缺了一块月亮,猴子伸出手,试图握住。

    可月亮终究是月亮,它一直在那里,不属于任何人,却又无私的照耀着每个人。但月光却有万缕,我相信总有一缕只属于我们自己,而恍惚的错觉,不属于自己的月光,你终究抓不住,哪怕是你已经抓住了,它也会从你的睡梦中溜走。

    望着夜空,群星璀璨,他们全都深爱着月亮,可月亮又会爱着谁呢?

    明明该是不孤独的,可为何心底空落落的?久久地,沉思着,爱情终究是两个人的事。无论他多么喜欢她,但她的心终究不属于他,而他也终究不能勉强。最后就算有再多的不舍,他也只能放手,默默祝福她,也祝福自己。

    在猴子失神之际,烟鬼不知在何时,递给了他一根烟,两人皆未言语,猴子也默默接过烟,尽管心中痛苦不已,但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烟鬼望着他的强颜欢笑不由想起了两年前的自己,那是一段黑暗的时光,也是烟鬼极少同人谈论的时光,没人知道,不抽烟不喝酒的少年如何爱上了酒精和尼古丁,也没人关心,为何能言善辩的少年,愈加沉默寡言了起来。

    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即使处在白昼,也好似深陷黑暗,他独自活了下来,在埋葬了自己之后。

    但尽管好友笑的牵强,他也终究未曾点破,到底是个骨子里就骄傲不已的家伙。

    其他几人也默默走了上来,安卫国上前搂住了猴子和烟鬼的肩,“走,喝点?”

    烟鬼也推了推猴子,猴子也点了点头。

    “那可说好了,今夜不醉不归啊,谁要是逃酒,谁就是孙子。”

    “行啊,我站神还怕哥几个不成,今夜看哥操作。”

    “你是站神,因为睡觉犯错经常站立的神,不是三步之内必取敌人首级的战神。”

    “半斤八两,好吧。”

    “好好好,我看你今晚能喝多少。”

    瘦子和站神相互吹嘘着,尽管实力不行,但气势不能输。

    月色如水,月光下的六道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几人就这么勾肩搭背,慢慢地走着。

    不知不觉间,他们就来到了男生宿舍的楼前。六人纷纷停下脚步,没有多言,只是一起走上楼梯,往着天台的方向走去。天台上,月光映照下的景象十分壮丽,城市的夜色恰到好处地在眼前展现。

    之前让胖子他们买的东西也早已准备妥当,几人纷纷坐下,望着繁华的城市,回想起三年来的陪伴,一想到最后一年之后就要毕业相互告别之后,心中全都有些难过了起来。

    毕业之后,天南海北,到那时又还能有多少机会可以像学生时代一般把酒言欢呢?

    多年之后,我们又是否还能够像从前一般把酒言欢呢?

    月色清明,微风拂过大学男生宿舍的天台,安卫国几人围坐在一起,小酌畅谈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酒香,又是否能让各自心中的忧愁随风消散呢?

    胖子几人还不知道猴子的事,依旧像往常一般把酒言欢着,也只有在面对最亲密的朋友时,他们才能卸下伪装,不必刻意,无需忧虑,只要做好自己,最真实的自己就好。

    友情确实奇怪,它不输亲情,不输爱情,哪怕很少联系,但依旧随叫随到,它没有亲情的劳累与愧疚,也没有爱情的讨好和伪装,或许就像多年前一位伟大作家所说的:

    “二十一岁末尾,我的双腿彻底背叛了我,我没死,全靠友谊……”

    不过,在众人都在把酒言欢的过程中,却有一个身影显得如此突兀。他就是猴子,此刻的他,像一条被人遗弃了的狗。在众人的询问下,他却依旧只是一杯又一杯地默默喝着酒,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压制住心中的苦涩。

    “猴子,别再喝了,别再伤害自己了。”胖子和瘦子纷纷劝解着,但猴子的心情却无法平复。“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对我来说,就像是那明朗的月光一样,无论我怎么努力,怎么追求,她总是那么遥不可及。”微微有些醉了的猴子,声音有些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

    “兄弟,别难过了,没有谁值得你为她做到这个地步的。人生还长,总会遇到更合适的人。”站神劝慰着,但猴子似乎听不进去,只是不停地灌下酒杯中的液体,仿佛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情绪。

    是啊,爱人之前先爱己,这个道理猴子又何尝不懂呢?但爱情本就是不可言喻的,这东西就跟吸毒一样,一旦上瘾,所有的理智全都烟消云散。

    夜深了,酒越喝越多,猴子的情绪也越来越低落。胖子他们开始担心起猴子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无论如何,你还有我们,大不了咱一起度过这段难过时光。”瘦子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试图拉开猴子手中的酒杯。

    然而,小杰却一把抓住酒杯,拼命地抵抗着。“求求你们,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眼看着猴子开始变得越来越情绪化,安卫国他们还想开口再劝一劝,却被一直默默喝酒的烟鬼拦住了,“走吧,让他自己静一静也好,不然,我们的劝说只会让他更加痛苦。”安卫国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只好无奈地离开了天台,心中却依旧担忧不已。

    他们万万想不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猴子,竟还是个深情种。

    不过,或许就像烟鬼所说的,猴子此刻的心情已经陷入了极端的深渊之中,任何人的劝解和关心,估计都已经无法触及他的内心深处了。

    待到几人离开后,偌大的天台就只剩下了猴子一人。

    在月光的映照下,猴子独自坐在天台的一角,泪水不停地流淌。他闭上了双眼,回想起女子的容颜,第一次觉得自己曾经所幻想的那些甜蜜的未来,竟是如此遥远和虚幻。他默默地承受着心灵上的巨大痛苦,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未来那漫长的黑暗。

    而在楼道内,烟鬼几人依旧默默吸着烟,胖子偶尔会偷看两眼猴子的动静,一边等待,一边担心。

    猴子则依旧默默喝着酒,一瓶接着一瓶。

    就这样过了三十分钟,猴子的身边已经摆满了倒下的酒瓶和杯子,他的脸色苍白,眼神迷离。

    醉意中的他看似陷入了一种麻木和迷茫的状态,仿佛连自己都无法抽身出来。突然,一种冲动冒出了他的心头,他将手中的酒瓶猛力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喜欢我呢?”猴子抓着头发,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我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努力了那么多,可她却始终不爱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究竟是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他的声音变得愈发嘶哑,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流淌。

    此刻的他像一个疯子,可不知为何心中却仍旧恨不起女子来。

    时间似乎也在这一刻静止了,只留下了猴子孤寂的呐喊和泪水溢出的痛楚。他觉得自己的一切努力和追求都变得毫无意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嘲讽他的无能和软弱。

    突然,一丝微风拂过,带着清新的夜色和宁静的气息。猴子抬起头,望着那明亮的月光,再次坐下,“你们怎么还不走,都说了,我没事。”

    几人闻言也走了过来,再次坐下,烟鬼拿起两瓶白酒,一瓶递给了猴子,一瓶自己喝着,但依旧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喝着。

    猴子望了望几人,也再次喝了起来。

    几人谁都没有开口,就这么默默地喝着酒,沉默的让人觉得诡异。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是爱错了人,你的真爱还在,可我……”烟鬼望了望猴子,遗憾地说道,但在说到自己时,却再次顿住,轻轻笑了笑,拿起酒来大口喝了一口,尽管他装作无事,可眼底的遗憾却化作泪水夺眶而出。

    我不怕你不爱我,我就怕当我们爱到深处时,你却先一步撒手人寰。

    明明你说过的,要嫁给我的,可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

    我还没娶你呢,你怎么就逃走了?

    你穿上嫁衣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想一定很美吧。

    只是,我啊,终究看不到了……

    安卫国默默拍了拍烟鬼的肩,尽管他无法感同身受,但烟鬼的故事确实让很多人为之动容过,仅仅是听故事的人都会难受,那么主人公又该有多难受呢?

    “烟鬼,有一点我不懂,明明你很清楚她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为何你还要如此执着呢?”猴子也借着酒劲慢慢敞开了心扉。

    是啊,人都不在了,苦苦执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烟鬼顿了顿,又喝了一口酒,接着又拿起烟来吸了两口,“其实你和我很像,就像我问你,如果一开始,你就知道了结局,那么,你是否还愿意开始呢?”

    猴子闻言有些失神,随即拿起酒来喝了一口。

    是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无非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罢了,哪怕我的爱对你而言一文不值,狗屁不如,甚至我会因为爱你而受伤,可爱就是爱,言不由衷,身不由己,偏偏如此,着实让人痛苦。

    “可是在某一瞬间,我竟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可笑,我踏马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人家了,结果人家还不要。”猴子突然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就又不禁哽咽了起来,“你们知道吗?我到现在都不敢去想,有一天她会是别人的,一生都与我再无瓜葛,哈哈哈……”

    猴子不禁抱着头低声呜咽着,他的心仿佛已经碎裂成了无数个碎片。此刻的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任由泪水不停地流淌着。

    烟鬼望着哽咽的猴子,又不禁再次想起了从前的自己,一股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烟鬼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猴子需要时间来愈合自己的心灵创伤。

    于是他轻轻地抱着猴子,任由他哭泣,其他的几人也纷纷走过来,一起陪伴在猴子的身边,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沉默的陪伴,直到他心灵的痛楚得到宣泄。

    慢慢地,猴子的呜咽声变得越来越低,最终在烟鬼的怀中静静地睡了过去。烟鬼轻轻抱着他,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地拭去他脸上的泪水。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皆是安心了不少,安卫国他们收拾着天台上的垃圾和东西。等到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几人轻轻地将他搀扶站起,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将他抱回了宿舍。

    几人轻轻地将猴子放回了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后,在一旁默默吸起烟来。

    在梦中,猴子又不禁梦见了宋知锦。在梦中,他们共同走过了风风雨雨,欢笑和泪水,甜蜜和争吵。他们彼此相爱,疯狂地迷恋着对方,直到永远。

    却不料,下一刻,梦境破碎,一切都成了过去。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像一朵绽放的花,绚烂而短暂,随着时间的流逝,最终还是凋谢殆尽。

    望着离去的女子,猴子也试图挽留她,试图努力挽回他们在梦中才能拥有的感情。尽管他用尽了一切办法,付出了一切代价,可是结果却依然是无果。

    梦中的她是那样美丽动人,她的微笑,她的眼神,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但,她却终究不是他的,这让他心痛得无法呼吸,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眼中坠落而下。

    猴子翻来覆去,无法安宁地入睡。他知道,自己在梦里悲泣,醒来也依旧悲伤。这样的爱情,对他来说就像一场灾难,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碎。

    就在猴子痛苦之际,似有人在他的身上轻轻,就好像无边黑暗中的一缕光,照在他的心里,他试图睁眼,可终究过度的悲伤让他疲惫不已,加上酒精的作用,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几人见猴子终于睡下,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才终于拖着疲惫的心情进入了梦乡。

    明月依旧,秋风习习,有些人终究只能活在我们的梦中。

    但,梦终究是梦,无论你是否愿意,也终究还是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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