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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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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说的话看似是商量，实则就是针对谢倾的逐客令。
外面围着的那群苍蝇又不清楚正主是谁，难道院方出去说一句他们要找的人走了，人家就会信？
谢倾不是个傻的，怎么会想不到院长的弦外之音？
程家少爷为了一个女人在医院跟别人大打出手，这样的新闻爆出来，对程氏是个不小的打击。
一方面，公司未来的继承人刚高调宣布订婚，转头就传出桃色绯闻，个人形象受挫，会影响股价。
另一方面，程氏和白氏的联姻远不到板上钉钉的地步，倘若男方的丑闻闹得人尽皆知，女方未必不会提出退婚。
而一旦与白氏交恶，程氏集团好不容易才扭转的局面，便会功亏一篑。
或许是程家暗示了什么，院方害怕得罪权贵，只能从谢倾下手。
又或者是院长有自己的私心，想拿她做投名状，敲开深城上层阶级的门。
这些不能展露人前的弯弯绕绕，谢倾心知肚明，却无意戳破。
无论院长究竟是怎么想的，他有一句话说得对。
以医院目前的混乱情况，不利于华婉养病。
“那我就先替我外婆谢谢院长了。”
谢倾说得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
反倒是一直保持沉默的温厉，冷着脸骤然问道：“是程牧让你赶我们走的？”
他向来不吝以最坏的心思，去揣测别人的恶。
何况，程牧本身也算不得什么好人。
院长个子不高，站在一米九二的温厉跟前，足足矮了一头还多。
而温厉身上自带的一股凌厉压迫感，压得他更矮了几分。
院长汗流浃背，连连否认。
“不是的，这是我们内部会议做出的决定，和程先生无关。”
他话刚说完，便觉得落在自己头顶那道目光愈加森冷。
迫于压力，他只能搬出上个月刚和程氏签订的捐赠协议做借口。
“这位家属，也请您多理解理解院里的难处。”
“我好不容易才说动陈董，给我们医院捐赠一批价值几千万的进口医疗器械。”
“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实在不敢开罪人家啊。”
温厉垂眸，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哦？”
“我倒没听说，现如今公立医院的院长，还得自己出去拉赞助？”
他将“公立”二字咬得很重，随后轻飘飘地给出致命一击。
“不犯法吗？”
院长擦了把额上的虚汗，深知自己说错了话。
捐赠协议签订的流程自然严格遵循了院里的所有相关规定，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但背后的水究竟有多深，绝对是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禁忌话题。
温厉看着院长颤抖的手，心里有了计较。
“院长，您别紧张，我就是开个玩笑。”
他一改先前的冷漠，和颜悦色道：“医院方面我们不熟，具体要往哪里转，还请您帮我们出个主意。”
-
程氏集团顶层，董事长室。
陈伯远怒气冲冲，将一叠彩印的纸张摔在程牧脸上。
“我才走了几天，你就给我惹出这么大的事？”
他原本在瑞南出差，那边新开的项目进展不顺，他得亲自去盯着。
接到钱欢电话时，陈伯远已经跟项目负责人连续开了七个小时的会，心里烦躁得不行。
没想到对方火上浇油，张嘴就是一通臭骂。
陈伯远向来瞧不上钱欢，觉得她人如其名，给钱就欢。
可人在屋檐下，要想得到白氏的支持，他就不得不忍着这份恶心。
“白太太，是谁惹您动这么大的肝火？”
搞清楚前因后果，陈伯远当即让秘书定了最早一班回深城的机票。
程牧脸上被白纸锋利的边缘划出几道口子，顷刻间，细密的血珠渗出。
他没有理睬皮肤上传来的刺痛。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挨打。
见程牧不说话，陈伯远心头火噌的一下烧起三米高。
“你说，是不是又因为那个谢倾？”
他想起自己初次提起跟白家联姻，程牧的回应是——
“白清清今年也就二十出头，做我小妈，是不是太年轻了点？”
陈伯远耐着性子对儿子解释，却只换来了他的一句有女朋友，要娶你娶。
他知道程牧在大学里谈了恋爱，对方是个没什么背景的普通小姑娘。
这样的身份，是断然进不了程家的门的。
然而程牧撂下狠话，未来的程夫人，只能是谢倾。
陈伯远被逼无奈，只能将集团真实的财政数据摊在儿子面前。
精心修饰过的表相被揭开，程牧站上人生的十字路口。
是他自己选了娶白清清。
程牧面上带着淡淡的血痕，心里滴出的血早已淌成汪洋。
“跟她无关，是我自己犯贱，以后不会了。”
陈伯远冷哼一声，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医院那边，我已经跟院长打了招呼，让他们发表官方声明，替你澄清。”
“至于那个谢倾，她和她的家人自然会去该去的地方，你不要再想着插手。”
程牧走出董事长室，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部新手机，给谢倾发短信。
「医院的事，对不起。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程牧」
谢倾收到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疑惑地点开。
看见署名，她就像看见了沙发缝隙下的蟑螂，眼里全是嫌弃。
温厉正和她一起研究院长提供的备选名单，看她忽然一脸的不爽，理所应当地猜：“程牧？”
谢倾把手机塞回包里。
“嗯，他来道歉，说有事随时找他。”
温厉拿笔勾着表格里的医院，随意道：“程家在这方面确实有些关系，你可以问问他。”
谢倾抢过他手里的笔和纸，认真浏览上面印着的内容。
表格里大多是市内三甲和公立的心脏专科医院，医生水平相对有保障。
可在保护病人隐私这方面，公立肯定比不过私立。
要想平衡这两点，远睦，是最好的选择。
谢倾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院长，院长直言不可能。
“谢小姐，真不是我不想帮忙。”
“远睦本来就不是有钱就能进，更何况，程氏集团还是他们的股东。”
末了，院长给出的最有建设性的意见，是让谢倾去求程牧。
“我看程少那意思，对谢小姐还是很看重的。”
“只要您肯开口，程少给您在远睦安排个VIp病房，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谢倾一忍再忍，强行憋回了到嘴边的脏话。
让她跟程牧低头？
简直是痴人说梦。
院长说的话看似是商量，实则就是针对谢倾的逐客令。
外面围着的那群苍蝇又不清楚正主是谁，难道院方出去说一句他们要找的人走了，人家就会信？
谢倾不是个傻的，怎么会想不到院长的弦外之音？
程家少爷为了一个女人在医院跟别人大打出手，这样的新闻爆出来，对程氏是个不小的打击。
一方面，公司未来的继承人刚高调宣布订婚，转头就传出桃色绯闻，个人形象受挫，会影响股价。
另一方面，程氏和白氏的联姻远不到板上钉钉的地步，倘若男方的丑闻闹得人尽皆知，女方未必不会提出退婚。
而一旦与白氏交恶，程氏集团好不容易才扭转的局面，便会功亏一篑。
或许是程家暗示了什么，院方害怕得罪权贵，只能从谢倾下手。
又或者是院长有自己的私心，想拿她做投名状，敲开深城上层阶级的门。
这些不能展露人前的弯弯绕绕，谢倾心知肚明，却无意戳破。
无论院长究竟是怎么想的，他有一句话说得对。
以医院目前的混乱情况，不利于华婉养病。
“那我就先替我外婆谢谢院长了。”
谢倾说得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
反倒是一直保持沉默的温厉，冷着脸骤然问道：“是程牧让你赶我们走的？”
他向来不吝以最坏的心思，去揣测别人的恶。
何况，程牧本身也算不得什么好人。
院长个子不高，站在一米九二的温厉跟前，足足矮了一头还多。
而温厉身上自带的一股凌厉压迫感，压得他更矮了几分。
院长汗流浃背，连连否认。
“不是的，这是我们内部会议做出的决定，和程先生无关。”
他话刚说完，便觉得落在自己头顶那道目光愈加森冷。
迫于压力，他只能搬出上个月刚和程氏签订的捐赠协议做借口。
“这位家属，也请您多理解理解院里的难处。”
“我好不容易才说动陈董，给我们医院捐赠一批价值几千万的进口医疗器械。”
“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实在不敢开罪人家啊。”
温厉垂眸，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哦？”
“我倒没听说，现如今公立医院的院长，还得自己出去拉赞助？”
他将“公立”二字咬得很重，随后轻飘飘地给出致命一击。
“不犯法吗？”
院长擦了把额上的虚汗，深知自己说错了话。
捐赠协议签订的流程自然严格遵循了院里的所有相关规定，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但背后的水究竟有多深，绝对是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禁忌话题。
温厉看着院长颤抖的手，心里有了计较。
“院长，您别紧张，我就是开个玩笑。”
他一改先前的冷漠，和颜悦色道：“医院方面我们不熟，具体要往哪里转，还请您帮我们出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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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集团顶层，董事长室。
陈伯远怒气冲冲，将一叠彩印的纸张摔在程牧脸上。
“我才走了几天，你就给我惹出这么大的事？”
他原本在瑞南出差，那边新开的项目进展不顺，他得亲自去盯着。
接到钱欢电话时，陈伯远已经跟项目负责人连续开了七个小时的会，心里烦躁得不行。
没想到对方火上浇油，张嘴就是一通臭骂。
陈伯远向来瞧不上钱欢，觉得她人如其名，给钱就欢。
可人在屋檐下，要想得到白氏的支持，他就不得不忍着这份恶心。
“白太太，是谁惹您动这么大的肝火？”
搞清楚前因后果，陈伯远当即让秘书定了最早一班回深城的机票。
程牧脸上被白纸锋利的边缘划出几道口子，顷刻间，细密的血珠渗出。
他没有理睬皮肤上传来的刺痛。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挨打。
见程牧不说话，陈伯远心头火噌的一下烧起三米高。
“你说，是不是又因为那个谢倾？”
他想起自己初次提起跟白家联姻，程牧的回应是——
“白清清今年也就二十出头，做我小妈，是不是太年轻了点？”
陈伯远耐着性子对儿子解释，却只换来了他的一句有女朋友，要娶你娶。
他知道程牧在大学里谈了恋爱，对方是个没什么背景的普通小姑娘。
这样的身份，是断然进不了程家的门的。
然而程牧撂下狠话，未来的程夫人，只能是谢倾。
陈伯远被逼无奈，只能将集团真实的财政数据摊在儿子面前。
精心修饰过的表相被揭开，程牧站上人生的十字路口。
是他自己选了娶白清清。
程牧面上带着淡淡的血痕，心里滴出的血早已淌成汪洋。
“跟她无关，是我自己犯贱，以后不会了。”
陈伯远冷哼一声，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医院那边，我已经跟院长打了招呼，让他们发表官方声明，替你澄清。”
“至于那个谢倾，她和她的家人自然会去该去的地方，你不要再想着插手。”
程牧走出董事长室，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部新手机，给谢倾发短信。
「医院的事，对不起。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程牧」
谢倾收到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疑惑地点开。
看见署名，她就像看见了沙发缝隙下的蟑螂，眼里全是嫌弃。
温厉正和她一起研究院长提供的备选名单，看她忽然一脸的不爽，理所应当地猜：“程牧？”
谢倾把手机塞回包里。
“嗯，他来道歉，说有事随时找他。”
温厉拿笔勾着表格里的医院，随意道：“程家在这方面确实有些关系，你可以问问他。”
谢倾抢过他手里的笔和纸，认真浏览上面印着的内容。
表格里大多是市内三甲和公立的心脏专科医院，医生水平相对有保障。
可在保护病人隐私这方面，公立肯定比不过私立。
要想平衡这两点，远睦，是最好的选择。
谢倾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院长，院长直言不可能。
“谢小姐，真不是我不想帮忙。”
“远睦本来就不是有钱就能进，更何况，程氏集团还是他们的股东。”
末了，院长给出的最有建设性的意见，是让谢倾去求程牧。
“我看程少那意思，对谢小姐还是很看重的。”
“只要您肯开口，程少给您在远睦安排个VIp病房，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谢倾一忍再忍，强行憋回了到嘴边的脏话。
让她跟程牧低头？
简直是痴人说梦。